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独自在舞台上献艺,整个硅谷都对他无比佩服。
——《福布斯》杂志记者朱莉·皮特
当《玩具总动员》的上映日期快要到的时候,虽然迪士尼公司每天都给皮克斯公司动画制作人员施加压力,但这些制作人员还是从容不迫地按计划进行着。彼得·施奈德对这部动画片充满了期望,他说:“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认为这是—部非常优秀的电影,还是一部极其有趣的电影。它看起来绝对是与众不同的。”艾斯纳也认为:“这部动画片所用的技术是超前的,配音演员也是出色的,我相信这部动画片会刺激每个人的神经。”史蒂夫这时候也随声附和:“你们可能认为迪士尼公司是一家很难合作的公司,但我们却不这样认为,我发现我们和迪士尼公司有着相同的价值观。”
在他的商业生涯中,史蒂夫·乔布斯面临着两条可能要走的路,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走哪一条路。其中一条路会把他引向黑暗:这就是继续经营他的NeXT公司,而且还要面临着《玩具总动员》可能会彻底失败的命运。另一方面,他可能还要面临公众的羞辱,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也只能非常平静地度过。如果这样的话,他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像一位风险投资者小心翼翼地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吗?还是再做一名佛教信徒继续修行呢?或着是待在家里做一个好父亲呢?
而另一条道路对史蒂夫来说简直就是阳光大道,没有任何阴霾:那就是在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获得成功后,他和劳伦娜将登上奥斯卡的领奖台,他的皮克斯公司也将被别人认为是一家创造奇迹的公司,他将通过公开发行股票的方式把皮克斯公司的股份卖掉,然后他永远也不会为钱发愁了。
换句话说,史蒂夫的商业生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结局,而且每种结局还有可能会是很极端的。
幸运的是,史蒂夫的个人生活给了他不少安慰。作为丈夫和父亲的史蒂夫和生意场上的他大不一样,在家庭生活中,史蒂夫显得很平静,与世无争。他看起来特别喜欢和自己的儿子里德一起玩,有时候人们也能看到他和他的女儿丽莎一起溜冰,丽莎此时已经是一名中学生了,史蒂夫也接受了她。史蒂夫之所以能够接受丽莎主要是因为他们父女之闻的感情加深了,于是慢慢地史蒂夫对丽莎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劳伦娜也没有拒绝丽莎加入到他们的家庭中,因此史蒂夫的一些朋友很是赞赏劳伦娜的这一点。史蒂夫夫妇还特别欢迎十二三岁的小孩到他们家玩。在这一年的万圣节前夕,住在帕洛阿尔托市附近的巴德·布罗姆利就陪同一群小孩“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史蒂夫的家门口。史蒂夫亲自为他们开门,他用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孩,用另一只手抓些小食品给这些穿着化装暇的小孩子们吃。当然史蒂夫给他们的不是糖果之类的东西,他给的都是些蔬菜、水果等一些有益于腱康的小食品,比如他就常常拿出一小瓶胡萝卜汁给每一位来访者喝。
劳伦娜仍旧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她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她已经和她的一个同学—起做起了生意,并且还做得不错。因为劳伦娜也是一位素食主义者(或者说至少在她认识史蒂夫以后她就是一位素食主义者了),她经营的生意就是向一些当地的市场提供一些精挑细选出的天然食品,她们把这家公司叫做TerraVera(劳伦娜指的是“绿色地球”)。劳伦娜一直通过当地的一些食品销售渠道来出售她们的有机沙拉和一些健康食品。
当劳伦娜与史蒂夫未婚同居的时侯,虽然她对史蒂夫在伍德塞德市拥有一套11间卧室的大房子有些不解,但还是能忍受的:在与史蒂夫结婚以后,劳伦娜实在不想照看这么大的房子。(谁愿意一直保持一座面积有1.7万平方英尺的大房子一尘不染呢?况且这座房子的大部分房间从来就没有使用过。)于是,史蒂夫和劳伦娜一家就定居在了帕洛阿尔托市的韦弗利大街一座颇具农场风貌的房子里,这里离斯坦福大学有l英里的路程。这个社区面积不大,住在这里的人们彼此都非常熟悉,而且邻居家的孩子们也可以随便到各家玩。这里的很多居家小院都是为斯坦福大学的职员设计的,通常有一个小院,但卧室只有两间。
在劳伦娜的影响下,史蒂夫一家开始过着与一般家庭不同的生活。今天,尽管他们一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也更有钱了,家庭成员也增多了,但他们还是住在这座房子里,一直没有搬出去。
在1994年12月,劳伦娜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1995年,苹果公司却处在了一个艰难困苦的时期。全球的个人计算机商业交易都转向了IBM公司的个人电脑,因为他们的个人电脑使用的是高性能的微软视窗软件。苹果电脑继续落在IBM公司的个人电脑后面,而且越来越远。整个苹果公司就好像一头扎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们的产品在价格上不可能与IBM公司的个人电脑相竞争。苹果公司已经到了一个难以逆转的绝境!
