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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飞无神魔闻于天派来的大弟子困敦、二弟子赤奋若,眼看庄梦道诛杀了无肠公子赵复初。
他们这个“武林盟”,大势所趋,已有和天山神剑葛维朴等人联手取宝,自己两人,留此无益。当下师兄弟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正待悄悄退走。
李玫一跃而出,冷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因敦看了她一眼,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李玫道:“你们是闻于天的徒弟,对不对?”
困敦微哂道:“在下不是看你是一位姑娘,触犯师尊忌讳,就是死数。”
李玫冷笑道:“你才是死数,闻于天门下,一个也休想放过。”
杨继功、姜兆祥已丁字形围住了两人,绝情仙子、金笛解元跟着走上。冰儿一扯令狐芳的衣角,也跟了过去。
葛维朴朝谢少安吩咐道:“徒儿闻于天这两个徒弟,看来武功极高,白鹤门下,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留下来助白鹤门一臂之力吧。”酣少安躬身道:“弟子遵命。”
葛维朴朝庄梦道拱拱手道:“华前辈已经进去多时,咱们也该进去了,庄道兄请。”
庄梦道道:“葛兄是奉华前辈之命,主持寻宝工作而来,自然葛兄先请。”
两人互相谦让,结果还是葛维朴走在前面,大家相继往里行去。
困敦眼看庄梦道已和葛维朴等人会合,一起往里行去,分明是撕毁和师父合作的诺言,心中不禁大怒,口头喝道:“二师弟,你快去禀报师父,这些人由我来对付。”
赤奋若答应一声,双脚一顿、一道人影,直拔而起,到了三丈高处,突然身形一折,疾如流星,朝林中投去。
他是飞天神魔闻于天的二弟子,飞天神魔这“飞天”二字,正是表示他轻功独步江湖之意。
飞夭神魔的门下,轻功自然也不是常人所能望其项背,杨继功看他纵身而起,举手拍出一掌,但赤奋若去势极快,这—掌自然击了个空。
却说赤奋若纵身拔起,堪堪掠过林梢,耳边就听到有人念了声:“阿弥陀佛。”
这声音就像在自己身旁,响亮而不震耳,听来似是特别令人清爽!
心中暗暗觉得奇怪,但此时他急于赶回去向师父报讯,也并未在意,正待吸气纵掠,突听耳边又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赤奋若听到这声佛号,脚下不觉一停。(他本来施展轻功,从树梢上掠过,这一停下来,自然站在树干之上)。
这声佛号是从那里来的呢?举目四顾,这一片树林,一直通往少林古剩,都是千年古森,苍翠茂密,那有人影?
赤奋若目光一瞥,正待飞身扑起,只听耳边又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佛渡有缘人,魔心不复存,施主灵智已泯,应该是觉醒的时候了。”
赤奋若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耳边那人道:“施主和我佛有缘,贫僧正是接引之人。”
赤奋若闻其声,不见其人,不觉怒声道:“你在那里,怎不现身而来?”
耳边那人道:“只要心存虔敬,我佛自在心头。”
赤奋若大怒道:“你敢戏耍在下?”
耳边那人又道:“佛门广大,普渡众生,贫衲怎敢戏耍施主?”赤奋若道:“原来你也是人。”
耳边那人笑道:“贫衲自然是人。”
赤奋着怒笑道:“好个秃驴,你隐身树林之中,还说不是戏耍在下?若非我身有急事,非把你抓出来不可。”话声一落,立即长身掠起。
只听耳边那人又道:“贫衲就在你面前,可惜你魔障太重,看不见贫衲罢了,孽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回过头来,就可以看见贫衲了。”
赤奋若虽然听他在耳边说话,但他已经长身掠起,那里还会回头去看?只是提吸真气,足尖在林梢点动,一路起落如飞,往里掠去了。
从山麓到少林古刹,两边是千年古木树林,中间有一条铺着石板的道路。这条石板路,不过百丈来远,就到少林古刹前面的石砌平台了。
七煞剑神庄梦道和飞天神魔联手,由飞天神魔率领的“武林盟”人寺搜索,庄梦道负责守护寺外平台,拒挡外来的敌人。庄梦道带来的武士,就在这条石板路两旁,列队戒备。
后来葛维朴串人赶来,庄梦道接获报告,就带着自己。武林盟”的人,迎了出来,他原意就是准备在山前拦袭葛维朴的,困敦和赤奋若自然也跟着他出来。
此时赤奋若就是施展轻功,在山前的一片树林上,往少林古刹飞掠而去。
这片树林,虽然是从山麓一直连向山顶,是一原始森林,但从山脚到少林古刹,还不到半里路,以赤奋若的轻功造诣,何须片刻,就可赶到。
那知他长身扑起之后,一路吸气飞行,身若流矢,从林梢掠过,足足飞掠了一盏热茶工夫,还是没有赶到。心中觉得奇怪,立即刹住身形,举目四顾,原来自己飞掠了这许多工夫,竟然还在原处。
这下直把赤奋若看得大感惊凛,暗道:“自己方才这许多时光,难道一直站在这里不成?”
