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河海客自从服了琵琶仙的解药后,虽然依然随着众人下来,但一直冷眼旁观,并未出手。
但就在此时,他站在一旁的人,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极轻的声音说道:“徒儿,这姓李的是黑道巨孽,作恶如山,你去把他收拾了,但必须谨记我佛慈悲,为师只准你废去他武功,不可伤他性命。”
河海客听的蓦然一怔,这是师父的声音,原来师父也来了!
既是师父的命令,他自然非出手不可了,随着话声,拍手从肩头撒下阔剑,大步走出。
鹰叟李无畏双目金光暴射,注定河海客,不觉仰天狂笑道:“朋友口气不小啊!”
河海客道:“江湖上口气大并无用处。”
鹰叟李无畏道:“不错,所以老夫认为你还是退下去的好。”
河海客道:“尊驾那是觉得在下不堪承教了?”
鹰叟道:“老夫正是此意。”
河海客道:“在下既然出来了,就是不堪承教,也得承教之后,方知在下不堪一击,尊鸳既未出手,怎知在下不堪承教?”
鹰叟听的不觉一呆,呵呵笑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倒没见过自己非要找死的人,好吧!你一定要和老夫动手,老夫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你先出手吧!”
河海客道:“尊驾未必杀得死在下。”
说话之间,人已朝前大步走去,手中阔刽缓缓递出。
鹰叟李无畏见多识广,乍见他出剑虽缓,但剑势藏而不露,显见功力极深,心中不禁暗暗一怔,忖道:“江湖上几时又出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
右手五指化爪,朝前一封,左手提胸,准备借势还击。
那知河海客看他手势一动,立即变招攻出。鹰叟左手未发,河海客剑招又变。
他每一剑,都是敌未动,他不动,敌才动,他先动,剑势似缓实快,倏忽变化,攻人必致要害。
鹰叟李无畏连让他攻出三剑,一直没有还手的机会,心头不觉大感惊骇!但他究是久经大敌之人,待得河海客第四剑刺出之际,突然身形一闪,侧身欺人,当胸一掌直击过去。右掌未收,左手五指如钩,闪电朝河海客执剑右腕扣去。
河海客没想到他会发剑之时,不退反进,直*过来,剑势走空,再待变招,已是不及,口中暴喝一声,左手当胸推出,硬接对方一招,身形微侧,右手迅疾往后一缩抽回长剑。
这是一记硬拚手法,左手硬接对方一招;但也避开了鹰叟向他右腕的一记鹰爪手。因为鹰叟抓的是他右腕,他右腕向后缩回,除非你手爪不畏利刃,否则就抓在他剑刃之上。
天下没有一个人的手指,能一把握住利剑,不畏锋镝的。
但听蓬然一声,两人双掌击实。这一招,鹰叟李无畏自然暗暗高兴,他数十年潜修,掌上功夫,自然不是毛头小伙子所能接得下来,少说也得把对方震飞出去一丈来远!
那知双掌乍接,但觉对方掌力雄浑,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鹰叟李无畏身不由已后退了半步,再着河海客,居然也只是后退一步,但巳站住了椿。
心中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人,会有如此深厚的掌力?
这一掌交击,他自然知道决不能让对方缓过手来,因此呵呵一笑道:“朋友果然不错,那就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喝声未落,右臂暴伸,劈面又是一掌,直劈过去。
这回双方相距,还有七八尺距离,他这一掌,使的是“劈空掌”力,掌势出手,一团强猛潜力,应掌而生,直向河海客身前撞去。
河海客在内力上,显然较鹰叟李无畏逊上半筹,其实就算较李无畏稍逊,也已难能可贵了!但他原是心高气傲之人,当着天下群雄,岂肯示弱,口中大笑道:“在下自然奉陪。”
突然剑交左手,右腕微屈,迎着推出一掌。
他这一掌,同样风声飒然,掌势劲急,两股掌风乍接,又是蓬的一声,两人之间,旋风飞卷!
