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三尺距离,要爬过来自然很快;但这一丈见方的圆圈中,唐传贤早巳撒证了毒粉,和刚才打出的七八种暗器,地面上自然布满了剧毒,这些蚂蚁不敢贸然过来,因此万头攒动,只是沿着那件大氅朝唐传贤望!
忽然它们似乎得到了军令,每一只蚂蚁口中咬下一点布屑,第一只蚂蚁放下来铺到地上,第二只蚂蚁接着跟上,也把布屑铺上,千百只蚂蚁同心协力,用布屑铺路,好搭成—条便桥,爬上了唐传贤身子。
唐传贤心里明白,这些蚂蚁必是蚁中异种,又经韩金童调养,毒性一定十分强烈;只要给它一只爬到身上,咬上一口,立可致人死命,他自然不会让它们搭好桥来攻击自己,大袖一挥,又洒出一片绿烟。
不,那是一把绿色粉末,唐门“天绿散”,是唐门十三种毒药中最厉害的一种,自然极是霸道,药末撒上,顿时冒起一阵绿烟,那件大氅在这阵绿烟中,立即化去,绿烟瞬即烟消云散,大氅也消失在地上了。
这段话写得颇费笔墨,实则仅是唐传贤一瞥间事,他对韩金童掷来大氅,大为愤怒(其实韩金童也是不得已,如果大氅不经烟熏,里面藏有许多毒物,可以或明或暗慢慢地施展),口中怒喝一声,一个人突然像陀螺般—个急旋,双手齐发!
不!他这一个急旋,从他身上就射出七八种暗器,再加上双手连扬,每一扬都打出一种不同的暗器,刹那之间,大大的小小的细细碎碎的暗器宛如狂风暴雨般袭到韩金童身前,有的直射,有的横飞,有的是子母弹,大中又分出几个小的来,有的打落半空,有如璎珞下垂,发出轻微的爆响,火星四射。
这一阵暗器,才真正让所有人开了眼界,江湖上人都知道唐门毒药暗器厉害,却没想到一个人一双手竟能发出这么多的暗器和这么多的花式来!
黑衣教主韩金童自从二十年前杀了四川唐门的老四,也早有防范,连他一柄阔剑都特别和上了磁铁,专破各种细小暗器,但无如唐传贤这一身暗器,也有他大氅里面所养毒虫一样,数量极多,仅凭一支长剑上加漆的磁性,已经无济于事了。
黑衣教主一上手就失利,此时使毒的本钱已失,只好拼命舞挥着长剑,护住全身。
面对擅使毒物暗器的唐门老三,你一旦失去了攻击力量,仅以长剑护身,以守代攻,那就等于挨打了;在一阵千点万点纵横交织的暗器之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声中,谁都听得出,他至少已经被打中了十数件之多!
像雨点一样的暗器,洒落地面。
黑衣教主韩金童也在那圆圈之中,消失不见!
杨文华坐上软轿,鼻中就闻到一阵浓馥的花香,如今轿帘放下了,这一阵花香和脂香,从身边传来,香气甜甜地更浓馥了,使人闻了心神动摇。
何况身边并肩着坐的是一个如花似玉,清丽绝俗的佳人!
有女同轿,这本是香艳的事儿,但他却有如坐针毡之感。
轿子是扛在人肩头的,前后四人就算脚步再稳,也总不如车轮的稳,车子在行驶中尚且颠簸,坐在轿上,在行走之际,随着抬轿人的脚步一上一下,和左右晃动,自然更是免不了的事。
吕素素不愧是千面教主,挨着杨文华身子,落落大方。
他偏过脸去,眼看杨文华正襟危坐,不觉嗤的一声娇笑,说道:“杨门主,看你英俊潇洒的模样,应该风流跌宕,怎学得象老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连看都不敢看我么?”
“谁说在下不敢看了!”
他不觉转脸朝她望去,只见她一脸娇靥红馥馥笑吟吟,眼波如水,樱唇微张,正在望着自己!
正因两人坐得极近,这一转过脸来,两张脸几乎只有数寸距离,杨文华可以闻到她从檀口之中吐出如兰脂香,呼吸相通。
杨文华方自一懔,还没来得及避开,恰好轿子走上竹桥,这竹桥本是软软的,走上一个人,都会晃动,何况一下走上四个大汉,肩上抬着两人,自然摇晃得厉害!
