第50章把她抱怀里
星期一上班,一上午按部就班地工作,时间很快过去。
钟晴吃完午饭和凌娜、吕鹏山一起上楼回公司,刚进公司正门就被前台姑娘叫住。
她叫三个人去茶水间一人拿一杯奶茶,还说:“宗总请客。”
钟晴他们三个绕到后面茶水间,放眼一看不由齐齐发出一声“嚯”的感叹。
台面上摆了好几排奶茶。
钟晴选了一杯,绕回前台去打听:“请客的这位宗总,是乔总的朋友宗总?”
前台姑娘点头笑说:“没错,就是那个胡子满脸但是不妨碍帅气逼人的宗总!”
钟晴疑惑:“他为什么要到我们公司来,请大家喝奶茶?”他不是有他自己公司的员工可请么。
前台姑娘叼着奶茶吸管吸一口,摇摇头耸耸肩:“不知。”
钟晴纳闷地端着奶茶走回工位。
刚坐下,就收到施雅妮电话:“钟晴,帮我个忙,我在外面吃饭呢,一时赶不回去,听说宗总在乔总办公室,你帮我做两杯咖啡端进去,谢谢谢谢!”
钟晴立刻应下,放下手机就起身去到茶水间,很快做好符合两人口味的咖啡端进乔明轩的办公室。
她敲门进屋时,正听到宗勇激动不已地在说:“……我上午去找她,陪她画画,给她讲故事,临分别时她居然主动抱了我一下!我的天呐,这简直要了我老命!!不夸张啊,我当时觉得大白天的天上都在闪烟花,我感觉我体内的多巴胺在奔腾盛放!你就说这值不值得庆祝吧?肯定值得对吧!所以我请我公司全体员工喝奶茶。但我觉得这庆祝的程度还远远不够,我内心的亢奋还不能被彻底宣泄,于是我也要请你们公司全体员工喝奶茶!我要让大家喝完奶茶一起盛放多巴胺,一起为我高兴!!”
钟晴等他一口气说完,才把咖啡端上去放在他和乔明轩面前——乔明轩刚刚用眼神示意她这样做。
他怕被宗勇的唾沫星子喷脏咖啡。
宗勇扭头看送咖啡进来的是钟晴,立刻兴奋地问:“钟晴,喝到奶茶了吗?”
钟晴点头,笑得特别实诚:“喝到了,好喝,甜!”
宗勇转头对乔明轩抛眼神:“看,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让大家一起体会我心里的甜!”
钟晴看了宗勇一眼。
宗勇敏锐捕捉到这一眼,立刻问:“钟晴你刚刚看我的眼神绝对别有深意!快说那深意是什么?”
钟晴憨笑:“没有没有。”
那深意就是,想不到您还是个恋爱脑。想不到您那传说中三分钟热血的性子,被一个能让多巴胺盛放的小甜妹给治好了。
挺好的。
宗勇也不执着于追根问底。他今天太开心,感觉对什么都可以放过一马。
他忽然话题大转折,问了钟晴另外一个问题:“钟晴啊,你用女孩的眼光告诉我,我如果把我遮脸的胡子刮了,会不会更帅?”
钟晴瞬间瞪大眼睛。
他的恋爱脑竟然已经达到这个程度。
也挺好的。
“千万别,这是您特色,”她极力制止宗勇,“您这脸胡子,是您最区别于其他人、您就是您的最大特色所在。再说您提到的那个女孩,她要是喜欢您,也是喜欢现在的您,如果您刮了胡子,不就变得不是现在的您了?”
宗勇听完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有道理!说得好!就听你的,我不刮了!钟晴你可太会说了,懂我!”
乔明轩在那边握着咖啡杯的手被拍得一抖,他皱起眉:“你这一惊一乍的毛病挂个专家号治一治吧。还有,你的多巴胺盛放完了吗?盛放完赶紧走。”
钟晴准备退出去,留他们两个人继续说话。
结果宗勇起身和她一起离开。
走出乔明轩办公室,钟晴不好意思直接坐回工位,干脆送宗勇去乘电梯。
等电梯时,宗勇忽然想起什么,一转头问她:“哎对了,钟晴,你那个做衣服很天才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我能见见了不?”
