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风清气朗,天气晴好,琅琊真君匆匆走出杭州城外,沿着杭州大道,一阵风掣电驰。
他负着一项重要任务,将去天涯海角,寻找秦淮三美,完成遽明交付的责任。
他私下也有这种心意,那秦淮三美临走时所留下的轻蔑眼光,使他念念不忘。
他原是傲狂之辈,从来未曾受人如此轻蔑,就是遽明未把这重任交给他,他自个也愿意去。
他要扬眉吐气,以畅胸怀。
他很感叹,这两天来,常顾影自盼,自负美俊潇洒不亚于遽明,为何始终得不到女人欢心。
“难道我没有艳福?”他重复地说了一遍,这短短一句话,他已不知反复地说过几百次了。
他奔驰着,思潮如涌,他禁不住矛盾心里,常常想起奇怪的事情:有一天我若娶了三妻四妾,一定要感激天地对我琅琊真君施惠之恩。若然,有一个美丽的少女看上我,愿意跟我作伴,我要传她武功,甚至将本身所学本领全部相授!”
忽地,他凝视道路的眸子,瞧见一团红影:一个身材苗条的女郎,低着间行走着,蛇般灵巧的腰肢和如同柳枝一般的双臂,摇摆得那么轻松美妙。
琅琊真君心中一动,暗忖:秦淮三美不正是衣着红装,难到她
他悄悄投过一目,那红衣女郎兀自未觉,仍然轻云般地行走着,曼妙的姿态,宛如一只可人的小鸟,在琅琊真君心地上,泛起一片涟漪。
他心中暗道: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少女作伴,不是很快乐的事吗?
他想起遽明的话语:“你可以享受一些情感真正的乐趣!”
他自语道:“对的,我该享受一些情感真正的乐趣,再不要象以前那样舍生忘死,为名利而争斗,而所收到的又是些什么呢?”
“这红衣少女若是秦淮三美之一就好了,我有了话题,就不会感到窘困。”他悄悄跟在红衣少女身后,思考着如何礼貌地打个招呼,如何打开话匣,引声畅谈。
红衣少女依然未觉,仍低着螓首疾走着。那随风飘动的乌细秀发,那自然流露出高雅风度的走路姿态,引得琅琊真君心神不安。
但是,他始终鼓不足勇气上前攀谈,他象一个懦弱的老鼠,躲躲藏藏,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只有思慕,不敢吐露。
忽然,前面的红衣少女一顿足,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吟了起来。
琅琊真君吃了一惊,足尖点处,轻轻跳过一棵大树旁,吓得脸色微白。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害怕女人。
他轻功绝高,毫不带一丝声音,是以那红衣少女一直未能发觉有个男人跟在后头。
她沉吟半晌,头未抬,又朝前方疾走而去。
红衣少女长嘘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一面暗骂自己懦弱,连跟女人攀谈的胆量都没有。
骂虽骂,口中仍然不敢发出声音,他心里起矛盾有点反常。
半晌,他的眉毛一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连脸上都有点象处于九死一生中那苦苦求人的神态,面色微微发白,直透冷汗。
他疾走两步,启唇呼道:“喂”
奇怪,声音仍然细若蚊鸣。
红衣少女没有回头,甚至连听都没有听到,琅琊真君气恼之下,一朝脑袋,“拍拍”的两声,出手太重,是以声音特别清脆明亮。
红衣少女似乎耳有所闻,不禁停足倾听一会儿,她象似乎不愿回头看,只用听觉代替眼睛。
琅琊真君心头猛跳,见红衣少女未曾回头,不知是惊喜或是失望,他心中不停地骂道:“差劲!呼唤的声音她没听到,倒是自己拍脑袋的声音,给她听见了!”
思忖间,又鼓足勇气,轻声叫道:“喂”
闻声,红衣少女腰肢一扭,脆声道:“什么人叫姑娘”琅琊真君心中大喜,忙道:“是我。”
“你是谁?曾经认得姑娘吗?”
红衣少女一怔,嚅嚅道:“我我不认得姑娘。”此言一出,红衣少女“哼”的一声,又自高前行走,不再理会。
琅琊真君俊脸飞红,再叫唤道:“姑娘止步!”
红衣少女脚却未停,传来冷冷的语声:“有什么事?”琅琊真君情急生智,脱口道:“我想看看你?”
“看看我?”红衣少女奇怪地反复念了一遍,又道:“看我作甚?”
琅琊真君方想说话,听红衣少女又道:“哼!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对一个单身姑娘说放是不对的,你知道吗?”语气老练已极,琅琊真君俊脸又是一红,半晌才吞吞吐吐说道:“姑娘别误会,我要看看姑娘,并非轻薄之意,而是看看是否认识”
闻言,红衣少女奇道:“这就奇怪了,你寻找人是这样寻找法,未免太令人笑话了!”