轿身一侧,吕素素口中轻“啊”的一声,娇躯斜倾,扑入杨文华怀里,一张娇靥象凑上来一般,殷红檀口就印上了他的嘴唇。
这是轿身晃动,可怪不是教主送吻送抱。
杨文华在这急切之时,正伸手去扶,他嘴唇已经印上了香喷喷,又薄又软的两片樱唇,肋骨之间,也被纤纤玉指象弹琵琶一般在“吊筋”,“游魂”,“血阻”,“促命”,“斩命”等五处重穴上,连点带戳,重重地撞上了。
杨文华心里明白,这是吕素素施的“美人计”,但她怎知自己练成的“纯阳玄功”,不惧穴道受制,自己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样?心念一动,故意装作穴道受制,不言不动,只是瞪着两眼.望着吕素素。
吕素素娇笑一声,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几乎要挤出水来,得意一笑柔声道:“杨门主,小心肝,我不会让你吃到苦头的,只是你武功太高了,千面教没人制得住你,才只好由我来绊住你,你稍安毋躁,只要今晚消灭了各大门派的人,到了总坛,我做教主,和你做教主,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自然是千面教的迷香了,但杨文华早已服过“清神丹”,此时就故作昏迷,朝她身上扑倒了。
可是这一扑,他手指无巧不巧地碰撞了吕素素的“肩井’’和“将台”两处穴道。
这是两处大穴,点重了人会昏过去,但杨文华故意装作昏迷扑倒过去的,撞得并不很重。
吕素素觉得浑身一麻,动弹不得,心头猛吃一惊。
但睁眼看,杨文华双目紧闭,倒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分明是已经迷昏过去,那是自己不小心,被他撞上了穴道。
她因受穴制,用不上力气,无法大声喊叫,只是口中低吟一声,嘶声道:“该死的东西,这怎么是好?”
自己动弹不得,杨文华上半个身子,又斜压在她身上,先前只觉得他身子很重,后来感觉上似乎愈来愈重!
重还不要紧,他身子简直象一团烈火,愈烧愈热。
吕素素整个身子,都感到麻木,后来又象有千百支针,在皮肉上乱刺!
尤其杨文华的身子烧得火烫,她好象抱着一个火盆,烤得她浑身流汗,燠热无比,不禁心头大骇,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子莫非在发烧?”
只听耳边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道:“这叫做于柴烈火,小姑娘,你是在玩火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你听不出来么?”
吕素素心中大奇,轿子有人抬着行走,何况轿前有三个使者,轿后有自己最得力的十三名剑女护驾,什么人能接近软轿,会不被她们发现呢?“啊!”杨文华口中忽然发出“啊”
声,迷迷糊糊地道:“好香,好……香……”
随着话声,好象在睡梦中翻身一般,一下翻了过来,右手无意中勾住了她的脖子。
吕素素暗暗惊奇,忖道:“他是被点了五处穴道,又给闻了迷香,昏迷过去的人,怎么会象睡梦中一样翻身的呢?”
正在惊疑之际,杨文华口中又嚷了起来道:“好热,这是什么地方?”
他明明暗运“纯阳玄功”,却似被热醒过来的,口中说着,倏地睁开眼睛,咦道:“奇怪,在下刚才好象睡熟了,咦,你不是吕教主么?啊,真对不起,你怎么了,好象在发烧?”
他直起身,伸手朝吕素素额上探来。
“杨门主,你快替我解开穴道,我是被你打瞌睡时误碰上穴道了……”
杨文华手掌按在她额角上,吕素素如被烧红了烙铁按上一般,烧得额上“滋滋”有声,痛得她口中忍不住哼出了眼泪。
杨文华听得胆颤心惊,忙道:“你……”
杨文华没有理她,目光注意着她脸,又伸出两根手指,朝她脸上伸来。
“你快住手。”
“在下太阳神功,只练在掌心,手指还没练到,教主不用害怕,在下只想看看你的容貌,如果你揭下面具,还有这么漂亮,在下就决定要你当我的门主夫人了。”
说话之时,手指一夹,很快就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取下来。
吕素素心知身落人手,不觉怒哼道:“杨文华,你不会忘了,你老子和姜凤仙,还有你心上人祝杏仙,都还在我手里。”
杨文华已从她脸上迅速撕下面具,这下吕素素无所遁形,呈现在眼前的不是在碧霞宫见过中年道姑飞孤吕素素,还有谁来?“吕素素只有一个,可惜已是徐娘半老了,你说家父和姜风仙,祝杏仙都在你手里,那不要紧,只要吕教主在我手里,你会不放人么?”