心念转动,再次吸了口气,长身飞纵而起,这回,他暗暗留上了心,展开轻功,朝里掠去。
他轻功造诣极深,飞掠之势,自然极速,但当他掠到十丈来远,就发觉有一股接引的力道,极自然的把他带转,转一个弯,朝右飞掠。快到十丈左右,那股力道,又把自己朝右带转。自己在这股自然、柔和的力道,接引之下,不知不觉就在这片十丈方广的树林上,等快到十丈左右,突然运起全身功力,朝前撞去。
在他想到,那一股神秘的接引力道:“自然、柔和,中是顺着你的飞行之势,把你引导转弯,力量并不太大,自己这一冲,自可冲出它引导的范围。”
那知这一冲,接引之力,也随着突然增强,力道虽然增强,依然圆滑自然,好像有着一条无形的轨道,你奋力一冲,转弯的去势,也突然加快,身不由已飞也似的转了过去。
赤奋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自然不会就此屈服,奔去之势,并未稍停,但到了快近十丈,快要转弯之际,更是运起了全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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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身力道朝外进出,一个人笔直冲去,企图借此摆脱接引他转弯的力道。
但是一点也没有用,任你如何凝聚功力,到了应该转弯之处,接引的力道也并不太大;但就是摆脱不了,好像水到渠成,自自然然的又转了过去。
这真使得赤奋若感到莫测高深,莫名其妙。
第一次你不服气,有二次,你再不服气,可以再来第三次。
反正你不嫌腿酸,你只管一次又一次的跑下去,树梢上就好像给你铺上了一条无形的轨道。你要跑,就循着这条轨道转去,再也无法脱出这条转道之外。
赤奋若试过几次之后,已知自己这样跑下去,决难跑得出去。
他心中暗暗忖道:“那也许有人在树林底下捣鬼,自己虽然说不出此人使的是什么武功,但他使用内家玄功,把自己飞掠的人,引导着转弯,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了。”
一念及此,不觉暗暗冷笑一声,忽然缓缓呼了一口气,身子疾快的往下飘落。
这原是心念一动之间的事,须知他本来划空飞掠,是踏着树梢而行,这些大树,都是千年之物,树身离地,少说也有十丈以上。
赤奋若下落之势,自然极快,但就在他降落到离地五丈左右,忽然好像有一缕极细极韧蛛丝,胶着自己身子,再也落不下去,一个人就悬空吊在大树干上。
赤奋若心头又惊又怒,急忙施展“千斤坠”身法,往下一沉,依然无法摆脱。
他总究是飞天神魔门下的二弟子,一身轻功,造诣极高,当下猛吸一口真气,双臂朝上一划,双脚悬空相互—蹬,一个人朝上直窜起两丈来高。
这里已有十分茂密的树叶,他趁势在树枝上一点身形再次提拔而起,一下子冲出树梢,身上那有什么蛛丝?
只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说道:“施主又回来了么?”
赤奋若人可不傻,心知遇上了高人,但口中依然冷冷的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耳边那人道:“贫衲出家之人,自然是人了。”
赤奋若恨恨的道:“是好的,你就现身出来,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人物?”
耳边那人低喧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衲早巳说过,孽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魔障大重,自然看不到贫衲只要你回过头来,不是就可以看到贫衲了么?”
赤奋若心中暗道:“这话,他方才果然说过,自己何不依他所言,回过头去瞧瞧。”
这一回头,果见身后不远的树梢上,盘膝坐着—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人!
这和尚生的身材高大,广额巨目,浓眉如蚕,膝盖上放着—柄阔剑,双手合十,一付庄严宝相。
赤奋若看到了,不由的恶向胆边生,身形倏-—欺而近。挥手一掌,当头直劈下去。
这一下,他是看准了才下的手,自然出手如电,又准又快!
掌如开山巨斧,贯注了全身功力,真要给他劈中,这和尚就非被齐中劈成两片不可。但在他掌势劈落之际,那和尚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他掌势直劈而下,竟然毫无阻挡,也不像劈在人身之上!
赤奋若不由的一怔,急忙收势,定睛瞧去,那里还有老和尚的影子?
自己欺到他面前,才发的掌,发掌之时,他还一动不动,又没看他往那里闪出,怎会不见了呢?
除非这和尚会障眼法!他想到和尚准会邪术,不然,方才怎会无缘无故把自己吊在树上?
但举目四顾,再也找不到和尚的踪影,心头不禁暗生凛骇,忖道:“他莫要躲到自己身后,暗算于我!”
一念及此,不觉又回头瞧去,那和尚不就瞑目垂帘,双手合十,坐在身后不远的树梢上?
赤奋若提气纵身,疾如鹰隼,朝和尚飞扑过去。这回他并未举掌就斫,身形扑落,左手一探,钢钩般的五指,已经闪电般抓住了和尚右肩,右掌如刀,对准和尚头顶劈落。和尚被他抓住右肩头,连一点反抗也没有。
赤奋若心中暗暗得意,忖道:“这回你总无所遁形了吧?”
那知掌势宜落,依然毫无阻挡,虚无空洞,不像劈击在人的头颅之上!