在1993年的时候,约翰·斯卡利就已经被赶出了苹果公司,因为在他担任苹果公司总裁期间,苹果电脑的市场占有率由原来的20%下降到可怜的8%,时任苹果公司欧洲部总裁的是一名德国人,他叫迈克尔·斯平德勒,不过他住在法国。在担任苹果公司欧洲部总裁期间,由于斯平德勒做出了出色的业绩,斯卡利就把他调到了苹果公司的美国总部。当苹果公司董事会发现斯卡利的领导已经彻底失败的时候,他们对斯平德勒寄予了厚望,简直把他看成是能够应付任何危机的超人,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董事会把斯平德勒推向前台是错误的。
斯平德勒是一个安静得有点沉默募言的人,不过他是一位出色的商业分析家,还是一位工作非常努力的人,他经常一天工作18个小时(就因为这个,他的同事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柴油机”),但斯平德勒在了解,掌握电脑用户的购买欲望方面,还显得缺乏灵感和创见性。他想引领苹果电脑向销售规模庞大、令人心动的个人电脑市场进军,他还希望能赤手空拳地同在办公和商业电脑领域运作良好的微软公司一争高下。但在办公和商业电脑市场,电脑的价格和功能是至关重要的,而电脑的风格、外形则是无关紧要的,尤其是当电脑市场里没有像史蒂夫这样的人支持与督促商家制造风格独特、外形美观的电脑时(史蒂夫能够凭借其独特的个人创业史和精妙绝伦的口才把任何人都说服了)。
苹果公司在1994年的电脑销售量还是少得可怜,领导层更加绝望了。斯平德勒在无奈的情况下向几家公司发出了试探性的信号,他认为苹果公司只有依靠“白色骑士”①才能最终走出困境。苹果公司联系的公司中有两家公司对他们感兴趣,这两家公司是飞利浦电子公司和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虽然在1995年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电脑的销售量一直呈下降趋势,但这家公司的股票却一直坚挺。从销售利润上看,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的利润增长点是电脑工作平台系统的销售,但他们也发现这种平台系统已经没有大的发展潜力了,于是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就打算经营苹果公司的一些电脑业务。从另一方面看,在1995年因特网的发展才刚刚引起人们的重视,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相信随着因特网的发展成熟,他们一定会获得丰厚的利润回报。但可以想象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准备并购苹果公司的话,这项动议马上会让苹果公司成为公众注意的焦点。
到1996年年初的时候,当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并购苹果公司的谈判进入关键时刻的时候,在硅谷里对这件事情密切关注的商业新闻记者们迅速地把双方即将达成并购协议的消息传播了出去。恰在这个时候,苹果公司也发布了财政报告,报告宣称苹果公司巳经处在了一个危机时刻。这样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并购苹果公司的形势就更加明显了。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斯科特·麦克尼利也宣称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正在把资金投向苹果公司。
在这个时候,苹果公司看来是在劫难逃了。苹果公司董事会显然已经对斯平德勒厌烦了,因为他们已经在商议找别人来替代他。公司董事会一致认为有两个人是最佳人选。一位是尤尔根·欣茨,他是宝洁公司的执行副总裁,但他和斯平德勒一样也是一个德国人,董事会认为如果再让一个德国人负责管理如此重要的美国电脑销售市场也会同样不合格的,而且这个德国人也得不到公司其他人的支持。
另一个人选是吉尔·阿梅里奥,他是一位优秀的理学博士,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商业管理人士:阿梅里奥在罗克韦尔国际公司(RockwellIntemational)的任职可以说一帆风顺,在国家半导体公司亏损了5000万美元,正处在挣扎边缘的时侯,阿梅里奥被任命为该公司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当时他只有40岁。在以后3年的时间里,阿梅里奥对公司行政管理部门进行了重组,还取消了无法赢利的产品生产线。在他任职期间,国家半导体公司的利润空前提高,同时他也成为了华尔街的风云人物。
吉尔在以前就是苹果电脑的追随者。早在他担任罗克韦尔国际公司行政主管的时候,在其他公司都使用微软公司操作系统的情况下,他要求公司行政部门使用苹果公司生产的麦金托什机,而当时他还忙于把公司一个身陷困境的部门拯救出来。当他接到邀请,要他加入苹果公司董事会的时候,阿梅里奥非常兴奋,他紧紧抓住了这个机会:
苹果公司与吉尔进行了多方协商,终于有了很大的进展。在这以前,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一职还没有空缺时,苹果公司就曾邀请史蒂夫担任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但现在苹果公司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吉尔·阿梅里奥就非常适合这个职位,史蒂夫此时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在吉尔还是苹果公司董事的时候,他就有勇气提出应该如何解决苹果公司当前面临的困境,而那时公司的其他董事都把目光集中在应该把苹果公司卖给哪家公司。现在苹果公司的季度报告已经做出来了,报告的数据显示,苹果公司的经营状况再也不能拖下去了,也没有时间再做一些数据、资料调查了,公司董事会决定,由吉尔马上接任斯平德勒出任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对于吉尔来说,做出这个决定真是不容易。国家半导体公司已经在吉尔的带领下度过了最困难时期。如果他能继续待在国家半导体公司里,他会获得很多的股票期权,他的终生事业也有了保障。可现在在苹果公司,在这个他不大熟悉的计算机领域,他又必须从头开始。吉尔也感到压力很大,因为苹果公司毕竟是美国一家知名的计算机公司,而且这家公司还是非常受世人瞩目的。更让他担心的是,苹果公司的财政问题还面临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然而,又有哪一位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舍得拒绝担任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呢?在苹果公司在纽约举行的董事会上,吉尔被正式任命为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他接受了这份任命。
