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停地往山里面爬,原先不断追逐他们的龙人现在看起来不过是群小不点。
众人早就找不到卡拉蒙和贝伦的踪影,更没有时间特别去找他们。因此,当他们发现卡拉蒙的时候的确感到十分惊讶。他正靠着一颗大石头好整以限地休息,昏迷不醒的贝伦平躺在他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坦尼斯气喘吁吁地说,爬了这么远的路,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最后终于追上了他,”卡拉蒙摇摇头。“他想要反抗。以那种年纪来说他十分强壮,坦尼斯。我得把他打昏。恐怕我太用力了。”他加上一句,后悔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伙。
“好极了!”坦尼斯累得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来处理,”提卡开始摸索她的包包。
“龙人刚才通过最后一颗大石,”佛林特踉跄地走到众人视线中。矮人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他靠着一颗大石倒了下来,用胡子擦干满脸的汗。
“提卡——”坦尼斯正准备要开口。
“找到了!”她骄傲地拿出一个小瓶子。她跪在贝伦身边,把瓶塞拔掉,在他的鼻子前面摇一摇。昏迷的家伙吸了一口气,立刻开始咳嗽。
提卡不停地掴他的脸。“站起来!”她用她酒吧女侍的声调说。
“除非你想要让龙人抓到你。”贝伦的眼睛立刻张开,抱住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卡拉蒙扶他站好。
“好极了,提卡!”泰斯兴奋地说。“让我试试——”在她来得及阻止他之前,泰斯一把将小瓶子抢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
“哇啊啊啊!”坎德人脚步不稳地撞上费资本,后者正好才从佛林特的背后走上来。“嗯!提卡!实在……好恶心!”他几乎没办法说话。“这是什么?”“欧提克的秘方,”提卡微笑着说。“我们女侍们身上都带着一罐,在很多场合下都派得上用场,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她的笑容消失了。“可怜的欧提克,”她柔声说。“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有那间旅馆——”“没时间给你回忆往事了,提卡。”坦尼斯不耐烦地说。“我们得要走了。站起来,老家伙!”他是对刚刚才舒服坐下来的费资本大喊。
“我有个法术,”当泰斯又拖又拉地把费资本弄起来的时候,他不禁抗议。“可以马上消除这些麻烦。呼!”“不可以!”坦尼斯说,“绝对不可以。运气好的话,你大概会把他们全部变成食人魔。”“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费资本的脸上露出希望。
下午的太阳刚好开始西沉,他们之前一直不停走着的小路在这个时候突然分成两条。其中一条直接通往山顶,另外一条似乎是绕过山顶的路。也许山顶上有条小路,坦尼斯想;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可能可以死守那条小路。
但是在他们来得及开口之前,费资本第一时间冲向那条绕过山顶的小路。“这条路,”老法师倚着拐杖前进,边大声说。
“但是——”坦尼斯准备要抗议。
“来,来嘛。走这条路!”费资本坚持地说,并且转过身来瞪着每个人。“那条路是死路——两种意思上都是。我知道的。我以前来过这里。这条绕过山脉的路通往一个大峡谷。有条桥通过那个峡谷。我们可以走过去,然后在哪里和试着追上来的龙人作战。”坦尼斯皱起眉头,不愿意相信这个疯狂的老法师。
“这是个好计划,坦尼斯,”卡拉蒙慢慢地说。‘俄们不可避免的一定要和他们作战。“他指着身后沿着小路往上爬的龙人。
坦尼斯看着四周。大伙都已经筋疲力尽了。提卡的脸色苍白。
眼光涣散。她靠着卡拉蒙,后者甚至为了减轻重量而在路上把带着的长矛给丢掉了。
泰索何夫对坦尼斯露出愉悦的笑容,但是他气喘吁吁的像是只小狗,一只脚还一跛一跛的。
贝伦看起来跟以往一样的害怕、担忧。坦尼斯最担心的是佛林特。矮人一直都没有说话。他毫无落后地跟在他们身后,但是他的嘴唇泛青,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每隔一阵子,当他以为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坦尼斯发现他会揉搓胸口或是左手臂,仿佛那儿让他感觉到疼痛。
