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店中并肩走出一双佩剑少年男女,朝虎嬷嬷躬身行礼道:“嬷嬷回来了,方才师傅还问起嬷嬷呢。”
虎嬷嬷道:“老婆子接到城里飞鸽告急,来不及跟你们师傅说,就匆匆赶了去,幸亏老婆子赶去,差点这三个娃儿,都落入人家圈套里了。
话声一落,立即“啊”了一声,问道:“你们师傅已经坐功了么?”
那男的躬身应了声“是”。
岳小龙在他们说话之时,暗暗打量两人,只见男的约模二十三四岁,生的面貌白日,英气飒飒,女的还不过二十来岁,杏眼桃腮,身材蛔娜。
正在打量之际,只见那男的朝自己含笑招呼道:“岳兄别来可好?”
岳小龙听的方自一愕,抱拳还礼道:“兄台……”
那男的大笑道:“岳兄难道忘了终南门下杨宏勋,和姚玉琴么?”
岳小龙忙道:“原来是杨兄。”
那男子笑道:“兄弟周子奇,这是二师妹杜锦受。”
凌杏仙道:“杜姐姐,你就是姚姐姐了。”
杜锦受拉着凌杏仙的手,笑道:“凌家妹子,我一直在想念你呢!”
岳小龙又替尹翔引见两人,一面笑道:“周兄大概不认识尹兄吧?这位就是在大会上假扮慕容先生的人。”
周子奇爽朗的道:“久仰,久仰,兄弟那天还当真是慕容先生呢?”
虎嬷嬷朝尹翔三人道:“仙子这时已在坐功,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歇上一晚,明天再见不迟。一面又朝周子奇,杜锦受吩咐道:“你们年青人,谈得来,这三位客人,就由你们去安顿了。大家进入庙中,虎嬷嬷独自朝后而去。
杜锦受道:“大师兄安排岳少侠,尹少侠两位的住处,凌家妹子到我房里去睡好了。”
说完,没待周子奇回答,拉着凌杏仙往里行去。
周子奇道:“岳兄,尹兄请随兄弟来。”
领着两人,穿过偏殿,朝左首一座院落行去。
岳小龙道:“兄弟有一件事要向周兄你请教,前次铜沙岛大会,假扮兄弟和舍表妹的,不知可是仙子门下?”
周子奇笑道:“那是三师弟徐云章和四师妹钟翠玲,今晚在后进替车前辈护法,明天再替两位引见。”
尹翔听他说出“替车前辈护法”之言,不觉问道:“周兄说的车前辈,可是车大先生么,他受了伤?”
周子奇道:“正是车大先生,听说他毒入骨髓,目前正由诸葛先生施救之中。”
岳小龙道:“诸葛先生已经赶来了么?”
周子奇道:“前天到的。”
说话之时,周子奇已把两人领人屋中,一面说道:“两位请休息吧,今晚兄弟值夜,恕不奉陪了。”
尹翔、岳小龙同声道:“周兄请便。”
周子奇抱了抱拳,匆匆退出。两人走到对面铺上坐下,岳小龙道:“尹兄,看来仙子和铜沙岛双方都在暗中积极布署,桐柏山可能会爆发一场武林罕见的惨烈搏斗呢!”
尹翔摇摇头道:“这次桐柏之会,主要人物,并不是桐沙岛和彩带门。”
岳小龙的一怔道:“那是什么人?”
尹翔道:“是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
岳小龙:“兄弟怎的没听人说起?”
尹翔道:“此事十分隐秘,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
岳小龙道:“那么尹兄怎会知道的呢?”
尹翔笑了笑道:“我是听家师说的。”
岳小龙道:“以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的身份,行经之处,还能瞒得过江湖上人耳目么?”
尹翔笑道:“本该如此,由此可见他对此次集会的极端机密了。”
岳小龙道:“尹兄可知少林、武当两派掌门集会桐柏,究是为了什么?”
尹翔道:“铜沙岛开山大典,九大门派的镇山武学,被人家破的干干净净,自然急放共谋对策了。”
岳小龙道:“尹兄不是说,只有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么?”
尹翔道:“这次集会,是由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出面邀约的,可能九大门派的掌门人,都会赶来。
岳小龙道:“还有一点,使人不解的,是这次集会,既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人,为什么不在少林、武当,或是其他门派中集会,在他们来说,该是既秘密又方便,何用跑到九派全都无关的桐柏山来呢?”