“你做梦!不错,我落在你手里,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你抱恨终身……”
杨文华朝她一笑道:“不会吧,不信,咱们赌个东道……”
他缓慢伸手,去握住了吕素素的纤手,略为运功,“纯阳玄功”贯住掌心,就象一块烧红的铁!
吕素素但觉手心奇烫无比,如被烙铁煨上了,她口中低呻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杨文华放松了手,左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吕素素才悠悠醒转。
杨文华左手一拂,解开她的穴道:“难道在下还怕你逃走不成?”
说话之时,果然五指一松,放开了手。
吕素素一声不做,右手一抬,朝他“期门穴”上点来。
杨文华没有闪避,含笑道:“方才你连点在下五处穴道,而且还有一身功力之时,尚未伤得了在下,现在如何还能伤得了我?”
吕素素一指点下,听了他的话,不觉一惊,问道:“现在我怎么了?”
“凡经在下太阳神功照身的人,全身真气悉被天火烧毁,哪里还有武功!”
“我不相信。”
“那你不妨运气试试。”
这一运气,但觉一身真气果真散去,再也提聚不拢,心头不禁大骇,右手迅即朝怀中探去,一下掏出一支黑黝黝的铁管,对准杨文华切齿道:“小贼,我就算全身武功尽失,也足可制你于死地。”
话声中,拇指一下按了下去。
“你果然歹毒得很!”
“但这东西伤不了在下的,你还是收起来吧!”
吕素素手中这支正是江湖同道最为厉害的“黄蜂针筒”,她拇指明明按下去了,一发七十一支,系极为强劲的弹簧发射,凭杨文华手掌一挡,也未必挡得住,怎么会发射不出去呢?她又连接了两枚,依然一无消息,心下不禁大惊。
杨文华含笑道:“在下方才不是告诉你了么?在下的太阳神功一经照射,不仅真气悉破,就是身上任何暗器,也悉被毁去,你如何还不相信呢?”
到了此刻,吕素素已是黔驴技穷,冷声道:“杨文华,你待怎的?”
“在下之意,在烦劳教主带在下去把家父等人释放出来。”
“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不妨说说看。”
“我释放令尊等人,你就领他们退出石门山,从此要各大门派不再和本教为敌,本教也决不出石门山一步。”
“这个只怕在下无法承诺。”
“你不答应?”
“在下只是折花门主,并不是各大门派的总门主,在下如何能作主呢?”
“也好,你既然作不了各大门派的主,但你是折花门主,总不会错吧?只要你退出石门山,不和本教作对,你总可以办得到吧!”
“不成。折花门主和各大门派联合行动,在下岂可因私废公?”
“依你该怎么办呢?”
“你释放了所有的人,再当众宣布解散千面教,凡是千面教门,必须悉数废去武功,从此安分守己,在下可以保全所有的人不死。”
“那就不用说了,杨文华,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我释放杨连生。”
刚说到这里,软轿突然一停,听一个女子说道:“启禀教主,总宫好象失火了!”
“这怎么会呢?你们快打起轿帘,让我看看!”
轿前三名使者果然迅速打起轿帘。
吕素素举目望去,果见千面教总坛所在那个山头,火焰冲天,分明是有人在总坛放火。
心头一急,忍不住怒声道:“这又是你们的人了!”
抬手一记耳光,朝杨文华脸颊掴去。
“这会是谁呢?”
