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译者附记〔1〕
这一篇,是从日本译《戈理基全集》第七本里川本正良〔2〕的译文重译的。比起常见的译文来,笔致较为生硬;重译之际,又因为时间匆促和不爱用功之故,所以就更不行。记得Reclam’sUniversal-Bibliothek〔3〕的同作者短篇集里,也有这一篇,和《鹰之歌》(有韦素园君译文,在《黄花集》〔4〕中),《堤》同包括于一个总题之下,可见是寓言一流,但这小本子,现在不见了,他日寻到,当再加修改,以补草率从事之过。
创作的年代,我不知道;中国有一篇戈理基的《创作年表》〔5〕,上面大约也未必有罢。但从本文推想起来,当在二十世纪初头〔6〕,自然是社会主义信者了,而尼采色还很浓厚的时候。至于寓意之所在,则首尾两段上,作者自己就说得很明白的。
这回是枝叶之谈了——译完这篇,觉得俄国人真无怪被人比之为“熊”,连著作家死了也还是笨鬼。倘如我们这里的有些著作家那样,自开书店,自印著作,自办流行杂志,自做流行杂志贩卖人,商人抱着著作家的太太,就是著作家抱着自己的太太,也就是资本家抱着“革命文学家”的太太,而又就是“革命文学家”抱着资本家的太太,即使“周围都昏暗,在下雨。空中罩着沉重的云”罢,戈理基的“恶魔”也无从玩这把戏,只好死心塌地去苦熬他的“倦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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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连同《恶魔》的译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年一月《北新》半月刊第四卷第一、二期合刊。
〔2〕川本正良日本翻译工作者。一九二三年东京大学文学部毕业,曾任松山高校等教授。
〔3〕Reclam’sUniversal-Bibliothek《莱克兰世界文库》,德国发行的一种世界文学丛书。多数是被压迫民族作家及进步作家的作品,价格低廉,流传较广。
〔4〕《黄花集》北欧及俄国的诗歌小品集,韦素园译,一九二九年二月北平未名社出版,为《未名丛刊》之一。
〔5〕《创作年表》指邹道弘编的《高尔基评传》(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上海联合书店出版)中所附的《高尔基创作年表》,其中列有“一八九九:《关于魔鬼》”一行。
〔6〕二十世纪初头应为十九世纪末叶。高尔基于一八九九年写作《关于魔鬼》(即《恶魔》)及《再关于魔鬼》,先后发表于同年《生活》杂志第一、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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