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烛坐裴京越的车,回到小区地下车库,手机响起,祁恒打来的,她按下接听:“喂,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我到家了也没见着你。”
商烛:“没见就没见着呗,我一天到晚日理万机的,难道还要天天在家等你回来?”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在哪里。”
裴京越侧身帮她解安全带,顺势亲她,修长手指拢着她的下巴,嘴唇贴上去,先亲在下巴,迂回着亲到嘴上,捏着她的腮帮,舌尖探进她嘴里。
商烛舌头被裴京越勾着,没法说话,顺手给了他一巴掌:“我打电话呢,你又在这里给我犯贱。”
裴京越道:“你没说打电话的时候不能亲。”
“还顶嘴。”
祁恒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清二楚,他沉默些微,才缓缓开口:“你要是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等会儿就回家。”商烛把电话挂了,拉着裴京越打,“不挑拨离间你就皮痒,裴京越,记住好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的前夫。”
“前夫也是夫。”
商烛想骂人,但看着裴京越的脸,又拳头打在棉团的无力感,索性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亲:“裴京越,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真的。”
“商烛,我也爱你。”他抱着商烛,和她面贴着脸,眼眶悄然润湿,“我特别像一个小丑是不是,我总是在吃醋,总是没办法大度。”
“我理解。”商烛又亲他的脸,“爱情就是有占有欲的,我能理解。”
“那你爱我吗?”
商烛诚恳回话:“肯定爱啊,我对你的占有欲也很强,我没办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一起。”
裴京越似乎哭了,声音很闷:“那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单独在一起,不想让别人加入我们。”
“我也没让别人加入我们呀。”商烛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这里全都是你,装的全都是你。”
“商烛,商烛,商烛”他小声叫着她的名字,也不知道究竟要表达什么,只是想叫她,一直叫,把她叫回自己身边。
商烛抱了他好一会儿:“好了,我今晚还是回祁恒那里去吧,不然他又要和我闹,烦死。”
裴京越擡起头:“他闹你就回去,我闹你怎么不留下来陪我?”
“他是新欢,你是旧爱,这能一样吗,新欢不得时时刻刻哄着呀。”
裴京越闷气哼了一声,回正身子,启动车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哄。”
一个小时后,回到商烛自己那套房子的小区,商烛上楼,裴京越也悄悄跟在后面,她都知道,但没点穿。直到她到了门口,踹门让祁恒来开门时,才对后吼了句:“你到底进不进来?”
裴京越这才从消防门后面走出,站到商烛身边:“进去喝口水吧。”
祁恒脸色不太好地侧开身,让他俩进门。
裴京越环视干净整洁的屋子,顺周期自然坐到沙发,学商烛平时目无王法的坐姿,二郎腿翘起,两只胳膊展开搭在沙发靠背,淡声道:“屋子收拾得不错,不愧是当过兵。”
祁恒和商烛对视,希望商烛能够站出来给他做主。
但商烛没有,她摆摆手:“我洗澡去了,你们自己聊吧。”
商烛去了卫生间,客厅两个男人之间气氛怪异,祁恒先沉不住气,开口道:“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他看向四周,手臂放下,手指搭在沙发扶手漫不经心地打节奏,“我记得,这房子是商烛的吧?”
“你想说什么?”
裴京越笑得体面:“只是好奇,一直住在女朋友家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恒有点难堪:“我给商烛交房租了。”
“所以呢,交了房租这房子不还是商烛的,你不还是住在女朋友的家里?”
祁恒唇角抽动,他的家世、身份、地位确实比不上裴京越,他唯一拥有的仅仅是商烛现男友这个身份。不再和裴京越多费口舌,转身往卫生间走。
商烛连洗澡也不锁门,只是虚掩着,他一推,就进去了。
披着水幕走到花洒底下,浑身湿透,抱住身上还满是泡沫的商烛。只是抱着,什么也不说,下巴抵在商烛肩头,任由热水冲刷。
商烛长长叹气,继续洗澡,只是道:“爱情这杯酒,谁喝了都得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祁恒并没有被她的冷笑话逗笑,他像冻僵了似的,抱着商烛一动也不动。
商烛洗完澡,穿上浴袍出来,看到裴京越还坐在客厅,问道:“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可以吗?”