她趁机一纵,一个人扑下轿去,口中喝道:“快拦住他。”
她拼命跃出软轿,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轿下。
杨文华赶紧纵身扑下,三个使者却丝毫不慢,三支长剑同时出手,交叉攻到。
三支拂法,也及时拂到杨文华身上。
杨文华身形一个电旋,“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剑随身转,泛起一阵剑光,把三支长剑一齐封开。
就在这一瞬间,吕素素已经连接两滚,滚到了轿后。
“快围上去,把杨文华给我剁了。”
轿后十三名剑女,看去她们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其实千面教的人,脸上都戴了面具,她们这十三个人,可是吕素素昔年随身的侍女。
年龄全在三十以上,练的一手好剑法,也高过五位使者甚多,乃是吕素素贴身的侍卫。
此时,这十三名剑女,立即分出两人,赶紧扶起教主,另外四名,掣出双剑,拱卫教主。
其余七人就象一阵风般围了上来,十四柄长剑有如灵蛇乱舞,朝杨文华急攻而上。
那三名使者剑拂齐施,刚拦住杨文华,后面七名剑女就围了上来。
合十人之力,就有二十件兵器,交织成一片剑网,上下左右,寒光流动,这分声势,倒也不可轻视!
吕素素在六名剑手保护之中,不迭地催促地叫道:“你们给我剁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区区十个女子,又能奈我何?吕教主也未免把杨某看得太差劲了吧!”
话声出口,一道矫若神龙的剑光,陡然爆发,但见剑花错落,黑夜之中,宛如千百点繁星,四面洒了开来。
三名使者,七名剑女,环攻而上,只觉眼前银蛇乱闪,就如布了一面铁壁铜墙,再也攻不进去。
不,长剑指处,都被极大的潜力挡了回来。
杨文华展开“罗浮剑法”,划出一个圈圈银虹,环腰疾扫。
三位使者虽然剑拂齐施,究竟功力尚浅,她们只有二十有余,但七名剑女,却是吕素素的贴身侍女,双剑如轮,不仅剑法诡异,剑上造诣也极为精湛,杨文华每次划出的一圈银虹,环腰扫去,也仅把他们逼退一步。
而且剑女有教主督战,在不迭地催杀,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一退即上。
几次都是如此,杨文华依然被她们紧紧围住,脱身不得。
杨文华待施展“罗浮一剑”又因这一招剑法,威力太强,一旦出手,自己无法控制,眼前十女,将丧生剑下。
吕素素眼看激战多时,还是伤不得杨文华,心头又急又怒。
站在那里眼色狞厉,有如夜叉,双手挥动。
厉声道:“你们给我快上,毁了他,让他化骨扬灰,方雪我心头之恨,快快给我上!”
那六名剑女本身围护在她身前,闻言立即齐声应“是,”腰枝一挫,纵身扑上,口中同时叫道:“化骨扬灰……”
围攻杨文华的七名剑女,听到同伴扑来,同时发出一声口哨,往后跃退,三名使者也跟着往后疾退。
扑来的人还没扑到,围攻的人迅速后退,场中一时之间,只剩下杨文华一人横剑而立!
不!六名扑来的剑女,并不是还没有扑到,而是扑到离杨文华一寸光景,便自站停下来。
她们都是久经训练,刚一扑到,便和退下的七名剑女,列成了一个圆圈。
把杨文华远远围在中间,那三名使女却在此时,悄然后退,守护在吕素素身边。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突然站在三丈远处的吕素素双手往上叉起,“杀,给我杀!”
这声“杀”字出口,十三名剑女陡地双手齐扬,二十六柄长剑一齐脱手,化作二十六道剑光,从四面八方朝杨文华集中电射而来。
“你们原来还有这么一手!”
长剑急抡,使了一记“八方风雨”,剑光绕身一砸,就响起了一画珠般的金铁交鸣,长剑都磕了一地。
杨文华堪堪把二十六柄长剑一齐震飞,但听围在四周的十三名剑女口中齐声喝道:“化血扬灰!”
喝声一起,两个剑女同时朝中间跨上一步,双手齐扬,撒出一把碧绿晶莹的细砂!
吕素素发出尖声的欢笑道:“杨文华,你想不到老娘还有这一记杀手吧?”
二十六把“夺命神砂”同时出手,一丈方圆,顿时被一片绿色烟雾所笼罩,霏霏洒洒,四射开来,其中细粒铁砂却似雨点集中朝杨文华身上扑去。
原来这“夺命神砂”,乃是黑衣教主韩金童特别替吕素素炼制的一种霸道剧毒暗器。
只要被沾上一粒,就会全身溃烂,化成一滩血水,毛发无存,端的歹毒无比!
