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真君顿住脚步,回眸一瞧,不禁慌张地说道:“什么,相逢之时,还会再有,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饭丑妇脸一板,怒叱道:“琅琊真君,废话少说,你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主意,你过来吧,咱们是不见胜负不能走的!”
说完,便从后欺身过来,一错手掌,两股劲风,已然而出。
琅琊真君心中有事,哪里还有闲心与她鬼缠,怒叱喝道:“好,叫你见见世面,死后也好知道琅琊真君不是等闲之辈!”他气贯双臂,丹田聚劲,霍然使出加聚于体内的内家罡气。绵绵大力宛如排山倒海地逼了过去,掌风未到,一种神奇大力已然刮起飞尘沙土,四下乱舞。丑女见状,不觉陡然一惊,骇然呼道:“啊,你使了内家罡气?”
琅琊真君冷笑道:“谁叫你逼我不休,这番你该尝尝我的罡气的味道了!”
说着,手臂一曲,掌风如剪,直削她的颜面。
励鸠大骇,急叫道:“喂,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原来,她已感到难以抗拒琅琊真君的罡气与出手的招式了。
琅琊真君毫无一点怜意,依然猛迫罡气,冷冷道:“活该,这叫自作自受不可活,你自作自受,只有去阎王殿报到吧!”
劲风呼啸声中,只见她丑脸惨白如纸,越加增加她奇丑脸孔的恐怖,只见她双眸凸出,长舌斜吐,惊骇万端地惨叫道:“琅琊真君,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将变成冤鬼追你的魂,索你的命!”
琅琊真君不由自主地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心情一紧,手脚不由缓了下来,紧睁双眸忽现奇光,猛力跳向左旁,沿着地面打了个滚儿,扬起灰土重重,“嘭”地一声,道旁一棵大树,首当其冲,迎接了琅琊真君其大无比的罡气劲力,顿时齐腰折断,“哗啦啦”枯枝碎叶,散落一地。
琅琊真君却一动没动,只呆呆立在当地,呢喃叫道:“的色,鬼,你真象一个恶鬼,我不敢杀你,除非我也是鬼。”
这时的励鸠脱出危困,拂了拂衣上的灰土,惊呼道:“琅琊真君,你走吧,我不再阻挡你了,只希望这事你别告诉第二个人!”
琅琊真君迷惘地点点头,喃喃道:“你快走,你象一个恶鬼,看了真叫人难受!”
励鸠得意地笑了笑,露出又长又黄的獠牙,活象一只深山里的野猪,既丑陋又可怖:“好,好,我就走,不过你应允的话可别不算!”言罢,顺路远去。
琅琊真君这才长嘘一口气,倒在路旁休息
这时,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大道上一匹快马,电奔驰来,速度之快,令人惊异。琅琊真君只扫了一眼,也不再看它,因为方才两件事,让他一经手,反而弄巧成拙,吃力不讨好。这次,他可学乖了,干脆将脸转向树背,装出沉睡之状。
马匹疾驰而过,带起了一阵轻风,轻轻飘过琅琊真君的脸孔,缓缓回转身来,一整衣衫,打算赶紧赶路。
岂料,前方疾驰的马匹突然前蹄斜翻,长嘶一声,停顿下来。
探听看,马上的人“噢”了一声,掉转马首,向他卧身之处慢慢驰来。
琅琊真君暗自一怔,惊想道:好尖锐的眼睛!
连忙再度背过脸面,紧贴着树背,并“呼呼”发出鼾声,表示自己正在睡觉。
马上的人“哦”了一声,忽然收住坐骑,自语似地说道:“好家伙,刚才我明明看见他的眼皮动了几动,哪里有这么快就睡着了的!”
闻言,琅琊真君徒然一惊,心里暗叫:好厉害的人物,眼光出奇锐利,居然连我眼皮在动的轻微动作也看得出来!
忽听马上的人“拍”的一声,拍了下脑袋,又自语道:“好家伙,这小子装睡,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来,连人也见不得!”
说着,翻身下马,带起沉重的足音,“蹬蹬蹬”走向琅琊真君。
琅琊真君只有硬着头皮硬装下去,一面却惊疑不止,忖道:这人物身体一定庞大无比,否则哪会连走路也发出这等重的声音。他警觉地移动着双掌,护着胸怀,以防来人特为不轨,侵犯自己。
沉重的脚步声顿住了,在他身前不到三丈之地停立着,发出响亮的声音:
“喂!赶路的,时间不早了,别再昏睡下去,免得受那毒蛇之类侵袭,可不是开玩笑的!”
