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日的假期,一下子变成了好几天的假日。上官锦来看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放半天假!你可真有本事,给我发出来一个大病来!”
季优扯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上官锦非常生气,她最近的通告很多,这样病倒了只能将一切工作押后,若不是看她实在起不来了,他也不会出此下策。他看她病了反而乖巧,当即也不忍心了:“好好养病吧,好几个剧组都在等你呢,公司计划给你开个歌友会。你以后千万当心,别让自己病了,身体是你的本钱。”
季优听到歌友会真想一头撞死过去:“歌友会能不能就算了?你是让我去吓唬人吗?万一适得其反了呢?华禹的老板是不是愤青啊,他在用我报复社会吗?”
上官锦的面色一沉,有些难看,半晌他开口:“你真的不知道华禹的老板是谁吗?”
这个问题让季优脑袋空白了,这个公司她完全不了解,从签约到现在,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又不是个爱八卦这些事情的人,老板是谁,与她有什么关系?
“华禹娱乐的老板是蒋意歌,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蒋意歌?”她惊得坐起身来,头上的毛巾也掉了,“他是华禹的老板?真的是董事长?他成天游手好闲的,会是董事长?”她以为,他那样放荡不羁的人,看起来完全没有牵挂的人,最多不过是一个股东,吃着那老本。
“你真的需要多关注一些娱乐圈的事情了,毕竟你在这里面。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个消息让季优震惊,但是病着的她脑袋拎不清,想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睡梦中感觉到喉咙干痒,她张开嘴,喊着水。
喊了好一会儿她想起来,夏一已经走了,没有人会给她端茶倒水了,于是挣扎着睁开眼睛。
“你的水。”
季优一惊,蓦地睁大了眼睛,看清楚坐在床边的这个人。他似乎黑了一些,牙齿显得更加洁白,头发仍旧短短的,一身制服更为潇洒。
她开口,声音沙哑道:“李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而已,季优,我想你了。”
四目相对,季优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许久之后,她反应过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阅一下子坐得倍儿直溜:“呵呵,那个什么,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季优看他言辞闪烁,更加怀疑:“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李阅歉意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季优,我会给你换个新的防盗门的!一定非常防盗!”
季优呆住,跑过去一看,她家的防盗门大敞四开,那门锁已然被砸烂了。
“李阅!”
“我给你打电话你打不通,按门铃你不开门,我怕你出事。”
“你……你……我好得很!”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保证给你换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哼!”
李阅这次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他以为不过是去基层看一下,没想到,他们家老爷子就真的狠心把他扔在戈壁了,整整两个月。原本那苦也不是不能吃的,只是他心里有了念想,那人不在身边,便无论何地都是炼狱,那人若在身边,就无论何处都是天堂!
他在戈壁上那会儿,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关于他和季优的问题,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惦记一个人,那两个月,他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日日盼着天黑,天黑盼天明,当真是矫情。
所以,他一回来,首先就奔她这儿来了。
“季优,我有话想对你说。”他顿了顿,不知不觉头上竟然生出一层汗来。
季优正在洗脸,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出什么事了吗?”
李阅点头:“大事!”
“需要我帮忙?”
“季优。”他扳过她的身体,凝眸看她。
季优亦是望着他,不明所以。
司徒南方那伙人不知道打哪儿知道李阅回来的消息,在这当口打了电话,李阅皱眉,没理会,继续与季优四目相对,那伙人竟然没完没了地打电话。
“靠!”李阅恼火。
季优忽然想笑:“你快接电话吧,估计他们找你有事。”
“等一会儿再跟你说。”他转而接了电话,一声怒吼,“你几岁了,打电话不接不知道我有事啊!还一直打打打!你打什么打!有话快说!没事别烦我,我这边正办大事呢!”
邵伟峰的那句将军大人哥哥我想你了愣是被他给吼了回去,好半天才咽下去那句话,反应过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跟旁边的几个人说:“坏了,李阅在床上战斗呢,让哥几个给搅和了,他发火了!”
自然,这句话是捂着话筒的,李阅没有听到。
姚远震惊:“敢敢赶紧问问!是和季优吗?”
司徒南方抿着唇笑了:“那是必然,姚远你的豪宅保不住了。”
李阅听那边没什么声音,于是挂断,才没一会儿,张仪打了进来:“晚上来我家,给你接风,不许不来!”
他都来不及回应,电话里就剩下忙音了。
“你有事啊,那你先去忙吧。”
“你倒是大方!就这么放我走了?”
季优错愕:“那我还该怎么?”
“你得一起去,他们要给我接风。”
张仪的家,大概是他们这群人公认的地狱。司徒南方更是强烈要求,你们吃垮我都比去吃张徐婉婉的强!我求你们了,来吃垮我吧!
李阅对季优笑了笑:“以后你有地方吃饭了,记住,来这里吃饭千万别给钱,你得满足司徒南方那变态的欲望。”
李阅小声跟季优说:“这些禽兽,你不用客气,你折磨他们就是为人民群众做贡献了!”
“哈?”还有这么形容自己朋友的?她又跟李阅咬耳,“物以类聚,你也是禽兽?”
“我是家禽,不伤人,专门为人民服务。”
季优哈哈笑了,对司徒南方说道:“我不能白来吃你的,这样吧,我以后来就给你这店里的客人唱首歌,你也甭请歌手了!”
他们这一行人是开了一辆商务车去的,开车的人是姚远,闻言他的手一时抽搐,完全忘记自己还抓着方向盘呢:“什么?!”
