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吉道:“你南宫逸奇如果是个顶天立地的昂藏须眉,是个男子汉,便应该让我去,约个时地,光明大落的和我义父各凭功力所学一搏胜负高下,如此,才配你那称奇称最武林,做夸当世的第一的美誉!”
南宫逸奇这:“不然便不配,是不是?”
康文吉冷哼一声道:“不错,你不让我去,便是不敢光明磊落的和我义父一搏,便是胆怯,武功所学都不是我义父之敌!如你要强行留下我。不怕落讥诮,有损你的美誉……”
南宫逸奇冷然截口道:“康阁下,用‘激’,那得要看事情,要看情形才能有效!”康文吉一听这语气,知道自己的心意已被对方看穿,不全力和对方一战是绝对难以脱身了。于是,他心念电转了转,立即暗暗提聚一身功力,突然抬手一掌推出,动气山涌地猛朝南宫逸奇当胸击去!他突然出手,意在攻击南宫逸奇的不备,使南宫逸奇于骤然无防之下,被迫交身旁避,而他则可乘机脱身。可惜,他主意虽然打得甚好,奈何南宫逸奇的武功心智均皆高他一筹,既已决心要留下他,又岂会给他脱身的机会!是以,他虽是骤然发难出手,但他掌力才发,南宫逸奇即已剑后双轩地倏然一声轻笑,飞快地发掌迎上!两股掌力相接,“砰”
然一声震响中,康文吉身形一晃,脚下立时不由自己的后退了一大步,胸头气血顿感微微上涌!一掌硬接,康文言虽已自知功力略逊一筹,不是南宫逸奇之敌,但是,他也是个好强之人,身形一退之后,立即暗吸了口气,平抑住胸头上涌的气血,嘿嘿一笑道:“南宫逸奇,你功力虽然比我略强了些,但是凭此还不足以留下我!”话落,脚下跨前一步,缓缓抬起了双掌。
蓦地,一阵衣袂破空风响,一条庞大的人影,身形有如天马行空般地飞泻落地,声调威棱地沉喝道:“沛宇,不得无礼!”康文吉闻声知人,心念倏然一动,立时先发制人地大声说道:“尉迟叔父,此人心情不轨,冒充易叔,易叔可能已经被他杀害了!”南宫逸奇转眼望去,来人好一副猛的相貌,年约五十开外,紫膛脸,虎目,卧蚕眉,海口,钢,身高七尺,肩阔腰粗,神威凛凛慑人……
原来来人正是那江北“天雄堡”堡主,“铁胆义豪客”尉迟大侠。尉迟大侠不明真象,突闻康文杏之言,神情不禁倏然一怔!旋忽虎目暴睁,威棱逼人地瞪视着甫官逸奇喝问道:
“尊驾何人?”
南宫逸奇道:“堡主不知道么?”
尉迟大侠正容摇头道:“老夫生平无虚语,确实不知。”
尉迟大侠美号“铁胆义豪客”,乃是位光明磊落,性情率直的铁挣豪雄,他既然正容回说“确实不知”,南宫逸奇自是不会不信。因此,尉迟大侠话音一落,南宫逸奇立即接口说道:“在下复姓南宫双名逸奇。”
南宫逸奇心狠手辣,名震江湖,为当世武林公指之“魔”。
人名树影,尉迟大侠既然号称“铁胆”,为江北武林道的领袖豪雄,但是乍闻南宫逸奇之名,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心头暗凛地道:“你是那‘魅影拘魂玉书生’?”
南宫逸奇点头道:“是的,今后尚祈堡主多予指教。”
尉迟大侠哈哈一笑道:“阁下太客气了。”
语声一顿又起,道:“江湖传说‘玉书生’面如冠玉,俊逸不群,阁下能一示真面目么?”
南宫逸奇道:“在下遵命。”
说话间,抬手摘下了在罗刹寺中以现成的人皮面具改制成“金笛先生”易从哲的容貌的人皮面具,现出了他本来面目。尉迟大侠一见,不由立时脱口喝采道:“江湖传言不虚,果然是当代美男人物!”南宫逸奇谦虚地道:“堡主夸奖了。”
尉迟大侠目光倏又一凝,问道:“阁下为何冒充易大侠?”
南宫逸奇道:“为了进入庄中便于探查老魔的出身来历。”
康文古接口说道:“尉迟叔父,他心怀不轨图谋对本庄不利,你体要听信他的花言七语!”尉迟大侠抬手一摆,道:“贤侄且勿开口,老夫自有道理。”
语声一顿,又望着南宫逸奇问道:“阁下把易大侠怎样了?”
南宫逸奇道:“没有怎样,易大侠他很好,也丝毫未受伤害。”
尉迟大侠道:“他现在何处?”
南宫逸奇道:“现住凉州罗刹寺内,和令媛如兰姑娘闻人解语姑娘等人一起。”
尉迟大侠因为不明内情,一听说爱女如兰和易从哲父女一起,也住在凉州罗刹寺内,以为爱女也已被南宫逸奇所掳,心不由猛地往下一沉,虎目暴瞪,寒电灼灼地视着南宫逸奇,沉声道:“南宫逸奇,你可是想用小女威胁老夫!”南宫逸奇一听他这语气,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摇头正容说道:“堡主误会了。”
尉迟大侠道:“那么阁下的用心何在?”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在下的用心如何,请堡主问问何姑娘便明白一切了。”
“哦!……”尉迟大侠方自“哦”了一声,目光转向何瑶卿姑娘,尚未开口发问,何瑶卿姑娘已经美目眨动地娇声道:“尉迟叔叔,你相信侄女的话么?”
尉迟大侠含笑点头道:“贤侄女在这关外数百里之内,乃是家喻户晓的盖代侠女,巾帼丈夫,愚叔怎会不相信你的话。”
康文吉在旁,知道何瑶卿一开口势必对他不利,因此,尉迟大侠话音一落,他竟又想先发制人地大声说:“尉迟叔父,你别听信她的,她根本不是我妹妹!”
这话,倒是实情话,何瑶卿姓何,而他则姓康,当然不是他的妹妹。尉迟大侠不明其中曲折,闻言不由大感意外地愕然一怔!目露诧异之色望着康文吉问道:“你说什么?他不是你妹妹?”
何瑶卿本要接着开口真相的,但是心念电闪之间,竟然住没有开口,她要看看康文吉如何解释,使尉迟大侠深信不疑。因为她深知尉迟大侠对这个冒牌何沛宇的为人,作为向来就颇表不满,对其所言也更是大半不相信史见康文吉神色做作着重地点头说道:“她和南宫逸奇一样,也是易化装冒充的。”
“哦!……”尉迟大侠目光深望了何瑶卿姑娘一眼,随又望着康文吉问道:“贤侄知道她是谁么?”