这回鹰叟站立不动,河海客却被震得连退了两步。
鹰叟脸上不觉飞起得意之色,阴侧侧笑道:“朋友已经接下两掌,那就再接我第三掌。”
话才说到一半,突然纵身跃起,在半空中身子一躬,双手劈击而下。你别看他身材高大,这一凌空跃起,弓身发掌,当真疾若鹰隼,快似雷劈,朝河海客当头击下。
这一记的威势,如苍鹰扑兔,如灰鹤攫蛇,势道之猛,较刚才那一掌,尤其过之。
河海客虽已觉出对方功力,胜过自己,但两掌都已接下,第三掌岂肯不接?只是他也不敢大意,双足一蹲,使了个骑马步,然后气聚丹田,功运双臂,猛地吐气开声,双掌朝上托起。
这一记“刘海托天”,确已运起了十成功力;但鹰叟的功力修为,至少已有十二成火候。
以十成比十二成,硬是少了两成,这一声,不是“蓬”而是“砰”然大震之后,河海客这第三掌,居然也接下来了。
只是他一个人,被推的直摔出去八尺来远!
不,他原式不变,被掌风震了出去,但落到地上,还是双掌托天的骑马式。
鹰叟倏然飞泻,落到河海客身前,五指如钩,一把抓住河海客脉门,悬空提了起来。
河海客身悬而椿不乱,有如生铁铸成的一般,他虽在调气运息,全身依然无懈可击。
鹰叟紧扣他脉门,虽然悬空把他提起,一时竟然无处可以下手,倒行了十数步(倒行正是提防河海客反击也),正待把他向外投出!
河海客右腕被执的人,忽然借势腾身,口中大喝一声,双脚连环踢出。
鹰叟虽然扣着他脉门,但因河海客全身宛如铁铸,扣着脉门也一无用处,此时骤见河海客连环踢来,心头着实吃惊,却也激起了他的怒火,手爪用劲,猛地朝上丢起。
河海客突然一个倒翻筋斗,从鹰叟头顶掠过,翻到他背后,十指连弹,发出十缕尖风,朝鹰叟背后大穴袭去。
鹰叟急忙转过身去,依然不见河海客的踪影。原来河海客早巳随着他转了过去,仍然躲在他背后,而且在转身之际,早巳迅快探腕,拔起了他方才插在地上的长剑。左手五指连弹,又是五缕劲风,朝鹰叟右腰袭到。
鹰叟心头又惊又怒,身形急旋,双手连续拍出,但河海客还是紧随他身后,你旋亦旋,你停亦停。
鹰叟每一记掌风,都如惊涛拍岸,凌厉如刀,但掌风总究拍不到背后,就算扫到,也没有准头,河海客轻易就闪避过去。
鹰叟急怒交进,蓦地大喝一声,身形凭空拔起二丈多高,这下河海客自然无法遁形!
鹰叟后高临下,在空中一个转身,双爪如钩,急扑而下。
他外号鹰叟。自然擅长凌空扑攫,这一扑之势,疾风飒然,人还未至,十缕尖锐爪力,汇成一片网罟,直罩而下,使人气为之窒。
河海客并不闪避,朗笑道:“来得好!”
脚踏丁八,右腕一振,四尺阔剑向上迎劈出去。
他这一剑,使出了十分力道,剑光夭矫,足有寻丈来长,宛如飞龙腾空,精虹射斗,森森剑气,不但直*云霄,也横及一、二丈方圆!
气势之盛,就是以剑术著称的飞天神魔闻于天、七煞剑神庄梦道,和站在十丈以外的天山神剑葛维朴,都不禁暗暗点头!
普善大师(少林古刹主持)不禁失声道:“达魔剑法!”
“达魔剑法”,为达魔祖师卓锡嵩山时所创,为释家秘传,少林寺藏之经阁,视为镇山之宝。
后因少林寺失火,剑法亦付之丙丁,故少林七十二艺,即以“达摩剑法”列名第一,实则失传已久了。
却说鹰叟李无畏身起半空,施展平生绝技“鹰扬天下”,自以为河海客断难抗拒,那知双爪还未抓下,突觉对方一道精虹,破空直上,反击而来,森寒剑气,弥空如霰,自己扑攫而下的爪风,竟然被他硬行挡住。心头不禁暗暗一惊,身在半空,使了一个飞旋,身形一偏,像苍鹰敛翼,朝地上飞落。
河海客长剑忽然一圈,身随剑走,跟着鹰叟掠了过去,右臂一挥,森寒剑光,朝上横扫,划起了一道雪亮的匹练。
鹰叟方待下落的人,又被横扫而来的剑光,挡在身下,心头大怒,猛吸一口真气,双臂一划,身形重又朝上升起,口中大喝一声,双爪左先右后,十指钩屈如钢,朝河海客头顶抓落。
河海客双足一弯,成“坐马式”,左掌向外一绷,右手带转扫出的阔剑,在头顶划了一个圆圈。
这是“达摩剑法”中的一招“佛光普照”。剑式一起,一圈剑影,冉冉升起,光圈所及,足有六七尺见方,化作一片晶莹透澈的薄冰。
河海客就在这片圆形的薄冰之下。
所谓薄冰,自然是漾起的剑光,剑势奇幻已极!