再定睛瞧去,那有和尚的踪影?根本什么都没抓着。
赤奋若又惊又骇,恍如瞧见了鬼魅,身上禁不住渗出冷汗!就在此时,他后脑勺上,被人重重击了一下,同时耳中听到一声沉喝:“孽障,你还不觉悟么?”
赤奋若但觉一个人好像灵魂出窍,身子往下沉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清醒过来,睁眼一瞧,自己竟然躺卧在一棵大树之下,但觉除了头骨还有些隐隐作痛,心头清明,一尘不染,一时正感奇怪!
突听一个亲切慈蔼的声音说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魔障一去,灵智复明,施主与我佛有缘,正该魄依三宝,见了接引师父,还不快快拜师,更待何时?”
赤奋若急忙翻身坐起,果见那身穿月白僧袍的老和尚,盘膝坐在大树之下,正在含笑望着自己。
这一刹那,赤奋若突然大澈大悟,慌忙站起身子,走到老和尚面前,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师父在上,弟于赤奋若愿意扳依我佛,但求师父收录。”
月白僧袍老僧伸手摸着赤奋若头顶,口中“咄”了一声道:“什么赤奋若,魔障既绝,尘缘已了,你就叫绝尘吧,但等为师助一位前辈高人,完成一件无量功德,就可随为师回山了。”
他这随手一摸,赤奋若头上长发,便已剃去。
绝尘(赤奋若)双手合十,应了声“是”,恭敬的站起身来。
月白老僧口中连说了两声道:“善哉!善哉!”站起身道,“徒儿,咱们走吧!”
双手合十,当行先去。
绝尘也一脸虔敬,学着他师父模样,双手合十,紧随身后,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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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敦打发赤奋若走后,右手一抬,“呛”的一声,那是一柄两尺来长,金芒流闪的短剑。
目光迅速一瞥,脸上绽出一丝不屑的轻笑,徐徐说道:“你们谁要动手?。
他根本没有把在场之人放在眼里。
这也难怪,他是飞天神魔闻于天的首徒咯!
李玫长剑早巳出鞘,一跃而上,叱道:“狂徒,自然是我来领教你了。”
困敦微晒道:“你就是李松涛的女儿?”
李玫道:“是又怎么?白鹤门和闻于天势不两立,闻于天的徒弟,一个也不能留……”
团敦仰首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小女孩,好大的口气,就是李松涛,在我手下,也走不出三招……”
李玫听得大怒,清叱—声道:“三招,我就取你狗命了!”
刷的一剑,当胸刺去。
杨继功听他说出师傅也走不出三招,心头不觉蓦然一动,暗自忖道:“他这句师傅走不出三招一言,这不像是口发狂言,那是师傅和他动过手?”
心念方动,耳中突听“咔”的一声,紧接着响起李玫的一声惊呼!
杨继功心头猛地一惊,急忙举目瞧去,但见李玫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
困敦站在原地,并不追击,只是冷声说道:“慢点走,不要紧,在下着想要你的命,你就早横尸地上了,还想从我剑下逃出么?”
姜兆祥听得大怒,拔剑直上,厉声喝道:“好小子,你少卖狂!”声到人到,长剑一挥,使了一记“迎风破浪”,迎面劈击过去。
困敦口中冷笑—声,漫不经心的随意一招,用剑尖朝前挑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又是“叮”的一声!姜兆祥用足全力,直劈过去的一剑,被人家接个正着!
这双剑乍接之下,姜兆祥只觉从对方剑尖上,传来了一股极大的震力,直震得自己虎口发麻,一条手臂,力道尽失,五指不由自主的一松,一柄长剑,登时脱手朝空中直飞上去。
他骤失长剑,心头自然惊骇已极,忙不迭的一个倒纵,往后疾退。
困敦依然在原地,不但没有追击,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一下,只是冷冷笑道:“白鹤门都是如此不堪一击的人,那还不如关起门,别出来的好。”
这话说的够狂,但人家手底下确实够高,李玫、姜兆祥在他剑下,连半招都没定出,就一个断剑,一个丢剑,若非他自恃狂傲,两人都得伤在他剑下。
杨继功看的也心头暗睹一凛,师妹长剑被削,还可以说对方使的是一柄削铁如泥的金剑。
但师弟姜兆祥只被对方剑尖一挑,就把长剑震飞,就凭这一点,对方一身修为,功力之深,果然非同小可!
他辱没了白鹤门,是可忍,孰不可忍?杨继功缓步*近到困敦面前,六七尺远,便自停步、沉声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杨继功不认得困敦,是因他们的面貌,都和飞天神魔一般无二,外人谁也分不清楚。
但困敦自然认得杨继功,微微一笑道:“在下困敦。”
杨继功点头道:“是闻于天的首徒?”
困敦也点头道:“你是李松涛的首徒?”
杨继功道:“不错,咱们都是对方门下的大弟子,因此,只有咱们两人放手—搏,才能分得出优胜劣败,阁下和在下两个功力浅薄的师弟、师妹动手,就这般狂妄自喜,岂不可笑?”
因敦脸上笑容一敛,说道:“你要和我如何比法?”
