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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很辛苦的打电话找到在站台接到那个不明人物信件的滨松站列车员。但是,这位列车员说不记得当时那人的服装和年龄,只记得是个戴着眼镜,高个子的男子。对于忙碌的列车员来说,能提供的也就是这点儿信息。
戴着眼镜,高个子,很明显就是草间换装后的样子。果然是草间吗。还不能解除对草间杀人的嫌疑。
十月十七日星期一,吉敷申请独自出差到爱知县额田郡幸田街,主任看着吉敷问道。那个地方有什么。
吉敷回答说去十月十日,<朝风1号>里死亡的鬼岛集团女董事长母亲的住所。为什么要去那里调查被主任反问道。
「那不是他杀不对吗?」
主任说。事实上鬼岛政子的死,是被认为是自然死亡,刑警本部根本就没有立案调查。
吉敷对主任的话,大多数没听进去。主任所讲的确实是正确的。鬼岛政子在行驶在东海道线上的密室里因为心力衰竭而造成死亡,吉敷怀疑的对象当时在另外的列车里。那为什么还在怀疑此人呢。况且怀疑对象的动机不充分。吉敷前前后后的想了想。
「虽然现在没有被认为是刑事案件,可是心里怎么也不认可死者是普通的自然死亡」
「是什么地方呢?」
主任靠着椅子的靠背问吉敷。
「被害者临死的时候,变成了半疯狂状态。听说死者是为女企业家,一直是沉着冷静的,这首先是其一。」
「太敏感了,就是那个」
主任冷冷的回答。
「什么样的人都会有鬼使神差的时候」
「造成被害者半疯狂状态的是一封信」
「那封信写了些什么?」
「很遗憾,因为被害者烧掉了,没有留下。但是这封信很有可能是作案人在滨松站交给列车员,由列车员转交给被害者的。感到是蓄意杀人」
另外还有一点更重要的,被害者因为心脏病,经常携带速效救心丸,可是这个药品在发现死者的时候,在死者的携带物品中没有发现。」
「只有这个吗?」
主任好像有点吃惊的说。
「嗯,说服了我就是为了去死者的家乡,现在有嫌疑犯吗?」
吉敷犹豫了一下儿,说有的话,就必须解释草间在372mM列车的细节。看得出如果说了反而更加不会让接着调查案件。
「不,还没有发现」
吉敷回答说。
主任微笑了说。
「那,见了死者的母亲想问什么?难道电话不可以问吗?」
「还是想面对面的询问。」
「特别是大义名分下行事啊」
主任捎带讥讽的说。
「不允许的话,我自费也没关系」
吉敷说。虽然明白主任不赞成自己的做法。可是认定这绝不是一般的案件,不想就此放弃。虽然是很平淡的一句话,可是表述了吉敷强烈的想去死者家属家乡的欲望。对这个案件想在深入的调查调查。
或许是因为可能见过草间几次的原因。吉敷也有几分看不惯草间洋洋得意的样子,为了争口气说什么也要彻底调查他杀杀的嚣张气焰。
吉敷自费乘坐列车到幸田站是次日十月十八日星期二。早晨九点十六分由东京站乘坐新干线《小玉》向西到丰桥,在乘坐东海道普通列车,到幸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八分了。
午饭在站台买的盒饭在列车上吃的,因此肚子不觉得饿。列车里空荡荡的。
外面下着小雨。在东京站发车的时候,就下着小雨,虽然内心祈求着到了幸田站但愿雨停了,可是愿望没有实现。站在清冷的站台上放眼望去,宽广的稻田绿油油的尽收眼底。
虽然是农村的小站台,可是新涂的象牙白色,和周围环境构成一幅乡土气息的油画。站台前有停车场,停着几台出租车。远处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几处旅馆和商店。吉敷打开折叠伞,走进站前派出所。向值班巡警询问了额田郡幸田街大字芦谷字仲田五十三的行走路线,告知在滨松方位附近。徒步7,8分钟的距离。
没有必要乘坐出租车。
按照值班警察让看的派出所墙上贴着的住宅地图的指示,于是撑着伞向鬼岛政子的家走去。村落里没有几户人家,按照路线走了大概5分钟,发现有新干线的高架桥,新干线和原有东海道线在幸田是交叉处。
眼看着人家稀落的村庄。各家院落都建造在田间,在静静的冷森森的田里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代杰出资本家鬼岛政子,就是在这个田园风景的地方培养出来的嘛,吉敷考虑着。鬼岛政子原有的资本应该是出自东名高速公路经过附近的费用,可是吉敷沿途走过来没有发现高速公路的影子。
虽然没有住所的标牌,可是不费力气的就发现了大字芦谷字仲田五十三,路边右手那家的门牌。很大的一座庭院,建在周围空旷的土地上。宅院的后面就是东海道线,四周是用漆黑的大谷石砌成的围墙。而且很高,墙上面还插着很多玻璃碎片。
气派的金属门两侧有粗大的柱子。庭院里葱绿茂密的植物。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家里是很大的和式,白墙,新的原木柱子。屋顶的装饰很气派,简直就像小城堡。用讽刺的说法来讲,像新建筑的洗浴场所。门柱的标牌,用大理石雕刻的上面刻着鬼岛二字。
稍微推了推金属门,门是关着的。边上的大玻璃窗也拉着白色的窗帘。吉敷
心里一边担着心,一边按响了门铃。
「哎,来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回答。小对讲器意外的声音传播的很迅速。
吉敷说明是因为鬼岛政子的事情来调查的警察后,对讲器里没有回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请等一下儿」
吉敷在门柱那里撑着伞等着,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皱着眉头的年轻女子,
女子打开门栓,说了一声。
「请进」
又回到玄关,再回玄关的途中险些滑到,啊…发出小小的惊叫。这位姑娘二十岁上下,脑后梳着一条辫子,相貌平平。
吉敷踏着院落的铺路石走进院落,到了房间门前。门用了厚厚的木材上面好像还涂了金粉,很耀眼。吉敷想很可能是鬼岛政子最近给家里建造的。
姑娘早就在玄关那里,弯着腰给吉敷准备好拖鞋。
「你是?」
吉敷问。
「是保姆」
回答说,接着,
「请进」
把吉敷领到玄关旁边的接待室里。
这间接待室,摆放着精美的家具等用品。雅致的花色面料沙发,陪衬着菲律宾红柳桉木的桌子。这有可能是鬼岛政子的兴趣爱好。吉敷坐下,姑娘走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吉敷一个人。从窗子往外可以看到门柱,不远处还可以看到被雨淋湿的东海道线。后门开着,出了后门马上就是铁轨。这里噪音可是够大的,吉敷想。后门的边上,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旧木材。好像以前旧房子拆下来的木材,可能是用来烧洗澡水。
吉敷的视线转回房间里,拿出香烟抽了一根,然后把烟头放在大理石的烟缸里。
等了很久。外面的雨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大玻璃窗上的水滴流出很多痕迹。吉敷感觉有人进来,向门口望去原来是做保姆的姑娘端着放着红茶的托盘走了进来。
「请用茶」
姑娘说。
「给你添麻烦了,不用介意」
吉敷说。姑娘慢慢的将红茶放在吉敷前面。可能是庭院的植物和下雨的原因,房间里的光线有点儿阴暗。
「啊,房间有点儿黑,我去开开灯。」
姑娘很明快的样子对吉敷说,接着打开了荧光灯
「这边很安静啊」
吉敷对姑娘说。
「是啊,列车不通过时很安静的。」
姑娘回答。
「等一下,衣江女士怎么这么慢呢」
接着吉敷叫住准备出去的姑娘问,
「啊,现在在换衣服,因为衣江女士一直在卧床修养……」
姑娘拿着托盘,表示抱歉的说。
「在卧床修养?有病吗?」
「是的,政子小姐出了事以后,突然就……」
「病倒了吗?」
「是的」
所以没能来参加葬礼。
「明白了,你坐在那儿,有话和你说」
吉敷示意让姑娘坐在另一个沙发上。
「我嘛?」
姑娘说,稍稍犹豫了一下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你是鬼岛家的亲戚吗?」
「是的」
「什么亲戚?」
「我的父亲是衣江女士的弟弟,她是我的姑姑。」
「啊,是嘛,来这里时间很久了吗?」
「不是,自从姑姑病倒之后才每天来的,大概一个星期了。」
「是嘛,从这里到你家很近吗?」
「啊,比较近,骑自行车大概三十分钟吧」
「这个家看起来很新啊」
「是啊」
「最近才建好的」
「重新建造的,以前的家太旧了。」
「那是什么时候?」
「是去年」
「那以前就有这个家是吗?」
姑娘回答的时候,正好经过列车吉敷没有听清答复。
「有这个家吗?」
「是的,有」
姑娘又回答了一次。
「那上周去世的鬼岛政子是在原来旧的家里出生的是吗?」
「是的」
「鬼岛政子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吗?」
「好像是的」
「是病逝还是?」
「那我就不清楚了」
「啊,是吗。他是普通百姓吗。」
「我觉得是」
「那你家呢?」
「我家是卖杂货的」
「是嘛?」
这时候,穿着毛背心的老太太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门口。姑娘马上跑过去搀扶。
就几步的距离鬼岛衣江费了很大力气,身体要散掉的样子才走到沙发边上坐下。
「真抱歉,不知道您身体欠佳」
吉敷致歉道。掐掉手里的香烟。老太太针对吉敷的这些话没做任何反映。就连吉敷的脸都没看一眼。可能是身体相当的难受吧,吉敷暗自想。
「尽量缩短话题,马上就告退。首先……」
「刑警先生」
衣江女士说。
「我的女儿是被杀吗?」
「不是,因为有疑点,正在调查。政子小姐在《朝风1号》」的列车中临终之前,变的很狂乱并且还在嘴了不断的说着“纳粹”这两个字」
听到这儿,老妇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表现出很吃惊的神情,并且眼睛布满血丝。不过这个表情瞬间就消失了。
「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可是出乎意料老妇人摇着头。老妇人很明显的反映,让吉敷感觉到确实老妇人知道其中的原由。吉敷不动声色的考虑着。
「好可怕,纳粹要来了,政子小姐一直说着这个话。怎么样?知道其中的意思吗?」
但是,还是接着摇着头。吉敷只好断了从老妇人那里得到什么解释的念头。
「那鬼岛女士,我们谈谈其他的,如果想起来什么时候告诉我都可以」
吉敷说。老妇人惊恐的眼神好像在眼里燃烧着。这个纳粹的词汇中有相当的事情在其中隐藏着。吉敷暗自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讲出来呢。
「鬼岛政子小姐是在这里去年改建之前的家里出生长大的嘛?」
老妇人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她在儿童时代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孩子呢,正常的很可靠的好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也很好,还是学习委员……」
政子的妈妈,慢慢的说着
「政子小姐的学生时代发生过什么案件吗?」
「案件?」
「哎,和什么人有过积怨吗?」
「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政子是人见人爱的一个孩子。一直是一个被人钦佩的孩子。」
鬼岛政子的母亲,以坚定的眼光看着吉敷说着。有关政子的事情从她妈妈那里只得到这些。
「政子的父亲,您的丈夫以前是务农的吧」
吉敷改变了话题。母亲点点头。接着,
「敏,去倒茶」
在旁边坐着的姑娘马上站起来跑向门外。
「家里有土地是吧」
又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儿声音回答。
「政子小姐的父亲是哪一年去世的?」
吉敷代开笔记本,拿着圆珠笔。
「我的丈夫去世的时候是,那个……」
老妇人痛苦的发出嘶哑的声音。
「昭和三十九年(1964年)的时候了……」
「是几月?」
「十月吧……」
「死因是什么?」
「死因?那个和政子有关系吗?」
「虽然没有关系,还是想了解一下」
「脑溢血」
「脑溢血,是在医院停止呼吸的吗?」
「不是,是在家里」
「在家里,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了吗?」
「异常?」
「您丈夫去世的时候?」
「没有」
「您丈夫的叫什么名字?」
「德次郎」
「德次郎,鬼岛德次郎吗?德次郎先生有兄弟吗」
「有,可是在战争时死了」
「战争时?是弟弟吗?」
「不,是哥哥」
「战争……」
吉敷想起“纳粹”这个词。难道和德国有关系吗
「当时是在太平洋战争时期,从军的吗?」
「是的。我嫁到这家之后」
「是陆军?还是海军?」
「莫名其妙的感到海军,可能会有和德军接触的机会」
「是陆军」
「陆军,战线是在什么地方?」
「当时我听说的是中国」
中国大陆的话,那就和纳粹?德国没什么关系了。
「战争中,没有和德军一起工作吗?」
「德国?」
「在研究所,情报部和德军有共同的作战行动什么的?」
「没有,他只是陆军的二等兵,不是什么军官」
「啊,是嘛」
不是这条线索。
「昭和三十年代后期,在自己持有的土地上,建设东名高速公路,那是卖了土地是吗」
「是的」
「其中一部分,政子小姐拿着去了东京发展是吗?」
「是的」
吉敷问道这里不知道接下去应该问什么。觉得没有什么在可以问的了。
鬼岛政子的母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再问什么下去让她更疲倦。对她必须停止询问。