康文吉摇头道:“小侄只知道她是南宫逸奇的同路人。”
尉迟大侠目光倏然凝视着何瑶卿姑娘,问道:“姑娘,他的话是么?”
何瑶卿甜美地一笑,反问道:“叔叔认为呢?”
尉迟大侠道:“老夫认为他的话大概不会是完全无中生有。”
何瑶卿道:“如果完全是无中生有呢?”
尉迟大侠道:“老夫认为似乎不可能。”
何瑶卿甜美地笑了笑,神色突然一肃,道:“他的话只有一句实在可信。”
尉迟大侠道:“那一句话?”
何瑶卿道:“侄女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尉迟大侠双目一睁,道:“如此,姑娘果然是……”
何瑶卿飞快地接口道:“叔叔,您误会了。”
尉迟大侠道:“老夫怎样误会了?”
何瑶卿道:“冒充的是他不是侄女,他名叫康文吉,乃是……”
康文吉突然一声大喝,截断了何瑶卿的话声,道:“尉迟叔父,您休要听她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是非!”语声一顿,目射寒煞地转向何瑶卿姑娘沉声喝道:“丫头,你竟敢如此颠倒黑白是非,胡言乱语诬陷我是冒充的,实在容你不得!”话声中,突然抬手一掌,动力威猛无侍的直朝何瑶卿姑娘当胸击去!南宫逸奇一见,立时剑眉一挑,道:“康文吉,你想杀人灭口么!”口里说着,迎上康文吉击到的掌力。“砰!”地一声巨响大震动气激荡中,康文吉又被震得身形稳立不住地后退了一大步。尉迟大侠对于康文吉和何瑶卿二人的互指“冒充”之语,究竟谁是谁非,心中正感真伪两难辨别取决之间,康文吉的这一掌突击,立刻击出了尉迟大侠心底的一个“悟”字出来,他心里在暗想:这一掌突出,显然是俗语所谓“作贼心虚”的举动,于此可见,何瑶卿是真,何沛宇是假无疑……
康文吉一掌未能得手,他自然不肯就此甘心罢休,同时他心中也很清楚明白,今晚不将南宫逸奇搏杀此地,他却得血溅当场!是以,他身形一退之后,立即朝尉迟大侠大声说道:
“尉迟叔父,请和小侄联手先收拾下他们两个,然后再赶去罗刹寺内救出如兰姐姐和易叔他们……”
话未说完,身形已奇快无比地朝猛朝南宫逸奇扑去了,同时倏然扬手朝空中发出了两颗求援蓝焰信号。南宫逸奇一见,已知这蓝焰讯号必是求援之用。少时之间,定有大批高手赶来。为了免得被康文吉利用机会追去,南宫逸奇心中立时下了速战速决,在其应援高手尚未赶到之前,擒下康文吉的心念。
因此,当康文吉身形奇快无比地猛朝南宫逸奇扑到之际,南宫逸奇顿即晒然一声地冷笑,身形微闪,避过康文吉的扑势,右掌倏愉逾电闪般地抓向康文古的右肩,左掌横拍康文吉腰际。尉迟大侠心中虽然已被康文吉突然击向何瑶卿姑娘的那一掌,逼出了一个“悟”
字,对于康文吉已心生怀疑,但是,康文吉那最后的一句“同去罗刹寺内救出如兰姊和易叔他们”这语,却非常有力地打动了尉迟大侠的心!实情这也难怪,俗语有谓“骨肉情深”,又谓“天下父母心”,做父母者没有一个不疼爱挂心自己的儿女的,尉迟大侠在不明内情之下,以为爱女尉迟如兰也被南宫逸奇所掳劫,和“金笛先生”易从哲父女一起被囚禁在罗刹寺内。
何况在在尉迟大侠的一子二女中,才智不但皆以尉迟如兰姑娘为最,而且性情温婉娴淑,也最得尉迟大侠之宠爱!不过,他到底是位领袖江北武林,令人钦佩,自重声誉身份的盖代豪雄,康文吉之言,虽然非常有力的打动了他的心,但是,当康文吉身形扑向南宫逸奇时,他却并未听从康文吉之言,和康文吉联手攻向南宫逸奇,仍然站立原地未动地目射灼灼精光,威棱慑人地望着何瑶卿姑娘沉声说道:“姑娘,老夫希望你遵守江湖规矩表作壁上观,切勿出手助战,如此,老夫也绝不向姑娘出手!”何瑶卿姑娘闻喜,已知尉迟大侠的心意,知他是自重声誉,既不愿和康文吉联手双战南宫迪奇,也不愿和她动手。
因此,尉迟大侠话音一落,何瑶卿立即朝他甜美地一笑,点着玉首说道:“叔叔但请放心,侄女绝对不会违背江湖规矩的!”尉迟大侠威棱稍歙地点头道:“那就最好。”
何瑶卿含笑地眨眨美目,话题突地一改,道:“叔叔,关于南宫大侠此次前来关外的原因目的,您愿意听侄女说说么?”
尉迟大侠心念暗暗一动,道:“你说说看。”
何瑶卿甜知了笑,娇靥神色倏然一肃,说道:“南宫大侠此来关外的原因目的共计有四,第一是要营救两位姑娘和一位当代大侠。”
尉迟大侠问道:“两位姑娘是什么人?”
何瑶卿道:“是南宫大侠的两红粉知已。”
尉迟大侠道:“她们是什么名字?”
何瑶卿故意卖关子的微微一笑道:“叔叔原谅,她们两位的芳名,侄女要暂时保密。”
尉迟大酒锋微蹙了蹙,目光凝注地道:“那位当代大侠的姓名,姑娘可也要保密么?”
何瑶卿玉首轻摇地道:“是‘铁笔鬼见愁’许伯尧大侠。”
尉迟大侠虎目突然一睁,道:“许大侠也被掳劫来了关外了?”
何瑶卿玉首一点道:“适才叔叔未到之前,康文吉已经承认了。”
尉迟大侠疑信参半地目光瞥视了正和南宫逸奇拼战激烈,已被迫处下风,败在顷刻的康文吉一眼,接问道:“他可曾说出许大侠现被囚禁在什么地方没有?”
何瑶卿道:“说了,他说许大侠和侄女的爹爹现都囚禁在‘古关牧场’中。”
尉迟大侠道:“姑娘,令尊又是那位武林高人?”
何瑶卿神情正肃地道:“叔叔难道还在听信那小的话,怀疑侄女是冒充的么?”
