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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道 正文 第79章

所属书籍: 沧澜道

    (修)79

    谢恒负责审核,崔恒便负责教导。

    他每日都要亥时之后才来,判状根据《律》中所记载的律法一一判决,有时洛婉清不甚理解,崔恒便会仔细一条一条为她讲明白。

    不需要说明时,崔恒便会帮她写回函。

    这样半教半写,每日都要弄到深夜。

    有时候崔恒累了,便先在她床上歇下养神,等她不懂,再起来教她。

    教了四日,洛婉清便顺利将判状递给谢恒,早上递了判状,中午谢恒就全部审批完毕,让她过去。

    洛婉清得话,立刻赶到谢恒小院听命,一进去,便见门口站满了顶尖高手。

    洛婉清拿了折子回山,一上山,便见门口站满了侍卫。

    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侍卫,每一个人举手投足都是高手气息。

    偶尔有一个高手,那尚算正常,但是一群人出现在这里,这就绝非常态。

    尤其是站在门口一个中年男人,洛婉清只是扫了一眼,便知此人武艺绝对在自己之上。

    洛婉清不敢多话,跟着所有人一起等在院中。

    等了许久,里面终于才“嘎吱”一声门响,一个清瘦老者便从房中出来。

    他看上去身体不太好,明明已经是夏日,却还披了件轻薄斗篷在外面。

    他一出门,所有侍从便立刻戒严,将周边人与他隔开。

    看上去气息最为沉稳的一位中年男子上前,伸出手让老者扶住。

    老者扶着他,由侍从穿上鞋子,看了一眼洛婉清,随后回头看向房中,淡道:“谢大人,改日再见。”

    谢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不咸不淡:“王相走好。”

    说着,众人便跟着老者一起离开。

    等对方走远,院子里才又恢复平日闲适姿态。

    青崖起身进屋,没了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谢恒的声音。

    “柳惜娘,进来。”

    洛婉清闻言便走了进去,朝着谢恒恭敬行礼。

    谢恒垂眸翻着折子,淡道:“你今日递上的判状没问题,让你公审的折子也在今日递进了宫里,圣上已经批复,明日早朝,你早做准备。”

    “是。”

    洛婉清随意应答,目光落在一旁茶杯,思绪还在方才走出去的老者身上。

    谢恒看出她的想法,直接道:“方才出去的王神奉。”

    听到这话,洛婉清擡起头来,便知自己刚才没有猜错,她直接道:“他找公子,可是为东宫案之事?”

    “自然。”谢恒语气淡淡,“他过来探口风。我已答应他,你的事我不会管。监察司有自己的平衡之道,柳惜娘,”谢恒擡眸,将入宫令牌交给她,“明日,早朝等你。”

    洛婉清看着面前的入宫令牌,有这块令牌,洛婉清可以随时入宫上朝。

    看谢恒模样,她便知谢恒已经预料到她明日怕是不能及时赶到宫中。

    她迟疑片刻,擡手接了令牌,不由得道:“公子……若我进不了宫,当如何?”

    她明日进不了宫,必定是出了事。

    谢恒闻言,倒也没有不满,只道:“你不是想当正五品司使吗?”

    “是。”

    “此案结束,你升正五品,为白虎司副司主。”

    听到这话,洛婉清一愣。

    “人要扬名立万,总得有个台子,”谢恒擡眸看她,“这个机会,你赌不赌?”

    要不要拿命赌?

    洛婉清听出谢恒意思,明白过来。

    监察司不是不敢得罪那些世家,不是非要走平衡之道,谢恒有无数手段保下她,但是,他要给她一个舞台,一道青云梯。

    他要让她在绝境中一人攀爬上来,在整个东都扬名立万。

    这是谢恒给她的机会。

    她愿意,就接下,以命相赌。

    “为什么是我?”

    洛婉清疑惑开口,监察司优秀的司使众多,譬如星灵、崔子然,为什么是她?