尹翔笑道:“岳兄弟这就不懂了,九大门派并立江湖,谁也不能领导谁来?桐柏山在豫鄂交界,地当九派之中,自是适宜的地点了。”
岳小龙道:“那么仙子赶来,又为什么呢?”
尹翔道:“听家师的口气,好像这次集会,关系十分重大,详细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接着说道:“岳兄弟,快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岳小龙心中暗暗奇怪,觉得尹翔什么事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好像不肯多说。
第二天早晨,刚一起床,一名小尼姑就打来了脸水,接着又送上早餐,那是一锅稀饭,四碟粥菜,和一大盘素包子。
岳小龙尹翔正吃早点,只见周子奇匆匆进来,含笑道:“岳兄、尹兄都起来了,这里一切都较为简陋,招待不周,两位多多原谅。”
尹翔道:“大家都非外人,周兄毋须客气。”
岳小龙问道:“周兄,可是仙子叫我们么?”
周子奇道:“家师在子午卯西四个时辰,都是坐功的时候,不见任何人。兄弟昨晚轮值,此刻由五师弟接替特来看看两位的。”
尹翔道:“周兄一晚未睡,快去休息吧!”
周子奇拱了拱手,逞自朝右边房中走去。
过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才见虎嫉嬷领着凌杏仙急步走了进来。
虎嬷嬷一路呷呷尖笑道:“一个早晨,凌姑娘就吵了四、五遍,非要老婆子陪着她来不可,现在你看到龙哥儿了,总放心了吧?
凌杏仙道:“你再说,我不来啦!”
尹翔、岳小龙慌忙迎了出去,拱手道:“嬷嬷早。”
虎嬷嬷道:“你们还睡的好么?”
两人应了声:“很好。”
虎嬷嬷回头望着岳小龙道:“到了庙里,就得吃素,这里当家,还是咱们仙子的师姐,规矩可重得很,龙哥儿,你要是吃不惯素菜,待会老婆子替你到后园去煮一锅红烧肉来。”
她似是对岳小龙特别关切,平时凶霸霸的脸上,也挤出了难得看到的笑容,尤其是一双三角眼,流露出无比的慈爱!这情形,不但岳小龙有此感觉,尹翔和凌杏仙,也看的出来,大家心里都暗暗感到奇怪。
岳小龙忙道:“多蒙嬷嬷关注,素莱晚辈吃的惯。”
虎嬷嬷尖笑道:“你吃的惯就好,说实在,我老婆子才来了几天,就不习惯,你别看我的虎嬷嬷上了年纪,平日里每餐都非得吃上几大块肉不可,不然那来的力气?”
凌杏仙道:“虎嬷嬷,你不是说仙子已经醒了,来叫尹大哥、龙哥哥的么?”
虑嬷嬷啊了一声,道:“该死,该死,老婆子差点忘了正事,仙子已经醒了,你们该进去见见。”
尹翔岳小龙躬身应“是”。
虎嬷嬷又道:“你们来了’,我还没禀过仙子,你们随我进去。”
说完领着三人,跨出偏院,直向后进走去。
刚到门口,只见一名青衫佩剑少年匆匆走来,一眼看到虎嬷嬷,慌忙站住,躬身叫了声:“嬷嬷。”
虎嬷嬷三角眼一瞪,说道:“老五,你这般慌慌忙忙的,又是什么事?”
尹翔听她叫青衫少年老五,心中暗想:“他大概就是周子奇的五师弟了。”
只见那青衫少年道:“弟子正要去找嬷嬷呢。”
虎嬷嬷道:“找我干么?”
青衫少年道:“方才外面来了两个人,要见师傅。”
虎嬷嬷道:“是什么人,
青衫少年道:“他们没说。”
虎嬷嬷哼道:“你不会问人家?”
青衫少年道:“弟子问了……”
虎嬷嬷没待他说完,截口道:“问了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吗?”
青衫少年道:“弟子间他们,他们不肯说,只是……”
虎嬷嬷这下气大了,尖声道:“老五,你怎么啦,说来说去,只是这两句话。”
凌杏仙听的好笑,心想:“虎嬷嬷真是急性子!”
那青衫少年一连应了两声“是”,嚅嚅的道:“他们说,见了师傅,自会知道。”
虎嬷嬷道:“你不问问清楚,就要进去通报了,看你不被你师傅训斥一顿才怪。”
青衫少年道:“是,是,所以弟子先跟嬷嬷请示。”
虎嬷嬷道:“人呢?”