「看着您也很累了,问题就到这里吧……」
但是吉敷,还是不死心。又接着问。
「刚才说的纳粹,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老妇人还是连吉敷的脸都不看,摇着头。
这时候姑娘端着粗茶走进接待室。吉敷询问了姑娘家的地址和电话。接着走出了鬼岛衣江的家。
小雨还在下着,吉敷感到有点冷。姑娘把吉敷送到门柱边。也可能是要关门才出来的吧。吉敷想。
对姑娘致谢后,撑起了伞走出了鬼岛政子的家。听到背后关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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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一家一家询问着鬼岛家附近的人家。不如说这次来访目的是特意找这些邻居询问。可是很多家的家长已经换代。并且家长几乎都出去工作了。这个时间段只有十年前嫁到这里的主妇。她们对鬼岛政子少年时期在家的事情,一无所知。
吉敷自己的头脑也混乱起来,没有明确意识想再了解哪些问题。只是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鬼岛政子在幸田的时期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从发生的事情当中有可能会出现出现纳粹这个词汇,吉敷考虑着。
可是,打听了十多家,都没有收获。附近几家的家庭主妇们,关于鬼岛家的事情,任何事情都不知道。都是闭口不谈,可能觉得乱说还不如不说的好。吉敷又回到路轨边缘的道路上,就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鬼岛家的庭院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
撑开伞,望向远处的路轨。这附近,还没有建东海道线的高架桥。不仅没有高架桥,就连线路左右的栅栏也没有,道路和铁道线中间有点儿水田,间隔的只有这些。东海道线的铁轨,正好在土坡上。觉得是不是对孩子们来说有危险。可是那可能只是城市里人的想法。
被雨洗刷干净的并排的四根铁轨上面放着光。从东京方面过来的列车,在那儿慢慢的转弯。转弯的内侧稀稀拉拉的埋着木桩。
只好认输了,吉敷想。鬼岛政子的幸田时期,是昭和三十年代。三十年前的事情。必须找出很了解那个时期的老人。
开始认为自己可能是错了。于是眼看着,追究鬼岛政子的死的本身,越来越觉得是误判断。回东京可能比较好,刚刚想到这儿。转念一想,刚才拿到的敏姑娘家的地址,去那儿再试试看。
向路过的出租车招了找手。乘坐上,告诉出租车司机幸田大字野场字片田六十一号。
于是,出租车调转车头,向着幸田站方向行驶。不久就过了幸田站。向前行驶了一段左转,接着在远处边看着新干线的高架桥一边行驶着。走了很久的两边是水田的路,透过放慢速度的雨刮器,看到了集中在一起的住户和商店。过了加油站地方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写着饭田杂货的商店。好像是到了。
吉敷下了出租车,没有撑伞,快步走进了商店。虽然天还是很亮,可是店内却开着荧光灯。有人吗,从里面的房间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花白头发,脸色苍白的男人。吉敷认定这个人就是鬼岛衣江的弟弟。
「东京警视厅一课的吉敷。」
一边出示警察的证件一边说。
「你是芦谷的鬼岛衣江女士的弟弟对吗?」
「没有看吉敷只是点了点头。面部表现出及其反感的表情。」
「你知道鬼岛政子去世的事了吗?」
他又点点头。还是没有回音。父女俩大不相同的性格,吉敷感到不可思议。
「有关鬼岛政子在幸田时期的事情,请尽量详细的讲一讲」
于是饭田突然站起来说。
「我不知道,这离鬼岛家很远,请到鬼岛家去问。」
「已经去过鬼岛家询问过了。你家的事情也问过鬼岛家了。总之请先坐下」
于是饭田勉勉强强慢慢腾腾的坐在榻榻米上。
「什么事情都可以。鬼岛政子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她啊,是个懂事诚实可靠的孩子。来到这个家里,谁都没有说她就主动帮助清扫。」
「是个优秀的孩子是吗?」
饭田点点头。
「大家都很佩服她。」
「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吗?」
「没有」
「和朋友吵架的事情呢」
「没有听说过」
「和男同学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啊,那些就不知道了,没有发生过吧」
和鬼岛政子母亲的弟弟的谈话,没有得到丝毫的新线索,吉敷感到非常沮丧。
「鬼岛政子小姐的父亲的名字叫什么?」
「叫……,德次郎」
「啊,德次郎先生的死因是什么?」
「脑溢血」
「是嘛,鬼岛德次郎的死因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饭田摇着头,还是看着其他的地方
「那是,德次郎去世的那年是昭和多少年呢?」
「三十九年吧」
唉,吉敷觉得有点奇怪,连名字都想不起的人,德次郎去世的那年怎么会那么快想起来呢。
「记得很清楚啊」
「啊,是啊。因为那年是东京奥运会」
「啊」
原来如此
「纳粹,这个词能想起什么吗?」
接着,饭田还是无语的摇摇头。
吉敷在饭田商店附近走了一段路,觉得再问也不会出现什么新的线索,于是乘坐出租车又回到了幸田站。
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太阳已经落山。靠在检票口的柱子上思考了片刻,是不是就这样回东京。
怎么考虑也是回东京是上策。到幸田出差到现在为止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就是今晚留宿在幸田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但是,就这样回到东京的话,这个案件就会到此结束。到现在为止,因为好像是吉敷自己自作主张在调查此案,如果它自己断了念头的话,肯定会自动了解此案。吉敷在幸田站站内,这个案件是就此放弃与否,想在此决定。
草间的非常自信的面孔浮现在吉敷面前。
这个案件再延长一段时间,只是晚上。如果不行的话,就结束此案。想到这儿,吉敷走向站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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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敷在幸田站前一家名为大和屋的旅馆住下,旅馆的服务员马上就来问是不是可以准备晚餐。因为旅途劳顿加上饥饿,马上回答了服务员准备晚餐。接着给在东京的小谷打了电话,然后洗了个澡。
可能是饥饿的原因,晚饭觉得还不错,鱼味道很好。因为晚饭以后还想工作,啤酒没有怎么喝。
晚饭过后,拉开铝合金的槅门,坐在飘窗前面,眺望到站前的停车场。让人扫兴的风景伴着惨淡的夕阳。
雨停了。打开窗户,坐了下来,雨后湿润的风吹在脸上,稍稍感到神清气爽。
随着晚风,听到许许多多秋虫的呢喃。好似摇动着的小小的铃声,大概是蟋蟀。
眺望着幸田站前好像被水泥板的盖上似的。也不知道这些秋虫在哪里生存者。一边吹着晚风,一边静静的听着它们动听的歌。
是雨停了的原因,还是吃饱了的原因,全身充满了力量。吉敷暗自提示自己不会就此认输的,也更不会就此退缩的。我绝不会放弃。
然后,自己感到一直是这样执着的追求着。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个性。吉敷想可能属于顽固型的。而且喜欢一个人行动的那一种。刑警的生活虽然不认为是很现实的人生,但是也不至于绝望。有时候,相信自己的感觉。坚信自己的信念付之行动的话,在人生中会有相应的回报。相信自己,努力坚持下去。
女服务员来收拾晚饭的餐具,吉敷站了起来。重新打好领带,穿上外套。出了玄关穿上鞋,拿起折叠伞,走向雨后的幸田街上。
走过幸田站,沿着去鬼岛家方向的路走去。路面没有街灯,只能借助过路车的车灯和附近住户的灯光。吉敷想现在走的路就像自己现在的状况。黑暗中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只能够慢慢的摸索着走下去。但是凭借一名刑警官员的经验
虽然没有什么确证,这个行动就是命令。
纳粹这个词汇。让那么刚毅的女人在列车上变成半疯狂,并且痛哭流涕。没有什么秘密的话,她绝对不会变成这种样子。吉敷坚信自己的推断。
住户逐渐减少,路也变得越来越黑。路过的汽车也没有了,脚下一片漆黑。
险些掉进路边水田。随着人家的消失,秋虫犹如洪水一般的叫声好像从脚下涌了上来。那个声音——奇妙的让吉敷联想起宇宙。
仰望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月光和闪烁的星星。吉敷联想着为了宇宙中的群星更加明亮,众秋虫在为它们合唱。
吉敷蹑手蹑脚的蹒跚着一个人走着。
突然,感到很孤独。黑暗的乡村街道,吉敷注意到周围什么都没有。在东京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触。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自己要去哪里呢。可怕和孤独的心情涌上心头。但是重新思考了一下正好是挑战自我的好机会。果然是喜欢一个人行动。
短暂的人生中,幸福和不幸只是瞬间的感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平淡中度过。对周围环境的感受是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好的心情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变得美丽,天空也随之变得湛蓝。
不久,道路右边看到了鬼岛家。在二楼闪烁着隐隐的灯光。走过鬼岛家的围墙,走访了在路边的一户人家。这家的男主人已经回到家里,大约四十多岁,十年前搬到这里,鬼岛政子在幸田时期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清楚。这里附近的人家几乎和这家一样。
吉敷想选择过去的旧宅院去询问,可是黑暗中很难判断哪一家的建筑是古老建筑,只好从头开始一家家询问。
询问了几家,结果大概都和白天的一样。男主人回来的家里,也是不知道鬼岛政子年少时候的事情。
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的吉敷,又回到旷野等待他的只有秋虫的鸣叫。雨停了,吉敷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另一端的住户。想到不能就此认输,而放弃。
接着,又来到一户姓辻的人家,这家的男主人七十来岁。离鬼岛家有五,六百米远。说道鬼岛政子父亲的时候,辻老人突然说,
「鬼岛德次郎先生不是脑溢血死的」
嗯!?吉敷动了动身体正面对着老人。本来想了解关于鬼岛政子的事情,意外有了新的线索。
「不是脑溢血吗?」
「嗯,不是」
「那是什么?」
「那是被强盗杀死的」
「被强盗?杀死的?」
「是的」
「确实吗?」
老人的耳朵有点儿耳沉。口齿也有些不伶俐。认为是别人的事情老人搞错了。
「鬼岛德次郎吗?没有错吗?」
「没有错,因为是这里发生的大案件。」
老人说
「详细情况能说说吗?」
吉敷坐在辻家的玄关前面,打开笔记本。老人也盘腿坐下。
「详细的说嘛,那虽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鬼岛家闯进了强盗,用散弹枪打了正在熟睡着的德次郎先生和另外一个人。」
「散弹枪?」
「是啊」
「强盗拿着散弹枪闯进鬼岛家的吗?」
「不是,德次郎先生喜欢玩抢,听说家里就有。」
「被枪打死的吗?」
「是的」
「被抢了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被抢走什么,好像没有把钱放在家里。」
「嗯」
吉敷记录着老人讲的这些话。如果说老人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就可以判断出鬼岛衣江和她的弟弟饭田是串通好的谎言。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还有一个人被抢打死的是谁呢?」
除了妻子和女儿政子难道还有另外的家庭吗。
「是啊,是德次郎先生的情人」
辻老人很难说出口的样子说。
「情人?」
「是啊,德次郎先生有情人的」
「情人,妻子还有女儿一起住在家里吗?」
「没有,那时他的妻子衣江离家出走去了野场的弟弟家」
「离家出走?」
「是啊,他们夫妻之间好像是不太和睦」
「离家出走了很长时间吗?」
「时间不太长,好像是一个星期」
「女儿呢,政子小姐怎么办呢?」
「和她妈妈在一起」
昭和三十九年,昭和十九年出生的鬼岛政子当时是二十岁。
「鬼岛德次郎的妻子和女儿离家出走后,把情人带到家里的吗?」
「是那样吧」
「家里闯进强盗杀了德次郎以后,也杀了和德次郎一起的情人,是那样吗?」
「是的」
「知道德次郎情人的姓名吗?」
「姓名嘛,没有记住」
「是年轻女子吗?」
