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平刚走到廊庑之下,还未来得及跨进白岐禾书房,就听到有族人说起此次守朔阳他们家出力最多应当论什么杨的功劳,白卿言是不是得给他们封一个王爷……
“族长,您说……现在陛下登基,咱们作为族人,还是此次守朔阳有功的族人,是不是应当好好的封赏封赏,我们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倒时候还希望族长您能在陛下面前说说我们的功劳,好歹都是皇亲国戚了,封个什么封地,得个世袭罔替的王爷应该不成问题吧!”
“就是啊,那白家大夫人董氏……”
“哎!怎么称呼的!现在应该称呼为太后了!”有族老出口纠正。
“对对对!太后!是太后!当初保朔阳的时候,那太后可是亲口说了,谁家出力最多要论功行赏,我们几家子为了给朔阳屯粮食,那可是几乎倾家荡产,族长您这都是知道的!”
“可不是,为了让镇国公主顺利登基,护住白家各位夫人不被梁王的人捉去威胁镇国公主,我们可是拼死相护,出了大力的!族长你想想,若是太后让人捉走了……镇国公主能这么顺利登基吗?这要论起来,镇国公主登基我们白氏宗族当居首功啊!”
白岐禾听着族人七嘴八舌痴心妄想之语,只端起茶杯垂眸喝茶,隐忍不发。
“首功?!我倒不知道……诸位什么时候未卜先知,竟然早早知道镇国公主要登基为帝,也不知道诸位什么时候拼死相护白家诸位夫人了?”白卿平语速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从书房外进来,朝着白岐禾一礼,接着同族人道,“李明瑞带兵攻朔阳的时候,诸位领兵上城墙之上御敌了?还是亲自射杀贼人活捉李明瑞了?是白家两位姑娘带着镇国公主练的朔阳军上城墙御敌,更是白家夫人将府中护卫尽数派出,抵御敌军!也是白家护卫纪庭瑜带着白家军及时赶到,这才保住了在坐诸位的脑袋!”
“白卿平年纪虽然不大,也算是见过厚颜无耻的,见过忘恩负义的,也见过以德报怨,可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将旁人给予自己的恩情,说做自己给恩人恩情的!诸位可这是让我大开眼界。”白卿平语音冷肃。
白氏族人一直都在表他们的功绩,这会儿保卫朔阳时带兵上了城墙御敌的白卿平回来,还言辞如此犀利,族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以为白卿平这是不满他们没有替族长白岐禾和白卿平父子俩表功。
又有人吹捧起白卿平来:“当然了,族长您和卿平的功劳必然是最大的!定然要让陛下为族长和卿平封最大的封地。”
“论功劳,白卿平自认不敢同奔赴韩城灭梁的将士们相比,亦是不敢同大都白家诸位夫人和几位姑娘相比!只是诸位……护住朔阳亦是为了护住你们自己的命,此次护卫朔阳你们有功的……白家诸位夫人都记在心里,等呈报于陛下,陛下自会论功行赏。”
“但……诸位若是再如此颠倒黑白,以为此次护卫朔阳都尽是白氏一族的功劳,我白卿平第一个不答应,必会将诸位今日所言……原原本本告知陛下!”
族老见白卿平态度如此强硬,连拍马屁将首功推于他们父子俩都不买账,却又不敢轻易得罪这父子俩,毕竟现在能在白卿言面前说上话的也就是白岐禾和白卿平了。
年纪最大的族老见状,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们不在这儿说争功的事情了,什么封不封封地……或是封不封王的,不管封不封咱们也都是陛下的亲人,陛下的长辈!”
话音一落,就见诸位族人要争辩,那年纪最大的族老摆了摆手示意族人先不要着急,随既双手握住拐杖,故作沉稳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转头朝白岐禾的方向看去:“族长,您看……咱们都是陛下的亲人族人和长辈,有些话旁人不能说的,咱们做长辈的可要替陛下操心操心!”
白岐禾端着茶杯,抬眸含笑问:“在外陛下有百官大臣,在内陛下有白家诸位夫人,不知陛下有什么事……是需要轮到族老您来操心的?”
即便是白岐禾话语如此不客气,那位族老也不曾生气,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摆了摆手道:“这些话……大臣们不敢说,提起来恐怕会让白家诸位夫人伤心,所以也只能由我们这些长辈厚颜向陛下谏言了!”
“说来听听……”白岐禾将茶杯搁在面前桌几上,示意白卿平先坐。
“您看,陛下早年伤了身子,没有子嗣缘!且这个身子为了救前朝太子上过一次,在朔阳养伤期间几次三番差点儿……”那族老似乎不忍心说下去,声音顿了顿便接着道,“陛下身子已经成了那个样子,膝下又不能再有子嗣,这要是有一个万一……大周上下可就乱了,所以为举国稳定计,还需要早日确立储君以安人心!”
“是啊!”有族人连忙跟着符合,“可以让陛下从宗族之中过继幼子,立为储君养在膝下,将来若是陛下身体有一个万一,国有储君……也就有主心骨,国也不至于跟着大乱啊!”
“诸位说笑了……”已经落座的白卿平冷笑,“陛下的身子也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陛下更不会从宗族之中过继子嗣的,虽然陛下子嗣缘浅薄,但不代表陛下不会有子嗣,且陛下诸多妹妹都在,那白家八姑娘更是自小便与陛下处在一处,情分十分深!”
“向来传位都是传于子的,哪有传位于妹妹的!这像什么话……”
“世上并非没有传位于弟弟的先例,陛下为女子可以登基为帝,传位于亲妹有有何不可?”白卿平转头看向那位说话的族人,“即便是陛下真的要过继子嗣,别说陛下的几位妹妹还都未成亲,成亲的白家姑娘秦夫人膝下便有一子,论其近亲来……难道不比宗族之人的子嗣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