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日奔波,身边的三人都有些吃不消了,在吃晚饭时,兴致都不是很高,王思宇见状,特意给大家放了一天假,让众人缓解疲劳,只有劳逸结合,调整好状态,才能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当中。
晚上,他正在房间里翻看材料,对黄曲市的各项工作,进行评估,秘书欧阳吉安敲门进来,微笑道:“部长,晚上和媒体圈的几位朋友聚会,想去酒吧玩,您是不是一起过去下,与民同乐?”
“好吧,出发时来喊我。”王思宇没有抬头,而是拿起旁边的签字笔,在材料上某处做了修改,随即放下那管粗大的签字笔,喝了口茶水,语气温和地道:“欧阳,老冯和成江也去吗?”
欧阳吉安忙走了过来,续上茶水,微笑道:“老冯已经睡下了,成江刚刚出门,去见一位老战友了,估计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哦!”王思宇点点头,把手中的材料丢到旁边,轻声道:“欧阳,我有个想法,明天休息之后,我和他们两人,继续下去考察,你留在黄曲,把调查深入一下,结果出来后,再回省城。”
“好的,部长。”欧阳吉安说完,却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竖起耳朵,想听下文。
王思宇却摆摆手,轻描淡写地道:“就这样,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辛苦了,要注意休息。”
“谢谢部长关心。”欧阳吉安有些奇怪,但还是悄悄退了出去,回到房间,百思不得其解,部长只说要深入调查,可调查什么,却没有言明,那就是要靠自己猜测了。
“难道是?”欧阳吉安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迅速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前两天,在埔城市调查国色天香娱乐城的内幕消息,却没有得到结果,王部长大概是不太满意,这才让他深入调查。
要知道,那家娱乐城就是从黄曲市干起来的,而娱乐城的老板,赵青纱原来在黄曲市政府机关任职,下海经商之后,如鱼得水般地聚敛了大量财富,这里面,或许别有隐情。
顺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欧阳吉安又有新的发现,心头不禁一阵狂跳,暗自责怪,真是愚蠢头顶,居然忘记了,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田凤驹也是从黄曲市出来的干部,这里是他的老巢,很多干部,都与田凤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部长初到省委组织部,要想打开局面,还是很艰难的,在这个情况下,到下面视察工作的初衷,就是奔着黄曲来的,想通过对黄曲的调查,对田凤驹进行外围调查,而这个摸底工作,应该严格保密,不让外界察觉,因此,由秘书代劳,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欧阳吉安嘴角泛起笑容,他忽然发现,自己还真有做秘书的天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获得了领导的信任,还能理解领导不好明确表达的意见,实属不易。
与此同时,欧阳吉安也感到了压力巨大,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对他而言,实在是个严峻的考验,但他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办好,为部长分忧解难。
晚上九点半钟,欧阳吉安的几位朋友来到了酒店,这些人都是报社记者,还有两位是电视台主持人,男的温文尔雅,女的落落大方,都是些谈吐不凡的文艺青年,也都把欧阳吉安这位江南省的知名记者,视为前辈。
欧阳吉安到省委组织部上班时间不长,现在还属于借调性质,组织关系并没有转过来,仍留在江南日报,他为人也很低调,也没有把换工作的事情,向外扩散,因此,在向众人引荐王思宇时,他只说这是报社的同事,一起来黄曲调研。
这些人见到王思宇后,表现得都很自然,似乎没人认出,这位谦逊低调的年轻人,竟是省委大员,让欧阳吉安暗自觉得好笑,这几位自命不凡的记者朋友,非但消息闭塞,视野也太过狭小,只盯着黄曲这个巴掌大的城市,对外面的消息,却是知之有限,实在不够专业。
一行人下了楼,热热闹闹地坐进两台小车,开车的一位女主持人,忽然回头笑道:“欧阳,你那位新收的徒弟,好像不是江南省人,哪来的?”
“怎么着,看上了?”欧阳吉安和他们闹惯了,平时说话也是百无禁忌,加上王思宇在后面那台车上,此时讲话就更加肆无忌惮:“娟子,喜欢晚上就灌多了,领回去糟蹋。”
女主持人撇了撇嘴,笑着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名花有主了,明年就结婚。”
后排一位记者玩着手机游戏,也跟着凑趣道:“有男朋友怎么了,足球场上还有守门员呢,不照样进球吗?”