青衫少年道:“就在前面……”
话声未落,只听一声洪亮的大笑,接道:“虎嬷嬷请了,是咱们老兄弟求见仙子。”
大家回头瞧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脸如黑锅的乡下老头,背上扛着一根粗大毛竹扁担,扁担上还系了许多草绳。另一个是身材矮小的老头,脸如古铜,头顶盘着一条辫子,额下留一把山羊胡子,弯腰驼背,看去活像戏台上的土地公。
虎嬷嬷眼看两人竟然不待通报,就跟了进来,不禁脸色一沉,尖哼道:“两位也不打听打听,倒坐庙是什么地方,岂容人随便乱闯的?”
那黑脸老者呵呵道:“虎嬷嬷大概不认识兄弟了……”
虎嬷嬷哼道:“江湖上后生小辈,车载斗量,老婆子那里记得住这么多?”
黑脸老者怔的一怔,依然陪笑道:“兄弟……”
虎嬷嬷不容他多说,挥手道:“出去,出去,仙子这时候没有工夫见你们。”
“黑脸老者脸色不觉一变,敢情是下不了台啦!
站在后面的矮小老头接口笑道:“虎嬷嬷二十年来,这份脾气,依然如故,咱们老兄弟是……”
虎嬷嬷道:“你们出去不出去?”
矮小老头突然仰天长笑道:“咱们是应仙子之邀而来,虎嬷嬷怎不进去问问仙子,见还是不见?”
他这一声长笑,嘹亮如同凤鸣,显出内力甚是深厚!
虎嬷嬷呷呷尖笑道:“好哇,你是谢无量、他大概是欧阳磐石。”
虎嬷嬷冷冷道:“两位纵是一派掌门,到了咱们这里,也总得依咱们的规矩……”
话声未落,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嬷嬷请他们进来。”
不用说,这说话的是彩带仙子了!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又像在对面说一般!
虎嬷嬷瞪了两人一眼,说道:“仙子请你们进去。”
欧阳磐石拱拱手道:“多谢嬷嬷。”
谢无量同时朝虎嬷嬷抱了抱拳,两人匆匆往里就走。
虎嬷嬷低声道:“他们进去了,你们就得等一等再去。”回头朝青衫少年一指,说道:
“他叫单俊臣,是仙子门下的五弟子,你们大家见见面,免得以后遇上了认不得。”一面又指着三人道:“这是岳小龙,这是尹翔,这是凌杏仙。”
大家相互见礼,虎嬷嬷挥手道:“老五,你快去吧,今天是你的值日,莫要再让什么人闯进来了。”
单俊臣连连应“是”,行了一礼,转身飞奔而去。
凌杏仙道:“嬷嬷,仙子门下,一共有几位弟子?”
虎嬷嬷道:“六个,老六有事情出去了。”
凌杏仙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虎嬷嬷道:“自然是女的,她叫陆琪芬,今天大概也会赶回来了。”
岳小龙心中暗想:“彩带仙子门下,正好三男三女,好像是有意成双配对一般!”
说话之间,虎嬷嬷已领着他们进入后殴。
这后进大殿,供的是观音大士,一边是经堂,一边是客室,大天井左右两旁,各有一道月洞门,通向另一落院。
虎嬷嬷道:“你们记住了,咱们仙子住在右首,左边那一进院落,是庵主清修之地,不准有人打扰。”
只见右首月洞门中,.走出一个青衣使女,朝虎嬷嬷福了福道:“仙子请岳相公、尹相公,凌姑娘三位进去。”
虎嬷嬷道:“方才那两个客人,还没出来?”
青衣使女道:“他们到后园看车大先生去了。”
虎嬷嬷道:“你们快随她去,老婆子不进去了。”
三人随着青衣使女跨出月洞门,进入了另一个院落,阶前四个花架上,放着二十多盆兰花,进入院中,就闻到一股淡淡幽香。朱栏长廊,一排三间精舍,湘廉低垂。小天井右首,还有一道月洞门,通向后园。
青衣传女领着三人,绕过长廊,走到精舍前面,躬身说道:“启禀仙子,岳相公三位来了。”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清冷声音说道:“叫他们进来。”
青衣使女打起湘廉,说道:
“三位请进。”
尹翔让岳小龙、凌杏仙走在前面,自己随后而入,只见彩带仙子依然面垂黑纱,身穿宽大黑氅端坐在一张锦披交椅
岳小龙等三人慌忙越上前去躬身道:“晚辈叩见仙子。”
彩带仙子一摆手道:
“你们路上辛苦了,请坐。”
三人在下首一排椅子上坐下。
岳小龙道:“晚辈奉命赶去崂山,适遇观主外出,未能将仙子书信送交。”
说着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递还。
彩带仙子颔首道:“你们此行经过,我已听谢观主和诸葛先生两人说过,我这里正感人手不敷,你们来的正好。”
说到这里,一面朝尹翔道:“令师也会在近日赶来,你留在这里好了,也好替我做些事。”
尹翔道:“仙子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彩带仙子笑道:“我也不会白差你的。”
话声一顿,接着说道:“我现在就传你们一种功夫,你们三人必须在明日中午以前练成。”
尹翔道:“仙子传我们的功夫,明天就要使用么?”
