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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金狮大酒店有间商务会所,会所里有间茶坊,叫清风竹影,与肖耀祖住的总统套房同在三十八楼。从H市回来的第二天下午,肖耀祖请柳絮上那儿喝了一次茶。这茶一喝,流金世界的事便开始有了一点眉目。

    肖耀祖说:“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房地产价格这么高,我不可能把那几层楼放到拍卖公司去糟踏。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就是这个理。我不想赖,也没办法赖,东西被法院封着,真的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几天,你们不少同行找过我,他们的名片我有一大堆,有总经理亲自来的,也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部门经理来的,我都不理。但有个人我却不能不理,你知道是谁吗?”

    柳絮当然知道,但她颔首抿嘴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肖耀祖用戴了镶嵌着那颗硕大的祖母绿的白金戒指的左手,轻轻地在桌面上弹了弹,说:“柳总真是一个优雅的女人,你可以保持自己谜一样的心思,你对面坐着的人,却忍不住要哇啦哇啦。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陈一达。我为什么不能不理他?因为他后面有个姓伍名扬的人。伍扬对我的关系太重要了,他的小指头把那算盘珠子左一拨右一拨,对我来说,就是好几百万上千万。”

    柳絮说:“他们现在使用的应该是计算器吧?”

    肖耀祖说:“柳总真幽默。在计算器上加一个零减一个零更简单,你说是不是?”

    柳絮说:“开句玩笑。你的意思是说,还是想和信达资产公司达成和解?”

    肖耀祖说:“对,能够达成和解,对于双方来说,成本都是最低的。问题是,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没有你们拍卖公司什么事了。”

    拍卖作为强制执行的一种辅助手段,只有在被执行人拒不履行还款义务的条件下才会使用,换句话说,即使对拍卖标的进行了评估,即使已经打了拍卖公告,只要被执行人这时能够清偿债务,法院就有可能对拍卖活动叫停。柳絮做拍卖公司已经好几年了,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这可以说也是拍卖公司运作项目过程中的一种隐形风险。

    尽管早有这种心里准备,但肖耀祖的话还是让柳絮心里一沉。为了不让肖耀祖看出来,她端起茶杯,微微地噘起嘴,轻轻地吹了吹气,把嘴凑在茶杯的边缘,乘着抿茶的工夫偷偷地吐了一口气。放下茶杯时,她己面色如常了,脸上仍然漾溢着盈盈浅笑,说:“和解的事,已经跟伍扬谈了吗?”

    肖耀祖说:“还没有。我本来要跟他谈的,但见了柳总,我觉得先跟柳总谈一谈,可能会更合适。”

    柳絮眉毛一扬,望定了肖耀祖,说:“噢,为什么呢?”

    “伍扬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作为信达资产管理中心的主任,他肯定不希望我跟他和解,因为被查封的资产大于负债,拍卖所得款,他可以满打满算,以清偿我们欠他们公司的债务。但作为个人,他是不是也会这么想,我看就不见得。他跟那个……什么金达来公司的关系,在你们行业里面,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吧?”肖耀祖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盯着柳絮,好象在等她回答。

    柳絮却一笑,未置可否。她在等着肖耀祖往下说。

    肖耀祖把两只肘子支撑在茶几上,用右手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地拭了拭,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柳絮,说:“如果我们和解了,你们公司也就没有了做这笔业务的可能性,同样,那个金达来公司也没有。我想这可能又是伍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伍扬又有可能阻挠和解的达成。”

    这次柳絮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

    肖耀祖说:“伍扬要让和解达不成,其实很简单,他只要主张已经生效的法律文书赋予的权力就可以了。可是,要真那样,我就得付本金、利息还有滞纳金。”

    柳絮说:“换句话说,你不想东西被拍卖,只想用最低廉的成本达成和解,对吧?”

