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轮美奂的望月楼让穆葩一把火给烧了,空留一片废墟,殷士赋、毕剑等人秘密聚会的地点因此被迫换了一个地方。
就在前不久,毕剑贷款十亿,自掏八亿收购了上市公司月牙泉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成了月牙泉集团的最大股东,顺理成章担任了月牙泉集团的掌门董事长,对月牙泉集团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月牙泉大酒店是月牙泉集团的下属企业,又是江壑市首屈一指的五星级大酒店,又有名扬中外的总统别墅,不用说,聚会的地点自然就选在了这里。
为此,毕剑专门腾出了2号总统别墅楼。
这天中午,是在2号总统别墅楼的第一次聚会。
也许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吧,殷士赋、毕剑、齐晾、首沙洲、练创清都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只有柜子旁边的落地钟嘀嗒、嘀嗒,不慌不忙地叫着。
屋子里因此便沉静得可怕,空气都似乎有些凝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恶作剧似的,落地钟冷不防欢快地咚咚叫了起来。
大家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落地钟。不知不觉,时间都已经两点了,也就是说,他们在别墅里已经整整闷了两个小时!
殷士赋似乎怀疑落地钟的诚实性,抬手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是下午两点整。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环视了大家一眼,皱眉道:“狄路垂怎么回事?都等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见影子,连电话也不来一个!毕剑,你再给他打手机!”
毕剑道:“手机都快打烂了,就是关机。”
殷士赋冷峻地道:“再打一遍。”
毕剑不敢抗命,只好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拨了狄路垂的号码,出乎意料,这回竟然接通了,赶忙道:“你在哪儿?老大都等急了!”
手机里传来狄路垂的声音:“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不到一分钟,狄路垂便开门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屁股在殷士赋身边坐下,抓起一杯水仰头一口气喝光,抹了抹嘴巴,这才道:“老大,好险啊!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小女孩被掐死的事就扯到我们头上了!”
殷士赋嘭的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还好意思说?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只是叫你看准时机抓住穆葩就了事,为什么要掐死步德斯的女儿?人家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跟她狠什么劲?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啊?!”殷士赋又一次发起了脾气,这段时间来,他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面对“刺杀事件”“诬陷事件”时的举重若轻和从容不迫,变得急躁、多疑,还有一些夹杂不清的妇人之仁和糊里糊涂,先是冤枉毕剑绑架了小种蝶,现在又认定是狄路垂掐死了小女孩,一切的判断都是颠三倒四、惊慌错乱的,也许,这是他即将覆灭的前兆吧。
毕剑、齐晾、首沙洲和练创清也都不满地看着狄路垂。
尤其是首沙洲,自从妹妹首堪惠因公殉职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首沙洲了。现在的他,对于生命、道义的看法和理解跟以前有了根本性的区别。以前,他视生命如草芥,视对殷士赋的忠诚为道义,但妹妹首堪惠的死,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品尝到了失去亲人、失去生命的那份锥心的痛,让他明白这世界是由生命构成的,让他明白真正的道义是对生命的忠诚!因此,他明白跟殷士赋他们搅和在一起,仅仅只是对法律和生命的蔑视。他想:自己不能斩妖除魔已经是罪过了,又如何能继续助纣为虐?至少,也应该洁身自好吧?!今天若不是牵涉到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打死他也不会来的。他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他想知道小种蝶是不是毕剑杀害的。他想知道殷士赋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比魔鬼还可怕的地步!
狄路垂哭丧着脸道:“老大,你看我有那么残忍吗?就算我再残忍,也不会残忍到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下手啊,何况她还是步德斯的女儿?这件事,纯属意外……绝对是一个意外,跟我没有一点点的关系!真的!”
殷士赋冷哼了一声,道:“跟你没关系?”声调提高数倍,“告诉你,跟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关系!”
齐晾胆子较小,闻言慌忙道:“老大,这事我确实不知道,跟我没关系的。”
毕剑却附和道:“老大说得没错,跟我们大家都有关系!”一一看了大家一眼,“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当初可是大家一起商量的行动方案。因此,就算是狄队长的错,这事也不能单单怪狄队长一个人!”
狄路垂感激地看了毕剑一眼,然后赔着小心对殷士赋道:“老大,这事真的是个意外!那天接到报告说穆葩已经回到宿舍,抓捕的时机已经成熟,我就命令田铭计立即率队行动,又哪里想得到屋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一直闷声不语的练创清忍不住道:“我看田铭计那些人恐怕都瞎了眼睛,要不然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屋里怎么看不到?!”
殷士赋冷冷地看着狄路垂:“你说!”
