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华国人有个哲理性非常强的故事,不知道巴格迪有没有跟你讲过。”
顾己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嘲笑:“叫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吗?”
男人没答话,但顾己知道他现在一定不怎么高兴,
“我爷爷跟我讲这个故事,是希望我能诚实不说谎。”
顾己忽然一笑:“但我觉得,这个故事反推一下就会很有趣,特别适合逗傻子,我这飞镖上可有药,你们猜我现在身上还有没有飞镖?我现在是飞还是不飞?”
这话说完的时候,顾己都感觉到那男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此时那四个雇佣兵中的其中一人忽然开口,说的却是德语。
他能听得懂中文,开口是在跟另外三个人转达顾己刚才说的话。
听完他的转述,其他三个雇佣兵很明显都生气了,盯着顾己的目光似乎更不爽了。
顾己听完就笑了,她同样用德语开口,大意是:“是的,你没说错,飞镖上有毒,啊,你们最好别拔,我怕毁了你们的腿,戴尔斯知道吧?”
说出戴尔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其中一人愤怒地用德语开口:“就是你抓了我哥哥!”
“你们Dad得多伤心?一家出了两个蠢货,好的不学尽学坏的,你哥叫罪有应得,你叫什么?你叫蠢货还来?”
除了个Dad,后面的内容那人是一句都没听明白,他问一开始翻译的那个队友:“她说什么?”
那队友有点为难。
顾己倒是贴心,用德语又给人家翻译了一遍。
翻译完还没两秒,那雇佣兵就气急败坏地朝着顾己冲了过来,顾己浅笑,脚下再次往后一退就和对方交起手来。
“你找的人很一般啊。”
顾己还有心情挑衅那男人:“我一激就急了,这性格你怎么敢把这样的人放你身边的?”
她也不管男人是什么心情,又用德语跟和她交手的雇佣兵说:“你的下盘有点问题,还是得多练练。”
她这么说着,已经去专攻对方的下盘:“戴尔斯的下盘练的倒比你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飞镖上有麻醉药的话,他应该可以跟我切磋二十分钟的。”
这无疑是挑衅,对方也更愤怒了,下手自然是怎么重怎么来。
“艾博克!”那男人终于生气了,他叫了一声那雇佣兵的名字,语气里全是警告。
也就是趁对方分神的那一刹那,顾己手上一枚飞镖已经戳进了对方的侧腰,她挑眉一笑:“小子,打架的时候别分神。”
她说完就跟对方拉开距离,抬腿重重一脚踹在他肩膀,对方连连后退,腿上和腰侧飞镖上的药物发生作用,他最后膝盖一软,脚下跟打架似的,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一直观察着顾己招式的男人这会儿眼里闪过嫌恶,他的目光阴冷地扫过地上的艾博克,忽然吹出了一道尖利的口哨。
顾己微微侧头,眸光一沉,耳朵又动了两下。
下一刻,更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夜色中冒了出来。
“我的老师是教我隐忍。”男人的语气里又带上了一开始的玩味:“老师是教过我,不要轻易跟你面对面交手,但是菜鸟啊……”
他顿了顿,忽然一笑:“我还是喜欢你的名字,你父亲亲自给你取的名字,顾己,多么好听又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啊,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的世界里可只有你呢。”
顾己冷声:“还挺恶心的。”
“恶心吗?我倒不觉得,我觉得非常有趣。”
对方仿佛享受和回味似的扬起脑袋:“顾己啊,那么多的时间里,你是我的对手,我的朋友,甚至……”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雇佣兵,明目张胆地往顾己跟前走了几步,语气亲昵而又暧昧:“你还是我的爱人啊。”
顾己脸色平静:“那就更恶心了。”
“你不懂。”对方并不在意她的回应,他摊开胳膊像是演讲:“你那样费尽心思地了解过一个人吗,想方设法地追逐过一个人吗?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你,可是我必须杀了你,你不觉得,这令人感到兴奋吗?”
顾己没说话,余光散落在四周,观察着后面出来的这些黑衣人的站位。
她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包围住了。
那人又开口了:“顾己,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长相,我的过去,我身上所有的一切你都一无所知,可是我……”
他猛地又是一个向前,忽然凑下腰去看顾己的眼睛。
顾己对上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在暗夜里幽暗,阴翳而又带着猖狂的眼睛。
顾己从他眼尾的幅度看得出来,他掩盖在黑色口罩下的嘴巴此刻一定在笑。
她听见他又说:“可我知道你啊,知道你叫顾己,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知道你在哪里长大,你的朋友是谁,你的亲人是谁,你过去可真幸福啊,我都有点嫉妒呢。”
在他耸肩的那一刹那,顾己猛地出手,她一把抓住眼前之人肩膀的衣服,隐藏在手心微型飞镖刺进他的肩膀。
男人先是嘶了一声,很快他反而笑了起来,肩膀一顶,那枚飞镖完全嵌入他的肩膀,他也是借力打力打开了顾己的胳膊。
顾己一言不发步步紧逼。
那枚嵌入身体的飞镖像是一剂兴奋剂一样让男人兴奋不已,他抻了抻脖子:“我就当这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吧,顾己,你知不知道,我们竟然喜欢同一款洗发水?你的头发真好闻。”
顾己懒得回应他,脚下猛地往前一窜勾住他的脚腕往自己跟前一带,同时又用最快的的速度收脚往侧后方一躲,又是一枚飞镖从男人肩胛骨附近戳了进去。
顾己兜里只剩下最后一枚飞镖了。
“嘶……”男人又吸了口气,语气里却没有愤怒,而是带着诡异的享受:“你瞧,我们多么契合。”
“契合你爹。”顾己再次进攻,这次是冲着他面上的口罩去的:“和巴格迪一样,胆小鬼一个。”
“顾己。”
男人这次绕过她的攻击跟她保持了一点距离:“打情骂俏够了,我特别高兴,可是现在,我得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了。”
他话音一落,袖子里突然掉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刀子来,他准确地握住刀柄,刀尖朝着顾己受伤的那条胳膊而去:“顾己啊,礼尚往来,我也给你送个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