说着,脚步更快,琅琊真君忙道:“不是,不是,我想看看姑娘,纯是因姑娘衣着红装,因我认识的一个姑娘也穿红装,所以所以”
红衣少女“哦”的一声,打断他的话语,说道:“居然有这个事,那么她叫什么名字?”
琅琊真君忙道:“她们有个外号叫秦淮三美,至于名字我并不知情。”
红衣少女微微颔首道:“嗯!秦淮三美到是红衣装扮,不过我并非秦淮三美!”
琅琊真君大感失望,说道:“那么姑娘是谁呢?”闻言,姑娘突然轻笑一声,那清脆的笑声,直令琅琊真君心神一荡,只听她道:“我说,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着一个女人就缠着一个女人,贪婪的本性,始终没有一天会停止片刻。”
琅琊真君俊脸飞红,直透耳根,见她并无怒意,不由又道:“姑娘此去何方?是否能告诉我,或许同是一路,也好做个伴,聊天解闷!”
红衣少女轻笑道:“你跟我做伴吗?”
琅琊真君想了一下,忙道:“愿意,愿意,只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他忽然暗想这红衣少女身材如此美好,大概她的脸孔一定也很姣美,否则何曾有这样好的身材。
想着,他不禁希望看看红衣少女的庐山真面目,遂疾走两步道:“姑娘如果愿意跟我作伴,那再好也不过了,反正单人赶路孤寂得很,我们不妨边走边谈,这样也许不觉得赶路的苦处。”
说完,就待飞身而上,红衣少女似有所觉,突然娇叱一声道:“别上来,要谈不妨这样谈,何必定要走在一起!”
闻言,琅琊真君惊怔之中,又感到怀疑,暗忖道:奇怪,谈话哪有这样谈法,这姑娘恁地怪异!一面说道:“随姑娘的意思,我们就如此谈吧。”
红衣少女娇笑不已,清脆笑声如黄莺出舌,乳燕出巢,动听不已,琅琊真君不由说道:“姑娘好美的声音,听了令人想起那琵琶音色,柔美高雅,舒适已极!”
红衣少女微喜道:“真的吗?你这个人真会讲话,敢情在别个姑娘面前,也这么讨人喜欢。”
琅琊真君局促地说道:“姑娘别取笑,我生平从未接触过女人,说来说去就这样一套,几乎要成为三字经了。我说的全是真话,姑娘不信,我亦无可奈何。”
“你还想骗人?”
红衣少女娇笑道:“适才姑娘明明听你说过,认识什么秦淮三美,难道秦淮三美不算是女人吗?”
琅琊真君有口难辩,低头笑道:“秦淮三美与我不过片面之交,谈不上什么接触。”
“那么我们算是什么呢?”
“我们吗?”琅琊真君心神一凛,不知应该怎样说才好,他深怕得罪红衣少女,遂含糊以对道:“我们当然不同了,我们从刚才谈到现在,虽素不相识,但交情亦不比平常,姑娘你说是吗?”
红衣少女道:“素不相识,还谈什么交情,我们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偶而聊聊罢了!”
琅琊真君心情一落,失望地道:“萍水相逢难道就没有交情了吗?”
谈到这里,他不禁心中一动,又道:“姑娘,在下冒昧,说实在的,在下自与姑娘谈到现在,还未一睹玉容,只能听到妙音,似乎令人有点失望,所以”
他尚以为这席话说得得体,怎料,红衣少女闻言,身子忽然无故一震,冷然道:“你不要借此攀谈,姑娘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要让你一睹面容,你说此话,有点心存不良,哼!姑娘先警告你,不要存着非份之念,否则吃亏的还是你,姑娘毫不同情!”
她悄声叹气,话语带怨,琅琊真君不禁陡然一惊地疾忖道:这姑娘三番两次都不让自己见到她的面孔,是何道理?
一时好奇之心大起,决定要看看红衣少女庐山真面目,瞧瞧她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值得她如此珍惜。
遂道:“姑娘这番话语,当然有点过分,在下不过心存倾慕,久听妙音之下,竟欲一睹芳颜就是了,姑娘何必怨声以责,似有将在下看成俗徒一类的人,实令在下好生失望!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走了过去,想出其不意地瞧她一瞧。
这时,红衣少女突道:“哼,不到黄河不死心,如此说来,你是非看不可!”
琅琊真君心中一动,道:“在下不敢,尚请姑娘原谅!”
红衣少女一咬牙,恨恨道:“好吧,你尽管来看吧!不过看完之后不要后悔!
