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根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能让沈渊突然变得这么强壮的——不,不是强壮,绝非如此,沈渊一次一次击打在沈欲的龙枪上的时候,沈欲经过比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渊只是提高了自己的速度。
他的力量依然是很致命的缺点,但是他的速度却足以弥补这个,沈欲想要反击,就只能寻找机会,然后用最短的时间让局面的主动权落回自己的手中。
这很难——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尤其当要摆平与寻找漏洞的对象还是面前的这个叫做沈渊的人,这项任务简直能让沈欲挠头不已。
“安逸的生活根本不是和你,对吧,你就是安稳不下来,就是想要努力的以一己之力来力挽狂澜,英雄,嗯?”在疯狂的进攻下,沈渊居然还有心思去说闲话,他一边刺激着沈欲,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停顿或是慢上半分。“你真正的归宿注定是在杀戮中永生,永远挣扎在孤寒的血谭之中,无人胆敢窥探,无人愿意接近,无人承认存在的你,对吧?”
“…你调查过我?”沈欲眉头一皱,他擡头看向面前的人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目光交错,沈渊从沈欲的眼中明白了自己的语言刺激奏了效,他很生气——十分生气。
“我查过你,我当然查过你,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变的如此偏激,但是结果就是这样,无数的曾经构筑了如今的你…如今这个欲望熏天,不能自拔的你,对吧?”
沈渊话音落地,随即拉开了与沈欲的距离——到了足够安全的远处后才停了下来——同沈欲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教系统’带给他的并非是绝对的优势,他依然有弱势,而且无法通过其他途径弥补,只能避开。
如果在攻击的间歇被沈欲抓到了把柄,那么沈渊距离再一次输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或许连几秒都用不上,他就会像之前的那两次一样,快速的落败。
沈欲正手握着手中的两把匕首,他将手中两把银芒闪烁的长匕首上扬至了半空之中,将那两
把锋利的、类似于铳刀的玩意在自己头顶交叉成十字,刀刃相擦时发出令人战栗的摩擦声,这给与了沈欲一股子莫名的寒意。
“你想要拉拢我,而有想要杀死我,你还真是矛盾啊,沈渊。”沈欲也明白这是沈渊在拖长时间,不过好似并不在意一样,他脑子里的系统小姐的警告声早已经震的沈欲有点头昏眼花,索性沈欲就将系统小姐强制消音——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不少,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沈渊的威胁。
他低声笑了起来,似乎一旦都不担心这场战斗自己的生死存亡一样:与他们二人不同的是,在他们二人看不见的远处,观战的风吹雨与狄安娜早已被沈渊身上弥漫出来的寒意而湿透了后衣襟。
弗勒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风吹雨与狄安娜不清楚她什么时候消失的,而沈渊的注意力已经全部交给了沈欲,自然也是不清的——但是沈渊此时此刻已经不在乎了,在这种时候,弗勒德这种客场的小鱼,溜走了也是生死未卜,若是有本事能活着离开,到了外面…弗勒德也绝非是沈渊的对手。
他是一个合格且有效的合作者,但并非意味着弗勒德是一个不可低估的敌人:在沈渊的眼中,除了沈醉与从前的沈欲那般性格的未知者之外,万物都是可以用逻辑推算出他们即将走上的道路、并进行干涉与修改的。
而弗勒德也清楚的知道这点,所以他离开了,他并不担心沈渊会追上来让自己死在这里…至少在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亲手杀死自己,幸运的是,这种最后的关头上,沈渊身旁几乎是没有人的。
除了一个人,除了一个按理说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遮天之城里的人——或是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根本不该活到现在的人。
乔龙的哥哥,沈渊的副官,最杰出的军人:乔烬。
弗勒德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从前跟沈渊寸步不离的男人,如今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而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杨楚天的人头,就挂在乔烬的腰带上,被酷似渔网的东西罩着,随着乔烬的
动作左右摇摆,而在脖子的切口处,还有鲜血在滴下来。
显然是刚刚割下来不久的东西,弗勒德被面前乔烬吓得不轻,他立刻后退了一步,却也是于事无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会面对这种角色。
他一直都是不怎么瞧得起乔烬的,认为这不过是沈渊的一条狗而已,沈渊似乎也并不喜欢跟乔烬有太多的接触——至少在这是弗勒德自己观察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在弗勒德发现乔烬失踪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太多的心思在上面,没准是沈渊厌倦了乔烬的,而之后乔烬的消失,让弗勒德更是认定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乔烬居然出现了,还带来了杨楚天的人头。
“好久不见,弗勒德-德古尔先生。”乔烬这边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枪械与军刺,顺便还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他对着弗勒德鞠了一躬,表示了问候。“请问您看见过沈先生么?”