杨继功仰首道:“白鹤门人,拳掌兵刃,无所不精,阁下要如何比法,悉听尊便。”
困敦大笑道:“好,好,杨大侠也狂得可爱,咱们今天就一一比试,非分个胜负不可,不知杨大侠意下如何?”
杨继功道:“一一比试,又是如何?”
困敦道:“咱们先比拳掌,再动兵刃。”
杨继功道:“阁下划下道来,在下自然奉陪。”
困敦脸上,这一阵功夫,已经恢复了常有的微笑,拱拱手道:“杨大侠请。”
扬继功也说了声道:“请。”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困敦只是面含微笑,大袖一展,轻飘飘的挥去。但杨继功已经感觉到对方这一挥,不但把自己击出的掌力,完全摒诸门外,而他一点袖角,却似流星般,朝自己胸口击来!一挥之间,先守后攻,具有双重威力,在武林各门各派的招术中,实属罕见!
杨继功心头暗暗一凛,忖道:“难怪姜师弟和师妹,在他手下,连半招也走不出了。”
心念闪电一动,右掌迅快收回,左手一指,迎着他袖角点出。困敦拂出的袖角,并不收回,左手衣袖,又迅快的朝前拂出。
杨继功见他双袖同时攻来,心头不禁大怒,冷笑一声,收回的右掌,又立即迎掌推出。
两人相距还有六七尺远,困敦右手拂出的袖角,一缕劲风,和杨继功点出的指风,乍然一接,发出裂帛似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他左手袖风又和杨继功右手掌风,接个正着,发出蓬然大震!
两人身前,登时劲风如潮,朝四外飞漩,两人同时被*得各自后退了一步。
在表面上,两人好像功力悉敌;但杨继功体内有魔剑雷钩传给他的二十年功力,总究在内力上胜过困敦甚多!
因此,困敦在后退一步之后,依然感到压力奇重,脚下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了一点,心头惊凛不止,暗道:“此人—身功力,果然胜过自己甚多,幸亏师父最近传了自己‘卸’字诀,自己何不一试?”
心念闪电一动,左肩一偏,疾欺而上,挥手劈去。
杨继功突觉自己击去的掌力,和他拂来的衣袖相遇,本来还略占上风,不知怎么一来,竟然如水闸开放,从他身侧奔腾飞泻而去,等到警觉,困敦—记掌势,已经拍到前胸。
杨继功这一惊,非同小可,百忙中右手往上一格,硬架对方一掌,左手直竖,还击过去。
困敦欺来的人,来势极快,直劈的一掌,被杨继功架住,左手也同时朝前推出。但闻蓬的一声,四掌同时击实!
这回是手掌对上手掌,手臂格上手臂,不像方才只是掌风接触,这就须视各人的修为实力,才能分出高低来。
但杨继功只觉手掌和对方接实之际,困敦忽然后退了半步,身形轻轻一偏,左手引着自己力道,朝旁边卸出。
杨继功那里知道团敦这“卸”字诀,出于“三元真解”,是数百年来,玄门武学中最上乘的功夫。
他武功虽高,但也无法应付这意外的变化,心中一惊,匆忙之间,立即一提真气,身子陡然向后疾退效尺。
两人两番交手,一个试出对方内力胜过自己甚多,一个发觉对方手法古怪,各自存了戒心。
双方人影,一分再合,才一齐出手抢攻。
杨继功施展的是“白鹤拳”,拳中有爪,爪中有指,还夹杂了从祖师殿石窟中学来的“三舞四破”手法。拳掌伸展,专攻敌人关节大穴,变化奇奥,神鬼莫测。
姜兆祥,李玫眼看同样一套“白鹤拳”,在大师兄手中施展出来,竟然化平凡为神奇,威力十分惊人,心中暗暗惊叹不止。
困敦身法飘忽,忽而左指右掌,忽而双手关阖,倏忽变化,交相击出,攻势之中,仍以“卸”字诀为主。固为他不使“卸”字诀,就无法和杨继功力敌硬拚。
这一场拚搏,双方攻势都极迅疾猛恶,直看的一旁观战的诸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暗暗替两人担心。
片刻功夫,两人已相搏了二三十招,仍然难分胜负。
激战之中,固敦突然急攻两掌,*住杨继功的掌势,然后收掌而退,冷然喝道:“住手。”
扬继功收住掌势说道:“阁下有何见教?”
困敦道:“咱们拳掌上既然不分胜负,不如改用兵刃,一决高下。”杨继功神色一正,道:“很好,不过杨某有一句话要奉告阁下。”
困敦道:“杨大侠请说。”
杨继功道:“白鹤门和闻于天师仇如山,不共戴天,凡属闻门弟子,都是咱们的仇人,拳掌不分胜负,刀剑上就要决个生死,动上了手,杨某必全力以赴,阁下可得小心。”
困敦身为飞天神魔的道徒,他的一举一动,也完全模仿乃师,闻言不觉爽朗的长笑一声道:“杨大侠果然君子,在下也不是小人,只要你我剑上分出胜负,扬大侠一剑杀了在下,你师门血仇,也就湔雪了。”
杨继功本就心中有疑,忍不住大声道:“你说什么?”