    “泼天富贵不是谁都能接住。你活得下来,这才是你的机会。不然,”谢恒转眸,漫不经心用朱笔在卷宗下落下一个“死”字,淡道,“这只是你的死期。”

    “属下明白了。”

    洛婉清笑起来,恭敬行礼:“属下必不负公子所望。”

    “去吧。”谢恒语气淡淡,浑然不似明日便可能诀别之人。

    洛婉清行礼告退,等她走出谢恒房间,她擡头看山艳阳,垂眸看向自己腰间惜灵,擡手轻轻一弹,笑着走了出去。

    下午时,郑璧月便得知了明日朝堂公审的消息。

    得知消息时,郑璧月正隔着屏风,听着外面人恭敬陈述。

    “她与三殿下私情已久,三殿下现在不允别人动她,两人怕是早就有了首尾。或许正是因此,她在琴音盛会故意开罪于您,现下又私下接触您二妹,明显不怀好意,还望小姐小心。”

    郑璧月听着对方的话,神色平静。

    一刻钟前,她正在路上买东西,便被面前这人叫住,对方亮了东宫的令牌,随后用柳惜娘的事将她引了进来。

    她听着对方说着陈词滥调,慢声道:“你说这些,我都知道,你堂堂东宫左卫率,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闺阁之事?”

    “自然不是。”

    赵兵闻言笑起来,恭敬道:“在下是想请郑小姐帮一个忙。”

    “什么?”

    “今日清晨,监察司朝宫里递了折子,要求明日公审东宫的案子,我等猜想,这柳惜娘必定是拿到了一些证据,对我等不利,所以想请郑小姐帮我们引她出来,方便‘谈谈’。”

    终于说到主题,郑璧月笑起来,明白这个“谈谈”是什么意思,她倒也没什么不安,缓慢道:“她既然有证据,你们杀了她还有其他司使,何必一定要杀?”

    “杀她,一来是为了威慑。”

    面对屏风后的女子,赵兵颇为耐心解释着:“二来,朝堂之上,哪里来什么黑白公正,谢恒突然要求公审,怕目的不在于结案,而是换人。”

    “换人?”郑璧月好奇,“换什么人?”

    “公审下来,若是我等出事,职位不就空了出来?届时他拿出他早做准备的人,顺水推舟换到我等位置上,岂不更加容易?”

    “那你杀了柳惜娘有何用?”郑璧月嘲讽一笑,“她死了,证据还在,又有何用?”

    “自然是为了拖时间,”赵兵笑笑,“谢恒是想让大家措手不及,他准备了备选的人选,其他人临时准备,必定不如他的人合适,到时硬是想将谢恒的人比下去,不太可能。但若是柳惜娘死了,公审推迟,大家就有更多时间去寻觅合适的备选之人,甚至于……”

    赵兵说的有些不甘心,却还是道:“毁了证据,也不是没有机会。”

    郑璧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确认了赵兵的想法。

    她思索着道:“但你说殿下不允许人动她,我若参合了这事……”

    “小姐放心,”赵兵立刻开口,认真道,“此事绝不会让三殿下知晓,我等也会力保小姐安危。不瞒小姐,”赵兵压低声,“今夜已经去探过口风,谢恒并无意与大家直接作对,不过是圣上所求,监察司并不会庇护柳惜娘。今夜我六位兄弟联合亲信,外加十一家死士随时候命倾巢而出,杀一个柳惜娘,”赵兵笑起来,“绰绰有余。”

    听到赵兵的话,郑璧月终于定下心来。

    她想了想,颔首道:“那大人觉得,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就今夜,”赵兵手点在桌面,“小姐安排时间地点。”

    “那就,”郑璧月笑了笑,“我在今夜丑时出发,紫云山竹屋,我在那里等她。”

    与赵兵商议定下,郑璧月便径直回府。

    她一回到郑府,便直接到了郑锦心房间。

    “锦心。”

    她站在门口提声,郑锦心吓了一跳。

    郑璧月微微一笑:“最近和洛小姐还有联系吗?”