彩带仙子道:“不错,明日午时,就得用上了,因此你们练习时间,一共只有一天工夫,好好用功才是。”
凌杏仙道:“仙子要传我们什么功夫?”
彩带仙子道:“缩骨功,我已写在纸上了,你们三人只要按诀练习,并无困难。”
凌杏仙听的大喜过望说道:
“缩骨功,我们练会了,就可缩得像婴儿一样小,那才好玩呢!”
彩带仙子微笑道:“要缩得像婴儿那样小法,就非数十年苦练不可,但没有一个人会化那么多的时间,去练缩骨功的。”
凌杏仙问道:“那为什么?”
彩带仙子道:“因为缩骨功除了能把身子缩小,别无用处。”
说着,取过一张素笺,递给了岳小龙,一面抬脸向外说道:
“嬷嬷,你带他们到清心轩去。”
只听虎嬷嬷应道:
“老婆子来了。”
两人隔着老远,如同对面说话一般,听的三人暗暗惊凛,即此一点,可见他们功力深厚了。
岳小龙想起昨晚韩仙子临走之时,曾要自己转告彩带仙子的话,这就说道:“晚辈还有一件事,要禀告仙子。”
彩带仙子目注问道:
“什么事?”
岳小龙道:
“是韩仙子要晚辈带的口信。”
彩带仙子道:“你几时遇到韩仙子了?”
岳小龙道:“就是昨晚。”
彩带仙子奇道:
“韩仙子也在泌阳?嬷嬷怎么没和我说起?”
只听虎嬷嬷笑道:“昨晚老婆子回来,已经是仙子运功坐息的时候了,那有时间告诉你。”
彩带仙子朝岳小龙问道:
“她说了什么?”
岳小龙道:“韩仙子说,三日后,二更时光,她在双河口等候仙子,务望仙子准时前往一晤。”
彩带仙子攒攒眉道:“她明知我在这里下榻,却又不肯来,要我赴她的约去。”
嬷嬷在外尖笑道:“仙子还不知道呢,韩仙子是找田若花来的。”
彩带仙子道:
“你先领他们去再说。”
三人起身辞出,虎嬷嬷已在阶前等候,含笑道:
“仙子要你们住到清心轩去,那是要你们去练什么功夫了?”
凌杏仙喜孜孜的道:
“缩骨功。嬷嬷,清心轩在哪里?”
虎嬷嬷已在前面领路,一面道:
“你们随我来就是了。”
出了月洞门,已是后园,放眼望去,但见林木葱郁,一条白石小径,婉蜒向北,数幢精舍,掩映在绿树叶中。
凌杏仙喜道。
“那里就是清心轩么?”
虎嬷嬷道:“那是间静堂,原是庙中准备给贵宾下榻之所,如今车大先生,诸葛先生就住在那里,今天赶来的欧阳磐石和谢无量,也在那里憩脚。”
岳小龙暗暗忖道:“这车大先生、诸葛丹和谢无量等人,全是应彩带仙子之邀而来,不知这次桐柏山集会,仙子有何举动?”
走不多远,白石小径分为两条,虎嬷嬷领着他们折向东北,经过一座小桥。但见修篁千竿。万字朱栏,围绕着一间红砖精舍,上面有一块腰圆形的横额,写着“清心轩”三个古篆。
虎嬷嬷推开朱门,说道:
“这里是最清静不过,你们进去吧,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他们送来的。”
凌杏仙道:
“嬷嬷不进去了?
虎嬷嬷道:“缩骨功虽是只要内功有根基的人,领悟了诀窍,练习并不太难,但你们只有一天工夫,就要使用,也总嫌仓促了一些,你们快些用功吧。”
说完,便自回身走去。
凌杏仙觉得新奇,抢先走了进去,到了里面,但见屋内地方不大,四面窗户,俱用厚布遮起,除了地板上放着三个薄团,什么也没有。
心中不觉失望,说道:
“这里原来只是一间空屋,连一点摆设也没有。”
岳小龙道:“我们是练功来的,又不是作客,要什么摆设?”