钟晴若有所思地飞快看他一眼,随后一笑说:“我妹妹身体好多了,但还没全好。等她再养养我就安排你们见面。”
电梯到了,宗勇走进去,开心得不得了,一边摆手一边说:“让你妹妹快点好起来,她没准是我司未来栋梁之材呢!回见了钟晴!”
钟晴笑容满面摆手送走他。
她真是奇怪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精力旺盛的人,旺盛到连他尽做一些奇怪事都让人能够接受。谁会因为喜欢的女孩给了一个拥抱,就高兴得跑去给朋友任职的公司买全员奶茶呢?
真够疯的。
不过也挺好,做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一定会被爱护得很周到。
钟晴笑了笑,回去工位。
下午刚上班,石涛就过来找她。
石涛告诉她,乔明轩明天要带他去跑一个路演,是一场大型活动,现场会有很多值得挖掘的企业,也会有很多重量级同行参加。
“但我明天项目上有个会,不参加不行,我走不开,所以这样吧,钟情你替我跟乔总去路演那边看看吧。”
钟晴犹豫起来。她现在对乔明轩的感觉非常复杂,她也在极力遏制自己对他有过多感觉。他这个温润、俊雅、能在别人紧要时带来一片光的男人,总会叫人忍不住心头怦动。
可她抵触这样的自己。
石涛还在催她:“钟晴?怎么样?回答石哥一声。”
钟晴回神,憨笑反问:“找不到找其他人去了吗?”
石涛疑惑:“哎?听起来你是不太想去?怎么,害怕人多?别怕,多去几次这种大型活动你就习惯了。至于其他人,肯定找得到也肯定都愿意去,但是石哥这不是想着,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先留给你去长长见识么。”
钟晴顿时有些过意不去,石涛是好心好意,才第一个来找她。
“去吧,钟晴,这么好的机会,别犹豫。再说了,跟在乔总身边见世面不好吗?”石涛说着说着打趣起来,“又能见世面又能欣赏帅帅的乔总,多赞啊!”
钟晴被石涛逗笑,半真半假地说:“乔总的脸我哪敢白看,看多了他八成得让我走人。”
她悄悄在心里叹口气,她其实很想和他保持距离,可现在看来是逃不掉这一遭了,只好说:“好吧,我明天替石哥你陪乔总去参加路演大会。但你后面有项目,要让我加入!”
她学会讨价还价。能上石涛的项目也好,能上其他人的项目也罢,只要有项目上就行,她不挑。
这样就可以不上乔明轩的项目了-
第二天,钟情跟着乔明轩一起去到路演会场,地点是在城北产业园的巨幕大厅。
石涛没夸张,这的确堪称是场盛会,到场的有很多企业家、投资人以及FA。
这样的场合里,不意外,钟晴见到了景絮风。他仍是跟在薛远堂身边,他们代表通惠资本而来。
他们看到了对方,对方也看到了他们。
于是薛远堂带着景絮风,笑吟吟地走过来,主动和乔明轩打招呼。
“老乔,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找个时间,把宗勇也叫出来,大家一起喝一杯。”薛远堂微笑地说着话,一言一行中全是精英人士的风华气度。
钟晴在心里啧啧称奇。
把社区医疗的项目,使着手段生生抢走,抢完还能来和乔明轩这样若无其事地攀谈寒暄。
他简直就是过来故意气人的。
她扭头悄悄看乔明轩的神色。
他一如往常,波澜不惊,清俊儒雅的气度更压薛远堂一筹,淡淡地说:“的确可以喝一杯为你庆祝一下,又把一个项目成功从辛行撬走。”
薛远堂面不改色,笑容依旧:“准确说,是专门从你手里撬走。”
……说成这样简直是在当面挑衅,这也能忍吗?
