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两个人朝道侠的公寓走去。是幼喜提议两人去道侠的公寓里好好喝两杯的。在幼喜看来,只要过了这个夜晚两人停留在精神层面上的友谊就将走向永远的毁灭。她怀着这样的决心朝着他的公寓走去。
半夜三更拜访男人的公寓的女人。
没有男人会不欢迎这种充满诱惑的来访。道侠打量她时的热切眼神表明了他的期待。尽管幼喜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无法平抑内心的紧张。今天晚上她将第一次认识身为男人的他。因为两人的经验都很丰富,所以这一定会成为一次令人满意的体验。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将和一直当成朋友看待的男人肉体纠缠,她就觉得提不起兴致来。
这只是性罢了,只是检验两人是否合适的过程罢了。这应该是两人结婚之前的最后一次试验了。
幼喜一边努力说服自己,一边和道侠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幼喜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室内的装潢——道侠的公寓装潢以银色和黑色为主调,充满了现代感——一边说些安全的话题缓解自己的紧张。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两人并排坐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上,身体也越靠越近。道侠很自然地坐在她身旁。
“不,这是一个朋友的作品。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室内装潢设计师。”
幼喜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道侠的目光牢牢钉在她的唇上,他的注视灼疼了她的双唇。
“我觉得非常漂亮。我也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道侠,我们……”
就在这时候,道侠突然伸出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他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玩笑意味。他抬起头来望着她,问:
“你很紧张吧?”
幼喜摇了摇头。这引来了他的大声狂笑。
“名满天下的马幼喜竟然会在男人面前感到紧张!”
“真是的!我不过是觉得有些别扭罢了。”
“那……”
道侠把两人的酒杯放在桌上。他一边解衬衣袖子上的纽扣,一边用低沉的声音问:
“你是希望先花些时间进行前戏呢?还是直接进入正题?”
幼喜决定把自己的犹豫不决收起来,她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把它们扔到了一边。接着她又把手伸向了外套的纽扣。在这个过程中,道侠已经脱掉衬衣,露出了平滑的胸膛。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道侠哈哈大笑,他帮幼喜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我喜欢热乎乎的感觉,那是通往幸福的捷径。”
道侠的嘴唇凑到了幼喜浑圆的肩膀上。他边用嘴唇探索幼喜柔嫩的肌肤,边用手解开幼喜胸罩的挂钩。随着胸罩的脱落,迷人的胸部落入了他的手中。他的嘴唇在幼喜的耳垂上流连,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啊!比我想象中的更美。你真迷人。”
男人非常兴奋。他的手轻轻掠过她的胸部慢慢向下滑,希望以此点燃她的期待。只要他稍加撩拨,女人的身体都会变得兴奋起来。
但幼喜却没有感到兴奋。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努力必将遭受挫败。道侠的嘴唇贴在她的肩上时是这样,他的嘴唇掠过她的耳畔盖在她的唇上时也是如此。
道侠急促的喘息涌入了她的口中。他继续用手抚摸她的胸部,嘴唇则轻轻舔拭她的嘴唇。混合着唾液的呼吸汇成一种不和谐音,同时涌入了她的口中。
幼喜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想象性爱的画面。一丝不挂的男人和一丝不挂的女人……以最野蛮的姿势合为一体的两个人……但她仍然没有感到兴奋。最后幼喜睁开了双眼。
现在就放弃尝试还为时尚早。这是第一次和曾经是朋友的男人发生肉体上的接触,不可能立刻就进入理想状态。她努力安慰自己。对于几乎喘不过气来还在热情地爱抚她的身体的道侠,她涌起了几分歉意。
“就在这里做吗?”
幼喜再次尝试改变现场的气氛。她的话音刚落,道侠就站起身来一把抱起幼喜朝卧室走去。覆盖着茶褐色丝绸床单的巨型大床占据了卧室的一侧。幼喜还没来得及打量房间内的布置,就被扔到了床上。她丰满的胸部波澜壮阔,牢牢抓住了男人的目光。道侠的双眼冒火,紧紧盯着幼喜的胸部,同时开始动手解裤子的腰带。幼喜躺在床上,眼睛注视着他。在健康俱乐部里锻炼出来的结实肌肉一点点暴露在她面前。她欣赏着这具完美的男性身体,嘴角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侠已经脱光了上身的衣服来到她的脚边。
“哇!”
她的感叹引来了道侠的奚笑。道侠的双眼闪闪发光,径自坐到了幼喜的腿边。他抓住幼喜的双腿,满意地低吼:
“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只有男女关系了,忘掉从前的我们吧!”
下一刻,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幼喜的裙子里。幼喜很想拒绝,但她没有采取任何动作,而是用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心情。
“把屁股抬起来!”
她服从了道侠的命令。他熟练地脱掉了她的内裤。进展的飞速让幼喜忘记了呼吸。现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一条裙子了。道侠激动地握着她的双腿。
“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终于等到能够让你感受我对你的爱的这一刻了!你是我的,马幼喜!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宣布所有权的言词令幼喜全身冰冷,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不属于任何人!就算是结了婚,我还是我自己!你给我记住这一点,崔道侠!”