「好像是的」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接待客人的行业」
「在这附近,做这个生意的吗」
「好像是的」
这时,吉敷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案件的起因,是钱。因为开通东名高速公路,鬼岛德次郎应该得到了金额很大的一笔资金。
「当时,铺设高速公路鬼岛德次郎先生是不是拿到一笔资金?」
「是啊。卖土地得到的」
「因为有了钱,鬼岛先生学会了玩女人,是吗?」
「嗨,就是那么回事」
「那女人,是看鬼岛先生手里有钱才他往来的不是吗?」
「大概是吧,当时,大家都这样说」
「是嘛,明白了。帮大忙了」
坚持做出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吉敷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发现了二十四年前的隐藏着的案件。如果询问此案件的话,必须准备二十四年前案件的记录,吉敷考虑着。
「十月几号发生的案件肯定没有记住吧?」
「记得啊,十月十日。」
「十月十日,记得真清楚啊」
吉敷边记笔记边问。
「因为是奥运会开幕式的日子,现在成了体育日。所以记得很清楚。」
「啊,原来如此。十月十日吗?几点发生的?」
「深夜。大概是深夜两点左右。」
「是嘛,真的帮大忙了」
一边回答着老人,一次暗想道。大概两点钟,时间都能准确的回答出感到有点奇怪。
两点钟,是死亡的推定时间吗。鬼岛德次郎被强盗用枪打死的时间是十一日深夜的两点钟吗。发现死者的时间通常都是天亮来客人以后。接着是警察到达现场,法医的推算的死亡时间,新闻报道后,老人了解到的是两点中吧。或者是听到了枪声。但是这两家离的很远——。
「死亡推定时间是两点,新闻报道了吗?」
「不是」
「那是听到了枪声?」
「一点儿没听到」
那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先发现的鬼岛德次郎的尸体?」
「警察吧」
「第二天吗?」
「是的,但是案件是深夜两点钟发生的,大家都知道」
「所以,是后来知道的对吗?」
「不是,是两点」
吉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人。
「鬼岛德次郎的尸体不是在家吗?」
「德次郎的是在家,可是另一个人被夜行列车轧了」
「什么!?」
吉敷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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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人,就是他的情人吗?」
「那么,这个女人是活着被……」
「不是,她和德次郎一起被杀的,作案人不知道为什么,把女人的尸体从鬼岛家后门拖到铁轨上,夜行列车轧了。」
「把用枪打死的尸体放到铁路上?夜行列车轧了吗……?作案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嗨,是因为积怨太深了吧」
「不是强盗,是怨恨?抓住作案人了吗?」
「没有,案件成为无头案了」
「无头案…」
吉敷点着头。
想象不出二十四年前鬼岛政子在幸田时期发生了如此凶残的案件。
「有关这个案件别的事情知道吗?」
「别的,这个……」
「事情发生以后,鬼岛家?」
「德次郎的妻子和女儿回来以后,收拾好以后,举行了葬礼。后来母女两个一直一起生活着」
「那之后,政子小姐不是去了东京了吗?」
「好像是,事业成功,成了有钱人。」
「可是,前一段时间死了」
「死了!?」
老人双目圆睁。
「为什么?还很年轻啊」
「心脏病发作。在列车里,是特快卧铺列车〈朝风1号〉。」
「哎……,比她的母亲死的还早呢。有钱了也没有什么好事啊」
老人说着这话,眨着凹下的眼睛。
给老人施礼之后,吉敷从辻家走了出来。盛大的秋虫鸣叫声迎接着吉敷。像是敲响了一千只铃在为他祝福。吉敷感到心情豁然开朗大声喊了出来。顿时觉得脚下突然间也变得亮了,抬头一看原来云开雾散,正是明月当空。觉得好似从黑暗的隧道中冲了出来。终于抓住了线索。从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
伴随着秋虫的鸣叫,吉敷沿着田埂小路走到柏油马路上。夜幕中似乎浮现着千千万万只铃,然后同时低沉的凑起。
街上鸦雀无声。没有过往的车辆。现在这条路是铺好的路,二十四年以前是又是什么样子呢。
走到柏油马路附近的鬼岛家围墙下。二楼的灯光已经熄灭,政子母亲可能已经入睡。
鬼岛家虽然重建,可是围墙还是原来的大谷石的围墙显得非常陈旧。也只有这堵围墙是当时鬼岛德次郎和他情妇被惨杀时候的见证。
吉敷站在鬼岛家的前面。鬼岛家的两侧有两块水田,水田和鬼岛家的背后就是东海道线的铁道。吉敷沿着鬼岛家围墙的田间小路转到后面的木门前面。
让他吃惊得是,虽然从鬼岛家的接待室能看到东海道线路,可是不知道离后门只有2米的距离。因为没有栅栏,可以很容易的踩着铁轨边上的沙石踏上铁轨。这样的话,从鬼岛家很容易可以掩人耳目的将尸体拖到铁轨上去。做这件事情,没有比鬼岛家更方便的地理位置了。
吉敷站在鬼岛家后门,在月关的照射下东海道线的铁轨闪着冷冷的光芒。
距鬼岛家几十米的地方往东京方向的铁轨是一个弯弯的曲线。内侧是有黑木桩砌成的栅栏,二十四年前可能也是同样的光景吧。
吉敷站在当时的案发现场,忽然间萌生了许多疑问。铁轨线路是弯曲的,而且内侧有木桩挡着,列车司机肯定是看不清楚。尤其在深夜就是发现了铁轨上被放上东西,急刹车也会从上面轧过去。作案人为什么这么做,假设作案人做的是毫不相关的事情。辻老人说德次郎的情人是被南下的夜行列车碾断的。那这里就奇怪了。离鬼岛家后门近的铁轨不是南下的列车,而是北上的列车。
这里有四根铁轨,南下和北上各两根。因为日本的列车是靠左行驶的,从鬼岛家后门出来看,南下的铁轨是要越过北上的两根铁轨的。为什么作案人特意选择了越过北上的两根铁轨将尸体放在南下的铁轨上呢。
真的是,作案人干的吗。是不是只杀死了鬼岛德次郎,受了重伤的情人从后门逃跑时,被夜行列车碾死了呢。
究竟人们靠什么判断出,这个情人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逃跑,而是被猎枪杀死以后,作案人拖到路轨上的。很可能是在尸体上发现了子弹。
吉敷想总之,二十四年前的事实必须彻底查清。预感到这个凶杀案件和昭和六十三年鬼岛政子得死有密切相关
5
第二天十月十九日早晨,吉敷在大和屋旅馆吃完早点,来到旅馆附近的派出所,询问昭和三十九年未结案的鬼岛德次郎惨杀案件当时的办案警官。但是,派出所的警官好像二十几岁,案件内情全然不知。
吉敷又问青年警官,如果凶杀案在幸田街发生的时候,案件调查机构是哪里,回答说大概是蒲郡署。这个地方离幸田站有两站地。吉敷想二十四年前案件调查资料可能还会保存着,于是决定去蒲郡署查看。
蒲郡署距离蒲郡站很近,吉敷走进蒲郡署,找到刑事科。亮明身份后,说明是想看二十四年前,十月十一拂晓在额田郡幸田街大字芦谷子仲田,鬼岛德次郎及其情人被散弹枪惨杀案件记录。接着,被一位满身酒气的年轻刑警带到资料室。
「二十四年前的案件吗,那是昭和三十九年是吗?」
年轻的刑警边开着门边问吉敷。
「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拂晓」
「那,看看还有没有保存着」
年轻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在资料室最里面的不锈钢制的资料架上由右向左查找着。吉敷暗暗的祈祷着能够找到文件。
「这部分是昭和三十九年的」
带着酒气的年轻警官蹲在资料架下,指着最下面的一排资料说。
「十月十一日吗,这一部分吧……」
黑色的封面,钉着黑色的装订扣,厚厚的文件夹拿到办公桌上。敲了两三下封皮,弹掉灰尘。于是,翻开黑色的封面。
「啊,这个是九月的嗄……」
迅速的翻了几页,好像没有翻到十月十一日记录的资料那里。
「是下一册」
年轻警官拿着文件夹又回到文件架,取来旁边的一册。
「怎么,和东京的案件有关吗?」
年轻警官悠闲自在的问。
「是啊」
吉敷回答。
「二十四年前的案件,时间够长的的啦」
「是啊」
「和这个案件有直接关系吗」
「认为是的」
「大概是这个,还保存着」
酒味十足的年轻警官弹掉封面的灰尘,放在桌子上面。
「嗯…,十月十一日,十一日……,有了,就是它吧?」
吉敷急忙向年轻警官左手按着的页面上看去,纵向的条纹纸,已经变成黄色。闻到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墨迹已经变淡的字迹写着「鬼岛德次郎,米本和子杀人案调查报告」。找到了。果然还保存着。德次郎的情人的名字是米本和子。
「实际调查的时间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凌晨二点三十分至午前十点。
实际调查的地址,身体,及其物品。额田郡幸田街大字芦谷子仲田五十三,鬼岛德次郎住宅,及后门,东海道线。」
等等,调查情况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以在这里,看一会详细记录吗」
吉敷问,心里充满了激动。
「啊,可以啊。那我在刑事科,看完了请说一声。」
说完,年轻警官从资料室走了出去。吉敷在房间的角落拿了一把椅子坐下,细心的看起二十四年前的案情调查记录。
鬼岛德次郎,及其米本和子杀人案实际调查报告书
本职是以下实际情况调查
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
爱知县蒲郡警察署
司法警察警部補进藤保
图①
实际调查的时间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凌晨二点三十分至午前十点。
实际调查的地址,身体,及其物品。额田郡幸田街大字芦谷子仲田五十三,鬼岛德次郎住宅,及后门,东海道线。
实际调查的目的。明确作案现场的状况及其作案手段,保全证据。
实际调查的列席人。住所,职业,姓名,年龄。额田郡六栗街子川添二十六,幸田站长,立田严,五十一岁。
实际调查的经过
一,鬼岛德次郎住宅的状况。
大谷石的围墙内大概二百坪的土地,二层楼的住宅。周围是水田和田地。
最近的一户人家大约距离五百米。
玄关及其门柱虽然面向国道线,后门临近东海道线路。两者的间隔距离是1.5米宽狭窄的小路。参见图①
案件发生的当时十月十一日深夜零点至二点前后,推断现场附近没有目击者。
图②
二,鬼岛德次郎住宅内格局。
一楼是,接待室(洋式房间相当8块榻榻米),客厅二间(六块榻榻米和4块半榻榻米)浴室,脱衣场,厕所,厨房,饭厅,还有若干个储物间。
二楼是,卧室(8块榻榻米),政子的房间(洋式大概8块榻榻米)参见图②。
三,尸体的状况。
被害者鬼岛德次郎,没在二楼的卧室,是在一楼(六块榻榻米)的客厅发现的。以下是详细情况。
穿着浴衣面部朝上躺在铺着被子上面。盖得被子被掀开,胸部被散弹射中两处。现场照片①。
鬼岛住宅里只发现家主鬼岛德次郎一具尸体,推断在他旁边就寝的另一个被害者米本和子,她被碾断的尸体是在距五十米开外的东海道铁轨上发现。
鬼岛德次郎的身上,褥子上都粘附着米本和子相同血型的血迹,并且从走廊到后门有相同血迹的线状痕迹。推测作案人是将米本和子用猎枪打死之后,从房间里拖出,然后经过庭院出了后门将尸体房子东海道南下的轨道上面。
这是,被凌晨两点五分的夜行卧铺列车经过时碾断,列车司机及其助手紧急通报幸田站,站台服务员紧急通知蒲郡署本刑警课开始调查此案。碾断尸体的状况,照片②~⑤
很明显米本和子是被散弹枪散弹击中死之后,被列车碾断。在被害者的前胸有两发子弹,从被碾断的横截面出血量很少。
四,强盗的进入路线
强盗翻墙进入院内,割下窗户上的玻璃,从这个窗户进入厨房,然后进入鬼岛德次郎的房间。
另外,围墙的后门只有简单的门栓,从外面可以很容易打开。
五,散弹枪是被害者的所持有物品,平时在1楼房间的保险柜里存放着。案件发生的当夜,保险柜未锁,子弹在同一个地方存放着。推测是强盗在壁柜中寻找物品时发现的此物。另外,散弹枪在后院种的植物下面发现。
再有,散弹枪是二连发式,一次只能发两发子弹。推测强盗装上两发子弹后,掀开正在熟睡中二人的被子,朝胸部各自发射一枪。有些不放心,又装上两发子弹,又朝两个人的胸部各自发射一枪。
六,金钱,物品的被害情况。
被害者的存款大约是五千万,多半没有存入银行,藏在壁柜地板的下面瓶子里。有强盗在房间里翻找物品的痕迹,幸好没有发现地板下的钱。挂在门上框上上衣里的钱包里的钱被盗(空钱包在地板上放着)。
七,推定死亡时间等。
经过法医鉴定,鬼岛德次郎,米本和子两个人的被害时间是凌晨零点至二点之间。根据本刑警课的调查推测,作案人将二人射杀后,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放置到东海道线上,二人是在凌晨二点五分被发现的一个小时之前被害。
八,关于作案人的指纹,遗留物品等
推测作案人是带着手套做的案,从散弹枪乃至宅院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祥遗留物品及其指纹。
因为几天内持续是干爽的天气,作案人的脚印很难提取。
有关人员询问调查书一
姓名。鬼岛衣江。
出生年月。大正十年四月十八日出生。
职业。无。被害者的妻子。
住址。被害者相同
询问及供述。以下是速记记录
询问人
被害者,鬼岛德次郎是你的丈夫吗。
是的
鬼岛德次郎遭受歹徒袭击的时候,你没有在家是吗。
是的,不在。
去哪了了?