    肖耀祖说:“那是当然。其实,他们信达公司在回收债权的时候,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并不是没有一点弹性空间。”

    柳絮脑子飞快地运转,她对肖耀祖约他喝茶的动机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她不会说,她要等肖耀祖自己说出来。

    肖耀祖喝了一口茶,望着柳絮继续说:“既然有弹性空间,就有文章可以做。你也许在想,这事你干嘛不直接去找伍扬谈,反而跟我来谈?不错,我确实可以跟伍扬谈,与他直接达成某种交易。但是,这样做也存在很大的风险,在他那儿,可能是以权谋私,在我这边,有可能变成行贿。最近省高速公路管理局的关局长不是出事了吗?风声很紧,所以,我不打算这么做。我估计,这种方式在伍扬那儿也行不通。”

    柳絮附和着一笑,说:“肖老板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象你这么大的老板,没有必要为了区区几百万上千万,栽这种跟头。”

    肖耀祖受了柳絮的夸奖,嘴笑得更宽了。却把两只手摆了摆,表示谦虚,等到两只手放下来以后,肖耀祖继续说:“不过,我也不想被伍扬牵着鼻子走。所以,我必须借助于柳总你的力量。”

    柳絮说:“我?怎么说?”

    肖耀祖说:“我不可能从别的地方弄钱过来还信达资产公司的债,那么,钱从哪里来?从流金世界上来,我得先把它卖掉。现在房地产价格一个劲儿地往上蹿,流金世界就是一座金山。”

    柳絮说:“也就是说,你只是不想让流金世界被法院当着执行标的拍卖,而是想自己卖,对吧?”

    肖耀祖说:“也对也不对。拍卖和变卖,都是变现的方式,但如果是拍卖,驴肉会变成小葱豆腐的价。这点,柳总应该比我清楚吧?好好好,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总之,如果由法院委托拍卖,我将会失去对流金世界的话语权,对我来说未免太被动。我也不想自己卖,这几年我呆在香港,对这边的行情并不清楚,我也没那精力。我想让你卖,或者,如果柳总同意,可以让金达来公司和你一起卖,我对你要提的条件是,凡属涉及到法院那边的事情,你替我搞掂。顺便,替我牵制伍扬和陈一达,谁都知道他们两个人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样,我说得够坦率了吧?”

    柳絮笑了,说:“这样,我们公司,可能还有金达来公司,就得听你的,因为我们是你的被委托人。”

    肖耀祖在柳絮说话的时候,微微偏着脑袋望着她,样子就象在欣赏一幅画。柳絮说完了,他也就一笑,微微点了一下头,很谦虚的样子。

    柳絮接着说:“你把金达来公司拉进来,等于让伍扬为你所用,而我,法院这条线可以替你走通。肖总,你这算盘打得才精哩。”

    肖耀祖听了这话,一仰脖子,笑了,说:“这叫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因素,这种组合应该是最佳的,你说是不是,柳总?”

    柳絮点了点头,但她马上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便身体稍微前倾,说:“可是,我们拍卖公司并没有变卖的资格,没有这种经营范围。陈一达的金达来公司也是。”

    肖耀祖说:“这种小小的技术问题难不到柳总吧?到时候,只要真的找好了买家,也可以组织一场拍卖会呀。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柳絮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一笑,把脑袋朝另外一边一偏,望着肖耀祖,说:“既然肖老板这样看得起我,我可以试试做做法院的工作。那么,金达来公司是怎么想的呢?他们什么意见?”

    肖耀祖说:“如果柳总这边没有问题,我再去找他们谈。”

    柳絮说:“你还没有找过他们吗?”

    肖耀祖说:“还没有。有一点柳总务必放心,我会按法院的标准付你们的佣金,甚至可以考虑略高一点,所以,我想,既然柳总同意,陈一达那里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柳絮说:“你对陈总很有信心吗?”

    肖耀祖说:“你指的是由他搞掂伍扬的事吧?如果他影响不了信达资产公司,那我们找他干嘛?”

    柳絮笑笑,点了点头。

    肖耀祖喝了一囗茶,用那只戴了戒指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鼻子,定定地看着柳絮,说:“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流金界卖出去有没有问题?”

