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拯救世界考虑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嗨，好久不见【四】
沈欲盯着这个看起来很诡异的蜥蜴人，有些磨磨蹭蹭不想跟过去，毕竟这看起来还挺悬的，他甚至已经开始调动了整个黑魂系统，想要从这个诡异的、扭曲的位面中离开。
但是只需要片刻他就发现，系统的应答声消失了——与其说是消失，不如更准确的说，是系统已经下线了，他甚至联系不到体内的黑魂，仿佛这一切在空间扭曲的时候已经离他而去了似的，现在整个空间之中，只剩下他和面前这个直立行走，口吐人言的蜥蜴。
“离不开了，对吧？”蜥蜴人此时似乎看出了沈欲的慌张，他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欲，缓缓地说道，那副神色，仿佛这一切都是这个蜥蜴人搞得鬼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沈欲很快地明白了现实的情况。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欲严肃了起来，他浑身上下的肌肉绷紧了，同时环伺四周，这的确不是一个良好的斗争环境——现在的他，处境几乎和之前的杨阳没什么不同。
但…沈欲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他与这个蜥蜴人的地位高低同自己和杨阳的地位高矮是同等的，那么为什么这个蜥蜴不强行命令沈欲做事情呢？
会不会是…这个地方，本身就是一个空间的断层，在空间扭曲之后，黑魂与系统都是属于遮天之城的东西，是数据，而这个空间扭曲之后，他实际上已经不在遮天之城中了，而黑魂与系统是无法脱离遮天之城这个母体而单独运作的，所以他联系不上这两个东西了，绝非是面前这个蜥蜴人拥有什么力量，才让他与这两个东西失去了联系？
蜥蜴人似乎很有耐心，他站在沈欲的面前等了半响，自然也是看见了沈欲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似乎很轻松地就猜测出了沈欲的所想的事情，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现在的确不在遮天之城中，但是你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内，是不行的，这个空间是‘我们’生存的地方，人类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人类进不来？？”沈欲听后，表情都有点奇怪了，他盯着面前的蜥蜴人，指着自己，不
可思议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人类进不来？那我是什么？”
“任何人有告诉过你，你是‘人类’么？”蜥蜴人倒是十分从容，他双手环胸，像个人一样地轻巧地站在原地，看着沈欲，口气中带了一些嘲讽的味道。“你以为‘人类’是什么？你的父母是人形的，而你也是人形的，你就一定是人类了？”
“…我搞不懂什么基因学，因为我现在就无法理解我面前的这个直立行走的大个蜥蜴，如果你能给我简单易懂地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直立行走，我会很感激你。”沈欲眯了眯眼睛，他被面前的蜥蜴人这顿弯子给绕蒙了，但是隐约中他又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玩意，如果弄明白这个，就能明白一切的一切了。
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召到现代，为什么会成为遮天之城的创始者，为什么自己有这些奇特的能力，为什么…沈渊和风吹雨那种人，竭尽全力地想要自己。
蜥蜴人看着面前的沈欲，尝试着向他靠近了一些，这一次，沈欲没有后退，蜥蜴人见状，这才带着笑意开口：“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先聊聊吧——实际上很简单，我想对你提出一些问题，如果你回答后觉得我可以进行继续的沟通，那么我们就继续，如果你拒绝，那我们就此别过，我现在奈何不了你，可你也奈何不了我。”
“什么？”沈欲皱了皱眉头，他从这段话中听出了一些信息——这个蜥蜴人现在不能对自己怎么样，他现在想跟自己聊聊天，或者是试图洗脑自己还是什么的，总而言之，他想跟自己聊聊，态度还挺诚恳的。
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现在的我，对你毫无敌意，你相信你也感受到了。”蜥蜴人看着沈欲，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沈欲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温和的笑容’，但是就有那么一种感觉，对方已经竭尽全力地露出温和的表情了：