野场的弟弟家。
为什么去那里了?
因为和丈夫不和睦。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在家里很难过,暂时去了弟弟家。
那有多长时间了?
九月二十七日去的,大约两周时间了。
不可能一直分居是吧,打算怎么办呢。
准备让谁来说服丈夫。
如果谈不和的话,准备回娘家吗?
娘家哥嫂住着。父母已经去世。没有地方可以回。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哥哥,我,弟弟三兄妹。
从鬼岛德次郎的家里出去,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不是,是丈夫让我出去。以前丈夫就和我一直有口角,九月二十七日对我打,骂,把我赶出了家门。
那是一直在那里吗。
是的。
德次郎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情人交往的?
准确的时间我也不清楚,觉察到他有些怪异的时候是今年年初。
出于什么理由觉察到的呢?
有很多。回家的时间比以前晚;在外面留宿的次数比以前多;挥金如土;酒醉而归的时候增多;身上还有香水味道。并且还有好像是从年轻女子那里得到的领带,袖扣等礼物后欣喜若狂的样子。自己也准备了送给女人的戒指和其他首饰。
很早以前特别珍惜的鲤鱼画框,轴画也不知去向。可能全部拿到那个女人那里去了。穿的内衣和以前也不一样。
和您丈夫交往的情人,是这次和德次郎一起被杀的米本和子对吧。
不太清楚,我觉得是。
米本和子是什么身世的女人?
详细的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在幸田站前开着一间酒吧的年轻的女人。
酒吧的名字是什么?
好象是叫“美智”
是结了婚的女人吗?
结过婚,可是现在是独身。
从哪里听到的?
我的弟弟,和弟弟店里的人。
德次郎从去米本和子经营的酒吧以后,认识的她是吗?
是的。
米本和你丈夫交往,是因为金钱才这么做的吗?
不想对死去得人说三道四。可是没有其他的原因。
你有一个女儿是吗?
是的,叫政子。
政子是和你一起去了你弟弟家了吗?
是的。
事件发生的夜晚,也在你弟弟家吗?
没有,她说一个人去旅行,去了东京那边。
东京,和朋友一起去的吗?
不是,一个人去的。
经常一个人去旅行吗?
是第一次,因为是个很本分的孩子。工作也很努力,早就有让她去玩一玩的想法。在东京也有学生时代的同学。
暂时就是这些问题,不过发生事件的夜晚,你在哪里?
弟弟的家里。
谁能够证明?
和弟弟夫妇在同一间房子睡的。
有关人员询问调查书二
姓名:鬼岛政子
出生年月:昭和十九年三月三十一日
住所:被害者鬼岛德次郎相同
职业:无
询问及供述。以下是速记记录
询问人
你是被歹徒枪杀致死鬼岛德次郎的女儿是吗?
是的
歹徒侵入你家里时,你不在家是吗?
是的
在什么地方?十月十日深夜到十月十一日拂晓。
那个时间,在夜行列车里面。
几点从哪里出发,去哪里的列车?请如实回话。
——读到这儿,吉敷不知不觉的大喊了一声。
东京十日晚上八点整,去往纪伊勝浦的卧铺列车就是“那智”。
“那智”!在这儿出现了。果然是列车的名称。
《纳粹》,《那智》在日语中是谐音,(nati、ナチ)。
“那智”“那智”的确是,的确是。
那你是偶然乘坐在碾死和你的父亲一起被杀死的米本和子的列车上么?
是的,后来知道的,让我大吃一惊。
真是很恐怖的偶然。不敢相信。
吉敷仰起头,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难道说——!?真的有那个出乎意料外的偶然吗?
列车“那智”轧过米本和子的尸体后,暂时停车了是吗?
是的。
那时候马上就感觉到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家有关系吗?
那个,一点儿都没有想到。在卧铺里正在睡觉,突然停车觉得很奇怪,从我卧铺出来,看了看窗外并且找车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分钟以后就开车了,就又回到卧铺。因为睡不着,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绝对没有想到是自己的父亲和这个事故有关。当时在哪里停的车也不知道。
知道是自己家发生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那是在勝浦温泉的宾馆给母亲打电话之后。
那是什么时候?
第二天的晚上。
你怎么办了?
很吃惊,马上回家了。
一个单身女子为什么想去纪伊勝蒲旅行?
和朋友去当然好,可是没有人能和我一起去。我在名古屋女子学校读书,在幸田没有朋友。
纪伊勝蒲,以前就想去南纪旅行,很想看看那智的瀑布还有瀞峡,瀞八木,在鸟羽是御木本珍珠的养殖地。在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听纪伊勝蒲出身的老师讲那个地方很美。
还没有去过的地方是吗?
是的。
为什么不直接去南纪,却先去了东京呢?
因为高中时候的朋友在东京。全家从名古屋搬家到了东京,以前就邀请我去到她家玩。
朋友的名字和住所?
和田文子。东京都足立区伊兴街取访木四—四十五。
6
吉敷的的确确的放下心来。长时间追逐调查的“纳粹(なち)”的原由,终于有了结果。二十四年前夜行列车的名称。大概是特快卧铺列车。
二十四年前,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拂晓,鬼岛政子的父亲在自己家里和情人一起被散弹枪杀死。不仅如此那位情人的尸体还被拖到东海道线路轨上让行驶来的特快卧铺列车“那智”碾断。
这个奇怪的事件,鬼岛政子竟然说她乘坐在“那智”的列车上——!?
吉敷双臂环抱胸前沉思着。如果说这个恐怖的事件,是鬼岛政子一手制造的,又有不可思议的偶然在里面。还不能轻易断言。
二十四年后,四十四岁的鬼岛政子,在<朝风1号>喊的话,又在脑子里浮想出来。
「可怕!可怕!《那智》要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联系在一起呢!?
案情调查书还在接续着。
有关人员询问调查书三
姓名:玉井兴一。
出生年月:昭和四年七月八日。
职业:特急卧铺列车《那智》车长
住所:东京都丰岛区西巢鸭三—四十六
询问及供述。以下是速记记录。
询问人
你是十月十日晚二十点整由东京发车,至纪伊勝浦的特快卧铺列车的车长吗?
是的
十月十一日拂晓,特快列车《那智》是几点钟从米本和子的尸体上轧过去的?
二点五分。
请讲一讲当是的经过。
出了丰桥大概三十分钟的时候,列车撞击到什么轧了过去,紧急刹车。
没有认为是事故。因为和汽车,摩托车相撞时声音很大。想象的有可能是撞到了小动物。因为已经是深夜。
回到车长室内同事进来说下车处理事故,我问是不是一起去,回答说让我给旅客说明事情的原因,结果我留在车上,遇到旅客问询情况的给旅客说明情况。
遇到卧轨自杀的,善后处理是乘务员执行吗?
是的,车体,车轮粘在车上的血,碎肉等全部都是我们清洗。
这时,“那智”停了几分钟的车?
大概是十五分钟。
发生了人身事故以后,列车的停车时间一般都是这样吗?
除非是列车受到损伤,才会延长停车时间,因为必须保证正常平稳行驶。不及时发车的话,会给乘客造成不便,下一站还有在等车的旅客,“那智”后面往西行驶的列车。长时间在线路上停止是不可能的。所以,通知了附近的幸田站,交给站内执勤人员去处理,列车尽快的发车了。
列车没有受到损坏吗?
没有。
在你执勤的列车“那智”里,和米本和子一起被害的鬼岛德次郎女儿,政子小姐就乘坐在这两列车上,就是照片上的这位女子有印象吗?
啊啊,这个记得很清楚,一位十分醒目的女子。
十分醒目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在电视,电影里经常看到的,怎么说呢,很流行时尚的样子。
那是服装吗?
是的,主要是服装。
具体是什么样的服装,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带着白色的手套,白色的寛沿帽子,在经过通道时看到了她。几次通过通道都碰到她,那鬼岛政子一直是在通道上站着的吗?
是的。看见她在通道上站了很久。“那智”在东京站十号站台,发车前三十分钟进站后,马上就上了车,好像是一直站在4号车的通道上。
那是,在等谁吗?
我不知道,看着像是在等人。
到什么时候,知道吗?
我记得是在离开东京站一会儿。
因为我当时在检票。
这个人在东京站,给我说请帮我检票,很累想马上睡觉。列车发车之后,马上进到卧铺。然后没看到她的踪影。
后来再也没有她吗?
不,再看到她时是在事故发生的时候。列车轧了米本和子的尸体后停车我在通道走着的时候,她从卧铺车上伸出头来问我,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回答的?
直接把事实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她。当时我们认为是卧轨自杀的,她回答说。后来知道情况之后,表示认同。
关于鬼岛政子小姐,后来还有什么印象吗?
接着,好像是睡不着觉的样子,又看见她在车厢的连接部分站着。大概有三十分钟。后来回到了卧铺。记得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在到纪伊勝浦站下车离开车厢的的时候。
因为是为很醒目的女子。最初我认为是为女演员。其次她的服装也很艳丽。
除了白手套和白帽子别的还记得吗?
是记得,经常在女子杂志上可以看到的,有很多向日葵图案的荷叶裙,下摆很宽的裙子。外套也是相同的向日葵图案,里面的衬衣是橙色的。我看到的是她脱掉外套,穿着橙色衬衣的时候。鞋穿的是白色的。
原来如此。那可真的是醒目的装束。
啊,我觉得其他的旅客也注意到她了。不只是她的服装艳丽,因为这个人也是个美人。
吉敷看完玉井车长叙述调查书,抬起头,用手拄着下巴思考着。
团团迷雾涌上心头。
看了这些,好像二十四年前的鬼岛政子宛若演员一般美丽。所以玉井车长对鬼岛政子的印象刻骨铭心一般。那是无可厚非,可是在哪里对鬼岛政子不称心。
是的,是她的装束。
向日葵图案的套装,白色的寛沿帽,白色手套,全然像是歌手的舞台装束。
吉敷回忆起鬼岛家附近。鬼岛家虽然宽敞,可是周围都是田园风景。在那种地方出生成长的女孩子,这是她平时的服装吗。
二十岁的鬼岛政子不论是什么样子的美人,如果不是这种装束的话,玉井车长也不可能对其中的一位乘客记得这么清楚。总之,这个舞台式的服装是为了自己在“那智”乘坐过程中给周围留下深刻的印象。吉敷怎么都觉得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做呢?立刻想起在鬼岛家十月十一日零点至两点证明她不在家是真的吗?若是那样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死,对衣江政子母女两个是个人来说是有个很可观利益的案件。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究竟是谁杀的鬼岛德次郎呢。母亲衣江,在弟弟家和弟弟夫妇睡在一个房间。女儿在碾死米本和子的夜行卧铺列车上的4号车的卧铺上,这桩案件不可能自己亲自去做。母亲和女儿都没有直接下手的话,那是谁杀死了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呢。
吉敷陷入了沉思。果然是偶然的巧合吗。去旅行的女儿是碰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吗。可能是农村的姑娘偶尔去东京特意在时装杂志上学来的。仍然必须这样去考虑吗。
调查书还有一个,吉敷的视线又回到调查书上。
有关人员询问调查书四
姓名:藤山慎二。
出生年月:昭和九年十二月九日。
职业:不定
住所:爱知县丰桥市袋街四八九六,诚心庄七。
询问及供述。以下是速记记录。
询问人
你是被害者米本和子的前夫是吗。
是的。
现在已经离婚了是吗?