女主持人也很彪悍,当即反唇回击道:“那是门太大了,把本姑娘的迷你型球门摆上,哪个能踢进去?”
车子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欧阳吉安把手一摆,笑着道:“门小怎么了,搞兴奋了,一样挤进去!”
女主持人打着方向盘,不甘示弱地道:“欧阳,我现在就很兴奋,你挤个看看。”
欧阳吉安顿时无语,头大如斗,悻悻地道:“娟子好久不见,这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有本事,你在午夜杂谈的栏目里,也把这话播出去。”
女主持人开着车子,笑着调侃道:“好啊,你欧阳大记者要是打个样,小女子一定奉陪到底。”
欧阳吉安摆摆手,回头望了一眼,轻笑道:“娟子厉害,我说不过你,不过,等会去了酒吧,可别和我那位朋友开玩笑,他平时特别严肃,很少和人闹的,别惹火了,让我下不来台。”
旁边一位记者点上烟,笑着问道:“怎么,有后台?”
欧阳吉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门子特别硬,宣传部长见了他,都很客气的。”
开车的女主持人笑笑,摆手道:“欧阳大记者,又在吹牛了!”
欧阳吉安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们还别不信,反正把话提前撂下,哪个不注意,惹恼了他,别怪我不仗义,当场翻桌子。”
“知道了,瞧你紧张的,至于嘛!”女主持人脸上闪过异样之色,伸手打开车内音响,里面传出胡可儿甜美的歌声,她也用高跟鞋打着拍子,跟着哼唱起来。
两辆车子开到市中心,就在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吧门口停下,众人下了车子,欧阳吉安像往常一样,奔到王思宇的身边,声若蚊蝇地道:“老板,这些人就喜欢闹,您可别太在意。”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出来玩,就要放松些,现在你是师兄,大家都听你的。”
欧阳吉安立时乐了,嘴都有些合不拢,说了声得令,就和众人走了进去,在一楼找到台子,点了酒水果盘,边说边聊,这时酒吧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却还在播放暖场曲。
半个小时后,又点了几瓶轩尼诗,酒吧里的音乐渐渐高亢起来,王思宇也随着众人下去跳了舞,先前那位女主持人倒是很奔放,站在他对面大秀舞姿,身子如蛇般扭动着,把秀发甩得纷飞,很是撩人。
旁边一位记者见了,就把头凑到欧阳吉安身边,轻笑道:“看见没,有点意思啊?”
欧阳吉安笑了笑,小声道:“没用,那是位佛爷,她可请不动!”
那位记者忽然神秘地一笑,摇头道:“不见得,娟子心眼可多着呢,你还别小看她。”
欧阳吉安听着弦外之音,感觉有些不对劲,就诧异地道:“老刘,什么意思?”
那位刘姓记者冷哼一声,小声道:“装什么糊涂,欧阳师兄,以后别忘了提携小弟。”
欧阳吉安心里咯噔一下,就点点头,微笑道:“客气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有事尽管提。”
刘姓记者笑了笑,拱手道:“谢了,欧阳,有空单独请你喝酒。”
欧阳吉安有些不放心,悄声问道:“老刘,这个事情,还谁知道?”
刘记者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好说,反正娟子像是知道,她平时可不像这样风骚,瞧那架势,像是要把佛爷吃进去!”
欧阳吉安有些后悔了,怕惹出事端,叹息道:“别,那样罪过可就大了。”
刘记者嘿嘿地笑了起来,含蓄地道:“我的傻师兄,你就别管太多了,这种事情多了,领导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欧阳吉安点点头,偷偷瞄着王思宇,见他也渐渐进入状态,扭得愈加欢畅,也就不再吭声,暗自琢磨着,现在的领导,都好这口,王部长大概也不例外。
跳了二十几分钟,众人纷纷返回座位,继续喝酒闲聊,那位女主持人却趁机换了位置,坐到王思宇的旁边,搔首弄姿,暗送秋波,摆明了有所企图。
王思宇却是点了一颗烟,笑眯眯地不说话,这位女主持人虽然长相不错,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对方过于热情,又显得轻佻了些,让他多少感觉有些不舒服。
欧阳吉安喝了口酒,笑着道:“诸位,国色天香现在的生意怎么样?”
旁边的年轻记者接话道:“那当然好了,生意很火爆,怎么,欧阳想去那里玩?”