“那么，你可以耐心地回答我么？”
——不得不说，这态度也太诚恳了。
沈欲内心感慨着，终于松了口，他对着蜥蜴人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那你说说看吧，我尽可能地回答你。”
蜥蜴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沈欲觉得这不是啥好事。
果不其然，他用一种‘引用’的口气，对着沈欲一口气秃噜出了一大段的话：“‘在大数据写入的时代，每座城市与他的眷属子民由数据自行创造，从诞生起，统一规划，不死也不生，但是没有任何的烦恼，系统数据会给他的子民带来一个相对幸福的谎言，让他们在谎言之中过完充实且快乐的一生。’”
“嗯哼。”沈欲听着，点点头，这个引用看起来也太想是遮天之城自身了，难道这跟自己有关系？创始者？创始者？这个创始者不能是我吧？
沈欲心中嘟哝着，对着蜥蜴人比划了一下：“听起来还挺好玩的，你继续说说，我在听。”
蜥蜴人当然也注意到了沈欲的情况，他或多或少地猜到了此刻沈欲心中所想的，但是他只是在继续陈述着一些事情：“但同样的，一旦这种相对幸福的谎言成立，在这个数据之内，关于自由的意志将被抹杀，或是说被紧致，一旦有哪个数据发生了变异，产生了自由的意志，想要离开这里，去探寻城市的真相，那么他就会被杀死，彻底杀死。”
自由的意志？
沈欲挑了挑眉头，对这个词感觉很耳熟——像极了他之前在官道上劫镖的时候打的口号，做山大王的，怎么着也得有点像模像样的口号才好去‘劫富济贫’，虽然行为可耻，但毕竟人得生活嘛。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共鸣的沈欲对着蜥蜴人又点了点头：“嗯哼，你继续，我听着呢。”
蜥蜴人笑得越发开心了，他死死地盯着沈欲，又说道：“那么，数据是无意识的，他遵从创造者所撰写的‘规则’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真实的人性’，但这个数据需要一个原型模板，这个模板具有自由的意志，但它是死的，无法移动——这个东西，就是进出整个城市的入口与出口。”
接口与出口？
沈欲想起了他和沈渊一行人过来的时候所走的那个地下通道，难道是那个东西吗？“嗯哼。”
“那么我想问问你，沈欲。”蜥蜴人像是陈述完毕了，他伸出了他的‘爪子’，对着沈欲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是你，你选择是舒适区无限大的‘数据化灵魂’呢，还是成为拼着被抹杀掉的危险，也要去窥见‘真实’的异端者呢？”
“嗯？”
沈欲还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还以为还能听到什么新鲜的前提摘要呢，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参与者，这真的不是什么问卷调查吗？？
蜥蜴人摇了摇手指，对着沈欲说着话，有些洋洋得意：“简单的说，你是想成为自我的奴隶，还是成为革命的先驱。”
哈？
沈欲撇了撇嘴，看着面前得意洋洋地等着自己的回答的蜥蜴人，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毫无疑问，我当然会选择成为自我的奴隶，这还需要问吗？”
话音落地，蜥蜴人的眼睛瞪的浑圆，他似乎没有想到沈欲竟然能说出这样的答案，好似和他之前的猜测截然相反一样…但又好像并非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沈欲看不懂蜥蜴人的表情，尤其是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的时候，所以沈欲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个蜥蜴人解释一下自己的选项：
“自我的奴隶，如果我控制我自己都能用‘奴隶’来形容，如果我成为我自己的‘王’都能用这种不堪的形容来描述，那么实际上这和自由没什么区别，我当然要做自我的奴隶，毫无疑问。”
蜥蜴人这回是目瞪口呆了，他愣愣地看着滔滔不绝地沈欲，一副‘开玩笑吧’的样子：“你说啥？”
“我说，我为什么会放弃一个不生不死的幸福世界，转而为了愚蠢的‘自由的意志’去成为
整个城市的敌人？”沈欲耸了耸肩膀，一副坦然的模样。“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创造这个数据之都的根本目的不是为了让子民幸福吗？”
“…嗯？”
“如果外界的世界真的那么好，那么为什么还会有人去费尽心思创造这么一个所谓的‘虚拟都市’？还要费劲心思地创造出一个可循环的、相对幸福的系统来让他的子民幸福？”
“…”
“如果外面的世界真的比这里好，那么它的存在不是毫无价值吗？我为什么要抛弃这种美好的生活，去为了所谓的‘真相’来让自己过的艰难呢？自由是什么？自由就是自我的主人，这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