钟晴看着乔明轩。
他一笑:“你眼里只能看见我手里的项目,但我眼里已经看不见整个通惠资本。”更别说通惠资本里小小的你。
乔明轩这话一出,钟晴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你视我为山峰,但我压根看不到你。
她想,好家伙,这真是会心一击,高下立见。
薛远堂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景絮风适时替他搬来台阶:“薛总,我们等会儿再和乔总他们聊吧,那边有老熟人在和您招手。”
薛远堂立刻点头:“走吧,去打个招呼。”又对乔明轩说,“回见,老乔。”
他带着景絮风转身走开。景絮风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又回过头,目光深深地看着钟晴。
钟晴假装没看到,也催乔明轩找到位置就座。
“乔总,我们的座位在那边。”
乔明轩转头看她的脸,上面全是欲盖弥彰。
他擡脚迈步先走,人走出去了,思绪还萦绕在身后人身上。
看她刚刚那一脸的欲盖弥彰,好像以若无其事去对待景絮风的深情眼神,景絮风看向她时的暧.昧就等同不存在。
就好像她今天一直以若无其事对待他,他们之间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就等同不存在。
他越发觉得她是摆弄感情的高手。之前和这位景絮风之间到底是前男友还是男友,他还没有看清楚,转身就已经又让秦飞扬那个风流二世祖意乱情迷。
现在就连他……
就连他也会忍不住处处在意她。
意识到这一点,乔明轩突然在偌大会场停住脚步。
钟晴跟在他身后,不得不急刹车,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走上前一步,和他并肩,看向他的脸,叫声“乔总”,问他怎么突然停下了。
她没看出他在发愣,只当他是突然看到熟人。
可见他掩饰功力还是很好,尽管内心已经被自己真实想法震惊到停步当场,却没有让她瞧出真正端倪。
乔明轩又看一眼钟晴,不叫她有所察觉的深深一眼,而后重新启步-
大会开始后,很多企业创始人合伙人或者高管,逐一上台介绍自己的公司和产品。
介绍完毕,会有感兴趣的VC、PE以及FA进行提问。
钟晴全程都听得认真。如石涛所说,这的确是学习和积累的好机会。
只是第六感雷达蓦地竖起,检测出好像有人在不远处看她。
她扭头捕捉,呵,不意外,是景絮风的深情眼神。
不加回应,不动声色转回头来。
第六感雷达还是持续工作不肯收工——不对劲,还有其他人也在看她。
钟晴顺着女人直觉向另一方向转头,刚刚好捕捉到又一份凝视自己的眼神。
是个女孩,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大,很漂亮,穿着打扮也很富贵。一看就是好条件家庭培养出来的富贵大小姐。
但钟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那女孩被她捉到偷看目光,没有尴尬,还对她笑笑。钟晴也只好点头示意,然后回正脑袋。
后面时间她收好第六感,随想看的人随便看去,被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她全神贯注听路演。
只是很突发地,一个手抖笔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捡起来时一擡头间,她意外发现,身旁乔明轩竟也在看她。撞上她的目光,他仿若无事般挪开眼神。
“……”
钟晴听见一声心跳直传到自己耳朵里。
她就此有些坐不住,开始上上下下检查自己,是不是扣子忘扣,拉链没拉,还是脑门上写了王字,怎么今天她这么招人看??
会议中间设置茶歇,钟晴想躲开乔明轩,茶歇时间一到,她立马撒丫子跑出会场去吃蛋糕喝咖啡。
本应该尽尽下属职责,问乔明轩一声:“乔总想喝咖啡吗,我给您端一杯?”