尹翔关上木门,说道:“岳兄弟,时间不多,咱们该开始练习了。”
岳小龙取出素笺,凌杏仙早已把三个蒲团移到一起,大家坐了下来。
展开纸笺,只见上面画了一个盘膝跌坐的人像,和八句“缩骨功”口诀,在每一句口诀边上,都注有许多小字,如何行气运功,如何收敛精气,和如何恢复原状,拴释的甚是详尽。
三人在内功修为上原有相当基础,按诀练习,自然并无多大困难。其中纵有不甚明了之处,好在尹翔见闻较广,对各派武功渊源,知道的较多,有他在旁边指点不难迎刃而解。
岳小龙看了几遍,心中暗暗觉得可疑,这“缩骨功”和自己练的内功,有许多相悻之处,分明是旁门偏激之术。
但因彩带仙子指定要自己三人练习,而且明天就要应用,不好不练。
凌杏仙小姑娘家性喜新奇,一脸兴高彩烈,急着要试,三入研读了几遍口诀,也就各自盘膝坐定,按图练习起来。
这一运功,谁都感觉到自己全身筋骨,肌肉,都在向内紧缩,初次练习,当然极不舒服,但想到明天就要使用,谁也不敢丝毫松懈,只好竭力忍受,加紧用功。到得中午时分,果见一名青衣使女推门而入,放下饭菜,就返身退出。
凌杏仙回头望望两人,觉得一点也没有缩小,不觉站起身来,舒口气,叫道:
“尹大哥、龙哥哥,该吃饭了。”
岳小龙跟着站起,含笑问道:
“杏仙,你觉得怎么?”
凌杏仙道:“难受死了,我们练了半天,怎会一点也没有缩小,还是老样子?”
尹翔睁眼笑道:
“这种功夫,虽可速成,但也没有这样快速,否则还叫什么功夫?”
三人匆匆用过午饭略事休息,就继续跌坐运功。
这一天,就在跌坐中过去,时间渐长,运气行动,也渐渐纯熟,全身缩紧之感,愈来愈甚。
晚餐之后,天色已黑,使女也没掌灯来,清心轩中一片漆黑,他们只是在黑暗之中,不眠不休的默坐练功。
天亮了,竹林中百鸟齐鸣!
曦微晨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屋中开始有了光线。
凌杏仙发觉自己束紧的腰带,竟然宽了不少,一夜工夫,称身裁剪的衣服,好像忽然大了起来急忙睁眼一瞧,但见尹大哥,龙哥哥还在瞑目静坐,模样没有改变,只是身材已经小了许多,看去倒像是两个十五六岁的童子!心中不禁大喜,一跃而起,叫道:“尹大哥,龙哥哥,天亮了呢,你们瞧。我不是小了许多了?”
两人经他一嚷,也自睁开眼来,互相观看,果然比原来缩小了许多。
凌杏仙更是喜不自胜,嗤的笑道:“咱们现在大概和谢无量差不多高矮了。”
岳小龙道:
“杏仙,谢观主一派掌门,总究是武林前辈,你怎好称呼人家的名字?”
凌杏仙脸上一红,道:
“这里又没有外人?”
话声甫落,只听门外一阵呷呷尖笑,虎嬷嬷推门而入,笑道:“恭喜你们,缩骨功初步总算练成了,走,仙子叫你们快去。”
凌杏仙道:
“嬷嬷,咱们不要练了么?”
虎嬷嬷笑道:
“你们内功火候尚浅,再练下去,也就是这样了,初步功夫,只能到这样为止。”
凌杏仙道:“那么嬷嬷呢,你可以缩的多小?”
虎嬷嬷尖笑道:“老婆子没练过缩骨功,我这又老又丑,再缩小了,人家不把我当妖精才怪嘿!”
这听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凌杏仙又道:
“嬷嬷,仙子要咱们去,可有什么差遣么?”
虎嬷嬷道:
“仙子要他们两人去扮一个人,你没有任务。”凌杏仙道:“那仙子为什么也要我练呢,练这门功夫,难受死了。”
嬷嬷道:“尹少侠,龙哥儿都练了,不叫你练,你肯么?”
凌杏仙咕的笑道:“是啊,尹大哥和龙哥哥都练了,我要是没有练,那就更难受了。”
虎嬷嬷道:“这就是了。”
接着摧道:
“快走吧,仙子等着你们呢!”
说着,领了三人,退出清心轩,一路朝前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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