刘姓记者拿起一牙西瓜,笑着道:“消费太高了,可玩不起。”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随口问道:“那位老板,是姓赵吗?”
旁边的女主持人按捺不住,抢话道:“是赵青纱,全市十佳知名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委员。”
王思宇吐了口烟圈,不动声色地道:“那么厉害,女强人啊!”
女主持人撇了下嘴,翘起一根白生生的兰花指,小声道:“错了,是大众情人。”
王思宇故作好奇,皱眉道:“怎么说?”
女主持人欲言又止,轻笑道:“还是刘哥讲吧,有些事情,我也是听他说过的。”
刘姓记者在关键时刻,却缩了回去,摇头道:“那些都是传闻,可当不得真,不能乱讲。”
欧阳吉安赶忙煽风点火,笑着劝道:“老刘,就当笑话,随便说说吧!”
刘姓记者迟疑了下,就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这些事儿,在黄曲市,也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了,那位赵总长得漂亮,跟了几位市领导,靠上床拿项目,要不然,她的地产生意哪能那样好。”
王思宇刚要发问,身子忽然僵住了,与此同时,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舒了口气,故作镇定地道:“这个八卦倒很有意思,应该了解下,我先去趟洗手间。”
女主持人会意,把手抽回来,拿起酒杯,轻笑道:“欧阳,等会咱们去K歌吧,难得你这位大才子来黄曲,要玩得开心些才好。”
欧阳吉安心里明镜似的,这位老妹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敢擅自做主,就含糊地道:“再说吧,等会看看他的意思。”
王思宇去了洗手间,嘘嘘之后,拉上裤链,洗了手,又掏出手机,喃喃道:“这个琪琪姑娘,真是奇怪,都这么久了,也没来电话,成不成的,你倒是吱一声啊!”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王思宇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暗自感到有些纳闷,这几天发生的某些事情,有些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次下来巡视的主要目的,就是通过了解各地市的经济运行情况,考察民情和政情,对当地的主要领导干部摸底,顺便造出舆论,打破省长张平湖搞的政治.封锁。
因此,他的主要精力,也都放在工作上,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连和女人们通电话的时间都很少,回到宾馆就是整理材料,剩下的时间,多半是蒙头就睡,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情考虑别的。
可邪门的是,似乎桃花运又有泛滥成灾的趋势,先是那位埔城市的年轻女警察,如同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一般,很奇怪地就出现在眼前,然后,就让王思宇体会了下一见钟情的感觉。
虽说没有结果,可那种神奇的速度,让他感到莫名的惊诧,然而,没想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功夫,记录再次被刷新,刚才那位女主持人,比曾雪琪还要迅猛和直接。
在宾馆见面时,还没觉得怎样,可坐到酒吧里时,王思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那位女主持人的眸光飘忽,有意无意间,总在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像是欣赏一幅世界名画。
王思宇当时就感觉到奇怪,但还没有多想,唯恐是自作多情,没想到,进了舞池之后,女主持人变本加厉,充分利用曲美的身姿,和热烈的舞蹈,来对他进行大胆的暗示。
舞池里的动作,自然是有些夸张的,甚至狂放不羁的,可女主持人某些出位的肢体动作,再加上勾魂的眼神,已经让王思宇准确地判断出,对方在释放着强烈的信号,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挑逗。
在某个瞬间,王思宇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再次不争气地被撩拨起来,随后,也通过肢体语言,表露了某种隐性的配合,以至于两人之间的身体越来越近,发生了多次碰撞和摩擦。
原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可以了,没想到,在回到座位后,女主持人又坐到了他的身边,并且非常大胆地,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摩挲着。
王思宇当时就愣住了,天知道,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怎么就会变成这样,若不是对方的身份,确实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他都会联想到某种特殊职业了。
“怎么回事?”王思宇拿手揉着眉心,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无良神棍,莫非那老东西修为大涨,又在自己的命格上做起什么文章了?