鹰叟双爪贯足了全身功力,这一击,足可裂石开山,洞穿金石;但他对这一圈薄冰似的剑光,也深怀戒惧!
明明可以穿越而下,却不敢贸然尝试,身形一个回旋,又飞了开去。
他果然不愧鹰叟之名,人在半空,回翔飞舞,当真像一头巨鹰!
伹人总究是人,不是飞鸟,飞鸟凭借它天生的一对翅膀,可以翱翔天空;人没有翅膀,所凭借的只是提升着的一口丹田之气而巳!
鸟有天生的翅膀,有时飞倦了,还需要停下来体息,何况没有天生翅膀的人,凭着一口真气,和手划足踢的姿势,在空中转上一个圈,已是了不起了,这口气总不能一直蹩在胸口,只提不换。
鹰叟李无畏正因外号“鹰叟”,一身修为,和绝世轻功,已经比一般练武的人,高出了不知多少。
这一阵功夫,他身起半空,已经换了三口气了。
这不比水底换气,你要把提着的气,轻轻呼出来,再换吸气,如无极高轻功,那能办得到?
鹰叟经过三次俯冲,心头止不住暗暗焦急,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腾身而上,本来是最拿手的杀着,竟然会连续失效。
本来最拿手的扑击,如今变成了欲上不能,欲下不得!
因为河海客这套剑法,变幻无穷,神奥莫测,他又似乎有意乘自己飞身纵起之时,把自己隔断在空中,不让自己下来。
旁人看见他在空中来回飞翔,叹为观止,认为平日只闻鹰叟之名,今天可开了眼界了,但鹰叟可心里有数,自己最多也只能在空中换五口气,如今已换了三口,不可能僵持下去。
心念闪电一动,口中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形一侧,啸声划过长空,快若流星,朝三丈外投去!
显然他已发觉河海客剑术高,自己想冲破他拦截的剑光,并无多大把握,因此舍了河海客,朝三丈外射落。
他一世以腾空扑缶取胜,直到此时,才感到要落在地上的重要。
河海客早巳料到他有此一着,口中大笑一声,身如箭射,朝他飞落之处,跟了过去,挥手发剑迎空撩劈。
他在掌力上,虽不及鹰叟的深厚;但剑上造诣,却极为精湛,一剑在手,变化奇奥,把古拙的“达摩剑法”,发挥到意在剑先。
飞天神魔闻于天自然看得出来,鹰叟身悬半空,自己再不加以援手,只怕非伤在河海客剑下不可。
但他自持身份,自然不肯自己出手,这就转过脸去以“传音入密”朝蛇皇余元说道:
“余兄,你快去把李兄接替下来才是。”
蛇叟余元因八臂金童华春风已经现身,眼看今日之局,已是惨败多于胜算,心头正感进退两难。
此时听了闻于天“传音”的话,他和鹰叟李无畏,总究是几十年的弟兄,当下身形一晃,朝河海客欺去,口中冷然喝道:“年轻人,让老夫伸量伸量你究竟有多少道行,敢对咱们这些老头,如此飞扬跋扈。”
这时谢少安、冰儿、金笛解元文必正、绝情仙子管弄玉、青鹤杨继功、姜兆祥、李玫等人,都已赶到。
冰儿看见蛇叟余元朝河海客欺去,急忙用手轻轻一推谢少安,说道:“大哥,蛇叟出场了,还是你去告诉他,叫他不可淌这场浑水了。”
谢少安点点头,迅快飘闪而出,口中叫道:“余老前辈若有兴趣,晚辈奉陪如何?”
他身形奇快,一下就抢到了蛇叟余元的面前。
蛇叟余元看到谢少安栏在自己面前,不觉微微一怔,说道:“老弟,你要和老夫动手?”