    “有……有些。”

    郑锦心结巴着开口。

    “那就今夜过去。”

    郑璧月开口,郑锦心愣住。

    郑璧月直接定下时间:“今夜丑时,我们一同从府中出发,我亲自去看看她。”

    说完,不等郑锦心同意,郑璧月便转身离开。

    郑锦心坐在位置上,缓了片刻后,立刻吩咐丫鬟:“快,去监察司,告诉柳惜娘。今夜丑时四刻,紫云山竹屋见。”

    洛婉清收到郑锦心消息时,崔恒指点她练刀,竹思将山下递来的纸条交到洛婉清手中,洛婉清看了一眼内容,便皱起眉头。

    “怎么说?”

    崔恒坐在长廊上抿了口酒,看洛婉清的脸色,直接道:“今夜何时过去?”

    “丑时四刻,紫云山,她说她会想办法将那些郑璧月的侍卫留在山下,让我解决干净上山竹屋,她会准备好郑璧月的把柄给我,但要求是我必须在丑时四刻上山。”

    洛婉清收起纸条,冷静道:“但我得提前过去,她怕是晚报了时间,打算对郑璧月做什么,我得过去看着。”

    “好呀。”崔恒站起身来,自然而然道,“我随你过去。”

    这话让洛婉清有些诧异,她转眸看过去,不由得道:“公子说监察司不管我。”

    “可我管啊。”崔恒笑起来,说得轻佻,“你是要给我立牌位的人,我可不能让你死了。”

    洛婉清一顿,崔恒轻笑:“开个玩笑。”

    说着,崔恒认真几分,只道:“有点私仇,今夜我也去寻仇。”

    说完,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崔恒便往山下走去:“走吧。”

    两人去兵器库准备,去兵器库拿装备,崔恒穿了一身素衫,带着面具,懒洋洋跟在她身后。

    洛婉清看他一眼,不由得道:“不带点武器?”

    “武器?”

    崔恒想了想,擡手随意取了一把软剑,放进袖中,笑道:“够了。”

    崔恒武艺非凡,她至今没有掂量出他真正实力,但他既然只拿一柄软剑,那必定有自己把握。

    洛婉清也不再管他,自己穿戴整齐之后,带上千机,便提刀走了出去。

    等到深夜,洛婉清先骑马出监察司,崔恒便像影子一样,跟在她后面。

    监察司出行都是如此,分成前后两拨,尤其是影使和司使,影使负责清理司使的行踪,以及防止有人跟踪,如遇意外,影使也可及时求援。司使则负责领路探路,在前面打打杀杀。

    洛婉清第一次有这种体验,自己根本不需要顾忌后方,有人一路跟随清理。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意识到她的目光,夜色中轻功疾行的人便会擡头笑笑。

    两人疾行在夜里时,郑璧月也做好了所有准备。

    “各家的人马都已经得了消息了?”郑璧月给自己带上袖箭。

    旁边哑巴侍女读着唇语,擡手打着手语:“各家早就得了消息,都安排好了。东宫六率会在丑时准时到达。”

    “他们没告诉李归玉吧?”

    郑璧月将镶满宝石的匕首放进袖中。

    侍女点头,打着手势道:“各家知道三殿下对柳惜娘有情,没有告诉三殿下。”

    “那就好。”

    郑璧月转过身,直接领着人去了郑锦心的房间,一推门,就见郑锦心正在梳妆,看见提前了两刻钟的郑璧月,郑锦心不由得心上一慌,忙道:“姐姐?”

    “走吧。”

    郑璧月开口,郑锦心皱起眉头:“不是丑时吗?”

    “我想早点结束早点睡觉,”郑璧月歪了歪头,“不可吗?”

    郑锦心一顿,她不敢多说,怕露了马脚,迟疑着道:“是。”

    “走吧。”

    郑璧月转身,领着郑锦心走出去。

    郑锦心迟疑着跟着郑璧月出门,一起上了马车,郑锦心端详着郑璧月带的人,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担忧。

    郑璧月突然提前,这让她有些慌乱,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思索着法子。

    原本预计丑时出发,丑时三刻到紫云山,她准备的人早已等在山上,她通知柳惜娘丑时四刻上山,柳惜娘到达时,刚好可以撞见郑璧月的事。

    但现下郑璧月提前了两刻钟,就会多出两刻时辰。

    这样一来,必定多一些变数,但好在柳惜娘应该会提前到山脚,若真出了事,她再叫人不迟。

    郑锦心盘算着,过了一会儿后,她思索着道:“今夜姐姐去见洛婉清,是打算做什么呢?”