“老大,我问过田铭计了……”狄路垂赔笑道,“事情是这样的,田铭计他们当时并没有看见穆葩带了个孩子回宿舍,因此冲进房间抓了穆葩以后就撤了。再说,穆葩向来是单身一人,谁又会想得到她宿舍里居然还会藏有孩子呢?”
毕剑或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公正,又或许是因为尝过被老大冤枉的滋味觉得不好受,想了想,又替狄路垂辩护道:“老大,狄队长说得没错,穆葩向来孤身一人,确实想不到她会在宿舍里藏有孩子。原先我们不是还以为那个叫种蝶的小女孩被杜小子绑架了吗?天知道原来只是穆葩自己自导自演,搞出来对付我们的把戏。照我看呀,这事狄队长非但无过,还有大功,要不是他及时行动,揭破了穆葩的阴谋,说不定我们就被她害死了。至于小女孩被掐死的事,就当是个意外吧。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堵住步德斯的嘴,他辛辛苦苦为我们……可现在毕竟死的是他的女儿,如果他误以为是我们下的手,那我们的局势才真的不妙了!”
练创清点头道:“毕剑说得在理,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安抚步德斯!”
齐晾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屏幕顿时脸色剧变,慌忙叫道:“安静,安静,是杜小子的电话。”
殷士赋等人一听立即静了下来。
齐晾定定心神,接通手机道:“杜总,我是齐晾啊……”
杜受埋怨道:“你跑到哪儿去了?这几天事情这么多……”
齐晾信口胡扯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杜总,方才我胃痛得要死,吃了胃药也不顶事,只好到医院找医生了,原以为只要一会儿,可医生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到现在还没折腾好……哦,对了,您是不是有急事?这样吧,我马上赶回去。”
杜受信以为真,歉意地道:“哦,你还有胃病?咳,都怪我对你关心不够。那这样,你好好看病,我叫别人陪我去看穆葩吧!”
“您,您是想去探望穆葩?!”齐晾吃了一惊,“那我立即赶回去……我,我立即为您安排……胃病已经没事了……”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边紧张地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一直凑着耳朵,齐晾和杜受的对话每一句都听得清楚,忽见齐晾乱了阵脚,拍拍他的肩膀,悄声说:“别慌,别慌!”
齐晾定下心来,继续道:“杜总,我这就到。您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别人陪着我不放心。”
杜受哪里知道齐晾是人一面鬼一面,感动地道:“齐晾,谢谢你!”
放下电话,齐晾如释重负,大大地嘘了口气,手摸了下额头,道:“好险啊,汗都差点冒了出来。”抬头看着殷士赋问,“老大,我有没有说错话?”
殷士赋又拍拍他的肩膀,赞赏地道:“怎么会呢?你无论做什么事分寸向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狄路垂问:“齐老弟,杜小子找你干什么?”
齐晾却不回答,问殷士赋:“对了,老大,杜小子说要去看穆葩,我们该怎么办?”
殷士赋想了想,道:“你马上回去,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齐晾大声应是,转身迈步便走。
殷士赋亲自送出门口,目送着他上车远去,这才关门回到沙发边坐下。
狄路垂颇为担忧地看着殷士赋,道:“老大,杜小子去找穆葩,万一穆葩把一切都给捅出来怎么办?又万一杜总托关系把穆葩放出来怎么办?”
毕剑笑道:“我看狄队长你多虑了,穆葩现在身陷囹圄,又是以吸毒贩毒获罪,再怎么说杜小子恐怕也不敢相信她的话。还有,像杜小子这种人,一向自诩遵纪守法、刚正不阿,怎么可能托关系放出穆葩呢?不管怎么样,穆葩毕竟是吸了毒……”忽地转口问,“哦,对了,一共搜出多少白粉?”
狄路垂道:“将近一百克!”
毕剑击掌道:“这不结了?一百克白粉,铁证如山,杜小子又能怎样?依我看,穆葩这回必死无疑!”转头看着殷士赋,“老大,我真正担心的还是步德斯。你看,我们是不是把他叫来,当面探探虚实?”
殷士赋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抬头看着练创清和首沙洲问:“你们看呢?”