可是想了想,还是觉得内心抵触,于是连这层职责也给自己免去了。
他想喝就自己出来端,劳烦劳烦他自己好了。
钟晴端好一杯咖啡,在会场外的茶歇区找椅子坐下。
茶歇区都是一张张小小圆桌,每张圆桌配两把椅子。钟晴刚坐下,对面就出现一个漂亮女孩。
定睛看,有些眼熟。原来就是刚刚开会时,一直在看她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着钟晴,大方地打招呼:“你好,钟晴。”
钟晴疑惑挑眉:“你认识我?但我确定我不认识你。”
女孩笑容依旧,但其中的明媚看起来有几分刻意:“是,我认识你。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因为我们有个同样的身份,那就是我们俩都是景絮风的前女友。”
好像挺满意自己很洒脱地说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钟晴看着对面女孩,微微惊讶。
原来是她。
在她经历易家家破人亡时,景絮风和她提出分手,然后投入另一个女孩的怀抱。
原来她就是那另一个女孩。
但钟晴对于眼前女孩给自己冠上的称号非常不能接受。这女孩似乎觉得自己说出这话带着几分幽默,但她一点不觉得这好笑,甚至非常厌恶。
“抱歉,我不是谁的前女友,未来也不会冠以谁谁的女友、谁谁的妻子、谁谁的母亲这样的名头,我就是我。”钟晴看着女孩,微笑说。
也许是和乔明轩待久了,受他耳濡目染,她说这番话时,态度温和,但气场十足。
对面女孩怔了怔,笑容收住。
她点点头,好像想明白什么似的,说:“我有点知道他为什么对你始终不能忘怀了。”
钟晴听到这种话只觉得肉麻。人活在现实里,就该做现实的事说现实的话,开这种言情文艺腔,实在大可不必。
况且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何必再从第三人嘴里听到从前描述?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钟晴直接问道,“如果没什么事,我觉得我们没有熟到可以坐下一起喝咖啡聊天的程度。”
她笑着说。
对面女孩又愣了下,没想到看起来憨软的女孩,气场其实这样足。
她沉吟一下,对钟晴说:“景絮风当年跟你分手,实际上是有苦衷的。”
钟晴一怔:“你替他来当说客?”她有点看不懂这女孩了。这女孩看上去明明对景絮风旧情难忘,可她现在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
女孩没理会钟晴的疑惑,继续她的自说自话:“那时好像你家里出了情况,可是他家里也遇到了事情,你忙着你家的事,也就没有察觉到他家的情况。当时是他妈妈生了重病,需要做很复杂的大手术,手术和术后治疗费疗养费都需要大笔钱。当时你家有变故,帮不了他,正好我能,但我有要求,我要求他做我男朋友,我要求他和你分手同我交往,我才会出钱给他妈妈治病。于是我得到他了。”女孩说到这笑容变得惨淡,“但这种得到,很短暂,我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钟晴听得惊奇,不相信这离奇桥段是现实中发生在自己和前男友身上的,原来真有女孩看中别人男朋友后,会不惜重金挖过来。
真是好笑。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景絮风离开她,是有这样的苦衷。如果他当时告诉她就好了,她也许会原谅他,也放过自己,不会让耿耿于怀困住自己,不会让被人背叛的情绪持续那么久地伤害自己。
她忽然觉得很难过。有点为景絮风,也有点为自己。面对苦难生活,他们好像都很无力,别无选择。
这真叫人难过。
钟晴看着对面女孩,面无表情地问她:“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以这女孩的立场,应该巴不得她和景絮风两个人两两相恨、彼此相忘,那样她才会继续有机会吧。
女孩又笑,笑得难看,眼圈也渐渐泛红。
她吸吸鼻子,努力保持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洒脱似的,对钟晴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也知道他现在很痛苦。不,是非常非常痛苦。我知道他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以救治他母亲为要挟强迫他跟你分手,他现在不会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哽咽一下,对钟晴问:“钟晴你知道吗,我那么喜欢他,那么不择手段才得到他,为什么会答应和他分手?”
并不给钟晴回答的机会,她一股脑倾吐下去:“因为我发现他在自残!他每次想到你就会在自己胳膊上划一刀,他说这样能用身体的痛感盖住心里的痛!”