    “你不必管。”郑璧月冷笑着瞧过去,“管好你自己罢。”

    “妹妹想提醒姐姐一句,你那些个侍卫,不一定靠得住。”郑锦心用帕子擦了擦脸,提醒道,“我之前见过方才骑马那个侍卫同三殿下私下说话。”

    这话让郑璧月一顿,郑锦心似是漫不经心:“姐姐和三殿下未来是要白头偕老的,这种事,殿下还是不知为好。”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郑璧月笑了起来。

    郑锦心擡眼:“都是姐妹,谁不知道谁心思呢?”

    “怎么不装了?”郑璧月好奇,“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呀。”

    “洛婉清我是留不住了,想借此事和姐姐讨个补偿,姐姐应该不会不给。”

    “说。”

    郑璧月直接出声,郑锦心擡眸,平静道:“我要嫁进王谢任一一家,旁支也可以,但我得是正妻。”

    “你可真会想。”郑璧月嗤笑。

    “那给三殿下做侧妃也行。”郑锦心冷静道,“我愿与姐姐一同侍奉殿下。当然,若能有其他皇子更好。”

    “郑锦心,”郑璧月看着她,眼中带了打量,“你和你那卑贱的母亲真是一样。”

    “但我始终姓郑,”郑锦心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半点恼怒,淡道,“我母亲再卑贱,我也是郑家的女儿,若不是父亲不愿为我筹谋,我本就该嫁进王谢当正妻。姐姐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只要姐姐同意,今夜我和姐姐一起动手,绝不会让此事走路半点风声。”

    郑璧月不说话,郑锦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只道:“姐姐要想清楚,如今三殿下是看重郑家,但等他日后不需要郑家时,重要的就是你和他之间的情谊了。没有洛婉清,你对三殿下自然是青梅竹马、倾尽全力扶持、独一无二的恩情,哪怕他不爱你,也没有哪个女子能争得赢你。但洛婉清活着就不一样了,她在殿下最落魄时陪了整整五年。故剑情深,想想许平君吧。”

    听着郑锦心的话,郑璧月心上骤然刺痛。

    李归玉看柳惜娘的眼神,一个相似相似之人便是如此,更何况正主?

    想到这些,明知郑锦心是在给她设套,她却还是不免愤怒起来。

    不管是柳惜娘还是洛婉清,她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而这个郑锦心,她更不会让她活。

    “我答应你。”郑璧月冷静开口,“只要今夜之事我办成了,你守口如瓶,我会想办法,让你至少嫁进王谢旁支中当正妻。”

    “我多谢姐姐,那姐姐也要谨慎,”郑锦心看了一眼马车外的侍卫,“不要自己那边先漏了风声,怪到我头上。”

    “不会。”

    郑璧月肯定开口。

    两姐妹安静下去,等了许久后,马车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下车,郑锦心擡手指了半山:“那里有座竹屋,是我租下来给她疗养的,顺着台阶上去就是。”

    “你们留下。”

    郑璧月吩咐了跟来的侍卫,提步上山。

    郑锦心神色微冷,提着灯道:“姐姐跟我来。”

    说着,两姐妹便一起走上青石台阶,郑锦心提着灯走在夜里,缓声道:“姐姐,你说你这个人,明明欺上瞒下、欺软怕硬、两面三刀,怎么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好的名声?”

    “因为我欺上瞒下,欺软怕硬啊。”郑璧月嘲讽开口,“不该欺负的人我不会动他一根手指,我欺负的人,都是因为他天生命贱,我就算踩在她脸上,甚至杀了她,她都说不出一句话,这种人,我欺辱了又如何呢?”

    听到这话,郑锦心忍不住捏紧了灯柄,郑璧月漫不经心道:“而且妹妹怎么只说我呢?难道妹妹有什么区别?”

    “毕竟都是自家姐妹。”郑锦心笑了笑,随后道,“所以我一直没明白,都是姐妹,姐姐对我为何总是如此严苛?我们最该互相扶持的啊。”

    “是你需要扶持,不是我,”郑璧月一针见血,“我不需要你的扶持。我有自己同胞姐妹,也有兄弟,我和你天壤之别,何来互相扶持?”