琅琊真君一听到她说尽管看,还是欣喜欲狂,足尖一点,飞鸟般掠了过去。
不瞧尚好,一瞧不禁大惊失色,他吓得几乎栽倒在地。
只见一张鬼魅似的崎岖不平的脸呈现在眼前,但见它白惨惨毫无一点血色,衬托着一双铜铃似的怪眼,凹槽鼻梁,龇出大牙,使人见到怀疑魔鬼现身,招魂索命。琅琊真君惊呼一声:“鬼鬼”
他连连后退,几乎一跤跌倒在地上。
“鬼”说话了,晃动着长牙,象一个母夜叉似的,虽然吐音是那样清脆,但琅琊真君却直打着寒噤,怀疑恶鬼索魂,“怎么啦,你不是要看嘛,姑娘索性连名子都告诉你,好让你不但一睹芳颜,还一聆芳名”
琅琊真君惊异地用手遮着眼眸,不敢再睹,一面呼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鬼,鬼”
本来,他身怀超人武功,奇形怪状之事见得多了,照理不会如此惊呼,只因他久见红衣少女乳燕高叫似的妙音和那娇巧苗条的身材,早在心中编织成一副美丽图像,怎料目睹之下,竟是这样鬼魅似的一个人。
这可真是委屈太大了,使他一时之下难以承受,是以失去往常的镇定,而慌恐惊悸。
“鬼”,铜铃似的眼眸,满布血丝,狠狠瞪他一眼,说道:“我要告诉你,我叫励鸠,从前有人送我个漂亮外号,叫路逢骷髅夜叉婆,不愿遇到活生生”
琅琊真君惊悸万分,呼道:“不要再说,不要再说,我承认怕你了”
励鸠露出獠牙一动,冷笑道:“先承认怕不行,我从前有个规定,凡看清我真面目的人,若是男的,不论老少,一律得陪我一年!否则便自行挖去双眼,以示警戒!”
琅琊真君晃了晃头,开始有点清醒了,他犹惊悸未息地呼道:“不行,我与你无仇无恨,你不能下此规定!”
励鸠凶眸一瞪,冷冷道:“你不能例外,我的所言所行,说一算一,决不更改!”
琅琊真君慌恐地道:“不行,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一概而论!”
励鸠坚决地摇摇头,道:“小伙子,由你自己选择,或者陪我一年,或者自己除去两眸!”
她语气平淡,说到自己除去两眸,也很自然,似乎一点没把这酷刑放在心上。
琅琊真君急想到陪她一年?那鬼魅似的人,自己怎敢成天跟她在一起;除去两眸,这更不行,自己以后不就成了瞎子,终身残废吗!
他正犹豫不决,忽听她冷然又道:“怎么啦,小伙子,考虑好了没有?”
她铜铃似的眼睛,在琅琊真君俊美的脸上打转,突然道:“哦,小伙子,你是长得很漂亮的么?”
琅琊真君茫然点着头,两眸发直,照这目前情形看来,这对他是无足快慰。
励鸠咧开大叱,嘿嘿一笑,长牙暴出,象一只山猪,一副凶残吃人之状,只瞧得琅琊真君寒毛倒竖,又冷冷倒吸一口凉气。
少顷,她慢慢又道:“小伙子,这样好了:只要你能答应为我服务半年,保你终生受用不尽!”
琅琊真君茫然道:“怎样服务?”
闻言,励鸠面露笑意,但这种笑意让琅琊真君见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只听她缓缓道:“这很简单,说开了,就是做我半年丈夫!”
“不!不!这不行,万万不行!”
励鸠丑脸一沉,不悦道:“你不是答应了吗?”
她瞪了琅琊真君一眼,面色忽然放缓了很多,和声说道:“小伙子,告诉你,你如果答应我,半年之后我不但饶了你,而且还将一身武功传给你,让你出人头地,终生受用不尽!”
此言一出,琅琊真君心神一凛,说道:“你把武功传给我?”
励鸠含笑点首,以为他心动了。琅琊真君脑中疾快展开活动,疾忖道:
真糊涂,自己怎么将一身武功给忘了!
想着,一跳老高,心有所恃,畏惧之心大减,只听他朗声说道:“你在作梦,你不想想看,你这副鬼儿似的模样,夜间外出,人家还当你是鬼,怎会答应做你的丈夫!”
闻言,励鸠大怒,凶眼一闪,血丝隐现,叱道:“好小子敢骂我,看你有几条命!”
说着,身躯一动,红衣飘处,她人已超过二丈。
琅琊真君冷笑道:“武功堪称不错,不过要在我面前放肆,可还差了一点。”
励鸠怨道:“这样说来,你是自命不凡了,还不快报上名来,让姑娘听听你这个狂傲小辈!”
琅琊真君喝道:“你且听着,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太鱼教教主琅琊真君就是!”
“哦!”她发出一声惊叫,这回该她惊疑了,太鱼教教徒分布天下,广设眼线,声势之浩大,武林为之侧目,她经年行走江湖,哪会没有个听闻,心中一震,不由疑道:“瞧你这个样子,哪里象一个教主,你休想瞒得过姑娘!”