吉尔的确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商业管理人员,但他显然对苹果公司那种已经“异样”的企业模式及管理风格不大适应:苹果公司的这种模式和管理风格是由史蒂夫·乔布斯塑造的,就是由于这个原因,还没有其他首席执行官能够成功地操控整个公司:上任伊始,吉尔就召开了一个高层管理会议以解决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比如如何处理两项高投入的研发项目,还有苹果公司的员工在工作中已经形成了一种对立关系,彼此之间缺乏交流,每一个人都想扰乱、破坏其他人的工作,这种问题如何解决等等。吉尔在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比如针对两个工作组相互拆台的现象,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求解散其中一个工作组。几个月后,吉尔会发现负有责任的部门主管竟然对他的命令漠然置之—一两个工作组仍然彼此拆台、相互搞破坏,仍然大量浪费公司资金,就好像公司研发苹果Ⅱ电脑的时期一样。在苹果公司的新产品研发组和负责开发公司急需的新一代操作系统研发组里,这种混乱局面非常严重。
吉尔竭力想利用他曾在国家半导体公司使用的高超的管理艺术来管理苹果公司,但这种管理方法只会让苹果公司的局面变得更糟糕。因为吉尔带来的是那种高度集权的、传统的、命令与控制式的管理风格,它只会让苹果公司的员工更加无法适应。
吉尔没有开发消费者市场的经验,没有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广告营销策略,同时也没有打造一个运作良好的市场销售模式口
阿梅里奥还把自动数据处理公司(ADP)的财政主管弗雷德·安得森请了过来。弗雷德是一位做事严肃、认真的办公室人员,阿梅里奥雇用他就是为了执行他那强有力的管理策略,因为阿梅里奥认为是应该采取一点强硬措施的时候了。随后,他们就制定了两项公司管理规定,一是要求对故意降低公司账面价值的现象进行大额罚款,并要求其整改;二是宣布要裁减公司15%的员工。当然,在吉尔担任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不长时间里,他裁减的员工数量不仅仅是这些。
在采取了一系列强硬的管理措施后,阿梅里奥好像能够减少公司不断出现的财政赤字了:现在他应该拿出魄力来解决一些更加棘手的问题了,其中把苹果公司产品的生产与销售重新转到正轨上来就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但与此同时,苹果公司的销售依旧在持续下滑,软件开发者都急于想开发出影响力较大的新一代计算机操作系统,他们打算能借助新一代操作系统帮他们渡过难关。
然而,就在吉尔对苹果公司的财政危机进行大刀阔斧改革的时侯,在公司内部,他却始终不能与对公司至关重要的新产品研发组进行有效的沟通,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年轻人,都希望能展示才能。更为糟糕的是,他的下属——些高层管理人员开始在工作上对他不忠诚了。吉尔认为苹果公司以前的管理方案都是过时的,没有什么参考价值,而且他还准备重新做出安排。客户关系部的人员对于吉尔的想法很不赞同,于是他们就把吉尔的这些话偷偷地透露给了《商业周刊》的记者,很快这件事就被报道出去了。虽然他们把吉尔的计划打压了下去,但他们的做法也羞辱了他们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同样对于史蒂夫·乔布斯来说,1995年也是一个各种大事接连不断的一年。他和劳伦娜的第二个孩子要出生了;《玩具总动员》也将在l1月份上映(希望上天能保佑有个好票房);史蒂夫还在忙着皮克斯公司新股上市的事情。
史蒂夫想要在《玩具总动员》上映后重振他们公司的声望。他拼命地想从公司的资金困境中解脱出来,而且他还希望通过公开发行公司股票的方式来筹集足够的资金,以帮助他摆脱资金困难。假如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获得成功,或者说仅是获得一般的成功,但能引起新闻媒体的注意,那么史蒂夫就能指望得到迪士尼公司在背后的鼎力支持。史蒂夫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公众对电影的喜爱也会转移到对皮克斯公司的股票上市上来,他也会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获得价值数百万美元的“曝光率”。这样的时间安排看起来对史蒂夫非常有利。事实也证明,那些拒绝接受传统智慧的人往往会比其他人更容易在某些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
史蒂夫依旧拥有那种“胆大妄为”的个性特征,他完全没有考虑他们公司股票价格会出现下降的趋势。皮克斯公司在那时根本没有公开上市的资格。因为只要是稍微明智一些的投资者就不会把资金投入到一家在1O年里始终没有获得很大利润的公司。(当然,此后不久,在互联网投机热度升高的时候,投资者把资金投入到一家刚刚起步的电脑公司而不考虑这家公司当时的赢利状况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可当时是1995年,那时候互联网的浪潮才刚刚开始,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可思议了。)史蒂夫那些年一直处于事业的消沉时期,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你可能会想到他那在斯坦福大学攻读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妻子肯定会告诉他,让一家缺乏资金而且还无法赢利的公司公开上市将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不过,史蒂夫一直都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和大胆、不服输的精神。他经常会做一些看似不成功,而且谨慎、小心的人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会轻易采取行动的事情。但就是他的这种坚定与大胆才使得他能够在“飘摇不定”的生意场上恣意纵横,当然有浮也有沉,而那些做事谨慎的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已放下挑子,逃得无影无踪了。
史蒂夫开始到处寻找投资银行,他很清楚,他需要那些能和他奋斗在“战壕”里的同伴,当然这些人能够接受他的鼓动,能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史蒂夫很希望能找到适格的财务人员为公司起草大量的文书,为公司发行股票做好准备。当然,到最后,他还得做出很多关于公司利润如何分配的决定。
与此同时,史蒂夫的家庭生活也更加幸福美满了。对于那些见惯了史蒂夫单身生活的人来说,史蒂夫成为了一家的男主人,并做了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简直是不可恩议的。但当看到史蒂夫和他儿子里德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会承认,史蒂夫的确是—位尽职尽责而且还颇有爱心的好父亲。
现在史蒂夫一家的成员还在增加,就好像他一直不知道知足一样。在这一年的8月19日,史蒂夫和劳伦娜的女儿出生了,他们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艾琳·西恩娜。
史蒂夫在这一年已经41岁了,如果按照大多数人的标准,他还很年轻,但毕竟他已到了中年了。他的头发也开始慢慢变得稀少,鼻粱上也需要架一副眼镜了。这时按说他的工作、生活节奏也该放慢了,可对于史蒂夫这种性格的人来说,放慢“节拍”是不可能的。他还和以前一样有着开拓不息的动力。