    “姐姐一贯看不起我。”

    郑锦心领她来到竹屋,擡手推门。

    郑璧月跟在她身后,进屋之后,郑锦心指了指床上,平静道:“洛小姐,睡下了吗?”

    郑璧月往前走去,刚走几步,就听身后落锁之声。

    郑璧月下意识觉得不对,她扭过头去,就见郑锦心站在门边,冷冷看着她:“如今还看不起吗?”

    郑璧月没说话,床后帘幕打开,一个男人从床上走下来,朝着郑璧月走过来。

    郑璧月看着郑锦心,目光里带了几分嘲讽,只道:“更看不起了。”

    郑锦心脸色微变,大喝出声:“抓住她!”

    话音刚落,男人从郑璧月身后猛地扑来,郑璧月径直转身,在男人扑倒她身前刹那,袖箭直直穿过对方头顶。

    鲜血飞溅而出,郑璧月慌忙用袖子挡住,急急退步。

    男人“哐”一下倒在地上,郑璧月面露嫌恶,只道:“恶心!”

    郑锦心见状睁大眼,郑璧月回头看她,笑了起来:“你真当我傻啊?你要我来我就来?”

    郑锦心说不出话,她看着地面上的鲜血,颤声道:“你……你杀人……”

    “对我杀人了。”郑璧月笑着朝着郑锦心走过去,“你当我来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就是来杀人的。本来有族人护着,我不能杀你。可你先对我动手,就怪不得我了吧?”

    “你是故意的?

    看着郑璧月神色,郑锦心突然反应过来。

    郑璧月早就发现了,可她还是假装中计,跟着她来。

    郑璧月是来杀她的!

    “是啊,本来就打算杀柳惜娘,顺便带个你,我提前出门,就是为了留点时间杀你。反正你娘是我杀的,你也死在我手里吧?”

    “我娘?”

    郑锦心错愕看着郑璧月,郑璧月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娘和你一样,位卑命贱,但生了张狐媚脸,你娘生子,爹就连我的生辰都忘了,这不是罪不可赦吗?”

    郑璧月走到郑锦心面前,神色微冷:“所以她生产时用的药里我加了红花,她果然血崩走了。真是命薄。”

    听着郑璧月的话,郑锦心不可置信:“就为了这么点事,你就动手杀了她?”

    “你不也就为了嫁个好人家,今日想要毁了我吗?”郑璧月嗤笑,“装什么清高?”

    “那你还来?”愤怒和痛苦交织起来,郑锦心怒得发笑:“你不怕我多叫几个男人,让你名声尽毁……”

    “所以我说你蠢,”郑璧月打断她,“女人只有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贞洁才会要她的命。今夜别说你的人碰不了我一根手指头,就算碰了,死的也是你们。爹会不惜余力维护我的名声,而李归玉,”郑璧月冷笑出声,“就算我肚子里怀个孩子,他也会娶我,只是未来如何不好说,但只要有权力,就要有出路。你今夜但凡是来杀我的,我都看得起你几分,可惜你——”

    话没说完,郑锦心猛地拔下簪子朝着郑璧月就刺了下去。

    郑璧月瞬间冷脸,一把抓住郑锦心的手,压低了声:“你还真敢?!”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郑锦心抓着簪子,疯了一般朝着郑璧月胡乱刺过去,郑璧月死死捏住她的手,同她扭打着推到茶几滚到地面。

    郑锦心拼尽全力,郑璧月被她骑在身上,左躲右闪,直到发簪狠狠落下,插入地面,郑璧月赶忙抓紧机会,在郑锦心拔出簪子瞬间,猛地一刀捅进她的腹间。

    疼痛牵制了郑锦心的动作,郑锦心睁大眼,郑璧月一把抢过她的簪子,将她狠狠推到地上,仓皇着爬起来,咬牙切齿:“还想杀我?!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杀我?!”

    说着,郑璧月冲上前去,用簪子狠狠划在郑锦心脸上,怒喝出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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