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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凝棠 正文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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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第61章

    ◎“过来夫君抱…”◎

    崔氏始终觉得事情蹊跷,按理说,很不对。

    方幼眠日前一直吃着补药,她跟喻凛也算实打实圆过房了。

    那边赏了重金报信的小丫鬟说,两人基本上夜夜要水,次次闹到深夜。

    就这样,都怀不上孩子?

    喻凛都回来多久了?若是一两三个月,崔氏或许会等等。

    再者说,她还是被喻凛上一次受伤的事情给刺激到了,喻凛过弱冠已有几年,家中几房与他平辈的堂兄弟们,谁的院子里不是孩子满地跑啊。

    就说他去边关这几年罢?二房的孩子都已经上书塾念字了,二房时常来炫耀,说念了些什么书,回家还背了,书塾的夫人们都夸了些什么话。

    崔氏看着那个孩子,心里有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得了喻初之后,本来也是打算和喻将军再生的,谁知道喻将军出了那样的事情,养好了伤势,已经不能够行房了。

    膝下的男丁只有喻凛一个,幸而他也有出息,一个人便能顶许多个。

    “他去战场那几年,我这个做娘的日夜睡不着,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即便是闭上了眼睛,梦里也是血淋淋的”

    好在喻凛是安安全全回来的,还给长房挣得好大的脸面。

    可那日喻凛被人给擡回来,浑身都是血,甚至昏迷不醒了,要不是老天保佑,太医妙手,只怕是活不下来。

    “他现在是被方家女迷得七荤八素了,还跟我放话永远不纳妾,若是方家女迟迟生不出来,那我们长房的子嗣怎么办?喻家家主的位置又怎么办?他爹身上的爵位给谁?”

    “真要是便宜了二房那起子吃干饭享清福的,我活着不如死了!”

    崔氏又是好一顿念叨,身边的人给她顺着气,又给她倒了一盏茶。

    这才开始说,“奴婢是去问了,那郎中说就是一些补药助孕的方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真的?”崔氏还是不相信。

    她现在就怀疑,别是方幼眠不能生,所以用这些小把戏搪塞骗人,上一次说看太医,不过就是把个脉的事情,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喻凛居然抗拒得跟什么似的。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内情,方家女的身子不好,怀不了孩子,所以他才加以隐瞒。

    崔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喻凛现在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指不定的事情。

    “奴婢觉得不大可能罢?”身边的丫鬟想了又想,“毕竟过了老太太眼的人。”

    “老太太再神通,还能一眼看出方幼眠能不能生孩子?”

    这倒也是,身边的丫鬟闭上了嘴巴,给崔氏捏着肩膀。

    崔氏又问,“你是寻了郎中问,还是寻里面药堂的药童问?”

    “奴婢知道夫人担心,所以都问了的。”

    “都是这样说的?”

    “嗯。”丫鬟点头。

    随后,丫鬟有话想说,可又不免踌躇纠结,怕语出冒犯,惹恼了崔氏。

    “你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崔氏一眼看透。

    “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夫人可不要生气。”

    “说。”崔氏很不耐烦。

    “倘若那药堂铺子的人没有扯谎,少夫人又一直吃着补药,会不会是大”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只点了一个头,崔氏立马就明白了,“你是在说,方家女没问题,我家凛哥儿有问题?”

    “奴婢只是合理猜测。”

    “胡说!”崔氏起先怒了,噼里啪啦一大堆,“凛哥儿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可能身子有问题!”

    真要是身子有问题的人,能够在战场之上立下那么多战功?回京后办那么多的案子?

    “那身子虚的人我可是见过的,面色苍白无力”看着就弱不禁风。

    话的确是那么说,可崔氏停了下来,这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之前她出去打牌的时候,听那些嘴碎的贵妇议论,说哪家的公子,是哪家来着?想起来了,是秦老王爷的孙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结果是个内里有疾的,通房侍妾纳了很多个,一直不见怀有孩子。

    后面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全家都当成了宝,小心翼翼呵护着,其余的侍妾备受冷落,十分不满,都想知道她是怎么怀孕的?

    后面捅出来了,敢情是跟侍卫滚了后院子,这才有的孩子,侍妾和侍卫都被弄死了,消息也封锁得差不多,可京城上流的高门大户基本都知道这件事情,大家私下里偷偷议论笑话,倒是没有传扬出去,闹得满城风雨。

    “凛哥儿身子会不好么?”崔氏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些不稳。

    丫鬟看见她听进去了,躬着身子,越发小心翼翼,“夫人若是想要个安心,不如找人去看看,也算是个大公子服个软,好歹别闹得太僵持了。”

    “我是他老子娘,凭什么要给他服软,他如今是翅膀硬了,有了媳妇忘了娘,呵”

    她可都听说了,今日两人都去了碧波斋,出来就回了玉棠阁,没过来静谷庭看一眼,明显就是没有把她这个娘放在眼里。

    “夫人别说气话,大公子和少夫人还是很尊敬夫人的。”

    “尊敬什么?”