乍见她们一个个都戴起了鹿皮手套,心中不禁一动,不用说是要施展暗器了,此时再一见她们撒出一蓬绿色烟雾夹杂的细砂。
心知所料不错,心头不禁大怒,立即运起“纯阳玄功”,口中大喝一声,长剑疾圈,使出他方才一直迟疑着不肯施展的“罗浮一剑”来。
“纯阳玄功”一经施展,“纯阳真气”可以在身外布成一层无形的护身气体,纵使不施展“罗浮一剑”,“夺命神砂”也会在身外撒落,伤不到他。
杨文华不知对方使的这究有多大威力,是以不敢冒险,还是使了出来。
“罗浮一剑”虽是“罗浮十九式”中的最后一式,也是罗浮剑法中威力最强的一招剑法。
也可以说是采集各派剑法精华,成为剑术中夺天造化的一招剑法,不仅剑光所至无坚不摧,就是从剑上发出来的剑气,上烛霄汉,横弥交合,数丈之内任何暗器,刀剑均无法撤得进去。
这种无比的威力,更是没有任何招式所能化解,任何剑法不能抗衡。
杨文华剑招乍展,但见一道银虹随着暴涨,奇亮耀目。
几乎使人眼睛睁不开,一丈方圆在剑光爆开的范围之中,一片森寒剑气,比剑扩展得更远。
早已把二十六蓬“夺命神砂”向四外推出,象雨点般反射而去。
刹那之间,但听见声惨号响处,立归寂然!
剑气寒光倏然尽散,天空由奇亮耀目,又恢复了一片黝黑。
四周十三名剑女,全被反射,悉数伏诛。
连在一丈五开外的吕素素和三名使者,也同时被剑气卷抽出打中,害人不成反害自己。
吕素素自食恶果,在江湖上称得上一代妖姬的魔女,恶贯满盈,终于遭了天遣。
就在此时,但见从山路上,正有五六条人影,飞掠而至。
最前面一个,口中大声叫道:“杨大哥,你在哪里?你没事吧。”
杨文华听出是祝杏仙的声音,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杏仙,我在这里。”
祝杏仙一下扑入他怀里,喘息道:“刚才咱们在远处看到了这里绿雾弥漫,萧掌门人说这是妖妇在使‘夺命神砂’了,还不知是谁被困在这里,后来又看到一道银虹,冲天而起,才知道是你,听说‘夺命神砂’十分霸道,真把人急死了。”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只听姜凤仙的声音接着笑道:“三妹,我说门主绝不会出事,现在你相信了吗?”
祝杏仙方才一时情急,才扑入他的怀里。
此时听到大姐笑声,不禁粉脸骤红,急忙轻轻一推,离开了杨文华怀抱。
这时,后面的人也陆续赶到,那时被困了很久的杨连生和被千面教擒去的形意门人萧梦谷、第一堡副总管彭尚谦,后面还有两人。
一个是中年美妇人,一个则是杨洁云(江洁云)。
杨文华赶快走上去,朝爹倒碗在地,仰面叫了声道:“爹……”
杨连生含笑道:“孩儿,你快起来,去见过薛姨娘吧!”
那中年美妇正是杨洁云的生身之母薛惜芬。
杨文华依言走到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道:“姨娘。”
薛惜芬脸上不禁一红,含笑还礼道:“公子领袖群雄,真是难得。”
杨洁云眨着眼睛,问道:“大哥,只有你一个人来么?”
杨文华道:“各大门派的人都来了,他们都在三号桥前面。”
说到这里,目光四顾,问道:“妹子,我娘呢?”
“咱们都是师父救出来的,师父说,她老人家已经身入佛门,尘缘已了,所以悄悄走了。”
“娘已经走了……”
杨洁云含笑道:“师父说,大哥年纪轻轻,能够被各大门派推崇,她老人家很高兴,也很安慰,等大哥成了亲和大嫂……”
她眼光溜了祝杏仙一眼,才含笑接道:“一同可以到云雾山天心谷去一趟。”
杨文华,祝杏仙同时被说得一脸通红。
“文儿,那千面教主呢?”