又或者,是欧阳吉安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这种可能性倒是极大,记得那位美女警察也是在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开始动了春心的。
想到这里,王思宇有些泄气,他当然清楚,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这个身份,对很多女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这样得来的无边艳遇,却不是他所喜欢的。
他之所以能接受曾雪琪的表白,主要是基于一种信任,那种感觉是不错的,和这位娟儿的女主持人相比,曾雪琪清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否则,也不会有狼狈逃跑的一幕出现了。
而现在王思宇要考虑的问题,是回到酒吧的台子边上,还是偷偷溜走了,这位女主持人如此疯狂,天晓得接下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虽说男人在这方面,基本是不会吃亏的,而且对方也有几分姿色,不过,王思宇还是觉得谨慎些好,免得落入人家的圈套,到时被女人黏上,搞不好要头疼一阵子了。
可刚刚下定了决心,走出洗手间,却发现,女主持人站在甬道里,正在望着这边,王思宇笑笑,礼貌地走了过去,微笑道:“娟子,有话要说?”
“没有,里面太吵了,想出来转转。”女主持人话虽然这样说,可那双明亮的眸子,却依旧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光里闪动着某些诱人的光芒。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从这双窗口里,王思宇看到的是某种热切的渴望,以及致命的诱惑,对于防御力极低的王思宇而言,几乎难以抵制,此刻,他甚至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不过,他还是努力平复了心情,以极为平淡的口吻道:“那好,美女主持人,我先过去坐了。”
女主持人却轻轻一笑,柔声道:“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王思宇想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变成了:“好吧!”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着,离开酒吧,在门外徘徊着,半晌,王思宇转过头,轻声道:“为什么?”
女主持人笑笑,低声道:“因为你的身份。”
王思宇倒是吃了一惊,故作不懂地道:“什么意思?”
女主持人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怅然,轻声道:“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全省干部大会,当时镜头给了位年轻的省委组织部长,我印象极为深刻,你们长得很像。”
王思宇笑笑,故意逗她道:“娟子,你不是第一个误会的,在报社里面,他们都称我为第二组织部长,因为我们长得非常相似,仅此而已。”
女主持人灿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漂亮的牙齿,摇头道:“王部长,我从小记忆力就好,几乎是过目不忘,况且,江南日报里面,我也有其他熟悉的朋友,刚到酒吧时,就已经核实了。”
“你很坦白,老实说,这让我很惊讶。”王思宇不再伪装了,而是蹙起眉头,好奇地道:“可是,刚才的举动,又是在证明什么,是好感吗?”
女主持人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低下头,拿黑色的高跟鞋,在地面上轻轻划动着,良久,才轻声道:“你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出最周到的服务,就这样!”
“那么,交换的条件呢?”王思宇的声音里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但心里却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目光也落在女人的腰身上,某种久违的邪恶,似乎在缓慢而坚定地发酵着。
“上车去说吧!”女主持人看了他一眼,就走到白色的奥迪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王思宇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似乎主动权,一直都被这女人掌握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抗拒,这让他感觉非常不爽,但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他还是跟了过去,坐到了副驾驶位上,随手关上车门,轻声道:“可以说了。”
“不先看下本钱吗?”女主持人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可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却已经出现了斑斑泪痕,她把肩头的吊带脱下,露出一段光洁雪白的肌肤。
王思宇却叹了口气,点上一颗烟,摇头道:“不必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出来。”
女主持人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脸色也忽然涨红,双手握拳道:“我想对付一个人!”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转头盯着她,轻声道:“谁?”
女主持人咬着嘴唇,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副市长刘烨晨!”
王思宇微愕,掸了掸烟灰,轻声道:“为什么?”
女主持人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哽咽着道:“他当初强暴了我,又拍了裸照,威胁我做了情妇,后来,又把我转让给另一位市领导,我明年就要结婚了,可他就像恶梦一样的存在,根本让我没办法解脱出来。”
王思宇愣住了,半晌,指尖传来的灼烧感,才让他恍然惊觉,把把烟蒂丢掉,皱眉道:“怎么不报警呢?”
“当初是没有证据,而且……”女主持人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道:“他们在这里太强大了,没人能管得了,我如果报警,一定会身败名裂,还奈何不了这些人!”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那现在,能提供有力的证据吗?”
女主持人摸出纸巾,擦了眼泪,点头道:“能,我趁他们不注意,做了十几次录像,还有一些录音,都可以提供出来。”
王思宇心情有些沉重,叹息道:“那就好办,把东西交给欧阳吧,他要在这里逗留些日子,如果证据是可信的,我保证给你个交代。”
女主持人灿然一笑,把肩头的吊带提上,怅然道:“好,王部长,我是你的了,晚上就过去!”