是的
离婚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已经三年四个月了。
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和子饮酒习性,和男人的关系很放荡。
婚姻生活中的收入来源呢?
就是幸田站前的酒吧,
两个人一起经营的吗?
是的。
你是在吧台里面吗?
是的。
那你的妻子不是很难乱搞男女关系吗?
因为她和客人亲近我看了很不舒服,所以经常不去店里,这样的话她更加变本加厉的和客人缠绵。
你不来店里,做什么?
干其他的事情。
是在家吗?
有时候在家,因为家和店铺只有一门之隔。
是不是在外面喝酒?
有时候去。
有每天晚上来喝酒的人吗?
有
你前妻米本和子的出生年月还记得吗?
记的,昭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
她是那种容易结怨的人吗?
没有,她只是撒酒疯,是个性情温和的女人。
她怎么撒酒疯?
歇斯底里发作,哭闹,扔东西。
那只是对你是那样吧?
是的。
对其他的人呢?
对其他人一直是和蔼可亲的。
你前妻米本和子,是幸田出身么?
不是,出生在大阪,成长在名古屋。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昭和三十一年的夏天。是我工作的“扒金宫”老板的妻子给介绍的,当时她在附近的咖啡馆里工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相亲。
是结婚以后,住在名古屋了吗?
是的。
是什么时候来幸田的?
昭和三十三年,和子的朋友问接不接自己开着店。当时我不太赞成接着经营这个店,可是和子以前就说想经营酒吧,于是我们就搬到了幸田。
就是幸田站的“美智”吗?
是的。
经营的很成功吗?
还可以。和子对客人很和气。因为她长着一付充满轻浮而具有挑逗性长相的脸,对那些生活自甘堕落,没有责任感的男人来说很适合他们。所以开始营业时候,我在店里就做的很难受。招待客人的酒吧,男主人不在的话比较好。可是,妻子马上就有了孩子,生活过的也艰辛起来。
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搬到幸田马上就怀孕了。孩子是在昭和三十四年出生的。
那你的妻子,大着肚子也在经营那个酒吧了?
是的。没有什么妊娠反应。怀孕以后,经常男人玩乐。
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办了?一边带孩子一边开店很不容易吧。是你带孩子了吗?
出生以后是那样的,因为忙不过来,给孩子断奶后,就送到名古屋和子母亲那里了。和子还接着经营店铺,按时给母亲邮寄养育费。
什么时候离得婚?
昭和三十六年六月。
婚姻生活只有五年吗?
是的。
离婚以后,你去哪里了?
在大阪,名古屋,丰桥,干了很多种工作。
你没有邮寄过养育费吗?
我不知道和子母亲的地址。
离婚以后没有和她们母子见过面吗?
一次都没有。
现在孩子还在和子母亲那里吗?
和子说过是她母亲那边的兄嫂。
你的前妻一直想这样生活吗?没有想过把孩子接到身边吗?
想接孩子的愿望不如她想去名古屋生活的愿望强。
那是在和你结婚之前就听她说过是吗?
不是,上个月在电话中,那时候她给我说的。
详细内容?
因为我欠了债,为了还债拼命工作也没能……
总之想向她借钱是吗?
是想和她商量商量。
嗯,接着呢。
她回答我说虽然现在没有,可能不久就会有的。接着和朋友说的一些,在名古屋的今池可能会开一个大的店,好像是在说梦话。
那是开一所俱乐部吗?
好像是,说是要雇用几个女招待员。问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回答说有地方可以拿到。
那是九月几日?
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月中旬。
幸田站的酒吧是租赁的么?
是的。
和子她,不是经营这个小店而是想经营一所属于自己的大的店铺。
是。名古屋是和子生长的地方熟人比较多,转让给和子幸田站店铺的那个和子的朋友,在这种行业很久了,后来和子知道她是因为要去名古屋开店才转让的,觉得很窝心。
她临死之前和鬼岛德次郎相好的事情知道吗?
不知道,因为没有在幸田。
吉敷的视线离开调查书抬起头。从米本和子前夫的证词上明显的了解了一些情况。米本和子想在名古屋经营一家俱乐部。可能是精心制定了计划。但是,开俱乐部不能没有资金。当时,几千万的金额能够折合成现在的几个亿。不管怎么样米本和子一个农村小酒店的老板娘都是为了得到这笔钱。
那是谁呢—?不会是别人。正是开通东名高速大笔的资金进了口袋的鬼岛德次郎。
米本和子是看鬼岛德次郎有钱才和她有肉体关系。案件终于找到源头。一个小酒店的老板娘,不像有很多资助她的人。就是鬼岛德次郎一个人是她的资助者。
把在鬼岛家前面的土地建高速路收入的四千万,给米本和子投资开店。这是,对衣江,政子母女二人来说不是个好的结局。怎么说也要阻止鬼岛德次郎这样做。
另一方,米本和子下了殊死的决心。孩子在名古屋。丈夫也离开了她。自己朋友在名古屋可以独当一面。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名古屋当上俱乐部的老板娘。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惜将身体给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鬼岛德次郎。已经是没有了退路。咬住鬼岛德次郎不得不拿出钱来。
那个事情——。米本和子,和衣江,政子母女互不让步。抢,还是被抢。结果是——,衣江,政子母女决定把即是丈夫又是父亲的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杀害了吗?
吉敷内心的疑团,考虑到诸如以上的问题。有了形状。难道说二十四年前未破的杀人疑案,背后还有问题么?
7
吉敷给还有酒气的年轻警官施礼后,从蒲郡署出来。将案件调查书上的有关此案件的有关人士的住所,姓名全部记录到笔记本上了。趁这个时候想去见一个人,就是米本和子的前夫。来到丰桥,丰桥是个繁华的街道。在车站前乘坐上出租车驶向袋街。没有找到四八九六。虽然有袋街可是街道的编码已经改变。向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原来建在四八九六号的诚心所,现在连影子也没有了。那个建筑的地方已经改建为六层的楼房。一楼是“扒金宫”。周围成为很繁华的街道。
住所的人,都是新搬进来的住户或是店主几乎都不知道原来的“诚心所”的存在。更何况里面的住的人移居到什么地方了。吉敷对这条可以调查的线索绝望了。
回到车站,吃了午餐乘坐上南下的列车。决定再一次去幸田见幸田站的站长立田严。吉敷找到门牌询问后了解到立田严已经过世。
告知情况的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主妇。看上去温柔贤惠,说她父亲三年前就去世了。吉敷坐在玄关前,和站长女儿聊了起来。
说明来访的理由,二十四年前在这条街上发生的凶杀案,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事情,请协助提供有关信息。站长女儿摇了摇头,回答说虽然听父亲说起过此案,可是具体案情一无所知。
吉敷无可奈何,把鬼岛德次郎,米本和子,藤山慎二等有关的人说出来。
可是站长女儿还是想不出什么。吉敷只好作罢,站了起来。本来是想见站长立田严的,他已经去世。确实没有办法。
「二十四年前,知道站前的酒吧“美智”的人,有认识的吗?」
吉敷离开前,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可是站前的叫“寿屋”的酒店很早就有,站前的酒吧,俱乐部,都在那里批发酒,去问问那里怎么样?」
吉敷施礼后,离开了站长家。吉敷想起站长女儿说的一句话。
「二十四年前,那是昭和三十九年对吗?」
吉敷点着头。
「东京奥运会的那一年」也就是
「开通新干线的那一年」
的的确确站长的女儿说了这句话,吉敷施礼以后出了玄关,可是觉得这句话其中有含义。吉敷好像得到一个启示。
离开车站,吉敷来到酒店“寿屋”。从幸田站可以看到是一间小巧的漂亮的酒店。接续着几代人在经营着这个店铺。打听到在昭和三十九年在这里的酒吧“美智”时,店主说那时候是父亲在经营,不过上个月刚刚去世。问起“美智”的旧址时,四十岁上下的店主带出吉敷,用手指向几家店铺旁边的餐馆。
「那,在“美智”经营的时期,记不记得有关店主米本和子的事情?」
吉敷问店主。
「米本和子……?」
酒店的店长沉思了一下。
「那时候,我没在这里。可是曾经听说过……,啊,想起来了!请等一下」
说着,走进里面,脱掉鞋子打开和式的玻璃拉门,进了房间。
吉敷在店前面孤孤单单的等着。吉敷想,追逐二十四年前的案件的事情,知道当时这件事得人多数都不在人世了,调查起来太难了。
终于等到店主出来了。他关上和式的门,穿上了鞋。来到吉敷的面前交给吉敷一张明信片。
「前些日子,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的,是暑期问候的明信片。」
吉敷接过明信片,已经很旧,颜色也变得暗黄。
收件人是增田武夫,发件人是米本敦子。住所是名古屋昭和区广濑街4-15-8。邮戳上朦朦胧胧的可以看出是昭和三十五年。
后面的内容是,“暑期问候”的文字旁边写着“去年在幸田承蒙关照”。字迹写的老练娴熟。
这是谁呢?
「这个米本敦子,是谁?」
「啊,不知道。第一次见到的名字。」
店主回答。
「这张明信片,可以借用一下吗?」
吉敷说。
「请,我没有用处的。」
店主回到到。
说不定是米本和子的母亲。吉敷想到这,把明信片收到口袋里。
吉敷马上坐车驶向名古屋。出了名古屋车站,太阳已经落山。
感到肚子有点儿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坐上了出租车。又重新看了看明信片,上面的住址是昭和区广濑街,在比较远的地方,瞬间吉敷的脸表现出不愉快的表情。
名古屋虽然说来过几次,不过那已经十几年前的事情。从出租车的车窗向外望去,名古屋已经成为繁华的大都市。感到像是在新宿,涩谷。吉敷又想起在蒲郡署看过的调查报告。昭和三十九年的时候,日本还很贫穷落后。在幸田站前米本和子和藤山慎二夫妇的住所和酒吧只有一门之隔,的确很贫穷。
“美智”的店名,用现在的想法考虑觉得很可悲。在很多年以前,因为皇太子成婚,太子妃的名字是“正田美智子”掀起了美智潮流。贫困的原因。形成短暂的狂热。昭和三十九年时,这个“美智”的名字当时也,变得淡薄了。
吉敷本想看看“美智”这个小酒吧,可是原来酒吧的地方早已经不存在。“美智”酒吧的地方已经改建成为一座楼房,一楼是一家漂亮的小饭店。虽然没有看店名,但是确信不是“美智”。
吉敷很容易的可以想象出小酒吧“美智”的样子。木造灰色的墙壁,不太干净的平房。木质合成面板被剥开的门,被雨水和泥巴弄脏的方形座灯放在店前,就是这样一个小店。吉敷在少年时期的濑户内的小城市,也有很多这样的小酒店。
东京奥运会当时的日本,对吉敷来说确实是那样的印象。
日本列岛进入突飞猛进的高速成长,是从奥运会之后开始。兴办奥运会,对于日本人,是踏出第一步的前夜。
在日本列岛像经过强烈地震的经济成长时期,有很多像驾驭着烈马般赚到钱的日本人。的确,鬼岛政子是其中的一位。
在路边周围只能看到田地的家里出生成长,从站前也是只有一家小酒店的幸田街,鬼岛政子只身一人,虽然在东京开创了她的一片天地——。
若是当时她没有,鬼岛家收到卖地的那笔钱,应该不会有这样大规模的产业。而且这笔钱,鬼岛德次郎和他的情人不死的话,是她不能够自由使用的。
为了能够自由的使用这笔钱,当时二十岁的鬼岛政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吗?