当皮克斯公司在纽约中央公园举行动画电影发布会的时候,史蒂夫并没有指望迪士尼公司能够“兴师动众”地派人参加,不论是动画片《风中奇缘》的发布还是《玩具总动员》的发布,他都是这样想的。纽约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尼为发布会做了开场发言。迈克尔·艾斯纳和罗伊·迪士尼也都到了发布会现场,另外还有很多娱乐界的高级记者。史蒂夫这时候也容光焕发,颇有“明星”气派。
发布会后,史蒂夫怀着很大的决心回到了加利福尼亚。他以前把皮克斯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完全放给了皮克斯公司的人员,他自己把精力都放在了NeXT公司那里。因为在NeXT公司,他对公司的员工相当熟悉,也有共同语言,并且他也懂得计算机方面的一些技术。
在皮克斯公司里,史蒂夫总是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就像严格遵守交易规则的投资者一样,把钱投入到公司,然后偶尔回来一次问一些会让每个人都感到难堪的愚蠢问题,接着又会悄悄溜走。但现在史蒂夫决定不这样了。在纽约举行的发布会上,史蒂夫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下决心要亲自掌管皮克斯公司。
然后,史蒂夫正式通知埃德·卡特穆尔,他要给卡特穆尔调换一下工作岗位。埃德仍继续负责他原先的所有工怍,只是不再担任皮克斯公司的总裁了。史蒂夫这次要亲自“挂帅”,不仅要担任总裁,还担任公司为公开上市而组建的董事会主席。他也一改过去有时一个月只到皮克斯一次的做法,现在到皮克斯公司的次数达到了一个星期两三次。史蒂夫也亲自主持皮克斯公司每周举行一次的高级行政管理人员会议,他这样做本来就让其他人很不舒服了,但他还坚持约翰·拉塞特也应该参加会议。约翰·拉塞特在《玩具总动员》上映后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被史蒂夫从他的导演和动画电影主要制作人的岗位上“拿”了下来。
史蒂夫·乔布斯走在自己的公司里有一种感觉,他感到有一个无形的“网罩”在他的周围笼罩着,这个“网罩”是由史蒂夫自己造成的,它实际上是公司员工对他“牢骚满腹”的真正体现。一位离任的皮克斯公司主管恰如其分地这样描述史蒂夫:“在人际交往方面他并不是个内行。”而约翰·拉塞特却能在皮克斯公司里创造一种和谐、融洽的工作氛围,员工们在皮克斯公司里工作虽然辛苦,但也乐在其中,他们对工作、同事和公司都很满意。
约翰·拉塞特非常乐于处理他与周围人的关系。他从心里喜欢他的员工,也很在乎他们的感觉。史蒂夫则显得对他的员工太过于无情,他常常大声训斥公司员工,有时连和他关系密切的下属和朋友也不放过。可以说,史蒂夫是操纵了公司员工的忠诚,而约翰则是赢得了他们的人心。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人们有时候却很同情史蒂夫。他希望获得别人的尊重,或许还有别人的情感,但史蒂夫的行为往往会适得其反,比如,他如果在员工中间转一圈的话,可能在他走后,员工中间就会出现一阵骚动,甚或怨恨之声。
吉尔·阿梅里奥一直指望苹果公司能够开发出新一代的计算机操作系统,然后凭借这种操作系统与装配微软操作系统的机器竞争,从而获得一定的电脑市场份额。但吉尔最后又放弃了让苹果公司内部人员开发完美的操作系统的想法。在绝望中,吉尔和苹果公司负责技术方面的主管埃伦·汉考克开始向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提出他们的建议,希望苹果公司的新一代电脑能够使用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的软件操作系统。
但又有人向吉尔提出了一个不同的建议。如果苹果公司打算使用其他公司的操作系统,那么至少应该和让·路易·加塞谈一谈这个同题。苹果公司在斯卡利任总裁的时侯,加塞由公司的市场主管被提拔为麦金托什机研发项目的负责人。然而,加塞是一位完美主义者,如果一个项目没有让他满意,他是不会让这个项目过关的。在斯卡利看来,由加塞负责开发的一个接一个的项目都没有“完成”的时候。因此,平常说话很和气的斯卡利经常和这位有着火暴脾气的法国人发生冲突,有时甚至会大声争吵,他们之间的事也成了硅谷里的传奇故事。
斯卡利慑后不得不让加塞离开了苹果公司。当然,加塞还可能认为这件事对他是一件好事。后来,让·路易·加塞利用斯卡利偿付的170万美元合同终止赔偿金,再加上他从外部又获得了一部分投资资金,创建了自己的一家软件公司BeInc,公司。
吉尔面临的压力很大,因为在即将到来的1997年苹果世界1月份的展示会之前,他必须要签署一份关于操作系统的协议,只有这样一份协议才能让他们新产品的发布成为现实,也才能给苹果公司股民和员工一些信心。
与此同时,比尔·盖茨也宣布加入到这场操作系统的竞争之中。他每天都要给吉尔打电话,并向吉尔讲明,微软公司的WindowsNT可以被改造成新一代的苹果电脑操作系统,而且他还宣称:“为了尽快完成开发任务,我们将有数百人参与这个项目的开发。”当然,比尔·盖茨这么热心是想要得到回报的,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苹果公司的计算机用户界面设计技术掌握得比我们好。”他承认。盖茨希望利用向苹果公司提供吉尔非常想要得到的计算机操作系统的契机,迫使吉尔同微软公司签署一项微软一直想要得到的知识产权协议,因为吉尔曾经答应过比尔·盖茨:“微软公司提供给苹果公司多么优秀的麦金托什机操作系统,他们也会给微软公司提供同样优秀的其他东西。”
对于吉尔来说,比尔·盖茨的提议确实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然而,吉尔知道他与微软公司签署的任何协议都有可能招致那些忠于苹果公司的人、苹果公司的员工以及很多苹果公司股民的不满。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中,微软公司就是他们的敌人,任何与比尔·盖茨签署的协议都是对苹果公司的出卖。
有一天,埃伦·汉考克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记得那头打电话的人说:“我听说你们想引进计算机操作系统。”这个打电话的人其实是NeXT公司的一名工程师,他们也想介入到这场竞争之中。于是,埃伦挑选了几名工程师到NeXT公司同他们进行了接触。在他们去了几次后,就向埃伦提交了相关的报告,报告认为与NeXT公司的合作也是可行的。实际上,吉尔一直都等着能与史蒂夫进行商谈,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NeXT公司的系统软件能否安装在苹果公司的新型电脑上,但他又不确定能否与史蒂夫达成相关的协议。
最终,NeXT公司的工程师把与苹果公司合作的事情透露给了他们的老板史蒂夫·乔布斯,并向他介绍了有关谈判的情况。对史蒂夫来说,这是一个让他吃惊的消息。当然,他的头脑里也一直想着与苹果公司合作的可能性。
苹果公司对是否采用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软件系统的讨论还在进行之中,然而与BeInc,公司的谈判却从lO月份一直拖延到ll月份。在这个关键时刻,让·路易·加塞乘飞机飞到了夏威夷,因为吉尔正在那里参加一个苹果公司产品展销会,加塞希望能够亲自和吉尔坐在一起商量他们合作的事项。吉尔当时正倾向于采用让·路易·加塞公司的“BeOS”的系统软件,他把这种操作系统看做是最好的技术解决方案。当吉尔询问价格方面的问题时,让·路易·加塞回答道:“钱对于我来说不是主要的,我并不在乎价格。”而且他还对吉尔说,只要他认为苹果公司给出的价格是合理的,多少他都接受。