琅琊真君依旧装睡,不加理会,他明白这人的用心,无非在试探自己,是否真正睡着了。
半晌,来人足下一顿,“蹬”的一声,并冷哼道:“这叫着人到死前,还不知道原因,如此糊涂的家伙也能赶路,真是天下奇闻!”
此言一出,琅琊真君几乎笑出声来,若不是他立意装睡,真想看看这个滑矧的人物,到底什么个长相。他强捺笑意,响出更大的鼾声,他有点想戏弄来人,略解沉闷的心绪。
来人自个说了几句话,还不见他理会,不由微微浮上一层怒意,不悦地骂道:“他妈的,兔崽子,大爷一番好心,算是抛到长江里去喂王八了,真他妈令人可恨!”
出口粗言污语,听得琅琊真君几乎忍耐不住,两道长眉不由自主地动了一动。
来人眼睛何等锐利,一瞥之下,早已看在眼里,不由怒道:“他妈的!
老子偏不相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家伙”说着,“蹬蹬”沉重脚步之声,重又响了起来,人未到,一些细碎石子,已被踢得落在琅琊真君的身上。
琅琊真君微感痛楚,口虽不言,心中已经充满怒意。
来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水桶似的大脚,“噗”的一脚踏在琅琊真君右足背上,力道不下三四百斤。
琅琊真君料不到他会来这一着,一时刺痛的心,再也伪装不住,大喝一声,疾快地翻身跳起,劈面就是一记耳光:“好家伙,居然敢冒犯大爷!”
声出掌到,“啪”一声发出怪响,不象打在对方脸上,他不禁大吃一惊,跳出三丈以外
来人痛得一弯腰,怒道:“他妈的,小小子敢打我的肚子,看我不打你一顿!”
琅琊真君惊骇地打量来人,只见他身材高大无比,腰粗如牛,加之一张锅底似的黑脸,十足象个“追命太君”,与自己一比,不知要高出几个头。
他又惊骇,又觉可笑,暗道:怪不得打不到他的耳刮子,原来他这么庞大粗壮,自己所打到的,只是他的肚子!
想着,不由喝道:“喂!你是什么人?在下跟你素不相识,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无缘无故侵犯我,快说出一个道理来!”
庞大的人怒道:“小小子,你简直吃了虎心熊胆,居然敢打本人肚皮,敢情活得不耐烦了!”
琅琊真君气道:“你先侵犯我,打你肚皮,只不过是报一足之仇,理所当然,怪得谁来!”
庞大的怪物长眉一挑,足有三寸来长,怒气冲冲,吼道:“小小子,本人打人从不准对方还手,早有规定,你鬼叫什么,乖乖地吃我一掌来!”
闻言,琅琊真君又好气又好笑,喝道:“天下居然有这种规定,在下真是孤陋寡闻,看样子还应该向你道歉赔不是!”
庞大的怪物不知琅琊真君出言讥讽,尚以为琅琊真君怕于他的身壮力大,不由得意地点点头,说道:“当然,否则本人十来年闯荡江湖,岂不是变成白吃了吗?”
琅琊真君几乎笑出声来,说道:“哦,在下无知冒犯,不知尊驾要施予如何处罚,是否能说来听听,好让在下心中稍定!”
怪物狂叫一声道:“小小子倒是迎奉人意,好吧,山人念你初犯,不知细情,暂时决定打你一掌就行了,不过下次没那么轻松了”
他拍了拍胸脯,装出一副威武的样子又道:“下次最少也得打断你一条腿,才能饶你,知道吗?快过来,让山人就地处罚,免得节外生枝,对你也不太有好处!”
闻言,琅琊真君“嗤”地笑出声来,到此时,他不能不暗怪自己倒霉了,连番遇到这种怪人。
他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缓缓走到他怪人身前说道:“请念在下初犯,打的时候放轻手劲,在下就感恩不尽了!”怪人呵呵一笑,张开毛茸茸的手臂,说道:“小小子,快闭上眼睛,让山人打你时也安心点!”
琅琊真君笑道:“好吧,我遵命就是,不过”他心念一动,故意将“不过”两字拉得意味深长。
怪物头脑简单,尚以为他有什么难处,不禁问道:“不过什么?”
琅琊真君强按笑意,故意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过在下前几天受了很重的内伤,至今尚未痊愈,瞧尊驾,身壮力雄,恐怕一掌就会将在下打死了!”
闻言,怪物一怔,望他一眼,说道:“那么我怎么办呢,山人又不能平白饶了你呀?”