「这里是昭和区广濑街」
出租车司机说。出租车已经进入住宅区域。
「那就在这停车吧」
吉敷回应道,出租车停了下来。
付了出租车费,吉敷下了车,走着寻找昭和区广濑街四—十五—八。吉敷考虑着住址的标示很可能改了,幸运的是和以前相同。刑警的工作,从住址的标示找不会花太长的时间,对于他们是件得心应手的事情。和小谷一起走着的时候,开玩笑说过,如果被警察局解雇后可以找一份当邮差的工作。这时候,前面看到米本家。这个家又小,又旧。按响了安装在就门柱上的门铃。这时候,感觉自己像推销保险的心情。
「来了」
像是为年轻女子的声音回应。
「我是警察,是米本敦子的家吗?」
「是的……」
女子的声音马上变得发颤。听到是警察一般人的反应肯定是这样。
「只打扰十五分钟,可以吗?」
这种场合,就是对方不和气,也不可以威逼。反之,就像接待推销员的心情,太轻率的话更不好办。马上玄关开开灯,打开了玻璃门。出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米本敦子的女儿吗。那就是米本和子的姐妹。接着打开门栓。
「请进」
女子说。点头施礼后,踏上两米前方玄关通往落着厚厚的山茶树叶的石板路。
像是主妇的女子,犹豫着是否请吉敷进屋。
「啊,马上就好,在这儿就可以。」
吉敷说着,拿出笔记本借着昏暗的灯光,坐在玄关的前面。客厅前面是屏风,可能是使用了多年的原因屏风上有污渍。屏风边上挂着一付牡丹轴画。女子跪坐在牡丹画挂轴的前面,脸上表现出不安的表情。
「今天,米本敦子女士在吗……」
吉敷马上直言问道。
「母亲,已经去世」
吉敷表示致歉。虽然有点儿失落,可是没有感到吃惊。
「啊,已经去世了吗」
吉敷回应道。
「对不起,您是」
「啊,我是米本春子,是嫁到这家的媳妇。」
「啊是嘛,您先生呢」
「还没有回来」
屏风后面有播放电视的声音,有人在里面。可能是孩子。
「二十四年前,在幸田意外死亡的米本和子,和您丈夫是兄妹吧,这件事知道吗」
「是的,知道」
「那她是您丈夫的妹妹是吗?」
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男女争吵的声音,米本春子表现出不安,别别扭扭的坐着。声音听得很清楚,这个家好像很窄小。
「这个是,您婆母的名字吗?」
「啊,是的」
主妇立刻回答道
「收件人是幸田的增田武夫,知道这个人吗?」
「增田先生……」
春子皱起眉头,摇着头。
「不知道吗」
「是……」
「幸田站前面的小酒店“”寿屋”,米本和子经营的酒吧“”美智”旁边的店铺」
「啊」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不起,您在昭和三十五年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
「米本敦子女士和增田先生有没有交往,知道吗」
「昭和三十五年的时候,和婆母一起去那里接妹妹和子的孩子」
「那是和子请你们去的吗」
「是的」
吉敷打开笔记本。
「那时候,是邻居帮忙照顾的吗」
「春子女士是一起去的吗」
「是的」
「是怎么承蒙关照的?」
「啊,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记得不太清楚。这位增田先生经常去和子妹妹的酒吧,经常帮助照顾孩子,帮助取牛奶,好像是经常接受他的帮助。那以后婆母表示谢意邮寄的明信片。」
「原来如此,以后没有联系过么?」
「没有,只在幸田见过一次。」
「知道了。和子的丈夫藤山慎二那个人呢?」
「我只在名古屋见过几次,他们搬到幸田以后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藤山先生吗」
「嗯」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不起来了」
「十分不正派的人吗?」
「啊,是……」
「是个不怎么工作的人吗?」
「啊,是……」
「是把藤山的孩子接过来了么?」
「是的」
「接孩子来以后,藤山联系过么?」
「一次都没有」
「收到抚养费了么?」
「没有,只是收到过和子妹妹邮寄的抚养费」
「是嘛。可是替别人带孩子,很难吧?」
「是啊,您看到的一样,家里很窄,我们也有很多孩子。」
「嗬,那真是很难啊。那时候和子寄养在这里的孩子是昭和三十四年出生的,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是的……」
不知道春子为什么低下了头。
「现在也在家里吗?」
随着里面发出大声的吵嚷声,吉敷询问着春子。
「没在……,接到这里来以后,培养他到小学毕业,我们也有很多孩子,孩子们之间还经常吵架。我和都丈夫很苦恼,想办法解决……」
「啊,怎么解决的?」
「结果是让我的亲戚领养了他。」
「哎,春子女士的亲戚那里」
「是的,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和子和她的孩子,因为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不服我的管教……。就在名古屋的千种,从这里坐地铁马上就到。」
春子在吉敷面前羞愧的低下了头。吉敷想那可能没有办法的办法。在这么狭窄的房子里如果有很多孩子的话,这么处理也不足为怪。
「和你丈夫的妹妹和子有过交往吗?」
「已经是三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吉敷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春子好像没有什么话回答。
「没有怎么见过面吗?」
「是的,我丈夫和妹妹和子的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
「啊,是吗」
「让我很苦恼。」
「什么?」
「我的丈夫把和子赶出了家门,和子来家玩他也没有好脸色,我觉得因为这个她才去的幸田……」
原来是这样,可能米本和子是因为这个固执坚持的想在名古屋开一家俱乐部。更有可能金钱,优越的环境,已经到了稳操胜算成功的地步。
「米本和子打算在名古屋经营俱乐部的事情说过吗?知道吗?」
「是的,在今池的黄金地段」
「您丈夫说过什么吗?」
「说她在说梦话,别理她。如果失败了引火上身」
「火?」
「融资,借钱等事情」
「原来如此。和子向家里借过钱吗?」
「从来没有」
「是吗」
总之米本和子就是依靠鬼岛德次郎一个人的。
吉敷离开米本家走着去找地铁站。吉敷一边走一边想。米本和子出生在窄小并且不富裕的家庭。和哥哥的关系不是很好,被哥哥赶出家门,造成有家不容易回的状况。
那时候认识了藤山慎二,结婚以后去了幸田,藤山这个男人是个不务正业得人,只能自己带着孩子。离婚以后,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孩子寄养在哥哥家里。想到哥嫂会更加看不起自己,想法设法想得到金钱和地位。这就是当时米本和子的想法。
但是,和子的孩子又是一出悲剧。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接着又被寄养在他人的家里。这个孩子在苦难中长大成人。昭和三十四年出生,今年二十八,九岁吧。
啊,吉敷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太愚蠢了,忙于调查案情,为什么没有想起米本和子孩子的事情呢。莫非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
吉敷返回去往米本家的路,小跑着奔向米本家。因为没有问米本春子电话号码,所以还是回去直接问她。
来到米本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
「来了」
是刚才谈过话春子的声音。
「是刚才来过的警察。有一件是刚才忘记问了,米本和子的那个孩子,他的名字叫什么?」
「他呀,叫宏司。」
果然!
「寄养在春子女士家的姓氏是?」
「是草间……」
果然真的是。草间宏司。草间是,被惨杀鬼岛德次郎情人唯一的儿子.
8
案件逐渐开始按照预想的方向发现蛛丝马迹。吉敷在米本家的门柱前,暂时定下心来。
二十四年前,在开通东名高速时卖土地收到大笔资金的鬼岛德次郎,还有为了金钱和他交往的情人一起被杀。留下的这笔资金落在被害人鬼岛德次郎女儿的手里,二十年后成为一笔巨额财产。
那个案件的二十三年以后,被杀的情人的儿子,依然成为卖土地发财的被害人女儿的秘书,女董事长,总之卖土地发家的鬼岛德次郎女儿,因为心力衰竭死亡。女董事长给秘书一亿日元。
假设,假设鬼岛德次郎女儿,二十四年前为了保住卖土地的钱财不被夺走,杀了父亲和父亲的情人,而且她父亲情人的儿子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侦查的线索就彻底暴露出来了。
也就是说是复仇。将杀了自己母亲的女人,二十四年后用自己的手杀了她。
然后将母亲即将可以得到那一笔钱财,从她手里拿回来。他可能认为这不是掠夺而是正当的行为。
假如事实是草间宏司的母亲是被鬼岛政子所杀,总之这样做草间母亲应该得到的那笔金钱留在草间手里的话,草间的行为可以说是正当的。无论是在法律上是犯罪,草间复仇的心理可以理解。这个案件,现在不明确的一点,很明显的表露出来。
但是是那样的话,会出现许多问题。首先,鬼岛政子是杀害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凶手吗——?
鬼岛政子,案件发生的当日,就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午夜零点至二点之间,她应该在卧铺列车《那智》里。也就是说,物理学角度分析是不可能在幸田杀人的。虽然调查是有必要,可是如果在《那智》卧铺车里是事实的话,怎么考虑也不可能杀掉他们二人。
政子的母亲衣江那个时候正在和他的弟弟夫妇在同一个房间睡觉。不可能是衣江。草间是政子的秘书,是他要了政子的命。所以杀了米本和子的人,不是衣江,肯定是政子。
第二,草间是怎么知道杀人案的。即使事实上是政子杀害了她自己的父亲和草间的母亲,当时草间也不过是四,五岁的一个小男孩儿,原来是怎么知道的真相呢。
第三,就是草间企图给母亲复仇,杀了政子,同样从物理角度考虑的话,也是不可能的。昭和三十九年政子不可能杀害她的父亲和草间的母亲一样,昭和六十三年,草间没有在案发现场,而是在离卧铺列车《朝风1号》很远的地方。这个问题遗留下来。
可是,现在资料全部齐全。想把时隔二十四年以前的拼图里散乱的板块,放到它正确的位置,必须要精心的拼装。能够巧妙的拼好拼图,必须出现一块关键的板块。
充满谜团的一块拼图,还有很多块。为什么草间母亲的尸体被拖到铁轨上呢。
鬼岛政子最后像着魔般的喊叫「可怕!可怕!纳粹(naqi)要跑来。」这个纳粹(naqi)已经判断出是二十四年前的夜行列车《那智》。但是,为什么《那智》「可怕」,还有必须「跑来」呢。
好,吉敷想。想在就来做解释。吉敷的斗志在沸腾。从想在开始,自己的工作终于开始了。你等着,草间。为了见草间首先准备好二十四年前的列车时刻表。
在研讨后,必须确认鬼岛政子是否杀了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情人。
昭和三十九年的列车时刻表,自己手里没有。吉敷的记忆中一课的备品资料也没有。首要任务是必须把时刻表拿到手里。想到这儿,吉敷开始行动。
那天夜里,吉敷没有找留宿的旅馆,直接乘上北上新干线的末班车回到东京。到了东京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在樱田门休息室里小睡了一会儿。可以轻松的出差,不用介意的在外留宿,也只有单身才允许。
次日早晨,吉敷将去幸田出差的成果向主任作了汇报。主任虽然表现出非常吃惊,可是主任给吉敷说,只有这些还不能足以说明了什么。
主任这样的态度,在吉敷的预料之中。但是,这不和以前的空无结果调查一样。很明显的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
吉敷试着给东京站车长区打了电话。虽没有找到在执勤的田中,可是找到了友竹。说明了要找昭和三十九年的列车时刻表理由后,问是否在保管着,回答说有。一个小时以后找出来,吉敷说一小时以后去车长区,然后挂了电话。
十月二十日上午十一点,吉敷来到东京站圆形的车长区入口处,友竹看到吉敷后,马上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列车时刻表朝吉敷走了过来。
「只有这个小型的时刻表,可以吗?」友竹说。
吉敷将时刻表接过来,时刻表皱皱巴巴的。封面有并排着的三辆新干线的图案,右下角已经没有了。是交通公社的列车时刻表,显然不是JR,是国铁主编。