困敦道:“在下看杨大侠是个诚实君子,不妨实言相告,令师李掌门人,实是死在在下袖下的。”
李玫尖声道:“我爹会是你杀的?”
困敦道:“怎么,你们不相信?”
姜兆祥道:“他胡说,凭咱们师父一身所学,会败在你手下!”
困敦看了杨继功一眼,才道:“你们若是不信,不妨问问杨大侠,在下练的是‘吐’字诀,纵然是一点袖角,天下无人能抗.-……”
李玫冷笑道:“你吹什么?还是天下无人能抗,大师兄不是也接下来了么?”
困敦道:“杨士体一身武劝,在下若不练成‘卸’字诀,确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李掌门人死在在下‘吐’字诀下,也不是虚言,就算武功再高出李掌门人,也一样无法抵挡在下一记衣袖。”
杨继功忽然神色一黯,说道:“师弟、师妹,他说的不错,师父他老人家,看来确是死在他手下的。”
姜兆祥道:“那怎么会呢?”
杨继功道:“愚兄自从得蒙雷老前辈赐助二十年功力,在内力上,应该胜过他甚多,但方才他一点袖角,来势之劲,愚兄确实无法抗拒,若非愚兄蒙祖师慈悲,学成‘三舞四破’之法,说不定早就伤在他衣袖之下了。”
李玫道:“我不相信,他一点袖角,竟有这般厉害!”
杨继功道:“他是闻于天首徒,这不是一点袖角,有如此厉害,而是他们练的是一种独门功力。”
李玫关心的道:“大师兄,你真能破他么?”
杨继功道:“闻于天本人我不敢说,对付他,愚兄纵不能破,挡应该是挡得住的。”
李玫道:“既然是他杀了爹,咱们就和他拚了!”
杨继功拦着李玫说道:“不,你和姜师弟站至一旁去,等我先和他试试,反正他也逃不了的。”
李玫还待再说。
杨继功已经倏地转过身去,呛的一声,寒锋如电,掣出巨阙剑,摆开了一个架势,目注困敦,抱剑一礼,神色庄重的道:“师仇如山,多谢阁下见告,在下深为感激,理在咱们既是仇人,那就恕在下不客气了。”
困敦也从袖中射出一道金光,取剑在手,徐徐说道,“闻门十二弟子,虽是师尊的化身,但一人做事一人当,闻门纵然不怕人寻仇,但身为弟子,总不能把每一笔账,让人家都记在师傅的头上,这就是在下坦诚相告,也好在这里作一了断,好了,杨大侠请出手吧!”
杨继功道:“好,在下那就有僭了。”
突然跨前半步,手中巨啊剑平推而出,去势极缓,剑刃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生似含蕴了极大力道。
困敦双目注视着杨继功的剑上,手中金剑缓缓举起,脚下也极缓慢的向右游走。
杨继功右腕一振,寒光流动,幻起一片剑影,飞卷而出!
困敦突然长笑一声,双足一点,身形凌空飞起,随手一挥,一道金芒,朝杨继功当头罩下。
杨继功左臂一划,身子斜斜飞起,让开对方直劈的剑光,长剑如灵蛇,嘶的一声,青虹暴长,朝困敦双脚撩去。
他这一式“白鹤斜飞”,使得轻巧已极,直把姜兆祥、李玫看的睹暗佩服:“大师兄这样的身手,才不愧是白鹤门的弟子。”困敦确也了得,双足微一用力,全身突然往上翻起,一个筋斗,在半空中变成了“大鹏展翅”,随着一片金光,倒卷而下。
但听“当”的一声,双剑交击,两条人影,恰如流星般泻落,倏然分开。
就在两人落在地上的同时,但见一点金影,“叮”的一声,落到地上。
困敦急忙低头去看,手中金剑,已被杨继功削去了寸许长一截!脸色不禁一变,突然长笑一声,举剑直冲过来,连人带剑,化作了一道金光,宛如匹练飞卷,快逾击电!
杨继功不退反进,纵身一跃,疾迎而上,巨闭剑左劈右劈,势如破风!
两支利剑,立时展开了一场抢制机先的快攻,但见金色匹练盘空匝地,矫若游龙,青色剑光,左右摇摆,翩如舞鹤,看得人眼花撩乱!
这回两人各出奇招,一个使的是“三元真解”中的‘卸’字诀,剑如灵蛇戏水,绕空飞腾,忽土忽下,使人莫测虚实。一个使的是白鹤门不传之秘的“破剑七式”,专破各式剑招,见招即破。
正因双方各出奇学,各以奇招取胜,因此两条人影,两道剑光,打得上天入地,却不闻半点剑刃击撞之声。
不大工夫,双方已拚搏了百招之多!
最使杨继功感到惊诧的,自己明明看到对方发出的剑招,已被自己破解;但对方长剑不知如何一转,又把自己的破剑式,消解无形!