尉迟大侠双目精光电射灼灼地注视了何瑶卿姑娘刹那,道:“你真是卿侄女?”
何瑶卿玉首点了点,说道:“侄女爹爹早在五年以前,即已遭了老魔的暗算,被囚禁起来了。”
尉迟大侠脸露惊异之色地道:“那么现在的……”
何瑶卿接口道:“那是‘天威魔君’老魔易容化装的,小贼康文吉即是老魔的魔徒兼义子。”
尉迟大侠目光又逼注地问道:“贤侄女既然明知今尊早已遭了老魔的暗算,身被囚禁,为何还要认贼作父,不将真相告诉愚叔呢?”
何瑶卿凄然苦笑地道:“事情的真相,侄女也是三天前才由易叔口中获知一切。”
尉迟大侠道:“如此说来,易从哲他早就知道真相一切了!”何瑶卿道:“是的,易叔他老人家虽然早就知道真相一切,但是并不知道老魔是谁,他老人家为了保全家父和全庄人众的性命,只好受制于老魔,尽量忍耐委屈自己,接受老魔的令谕驱使,待机营救家父!”
“哦!原来如此……”
尉迟大侠一句“原来如此”方自出口,突问那激战中的南宫逸奇朗声一笑道:“康文吉,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缚吧,在我的手下想拼命也是无用!”尉迟大侠和何瑶卿姑娘闻言,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齐朝康文吉望去,只是康文吉此刻已一改先前那种凝神沉气寓守寓攻的打法,竟然变成了“拼命三郎”般地全是拼命进攻的招式!
那气势,大有要与南宫逸奇同归于尽之概!俗语有云“一人拼命,万人难敌”,这乃是武林中人所谓“死中求生”,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采用的“不要命”的打法。威胁压力,迫使敌手于心存顾虑退让闪避中落处现风,反胜为败!不过,可惜得很,康文吉眼前的敌手是称奇称最武林,所学功力两皆是高绝盖代的南宫逸奇,因此,仓这种不顾生死的拼命打法便失了效。康文吉一展开不要命的招式,竟状如疯虎般地一口气连连攻出了八招之多。
这八招,不但全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并且由于康文吉一身功力极是不弱,是以每招均有惊人凛心的威力!南宫逸奇虽然功力高绝盖代,但他仍是血肉之躯,不是铁打的金刚,只要挨上一掌或是一脚,纵不丧命当场,也必身受重伤不可!这情形,只看得尉迟大侠和何瑶卿姑娘二人眉锋双蹙,暗暗替南宫逸奇担心不已。自然,南宫逸奇是决不会得挨上一掌或是一拳的,否则,他又怎配那称奇称最武林,傲夸当世第一的美誉!在康文吉那状如疯虎般不要命”的攻招中,只见南宫逸奇身形有若“魅影”般飘闪间,康文吉虽是一口气攻出了八招之多,却连南宫逸奇的一片衣角也未沾上。
康文吉八招攻罢,真气便已不济,攻势也就自然地微微一缓,必须重提真气,才能再度展开威猛凌厉之人,岂容康文吉稍有喘息的机会,不让他重提真气拼命!就在康文吉攻势微微一缓,时间快如光石火一闪的刹那,南宫逸奇已闪电般地施展了“无影指力”。
一指点出,康文吉蓦感“丹田”穴猛地一疼,口中不由发出一声闷呼,真气立泄,身形一暗,双腿一软。浑身顿象虚脱了般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暂时显然是无力站得起来了。世间事,说来就有那么的凑巧,康文吉这里刚被“无影指力”点中“丹田”穴。真气尽泄,软弱无力地跌坐地上,山脚下已现出一黑一白两条人影,身形疾途电射地飞擦了上来。两人一个身着白袍,一个身着黑袍,全都年约五十开外,启后斜背长剑,身材瘦长,瘦削脸,细眉,吊眼,眼眶深陷,鹰鼻,下无须,脸色白里泛青,那长像,那模样,活象一对“丧门吊客”,“黑白无常”。
对了,说他们是“黑白无常”,确实一点不错,他两个正是“天威魔君”属下九大高手中的“黑无常”鲍勇,“白无常”沈海山。“黑白无常”鲍沈二人身形落地,目光电闪地瞥视了跌坐在地上的康文吉一眼,“黑无常”鲍勇双目突射煞芒的逼视着南宫逸奇冷冷地问道:“朋友何人?”
南宫逸奇语调平静地道:“浪迹天涯,专管天下不平事的江湖人。”
“黑无常”鲍勇双眉一挑,沉说道:“朋友尊姓大名?”
南宫逸奇尚未开口接话,坐在地上的康文吉已大声说道:“头鲍,他便是……”
“他便是”以下应该是“魅影拘影魂玉者生”七个字,可是,南宫逸奇他没有让康文吉说下去,倏然抬手一指,飞快地点封了康文吉的哑穴,截断康文吉的话声。“黑无常”鲍勇双目猛地一瞪,道:“你为何不让他说下去?”
南宫逸奇淡淡地道:“在下的姓名少时在下自会告诉二位,不需要他代劳说出。”
“黑无常”鲍勇嘿嘿一笑,道:“如此,你就快报出你的姓名吧!”南宫逸奇微一摇头,道:“在下既已说过‘少时’,当然不现在。”
“黑无常”鲍勇道:“为什么不是现在?”
南宫逸奇道:“这问题,阁下少时自会明白。”
“黑无常”鲍勇道:“你这‘少时’是什么时候?”
南宫逸奇语音平静地道:“当你们二位躺倒地上的时候。”
“黑无常”鲍勇突然扬声桀桀大笑,道:“你自信有那份功力能耐?”
南宫逸奇神色深深地道:“动上手阁下就明白了。”
“白无常”沈海山突然接口道:“老黑,别和他多噜嗦磨牙了,干脆让他躺在地上凉快惊快好了。”
话落,便自抬腿跨步朝康文吉身旁走了过去。南宫逸奇连忙路前一步,抬手一拦,道:
“阁下站住!”“白无常”沈海山细眉陡地一轩,双目的光暴射地沉喝道:“让开。”倏然抬手一掌,猛朝南宫逸奇的右肩拍去!这一掌,看似随后拍出,但动势沉猛,力道足以开碑碎石!南宫逸奇淡然一声冷晒,道:“我先接阁下这一掌试试。”
话声中,右手疾抬,翻腕挺掌迎了地去!两掌接实,“拍!”的一声震响,“白无常”
沈海山竟然立感心头一室,脚下马步浮动,立足不稳地后退了一大步。一掌硬接,虽然只是略受小挫,但是“白无常”沈海山脸上已突然变了色,“黑无常”鲍勇也同样变了色。他们似乎有点意想不到,对方功力掌劲竟然如此深厚,竟然比他们略高半筹。其实,以南宫逸奇的所学神功而言,何只比他们略高半筹,适才那一掌硬接,南宫逸奇只不过用了七成功力,如是再加一成,“白无常”沈海山此刻只怕已经重伤吐血倒在地上了。“白无常”沈海山一掌受挫,脸上虽然变了色,但是,他名列“天威魔君”属下九大高手,素性骄狂自负,自誉与为当今武林绝顶高手之流,虽面对“少林,峨嵋”两派当代掌教,他两个也会毫无所惧!