“钟晴,”女孩的嗓音哑下去,“他今天也来了,你去看看他手臂吧,上面都是刀子划过的疤。今后如果他能开心起来,不再伤害自己,我情愿对他放手把他还给你。”-
女孩说完,不等钟晴回话,红着眼睛含着眼泪起身就走了。
钟晴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绞紧,胸口闷得像喘不上气。
端着咖啡杯的手在不停地颤。
把里面苦涩的黑咖啡一饮而尽,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她哆嗦着把咖啡杯放回桌面,环视周围,在不远处定位到景絮风身影。
她起身,直直走过去,一把拉住景絮风手腕。
景絮风见她忽然出现,忽然抓住自己,又惊又愣,还有一份不可置信的欣喜涌入眼底。
钟晴不跟他说话,只把他拉去人少的走廊,一直往前走。
景絮风全程不言不问,甚至不敢多有动作,只乖乖跟着走。很怕稍稍慢或者稍稍快都会让她有所反应,就此松脱握着他胳膊的手。
如果能保持这样的接触,他宁愿一直走下去,不管目的地是哪里,上山下海地老天荒都可以。
钟晴拉着景絮风,一直走到周围没有一个人才停下来。
她站定,不等景絮风有所反应,不等他开口说话,已经两手飞快去卷他西装和衬衫的袖子。
然后她看到,如那女孩所说,他胳膊上全是一道道丑陋狰狞的疤。
难怪他一整个夏天都没有穿过半袖的衣服。
钟晴愣在那,心里翻江倒海,眼睛发热发痛。
她咬咬牙根,擡起头,看着景絮风,恶狠狠地问:“景絮风,你这么一刀刀割自己割给谁看?”
景絮风慌忙夺回自己胳膊,把衬衫飞快放下来,盖住手臂。
自己不堪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他惴惴不安,心慌忐忑。
“我没想割给谁看,这些……是我活该。”他声线里藏着小心和卑微。
“当初分手不是你提的吗?你说我拖着易澄澄会给你带去负累,你得要找能助力你的婚姻伴侣,这话不是你说的吗?既然说到,为什么不做到?搞自残又是玩哪一出?”钟晴又恼恨又委屈。
景絮风看着她,眼神深情又充满卑微:“我当时有不得不跟你分手的苦衷,我想把话说得狠一点,想让你放下我,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你以后就不会长久地伤心。”顿了顿,他惨痛地苦笑,“可没想到,到最后忘不掉的人其实是我自己,无法扼制住长久伤心的人,也是我自己。”
钟晴看着他,心潮翻涌,百感杂陈。脑子里像在刮飓风,刮得她无法冷静。她大口地深深吸气,对景絮风说:“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再这样?”
说到最后一字时,气息已经哽咽,眼泪猝不及防从眼眶滚出。
她擡手一把抹掉眼泪,满脸狠色。
“景絮风,你要是再自残,我以后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她哑着声地说,说完扭身就走。
景絮风想跟上来拉住她,被她大声喝止:“别跟过来!”
钟晴转身就向外走。
她胸口闷得喘不上气,不能再待在这四壁都是钢筋水泥的气派建筑里,她亟需去外面,去照一点阳光,去大口大口喘气。
她心里很乱,理不清自己难过的头绪,走出会场范围尤不自知,还在一径闷头乱走。
差一点就撞在园区里清洁工人推过来的垃圾车上,有人一把拉住她,避免惨剧发生。
那人还一直拉着她,把她拉离大路,拉回安全小道上。
钟晴擡起头,定睛看,虚浮的视线渐渐聚焦,终于看清拉住自己的人竟是乔明轩。
这一刻不知怎么,是放松亦或是安心,是委屈亦或是觉得遇到靠山,她再也忍不住去做情绪内敛的钟晴,她对着乔明轩放声大哭。
乔明轩从没见过钟晴哭,还哭得这样惨烈,一时间手忙脚乱,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倏地酸麻不是滋味。
不想让路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样子,他笨拙地揽住她,一把把她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