关于加塞与吉尔会见的消息很快就被新闻媒体获悉了,吉尔确信这一定是让·路易·加塞“捅”出去的,他怀疑加塞是想缚住他的手脚,然后逼迫他合作,但加塞的这种做法并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在史蒂夫·乔布斯的职业生涯中有一个他最恨的人,这个人就是让·路易·加塞,因为是他把自己的计划出卖给了斯卡利。史蒂夫如果想找出一个借口压制一下加塞的傲慢与自负,那么苹果公司即将购买BeInc,公司的“BeOS”系统软件就是一个“报复”的契机。
到12月份第一周史蒂夫“正式出场”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枪火弹药”。在与吉尔和埃伦会见的时侯,他做了一次最精彩的演讲。可以说,在史蒂夫的商业经历中,当他面临最富有挑战性的关键时刻时,他给别人的印象都是不需要任何准备,也不需要经过任何彩排就能做得很好。他演说流畅而有目标,听他讲话的人都能抓住其中的要旨,听众也会对他的演说抱以很大的热情,当然史蒂夫也善于激起听众的热情。
在演说中,史蒂夫开始给苹果公司的人员分析为什么BeInc,公司的操作系统对苹果公司来说是一种灾难,然后他马上又提到他这次演说的主题:“如果你们认为我们的NeXT公司能为你们公司做点什么的话,我会考虑同你们达成任何可行的协议——采用我们的软件操作系统,把公司卖给你们,总之是你们想要的一切。”说完这句话他又强调:“当你们仔细观察、分析后,你们就会认为,苹果公司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们的软件。你们肯定会想购买我们的整个公司,雇用我们所有的员工。”吉尔在这之后做出承诺,让苹果公司的一组技术人员和NeXT公司的相关技术人员合作。
现在的事实是,史蒂夫和让·路易·加塞的公司都拥有苹果公司想要的软件操作系统。他们两个人也都非常希望吉尔·阿梅里奥能够扔给他们一条“救生索”,以避免自己继续“沉”下去。
尽管让·路易·加塞向吉尔声明他并不在乎钱的多少,但他还是向苹果公司建议把他自己的公司卖给苹果公司,然后从苹果公司获得15%的股份。吉尔在头脑里稍微盘算了一下:加塞提出的这个数额差不多有5亿美元。吉尔打电话给让·路易·加塞说:“你们没有什么卖给我们的,你们所拥有的只是—个操作系统,而且也有3年的历史了,你们想要我们公司15%的股份,这是不现实的,也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性。”让,路易·加塞最后把这个数额缩减到2.75亿美元,但吉尔还是不接受这个购买“BeOS”系统的数额。这个法国人提出了这个数额也是经过仔细考虑的。埃伦说,让·路易·加塞曾经告诉她:“我认为你们公司没有其他选择了。”
吉尔让埃伦把公司里的专业人员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测评一下到底应该采用4家竞争公司中哪一家的操作系统,这4家公司是微软公司、太阳计算机系统公司、BeInc,公司和NeXT公司。
测评小组对于每一个解决方案都提出了两套相关参数。他们的分析表明,虽然让·路易·加塞公司的软件操作系统能够与麦金托什机兼容,但它还有不少缺点。其中一个缺点是,每当应用这个软件系统的时候都得需要升级,而且任何第三方研发人员都要同时升级他们的应用软件,这对于研发人员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另外一个缺点是,这个操作系统不支持一些复杂的语言系统,比如日语、汉语或者韩语——因为考虑到苹果公司在远东地区的销售状况,所以这种要求也是必须达到的。这样根据测评小组评分系统的记录,史蒂夫·乔布斯的NeXT公司轻而易举地以184分对146分获得了胜利,吉尔自己的考虑也和这个比分相差无几。
最后的决定也是相当关键的,因为这牵涉的资金数额巨大,吉尔也不能单独做出决定。于是,他邀请了史蒂夫和让·路易在苹果公司的所有主管面前陈述他们公司的产品情况。这个陈述会议是12月10日在帕洛阿尔托市的花园酒店举行的,为避开记者的追踪,他们在一个秘密地方举行了这次会议。
史蒂夫·乔布斯首先发言,他的演讲还是那么精彩、引入人胜。“非常实际,与众不同,同时也非常精确。”吉尔后来如此评价道。然后,史蒂夫把发言权交给了他们公司最高级别的技术主管阿维依·特万尼安。特万尼安还带来一台微型电脑,他向苹果公司的主管们陈述说,NeXT公司不仅代表了技术的进步,更重要的是,它还拥有功能强大的软件操作系统。可以说,史蒂夫和阿维依·特万尼安在一起所做的陈述极具说服力。
下面紧跟着发言的是让·路易,他可能误认为这一次陈述会只不过是他和史蒂夫之间的“口水战”,或者他误认为他已经胜券在握,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准备了。因此,让·路易独自前来,而且两手空空,他没有准备作任何陈述,当然更没有准备回答什么问题。吉尔后来写道:“所有的一切都对史蒂夫·乔布斯和他的NeXT公司有利,让·路易根本不是一个处在同一水平的竞争者。主管们投票给NeXT公司可以说是一个可以预知的结果。”
吉尔需要与史蒂夫商谈一下他们合作资金的具体数额,但这件事又必须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才能商量。于是,吉尔和史蒂夫在史蒂夫的家中见了面,史蒂夫还特意为吉尔端上了茶水。史蒂夫提出的第一个数字是NeXT公司的股票每股12美元。吉尔后来写道:“这个数值有些高,但我一直在盘算:‘我们现在即将获得一个已经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我们每年还将从NeXT公司的销售额中获得5000万美元的额外利润,我们还会获得NeXT公司的WebObjects应用软件系统,另外我们还得到了大约300人的智慧。如果我同让·路易合作的话,所有这些我都是得不到的。这些都是非常值钱的,但究竟值多少钱呢?’”
吉尔在头脑里肯定经过了认真的思索,他明白,史蒂夫把NeXT公司出售给苹果公司对他们也是非常有利的,但从苹果公司发展的前景来看,当所获得的一切对苹果公司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时,“并购公司的价格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他认为即使多花1亿美元,也只不过相当于“未来苹果公司3天的销售额”。
于是,吉尔告诉史蒂夫:“我想我们公司的董事会肯定会接受每股10美元的价格。在这个数额的基础上你想再增加1分钱都是不可能的了。”史蒂夫随后就同意了。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苹果公司董事会就同意了以3.775亿美元现金,再加上苹果公司的150万股股票并购NeXT公司。这些现金用于偿还NeXT公司的投资者。股票全部归史蒂夫拥有。吉尔任命史蒂夫为苹果公司的“特别顾问”,他希望能使苹果公司恢复往日的活力、荣誉与激情,而且吉尔还希望通过这件事让沃兹同时也接受一个和史蒂夫相似的荣誉称谓。
但就在阿梅里奥准备喘一口气,思考一下应该开创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让苹果公司恢复动力的时候,事情却又变得复杂起来,
用史蒂夫自己的话说,他以前是把苹果公司交给了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而现在他又“打拼”回来了。他决定要再干出了一番事业,把他开创的苹果公司从灾难性的边缘拯救出来。