邵伟峰眼尖一把抓住了方向盘,这才免于撞上电线杆子。
“开的你车吧,激动什么!”
姚远腹诽,我这明明是吓的,哪里是激动。
到了张仪家,才知道今天又有喜事宣布。
“难不成你们家张徐婉婉又怀孕了?!”
“有没有常识?她肚子里的这个还没出来呢,又怀孕!”
张仪瞪了邵伟峰和司徒南方,转而搂着老婆对大家说道:“医生说,婉婉这次怀的是双胞胎,”
众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念,千万是男孩,千万像张仪,千万是男孩,千万像张仪……
李阅看到心里一动,张仪抱着老婆那幸福的样子,忽然让他很羡慕。他低头看见季优,抓紧了她的手。
季优一愣,忙往回抽自己的手,李阅却握得更紧。她甩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只得让他握着了。
这一餐吃得,让这几个大男人也成了孕妇,频频呕吐。
饭后猛吃水果,才勉强止住那恶心的感觉。
姚远组织打牌。
“我累了,你替我打吧。”李阅按住季优的肩膀,让她坐在庄家的位置。
“我不会。”
“没事,赢了算你的。”
“我肯定输钱的。”
“哦。”李阅佯装思考,然后说,“那以后咱俩就省吃俭用呗。”
季优红了脸,啐他一句:“瞎说什么啊!”
邵伟峰拿着一只南风敲桌子:“喂喂喂!当着光棍们的面,禁止打情骂俏!”
李阅呵呵笑着,并不反驳,他忽然觉得,打情骂俏这个词如此美好,让人神清气爽。
事实证明,季优果然没有赌博的天分,她连连输钱,非常懊恼,李阅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咱家有钱,就当扶贫了,你嘴巴撅这么高做什么。”
季优埋怨他:“你也不帮忙。”
哪怕指点一二也好啊!他就在她旁边当摆设。
“观棋不语真君子!打麻将也是同理!”
“对对对!李将军纵横麻将桌好多年了,也该让我们几个回本了!”
“哦,是吗!我休息够了,我来打,季优你帮我摸牌。”
邵伟峰狠狠地抽自己嘴巴:“让我嘴贱!”
过了会儿,邵伟峰想起了什么,问道:“季优你主演的电影是不是马上就上映了?就老谢导的那部!”
季优点了点头,想想时间差不多了吧。
“还真是你主演的!老谢跟我说他找到一个灵魂女主角,你怎么认识的老谢?”
“我的经纪人引荐的,我也不认识。”
“你经纪人谁啊?哎哎!九万碰!”
“上官锦。”
在场的人都愣住,只李阅还平常模样。
季优也发觉了不对劲儿:“怎么了?”
上官锦,他们都晓得那是谁的心腹,季优的经纪人是上官锦,那她和那人什么关系?
李阅不动声色地推牌:“九万我和了!全满。你们记得去影院看电影啊,公司的员工都带上吧!该发点福利了!”
季优惊愕:“不用了。”
“没事,他们喜欢看电影。”李阅捏了捏她的手微笑。
粗略计算,一千万的票房怎么也有了。
恰巧张徐婉婉过来,对话只听了一个末尾,冲季优甜甜地笑了:“我看过你主演的电影,我好喜欢啊,演技真好!”
季优尴尬地笑了笑:“还没上映呢。”
张徐婉婉的大眼睛转了转,看向了张仪:“老公记得带我去看电影啊!”
季优主演的电影上映不过一周,票房已然突破了两亿大关,这让国内低迷的电影市场为之振奋。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样的一部文艺片也能如此赚钱。许多人为男女主人公的遭遇而落泪,影片的最后,已经布满皱纹的季优站在一片绿荫之下,昂起头来感受斑驳树叶间透过来的阳光,脸上是一片的慈祥,只眼角滴落的眼泪让大家明白,过往的青春她一直记得。虽然仍旧不会说话,但她的眼神诠释了一切。
这部电影让季优的演技得到了相当大的肯定,她凭借这个角色入围了今年的华影奖最佳女主角,与她一同角逐这一大奖的还有几位已经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大牌女星。
作为一个新人,这无疑是一项巨大的荣耀,不管她获奖与否,都必然星途一片光明璀璨。
当季优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得无以言表,她一时高兴抓住了上官锦的手,不停地道谢。
尤味哈哈笑着:“提前说获奖感言了啊!”
季优顾不上脸红,只是兴奋。
上官锦淡淡地笑了:“颁奖典礼上你可别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一番感谢的话,颁奖典礼上一定别忘了说。”
这会儿季优脸红了,小声说道:“我觉得我不一定能获奖,有个提名就挺开心的了,毕竟她们都比我红。”
上官锦云淡风轻:“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尤味愣了愣,她竟然皱了皱眉头,但是只一瞬间就笑了起来:“季优加油!我相信你的实力!”
“谢谢!”她由衷地感谢每一位支持她的人,公司如此,影迷如此,朋友更是如此,尤其是李阅的那一大帮朋友。想必在票房上,他们出了不少力。
季优的感冒好了没多久,因为早上起得很早,中午有些乏了,听上官锦说,下午还要拍摄广告,于是中午这会儿跑到休息室想偷懒一会儿。
推门,发觉里面非常热闹,竟然聚集了十几个人。同一公司的,有几个很面熟,最近出道的新人,经常上一些综艺节目。
大伙看见季优来了,知道她风头正劲,清高的不屑,虚荣的巴结,这一时间,非常具有戏剧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