“我不是刘烨晨。”王思宇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轻声道:“欧阳那里有我的手机号码,事情没有解决之前,随时都可以联系。”
“好的。”女主持人也跳下车子,目送着王思宇远去,叹了口气,倚在车边沉思半晌,才又打起精神,重新回到了酒吧。
王思宇在路上走了一会儿,才把沉郁压抑的心情舒缓开,站在路灯下,招手打了辆出租车,回到酒店的房间,做了十几个俯卧撑,就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一条腿刚刚迈进浴缸,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来电显示,见是唐卫国打来的,赶忙接通,笑着道:“卫国,这么晚了,有事?”
唐卫国叹了口气,轻声道:“宇少,有件事情,请你帮下忙。”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卫国,有事尽管提,能解决的,一定会帮忙。”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卫国笑笑,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下,原来,他最近在甘宁省,和吴家那位太子,吴俊生斗法,两人各自施展神通,斗得不亦乐乎。
唐卫国最近有些力不从心,已然落入下风,再不发起反击,形势岌岌可危,有可能会败走麦城,情急之下,他想和于家搞次合作,敲打下对方,以便与吴家达成妥协,稳定住局面。
王思宇听了,微微一笑,点头道:“好的,卫国,这件事情,我会和春雷书记提下,应该没问题。”
唐卫国笑了笑,轻声道:“宇少,可别怪我不提醒你,这次,是你落井下石的最好机会,假如我在甘宁省站稳脚跟,下一步,可能就要剑指江南了!”
王思宇笑笑,懒洋洋地道:“没关系,以后的事情,谁都没法预料,不过,至少现在,咱们既然是兄弟,就得互相帮衬着发展。”
唐卫国神色一轻,拿起茶杯,笑着道:“说吧,兄弟,想要什么条件?”
“真有诚意,那就嘴一个吧!”王思宇说完,忽然觉得有趣,竟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滚!”唐卫国挂断电话,把杯子丢到茶几上,摸着白净的面庞,低声道:“我最恨人家说小白脸了!”
在武陵和河东两地的考察,进行得非常顺利,王思宇在这两地的考察重点,侧重于三零五项目的展开,很多时候,地方党政一把手最头痛的是资金问题,然而,有了资金之后,在投入上却又极为盲目,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是官场普遍存在的顽疾,却很难根除,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可身为官员,都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成绩,没有谁愿意为后任打基础,因而寅吃卯粮,先缺后空的现象,屡见不鲜,大家都抱着我走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心态工作,没谁想当活雷锋。
而靠投资和输血这种方式来拉动经济,虽然立竿见影,但却难以持久,一旦拉不到资金和项目,立时成了无源之水,处境艰难,武陵和河东两地,也是陷入了这样的经济怪圈,在这两地的考察过程中,王思宇也针对当地的经济特点,构造了些尚未成熟的方案,准备以后抽出时间,和孔明仁探讨下,共同为两地开出药方。
几天后,考察活动结束,王思宇带着办公室主任冯金生、保卫干部张成江返回省城,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方如海夫妇已经在两天前离开江南省,回到华西老家静养去了,而家里只剩下方晶一个人。
小丫头刚刚忙完了案子,这些天倒是轻松了许多,就又捡起了以前的网络游戏,和队员们下副本,各种光环火球乱开,忙得热火朝天,以至于王思宇进屋后,她像是看到救兵一样喊了起来:“小宇哥哥,快来替我打一会儿,这关很难过,差点就团灭了!”
王思宇喊了声好,就把公文包放下,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挽起袖口走了过来,替换了方晶的位置,熟悉了下操作,就跟着队友们做起了任务,方晶充当着导师的角色,站在旁边,一边叼着吸管,一边进行现场指导,玩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完成任务。
退出游戏后,方晶乖巧地坐在他的膝盖上,仰头道:“小宇哥哥,这次下去一定很忙吧?”
王思宇点点头,微笑道:“一共跑了六个地市,三十几个县,你说忙不忙?”
“那就是说,没时间泡妞了?”方晶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刚才,可是在你的身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王思宇抱起了她,走到床边倒了下去,拿手拂动着她柔软乌黑的秀发,悄声道:“那么,你吃醋了吗?”
“嗯,是有点!”方晶用力地点头,眼睛里泛着小孩子才有的光芒,又勾住了王思宇的脖子,轻笑道:“不过,你回来就好了,他们两人离开,家里空落落的,我还真不习惯。”
王思宇笑笑,把手落在她的腰间,温柔地抚摸着,戏谑地道:“小晶,老师和师母离开了,你就不怕吗?”