他不知道困敦使的是百年来一直盛传武林,面被武林中目为玄门武学奇书“三元真解”
中的“卸”字诀。
若非他学会了白鹤门祖师遗留石窟中的“三舞四破”,早就败在困敦金剑之下。
但困敦打的比杨继功更为诧异!据师父说,学会“吐”字诀,遇上武功高深之士,也许还会吃亏,但练成了“卸”字诀,天下武林高手,已难与抗衡。
这是师父为了上次自己败在杨继功剑下,又因九连寻宝,“武林盟”成立,自己是闻门大弟子,不能损师门威名才破例传授的。
但自己和杨继功力拚百招,自己使出来的剑招,每一招都被杨继功的怪异招法所破,若非仗着“卸”字诀,卸去对方剑势,自己几乎连五十招都支撑不上来!
双方各自存了戒心,出招攻敌,一“卸”,一“破”也更为小心。
两人从一百打到两百招,再由两百招打到三百招……
两人全都打得汗流泱背,欲罢不能!如今已经打到三百招以外!
双方仍然你“破”我“卸”,互相消长,但时间一长,对杨继功来说,却稍为有利。
因为搏斗打到三百招以外,每人的精奇招术,应该差不多全已出笼,你在前面的三百招中,无法胜得对方,再打下去,要想胜过对方,也极不可能。
武功一道,绝不可会有奇迹出现。
那么打过三百招以后,只有一点,能够分出胜负来,这就要看各人的功力深厚如何了。
凡能打出三百招,仍然难分胜负,这两人的功力,也只在伯仲之间,除非一直打到最后,内力稍差的一方,才会呈露败象。
困敦虽是飞天神魔首徒,但他功力总不如杨继功深厚!
那是因为杨继功在白鹤峰得到魔剑雷钧给他二十年的功力,而困敦所凭仗的,只是“三元真解”上的“卸”字诀。
他虽能仗着这一点绝世奇学,不时卸去杨继功剑上力道,使杨继功的“破剑七式”,不能尽情发挥,但打的可着实吃力。
尤其闻于天外号“飞天神魔”,原以轻功独步武林,他们师徒不论身法、剑法,都以轻功为主。腾空飞跃,搏击敌人,使敌人无所措手,是他们所长。
但轻功再高,没有深厚内力支持,就不能持久;久战不决,缠斗持续下去,腾空飞跃,也最耗内力。
这原是互有利弊,互为因果的必然道理。因此激战到三百招之外,困敦就渐渐感到内力不继。
杨继功一套“白鹤剑法”中,渗杂了“破剑七式”,却愈打愈见纯熟,巨阙剑左劈右劈,剑风嘶嘶,寒芒四射,势道也愈见凌厉!
困敦到了此时,自知再恋战下去,决难讨好,口中突然长啸一声,双足一点,身子直拔而起。到得半空,长剑临风一划,身化金虹横飞出去了八九丈远,才落到地上,朗笑道:
“杨大侠剑上绝艺,在下已经领教了,恕在下失陪!”
话声方落,正待转身!
突听身后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哼道:“你倒说得轻松,你自己承认杀害人家师父,师叔,就这样想溜了么?”
困敦听到身后有人发话,不由蓦地一惊,倏地转过身去,只见冰儿一手叉腰,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困敦那会把冰儿放在自己眼里?口中冷喝一声道:“你是自己找死。”喝声出口,左手衣袖扬处,一点袖角,突然朝冰儿迎面拂去!
冰儿冷喝道:“你才找死呢!”伸手拍出一掌。
要知困敦这一记衣袖,使的虽是“吐”字诀,但他是久战疲乏之躯,内力自然减弱了许多。
冰儿练的“紫气神功”,动念即生,这一掌看去虽是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道,实则这“紫气”乃是玄门至高无上的清轻之气,含实于虚,寓刚于柔。
若论威力之强,尤在“三元真解”“吐”字诀之上!
因敦拂出的袖角,和冰儿拍来虚无飘渺的掌势,乍然一接之下,陡觉自己的“吐”字诀,不但未能伤得对方,反而被人家反震过来!
一时只觉心头狂震,眼前金星乱冒,一身真气,几乎被她一掌震散,口中不由的“呃”
了一声,登登地连退了七八步,一屁股朝地上坐去!
但他总究是闻门首徒,功力不弱,身子刚一跌坐下去,脚跟一点,倏地站了起来,双目通红,望着冰儿骇异的道:“会是玄门罡气……”
他不知道“紫气神功”是清轻之气,罡气功夫,属于阳刚之气,两者相较,罡气功夫,还落了下乘。
冰儿披披咀道:“你敢不敢再接我一掌!”
困敦连番受挫,那里还敢再和她动手,身形倏地一转,闷声不响,纵身朝左首树林掠去!
他此刻宛如负箭之狼,去势极快,只听李玫的声音叫道:“谢大哥,莫放他逃走!”
谢声未落,困敦已经掠到杯前,但见蓝影一闪,谢少安神定气闲的背负双手,站在一棵大树之下,徐徐说道:“阁下和白鹤门过节尚未了断,如何急着要走……”
不用说,他是有心挡住去路的了。
困敦怒笑一声道:“挡我者死!”
突然右腕一送,一道金光,电射而出!