谢少安笑了笑,抱拳道:“晚辈这点功力,怎敢和老前辈动手?只是晚辈有几句话,想奉告老前辈。”
蛇叟余元道:“你有什么话要和老朽说的?”
谢少安道:“此处不便多说,老前辈请随晚辈来。”
说完,转身朝外行去。
蛇叟余元跟着他走到山门口,问道:“老弟现在可以说了。”
谢少安脚下一停,说道:“老前辈知不知道华老前辈已经来了?”
蛇叟余元颔首道:“老朽方才已经见过了。”
谢少安道:“华老前辈是为了黄河泛滥,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嗷嗷待哺,才想到觅取九连藏宝,用以赈灾,老前辈此次出山,只是为了昔年旧友,情面难却,原无觊觎藏宝之心,何苦为闻于天利用?”
蛇叟余元沉吟道:“这个……”
谢少安又道:“华老前辈在赶来此地之前,为了对付闻于天,还另外约了一位高人同来,庄梦道的武林盟,业已憬悟前非,闻于天的武林盟,覆亡就在跟前,老前辈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但听几声喝叱,传了过来!
原来飞天神魔闻于天眼看蛇叟余元才一出场,就被谢少安拦住,两人一齐朝寺外走去。
魔叟李无畏一连几次下扑,都被河海客阔剑拦住,无法降落,显然巳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不觉暗暗皱下丁眉,朝他身后侍立的六个门下,打了个手势。
大荒落、敦祥看了师父的暗示,两人同时纵身朝河海客扑去。
青鹤杨继功身形一晃,当先掠出。琵琶仙、金笛解元也跟踪掠到,一下拦住了大荒落、敦祥的去路。
协洽(闻门八弟子)、滩(闻门九弟子)两人,一见六师兄、七师兄被人截住,不待师父吩咐,也飞身掠出。
这边绝情仙子管弄玉、冰儿、李玫、姜兆祥也纷纷掠了出去。
那阉茂(十一弟子)、大渊戏(十二弟子)两人,也跟着飞出。
就在此时,以精擅腾空扑击,名扬天下的鹰叟李无畏,也被河海客剑势*住,一直无法下落!起初还翻腾搏击,但到了最后,一口真气再也提吸不住,暴喝一声,运起全身力道,飞攫而下。这已是强弩之未,看去来势凶猛,实则劲道不如前面几次的凌厉。
河海客一记“天王托塔”,左手朝上劈出一掌,迅快的剑交左手,右手扬处,又是一记“掌劈天门”,连环击出。
这两掌,不但快速绝伦,而且也凝足了十成力道,朝上劈去。
但听“蓬”“蓬”两声,鹰叟扑落的人,竟被震得朝上飞起两丈来高,在空中连续翻着筋斗,垂直跌落下来。
他当然不会敌不住河海客两掌,而是一口真气,蹩到现在,再也提摄不住,才摔下来的。
飞天神魔先前自持身份,不肯出场,但到了此时,他不得不出手了,身形一晃而至,右手扬处,一点衣袖朝河海客身前拂去,口中喝道:“站开去。”
他还是自持身份,并未施展杀手。但就在他衣袖扬起之际,庄梦道同时飞掠而来,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迎着他衣袖击去。
这一下,声如裂帛,飞天神魔的衣袖,和七煞剑神的掌力交击,互相抵消。
鹰叟李元畏垂直摔下来的人,也在此时,被河海客振腕发出的几点寒星(剑尖),拍中要穴!口中闷哼一声,猝然跌在地上,不住的喘息,再也站不起来。
河海客“呛”的一声,阔剑入匣,冷然道:“李无畏,你一生作恶多端,本是你恶贯满盈之时,但家师秉我佛慈辈之心,吩咐在下废去你武功,不准伤你性命,你可以去了。”
鹰叟李无畏脸上肌肉扭曲,双目也失去了神光,但却充满了狠毒之色,咬牙道:“老夫认栽,这样够朋友总也该报个师门字号吧?”
河海客嘿然道:“好,在下不怕你们什么四叟寻仇,在下河海客,普陀法善大师门下,这样够了吧?”
“普陀法善大师”武林中根本不曾听人说过,但看河海客神色,说的又不像是假。
天狼叟被铁掌水上飘于显的“铁沙掌”击中,伤的不轻,此时睁目道:“老大,咱们走吧!”
河海客横身一拦,沉声道:“你慢点走!”