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所走过的路,史蒂夫没有把他的人生历程看成是在经营企业,他更多的是把自己看做一名开创者,这种观点也是他一直坚持的。“鲍勃·迪伦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榜样。当我长大后,我背会了他所有歌曲中的歌词,但我对他的欣赏从来都不是肤浅的,而是从中得出了很多的人生启迪。在你欣赏一位艺术家的时侯,如果他们在某一方面非常优秀,你会发现,他们仅靠这一点专长就能创造出辉煌的事业,而且,他们给外面的世界留下的印象是获得了真正的成功。”
但作为一名艺术家的年轻人同时又是一名普通人的年轻人,有时侯在内心是会发生冲突的。“当人们认为一位艺术家已经取得成功的时侯,那也是这位艺术家真正认清自我的时侯。如果一位艺术家一直冒着随时可能失败的危险,他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迪伦和毕加索就是经常冒着失败的危险的。”史蒂夫说。
失败的教训深深地扎根在史蒂夫的心里。“我认为苹果公司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当然,我不希望自己失败。即使我没有意识到苹果公司的困境,我在说‘能行’(史蒂夫在这里指的是重新成为苹果公司的一部分,即使仅仅是一名特别顾问)之前,一定会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必须考虑一下这对我的家庭,我的声誉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但我决定不在乎重新选择的胜败得失,因为这是我乐于从事的事业。如果我努力了,最后还失败了,那么我还会努力的。”
但当史蒂夫重新回到苹果公司的时候,他感到苹果公司缺失的东西远不只对产品设计的误解。以前苹果公司的那种“热情之火”也完全“熄灭”了。“这比我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公司里的员工都习惯于被人称为失败者了,他们感到已经到了该放弃的边缘了。在一开始的6个月里情况非常糟糕,有时我也感到要认输了。”在几任首席执行官执掌苹果公司期间,苹果公司一直都反反复复地在电脑市场上开拓一个立足之地。他们嫉妒类似微软公司的那种轻而易举的成功,它们这些公司每一次的销售量就可以达到几百台甚至几千台电脑。
当产品外形是无关紧要的时候——僦像苹果公司与其他公司在办公用电脑市场竞争的时侯一样,在电脑产品价格和功能上,苹果公司是竞争不过其他对手的。购买苹果电脑的用户往往看上的是苹果电脑与众不同的风格,以及美观的样式。还有些用户感觉到如果能购买到苹果电脑就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或者说是比较青睐于苹果电脑使用的可操作性。
在史蒂夫重新进入苹果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让他的主要“战将”——NeXT公司“设计师”阿维依·特万尼安负责苹果公司的软件和硬件系统。
NeXT公司的员工常常不听从苹果公司的调遣,对吉尔·阿梅里奥也满不在乎,而且事态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吉尔身边也聚集了一批整天麻烦不断、没有任何电脑销售经验的公司主管。
在那年夏天,苹果公司1997年财政年度的销售报告呈报了上来,销售规模下降到了7亿美元,也就是说比前一个财政年度又下降了l亿美元。这个时机一直是史蒂夫要等待的。在过去,史蒂夫对他的好朋友不冷不热,而现在为什么又对吉尔·阿梅里奥表现得如此忠诚呢?最主要的原因是,是吉尔把他拉回他钟爱的苹果公司的。
史蒂夫·乔布斯一直与大多数记者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主要原因是,他不相信那些依靠写文章吃饭的人,这也是他从他不平凡的经历中得出的一个结论。当然,媒体经常对史蒂夫极尽赞美之词,是媒体让史蒂夫成为了计算机高端技术的“明星”,但媒体有时也“绝情”得很,也可以说这是任何一位公众人物都要付出的代价。
因此,当史蒂夫的事业处于低潮的时候,他不会随便接受记者采访或在电视上“露露面”,而宁愿以目己的方式接受采访或探询。但也有极少数的一些记者赢得了史蒂夫的信任和尊重,其中有一位就是《财富》杂志的布伦特·施伦德,他在帮助史蒂夫与美国产业界巨头建立长久的联系方面发挥了一定的作用,这些巨头就有约翰·钱伯斯、迈克尔·戴尔、比尔·盖茨和安迪·格鲁夫。
吉尔·阿梅里奥与施伦德的关系却没有像史蒂夫与施伦德的关系那样好。在1997年《财富》杂志第二期中,施伦德写了一篇关于苹果公司的文章,但在文章中没有评述吉尔革除苹果公司弊端、恰当处理滞销产品的成功事例,也没有评述吉尔妥善解决公司贷款问题以保证公司正常运作的事迹,而这些都是在公司恢复阶段必须要采取的步骤。施伦德关注的重点只是吉尔在管理公司方面还存在着哪些纰漏。
这篇文章的题目就很能说明问题:《库比提诺的腐烂局面》(something'sRotteninCupertino)。这篇冗长的文章还不仅仅是对吉尔个人及管理风格激烈的批判。施伦德通过文章还告诉读者:苹果公司就要“得救”了,因为史蒂夫·乔布斯已经准备好接管了。
对史蒂夫来说,这篇文章就是攻击力最强大的“武器”。可以说,这篇文章为他打下了接管苹果公司的基础,他知道如何利用这个干载难逢的时机。另外一个不安定因素——进入苹果公司董事会的原NeXT公司主管的不耐烦心态,也给史蒂夫提供了一个机会。
以上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可能就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而这件事的“纵火犯”就是史蒂夫·乔布斯本人,他用的“引火物”是一个叫埃德·伍拉德的董事会成员。伍拉德当时是杜邦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他在早期也是IBM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其实,现在把埃德·伍拉德拉进苹果公司董事会没有多大的意义。根据一种比较符合事实的说法,“史蒂夫去给埃德·伍拉德做工作,要他起来带头‘造反’,结果他答应了,并且他相信苹果公司董事会成员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他们中的很多人就会被起诉。”很明显,这次诉讼的达摩克利斯剑【达摩兜利斯(Damocles),希腊传说中的叙拉古国王狄奥尼西奥斯的朝臣,倨说其被迫坐在上悬宝剑的餐桌旁,宝剑由一根头发系住,以此来暗示命运的多危。——译者注】绝对不是一种无稽之谈。该说法还称,史蒂夫已经同他的亿万富翁朋友拉里·埃利森达成了一项协议,即如果说苹果公司董事会及其成员不行动起来把吉尔赶出去的话,那么埃利森就会起诉他们。埃利森也暗地里对一位记者放言,他将采取一定的措施让苹果公司实现权力移交。史蒂夫采取的策略,加上伍拉德对董事会成员的拉拢,终于赢得了胜利。据内部消息人士称,麦克·马库拉和德尔·刘易斯一直在试图拖延时间,好让吉尔完成没有做完的工作,但苹果公司其他3位重要成员却站在了伍拉德的这一边。
在1997年7月的一天,吉尔接到了伍拉德打来的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伍拉德说要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他。伍拉德接着说:“你为苹果公司做了很多的事情,但公司产品的销售额一直没有回升的迹象。我们认为你应该辞职了。”吉尔意识到与伍拉德争辩也是徒劳的,但他也对伍拉德说:“苹果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要比分析家预测的好得多。”他还责问伍拉德:“现在苹果公司刚要有点起色,你们就想要我辞职吗?!”