琅琊真君豁然开朗,存心戏弄他以解烦闷,闻言之下,不禁沉吟有声,似乎遇到极大难处。
半晌,他似乎想起什么,忽然喜叫一声,道:“我想到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既不会打死我,也不会让你的气无发泄之处”
说到此处,他望了怪物一眼,接道:“这个办法是很好,就怕尊驾不肯答应,否则难题一定圆满地解决!”怪物见状,问道:“什么办法,请道来听听,只要我不吃亏,一定答应你!”
琅琊真君面有喜色,说道:“如此甚好,我想你也不会吃亏,就是等我伤患一好,再行让你处罚好啦。”
闻言,怪物思索一会儿,突道:“这样不行,等你伤患痊愈,不知还要多少天,山人柯没有这种耐性等待!”
琅琊真君做出哀求之状,道:“尊驾一定要答应,否则在下势必重伤而亡,平白死去,岂不太可怜了!”
他声音充满哀怜、悲伤的声调,乍听之下,仿佛真有其事似的,他暗地也是得意非凡,认为自己究竟是有这种天才,装得极象,就是心思周密者也休想识破。
果然不出所料,怪物闻声,微微感到同情,但是这种同情霎时间即逝,他又摇头道:“不行,山人虽然同情你,但是,规定是规定,丝毫不能更改的,小小子,你只有委屈一点了!”
琅琊真君暗骂一声,忖道:好家伙,什么规定,看你能逃得过我的暗算!
遂装着惊恐万端,颤抖着身子哀求道:“求求你,原谅我一次,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死是难受的,何况我上有八十岁老平,下有尚待哺乳的儿子,希望你想个办法,让我活下怪物同情地叫道:“小小子,不是山人绝情,实在规定所限,山人也言不由己,做不得主”
话虽这样说,琅琊真君却依然听出这怪物语气中,流露出他的意志已在动摇了。
于是,他更哀求不已,将怪物说成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忠义之士
只将头脑简单的怪物捧得高兴得透不过气来,半晌才道:“小小子,山人对你真有相见恨晚之慨,可惜你不知细情,冒犯了山人,实在实在是不智之举!”
琅琊真君真有啼笑皆非之感,想不能自己怎会跟这样一个蠢物打了这么久的交道。
一面匆匆道:“老前辈学究天人,武功超凡,所谓君子不记小人之过,您就放过我这一次算了吧”怪物依旧摇头,但那缓慢而又不十分肯定地摇头,已显示他心情的复杂,非时所能解决。
琅琊真君暗笑着,使出他的绝招忽然喜叫一声道:“老前辈,这样好了,你如果能等到我伤患痊愈时,再行处罚,我一定连本加利奉还你,让你打两掌,大概可以了吧。”
闻言,怪物早已动摇的心意,此刻更加把握不住,“哦”了一声,说道:
“小小子,这个办法不错,的确两全其美”
他突然放声“呵呵”怪笑,刺耳的笑声,直听得琅琊真君的头皮发作炸。
“小小子,好吧,山人就依你了,不过你要跟随山人身边,不能随便离开,可以吗?”
琅琊真君忙点头不迭,喜叫道:“谢谢前辈开恩,在下没齿不忘!”
说着弯腰礼一笑,乘着行礼当儿,双掌握拳,就待袭击,突听怪物叫道:
“小小子,我要问问你”
琅琊真君不敢造次,忙问道:“前辈要问我什么?”
怪物黑脸现出奇异的光芒:“小小子,适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衣女人,从这里走过?”
琅琊真君一怔,心中疾忖:“奇怪,这家伙一副骇人像,还问起女人来了,难道贪色天性人人有,他也不例外”
想着,不敢疑迟,说道:“这里路过的女人多不胜数,不知前辈所指的究竟是哪一个女的,生得什么模样,有何特征之处,也叫我好回答。”
怪物思索了一会儿,黑脸忽然一笑,连说话都口吃起来:“她她
她象”
见状,琅琊真君奇道:“她象什么?是象天上仙子那么美丽吗?”
怪物连忙摇头,期期艾艾道:“不对,不对,漂亮的女子,山人不感兴趣,我所说的是是”
他羞赧道:“我说的是是一个脸孔象我一样黑的女人,小小子你是否曾经见过”
琅琊真君不解道:“前辈,天下脸孔黑的女人很多,最好你能将她的特征告诉我。”
他慢慢听出兴趣,连方才想惩戒怪物的心念,都在这一霎间打消了。
怪物一改平常威武雄壮之态,变得象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羞怯怯地说道:“她的特征吗?噢,她象她象”他急得满头大汗,霍然道:“她象什么,我说不大清楚,反正丑,她很丑,长得比我还丑。”
“哦,”琅琊真君自然想起励鸠那丑陋不堪、像一头恶鬼那样可怖的女人,不正长得比怪物还难看吗?遂试探地问道:“前辈,你所说的那个女人,名字是否叫励鸠”此言一出,怪物目光一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奇道:“咦,小小子,你怎么知道?”