    柳絮心里说,当然没有问题。在拍卖公司那里,就是一堆狗屎也能卖出去,关键是卖什么价。肖耀祖关心的问题,应该是流金世界的成交价,而不应该是卖出去的可能性。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柳絮只当这是肖耀祖的口误,却不纠正,一笑,说:“只要没有瘕疵,卖掉是没有问题的。”

    肖耀祖并不回答有没有瘕疵的问题,追问道:“那你估计需要多长时间?”

    “肖总希望多长时间?”柳絮反问道,继续避开了价格问题。

    “对我来说,时间越短越好。”

    “噢,为什么?时间太短了,也许会影响价格,因为时间短,招商便可能不太充分。”

    “价格不能太低,时间越短越好,这就是我的要求。怎么样,没问题吧?”

    “可以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怎么会那么急?”

    肖耀祖再次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光一斜,瞟了不远处弹钢琴的小姐一眼,又很快把眼光落在了柳絮脸上,他一笑,说:“我跟柳总是第二次见面,以后熟了,我什么话都可以告诉你。”

    “不不不,肖总任何时侯都可以保守自己的秘密。我只是想知道,肖总能够具体给我多少时间。”

    “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好,总之,赶前不赶后吧。另外,并不是我有意想向柳总隐瞒什么,只是……”

    “我理解。”柳絮打断了肖耀祖的话,说:“肖总放心,我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女人。”

    “那……我们预祝合作愉快?”

    “肯定愉快。”

    “时间很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马上约陈一达谈一谈,让他做信达资产公司的工作,等他那边有了眉目,我们三个人再聚一聚?”

    “我是肖总的被委托人,听肖总的安排吧。”

    没过几天,柳絮很快就接到了肖耀祖的通知,说陈一达提议大家一起聚一聚。聚一聚就是吃饭的意思,表示这事很快就能进入议事日程。

    聚的地点就定在金狮酒店湘粤餐厅。柳絮和陈一达本来就互相认识,加上肖耀祖从中穿针引线,那餐饭便吃得热热闹闹。只是在买单的时候出现了意见分歧:柳絮和陈一达互不相让,都争着坐东。后来还是肖耀祖作了裁决,说在买单的问题上就不要搞女士优先了,否则,会搞得男人很没有面子。

    吃完饭之后两个男人要去搞活动,并坏坏地笑着,怂恿柳絮一起去,柳絮笑了笑,说我去可能会坏了你们的好事吧?他们便放了柳絮一马。

    那天吃的是午餐,柳絮想回去看看格格,顺便在家里睡一会儿。她和肖耀祖、陈一达分手之后在车上给杜俊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要他下午去公司等她,她再把详细情况告诉他。

    接了柳絮的电话,杜俊赶紧约了柳茜,问那个人什么时候过来?

    柳茜象没听懂杜俊的话似的,一边对着化状镜描眉,一边问:“谁呀?从哪里过来?”

    杜俊“嘿嘿”一笑。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柳茜原来的那个男人。

    杜俊一笑,柳茜就明白了,踹了杜俊一脚,说:“你说的是他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他要过来买楼了?看来,我不把几千万摆在你面前,你是不会相信买楼的是我了。”

    杜俊嘴一撇,又笑了,这次却没有说什么。

    柳茜说:“我最受不了你的就是这个,你什么时候别这么小瞧我行不行?”

    杜俊说:“不是买套房,也不是买辆车,而是购买省会最繁华的街道上整整四层商业铺面,我的姑奶奶,你拿什么买?”

    柳茜说:“亏你还做了几年拍卖生意了,你没听说过吗?不怕没钱,就怕没项目。如果位置不好,周围的生意没做起来,我可能还没兴趣。现在呢?等于是钱放在了你脚边,只需要你弯腰去捡咧!”