弗勒德紧张地侧身给乔烬让开了一条路,毕竟乔烬现在浑身散发出了一股不好惹的气息——在他腰带上挂着的那个杨楚天的人头就是最大的证明:“…他在后面,跟沈欲打斗。”
“沈欲?”乔烬困惑地歪了歪头,一边低头擦拭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掌,一边靠近了弗勒德。“真奇怪,沈先生居然会自己去跟人打架,沈先生还没死么?”
“…”
——你这是在吐槽沈渊的战斗力低下么??我居然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喜欢吐槽的人。
“沈先生打不过沈欲的,为什么他会这么想不开。”乔烬眉头拧成了一团,很显然他并不喜欢这个消息,所以他很自然地扯上了给他让路的弗勒德,一副都是兄弟的架势,就要带着弗勒德往回走。
这弗勒德能干么。
他当然是不能干的了。
于是弗勒德立刻就挣脱了乔烬的胳膊,对着乔烬挥了挥手:“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你先去支援吧,沈渊的确有些被压制了,尽早抵达那边可能会对沈渊是有好处的。”
“那你呢?”乔烬只用了一个眼神,就让弗勒德钉在了原地:该死的客场身份,让弗勒德完全没有机会展现自身的优势,完全就是被这群人带着跑的…他当初就不该和沈渊一起进来看热闹,如今竟然会发展成了这副局面:他自身都难保了。
不过这些担忧弗勒德是不能表露出来的,毕竟他身居高位,是有着与高位相对应的骄傲的,他面对沈欲怂了,那也是因为沈欲是这个城市的创始者,但是乔烬就不同了…他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打手而已:“我?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但是乔烬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一个眼刀就打在了弗勒德的身上,同时缓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军刺,对着弗勒德轻描淡写地说道:“外面已经没人了,乔龙和沈醉早就离开这里了,你这个时候跟我说要去外面做事,是不是想逃跑啊,德古尔先生。”
话音落地,弗勒德立刻紧张了起来,他盯着眼前不准备放他走的乔烬,一字一顿:“你放开我,你没资格这么约束我的行为。”
“那么也就是说,你默许了,是吧?”乔烬点点头,他的目光在这么一瞬间锐利起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弗勒德就感觉自己的下颚被军刺的顶端破开了一个口子,而乔烬的这副神情,看起来要是弗勒德下一句话说的不对,就会将他的脑子贯穿。
要是放在外面,这种威胁弗勒德是根本不会理会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弗勒德就必须向一个寻常的人类一样,在乎这个威胁。“你要做什么?你杀了我的话,沈渊是不会开心的。”
“沈先生开不开心,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别试图用沈先生的喜怒来让我分心,好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乔烬,小心你的言行举止。”
“这让我感觉被冒犯了,德古尔先生。”
乔烬只是稍稍用力了一些,军刺的顶端就没入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的下巴里去,血从血槽里溜了出来,也让弗勒德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了。
这种攻击在带给弗勒德巨大的痛苦的同时,也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赤裸裸的威胁,弗勒德感觉被人小看了,但…这就是客场的事实,他必须忍耐这些,但显然越忍耐,就越会被人看不起。
弗勒德-德古尔知道这点,可倒霉的是,他的所有对手都知道这点,所以弗勒德根本不敢去挑衅他们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绝非是那种会心生犹豫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