琅琊真君心头一震,疾忖道:要然不出所料,他所指的女子,正是励鸠,他俩倒底是何关系?瞧这怪物神情,似乎甚为关心
一面故装痛苦之容,一面道:“前辈请放开我啊啊好痛”
其实怪物手臂劲道虽大,这一抓足足不下三百来斤,但凭琅琊真君的功力修为,倒还不至于就此呼痛,只是他机警异常,抱着既然要装,索性就装到底的心情,要与怪物周旋到底而已。
怪物慢慢松开手,神色之间,依然是那么凶猛,喝道:“小小子,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否则”
他无形中露出凶残的本性,威吓道:“否则,不但将你击毙,就连尸骨也不让你存着,拿去喟蛇!”
琅琊真君心头一震,怪叫道:“想不到这怪物本性可真毒,所说出来的话,就是没有实行,也会令人战栗了!”
仓促间,心念一动,忙道:“她她刚才与一个汉子打了架,自报姓名时,被我听见的!”
怪物吼了一声,浓眉深皱,神色更为焦灼,喝道:“居然有这回事,小小子,我问你,这一架到底是谁胜谁负?”
琅琊真君忙道:“当然是女的赢,那女的武功高,本事大,顷刻之间,就将那汉子打得手无招架之力!”
闻言,怪物“噢”的一声,似乎略为放心,但又怀疑地问道:“小小子,结果呢,那汉子怎么样了?”
琅琊真君心中一动,遂将自己与励鸠拼斗时,励鸠自行所定的规条,如数说出,语气之中,还故意带着战栗之意:“最后,汉子败了,受伤到地在地,那女的说汉子违反她的一贯条例,硬生生将他的眼睛挖去,啊!现在想来,我还十分害怕,那女的好残忍”
怪物不悦地摇手制止,疑色尽消,喘了一口气,自说自答地:“我真不明白,励鸠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一路上又故意捉弄我,难道她发疯了吗
奇怪,她的脚程也不算慢,为什么早我十数日出发,至今才离开曲城为什么常常半夜摸进我的房里,寻东找西,好象我有什么罕世宝物似的,值得她这么关心”
自语到此,他仿佛想到什么,突然高叫一声,尖锐地叫声使得旁侧倾听的琅琊真君吓了一跳。
怪物又在自语:“莫非莫非她始终不愿断绝跟我的来往,意在图得那括苍三宝之一的小白蛇不成!”
他右手握拳一拍左掌,似乎越想越对,口中连声叫道:“对,对,对,一点没错,她不是常常问我小白蛇放在哪里吗?”
他长叹一声,自语地又道:“真想不到,她假装与我和好如初,目的在于夺取那小白蛇!”
琅琊真君听他这样讲来,似乎对小白蛇十分重视,一时好奇心生,不禁想到:小白蛇是什么?瞧名字好象是一条小蛇,奇怪,一条小蛇,又值得他俩如此重视,莫非内有奇情
怪物边说着边将手伸入怀中,摸出一个竹制小笼,长方不过五寸,却打造甚坚,精细无比。
怪物微感放心,自语道:“哼,励鸠虽然是我势在必得欲占有的女人,但小白蛇也是我惟一钟爱之物,与其两者比重一算,我倒愿意放弃励鸠”
琅琊真君闻言,暗笑道:“励鸠那等模样,居然还有人势在必得,欲加占取,真是天造万物,无奇不有,琅琊真君倒还一开耳界了!”
这时怪物食指一挑,“嚓”的一声,精细竹笼,竟还暗设开启之处,非仔细观察,尚还以为无门可启呢。
琅琊真君心想这竹笼里装的,大概就是那所谓的小白蛇了吧。
遂仔细打量过去,只听得怪物牙齿互咬,“呼”地发出一声脆音,紧跟着,“嘘”的一声,白影一闪,一条通明雪白,双睛录火的尺余长短的小蛇,盘施在竹笼上,摇尾张口,对空乱嘘,神态威猛至极。
怪物呵呵一笑,满脸欢愉之容,伸手入怀,取出一粒深黄色小丸,摊在掌心,在小白蛇面前晃了两晃。
见状,琅琊真君疑道:“他在做什么?”
忽见小白蛇昂首一嘘,细尾轻摆,一条白影快逾闪电,连人眼皮都不及抬一下时,它已咬住那颗黄色小丸,慢慢吞下肚里。
琅琊真君陡然一惊,暗想:这小蛇不见什么特奇之处,为何身法如此之快,仿佛流星一般,真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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