谢少安朗笑一声道:“在下早就准备接你一剑的了。”
但听“铮”的一声,右手一振,寒螭剑一下漾起七道剑影,同时朝前封出。
“天山七剑”,七剑同发,一排剑影,和困敦“穿心一剑”,砸个正着,两人身前寒锋飞卷,爆起一阵急如连珠的“叮”“叮”脆响!
谢少安忽然收剑后退,说道:“在下不想伤你性命,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去了断吧!”
困敦一招之间连接对方七剑,心头不禁暗暗震惊,好像这些人的武功,个个不在自己之下。
但当他退后—步之际,已然发现不对,急忙低头瞧去,自己一柄金剑,方才已被杨继功削去一截剑尖头,这回,对方一招七剑,竟然寸寸截断,手中只剩了一个剑柄!
困敦这一惊非同小可,口中怒喝道:“姓谢的,你断我金剑,总有一天,在下会加倍奉还。”
谢少安朗笑道:“这机会只怕你没有了。”
困敦哼了一声,扬手把剑柄朝谢少安当胸掷去,人却一个倒纵,斜飞而起!
就在他飞起的同时,耳中但听有人喝道:“这小子还想逃!”
接着有人格的一声娇笑道:“他逃不了的。”
话声入耳,但觉脚上一麻,—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直坠。
困敦急怒攻心,身形还未落地,口中狂喝一声道:“什么人暗算在下?”
话声未落,人已落到地上,但他双脚落地之后,突然膝弯一软,竟然站立不住,往地上跪扑下去。
这一刹那,他已经看清自己面前,并肩站着一男一女,那正是金笛解元文必正和绝情仙子管弄玉。
不用说,自己脚弯上,是中了绝情仙子的“绝情针”。
绝情仙子手横玉萧,笑吟吟的道:“是我。”
困敦几乎连她说的话都没听见,口中大喝一声道:“贱婢!我先毙了你!”
右手往地上一按,身子倏地飞射而起,左手扬处,一点袖角,掣电般朝绝情仙子当面拂来。
金笛解元文必正叫道:“仙子小心!”
抢着跨上一步,金笛倏扬,贯注全力,迎着困敦衣袖点去。
绝情仙子旱就防到困敦会向自己突施袭击,一见他飞身而起,手中白玉洞箫使了一招“浮云出岫”,朝前推去。
她和金笛解元几乎是同一时候出手,白玉洞萧宛如匹练飞卷,金笛一点金影,疾如流星,伹两件兵刃,却不约而同的攻向一个目标。
三方动作,何等快速,但听“拍”的一声,衣袖和萧,笛同时接实,三条人影,一合即分。
金笛解元文必正、绝情仙子管弄玉被震得连退了三四步之多,这还是困敦连番遭到挫折,被“紫气神功”震散真气,内力不继,使出来的“吐”字诀,比平日减弱了许多。
困敦因脚弯上被“绝情针”打中穴道,双脚无法用力,一个人同样被震飞出七八尺远,重又跌坐下去。他心头狂怒巳极,左手再次往地上击拍,一团身形,再次飞扑面起,右手—
掌,朝绝情仙子当头击落。
杨继功一个箭步,飞掠过来,口中喝道:“管仙子请退,还是由在下来对付他吧!”
喝声出口,举手一掌,迎击过去。
这回他用了十成功力,而困敦却在重创之下,身子又无法站起,最多也不过三成力道。
双掌交接,声如裂帛,困敦一个人应声飞起,掼出一丈以外,等到跌落地上,不由的一张咀喷出一口鲜血,立时昏了过去。
李玫手中握着断剑,哼道:“恶贼,你也有今天!”
她距离困敦最近,当先奔了过去。杨继功看的大惊,急忙喝道:“师妹,快回来。”
李玫听到大师兄的喝声,脚下方自一停。
困敦果然既然坐起,但他此刻无法去伤李玫,他双手朝脚弯下探摸,他自然不甘束手就擒,落在白鹤门的手里,那只声迅快的起下“绝情针”来。
怎奈绝情师太(绝情仙子之师)的“绝情针”,长不盈寸,专破敌人真气,打中穴道,深入肉内。
如以困敦的一身功力而言,要从穴道之中吸出“绝情针”,原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此刻他久敌之躯,内腑又被紫气神功震伤。
方才又和杨继功硬对一掌,全身真气悉被震散,连一口气也无法凝聚,那里还能吸得出“绝情针”来?自知无法逃走,更不甘心身落人手,口中不禁长叹一声,举掌朝天灵击去!
杨继功一个箭步,飞掠到困敦面前,左手一探,疾如闪电,一把扣住了他的脉腕,大声喝道:“你不能自绝。”
困敦双目布满红丝,厉声道:“姓杨的,你还待如何?”
杨继功凛然道:“我要问你,我师父,师叔,真是死在你手下的么?”困敦道:“不错。”
李玫泪流满面,切齿道:“你这恶贼!”
举起断剑就刺!
杨继功大喝道:“师妹住手!”
李玫从未被大师兄这般厉声叱喝,不觉一怔,抬头望着杨继功,流泪道:“大师兄……”
杨继功不待他说下去,截着道:“我要问问清楚。”
接着转脸朝因敦问道:“朋友是闻门首徒,自该知道杀人偿命,但在下希望你能把当时情形,说得明白一点,白鹤门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师父、师叔?”