    杜俊嘟囔着说:“想捡钱的人多了,就怕闪了腰。“

    柳茜说:“算了,我懒得跟你磨嘴皮了。男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想象力。你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太实在了。这是你可爱的地方,也是你可怜可憎的地方。哦,对了,肖耀祖在委托你们卖楼之前,肯定要找人评估。一旦知道他找的是哪家公司,立即告诉我。”

    “你当真了?”杜俊问,他有点不敢掉以轻心了。

    “我象开玩笑的样子吗?”柳茜一笑,还伸手在杜俊脸上抹了一把。

    “我希望你只是说着玩儿。”

    “说着玩儿?我可能会让你失望哟。”

    “你……”

    “我这几天可能要外出一趟。”

    “去哪儿?”

    “你不就指望我去深圳吗?对,我去深圳。你紧张吗?”

    “我干嘛紧张?你的事我管得了吗?”

    “你这样想最好了。你记着,我不跟你打电话,你别找我。”

    “没问题。”

    “你钓过鱼吗?钓鱼之前总得撒窝子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也别瞎琢磨,到时候,我会把我的计划告诉你。顺便问一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很乖?”

    “这又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

    柳茜就是这样,对杜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总让人搞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在杜俊也是三心二意,所以心里头完全可以满不在乎。刚开始他对她多少有点指望,也不过是因为曾经包过她的那个老板。杜俊知道柳茜跟他还有联系,两个人在一起时,柳茜就接过他的电话,那个老板据说在深圳做得很大,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地盘和福地,他是盖了楼卖给别人的人,会为了柳茜花几千万来这里买别人的楼盘?

    杜俊当然不作这种指望。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象他那种层次的有钱人,交往的也都是有实力的老板,让他在那个圈子里散布散布消息,找个把愿意过来投资的人,也不是不可能。没想到柳茜却想自己做,这就有点不靠谱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靠别人给的几个钱,怎么可能玩转这么大的项目?

    杜俊和柳絮有个大致的分工。柳絮掌控全局,主要负责拿委托。现在肖耀祖已经表态,和陈一达也已达成了意向,委托的事等于有了眉目。自己负责找的买家,却是八字没一撇。如果这事不能及时定下来,或者金达来公司在他们之前先找到了买家,他和柳絮就会很被动。

    正心上心下地想着这些事,柳茜却不放过他,硬要他陪她上街。柳茜跟柳絮完全不同,三天两头如果不往商场里跑,好像浑身的骨头都不自在。杜俊曾经问过她,说你买那么多包包干什么?柳茜认为这个问题很愚蠢,反问杜俊,说女人买包包需要理由吗?后来杜俊见识了柳茜出门时为挑选拎哪个包包心情烦躁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买那么多包包,为的就是每次出门时不知道拎哪一个。同样的理由,女人买衣服也是这样,越是衣柜里被塞得满满的女人,越是没有衣服穿。

    但杜俊这次却不想去,柳絮说了让他在公司等的,上班时间陪柳茜逛街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柳茜可不好伺候,陪她逛街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脑力活,她如果征求你的意见,你的回答如果不到四个字,她会把你打击得灰头土脸。杜俊有时候心里很不服气,搞不清她凭什么对自己颐指气使,有几次恨不得拂袖而去。但杜俊在柳茜面前也就那么一点出息,心肠总是硬不起来。

    幸好,杜俊陪柳茜逛街的时候柳絮没来电话,她要是问起买家的事,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杜俊的担心是多余的,柳絮刚到家不久,就接到了贺桐的电话,让她到白鹤湖高尔夫球场去打球。

    这次是真的打球,只有一点小小的意外,柳絮的同学邱雨辰也在场,除她之外,还有一个又高又帅,长得有点象周润发的男人。邱雨辰介绍说,那是他的合伙人,姓鲍,名高xdx潮。鲍律师和柳絮握了握手,就自己的名字补充说:“我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情色,其实政治色彩很浓,完全是文革时期的产物。那个时候‘抓革命,促生产’,最时髦的话,就是一定要掀起农业生产和工业生产的新高xdx潮。”

