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到了周璃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好像没听见什么抽泣声。应该没哭吧?这个顾霆尉,净会给她找麻烦。周乔擡手敲敲门:“姐姐,我能进来吗?”里面周璃亲自来开了门,还带着惊讶:“乔儿直接进来便是,怎么还敲门?”周乔趁机仔细看了看,姐姐脸上没有泪痕,看样子是真没哭。她放下心来,大咧咧地走进去,琢磨片刻,问道:“姐姐今日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御花园的男男女女……”周璃先是怔了下,随后笑道:“是顾公子叫你来问的吧?”周乔诚实地点头,然后又说:“姐姐若是生气,我就去揍他一顿。我一个人可能打不赢,不过还有楚渊他们呢!”周璃摇头:“我没有生气。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真要相看也是情理之中,我与顾公子本也没什么瓜葛,不过是因着你而变得熟络些罢了,哪有立场去生他的气呢。”周乔一向觉得周璃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她跟着点头:“也对,姐姐又没许给他顾霆尉,犯不上吃他的醋。要说武功高强样貌俊朗的,我军中可多得是,待我仔细查看盘问一番再让姐姐见见!”“哎呀,打住打住。”周璃轻拍了下周乔的脑袋,“你可别干这些事,传出去我可真没法做人了。”周乔眨眨眼:“我说笑的!既然姐姐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呢,先回房去了。”周乔回房不久,一封帖子就从护国将军府送到了长公主府。她特意换了女子襦裙,将自己收拾得端庄了些。也学着周璃的样子命小厮套了马车,去了上京城中最大的酒楼等着。可她瓜果酒水都快吃饱了,还没等到要来的人。周乔正欲起身到窗边望望,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向周乔行礼道:“小、小将军!”周乔蹭地起身:“怎么了?长公主呢?”“公主收到您的帖子便出了府,可未想到出府不久便有贼人意欲行刺!车夫被一箭射穿了胸膛,马儿受惊乱窜,硬是将公主从马车中颠了出来!此刻已请了名医去了!”周乔当即往外走,骑上侍从的马朝着长公主府疾驰而去。此时的公主府忙做一团,周乔见到长公主独孤容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当知自己又闯祸了。独孤容…
周乔到了周璃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好像没听见什么抽泣声。应该没哭吧?
这个顾霆尉,净会给她找麻烦。
周乔擡手敲敲门:“姐姐,我能进来吗?”
里面周璃亲自来开了门,还带着惊讶:“乔儿直接进来便是,怎么还敲门?”
周乔趁机仔细看了看,姐姐脸上没有泪痕,看样子是真没哭。她放下心来,大咧咧地走进去,琢磨片刻,问道:“姐姐今日有没有看到什么?比如御花园的男男女女……”
周璃先是怔了下,随后笑道:“是顾公子叫你来问的吧?”
周乔诚实地点头,然后又说:“姐姐若是生气,我就去揍他一顿。我一个人可能打不赢,不过还有楚渊他们呢!”
周璃摇头:“我没有生气。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真要相看也是情理之中,我与顾公子本也没什么瓜葛,不过是因着你而变得熟络些罢了,哪有立场去生他的气呢。”
周乔一向觉得周璃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她跟着点头:“也对,姐姐又没许给他顾霆尉,犯不上吃他的醋。要说武功高强样貌俊朗的,我军中可多得是,待我仔细查看盘问一番再让姐姐见见!”
“哎呀,打住打住。”周璃轻拍了下周乔的脑袋,“你可别干这些事,传出去我可真没法做人了。”
周乔眨眨眼:“我说笑的!既然姐姐没生气,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呢,先回房去了。”
周乔回房不久,一封帖子就从护国将军府送到了长公主府。她特意换了女子襦裙,将自己收拾得端庄了些。也学着周璃的样子命小厮套了马车,去了上京城中最大的酒楼等着。
可她瓜果酒水都快吃饱了,还没等到要来的人。周乔正欲起身到窗边望望,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向周乔行礼道:“小、小将军!”
周乔蹭地起身:“怎么了?长公主呢?”
“公主收到您的帖子便出了府,可未想到出府不久便有贼人意欲行刺!车夫被一箭射穿了胸膛,马儿受惊乱窜,硬是将公主从马车中颠了出来!此刻已请了名医去了!”
周乔当即往外走,骑上侍从的马朝着长公主府疾驰而去。
此时的公主府忙做一团,周乔见到长公主独孤容华发髻凌乱面色苍白,当知自己又闯祸了。
独孤容华乃是当今陛下原配皇后秦氏所出,虽是嫡次女,可深受陛下宠爱,刚及笄之时便封为长公主,赐了公主府。所享尊贵与荣耀后宫至今没有哪个公主能相匹敌,而她又继承了已故秦皇后的绝色容貌,集万千艳羡于一身。
“容华姐姐。”
容华听见声音,让身边的人让开,这才看见站在一旁周乔。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容华靠在床头,看向一屋子的人,“既然无碍,为何还惊动小将军?”
公主素日都不会这般疾言厉色,此言一出身边的嬷嬷医者们大气都不敢出。
周乔上前:“容华姐姐你伤到哪里了?”
容华一笑:“只是摔伤了腿,没什么大碍。你匆匆找我定是有急事,平白叫你等了那么久,等着急了吧?”