自然,他两个又怎知道眼前的敌手,竟是那称奇称最当代武林,一身所学功力高过两派掌教,傲夸当世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呢!因此,“白无常”沈海山一掌受挫,脸色一变之后,立时嘿嘿一笑道:“难怪你口气狂妄,手下果然不弱,你再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音未落,倏又闪电出手,一掌直朝南宫逸奇当胸拍去!因为适才那一掌受了挫,为了挽回颜面,是以这次他已提聚了一身功力,掌力比前一掌沉雄,威势也比前一掌刚猛!南宫逸奇剑眉一挑,道:“阁下这一掌比起前一掌来虽然雄猛了许天,可惜你碰上了我!”他口说手不闲,再度挺掌迎了上去!又是“拍!”的一声震响,“白无常”沈海山这回不仅仍然受了挫,而且是受了大挫,竟被震得连连后退了三大步,胸口一阵窒闷,喉头一甜,忍不住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在“白无常”沈海山心中原以为这提聚全身功力的一掌,纵不能立将敌手重伤掌下,也必占取得优势,挽回适才受挫的颜面。
那料,出于意外地,这一掌交接的结果,非但没有占取到丝的优势反而挫败得更惨,被震得吐了血!“黑无常”鲍勇见状,心中不禁倏然大惊,疾地步飘身到了“白无常”沈海山的身旁,问道:“老白,你无碍么?”
“白无常”沈海山抬手一抹嘴角的血渍,摇头道:“不要紧。”
语声一顿,挺胸深吸了口气,接道:“老黑,我们联手剁他!”
语落,倏地抬手反探,“呛”的一声一轻响,寒光电闪中,肩后的长剑已飞快地撤在手中。“黑无常”鲍勇一见,脚下连忙横跨一大步,也抬手反探地撤出了长剑。两人间隔五尺,面对南宫逸奇成品字形横剑峙立,四道目光灼灼如电般地盯视着南宫逸奇,神凝气沉的蓄势待发!南宫逸奇目睹“黑白无常”那种横着峙立,神忍气沉的气势,已知两人剑术造诣已臻上乘,并且定必精于合击之技!
突然,南宫逸奇心念微微一动,说道:“两位,在未动手之前,愿意和我先谈谈不?”
“黑无常”鲍勇道:“谈什么?”
南宫逸奇抬手指坐在地上的康文吉,问道:“两位认识他么?”
“黑无常”鲍勇道:“认识便怎样?”
南宫逸奇道:“我请问他的姓名出身?”
“黑无常”鲍勇道:“他姓何名沛宇,上号人称‘关外游龙’,乃是山前‘逍遥庄’的少庄主。”
南宫逸奇神情淡淡地点头一笑,道:“多谢赐告。”
语声一顿,双目突射寒电地接问道:“阁下,他真是‘关外游龙’何沛宇么?”
“黑无常”鲍勇心头暗暗一震!道:“为什么不是?”
南宫逸奇冷声一笑,道:“为什么不是,你阁下心里应该十分明白!”语声一顿又起,威棱慑人地喝问道:“你两个在‘天威’门下是十么身份?”
这句如奇峰之突起,有如一危炸叶之突然爆炸出人意外,问得“黑白无常”两个心神全都不禁猛然一震,脸露骇异之色地也情不自禁地同时后退了一大步,目射惊芒地瞪视着南宫逸奇。“黑无常”鲍勇为人比“白无常”沈海山似乎较为沉着少许,他脚下后退了一步之后,立即暗吸了口气,定了定震骇的心神,厉声喝问道:“朋支,你究竟是什么人?怎知我们……”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请阁下先回答我你们的身份。”
“黑无常”鲍勇嘿嘿一笑道:“朋友纵然知道我们是‘天威’门下,就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何必还要多问。”
南宫逸奇道:“这么说,阁下是不愿回答我你们的身份了?”
“白无常”沈海山突然嘿嘿一声阴笑,道:“酸丁,你少说废话了,等一会你到了阴曹地府见了阎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话落,右手长剑猛地一振,抖起朵朵剑花,便要进招刺出!他心切齿着适才那两掌挫败了之辱,恨不得一剑立将南宫逸奇刺个前去窟洞,毙杀剑下,以消心头之恨,以雪挫败之辱!可是,就当他右手猛振长剑,抖起剑花朵朵,正将进招刺出的刹那,“黑无常”鲍勇心念切突如电光石火一闪般地一动,飞快地抬手拦住了他,扬声说道:“老白,且慢动手!”
“白无常”沈海山闻言只得停招忍住不发,目含询问之色地望着“黑无常”鲍勇,静待下文。“黑无常”鲍勇为什么要突然拦阻“白无常”沈海山发招出手,其原因何在?他心念一动,又是想到了什么?……
原来,由于“白无常”的一句“酸丁”,突然启发了“黑无常”的灵感,因为“酸丁”
是诋损读书人“书生”的口语,“黑无常”乃由“酸丁”联想到“书生”,由“书生”而联想到了当世武林中号称“书生”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因此,他心念电动员之间,乃才立刻抬手扬声拦住了“白无常”,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南宫逸奇嘿嘿一笑,道:“阁下,我已经想起你是什么人了!”南宫逸奇语音淡淡地道:“你说说看。”
“黑无常”鲍勇道:“阁下便是那处处和本宫作对,破坏本宫武林大侠,称奇称最当世,做夸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是不是?”
南宫逸奇倏然朗声地一笑,点头道:“阁下说的一点不错,我正是那江湖传说心狠手辣,两手血腥,武林共指为歹毒恶之‘魔’的‘魅影拘魂玉书生’!”