“好吧。”半精灵下定决心。“继续吧,老法师。虽然我也许会后悔。”他急忙跟上费资本的时候又加上一句。
在日落的时候,大伙停了下来。他们站在山侧的一个大约三尺见方的平台上。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狭长的峡谷。他们可以看见距离这边很远的地方,底下是一条像是发亮的水蛇境蜒前进的小河。
这一定有四百尺深,坦尼斯在心中估计着。他们之前一直跟随着的小路到这边停了下来,头上是陡峭的悬崖,另外一边除了空气之外什么也没有。要通过这座桥只有一个方法。
“那座桥,”佛林特说,这是他几个小时来第一次开口说话,“看起来比我还要老……状况还更糟糕。”“这座桥已经支撑了几百年!”费资本愤慨地说。“拜托,它连大灾变都撑了过去!”“我很相信这件事,”卡拉蒙衷心地说。
“至少它不会太长,”提卡试着要鼓舞大家,但是她自己也变得有些结巴。
跨过这个峡谷的桥结构十分独特。两棵巨大的枫树横跨这座狭窄的山谷,交叉的树枝构成了支撑上面木板的结构。很久以前,这一定算是工程上的奇迹。但是现在那些木板都已经腐朽、开始动摇。如果原先还有固定的绳子,那么一定很久以前就掉到底下的河谷里了。在他们的眼前,木头依旧在冷冽的的风中不断摇晃,发出让人牙龈发酸的声音来。
然后,在他们背后,传出了大声交谈和武器撞击岩石的声音。
“看来是回不去了,”坦尼斯喃喃自语。“我们大概得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去。我们只能希望神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且,虽然我实在不愿意承认,担费资本说的对。只要我们一走过这座桥,我们就可以轻易地阻止这些龙人。他们会卡在桥上,变成非常醒目的目标。
我第一个走。跟在我后面,排成一行。卡拉蒙你走在最后压阵,贝伦你紧跟在我后面。“坦尼斯踏上吊桥,尽可能地快速移动。他可以感觉到木板开始摇晃。脚底下的河流在峡谷间顺畅流着;锐利的岩石从它满白沫的表面上升起。坦尼斯深吸一口气,很快地看向别的地方。
“不要往下看,”他对其他人说,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空虚。
有那么一瞬间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动,然后,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一寸一寸地往前走。贝伦在他后面大步走着,对龙人的恐惧让他完全对其他的威胁视若无赌。
贝伦身后是泰索何夫,坎德人矫健的身手让他轻松前过,偶尔可以好奇地往下看。然后是吓坏了的佛林特,费资本挽扶着他。最后提卡和卡拉蒙踏上吊桥,不断紧张地往后看。
当木板开始破裂时,坦尼斯几乎已经走了一半,他脚下的木板咖哒一声裂了开来。他凭本能行动,在恐惧中及时抓住了腐朽的木板。但是那木板开始在他的手中碎裂,然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贝伦!”坦尼斯吃了一惊。“抓住!”他强迫自己不要做出任何晃动,知道自己只要一移动,只会让贝伦那边更难保持平衡。
“把他拉起来!”他听见卡拉蒙大吼,然后,“每个人都不要动!整座桥快要垮掉了!“贝伦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前额开始滴下汗珠,他开始用力拉。坦尼斯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鼓起,血管几乎爆裂而出。贝伦以让人几乎无法忍受的缓慢速度,将坦尼斯慢慢地拉上破桥的边缘。
坦尼斯倒在桥边,害怕得全身发抖,抓住木板不放。
然后他听见提卡大喊。他抬起头,意识到也许他刚捡回来的这条命马上就要完蛋了。大约有三十个龙人出现在他们背后。坦尼斯低头看着眼前的那个大洞。其他部份的木板还完好无恙。他也许可以安全地跳过这个大洞,贝伦和卡拉蒙可能也没问题。但是泰斯,提卡、佛林特和老法师就有问题了。
“完美的目标,你刚刚说的,”卡拉蒙喃喃自语地拔出剑。
“快施法,老法师!”泰索何夫突然说。
“什么?”费资本眨眨眼。
“法术!”泰斯指着龙人。他们看见这群人被困在桥上,正急着赶上来把他们给除掉。
“泰斯,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坦尼斯说,吊桥在他的脚下发出奇怪的声音。卡拉蒙小心翼翼地移动,刚好挡住了面对他们的龙人。
