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雅眼瞅着有路不敢走,早就急坏了,皱眉问我道:“用你的法术能不能找出那条正确的路?”
我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这方面所需的条件我们都不具备,道具也一个没有,现去找都来不及。
“也可能……不是你说的那样。”秋天拖着下巴想了半天,难得主动发表意见道:“也许六条都没问题呢?其实并不存在陷阱。”
殷骞朝她咧嘴笑了笑,不怀好意道:“我赌也许有陷阱,你赌也许没有,那这样吧,你选一条走走看看不就知道了!”秋天顿时语塞,因为尝试的代价我们谁都担不起。
我补充解释道:“秋天的猜想理论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家都知道,作为密道,入口越少越好,目的是防止被人发现;相反的,作为密道的出口,越隐蔽越好,防止被人直接从后院里钻进来。现在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一种很好的隐蔽。真正的出口,只能有一个。不过……”
“不过什么?”见我欲言又止,黄博雅和殷骞齐声问道。
“不过要是在‘六’这个字上下功夫的话……”我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他们,毕竟已经到了这里,就连始终无动于衷的我也有那么一丝想要窥探龟兹古国神秘王城的想法了。
“不过要是在‘六’这个字上下功夫的话,也未必不能探知究竟哪条才是真正的通道。”我向他们解释道:“六在中国古代有许许多多的象征意义,无论佛家还是道教,对六这个数字都有各自独特的解释。我刚才想了半天,还真就有一个带‘六’的词语和这里对得上,而且也许就能从中推出正确的那条通道来。”
“……和六有关的词……六道轮回?”殷骞不等我说,主动猜道。
我摇了摇头,这家伙又一连猜了两三个,直到实在想不起来了,我才揭晓谜底:“是七情六欲!佛教入业须讲究抛七情舍六欲。六欲,指眼、耳、鼻、舌、身、意。后来人又将其具象归纳为生、死、耳、目、口、鼻。这也是几个词语里最直接表示生与死的。所以……”我环视他们一圈道:“如果能准确定位代表生或死的那尊看门罗汉,也许就是咱们要找的唯一密道。”
“为什么代表死的也可能是?”黄博雅不解道。
“呵呵。”我笑了笑答她道:“在佛家思想中,是没有死的,他们讲究投胎转世,循环往生,所以,死也是生。”
“哎呀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殷骞焦急地催促道:“你就说吧!怎样才能在这六尊看门罗汉中找出代表生和死的那两个?”
“不知道。”我很干脆地答道:“六尊罗汉对六欲,仅仅是我的猜测,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我无法推断。”
“靠,那你说了半天不全是废话么!”殷骞咧着嘴骂了我一句,实在没有办法,转身去查看自己面前的那尊看门罗汉起来。
我俩平时斗嘴惯了,这家伙飙脏字我也没觉得有什么,继续道:“那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咱们可以用排除法,看看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正说着,秋天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指着那罗汉的脑袋道:“你们看,这家伙没有耳朵欸!”
我们闻言忙像那罗汉的侧身瞧去,果然发现这尊石像虽然乍一看脑袋两边一边一个东西,但那是它不知戴了个什么饰品,从头顶垂下来,刚好在耳朵的位置上,仔细一看就明白,那根本不是耳朵。
“呵呵,这就没跑了。”我看清楚后,笑着直起身道:“舍六欲,所谓非礼勿听,这正是舍耳的看门罗汉。快,大家分散开,尽快找出舍生和忘死的那两尊。”
很快,六尊看门罗汉都被我们找了出来,而且另外三尊身后果然各有一条密道,同时舍鼻、舍目、舍口的罗汉也都被先后圈定。只剩下两尊没有明显特征的罗汉,一个跌坐狂笑,一个盘膝入定,双眼紧闭,分别把着东西两头。
我依次看了看,和之前推测的几乎一模一样。其实西域的宗教文化一直很有特点,他们在地理上离佛教的发源地很近,但却又归中国管辖,所以在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的双重影响下,经常会有这种看似结合紧密,却总不伦不类的东西出现。因为中原人做事一向讲究含蓄,这么直白的表现手法,一看就是两种文化碰撞后的产物。
最终,我选定了位于这斜坡最西边的那尊代表六欲之死的看门罗汉,她盘膝入定,双目紧闭,宝相庄严,选它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靠山体最近,但从我们这边来看的话,地道的掘进行程最短,比中间的至少要短十数米,比最那头的甚至短上近百米。
别小看这百米,在那个年代,可能就是穷十数载之功的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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