俗语有云:“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黑无常”鲍勇既因一时念动联想所及,猜料到眼前的敌手可能就“魅影拘魂玉书生”
南宫逸奇,按说在心理上应该已经有了准备,有着“泰山崩于色不变’之概才是!可是,事实上却大大的不然。当南宫逸奇点头承认的一刹,“黑白无常”鲍沈二人心中竟不由倏又一凛,脸色骇然一变!至此,“白无常”沈海山心里算是明白了,适才那两掌硬接,他败得实在一点不冤能够未受重伤倒下,该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同时,他两个心里也更明白之眼前的处境今晚他们是要命“无常”碰上了“拘魂阎罗”,虽是联手拼命,能否逃出这位“拘魂”阎罗之手,实在很难说,也实在无半点把握!因此,他两个在心中一凛,脸色一变,明白了眼前的处境之后,心中立时全都不由暗犯嘀咕地互望了一眼。“黑白无常”相处多年,向来是同行同出,焦孟不离,心间息息相能,是以两人虽只五望一眼,立时明白了彼此间的心意。
蓦地,“黑无常”鲍勇猛然一声沉喝,振腕抖剑,剑花朵朵,寒虹电闪耀目地直朝南宫逸奇外攻刺出!“黑无常”鲍勇这里才一发攻势,“白无常”沈海山也立即如响斯应般快逾闪电地出了手,挺剑斜扎南宫逸奇的腰肋!两支长剑一左一右,同时问电攻击,招势凌厉,既快又狠!南宫逸奇预料的一点没有错,“黑白无常”的剑术造诣火候果然已臻上乘,果然精于合击之技!可惜,他两个碰上了南宫逸奇这种剑术行家中的行家,高手中的高手。南宫逸奇他真是艺高人胆大,眼见两剑威势凌厉地分自左右闪电般攻划,他竟是仍然所度从容地冷然凝立着不移不动,直到两剑距离左右近不足尺之际,他口中方始一声冷笑,身形有如“魅影”般飘闪间,便已避开了两剑的攻招。“黑白无常”双剑招式落空,自是不会就此罢手停招不攻,立时齐地一声喝叱,两剑齐挥,飞快绝伦地展开了一轮疾攻!刹时间,顿见剑虹夭矫。剑气弥漫,有若寒涛掠地,又若怒潮的空……
两柄长剑在配合精密的合击招式下,竟结成一座风雨难侵,绵密无伦的剑气罡幕,将南宫逸奇的身形笼罩其中。显然,由于南宫逸奇的威名太大,武学功力太高,“黑白无常”他两一疾攻,就立刻是不保留的施展了全力所学。然而,南宫逸奇他真是胆大透顶,在这等招式凌厉无比,双剑联手合击的攻势中,他竟仍然空着双手,仍然没有撤剑与敌,仍然只凭着他那奇绝当代武林“魅影”般飘忽的身法,身形倏前倏后,倏左倏有地在剑幕中游走门避着双剑合击的凌厉抬势!
片刻工夫,“黑白无常”已疾攻了十五六招之多。可是,他两个虽然全力施展了绝学,虽然巳疾攻了十五六招之多,却连南宫逸奇的一片衣角也未沾上!至此,他两个心里直是越打越心惊,越攻越胆颤,打从心底里往上直冒凉气!陡地,倏闻南宫逸扬声朗笑道:“两位小心,我可要出剑还击了!”语音入耳,“黑白无常”两个方自心头猛地一紧,攀见眼前宽七彩寒虹暴闪,一阵“呛啷!叮!”金铁交鸣激响声中,“黑白无常”立时同感手上一轻,腕脉一阵剧疼,心头骇然大惊之下,忙不迭地飘身暴退!原来就在那石火飞闪的刹那,“黑白无常”手中的长剑已都变成了尺许多长的断剑,右腕同时被划破了一道寸多长,三分多深的口子,鲜血涔涔外流!情形至此,“黑白无常”二人心中全都不禁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傻了,呆住了!
南宫逸奇只不过出手一招,他两个便已断剑伤腕,并且连南宫逸如何出剑来的,使用的是什么剑招都未看清楚。很明显地,南宫逸奇的一身所学功力,高过他两个太多了。“黑白无常”虽是两个素性狂傲凶狠之人,但此时此刻,那狂傲凶狠之气不禁全失,心底代之而起的是战栗与凛惧!因为“魅影拘魂玉书生”以“心狠手辣”名震武林,他两个凛惧南宫逸奇会辣手要他两个的命!于是,“黑白无常”再次的互望了一眼,突又同时一声喝叱,右手齐扬,两柄断剑化作两道寒芒,疾如电身地直朝南宫逸奇射去!他两个此举乃是“以进为退”
之举;两柄断的剑脱手射的同时,身形已跟着腾空反射,向峰下掠去!南宫逸奇见状,立时剑眉一挑,星目寒电闪地一声冷笑,道:“两位,你们能跑得掉么!”
话声中,根本不理那电射打倒的两柄断剑,身形电射掠,那两只断剑恰好由他的脚下飞过打空。他身悬半空,右手“七彩奇剑”一挥,左手飞起一指点出,只听得一声闷哼与惨叫,血雨飞射中,“黑白无常”身躯已双双栽倒了地上。“黑无常”鲍勇挨了一指,“白无常”沈海山则挨了一剑,左臂被齐肩斩断,鲜血泉涌,栽倒在地上立即昏死了过去。南宫逸奇身形跟着飘然落地,左手一抬,飞快地点出三指,隔空封闭了“白无常”沈海山的左肩血脉,止住了血。“黑无常”鲍勇挨了一指,看来虽然未受损伤,但却真气已经无法提聚,浑身酸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南宫逸奇出指隔空替“白无常”沈海山止住了左肩“血脉”之后,倏然目注悬崖,那康文吉先前上来之处,发话说道:“巫老大,你可以上来了!”“铁胆义豪客”尉迟大侠和何瑶卿姑娘站立丈外之处,听得方自心中一怔,悬崖下已冒起了一条黑衣人影,身法轻捷地掠了上来,朝南宫逸奇抱拳一拱,道:“老朽巫立见过南宫大侠。”
南宫逸奇欠身摆手含笑道:“巫老大请少礼。”
语声一顿即起,目光凝注地问道:“下面崖洞中就住着你一个人么?”
巫立微一迟疑,摇头道:“另外还有一位武功已失的老人。”
南宫逸奇心中一动,接问道:“知道他是谁么?”
巫立目光犹疑地瞥视了坐在地上的康文吉一眼,道:“他就是真正的‘逍遥处士何庄主’。何瑶卿在旁听得芳心不由地一阵激动,美目修睁,惊交集地道:“巫大侠,我爹他老人家真在下面的崖洞中?”