坦尼斯把箭搭上弦,射了出去。一个龙人掩住胸口,尖叫着掉下悬崖。半精灵再度射出一箭,再次准确地击中目标。在队伍正中央的龙人迟疑了一下,困惑得不知该怎么办。附近没有任何掩护,没有办法躲开坦尼斯致命的箭矢。前排的龙人蜂拥冲向吊桥。
就在那一刻,费资本开始施展他的法术。
坦尼斯听见老法师念咒的声音,觉得一颗心开始往下沉。接着他提醒自己:反正状况不可能更糟了。站在他身边的贝伦则看来毫不在乎地面对龙人,这让坦尼斯感到不可思议,他最后想起来贝伦并不惧怕死亡;他会不断地复活。坦尼斯又再度射出一箭,另外一个龙人尖叫着倒下去。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瞄准上面,几乎忘了费资本的存在,直到他听见贝伦惊讶的大喊。坦尼斯抬起头,看见贝伦指着天空,跟随着贝伦的视线,半精灵差点把手上的弓箭也给丢了。
从云端上降下,在落日余晖中闪耀着的是一条金色的拱桥。老法师用手指引着它,让它从天上降下来,刚好把桥上的洞给补起来。
坦尼斯恢复了理智。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至少这片刻连龙人们也呆住了,他们用发亮的眼睛看着那金色的拱桥。
“快点!”坦尼斯大叫。他拉住贝伦的手,拖着永恒之人跳上拱桥,它正好还距离桥面大概有一尺高左右。贝伦跌跌撞撞地跟上来。即使当他们踏上去之后,那座拱桥还是在继续地往下降,在费资本的指挥下速度减缓下来。
当泰索何夫拉着吓呆的矮人尖叫着跳上去的时候,拱桥距离桥面大概还有八寸高。龙人们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猎物快要逃跑了,愤怒地大吼,冲上木制的桥。坦尼斯站在金色拱桥的尽头,对为首的龙人不停地射箭。卡拉蒙殿后,不停地挥舞着剑,让他们没办法靠得太近。
“快过来!”坦尼斯命令刚跳上拱桥的提卡。“待在贝伦身边。
好好注意他。你也是,佛林特和她一起去。快点!“他暴躁地咆哮。
“我要和你在一起,坦尼斯,”泰索柯夫好心地说。
提卡回头看了卡拉蒙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服从命令,她抓住贝伦,粗鲁地把他往前推。她看见龙人不断逼近,不需要太多的催促。他们俩个一起冲过了那金色的拱桥,越过了剩下的吊桥。在他们的重量下,吊桥发出不样的声音。坦尼斯只能够祷告它撑得住,但是他却没有时间仔细观察。它至少目前还撑得住,因为他听见了佛林特沉重的脚步声。
“我们过来了!”提卡从峡谷的另外一端大喊。
“卡拉蒙!”坦尼斯大喊着射出另一箭,试着要在金色的拱桥上保持平衡。
“快往前走!”费资本对卡拉蒙恼怒地说。“我试着要集中注意力。我已经把拱桥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了。我想只要往左移个几公分”泰索柯夫,快过来!“坦尼斯命令道。
“我不要离开费资本!”坎德人顽固地看着卡拉蒙踏上金色的拱桥。龙人们见到强壮的战士开始撤退,立刻蜂拥向前。坦尼斯尽可能不停地射箭;一名龙人倒在自己绿色的血泊当中,一名龙人从桥边跌了下去。但是半精灵已经疲倦了。更糟的是,他的箭快要用完了。龙人还在不断进逼,卡拉蒙跨过拱桥,停在坦尼斯的身边。
“快点,费资本!”泰索何夫摇着他的手,不停地恳求。
“好了!”费资本满意地说。“完美无缺。那些伟儒还说我不是工程师的料。”正当他们在谈话的时候,上面载着坦尼斯、卡拉蒙和泰斯的金色拱桥坚牢地将断裂的桥连结在一起。
就在那一刻,木制桥的另外一半刚刚仍然完好的另一半,通往峡谷另外一边的那一半吱嘎一声破裂开来,掉到底下的河谷中。
“神哪!”卡拉蒙大吃一惊,刚好来得及将正准备要跨上木桥的坦尼斯拉回来。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坦尼斯沙哑地说,看着木板不停地往下落,他的灵魂仿佛也跟着一起落下去。他听儿吊桥的另外一边,提卡发出尖叫声,叫声和龙人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突然趴偕一声,龙人愤怒的叫声变成恐惧的哀号声。
“你看!坦尼斯!”泰索何夫兴奋地大喊。“你看!”坦尼斯刚好来得及看见另外一半的吊桥落了下去,上面大部分的龙人也跟着一起翻滚下去。他感觉到金色的拱桥震动了一下。
“我们也会掉下去的!”卡拉蒙大吼。“没有东西支撑——”卡拉蒙的话说到一半。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慢慢地看着两边。
“我不相信——”他喃喃地说。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坦尼斯突然断断续续地吸了一口气。