说着她下令道:“既已包扎好了,就都下去吧。我同小将军有话要说。”
“是。”屋里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容华拍拍榻边,“坐这里来。”
周乔觉得,容华姐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虽贵为长公主,却待人亲善,从不嫌她闹腾没规矩。
“你今日火急火燎地给我送帖子邀我出去是想说什么?”容华说,“现下没有旁人,你只管说便是。”
“容华姐姐,陛下午时在宴席之上说话的你都知道了吗?”
容华点头,又问:“你就是为这事来找我的?此事与你干系也不大,怎么如此上心?”
周乔实话实说:“容华姐姐你也不想联姻的吧?战兰泽他也是不想的。你们都是我珍重的人,幼时我在宫里犯了错都是你帮我解围,在胡疆的时候逢年过节还会收到你送来的东西,而战兰泽,上次在名萧山军演他还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若是你不愿意,陛下定是不会为难你的吧?”
容华认真地听她讲完,声音温和:“你喜欢兰泽公子对不对?”
周乔有点惊讶,“啊?”
容华笑说:“看来,当初只会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的小丫头是真长大了。”
既然被看出来,周乔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她点头:“我早就定下他当我夫君了,他现在还不愿意,不过早晚会愿意的。”
容华捂唇:“这世间的女子,大概也只有你敢这般谈论自己的婚嫁了。”
“不过乔儿,”容华正色道,“你若真的不想兰泽公子联姻,就该早做打算。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我既享了长公主的荣华,就须得尽长公主该尽的责。为了家国天下,我不能拒绝。”
她微微垂眸,“若能选,我情愿不要这公主府,不当什么长公主。”
容华推心置腹的几句话,周乔也明白过来:“那这事容华姐姐就不要去陛下面前说了,免得惹他迁怒。我再想想办法。”
容华想了想,看着周乔轻声道:“乔儿,父皇想要联姻,也不过是想多一条掣肘南楚的路罢了。但此事南楚那边未必同意,父皇本就是为着不与南楚交恶才出此计策,若是因此惹怒了南楚,他反倒会头疼。”
“所以,只要有其他能震慑南楚的路可选,便能让陛下收回联姻的意思?”周乔试探着问。
容华点头,“所以你不妨再想想其他路,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便尽管差人来报我。”
周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赶紧摇摇头:“容华姐姐你还是好好养伤,你的提点我记下了,我这就想办法去。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小事!”
见周乔起身要走,容华忙叫住了她:“乔儿。”
周乔回过身来。
“你大哥……是不是快回来了?”
“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哥近日没有传信回来,我和姐姐也不敢写信去打搅他。想来盐税的事情一完他就会回来的。容华姐姐可是有事找他?”
容华摇摇头,“没有。乔儿,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好!”周乔打开门出去,下一刻却又折了回来,容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了?”
“容华姐姐,你平日常出府吗?”周乔看着她。
“怎么这么问?近来天气热了,我有些犯懒,有好些日子没出门了。今日若是旁人的帖子邀约,我也是打算拒了的。”
周乔皱眉。
“乔儿,怎么了?”
周乔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多说,“发生了这么惊险的事,容华姐姐近日还是少出门。”
容华指了指受伤的腿:“现下我是想出去也不成了。好了,你还有事要办,别在我这里耽搁了。待你忙完,咱们再去畅饮居好好叙旧。”
公主府的侍从恭顺地送周乔出去,送至门口时,周乔停下:“劳烦问下,今日是小哥你护送公主出府的吗?”
“回小将军的话,是小的。”
“那你同我说说,今日之事是怎么发生的?”
侍从说:“公主午睡起来收到了小将军的邀贴,甚是高兴,便派了身边女使来知会我们套好马车。约么半个时辰后,公主就乘车出了府,除了车夫,还有四名侍从护送。可行至长市街的米铺处时,忽然就有一支箭不知从何处射来,车夫不慎中箭,马儿受惊,我等实在拦不住,最后小的只得一刀甩出砍死了那匹马,这才叫马车停下,只是公主却摔伤了腿。”
周乔问:“你们出府可告知过旁人?会不会是有胆大包天之人想拦截马车欲行不轨,抢夺钱财?”
那侍从摇头:“公主的行踪小的们断不敢向外泄露半分。若说是歹徒行凶,也太巧了些。偏偏公主出府这日就叫歹人赶上了。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如何能顺利抢夺钱财,小的觉得……倒像是冲着公主的性命来的。只是公主为人和善,素来也很少出门,怎么会有人想夺她性命,这、这杀了公主又能有什么好处?”
周乔心中一颤。
今日邀约长公主一事,她只跟一人提起过。若说好处,那便是……可这行刺之事,一个身处深宫的人又如何能做得到?
“小将军?”
周乔被这一叫回过神来,她面色不佳:“这事上秉陛下了吗?”
“没有。是长公主不让,说是……不愿叫陛下知道是小将军您邀约公主出府的。”
周乔哑了哑,“容华姐姐真是……劳烦小哥,再替我向道声谢。也告知她,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回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周乔回来晚膳也不吃,反倒是一头扎进了周慕白的书斋,锁上了门,任谁来叫都不开。
次日清晨,御书房内,一本册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顾太尉倒是瞧瞧,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孩子!”顾盛远本是带着顾霆尉来汇报兖州军情,却没想竟遇上皇帝大怒。他忙捡起地上的册子,一看那手歪歪扭扭的字,就心道不妙。
“朕就是太惯着周家,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朕与那献城灭国的郑太祖相比!来人,给我夺了周乔的封号,把她给我赶出上京,不,赶出北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