巫立为“滇西三凶”之首,乃江湖上有名的凶徒恶人,从未受人尊敬称呼过一个“侠”
字。
何瑶卿姑娘的一句“巫大侠”,喊得巫立的一张老脸不禁地一热,神情有点讪然地望着何瑶卿姑娘点了点头,正容说道:“是的,姑娘,令尊住在下面的崖洞中已经有四年多了。”
何瑶卿姑娘芳心再次地一阵激动,娇躯一拧,便要朝崖边正立现身上来之处扑去。显然,她心里是急欲见着乃父,一听说乃父就在下面崖洞中,便迫不及待的要立刻下崖进洞救出乃父。
但是南宫逸奇却飞快地探手一把攫住了她的一只玉臂,沉声说道:“姑娘不可冒失!”
何瑶卿实被南宫逸奇一把援住玉臂,神情不由愕然一怔,道:“南宫大哥,你这是……”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何姑娘,令尊既在下崖洞,少时定当能够相见救出,姑娘何必急在一时。”
话落,放开了何瑶卿姑娘的玉臂,目光转向巫立,指着“黑白无常”问道:“巫老大,他两个叫什么名字,在‘天威’门中是什么身份?”
巫立答道:“穿黑衣的名鲍勇,白衣的名沈海山,号称‘黑白无常’,名列‘天威’九大高手,也是‘天威魔君’的心腹死党。”
南宫逸奇点了点头,话题一转,又问道:“下面崖洞距离岸上多高?”
巫立道:“大约二十丈左右。”
南宫逸奇微一沉吟,道:“如此就麻烦你带我下去看看。”
至立点头道:“老朽遵命。”
何瑶卿突然说道:“南宫大哥,我也下去。”
南宫逸奇含笑摇头道:“何姑娘,你和尉迟堡主在上面看着康文吉他们三个好了,令尊我会把他老人带上来的,你放心吧。”
语声一顿,转向尉迟大侠说道:“尉迟堡主,康文吉他们三个我交给保主和何姑娘了,如有情况请即传警。”
“铁胆义豪客”尉迟大侠却豪声一笑,道:“南宫大侠但请放心,不过,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南宫逸奇点头一笑,由正立在前一同往崖下跃落。
半盏茶辰光之后,南宫逸奇背后背着一位须发俱白,脸色神容苍白憔悴的青衣老人,和巫立自崖边跃下之处纵了上来。身形站定,南宫逸奇方将青衣老人放落地上站好,何瑶卿姑娘已芳心激动地侨喊了一声:“爹……”
娇躯一闪,有若飞燕般地扑进青衣老人的怀里。青衣老人真正的“逍遥处士”何尚武,一手搂抱着爱女的纤腰,一手微显颤抖的抬起,轻轻地抚摸着爱女的如云秀发,语青少哑而平静地说道:“卿儿,快别哭,站好了,让爹好好的看看你,爹已经有五年三个月另九天没有看见你了。”
原来何瑶卿姑娘子娇躯一扑入何堂武的怀里,便再也忍不住芳心底那份激动地哽咽地哭了,在何尚武平静温和而充满着慈爱的语气中,何瑶卿姑娘温婉而听话地站直了娇躯,玉首微仰,目红红的望着何尚武,那美丽的娇靥上尤自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宛似那带雨梨花,“逍遥处士”何尚武目光微凝地望着爱女的美靥注视,稍顿,便即移目缓缓地扫视着地上的“黑白无常”和那神色沮丧,低垂着头的假何沛宇,心头不禁倏然一震地转向爱女问道:
“卿儿,你哥哥他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何瑶卿姑娘乍闻此问,神情不由微微一怔!但是,她一怔之间随即也就恍然地玉首一摇,道:“爹,他不是哥哥,他是易容化装冒充的,他名叫康文吉。”
何尚武目光一直,道:“他名叫康文吉?”
何瑶点点玉首道:“是的,爹,他是那‘天威’老魔的义子,也是老鹰的传人。”
何尚武心中不由又是一震!道:“这么说,你哥哥一定也已落在老魔的手里,遭到了和爹同样的命运了!”何瑶卿道:“可能是的。”
何尚武眉锋微蹙了蹙,目光忽然转向巫立问道:“巫老大,你知道犬子被关禁在什么地方么?”
巫立摇头道:“老朽从未听说过令郎之事。”
何尚武明白巫立既是从未听说过何沛宇等之事,再问也是徒然,于是,他目光便即转向“铁胆义豪客”尉迟大侠,拱手一揖,说道:“尉迟老弟,为了愚兄之事,累得你……”
他话未说完,南宫逸奇突然抬手朝他一摇,阻断了他以下之言,急声道:“有人来了,尉迟堡主和何姑娘请护卫着何庄主,巫老大请装着穴道受制的样子在旁小心戒备,以防不测。”
他话音刚落,尉迟大侠刚跨步站立到何尚武身旁,立闻一阵劲疾的衣袂破风音响,人影电射划空中,掠落五人。五人,两个身材矮胖穿红衣,三个躯体魁梧着黄袍,全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十只精光如电灼灼凛人心神悸栗的眼神。空红衣的两肩后斜背大刀,刀把上各系着一方尺来长的腥红红绸,着黄袍的三个则是腰间鼓鼓,显然暗藏兵刃。五人身形落地岳立,目光电闪地一扫眼前的情形之后,一名黄袍人立即身形一动,迈步直朝康文吉走去。南宫逸奇适时一声沉喝道:“阁下站住!”沉喝声中,抬腿跨前一步,直立在黄袍人的前面,这名黄袍人乃是“天威魔君”属下九大高手中号称“鬼、淫、血”三狼中的“血狼”侯仙,也是“三狼”中心性最为桀狂恶毒的一个!“血狼”侯仙一见有人立面前,脚下立即一停,双睛陡瞪在上下打量了南宫逸奇一眼,嘿嘿一笑,喝问道:“阁下何人?”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江湖人。”
“血狼”侯仙双目一翻,突射灼灼凶光地嘿嘿一笑,冷喝道:“小子,你滚开!”喝声中,猛地抬掌拍出,直击南宫逸奇胸脯!
“血狼”生性桀狂非常,但其一身武学功力确实极高不含糊,南宫逸奇的容貌长相,又完全一付读书人的斯文气派,毫无一点习武人的奇特之处,“血狼”又怎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那名震天下武林,称奇称最当世,做夸第一的“魅影拘魂玉书生”,一身所学已臻上乘化境,一身功力已炬达“反普归真”,不着形相于外,武家至高至绝的境界!