“吕素素和她手下一千剑女,都已恶贯满盈,自食恶果了。”
杨文华指了指地下一摊人。
当下就把方才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姜凤仙听说各大门派的人与千面教的人,还在第三号桥两阵对峙,忙道:“千面教祸魁一经伏诛,那几个护法,都是昔年跟随吕金龟横行江湖,满手血腥的败类,不能让他们漏网,咱们快些走吧!”
杨洁云一跃上前,一手拉着姜凤仙,一手拉着祝杏仙,回头娇笑道:“大哥,这回由咱们打个头阵吧!”
三位女将,转身就走。
杨文华不放心她们,也急忙跟了上去。
只走了一段路,只见迎面正有一群人快步行来。
只听有人大声喝道:“来的是什么人?”
杨文华听出是万开山的声音,急忙道:“万帮主,是在下。”
“是杨老弟,怎么?千面教……”
姜凤仙接口道:“干面教匪徒已经犁庭扫穴,囚其人,火其居,全解决了。”
“哈哈,原来是姜女侠。”
双方的人,随着话声,业已接近。
万开山后面,紧随着少林大智禅师和武当清华子,再后面则是沈少川,陆少游,金嬷嬷等。
杨文华走上前迎着问道:“万帮主,三号桥那边千面教的人,也全解决了么?”
“千面教最难惹的一个人,是黑衣教主韩金童,他由唐老二以毒攻毒,首先伏诛,其余几个护法,以秦百成为首,如论武功,自然远非咱们对手,很快就一举扑杀了。
只剩下的只是些千面教徒众,全被废去了武功遣散了。咱们不放心的是杨老弟一个人深入虎穴,才忽忽赶来支援的。”
金嬷嬷看到薛惜芬,慌忙趋了过去,含泪道:“主人终于脱险了。”
薛惜芬惶恐地道:“金嬷嬷,真是亏了你,领导折花门,能有今日的成就。”
金嬷嬷惶恐地道:“老婆子上了妖妇的当,差点掀起一场江湖杀劫。
这是杨公子的功劳,才能化险为夷,化邪为正。”
杨文华也正在此时把自己此行经过,和万开山等人说了一遍。大家都感到十分欣慰,千面教匪徒,一举萧清,江湖上从此可以安宁了。”
万开山目光一动,问道:“怎么不见清尘师太呢?”
“家母已经走了。”
杨洁云道:“师父说过,等大哥结婚之后,可以和大嫂一起到云雾山去看她老人家。”
“千面教匪已平,江湖上暴戾之气已消,正该吃杨门主喜酒的时刻了。”
万开山朝杨连生大笑道:“对,趁大家都没回去,杨老弟这场喜事,应该越快越好。也好让大家喝了喜酒再回去。”
向寒松、齐古愚同声道:“万兄说的极是,这喜酒大家非喝不可。”
万开山忽然“哦”了一声,一把拉着杨文华走到边上,低声道:“杨老弟,有一件事,老夫可得拜托你老弟呢?”
“帮主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
“老夫义子陆少游,也是你老弟的义兄,尚未娶亲,和老弟的令妹,年龄也差不多……”
杨文华口中“哦”了一声,笑道:“万帮主的意思,在下明白了,陆大哥和在下及洁云认识最早,这倒确是天生的一对。”
“老弟同意了?”
杨文华道:“在下完全同意,只是此事还得要家父及薛姨娘点个头才成。”
“这个全仗老弟了。”
杨文华连说:“不敢。”
当下就把万开山替陆少游求婚之事,禀告了杨连生和薛惜芬,两人自表同意。
万开山十分高兴,当下就决定了这两件婚事,转请九宫向寒松,六合齐古愚、罗起岳,邓锡侯四人为媒,但等回转峒崆山庄多亏金萍侍候杨文华,此女忠心耿耿,功劳也不小,希望由主人作主,给杨门主收房。
薛惜芬一口答应,也告诉了杨连生,准备要金萍和祝杏仙二女同归。
事情就这样决定,回到三号桥,大家都会齐了,万开山就公开宣布,请与会的原班人马,到峒崆山庄喝喜酒去。
大家听得纷纷鼓掌,一场杀劫,顿时变得喜气洋洋,全书就此打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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