天狼叟道:“朋友还有什么事?”
河海客道:“江湖上有两句话,叫做鹰扬蛇盘虾螟跳,四叟之中莫遇狼,那就是说,四叟之中,以阁下最为狠毒,遇上的人,十九丧生,因此你要走可以,得把武功留下了。”
天狼叟听的大怒,右掌当胸。(左肩骨已碎)侧身喝道:“你……”
他只说了一个“你”字,河海客剑光一问,剑尖疾沉,一下点在他“气海穴”上。
天狼叟全身机伶了颤,真气尽泄,数十年功力,毁于一旦,脸色苍白,狞厉的道:“河海客,只要老夫修复真元,终有一天,你会落在老夫手里,我要把你一寸寸的凌迟处死。”
河海客早巳收剑入匣,冷笑道:“很好,我会等着你的。”
这些事情差不多是在同一时候所发生,谢少安目光一顾,低声朝蛇叟说道:“老前辈可以走了。”
蛇叟余元眼看向行四人,一死二废,只有自己幸保无恙,心头止不住感慨方千,拱拱手道:“谢老弟,后会有期,老朽走了。”
转身朝鹰叟和天狼叟的门人挥了挥手,由他们挽扶着两人,一起朝寺外走去。
再说七煞剑神庄梦道使了一记“劈空掌”,抵消了飞天神魔拂出的一角衣袖,人也跟着飘然走去,朝飞天神魔拱拱手道:“闻兄请把几位令徒叫住了,这场过节,该由咱们两人了断,不必再牵连多人,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飞天神魔面带微笑,有意无意的朝毒君、毒后两人,看了一眼,然后含颔道:“很好。”
他这一眼虽是随便看去,但毒君闻人休心里有数,他是他们这个“武林盟”的副盟主。
从万里飞虹申长庆负伤起,两个“武林盟”的人,迭见伤亡,但自己夫妇却一直站在边上,按兵不动。
如今鹰叟李无畏等江淮四叟一垮,闻于天领导的“武林盟”差不多已经垮了一半。
闻于天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极辣的魔头,他如果把“武林盟”垮了一半的责任,归咎于自己夫妇袖手旁观,那么今日之局,不论胜负,他都不会放过自己夫妇的。想到这里,不觉心头—寒,暗暗朝毒后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又后退了一步,低声商量对策。
大荒落等师兄弟六人,和青鹤杨继功等人,先后掠出,双方剑拨弩张,只差没有动手。
大荒落是目前六人中的师兄,他自然要顾全全局,看看对方还有什么人冲着自己师兄弟来的?好分配应敌人手。
杨继功是白鹤门的首徒,对方飞天神魔门下,个个武功极高,怕师弟、师妹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也没有立即动手。
这时忽听闻于天的声音喝道:“你们下来。”
大荒落等六人听到师父的喝声,躬身领命,一声不作,迅速的退了下去。
杨继功眼看对方突然退去,也和琵琶仙等人,缓续后退。
这一来场中只剩下七煞剑神庄梦道,飞天神魔闻于天两人,对面凝立,闻于天依然青衫飘忽,朝庄梦道淡淡一笑道:“庄兄准备和兄弟如何了断?”
庄梦道道:“武林中人,强存弱亡,即是公道,兄弟乔掌崆峒门户,目睹两个师侄被杀,兄弟若是不向闻兄要个公道,崆峒一派,也只好在江湖上除名了。”
闻天天道:“很好,那么庄兄准备和兄弟如何动手?”
庄梦道道:“悉听尊便。”
闻于天大笑道:“庄兄这话,说的果然冠冕,倒像给兄弟占了便宜似的,这样吧,庄兄号称七煞剑神,兄弟就领教你的七煞剑吧!”
庄梦道拱手道:“岂敢。”
刷的一声,缓缓抽出一柄形式古朴的阔剑。
飞天神魔闻于天对这位七煞剑神,倒也不敢轻视,右手一抬,但听“锵”的一声,从他袖中射出一道金光。
那是一柄三尺来长,刃薄灵纸的狭长细剑,金光灿烂,寒芒流动,一望而知是柄锋利得可以断金切玉的好剑。
两人手中,一柄青锋湛然,一柄金光耀目,只要看这两柄剑,就可知道这二位剑主人,在剑上有如何的成就!
这一场比剑,该是所有搏斗中,最精彩的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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