票价是一百五十日元。
「当然可以,这个就足够了。这个能借一段时间吗?」
吉敷询问道,
「可以」友竹回答道
友竹是个不太和蔼的一个人,这时候吉敷倒很感激他。吉敷想尽快看时刻表,没有寒暄,即刻就离开了那里。
快步走下东京车长区的台阶。走进咖啡店,要了一杯咖啡。马上坐下取出时刻表放在了吧台上。
昭和三十九年十月份的时刻表,这一年的国铁行车时间表极为特殊,这个旧的小册子,加上发黄的第一页照片总共没有几页,马上可以查出。
封面一页是「全国行车时间表更改版」,那下面是「新干线开业」。并且有「各线电化」,「特快增发」文字接续。开头是铁道地图,第二页是凸凹版的新干线的照片。
「世界第一终于要登场了,实现梦想的超特快」啦
「没有翅膀的火箭」
「让世界技术者瞩目的新干线的安全性」
或者是,
「祝贺,东海道新干线开通」
「美观大方的车身,整个基地集结的话题全部是超特快列车」
等等的标语,宣传布满大街小巷。
作为新干线「子弹列车」计划记事报道到落成为止。其中充满自豪的一篇打破了法国的超特快列车时速一百六十公里为时四年竣工记录的文章。
新干线的营业时间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一日,十月十日是东京奥运会可能鬼岛政子也疯狂的咨询开通时间了。因为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的凶杀案是十月十一日凌晨,是开通后的第一桩事件。不管怎样国铁主编发行的十月版列车时刻表,属于纪念版的一册时刻表。也比得上新桥—汐留之间的陆地蒸汽机车开通。
吉敷翻到东海道本线的一页,马上找到急速《那智》列车时间。
开往纪伊勝浦,列车番号是201,在十号线站台,进站时间是十九点三十分。东京的发车时间是二十点整。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从东京开往纪伊勝浦的直达车了。现在程序改为开往名古屋,在名古屋转到《南纪》的特快列车。当时有从东海道线直达纪势本线的卧铺列车。
急速列车《那智》二十点整由东京站出发后,路经品川,横滨,大船,小田原,热海分别在这里停车。到名古屋的停车站点是,沼津,静冈,滨松,丰桥,最后是名古屋。到达名古屋的时间是二点四十二分,发车时间是四十九分,停车时间是七分钟。
从丰桥出来的时间是一点三十五分,幸田就在丰桥—名古屋之间。在蒲郡署看到的询问《那智》车长的调查记录上是,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一日凌晨二点五分《那智》在鬼岛家后,轧的米本和子。
在现场停车十五分钟,后面的列车《左纬》还有九分之差就追上来,这列列车也被导致晚点到站。
《左纬》继续沿着东海道线行驶,《那智》过了名古屋以后离开东海道线分别驶向,桑名,四日市,龟山,和纪势本线。最后到达勝郡浦的时间是次日早晨的八点三十一分。不知道这一天《那智》的终点站几点到达,是不是要在后面的路途中争取晚点的时间呢。
另外,案件调查逐渐进入核心,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可以判断出确实鬼岛政子乘坐了《那智》列车。由东京站乘坐,问题是结果在幸田是否杀了他的父亲鬼岛德次郎还有他父亲的情人米本和子呢。
吉敷的假设是,在昭和六十三年十月十一日《朝风1号》内鬼岛政子得死,是为了被杀害的母亲而复仇。而且,证据是日期同样是十月十一日。这样的话,二十四年的这一天鬼岛政子必须完全成功的害死草间的母亲。首先必须要证明这一点。吉敷在放在面前得咖啡里只放了奶精,然后喝了一口。
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晚上八点,鬼岛政子乘坐的《那智》卧铺列车,确实从东京站准时的发了车。
这个时间,鬼岛政子乘坐了《那智》这辆列车,《那智》车长玉井兴一可以明确证明。
这以后,她怎么样了—?接着,当然是她下了车。不下来的话应该杀不了人。
吉敷望着天空,考虑着。吉敷凭借长时间刑警工作的经验,一下子悟出所有的关键部分。
那不过怎么说,玉井车长的证词是鬼岛正子穿着的很时髦。当时从头到脚全身是流行的装扮。
向日葵图案的套装,白色手套,白色寛沿的帽子,白色的尖头皮鞋。醒目的时装,再有二十岁鬼岛政子美人的一张脸,想必会引人瞩目。
也就是说,目的是为了让人瞩目。为什么想让人看呢。就是,事实上想其他人记住自己确实乘坐了《那智》这列卧铺车。一直在《那智》列车上,证明不在杀人现场。
假如是这样,中途肯定是下车了。并且有证据在。根据玉井的证词,鬼岛政子好像很快就进入了卧铺位置,出了东京一会儿就看不到他的踪影了。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鬼岛政子以想睡觉的理由,早早的在检票口询问,这其实就是她制造的假象。自己消失后,检票的来了就会被查出。
所有事实,二十四年前的这一天,鬼岛政子让人觉得她一直乘坐在《那智》中途下车,再次又回到车里。鬼岛政子在这个案件制造了一个骗局。杀了自己的父亲和他父亲的情人,利用这个骗局掩盖了事实。
从东京乘坐《那智》卧铺列车后,是从哪里下的车,又用什么方法,绕到《那智》前面,在幸田自己家里杀人后,再次在什么地方回到了列车里—不错就是这个骗局。
用什么方法呢?飞机吗。但是,《那智》的发车时间是晚上八点钟,那个时间段国内线的飞机应该没有了。
啊,对了。所以说在昭和三十九的十月!新开通的新干线!这年的十月一日,案件发生的十天前,新干线开始通车。乘坐新干线熟悉了路线!倒不如说,这一年「梦幻特快」在东海道开通,是鬼岛政子处心积虑的计划。当时新干线被称为「没有翅膀的火箭」。像飞机在地上跑着。确实是必须利用这个才能达成。
昭和三十九年,《那智》在东京站晚八点发车,凌晨二点四十二分到达名古屋。中间行驶时间是六小时四十二分钟。现在的按照新干线《光》行驶的速度相同的时间,经过名古屋,大阪,都到了博多。新干线的速度和普通列车的速度差别如此之大。如此说来,在幸田的是时间会很充足。
吉敷放开列车时刻表黄色的第一页。这一页,记载着当时昭和三十九年东海道线的时间。吉敷感到很吃惊。南下的列车时间排满了整整两页,北上的是下面两页。总共四页全部都有新干线车次。意外的是车次非常少。
南下的始发车是六点○○分,末班车是二十一点三十分。这是七点四十分由名古屋发车,中途在静冈停车终点到新大阪的车次。加上这个车次南下的也只有三十班车次。在有相当少的车次的情况下,开始运行了。和现在相比较,有隔世之感。
正好和《那智》晚上八点在相同的时间由东京站发车的有一列《光27号》新干线。这列车二十二点二十九分到达名古屋。《那智》是次日的二点四十二分,单纯的比较起来竟然要快四个多小时。原来如此,果真是没有翅膀的飞机。当时的特快列车,和现在相比较速度相当的慢了。
那么,另一点是鬼岛政子乘坐的哪一班次新干线列车。怎么考虑不可能乘坐《光27号》。八点钟从东京站发车,也就是和《那智》以相同时间发车没有道理乘坐。根据玉井车长的证词,鬼岛政子在七点半至八点多钟确实在《那智》的车厢内。
《光27号》停车的第一站就是名古屋。那就没有机会乘坐《光27号》。所以排除乘坐了《光27号》。
在当时新干线很少的年代,在所剩余的几班车次中,鬼岛政子最有可能乘坐的只有两班《小玉201号》,还有《小玉203号》。末班车是《小玉203号》到静冈停车,不到名古屋。不到名古屋的话,就不可能回到名古屋附近的幸田也更不可能杀掉她的父亲和她父亲的情人。那么末班车也不能考虑它的可能性。当然有可能在静冈乘坐其他的列车。那个可能再另行调查,现在暂时排除在外。
那么说来,剩余的只有一个班次《光201号》到此为止的推理非常单纯明快。
不用犹豫判断的结果。《光201号》二十点三十分由东京站发车。比《那智》迟发三十分钟。鬼岛政子很有可能乘坐这一列车。
鬼岛正子,乘坐《那智》由东京站出发,在卧铺车厢的通道站着的时后,被车长看到。但是马上就消失了踪影。看似在卧铺车里,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在离东京站最近的车站下了车。那是哪个车长呢。
吉敷马上想到的就是横滨站。横滨站《那智》,新干线都通过,并且在此停车。但是,这个东海道的来线站台和新干线的站台离得较远。必须乘坐电车或是出租车。能够赶上乘坐新干线吗。
吉敷再次翻回《那智》列车的那一页时刻表。《那智》是二十点二十八分到达横滨,另一列《小玉201号》到达新横滨的时间是二十点四十九分。这两列车只相差二十一分钟,两站之间有相当一段的距离,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横滨站是不可能。不得不放弃在横滨站转车的可能。
那么《小玉201号》下一站的停车地点是小田原。在小田原的停车时间是二十一点十五分,而《那智》在小田原的停车时间是—吉敷的手指夹着时刻表的两个地方来回翻着。二十一点三十分。在小田原不可能换乘新干线《小玉201号》。《201号》已经出站十五分钟了。在小田原《那智》已经被《201号》超过去。两列列车的顺序,颠倒了。如果乘坐《那智》到小田原站的话,赶不上乘坐《小玉201号》的。
这就可以推断出,小田原站以后的停车站更不可能换乘。据《201号》速度会离《那智》越来越远。
那么,剩余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回到东京站。从哪里呢?那就是离东京站最近的站点,远了要花很长时间。必须在三十分钟以内回到东京站,那就是——品川。只有品川。《那智》停车的第一站就是品川。
根据列车时刻表《那智》到达品川的时间是二十点九分。到《201号》发车时间有二十一分钟。这二十一分钟之内有回东京站的列车吗—。
吉敷在时刻表上开始找东海导线北上的一页。在二十点十分由品川发车的列车有吗?发现一辆从伊东始发的716M慢车二十点十一分到达品川。
太好啦,吉敷想。这趟车到达东京站是几点呢。但愿能够赶上,吉敷暗自祈祷着。到达东京站的时间是二十点二十分,在八号线。刚好在乘坐《小玉201号》十分钟前。有充分的时间。
这首先不会错了。昭和三十九年十月十日,鬼岛政子就是这样,在创业时间很短的情况下相继乘坐了新干线《小玉201号》!另外,又想到。若是在品川的话山手线和京滨东北线也可以。假如东海道线就是没有列车,有二十一分钟,二三分钟之内就有另外的车,可以顺利的回到东京站。
好,很顺利。吉敷内心得意的笑了。
另外,《小玉201号》的终点是名古屋。虽说不到新大阪,可是目的地是名古屋。到达终点的时间是二十三点十年十八分。根据调查记录,鬼岛德次郎和米本和子被散弹枪射杀的时间是午夜零点至二点之间。据推测的死亡开始时间零点只有二十二分钟。在二十二分钟之内必须到达杀人现场鬼岛家。
到了名古屋转车到,逆行方向的幸田。吉敷又找到东海道线北上的一页。必须找到将近二十三点三十八分从名古屋出发的,北上的列车。最好是在二十三点四十四,四十五分的,有么——。
接着,果然找到一班在二十三点五十分由名古屋出发的快车。快车《大和》号。不敢相信能这么顺利的调查到,一瞬间吉敷有一个预感。幸田站,快车在那里停车吗?
吉敷的手指滑向《大和》的停车站点,果然不停。名古屋后面的刈谷,冈崎,丰桥等。离幸田最近的站点是冈崎。这是幸田旁边的的一个站点。到了冈崎是零点三十分。只有这班车可能性最大。冈崎—幸田的距离很近。可能从这里乘坐出租车了。幸田站前都用出租车,何况冈崎比幸田站还要大,出租车很快就能乘坐上。
按照从冈崎——鬼岛家的时间是三十分钟计算,凌晨一点可以到达鬼岛家的杀人现场。
昭和39年鬼岛政子的行动路线
卧铺快车小玉
《那智》《201号》
东京20:0020:20————→20:30
↓∣
品川20:09→20:11↓
幸田2:05
↑出租车(1:00)左右到
——————————————————————
冈崎
∣
0:30
名古屋2:42↑
快车
《大和》
23:50←23:38
到鬼岛家附近从出租车里下来走到家里,还有充足的时间。不想招人耳目的话,从幸田站下来走到家里,也只是用七,八分钟。
《那智》——还没有出滨松,从这里经过鬼岛家的后门,还要一个小时。就是这样的周密行动,鬼岛政子在《那智》开往遥远的东京途中可以在自家的站在后门前。
但是——,吉敷突然感到不安。实际上到这里位置很顺利。这以后的怎么乘车呢?一点钟鬼岛政子到了自己家,可是反过来考虑已经是一点钟了。
现在开始打开后门,卸开后面厨房的小窗,爬到厨房里。穿过走廊,打开父亲鬼岛德次郎放散弹抢的壁橱,从保险柜里拿出抢。这些地方是自己熟悉的家,会很快。可能不会花很长的时间。接着将两个人杀死。诸如这些行动,按照最少的时间计算,大概十分钟就可以完成。就是如此考虑,时间上是不允许的。这会儿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是不是已经不可能回到《那智》——!?