    贴身丫鬟道,“那日领了袁家姑娘过来,大公子本来生气,第一次因为祝家姑娘的事情,跟您讲再有下次便要分家,可真到了场面上,到底是顾了您的面子,没有说得太难听,至今不也没提分家的事?”

    “主要是您这一次做得不当,怎么着也不应该和老太太起了龃龉啊?她可是夫人您的婆母。”

    “我就是生气”话脱口而出之后,崔氏也意识到不妥当。

    可她昨日真是处处碰壁,喻凛给她冷语,袁家那边冷脸,到了玉棠阁,连口冷茶都捞不上,被老太太叫过去,又遭了她的训斥,这心里就跟滚油煎的,当下便忍不住了。

    “而且,依着奴婢看,这天长日久的,大公子未必如昨那样说的不纳妾呢”

    “你说得是,男子真心易变,眼下是花红月好,日后谁说得准,可我哪里能等到那时候?”

    “方家女能把凛哥儿迷成这样,她还是有些心计成算的,没日没夜的等,你说,什么时候我才能抱上孙子?长房的子嗣才得以延续?”

    没准的事情,贴身丫鬟不敢开口了。

    “那大公子的事”

    看着崔氏神色松动,丫鬟知道她拉不下面子,昨日才闹得不可开交,即便崔氏想找太医去给喻凛看病,定然也要过些时日,等她心里的气消了,等这阵子的事情过去。

    可崔氏心绪不好,难得伺候,丫鬟又想了一个主意,“夫人您不好开口,不如就去四合院?”

    让喻将军请人过去给喻凛看一看,倒是可以啊。

    崔氏:“明日拿帖子进宫去找太医,说来给将军看身子。”也不算是惹眼了。

    “夫人想得周到。”丫鬟点头赞许。

    主仆两人的话音才落,外面闹哄哄传来声响。

    几房的人已经去看了老太太,辗转到静谷庭了,即便是不想见这几房的人,怕被人看了笑话,可又不得不见,崔氏换上一副笑脸,不耐烦摆手让丫鬟把人给请进来。

    “”

    回到了玉棠阁之后,千岭来了,给方幼眠送来办好的籍户和新户贴。

    “不是说明日么?”

    居然这么快?!

    方幼眠不可置信接过新的户贴,还以为是骗人的。

    喻凛略略挑眉,笑,“我说得是最迟明日。”

    千岭颔首,“籍户早上过去没多久便办好了,是因为属下去官署跑了一趟,这才耽误了送过来。”

    倒也不是不能够交托给旁边的人,事关方幼眠,她的事情,交给旁人送回来,万一出什么差错,只怕赔罪不起。

    喻凛差不离有两没有去官署,那边的案子还在推进着,千岭作为他身边的贴身侍卫,自然要替他去办这些事情。

    “没事,便是明日送来也可以的。”方幼眠道。

    她翻开看了看,上面只有弟弟妹妹两人名字的户贴,方幼眠从小到大压着的石头总算是彻底落下来了。

    她怔在原地看了许久,细长的手指拂过盖了蜀地官印和户部官印的章子。

    高兴自然是高兴。

    可眼下她甚至有些想哭,就为了这件事情,她处心积虑终于将事情悄无声息办成了。

    千岭本来还有公务禀告给喻凛,见两人之间氛围不对,似乎有话要说,便及时给退了出去。

    “傻了?”喻凛揽着她过来腿上抱着。

    纵然高兴,也不至于如此失态罢?

    就因为挪出了方家的户贴么?

    她甚至比那日两人坦白了话茬还要失态一些。

    喻凛看着她的神态,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了,正要深想到底是什么东西,下一息就被她搅乱了思绪。

    因为怀中的姑娘笑意吟吟对着她,她似乎要说什么,喻凛观看着她的口型,八成又是想说谢谢。

    前儿才跟他说,定然记下了不会再说这样客套的话,昨今两日还是险些说了。

    虽说这次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就是险险咽了回去。

    “又要谢我?”

    方幼眠的确是要谢谢他。

    可她能谢喻凛什么?

    喻凛衣食不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想着他喜欢与她亲密,方幼眠合上户贴,收好了弟弟妹妹的籍户,抿了抿唇,朝着他靠近,主动亲了亲她上一次没有亲的男人的侧脸。

    喻凛原本还在与她谈笑,下一息,芬芳馥郁的柔软落到了侧脸。

    喻凛脸上的笑顿住了,脑中的思绪也渐渐变得迟缓了。

    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眠眠又亲他了!又主动亲他了

    她再一次跟他亲近,还是在他没有靠近,或者说了什么的情况之下。

    适才是方幼眠怔住,眼下换成了喻凛愣顿。

    方幼眠表示答谢的亲吻,一触即离。

    本来想从喻凛的腿上下去,好生收着籍户,明日给弟弟妹妹送去。

    可看到喻凛失神的俊脸,她停了一下。

    唤他,“夫君?”