困敦一身动力已散,又被他扣着脉门,半点挣扎不得,闻言厉笑道:“很好,在下既然落在你的手中,你想知道的,在下自当奉告,但闻门弟子,不受胁迫,你把手放开,在下再告诉你。”姜兆祥道:“大师兄莫要上了他的当。”
杨继功双目一瞪道:“你知道什么?”
姜兆祥心头一怕,果然不敢多说。
杨继功五指一松,喝道:“你说。”
困敦坐在地上,缓缓吸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当日师尊接获密报,天山神剑葛大先生在四限井(绥远)附近,遇到一个将死的道土,身边有一柄金风钩,他说早年为了贪念,叛离师门,心头悔恨已迟,恳托葛大先生把金凤钩代他送往白鹤峰鹤寿山庄……”
杨继功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那道士就是三师叔不成?”
只听困敦又道:“葛大先生因另有要事,不克分身,就转请晋陕双义程清和、陆子长代为送往,此事无意之中,给青竹竿何标听到,他自然不敢对葛大先生稍存妄念,才要他同伴向师尊报讯,自己一路尾随晋陕双义入关。
不久就被晋陕双义发觉,两人就分头赶路,青竹竿先追上云中雁陆子长,在他身上并未搜到金风钩,再一路紧迫一拐镇黄河程清和,那时程清和已经到了白鹤峰山下,被他一掌击中后心。”
杨继功道:“后来呢?”
困敦道:“那时在下也奉命赶到,恰好令师李掌门人一剑指在青竹竿何标的咽喉,*着何标放下兵器,随他进去。在下临行之时,师尊似乎不愿和贵派结怨,曾交待在下只宜暗中行事,最好从程清和手中夺取金凤钩,不可伤了贵派的人。
但在下眼看何标已无力反抗,只得出手救了何标,要令师交出金凤钩,令师不但不肯,还把在下认作师尊,出言不逊,在下一怒之下,就以师门‘吐’宇诀,震伤令师。不料令师叔宋二侠也及时赶到,和在下拚命,在下一不作,二不休,也把宋二侠震飞出去……”
(以上情节,补述本书开始时未经叙述经过)。
杨继功目含泪水,问道:“贵门‘吐’字诀,人中必死么?”
困敦道:“不错,这是本门秘技,内劲外吐,伤者内腑受到剧震,一个时辰之内,呕血而死人无救。”
杨继功点头道:“多谢朋友相告,师仇不共戴天,在下要出手了。”
困敦道:“杨大侠只管动手。”说完,闭上了眼睛。
杨继功仰首向天,含泪道:“师父、师叔在天之灵,弟子总算替二位老人家找到了凶手。”
随着话声,举手一指,朝困敦“心坎穴”上点落。
困敦一声不作,应指往后仰跌下去。
李玫含着满眶泪水叱道:“恶贼,你也有今天!”
手中断剑朝他胸口猛力刺下,双腿一屈,跪倒地上,号哭一声道:“爹、宋二叔……”
底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姜兆祥也扑的跪拜下去,哭道:“师父、师叔二位老人家,大仇总算报了。”
杨继功眼看他们跪下,也跟着跪拜下去,朝北磕了几个头,才行站起,说道:“师弟,咱们把他埋了吧!”
姜兆祥道:“大师兄,他杀害师父、师叔,咱们还要把他埋了么?”
杨继功道:“不然,咱们大仇已报,人死不记仇,何况他临死之前,说出了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咱们总不能眼看他暴骨荒山。”当下师兄弟一齐动手,挖了一个坑,把困敦的尸体埋了。绝情仙子道:“杨兄真是好心肠,要是我呀,就让他喂山里的野狼。”
谢少安道:“即此一点,即是天心,杨兄是李老前辈的首徒,白鹤门的继承人,应该有此仁心的。”
绝情仙子道:“所以我当不了掌门人。”
这话听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杨继功朝谢少安、冰儿、绝情仙子、金笛解元等人,拱手作了个长揖,说道:“先师血仇得报,全仗诸位鼎立赐助,大恩不敢言谢,请受兄弟一拜。”
谢少安、文必正一齐还了一礼道:“杨兄言重,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是应该的。”
绝情仙子催道:“咱们快些走吧!里面一场热闹,去迟了只怕赶不上了呢!”
XXXXXX
飞天神魔闻于天随八臂金童华春风手指看去,果见从寺外鱼贯走进一行人来。
这一行人,是以天山神剑葛大先生为首,接着是铁舟老人、病叟古不稀两人。
稍后,则是七煞剑神庄梦道和他所领导的“武林盟”的人。其中只不见了自己门下大弟子困敦、二弟子赤奋若。
闻于天心头暗暗震惊,但他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说道:“你说的今友,大概就是葛兄了?”
那知回头看去,小老头不知何时,早巳走了!
飞天神魔一向自夸轻功独步武林,才有飞天之号,居然会连站在身边的人,悄悄的走了,都会一无所觉,心头自然大感惊凛。这时葛大先生一行人,已经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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