伍拉德回答道:“我们要寻找—位能在商场开拓与销售方面为苹果公司做出突出业绩的首席执行官。”当然,伍拉德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寻找”到了这个人——伍拉德的这句话放在史蒂夫·乔布斯的身上非常合适。
7月14日,吉尔度假回来后,史蒂夫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人。他打电话是幸灾乐祸呢,还是沾沾自喜呢?连吉尔也不敢肯定了。
当吉尔接任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宫的时侯,他对公司董事会讲,他需要3年的时间把苹果公司带出低谷;而现在公司董事会在他任职仅为一年半的时间就把他辞退了。吉尔后来后悔了,因为他没有把3年不准辞退的条款写进他与苹果公司签署的协议中。
苹果公司的不少人以及其他一些人都希望吉尔能够离开苹果公司。在吉尔离开苹果公司后,一些人就开始在媒体上抨击美国最为畅销的书《甜苹果?酸苹果?》,说这本书是根据吉尔自己的经历写成的,它代表的仅仅是吉尔个人的观点——这些话就好像是说一本自传还应该增加其他一些内容似的。很少人能够记住吉尔为苹果公司所做的那些意义非同寻常的事情:当他接任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的时侯,苹果公司在银行里的存款只能维持3个月的时间;而当他离开苹果公司的时候,他留下了30亿美元的现金一一当史蒂夫准备重新“整修”苹果公司的时候,这笔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如果把史蒂夫的“忠诚法则”用在吉尔的身上,那会得到什么结论呢?如果这样的话,史蒂夫应承认是他自己的不忠诚损害了吉尔的声誉和地位。史蒂夫应该不会忘记是吉尔把NeXT公司从被遗忘的角落里拯救了出来,是吉尔让他重新获得了财富,是吉尔为他重新执掌苹果公司打下了基础,使他能够顺利地接管公司。史蒂夫也应该承认他的确对吉尔不忠诚,在这件事之后,史蒂夫远远地躲着吉尔,而且也相当冷淡,好像是害怕吉尔要报复他似的。史蒂夫能够看透别人的所思所想,但有时他却看不透他自己。
在史蒂夫的内心深处,甚至从一开始就相信自己能经营好苹果公司,能胜任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当然,没有任何人说史蒂夫没有资格产生这种想法——毕竟苹果公司是由他史蒂夫·乔布斯创建的。史蒂夫·沃兹尼亚克也是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但他并不是一个企业家。
最终,史蒂夫在被自己创建的公司赶出去13年后,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公司,他不仅仅是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复仇的架势回来的——他当上了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史蒂夫在上任后提出的第一条建议就是对苹果公司的股票期权进行重新估价,这样员工们的士气就被激发起来了;他采取的第二条措施就是把公司员工的工作业绩和他们的股票奖金挂钩,这样员工们也就被凝聚在一起了。
史蒂夫首先要给比尔·盖茨打电话,盖茨在这之前同吉尔谈判了好几个月。史蒂夫也明白,苹果公司只有同技术产业界里最重要的公司合作才能获得更多的资金。史蒂夫也知道盖茨和微软公司到底想要什么:他们想要与苹果公司签署—份协议,以便于引进苹果公司的电脑用户界面的设计方案—一这份协议是盖茨缠了吉尔l8个月想得到的东西。吉尔最后也没同意,因为他知道要是他把苹果公司的用户界面设计方案给了微软公司的话,苹果公司就失去了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地位。史蒂夫却选择了毫不犹豫地签字放弃了苹果公司这份“珍贵”的知识产权,这样做他就可以在8月初举行的另一场苹果世界展示会上与比尔·盖茨平起平坐了,而且他还会获得新闻媒体的赞誉—一是他主动解决了双方久拖不决的争端。当然,史蒂夫也是相当精明的,苹果公司从微软公司那里获得了巨大的收益:根据双方的合同规定,微软公司将向苹果公司投资1.5亿美元,而且在一定的时期内,还要对卖给苹果公司供麦金托什机操作平台使用的微软办公系统程序进行升级、管理。合同还规定,苹果公司可以通过默认程序使用,微软公司的互联网浏览器以连接到互联网。当然这种默认程序是可以装配在麦金托什机上的。史蒂夫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苹果公司现在所处的境况:没有微软公司的支持,苹果公司要想在这个微软公司称霸的电子世界星有什么发展的话,只是一句空话,苹果公司还会走入一个绝境。史蒂夫必须等待时机把比尔·盖茨和微软公司拉在他这—边。
1997年夏天,在波士顿举行的苹果世界产品展示会上,很多参观的群众对史蒂夫的这个决定很是想不开。
史蒂夫明白公司所有权的重要性。他对自己的薪酬多少已经不感兴趣了,事实上,中年后的史蒂夫很少从他的任何公司获取薪水。他在苹果公司的年薪是l美元,他的头衔是“临时首席执行官”,当然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公司董事会也缺乏热情请猎头公司再为他们寻觅—位“永久首席执行官”了。
多年以来,苹果公司都是由局外人执掌的,他们中哪一个人也不能了解、掌控苹果公司特有的企业文化。只有一个人可能有能力掌控苹果公司那种“特殊的企业文化”——他就是苹果公司的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
苹果公司在史蒂夫的掌管下重塑了平等主义的氛围。他规定,公务人员出差不准再乘坐飞机的公务舱,工作期间不允许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对管理人员也不再签订特殊的违约赔偿合同。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当然,史蒂夫除外)。
史蒂夫也发现公司董事会与他的有些意见不合,但这没关系,他毕竟是董事会主席,可以轻而易举地就把事情解决。他在几个星期之内就可以辞退公司董事会里的大部分公司主管,即使是陪同史蒂夫多年的麦克·马库拉也不会例外。史蒂夫为了补充董事会里自己的力量,他把自己的老朋友也请来了:其中一位是拉里·埃利森,另一位是史蒂夫以前销售部的副总裁,当过足球教练的比尔·坎贝尔。
史蒂夫的商业奇迹又开始复苏了,甚至还在他担任苹果公司临时首席执行官的前一年,他就开始重整苹果公司了。吉尔·阿梅里奥在离职之前也一直忙着大幅度削减公司产品生产线,这样做的部分原因是想让苹果公司赢利。史蒂夫任职后削减的规模更大了,另外,他还得忙着整治公司的企业文化。
史蒂夫这个被美国总统召见过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如何让那些臃肿而又采取敷衍塞责态度的各个部门真正行动起来为苹果公司效力,一般情况下,苹果公司的普通职员在苹果公司里待的日子都要比他们部门的“长官”待的日子久,他们也很清楚,即使他们的“长官”离开了苹果公司,他们也还是要待在这里的。因此,这些职员明显地认为,和“长官”们不同,他们在苹果公司工作是个“长久之策”。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职员们为了以后的发展,有时候就不愿听从“长官”们的号令,苹果公司的历届总裁也常常要对职员们以“我们知道的比你还多”而不愿搞好合作的傲慢态度感到头疼。处在同一战壕里的苹果公司行政管理人员、普通员工的相互推诿、钩心斗角往,庄成了美国新闻界报道的最佳材料。你如果不想让首席执行官把你的研发项目“砍去”,没关系,只要把这件事秘密地透露给你新闻界的一些老朋友就可以了,他们可能会让这类事情在媒体上曝光,让首席执行官难堪、出丑,然后他就会改变原来的想法了。
史蒂夫很快发现苹果公司有很多令他不满意的地方。他的前任首席执行官们从来没有指望着能够改变苹果公司的管理方式,而史蒂夫要下决心改一改了。当史蒂夫·乔布靳决定要做某件事情时,你最好与他配合,要不你就干脆走人。他决心要改变苹果公司的不良风气。当然,有些改变只是些小调整,比如工作时间不准带狗,不准吸烟:而有些则是做了大幅度调整的,比如严格禁止在公司外面谈论生意上的事情。(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即如果你身边坐着一位其他公司的客户关系人员,你又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时。)
史蒂夫制定的这些新政策马上使苹果公司显得“阴云密布”,员工们也对史蒂夫非常害怕。在你的内心深处,你绝对不会想让史蒂夫把你叫到他跟前,然后叫你展示一下新产品,说不定你的新产品研发计划就会被打压下去,而你还得必须接受。你也非常不希望在公司的过道里碰到史蒂夫,真要是碰到他,他可能就会问你一个什么问题,如果你给的答案并不符合他的心意,他会对你大加贬低,让你好几个星期都心情郁闷、信心全无。你也一定会感到,要是同他在电梯里碰到,简直就像在地狱里待着一样,因为说不定等电梯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你的工作就没了。因此,一些苹果公司的职员宁愿步行走楼梯,也不愿意在电梯里碰到史蒂夫·乔布斯。
虽然你可以把出现的这种状况看成公司管理的失误,但事实上,苹果公司的情况开始慢慢扭转了。史蒂夫从NeXT公司带来的两个他最信任的技术专家把持了苹果公司的关键职位——何维依·特万尼安负责软件的开发,而优秀的康奈尔大学的工程师乔恩·罗宾斯坦则负责苹果公司的硬件研发。苹果公司的宣传栏里也没有什么内容,只是写了一句简单的标语“新的思想”,在公司里,这个标语到处都是,甚至写在了公司的大楼上,这一切都表明苹果公司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了。这句标语大大激发了苹果公司员工的士气。
史蒂夫又回来了。他好像对苹果公司所有的一切并不陌生。他要把苹果公司重新拉回到正常的“轨道”。
史蒂夫接任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后,就参加了1998年1月在旧金山举行的苹果世界产品展销会,在会上他又像以前一样发表了冗长而又富有激情的主题演讲。就在演讲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假装演讲完了,然后又回到麦克风前,就好像加一个脚注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噢,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了,苹果公司又开始赢利了。”
在这个胜利的时刻,苹果世界产品展销会的观众比以前任何时侯都更加钦佩史蒂夫·乔布斯。因为,史蒂夫来到苹果公司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他们“心爱”的苹果公司又重新赢利了!