《那智》那方面重新探讨一下。吉敷再次打开时刻表。凌晨一点十分《那智》正在滨松——丰桥之间行驶着。一点三十四分在风那个桥停车,停车时间一分钟,一点三十五分由丰桥发车二点四十二分到名古屋,中间不停车。
总之,鬼岛政子杀人后只有一种方法在一点三十五分丰桥站乘坐上《那智》卧铺内。绝对没有其他方法。一点三十五分,也就是鬼岛政子杀了人的二十五分之后!
这—,不可能到达。冈崎——幸田很近,可是丰桥——幸田很远。中间间隔6个站点。根据时刻表,大概有二十五公里的距离。就是有出租车等,也很难到达目的地。况且二十五分中是最大限度计算的。侵入杀人用三十分钟,也很自然。那剩余时间只有五分中。如果用了三十分钟以上,或是三十五分中,那剩余时间就是零。这太不可能了。这个计划,从开始就不可能。吉敷沮丧的将身体靠向椅子背。
「可怕!可怕!那智跑过来了」
吉敷回忆起鬼岛政子最后的狂言。渐渐的觉得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9
过了很长时间。吉敷忘记喝摆在桌上的咖啡,已经变得很凉。觉得自己在哪儿搞错了。但是问题出现在哪里呢?百思不得其解。
吉敷逐渐冷静下来,根本问题是自己在什么地方没有分析清楚。是啊,想起来了。案发人,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本线的铁轨上。接着,《那智》从上面轧过去。这时候,鬼岛政子在列车的卧铺车厢里,询问车长发射事故的缘由。
是的。米本和子的尸体被轧断的时候,鬼岛政子正在车厢里。这个移动的过程至少是其他人干的。
第一,尸体移动到铁轨上之后,《那智》马上就奔驰而来所剩时间无几。针对鬼岛政子来说是不可能的做到的。至少要考虑到有同案犯。吉敷又将问题重新考虑。但是重新考虑后,整个思路像走进了迷宫。鬼岛政子的同案犯究竟是谁呢。鬼岛政子的母亲和她的弟弟夫妇在同一房间休息。必须暂时将她除外。那其他人会是谁呢——?想不出其他的人。不存在其他的人。除了鬼岛政子,和她母亲鬼岛衣江以外,迫切希望杀死鬼岛德次郎和他的爱人的人,什么地方都不存在。
吉敷从咖啡吧里走了出来。由南口走到车站前面。一边眺望着右手边的站前宾馆的玄关,一边向北口走去。在那里走向地下通道。在这附近八重洲口侧面有个地下通道,好像要碰到对面走过来的人肩膀似的狭窄通道,吉敷还在思考着。
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好像是考虑的环节哪里有漏洞,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另一设想鬼岛政子为主犯,作案之后立即回到《那智》,同案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南下的铁轨上。
根据作案动机,这个人只有一个,就是鬼岛政子的母亲鬼岛德次郎的妻子。根据案件调查记录中鬼岛正子母亲本人的说法,案发当时她和弟弟夫妇一起。
那包括她的弟弟也是这个案件的同案人。鬼岛衣江的弟弟饭田,在背后和他的姐姐说好,骗吉敷说鬼岛德次郎是脑溢血死的。很可能是在吉敷走访鬼岛衣江以后,通的电话让他的弟弟迎合她的说法。姐弟之间,可以充分考虑到有这个可能。
但是,问题是饭田的妻子,饭田的妻子会一起掩盖丈夫的亲戚杀人事实吗。
起初用散弹枪杀人的作案人,为什么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的铁路上呢。用平常的心理分析,只能够得出是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另外为什么不将鬼岛德次郎的尸体拖到东海道线铁轨上,而是将米本和子的尸体拖到铁轨上呢。确切的理由不是别的,这么做除了对米本和子的怨恨,再没有其他的理由。抱有这个怨恨念头的只有,鬼岛政子和他的母亲鬼岛衣江。
也许,有另外的理由。那就是鬼岛德次郎的身体要比米本和子的重。若是身体的重量轻的话,容易拖到铁轨上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案人应该考虑到是个女的。鬼岛政子是作案人的话,这件事情必须要考虑进去。
是的,除了鬼岛政子没有其他人可以收到嫌疑。吉敷又考虑到以前的鬼岛政子。二十四年前,鬼岛政子在此案件上得到了很大的收获。险些这些财产让使母亲受到痛苦折磨的米本和子,父亲的情人掠夺。父亲的死,得以巨额资金留在家里,自己得到可以自由使用的权力。手里的资金,成为一个资本家。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鬼岛政子在爱知县的乡舍里,肯定是在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一个不太富裕家庭的主妇,成为几个孩子的母亲。出乎意料的可能会很幸福。
作案人确定是鬼岛政子。开始想到这儿,关于案件有了新的思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鬼岛政子必须要从《那智》卧铺车里,在品川站下车。不然的话,赶不到作案现场。
等等,会不会在这里方法就错了——?吉敷整理着思绪。由《那智》在品川下车,考虑的是返回了东京站,乘坐《小玉201号》,不是那样,正确的是乘坐停在静冈的末班新干线。在静冈乘坐特快,然后在丰桥换乘。啊,不对。由东京站发车的《小玉203号》是二十一点三十分发车。比《小玉201号》晚发车一个小时。在东京站浪费一个小时,更不可能早到幸田。果然乘坐的《201号》,在品川下,乘坐《201号》车。
吉敷不知不觉,从八重洲口的侧面走了出来。拐向右面,向中央口走去。健步踏上台阶,很快来到银铃的下面。坐在银铃的长椅上。但,马上站起来通过检票口。直接奔向1号站台。走上楼梯,乘坐上正在等待发车的橙色电车。接着倚在门边等待发车。
门终于关上,车由中央线驶出。吉敷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
于是在四谷下了车。秋高气爽的天气,慢慢的走在红砖铺地的靖国街道上。在第三个十字路口向右拐稍走一段路,那里是草间宏司的公寓住所。又想起了鬼岛政子。品川,品川像念经文一样。绝对没错,鬼岛政子肯定是在品川下的车。
吉敷走进公寓,乘上电梯到了四楼。按响了草间房间的门铃。可是等了很久没有回音。旋转了一下门把手,门锁着。吉敷乘电梯下了楼,走在街上。对面看到一间很优雅的小餐馆。吉敷跨过路中间的栏杆,等汽车过去,过了马路。走进小餐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店了很忙。吉敷在店内转了一圈,哪一张桌子都坐满了食客。好像不等的话,是找不到位置的。正要出门,吉敷往后面一看,在最里面的桌子那里,看到正在一个人吃饭的草间的背影。
吉敷走进餐桌,冷不防拍了一下草间的肩膀。草间条件反射的回了头,看到了吉敷,表情很吃惊。
「可以坐在这儿吗?」吉敷用手指指着对面的座位。草间没说什么,吉敷坐了下来。
「这个店什么最好吃?」吉敷询问道。
「来吃饭的吗?」草间问。
「当然了」
「最好吃的,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我认为好吃的并不见得其他人也认为好吃」
「和你做的事情是相同的。你个人认为是正义的复仇,可是在他人看来是杀人事件。」
草间默不作声。
「我问的是你认为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啊。吃了相同的东西,有可能就理解你为什么觉得好吃了。那是什么?」
「这是鱼。用葡萄酒蒸的大马哈鱼。」
「好。相同的。还有米饭」吉敷对女服务员说。
「刑警先生,你真是个纠缠不休得人啊。」
草间边用叉子插着大马哈鱼送达嘴边说。和他优雅的外貌有点儿不符,举止倒有点儿粗俗。草间的举止不由得让吉敷想起了他成长的环境。
「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一次次追究我?」
「你的事情,我做了很多调查。你的母亲叫米本和子,在昭和三十九年,爱知县的幸田,被卷入散弹抢强盗杀人事件死亡。」
草间噶然停止正在用的刀叉。瞬间,眼睛里出现了残暴的凶光。可是马上恢复了吃饭的表情。没有任何回答,继续嚼着嘴里的东西。
「你的父亲叫藤山慎二,你的双亲很早就离了婚。后来接走你的是你外婆家的舅舅和舅母,也就是你母亲的哥哥,夫妇,被他们抚养。住所是名古屋的昭和区広濑街。但是,由于家里很窄,你又被寄养到你的舅母的亲戚家。几经周转。你的出生成长经历很不幸。在这种环境里,稍有不良行为,谁都不能指责你。」
沉默着吃饭的草间,对吉敷说。
「调查的很清楚啊,刑警先生。但是那么做是为了什么?那又能够判断出什么?」
「太能够判断了。你的母亲米本和子女士,是在叫鬼岛德次郎的家里。看似像被侵入的强盗,在杀鬼岛德次郎的时候,顺便将你的母亲也一起杀害。但是事实是谋杀。有计划的犯罪行为。」
草间一动不动的盯着吉敷的脸。
「嗬」吉敷没说完,草间就催促着问了一句
「你觉得是谁预谋杀人」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发生了这个案件。」
「鬼岛政子,鬼岛德次郎亲生的女儿,你以前工作过的鬼岛集团的董事长。」
「胡扯」
草间抽出的脸,说。
「鬼岛董事当时在,车厢里。怎么会杀死人呢」
草间冷笑着,又将一块大马哈鱼送到嘴里。低下头,看着餐碟。
「唉,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不是说小时候的案件,一点儿不知道吗?」
吉敷嘲讽草间。草间默不作声。继续吃着饭。
讽刺中带着奚落,吉敷用尽全部的解数做出的攻击。吉敷知道,草间无话可答。吉敷的攻击只能是这些。因为调查和分析也就是如此。
「怎么了刑警先生,那么炫耀自己的威力的话,肯定是调查出鬼岛董事长一边在夜行列车里,一边作案的方法啦?」
吉敷很不痛快的沉默着。虽然预感到见到草间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怎么也忍不住还是来见他。
「刑警先生。怎么都认为我是作案人。鬼岛董事是杀人案件,觉得我就是那个杀人犯。这只能说,有病。只是自己编造的故事而已。无非是将调查的事实和自己的所谓推测组合起来。二十四年前,二十岁的鬼岛董事,一个大胆的女子将我的母亲杀害。为了给母亲复仇,将鬼岛董事长杀死。成为鬼岛董事的秘书也是为了复仇的行动计划之一。可是,刑警先生,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从物理学方面分析,鬼岛董事是不可能杀死我母亲的。这是一点。
另外一点,假如鬼岛董事长就是杀死了我的母亲。那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呢?况且我没有得到母亲的爱,就是母亲的面孔都不记得。为了那样一个和我没有任何感情得人,可能会去冒判处死刑那么大的险,去杀人吗?
还有一点,就是我想杀死鬼岛董事长,可是从物理学分析我不可能杀死她。从那个角度看,刑警先生说的都毫无道理。不值得谈啦。」
吉敷没有办法回应,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
饭菜端到吉敷的面前。虽然肚子空空的,可是暂时没有吃的欲望。
「如此说来刑警先生真的非常努力啊。一个人这么坚持,是不是被谁夸奖了?」
禀性难改啊,吉敷滑到嘴边,咽了回去。拿起了餐刀和餐叉。
「现在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拿到了钱,闲呆着呢?」
「可能吗。现在正要去世田谷的真砂街。在那里建一座公寓,和建筑师谈了几天了」
「有梦想的工作好啊」
「为了建筑面积率的事情,很苦恼。现在的资金远远不足正着急呢。终于明白了鬼岛董事长当时的操劳。
即使那样刑警先生,总是不厌其烦得来我这里。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啊?没有其他的事情干啦?」
草间和主任用相同的口气说。吉敷自我嘲笑的笑了。
「饭也吃完了刑警先生我先失礼了,如果想拿我当犯人的话,先证明给我看鬼岛董事长是在二十四年前杀了我的母亲。不然的话,免谈。」
草间用边用餐巾纸擦着棱角分明的嘴唇,边窥视者吉敷的表情说。吉敷看着草间,他歪着嘴冷笑着。
「台阶必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哦」
草间将餐巾纸揉成一个团,放在餐桌上,往后推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拿起付款单,说了一声先失礼了,走向付款台。付款之后,回头看了吉敷一眼,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吉敷没有一句回话。
吉敷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饭。看到饭后咖啡,想起草间这小子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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