因此,“血狼”侯仙抬掌拍出,在他心里原以为他内功精深,掌力雄浑,足以开碑碎石,一掌拍出,对方必无幸理,纵不断魂亡命立刻,身躯起码也得被震飞丈外,摔倒地上爬不起来!然而,这只是“血狼”侯仙他自己心里“以为”的想法,但是事实上……笔直写来实在太慢,“血狼”侯仙甫才抬掌拍出,南宫逸奇已是一声冷笑,道:“应该滚开的是你!”
冷笑声中,飞快地挺掌迎了上去!两掌接实,“砰!”的一声震响中,“血狼”侯仙顿感胸中气血翻涌,足下马步浮动,身形稳立不住地连连后退了五步之多。南宫逸奇则是身形卓立如故,神色从容,气度安闲依旧,身形连晃也未晃;那神情,那样子,完全不象和人动过手,硬对过一掌的样子。掌对掌,这是力对力的较量,硬碰硬的玩艺儿,是丝毫无法取巧的。
这一掌便接的结果,情形已经十分明显,“血狼”侯仙的掌力不仅不是南宫逸奇之敌,而且差得太多太多!“血狼”侯仙一身功力火候如何?掌力强弱?两个红衣人和“鬼、淫”
二狼心中全都十分雪亮清楚,“血狼”一掌拍出,立即落败连退五步,这情形,只看得两个红衣人和“鬼、淫”二狼心头全都不禁凛然一震广血狼”乃生性桀狂之人,他虽然一掌败北,但是又怎甘不找回颜面就此罢休!是以他身形后退立定之后,立即长吸了口气,运功抑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一声厉喝道:“小子,你掌力不差,再接我一掌试试!”厉喝声中,脚下突然前跨,便待再次出掌!适时,一名红衣人倏地发声沉喝道:“侯老三退下!”“三威”属下九大高手依次排名是“毒龙、狂狮、天地双绝、鬼、淫、血三狼、黑白无常”。两名红衣人即是名列九大高手中,位居三、四的“天绝”申公亮,“地绝”郁一鸿,那发话喝令侯仙退下的便是“天绝”申公亮。
申公亮位居第三,侯仙位居第七,以“天威”属下依名位而论高低的规条,申公亮的话就等于号令,侯仙他就不得不听!因此,“血狼”侯仙性情虽然桀狂,心中虽然实在有点儿不甘心,但是,他却也不敢违犯“天威”门规,莫可奈何,只得恶狠狠地瞪视了南宫逸奇一眼,一跺足,悻悻地转身退下去。“血狼”侯仙悻悻地转身直,“天绝”申公亮立即迈腿前跨两步,朝南宫逸奇抱拳一拱,道:“老夫请问阁下上姓高名?”
南宫逸奇语音平静地道:“请阁下自报身份名号。”
“天绝”申公亮微一沉吟,道:“老夫申公亮,身属‘天威’门下,位居九大高手第三。”
南宫逸奇道:“这么说,你们五位都是因为看到求援的火焰信号,赶来驰援的了。”
“天绝”申公亮一点头道:“不错,老夫等正是赶来驰援的。”
南宫逸奇倏地淡然一笑,道:“如此,你们五位为何还不动手,还等的什么?”
“天绝”申公亮眼珠微微一转,道:“奈何老夫等已经来迟了一步。”
南宫逸奇道:“因为你们的少主已经被我制住,你们心里有着‘投鼠忌器’的顾忌,是不是?”
“天绝”申公亮点头道:“是的,所以老夫适才喝止侯老三对阁下的冒失!”南宫逸奇道:“你们既已来迟一步,又有着‘投鼠忌器’的顾忌,那么,你们如今打算要怎么办呢?”
“天绝”申公亮道:“老夫请求阁下高抬贵手,放了敝少主。”
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你想我会轻易的放了他么?”
“天绝”申公亮道:“老夫希望阁下最好答应老夫的请求,放了敝少主!”南宫逸奇道:“要是我一定不答应呢?”
“天绝”申公亮双眉微微一轩,道:“阁下,凡事应该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休得逼人过甚!”语锋一顿,嘿嘿一声阴笑,又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应该明白眼前的情势,逼怒了老夫,对阁下,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南宫逸奇变变地道:“你的意思可是说眼前的情势是你们的人多,我若是不识‘识务’,逼怒了你,你会不顾一切的搁下我,是么?”
“天绝”申公亮阴声一笑道:“不错,老夫正是这个意思,你功力虽然不差,但是……
嘿嘿,在‘天地双绝’联手之下,你势必难逃溅血当场之厄运,所以,老夫至诚的奉劝你还是多考虑,放了敝少主的好,也才是智者之举!”南宫逸做作地微作沉吟地问道:“如是我放了康文吉,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有好处。”
“天绝”申公亮正容说道:“只要你放了敝少主,老夫不但负责让你安全离去,放你一条生路,并且绝不为难你,碰你一根毛发!”南宫逸奇倏然扬声哈哈一笑,道:“申阁下,你别徒说废话了,不要说是你们‘天地双绝’联手,就是你们五个联手也吓不倒我,也休想救得了康文吉!”语锋微微一顿,冷声接道:“你们要救康文吉,眼下只有两个办法。”
“天绝”申公亮问道:“那两个办法?”
南宫逸奇道:“一是你们放倒我使我无力来阻你们救走康文吉。”
申公亮道:“还有一个办法呢?”
南宫逸奇道:“让你们的主子自己来这找我!”“地绝”郁一鸿双眉一轩,阴声嘿嘿一,道:“小子在老夫兄弟面前,你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看来你一定是嫌命长,活腻了!”
南宫逸奇冷声一呼,道:“我是不是嫌命长活腻了,只要出手一试就知。此时徒言何益!”
“地绝”郁一鸿双目突然涌现一片煞芒,狞声道:“好,老元就先试试你!”话落,暗中猛提一口真气,凝聚功力,缓缓提起双掌。
南宫逸奇忽然抬手一摇,道:“阁下且慢!”“地绝”郁一鸿道:“你可是心中害怕,改变主意了?”
南宫逸奇淡然一晒,道:“我主意并未稍变,只是先瞥告阁下最好不要逞强单独出手!”“地绝”部一鸿双睛陡地一翻,道:“你可是认为老夫非你之敌?”
南宫逸奇神色淡淡地道:“不错,量你绝非我手下三招之敌!”这话好狂,好不令人听来心中火冒三千!”