商烛:“你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呗,我又不会赶你出去。”
裴京越真心发现,商烛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花心,脾气爆,但不管对谁都不会有绝情的时候。偶尔沈樘或者程辞发疯了,来纠缠她,她哪怕是烦透,也不会做出把人扫地出门不管的事。
甚至宋飏视频泄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商烛也不过是拿水瓶抽他一顿,这事也过去了,并没有和宋飏一刀两断。
都说商烛是狂躁症,但裴京越觉得,商烛比大多数其实都要看得开,都要明事理。
祁恒估计是不想和裴京越碰面,洗完澡回卧室待着,也不出来吭声。
商烛擦着头发,对裴京越说:“客房都是空的,自己选一间睡吧,晚上别来吵我。”
“好。”
商烛回到卧室,看到祁恒坐在电脑前,好像是在写什么报告,她走过去问:“你今天怎么不在公司?”
“公司在怀明区那边有个训练分馆,经理让我过去测试那边的学员训练水平。”
商烛揉揉还带着湿气的头发:“我今天去训练馆找你了,没找到,一时生气,和你们公司的人起了一点点小冲突。”
祁恒也知道了,事情发生后,教练就告诉了他,说他女朋友来训练馆打趴所有教练和学员,还摔坏了一台显示屏。祁恒正在和公司交涉,说他会赔钱。
“你们公司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除你?”商烛又问。
祁恒转过来,把商烛按到单人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我问了,经理说他们还在商议。你不用担心,我能找到新工作的。”
“找不到也没事,我和二嫂子开了一个私人侦探的工作室,专门抓通缉犯拿赏金。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来我的工作室,以后和我一起干。”
“好。”
第二天,祁恒正常去上班,裴京越也去公司。
商烛去了一趟警局,询问警方偷拍案结束没,她还能不能开张了。
警方让她再等一个星期,先低调几天,一个星期后偷拍案差不多能进入公诉流程,她也就可以继续嚣张了。
商烛骑着电瓶车,在街上乱逛,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祁恒所在的保镖公司打来的。
对方道:“商小姐,您昨天在我们公司发生冲突一事,赔偿单子我们都列好了,想约您面谈一下。”
商烛先是问:“我男朋友会被开除吗?”
对方:“不会的,祁教练条件非常优秀,素养也很好,我们不会开除他的。”
商烛:“哦,赔偿的事不用谈了,加我微信,拍照发给我看一下就行。”
对方:“商小姐,这件事必须得面谈,需要本人当面签字呢。”
商烛不想去,最讨厌谈这些事情了,她脾气又急,万一谈着谈着再次发生冲突,又得赔钱。
对方似乎猜中商烛的心思,好声好气哄着她:“商小姐,我们只是见个面,然后签赔偿协议就结束了,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时间。您的身手我们都知道,不会惹您生气的。”
“那行吧。”
对方给商烛发来一个面谈地址,商烛一看,居然是一个高级西餐厅。
她也不管是不是鸿门宴了,去蹭一顿饭再说。
来到餐厅,是个西装革履年轻男人,应该和她一般年纪,男人长得很不错,浑身上下行头昂贵,衣冠楚楚,气质矜贵。
看到商烛来了,他很绅士上前帮忙拉椅子:“商小姐,你来了。”
商烛坐过去,电瓶车钥匙随手丢在桌面,“赔偿协议呢,拿出来我签字。”
男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放到商烛面前,商烛简要看了一遍,赔偿金额只有那台显示屏,一共就三万八,教练和学员的医药费都没有罗列出来。
她不免要问:“医药费不用出了?”
男人:“作为保镖公司,教练和学员被一个业余人士打成这样,技不如人,哪里好意思让您赔偿医药费。”
商烛笑了:“你很会做生意,不错。”
“可以请你吃个饭吗?”男人又说。
商烛:“我这不是来了吗,还有什么可问的,菜单给我。”
点好菜,男人才正式自我介绍:“商小姐,我是保镖公司的老板,姓严,单名一个序字。昨晚反复看了训练馆的监控视频,十分佩服您的身手,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我不交朋友。”商烛眨眨眼说道。
严序顿了顿:“我们公司的教练祁恒,不就是您的男朋友吗?”
“我只交男朋友,不交普通的朋友。”商烛想了想,继续解释,“我愿意接触且交流的男人,都是我现男友,前男友和前夫。除了谈恋爱,我一般不交朋友。”
严序从容有常地看着她:“为什么呢?”
商烛襟怀磊落:“普通朋友基本都被我骂跑了,留下来的,只有我的舔狗。”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严序轻笑,慢条斯理帮她倒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