在峡谷中间,这个魔法的拱桥挂在半空中,两边的木桥都掉了下去,只剩下它在落日的余晖中闪烁着光彩。桥上站着四个人影,低头看着脚底下的一片混乱——还有对面不远的安全之地。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四周只有完全、绝对的死寂。然后费资本骄傲地对坦尼斯说。
“棒极了的法术,”法师自豪地说。“有绳子吗?”天黑之后好一段时间大伙才终于离开了金色的吊桥。他们把绳子丢给提卡,等着她和佛林特把一端牢靠地绑在树上。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坦尼斯,卡拉蒙,泰斯,费资本荡过去,让贝伦把他们从悬崖边拉上来。当他们都跨过去之后,立刻疲倦地倒了下来。他们累得没有力气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只是找了棵松树下把毯子铺起来,把守夜的人安排好。没有值夜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坦尼斯全身僵硬地醒了过来。他第一个看见的东西是那个金色的拱桥,仍然挂在半空中,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想你大概没办法把那样东西处理掉吧?”他问正在和泰斯一起吃干粮的老法师。
“恐怕不行,”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金色的拱桥。
“他今天早上已经试过几个法术,”泰斯说,他对着一个覆盖着蛛网和另外一个被烧成灰烬的大树点点头。“我判断最好在他把我们全部变成蟋蟀之前阻止他。”‘“好主意,”坦尼斯忧郁地看着眼前的拱桥。“好吧,即使我们在峭壁上划上箭头恐怕也没有这么醒地”他摇摇头,在提卡和卡拉蒙身边坐了下来。
“我敢和你打赌,他们还是会追上来的,”卡拉蒙心不在焉地嚼着干粮。“有龙可以载着他们渡过这个地方。”他叹口气,把大部分的干粮塞回袋子里。
“卡拉蒙?”提卡问。“你吃的不够多……”“我不饿,”他喃喃自语地站起身。“我想应该要先去探探路。”他背上背包和武器,开始沿着小路往下走。她的表情不是很专心,提卡开始忙乱地整理自己的东西,以躲避坦尼斯的目光。
“是因为雷斯林吗?”坦尼斯问。
提卡停顿下来。她的手放在膝盖上。
“他会一直都这个样子吗,坦尼斯?”她无助地问,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我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坦尼斯静静地说,看着大汉消失在荒野中。
“但是,我从来没有过姐妹或是兄弟。”“我能够明白,”贝伦的声音中有一股热情,吸引了坦尼斯的注意。
“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他的问题之后,永恒之人脸上那热切、渴望的神情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他喃喃地说,脸上毫无表情。
“等等!”坦尼斯很快地站起来。“你为什么可以明白卡拉蒙的举动?”他把手放在贝伦肩上。
“不要烦我!”贝伦恼怒地大喊,把坦尼斯往后推。
“嘿,贝伦,”泰索何夫抬起头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刚刚正在翻我的地图,我找到一张有很有趣故事的地图——”贝伦幽怨地瞪了坦尼斯一眼,走到泰索何夫盘腿坐着,地图散落一地的地方。永恒之人蹲下来看着地图,很快的就专注地听着泰斯的故事。
“最好不要烦地,坦尼斯,”佛林特建议。“如果你问我,他推一可以理解卡拉蒙的原因是因为他和雷斯林一样疯狂。”“我没有问你,反正都没差,”坦尼斯在矮人身边坐下来,吃着自己的干粮。“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运气好的话,泰斯可以找到这边的地图——”“哼!”佛林特不屑地说,“那对我们实在太有用啦!上次他的那张地图带我们到了一个干涸的港口去!”坦尼斯隐藏住笑容。“也许这次会不一样,”他说。“至少比跟着费资本乱跑要好一点。”“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矮人不情愿地承认。佛林特斜眼看着费资本,靠近坦尼斯的耳边说。“你会不会很怀疑他到底怎么活过帕克塔卡斯的那次崩塌啊?”他压低声音问。
“我怀疑很多事情,”坦尼斯低声说。“像是你觉得身体怎么样?”矮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很好!”他涨红着脸说。
“只不过,有些时候我注意到你会按摩你的左手,”坦尼斯继续说。