琅琊真君喝道:“本教主向不打讹语,不然,你若愿意不惹事非,化干戈为玉帛,本教主可以不再过问,放你从容退去,否则”
励鸠叱道:“不行,我从来说一是一,这番与你破例,一旦传出江湖,我还有面子在江湖上混吗?”
琅琊真君不悦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励鸠突然叱道:“就是,你待如何!”
琅琊真君暴喝一声:“要你的命!”
声出人到,掌风如剪,脱颖呼啸而出。
励鸠微吃一惊,疾退丈外惊道:“琅琊真君果然名不虚传,且看这招!”
说完,双掌齐翻,一左一右,快如闪电,直向琅琊真君里田、气海、期门、幽香四穴袭来,出手凌厉已极,可见她内功修为的深厚。
琅琊真君冷笑一声,“飕”地跳起五太高下,身形又在空中一转,头上脚上来个“鱼鹰入水”之势,指出团团指风。
她的心头一震,暗叫一声“好!”不敢大意,身快如风,临危不乱,“嘭”
的一声,迎上一掌
琅琊真君见势未衰,朗笑声中,骈指如戟,点向她眉宇之间。
励鸠丑脸大变,不再硬接硬拼,“嗖嗖”跳出丈外。琅琊真君挥掌迎上,目光瞟处,突见远方一点黑影,缓步而来,远远就能闻到一阵断裂肝肠的哭泣声。
他微怔之下,不由收掌势寻目望去,只见来人仿佛是个姑娘,两手掩面。
琅琊真君大喊一声:“来人报上名来!”清脆的声音传出老远,来人却似茫然不知,啜泣着往这旁缓走而来。
琅琊真君疑忖道:这女人怎么这样伤心,在大道上就哭泣起来,难道不怕人见了笑话!
两下距离越来越近,这时,只见她突然一转身,背过正面,仿佛怕人瞧见她鬼魅似的脸孔一样。
琅琊真君冷笑一声,瞧着她苗条的身材,暗道:光见这美妙的身材,想必和励鸠一样,差点使我上当。
心想着,突听来人断断续续吐出一连串伤心的话语:“遽明,你到哪里去了,你到哪里去了!”
慧君俊脸一变,不禁喝道:“喂,姑娘,你叫什么遽明,你认识他吗?”
此声一出,这身材玲珑的姑娘,忽然转身放开两掌,露出一朵娇花似的美丽的脸蛋,惊喜地地朝他打量。
琅琊真君眼睛一亮,暗叫一声好漂亮的少女!只听她说:“你是谁?我叫遽明管你什么事?”
琅琊真君摇头道:“姑娘是否在找遽明?”
少女闻言,怔了怔,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动着,奇道:“你认识他?”
琅琊真君颔首道:“姑娘是否能赐告芳名!”
少女娇躯颤了一下,美眸闪过兴奋、喜悦的神情,疾快地问道:“他
他在哪里,告诉我”
她一咬唇皮又道:“我叫唐琪,是来找遽明的,你能告诉我吗?”
吐音甜美,语声中含带无限期待之情。琅琊真君听完,心中不知浮上什么难言的滋味,暗想:奇怪,天下怎么会有这多美丽的少女爱他,难道他真的有过人之处,比自己高明吗?他想着,一面又道:“他现在杭州城内一间客栈里,不过你现在最好别去。”
原来,他想起遽明正跟慧君在一起,她这一去,势必弄得双方不愉快,这样一来,岂不成了“伯仁虽不是我杀,却是为我而死”。
唐琪闻言,惊喜交加,几乎立刻就待动身,但闻及琅琊真君最后一句时,不由忙道:“为什么?”
琅琊真君无言以对,情急生智,忙道:“他现在有病,正在养病,所以你此刻最好不要去找他,免得使他分心,以致病情更重!”
“有病?”唐琪惊道:“不,不,他有病,我更要去看他她似乎想起什么,娇脸上浮出一丝怜惜神色,叫道:“啊!他一定没有人照顾,一个人辗转在病床上,我我可以算是他至亲的人,为什么不速去看他!”
说着,举步就待离去,琅琊真君吃了一惊,道:“你是他什么人,为何一定要去看他?”
“我么,”唐琪面上悲色略失,换上一副羞赧之容,低垂着螓首,幸福而又迷惘地道:“我是他的妻子。”
闻言,琅琊真君“啊”地一声,,怔住半晌,待他再度抬头望去时,唐琪身影已经去远。
他不禁暗叫“要糟!”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遽明。
他苦笑一声,忽然想到:为何不先去通知遽明一声,我脚程比她快,可能赶在前面。
他不再犹豫,“嗖”地一声,急急掠出三丈远处,沿着大道,就待追赶而去。
“且慢!”后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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