练创清道:“这次能够顺理成章地置穆葩于死地,应该说,多亏了步德斯帮忙。他能把事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可想而知,并不是个没脑筋的人。也就是说,他肯定也猜想到我们是在利用他,只是跟我们装糊涂而已。现在,他女儿不知被谁活活掐死,照我看,他必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我们头上。如果他真的跟我们翻了脸,那可比穆葩难对付一百倍一万倍,要知道,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是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得出来的。因此,我赞成毕剑的意见,打电话给他,叫他来,如果他肯来的话,这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不肯来……”说到这里,却不说下去,拿眼睛看着殷士赋、毕剑和首沙洲,眼神里露出杀人的凶光。
首沙洲看得真切,失声惊叫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殷士赋、狄路垂、毕剑和练创清俱惊讶地看着首沙洲,脸露不解之色。
首沙洲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太沉不住气,说漏嘴了,暗骂自己白痴,强自镇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只会使事态扩大,弄不好会惊动省委,乃至中央。你们想想,前不久单单我小妹被小偷刺杀的事就搞出了很多麻烦,还惊动了公安部领导,如果杀了步德斯,那会引发多大的波澜?先是三岁小女孩被掐死,接着父亲又被人杀了,就是傻瓜也会认为这两者有着必然的联系,那我们岂不是引火烧身?再说,万一我们失手了呢?或者万一步德斯防着我们一手呢?刚才练创清也说了,步德斯并不是个愚笨得可以任凭我们随意摆弄的蠢猪!”
“说得对,说得对!”狄路垂点头赞同道,“什么办法都可以用,就是不能动步德斯!”
毕剑有些伤脑筋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大,你说怎么办?”
“想不到我们也会这么被动。咳!”殷士赋叹道,“事已至此,也只有照毕剑说的办了。”冲毕剑道,“还是你给步德斯打个电话吧?”
毕剑点头道:“好,我来打。”掏出手机,拨了步德斯的手机号码。
其时步德斯正跟苏婉在办公室里上演男女大戏,忙得不亦乐乎。
刚刚他们在办公室里谈天说地的时候,有记者朋友打电话告诉他说:步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司法厅已经决定撤销到诗的律师资格,从此不许他从事律师职业,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也准备对到诗大搞性交易和风羞竹吸毒的事进行调查采访。这两个消息前一个是真的,后一个则是那个记者信口捏造来邀功请赏的。可步德斯哪管消息的真假,照单全收,与苏婉相对欢呼雀跃起来,大叫老天有眼,帮忙惩罚那对奸夫淫妇。或许是因为提起了奸夫淫妇的字眼,两人忽觉兽性狂发,非得大干一场不可,于是便在办公室里恣意折腾。正在灵魂出窍,欲生欲死之际,手机不知趣地叫了起来,步德斯不由懊恼地骂道:“他妈的,谁找死?”
苏婉一边“咳哟、咳哟”呻吟着,一边扭曲着干瘪得不成女人体形的身躯,不依地叫道:“步哥哥,别停啊,别停啊,别管手机,加油啊……”
步德斯道:“好的,好的,我的宝贝,我的小心肝!”继续挥汗如雨,努力耕耘起来。
可是手机铃声却故意捣蛋似的,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
步德斯火了,一把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喝道:“哪个王八?啊?!”
打电话的自然是毕剑。
若是换作以往,步德斯敢这么跟他说话,毕剑非勃然大怒不可,但这次只是稍稍一愣,便做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乐呵呵地道:“哎哟,步兄弟,是我这个王八啊,怎么了?打搅你了?”可怜的毕剑,为了讨步德斯欢心,卑躬屈膝得连王八都愿意做了。
步德斯魂不守舍的,没有听出毕剑的声音,仍旧骂道:“知道自己是王八还敢打电话来骚扰我?!混账王八蛋!”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这下毕剑傻眼了,哆嗦着声音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步德斯真的跟我们翻脸了!”转头看着殷士赋,“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殷士赋不由得也有些慌了。
幸亏他定力足够,故此惊慌片刻,便即冷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心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暴发户吗?连杜受这样智商高超的企业巨头都被自己随心所欲地玩弄于手掌之上,还怕他怎的?”于是,背负着双手,镇定自若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有我呢!”
练创清本已吓得面如土色,眼见殷士赋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怀大定,呵呵傻笑道:“是啊是啊,有老大在,我们还怕他什么?!”像寻求安慰似的,转身拍拍首沙洲的肩膀,“你说是吧,我的大检察官!”
首沙洲微微一笑,也不搭腔,心里却想:“老天有眼,连跟你们一丘之貉的人都翻了脸,看来,你们也真该到牢房里去享享福了。”
狄路垂拿起杯子像猪一般吧嗒吧嗒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瞱,恶狠狠地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穆葩的毒品不是他设计的吗?我们完全可以依葫芦画瓢,将他当作贩毒分子抓起来!就说他根本和穆葩是一伙的。哼,我就不信他能蹦到天上去!”