道侠笑了。他的笑声让幼喜感到非常不舒服,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的自信确实值得尊重。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看不起男人!”
“道侠,你……”
“把腿张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的态度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对于这一点,幼喜非常清楚。在和无数男人交往的过程中,她也见过他们恨不得舔到你骨头里的热情,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全身僵硬的经验。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本能地感到了男人的粗鲁动作预示的危险。急促的呼吸和闪烁的目光。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崔道侠。他好像经由皮肤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一伸手抽出了自己裤子上的腰带。
“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这可是你先提出来的啊。”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幼喜努力朝好的方向理解。
“道侠,其实,我……我一点也不兴奋。这样做可能会受伤的。”
“没关系。我会让你兴奋起来的。”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身体。幼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收紧了双腿。道侠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腿。羞耻感在她的体内熊熊燃烧。他用手抚摸着她僵硬的身体。幼喜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她不想让打算强占自己身体的畜生知道自己遭受的打击。只要打起精神来,就算身陷虎穴也能活下去。
马幼喜,你一定要沉着,再沉着!
“我们来点前戏吧。这样也许我会兴奋起来。”
在她的声音中渗透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道侠的手在她身上忙碌着。突然的侵袭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道侠根本不理会她的要求,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狂热中。幼喜闭上了双眼。
“这是我的第一次,让您失望了。我本来想慢慢来的……真对不起!”
她的耳畔回响着志翰热情的声音。
“我很高兴把第一次给了您。”
一种炙热的东西涌上了心头。志翰的声音像回声一样在她的耳畔回荡。
“只要和您在一起,我就做不到集中精力。一闭上眼,我就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对您来说,公司的事情比我要重要得多吧?”
志翰曾经这样问过一再爽约的她。每当这时候,幼喜总是假装不知道在他努力隐藏失落的玩笑语气中蕴涵的痛苦。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的心就越难控制,稍不留神就跑到他身上。幼喜对此非常恼火,坚持认为和他在一起时萌生的感情不过是一种肉体上的满足罢了。
就算是这样,陈志翰——那个傻瓜还总是傻呵呵笑着请求自己原谅他。他总是毫无条件地请求她的谅解。
“对不起。只要抱着你,我就无法控制自己……您一定还没满足吧?下次我会更努力的。只要经常练习,一定会好起来的。您教教我该怎么做吧,理事!”
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她。因为无比珍惜,所以不敢稍有亵渎,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怎么会以为两人之间只有肉体关系呢?
他默默地承受着她独善其身带给他的痛苦,只是为了不伤害她。他总是一再问她:
“究竟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
对于一个从来不曾违抗自己的命令的秘书,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在公司外他也应该服从自己。就像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让他冲咖啡的繁琐要求那样,在她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志翰就是这样的男人。对他来说,她是第一位的,她的满意比什么都重要。不论是说话还是行动,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他说他爱她。他说他把他的心给了她……
她一直把他看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嘲笑他的爱情,践踏他的真情。这一切都是曾经身为他的爱人的她犯下的错误……
幼喜咽下心中的哽咽,慢慢睁开双眼。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涨红的脸,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张脸的主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幼喜使劲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随你便吧,臭东西!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道侠挥手在她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随后他又接着打了两下。幼喜的脸像着了火一样灼热。血腥的味道在她的嘴里扩散。
就在幼喜被痛苦折磨的同时,道侠已经用从裤子上抽下来的腰带绑住了她的双手。空气中回荡着像恶魔一样的邪恶笑声。
“要是你老实点,也许我会对你温柔点。我,崔道侠在这方面可是个真正的绅士。你会感到满足的。”
幼喜蠕动着身体,努力想摆脱手上的束缚。看到她在挣扎,道侠又在她脸上补了一记耳光。充满疯狂的眼睛和发出血腥笑声的嘴……对于道侠的性取向,原本心存疑虑的幼喜现在终于确定了。幼喜怀着无法置信的心情望着那个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的男人。
“你是变态?”
“哼!给我住嘴!”
道侠高喊。声音中充满腾腾杀机。看来那家伙正沉醉其中,根本没有听到幼喜说了些什么。对于变态,幼喜曾经听说过却从未见识过,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这个家伙,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竟然精神不正常!
“我会让你感到后悔的!你以为我会默默忍受你对我所做的这一切?”
“哼!如果《马幼喜被朋友强xx》的报道出现在报纸上,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先提出要来我家的人可是你啊,这一点请不要忘记。这话可是你当着全家人的面说的啊。”
事实确实如此。她确实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提议来道侠家喝酒的。
幼喜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就像着了火一样。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旦她在男人的暴力下迷失了自己,就将留下终生难以洗刷的耻辱。
动动脑筋吧!想想办法吧!你一定会有办法的,马幼喜!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你也不是没遇到过,你不也活下来了吗?