    鲍律师以上这段说文解字,一定在不少场合说过,所以很溜,听起来也象那么一回事。贺桐可能是第一次听到,免不了借题发挥,说:“鲍律师这个名字与时俱进,对客户有一种暗示,一个字,就是爽。”

    说得大家都笑了。纷纷拍贺桐的马屁,说领导水平就是高。高在哪里?就是善于提炼和总结。

    柳絮看出来了,邱雨辰和鲍律师跟贺桐已经很熟,是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说荤话和黄段子的关系。可是,柳絮还记得,就在几个月以前,邱雨辰还曾托付过她,让她有机会介绍自己和贺桐认识。

    上了一个果岭,邱雨辰和鲍律师有意落在了贺桐和柳絮在后面。贺桐挥出一杆,朝前望了望,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球杆递给了旁边的球童,侧着身子等柳絮过来与她并肩而行,然后问了一句:“怎么样?”

    柳絮不知道贺桐问她哪方面的情况,又不好追问,也就笑笑,点了点头,回答说还可以。

    向前走了十几步,贺桐说:“曹局还可以吧?”

    见曹洪波是贺桐的安排,柳絮本来记得一定要给贺桐回个话的,不料却忘了,这时见贺桐主动问起,便赶紧说:“还可以吧。”

    贺桐又往前走了两三步,突然说:“你们谈起过家里的狗吗?”

    柳絮赶紧把脚步停下来,仰着头望着贺桐,柳叶眉一挑,长长的睫毛一眨,就有了微微吃惊的表情,她接着摇了摇头,说:“没有呀,怎么啦?”

    贺桐回应一笑,说:“没什么,随便问问。这个曹洪波,最近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絮说:“是吗?”并不往下追问。她心里清楚,关于曹洪波的话题,自己说得越少越好。

    贺桐说:“曹洪波工作还是不错的。去年院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查过他,也没发现他什么问题,这就不错了。”

    柳絮点点头,并不接贺桐的话,他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因为走在她旁边的贺桐,似乎总在居高临下的扫视她。

    贺桐说:“这一届班子要到期了,老郑多次放出风来,要去司法厅,还有两个副院长也到了年龄,要退下来。所以,院里的班子可能会大动。”

    柳絮仍然只是点了点头。她点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仅仅表示她在认真听贺桐说话,这是一种起码的礼貌。其实,省高级人民法院人事调整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桐往后望了一眼,继续说:“你那位同学不错,她老公何秘,也不错。”

    柳絮知道这时候该说话了,她也很快地朝后面的邱雨辰望了一眼,说:“是呀,她很能干的,比我强多了。不过,不管是她还是我,要把事情做开,都离不开你贺院长。”

    贺桐说:“是贺副院长。”

    柳絮说:“那个讨厌的副字,我想很快就会去掉了吧?”

    贺桐说:“谁知道呢?看领导怎么安排吧。”

    柳絮说:“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哦,对了,早些时候,邱律师还让我介绍你认识,既然你们的关系都这么熟了,再约其乐出来,就更方便了。”

    贺桐说:“是呀,哪天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柳絮说:“说好了,我坐东。等下我跟雨辰说说,让她来安排,好不好?”

    贺桐说:“好呀。”又爱怜地看了柳絮一眼,接着说:“你真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跟你见见面,说说话,总是很舒心。”

    柳絮听了,也含笑回望了贺桐一眼,又似娇羞地把头低了,轻轻说:“贺哥能这样说,我知足了。”

    贺桐抬头望着远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柳絮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邱雨辰和鲍高xdx潮,示意他俩跟上来。鲍高xdx潮快走几步,凑着贺桐耳朵边说了几句话,逗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邱雨辰扯扯柳絮的衣角,让她和自己一起落在后面,然后悄悄地向柳絮透露了一个消息,并让她把这个消息暂时藏在肚子里。

    邱雨辰告诉柳絮,肖耀祖的哥哥肖光宗没有死。

    这消息还是让柳絮一怔:肖耀祖急着要把流金世界卖掉,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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