“风湿痛,”矮人皱起眉头。“你知道春天的时候我总是被这症状所困扰。躺在地上睡觉更是雪上加霜。我以为你刚刚说过我们马上要走了。”矮人匆忙开始打包。
“没错,”坦尼斯叹口气转过身。“泰斯,找到什么东西了吗?”“有的,我想有找到一些,”坎德人迫切地说。他把地图卷起来,将它们塞进地图盒中,然后把盒子塞进包包里,顺便偷瞄一下他的金龙还在不在。虽然看起来像是金属做的,但是那模型还是会不停地改变姿势。现在它正蟋缩在一个戒指上。坦尼斯的戒指,当他告诉罗拉娜他爱上了奇蒂拉的时还给罗拉娜的戒指。泰柬柯夫愣愣地看着戒指和那只龙。几乎忘记了坦尼斯还在一旁等待。
“喔,”他听见坦尼斯不耐烦的干咳。“地图,好的。没问题。
你知道吗,当我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我的父母和我一起在卡基斯山脉里面旅游,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在前往卡拉曼的路上。通常,你也知道,我们会走北方那条比较远的路。因为塔曼布沙克那里每年都有一个庆典,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都有在卖。但是有一年,我猜应该是他们和某个珠宝商因为误会而被关进监狱里之后的那一年,我们决定要穿过这座山脉。我的母亲一直想要看看神之乡,因此我们——““地图?”坦尼斯打岔道。
“是的,地图,”泰斯叹口气。“你看,我想这是我爸爸的地图。
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是我和费资本能够想出来最接近的地方。这里就是神之乡。““那里是什么地方?”“一座古老的城市。它是个废墟,在大灾变的时候被废弃。”“也许里面有很多龙人,”坦尼斯替他说完。
“不对,那个神之乡绝不可能,”泰斯继续说,小手指指着地图上代表那座城的小点。“这整个地区也叫做神之乡。事实上,在有那座城之前那里就叫那个名字了,费资本是这样说的。”坦尼斯斜眼看了看老法师,他点点头。
“很久以前,人们相信有神居住在那边,”他严肃地说。“那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而且也非常隐密,”泰斯说,“它位在这些山脉所包围的盆地中。你看到了吗?根据费资本的说法,从来没有人会到那边去。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那条小路。我的地图上不知道怎么搞的也有一条路,至少是通到山里面的路。”“从来没有人去那里吗?”坦尼斯问费资本。
老法师恼怒地眯起眼睛。“没有。”“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吗?”坦尼斯继续追问。
“我去过很多地方,半精灵!”法师不屑地说。“你有一年的时间吗?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地方!”他对坦尼斯伸出一根手指。“你不懂得感激我,年轻人!总是那么多疑,在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喔,我可不会提醒他这件事情!”泰斯看见坦尼斯的脸色一沉,急忙说。“快来吧,老家伙。”两个人匆忙地沿着小路走下去,费资本生气地沿着小路大踏步地走下去,胡子气得乱抖。
“我们要去的地方真的有神住在那边吗?”泰斯询问他,希望他不要打搅坦尼斯。
“我怎么会知道?”费资本恼怒地说。“我看起来像个神吗?”““但是——”“有人告诉过你,你话太多了吗?”“几乎每个人都这样说,”泰斯雀跃地说。“我告诉过你我发现过一头长毛象吗?”坦尼斯听见费资本发出无奈的声音。提卡很快地越过他,试着要赶上卡拉蒙。
“要来吗,佛林特?”坦尼斯对他喊。
“好的,”矮人回答,突然在一颗大石旁坐了下来。“给我一分钟。我把我的包包弄掉了。你继续往前走。”坦尼斯边走边专心地看着泰斯的地图,没有注意到佛林特倒了下来。他没有听见矮人声音中的不同,也没有看见他脸上偶尔会出现的痛苦表情。
“好吧,快一点,”坦尼斯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可不想要把你留下来。”“好的,小子,”佛林特靠着大石坐下来,等着疼痛过去总是会过去的。佛林特看着老友在小径上走着,穿着盔甲看来有些笨拙。
我们可不想要把你留下来。
“好的,小子,”佛林特对自己说。矮人很快地用手揉揉眼睛,站起来跟上他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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