道侠一手抓住她的双手,一手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他的全身都处于亢奋状态中。当他慢慢靠近时,幼喜怀着焦躁的心情疯了一样打量着床的两侧。她必须阻止道侠。可是她什么也没找到。宽阔的大床上什么都没有。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她重新睁开双眼注视着道侠。她停止了所有抵抗,身体也舒缓了许多。
“道侠,我挨了打,现在心情非常舒畅。看来这样做对我有帮助啊。”
道侠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下头望着她。
“真的吗?”
“是啊。看来刚才我是太紧张了。现在可以了。这么说来,挨打也是件好事啊。你可以再打我一下吗?”
虽然脸上被打得青肿不堪,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工夫计较这些了。幼喜的要求使得道侠更加兴奋,他又在幼喜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虽然疼得差点儿流出泪来,幼喜还是咬紧牙关忍着。
“啊,真好。现在我已经完全兴奋了。你能帮我把裙子掀到腰上吗?只有这样我才方便伸开腿啊。”
狗崽子,你死定了!
幼喜一面用甜美的声音低声说,一面蠕动着身体。道侠高兴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要想把她的裙子撩起来,道侠就不得不抬起身子。幼喜没有错过这一机会。她弯起膝盖,朝着他的关键部位用力踢去。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知道一旦失败,自己很可能会失去生命。
立刻,伴随着哼的一声呻吟,道侠朝前倒了下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幼喜使劲推开他,现在她终于重获自由了。
在经过多次失败后,她终于解开了绑在手腕上的腰带。她从床上跳下来,迅速收拾好身上的裙子。她猛地想起外套还在客厅里,就摇摇晃晃地朝客厅跑去,穿好外套后又回到了卧室。道侠依旧双手抱着中心部位,在床上哼哼呻吟。幼喜从地上拾起他的腰带,开始用腰带抽打他的背部。
“你这个变态!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啪!啊!啪!啊!
皮带滑过空气的呼啸声和男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在空中回荡。幼喜用力抽打道侠,直到她的愤怒完全消失为止。真皮腰带在道侠的皮肤上制造的伤痕也在不断增加。幼喜高兴地哈哈大笑。
“我竟然会把你这种人当朋友!这是我的失误!所以对你的惩罚到此为止!你这个变态!不要再让我见到你!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决不会手下留情!你听明白了吗?”
过了一会儿,幼喜挥舞着手里的皮带用命令的语气冷冰冰地说。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的道侠慢慢抬起头,布满痛苦和愤怒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
“我决不会放过你的,马幼喜!”
对于他的叫喊,幼喜的回答是满不在乎地哼一声。
“随你的便!反正我也决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是变态这件事告诉所有认识的人。我要让你在国内无法立足。你听明白了吗,变态?”
幼喜拍了拍手,朝着大门走去。她的手还没摸到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咬牙切齿的诅咒:
“那个乞丐决不会原谅你的!只要那家伙还有一点头脑,就会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就会离开你!”
“你说什么?”
幼喜瞪圆了双眼,盯着躺在床上的道侠。他嗤嗤笑着,朝幼喜送去一个含义悠长的目光。
“我会好好向你说明的!我得让你明白自己的身价才行!你们两个决不可能结合!因为那个一直把玩弄男人的马幼喜、把连妓女都不如的马幼喜当成自己的女人看待的家伙,太固执了!那个家伙!”
他的话如同晴空划过的一个霹雳,令幼喜不敢相信。她只能呆呆地望着道侠。
“你……你和他见过面?什么时候?你说了什么?”
“就是你和你爸说好一起吃饭那天。那家伙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情景了。在那之前我还对他说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另外,我们还打赌看你会不会为了这件事撒谎。”
道侠就像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大声咆哮。幼喜把颤抖不已的身体靠在大门上。
“原来是因为你!”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天晚上自己因为志翰突如其来的冷淡而惶恐不安的回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的真正含义。
够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首先放弃了那个善良的家伙啊!
“在我们的订婚问题完全收拾利落之前,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崔道侠!否则的话,我会把你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我非常诚恳地警告你!”
每个字都是强调的重点。幼喜向他提出了警告。在她还没来得及体会失去朋友的悲伤之前,就遭遇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情非常清楚。那就是她对志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幼喜朝外面跑去,她必须尽快洗净受到肮脏空气污染的肺部。直到跑出道侠的公寓,重新返回外部世界,她才开始大口呼吸。清新的空气立刻涌入堵塞的肺部。
“我爱您,理事。”
志翰的最后告白在她的头脑中越来越响。曾经刺痛她的心扉、受到诅咒的告白现在变成了希望的信号。志翰还爱着她。他爱的不是别人,而是她——马幼喜。
我可以相信这一切吗……这是他的真心话吗……一切会不会太晚了?
幼喜坐上一辆出租车,把志翰所住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她的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司机不时投来诧异的目光,对此她毫不在意。幼喜闭上了眼睛。眼角浮起灼热的气息,她可以感觉到闭着的眼皮下有温暖的水汽在扩散。
没过多久,原本还是无声哽咽的她用双手遮住脸,高声哭了起来。迟来的醒悟令她痛苦不已,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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