当然,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个巨大的公司带出困境。几乎所有的功劳都应该归于吉尔·阿梅里奥,但他没有得到任何观众和新闻媒体的赞赏,他几乎被完全遗忘了,他在拯救苹果公司的过程中所做出的成就被深深地掩盖住了,而且还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甚至被完全忽视。史蒂夫又一次“在别人栽好的树下乘凉”了。
如今,史蒂夫对曾经攫取了吉尔的成就没有丝毫的愧疚与难堪。史蒂夫并没有因为对他最好的朋友表现出善意而让别人忘不了他的,相反,他是以这种方式让人记住他的。动画电影《玩具总动员》能否在观众中引起共鸣,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这简直就好像是一场赌博:但由于迪士尼公司的摄制组对这部动画片的未来并没有一致意见,因此谁也不知道哪种预测更加准确,或者说更有可能发生。
所有的这些不确定很快就“确定”了。《玩具总动员》的首映日期选在了星期三,也就是1995年感恩节的前一天,首映地点是在设施豪华的好莱坞酋长石剧院,这家剧院位于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上。在美国,一部电影如果能在好莱坞剧场里首映(即使是在中午首映),将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就好像能够在美国《名利场》(VanityFair)杂志上展示自己的风采一样。但《玩具总动员》的首映式却显得有点平常。电影放映到最后,当致谢名单开始出现的时候,观众中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但这又能意味着什么呢?这些观众都是电影界的热心观众,他们看电影时都非常礼貌,即使不喜欢这部电影,也会鼓掌的。
在评论人员对这部电影作出评论的时侯,皮克斯公司的动画电影制作人员好像还处在一片迷茫之中,《华盛顿邮报》时尚栏目的编排人员评论道:“这是一部一定要看,一定要谈论,也会一定想再看一遍的电影。”在所有的评论中,没有比这句评论更精彩的了。电影界报纸《综艺》的评论是相当关键的,因为在好莱坞里每个人都能读到这份报纸,因此这份报纸的观点足可以影响到一个人是否会去观看这部电影。《综艺》报的评论使皮克斯公司所在地爱莫利维尔市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有趣而动人的故事,可以说,故事的情节丝毫不亚于这部电影的技术含量。精彩的故事情节再加上高超的制作技术一定会给这部电影带来很高的票房收入,也会给迪士尼公司的动画电影制作注入一股新的活力。”
在评论人员对《玩具总动员》进行评论的时候,史蒂夫·乔布斯也在举行着自己的“首映式”。他把旧金山的雷吉斯剧院租了下来,这家剧院是仿古型的,模仿的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精美、典雅的电影剧场。史蒂夫邀请了一些老朋友、公司下属职员、高技术领域的精英、支持者和一些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来观看电影。史蒂夫这次好像和以前判若两人,安排得相当周到,他要求在请帖上写的是“穿半正式晚礼服参加晚会”。但有些人还是穿着非正式的服装来了,他们认为史蒂夫只是做做样子,不会认真的。在他们这些人的观念中,史蒂夫在任何场合都是穿着黑色T恤衫、牛仔裤和纽巴伦运动鞋,他们认为史蒂夫也希望他们如此着装。
但史蒂夫的出现却让他们吃了一惊,他穿着一件男士无尾半正式晚礼服!而且和史蒂夫一同前来的劳伦娜也显得光彩照人。她穿着一件典雅的黑色晚礼裙,金黄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她那棕褐色的皮肤也透出健康的气息,就是和任何超级模特相比,她也毫不逊色。她的光彩足以引起在场的每一位亿万富翁的嫉妒。
埃德·卡特穆尔冒着被史蒂夫责怪的风险把他以前最亲密的伙伴阿尔韦·雷·史密斯也请来了,埃德曾经和阿尔韦一起创造了动画电影的辉煌,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玩具总动员》才有可能被制作出来。埃德想邀请他体验那幸福的时刻,虽然阿尔韦还非常憎恶史蒂夫,但他还是答应了。
阿尔韦和很多人一样,也对“史蒂夫式”的行事风格深有体会,这也是他离职的最主要原因。当电影放映结束的时侯,史蒂夫走上了舞台。《福布斯》杂志的记者朱莉·皮特是这样描述那一时刻的:“史蒂夫又回到了舞台的中央,我认为,这是他努力攫取的结果。史蒂夫独自在舞台上献艺,整个硅谷都对他无比佩服。约翰·拉塞特已经成了幕后的人物,史蒂夫是不会与他共享这个舞台的。”
要想嘲笑史蒂夫很容易。但在这个时候,他的确成就了自己梦想中的辉煌,这种理想是他从孩童时期就一直想实现,却又一直实现不了的。
史蒂夫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偶像。
①白色骑士(WhiteKinght),指的是提供友善收购提案的公司,为抗拒不友善的收购,目标公司寻求一些较友善的收购公司,以对抗原来的收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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