毕剑缓缓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练创清莫名地兴奋了起来,看着殷士赋道:“老大,老大,我看这样最好,我们还可以说穆葩是因为分赃不均绑架了步德斯的女儿,步德斯女儿的死完全是他们分赃不均窝里斗的结果!”
殷士赋摆了摆手,道:“别急,我看还到不了这个地步。”转头看着毕剑,“你再拨一次步德斯的手机,我来跟他说话。”
毕剑迟疑地问:“老大,有这个必要吗?”
殷士赋道:“当然有必要!”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手指指点着狄路垂、练创清和毕剑,“你们仨哪,想事情就是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别人都会按照你们推测的思路想啊?我看你们几个,还是沙洲脑子最清楚,这时候把步德斯抓了,你们谁有把握封住步德斯的嘴?难道他就不会反咬我们一口?穆葩的问题还没解决清楚,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应付步德斯的变故。因此,只有想方设法稳住步德斯才是最佳良策!再说,我谅他还不敢直接跟我对抗!”冲着毕剑一挥手,命令道,“打!”
毕剑只好又拨了步德斯的手机号码,听到接通的声音,赶忙递给殷士赋。
这时,步德斯已经跟苏婉干完了好事,心满意足地坐在老板椅上,怀抱着苏婉,在她耳边说着些肉麻的情话,听得手机叫了,吻了一下苏婉的耳朵,腻声道:“我的小心肝,步哥哥接个电话。”伸手摸索着拿过手机,拿捏着架势问:“喂,哪个?”
殷士赋对毕剑等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亲切地道:“步老弟吗?你好啊,我是殷士赋殷大哥啊……”
步德斯一听是老大殷士赋,顿时忘了怀里的苏婉,喜不自禁地直起上身,忽地一下把苏婉给顶到椅子底下去了。苏婉哎呀一声惊叫,双手乱舞,正好打中步德斯手中的手机,只见手机像长了翅膀一般,高高飞起,在空中兜了一圈,然后掉到地上摔碎了,电话因此中断。
殷士赋却以为步德斯是故意挂断电话的,这下也不禁变了脸色,怒道:“他奶奶的,给脸不要脸!”
狄路垂叹道:“看来只有破釜沉舟这条路了!”
练创清和毕剑对看了一眼,附和道:“也只有这样了!”
首沙洲虽然痛恨他们,却不想他们手上再添人命,以致越陷越深,想了想,提醒道:“刚才似乎听到女人的尖叫声,是不是另有缘由?”
殷士赋认真回想了一下,展颜笑道:“还是沙洲心细,一定是这样。”举起手机,正要按重拨键,铃声却响了,看了看屏幕,似乎是步德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心里祈祷:但愿是步德斯打来的。赶忙接通,依旧是亲切的样子,道,“是步老弟吗?我是殷士赋殷老大啊!”
果真是步德斯打来的,只听他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大,刚才我不小心把手机摔碎了,不是故意挂您电话的!”
殷士赋心怀大定,冲首沙洲竖了一下大拇指,哈哈笑道:“瞧你紧张的,咱们都是兄弟,大哥又怎么会怪你呢?以后千万不要这么见外了,听到了没有?”
步德斯受宠若惊地道:“听到了,听到了!”
殷士赋道:“那就好。”顿了口气,“哦,对了,步老弟,你现在有空吗?好几天不见了,哥儿几个都怪想你的,想跟你好好聚聚。”
步德斯连声道:“有空,有空……”
殷士赋道:“那好,你现在马上到月牙泉大酒店的总统别墅2号楼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步德斯的速度还真快,不到二十分钟,便赶到了2号总统别墅。
殷士赋亲自到门口相迎,亲密无间地拉着他的手进了大厅,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又亲自为他倒了杯果汁,看着他喝了几口,然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悲痛地道:“步老弟,都怪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女儿,还请你节哀顺变!”
步德斯似乎还不知道小种蝶被活活掐死的事,又向来没把小种蝶当女儿,听到殷士赋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傻乎乎地愣住了,不知道殷士赋是什么意思。
狄路垂、毕剑和练创清却以为他是伤心得说不出话来,都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沉痛地道:“步老弟,请节哀顺变!”
步德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惊异地道:“你们,你们……”
殷士赋还真有演戏的天赋,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如丧考妣地道:“步老弟,我知道,你一定是无法接受事实,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怎么伤心,都无可挽回了,做哥哥的希望你能坦然面对噩耗,化悲痛为力量,跟命运作斗争!”
步德斯仿佛更加糊涂了,又摸了摸后脑勺,道:“老大,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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