“地绝’郁一鸿听得心头不禁怒如雷发地,仰天哈哈地厉声狂笑道:“小子,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你这种信口狂言,神色丝毫不变的本领!”南宫逸奇剑眉微轩又垂,神色依然淡淡地一笑,道:“阁下,我是不是吹牛,是不是信口狂言,那‘黑白无常’就是个明显的例证!”提到“黑白无常”,“地绝”郁一鸿心神不禁暗暗一震!脸色微微一变!“黑白无常”虽然名列九大高手末,但是一身所学功力造诣如何,“地绝”郁一鸿心里十分清楚,以“黑白无常”联手之力,他郁一鸿难是二人手下三十招之敌,单打独外,他虽可稳操胜券,但是起码也得激战百招以上才能臻胜!因此,“地绝”郁一鸿于脸色微微一变,心念电闪间,立刻有点犹豫不定起来。然而南宫逸奇却适时地轻声一笑,接着说道:“阁下,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
“地绝”郁一鸿心念电闪犹豫间,忽而微微一动,倏然截口道:“阁下,你把握在三招之内胜得老夫?”
南宫逸奇冷志的一呼,道:“阁下此问实在多余,我生平从不说无把握之言。”
“地绝”郁一鸿嘿嘿一笑,道:“万一老夫侥幸支持过三招呢?”
南宫逸奇道:“不可能,我既有把握,你便不可能有什么‘侥幸,之说!”“地绝”郁一鸿道:“如果万一可能呢?”
南宫逸奇冷然摇头道:“既没有‘如果’,更绝不会有‘万一’!”“地绝’郁一鸿眼珠转地阴笑地道:“阁下,为人做事应该稍留余步,不可把话说得太绝太满了,如有‘万一’便不可收拾了?”
南宫逸奇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了,对方如此一再强调这‘万一’的目的用心,乃是在想拿话扣住他,嘴里虽说“不可把话说得太绝太满”,其实是“以退为进”的想激使他以三招之数为备,激使他把话说得更“绝”更满些。
当然,在“地绝”心中认为,他一身武学功力已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之一流,无论如何,对方绝难在三招之内胜他!南宫逸奇虽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但是“地绝话音一落,他立即剑盾上挑,毫不犹豫地冷然一晒,震声说道:“阁下勿要拿话扣我激我,若着有‘万一’,我便任由你们把康文吉带走!”
此语一出,“地绝”心里得意地暗笑了,紧接上一句,道:“阁下这话绝对算数?”
南宫逸奇剑眉再次上挑,冷声一呼,道:“须眉男子汉,昂藏六尺躯,一言九鼎,如山不移,这话当然绝对算数!”“地绝”突然桀桀大笑道:“阁下豪气干云象个大丈夫的气概,实在令人心佩!”语锋一顿,阴声一笑,接道:“阁下既然这等说法,老夫怎好不成全你的这份豪气,我们就以三招为限,一搏高下好了!”南宫逸奇冷冷地道:“阁下无须徒说废话了,可以动手了!”“地绝”点头嘿嘿一在道:“阁下说的是,是该可以动手了!”
话说中,身形倏然前欺,双掌同出,左掌横拍南宫逸奇腰肋,右掌五指其张闪电般欺向南宫逸奇的面门!南宫逸奇星目神采一闪,道:“难怪你一再强调那‘万一’之说,所学身手果然不差,可借,奈何你遇上了我!”他口说手不闲,右手作半截地绝”左掌,左手电伸,扣拿“地绝”右腕脉门!“地绝”狞声一笑,身躯倏地一矮,双掌招式不变,左掌拍击南宫逸奇的右腿,右手仍是五指其张,但却直朝南宫逸奇的小腹拍到!南宫逸奇心神不由微微一凛,身躯侧,闪避拍向小腹的五指的同时,右掌已奇快绝伦地劈空下切!他身怀罕世奇学,佛门上乘禅功,掌势劈空下切不但奇快逾电,并且施展了武林绝学的“劈空斩”功力!
“地绝”虽然已知对方既敢狂妄夸口说他不是三招之敌,其所学身手必有其独到惊人之处,但却意想不到对方应变竟然恁地奇快神速无匹,竟然练有那已成武林绝响的“劈空斩”!
笔下写来实在太慢,当时的情形可是快逾闪电。南宫逸奇掌势劈空下切,“地绝”口中蓦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右手抱着左腕,身形暴退丈外。“天绝”申公亮见状脸色不禁勃然一变,连忙问道:“老二,怎么样?”
“地绝”郁一鸿咬牙忍疼说道:“断了!”“无绝”申公亮心神猛地一震!双目突射灼灼凶光地瞪视着南宫逸奇厉声喝道:“阁下好狠好辣!?南宫逸奇语音冷凝地道:“我以心狠手辣传开武林,断的他一手,已经算得是破格例外,手下留了十分情了!”“天绝’申公亮心念忽然一动,道:“这么说,阁下当是当今武林中大有名头之人了!?南宫逸奇道:
“有名头虽是未必,但心狠手辣之名却足以令人色变丧胆!”“天绝”申公亮目光一凝,道:“你手下已经杀过很多人么?”
南宫逸奇神色淡淡地道:“不算多,先后三年,算起来只不过近百之数而已!”先后三年,杀人近百人数,还说不算多,这话,实在够令人心凛震骇的!“天绝”申公亮听得心头不由一阵猛震!问道:“都是武林中人么?”
“不错。”
南宫逸奇贪首道:“都是武林一流高手之属。”
“天绝”申公亮心头再次一阵猛震!道:“说说那些人的名号看。”
南宫逸奇道:“很抱歉,我不想告诉你们。”
“天绝”申公亮双目一眨,道:“为什么?”
南宫逸奇淡然一笑,话锋一变,反问道:“你可是想从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的名号上知道我是谁?”
“无绝”倏然嘿嘿一笑,道:“阁下实在高明,一猜中的,老夫之意正是!”语锋微顿即起语意含激地道:“阁下,须眉汉,丈夫气,应该光明磊落,何乃连姓名都不敢承人!”
南宫逸奇剑眉微微一轩,道:“要知道我的姓名可以,不过,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天绝”申公亮道:“什么话?”
南宫逸奇冷冷地道:“知道了我的姓名,你们就得全都留下!”“天绝”申公亮突然桀桀一声大笑道:“阁下,夜风既大且冽,你不怕风问了舌头!”
南宫逸奇冷声一哼,道:“徒逞口舌于事无益,我把话说在前头,只是免得在我说出姓名之后,要你们留下来时,说我没有先打招呼!”“天绝”申公亮嘿嘿一笑道:“老夫知道了,你报说你的姓氏名号吧!”南宫逸奇没有再多说话,缓缓探手入怀,接着微一抖手,一道银光射落“天绝”面前五尺处地上,“呀!”的一声震响中,地上火星激闪,四射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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