“有什么可怕的?”方晶脸红了,像是熟透的大苹果,吃吃地笑道:“小宇哥哥,你这坏蛋,是不是又在打歪念头了?”
王思宇点点头,右手如蛇般滑动,落在她的翘.臀上,挤眉弄眼地道:“晚上洞房,怎么样?”
方晶哼了一声,撅嘴道:“想得倒美,不干!”
王思宇的手有些不安分,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轻声道:“为什么?”
“不喜欢呗!”方晶探出手,摸住了那只手腕,悄声道:“坏死了,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吗?”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来,摇头道:“小晶妹妹,外面那些人,变着发地玩美人计,你再不努力点,哥哥可就飞了!”
方晶撇了撇嘴,故意做出不开心的样子,冷哼道:“看,不打自招了吧?”
王思宇笑笑,自吹自擂道:“可她们找错了人,王大官人对于美女,那向来是……”
方晶嘻嘻一笑,抢话道:“来者不惧!”
“错!”王思宇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道:“那是多多益善啊,我最喜欢美人计了,强烈要求每天都中计!”
方晶气急,翻过身子,挥出粉拳,雨点般地打拉过去,悻悻地道:“没出息的,讨厌,二百六十五!”
王思宇笑着躲闪,随后把她拉在怀里,笑着道:“小晶妹妹,乖,嘴一个吧!”
方晶却笑着闪开,气鼓鼓地道:“小宇哥哥,真不像话,身上臭臭的,快去洗澡吧!”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站起,去浴室放了水,哗哗地洗了起来,这些天的满身疲惫,仿佛都被暖流冲刷干净,只觉得精力充沛,周身充满了力量。
回到卧室时,台灯开着,方晶穿着白色碎花衣服,正倚在床头翻看杂志,王思宇摸了过去,掀开被子,探头望去,笑着道:“看什么呢?”
“女孩子看的,跟你们没关系。”方晶有些慌张,把杂志丢开,又倒在他的怀里,红着脸道:“小宇哥哥,你说,假如有天,我们有个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王思宇笑笑,伸手刮着她秀挺的鼻梁,轻声道:“小晶,讨论这个问题,太早了些,眼下的问题,是不是应该先那个那个?”
方晶不干了,拉长声音,像是精灵吟唱一般喊道:“讨厌啦,你要是不回答这个问题,晚上别想再搂着人家了,那里……那里也不让碰了!”
两人嬉戏着钻进被窝,又捣鼓了一番,直到被子里面传出几声娇.啼,一只手才从被子里伸出,关掉台灯,被子重新抖动起来。
次日上午,王思宇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材料,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王思宇没有抬头,轻声道:“请进!”
房门推开,常务副部长田凤驹走了进来,客气地道:“部长,你好,此行辛苦了!”
王思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老田,快过来坐吧。”
说罢,他起身,亲自泡了杯茶水,递过去,田凤驹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笑着道:“上好的龙井茶,味道不错。”
王思宇暗自纳闷,总觉得他今儿的表现,出奇的热情,像是有些故意讨好的意味,索性把姿态稍稍摆得高些,笑着不说话。
田凤驹放下茶杯,环顾四周,像是有些随意地道:“部长,欧阳没回来?”
王思宇有些吃味,意味深长地道:“没有,我让他在黄曲再跑跑,事情搞清楚了,才能回来。”
田凤驹笑笑,没有多问,而是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道:“唔,那回头让老冯安排个内勤过来吧。”
说罢,把手中的材料拿出来,递给王思宇,又汇报了省委组织部近几天处理的事项,王思宇翻看着文件,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十几分钟后,田凤驹汇报完毕,回到了办公室,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点了一颗烟,沉思半晌,就摸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号码,皱眉道:“凤鸣,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哥,放心吧,问题不大。”
田凤驹掸了掸烟灰,沉吟道:“不能大意,有些事情,要处理好,别搞得不可收拾。”
电话那边的人想了想,轻声道:“别的问题不大,就是怕国色天香那边出事儿,赵青纱很难缠,用美人计勾引了不少男人,她现在翅膀硬了,吃里扒外,我的话,都不肯听了!”
田凤驹有些火了,低声喝道:“早就说了,别和她搞在一起,你就是不肯听,要是出了麻烦,自己擦屁股,别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