    男人鸦羽一样的长睫不自然眨动,似乎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失神,手掌尴尬握拳清咳一声。

    “嗯”他低声应她。

    “眠眠高兴,我也高兴。”

    方幼眠下意识想笑,她抿唇忍了回去,只是黛眉微动。

    “嗯”这一次轮到她低声来应喻凛了。

    她起身把东西放到内室去。

    喻凛跟在她后面进来,看到她把籍户放到了妆奁台下面的小几里,之前她放药的地方。

    方幼眠弯腰之时,细腰间悬挂的香囊穗子扫落,喻凛下意识看了看他腰间的香囊,绕在指尖把玩了一会。

    麦穗顺滑,缠绕在指尖有些痒。

    可他漫不经心,又想到了方才柔软的吻。

    下一次她什么时候主动亲他?

    两边都亲过了,会不会主动亲一亲唇?

    喻凛想着想着,略有失神,他擡手指腹触碰侧脸,适才方幼眠蜻蜓点水的地方。

    方幼眠放好籍户,转过头去,发现喻凛在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君?”她靠近。

    喻凛擡眼,“”伸手要捞她过来抱。

    可方幼眠觉得太过于腻歪了,今日在外面就被几房的人给瞧见了,她有必要要给喻凛说一下,便直接告诉他,让他日后在外面还是要注意些,不要叫人看了笑话。

    “什么笑话?”都督大人挑眉,明知故问。

    他从旁边拿了一颗青梅酿了杏仁的酥过来,先给她。

    方幼眠不要,他尝了一口便放了回去,“你不喜欢吃么?”

    倒是他往常会喜欢的口味,就连庭院当中摆的花草树木,也都是依着他的喜好。

    喻凛顺便在这时候提了一嘴,凡事不要总是依着他,玉棠阁也是她的地方,随便她摆弄。

    外面的花草树木,她喜欢什么,就让手底下的人去买什么来摆,糕点瓜果喜欢什么,让小丫鬟们做了放桌上。

    方幼眠听着他说话,她可没有忘记。

    喻凛归家后回玉棠阁,见到了院子里布局的改动,尤其是室内放了她的物件东西,当时他的脸色不算好看,剑眉拧着,甚至有些吓人。

    眼下,居然跟着她说,随便她摆弄。

    实际上,她住进来玉棠阁之后,除却一些必要的物件摆放,譬如妆奁台之类的,她都让人不要挪动喻凛的东西,破坏他的庭院布局。

    喻凛归家看到改动的地方不愉悦,她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他的院子。

    思绪回笼,方幼眠应了一声好。

    “眠眠方才说的什么笑话?”他没有绕过话题眼子,还在跟她说。

    方幼眠并不是很想理会喻凛的明知故问,她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喻凛还非要问得更仔细。

    他表面清冷,骨子里却不正经。

    “没有什么笑话。”反正他已经听见了,她不要再重复第二遍。

    “过来夫君抱。”

    这些时日,她似乎养回来了一些,脸上不似之前那般清瘦了,但身姿依旧玲珑小巧,或许是因为年岁相差的关系罢?

    喻凛看着她,总觉得她小小的。

    粉雕玉琢的面庞,略染些脂粉而已,她的衣裙珠钗也清浅,可就是让人觉得挪不开眼睛。

    虽说她看起来玲珑窈窕,可却不过分纤细,该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甚至很傲人。

    有时候,他一只手掌都握不完全,若是用力,还会从指缝偷跑出去一些白皙。

    思及此,喻凛心下微微触动。

    方幼眠在他的身侧,自然能够察觉到他目光当中的变化,她偏头垂眼,软声软气略过喻凛的话,“不要闹了。”

    “夫君晚膳要用些什么?”

    虽说天色还早,也该让厨房预备着。

    “眠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接话倒是快。

    想到昨天都督大人被酱菜辣到的场面,方幼眠心下一动,回了他一句,“夫君确定吗?”

    惊讶于她的回嘴,可很快喻凛就想到昨日他被那道蜀地的菜色给呛辣到的场面。

    若一桌都是辣酱菜色,他的确是有些吃不消。

    “眠眠还学会呛人了?”他饶有兴致看着她笑。

    方幼眠垂眸,“夫君言重,我不敢的。”

    “好,都听你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也想尝尝蜀地其余的菜色,纵然而今是吃不了辣,可不代表他这一生都吃不了辣。

    见到她诧异,喻凛顺势将人给揽了过来,“眠眠顺应我的喜好这么多年,也该让我顺应你的。”

    他俯身,额头触着她的额,“日后都顺应眠眠。”

    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蕴含温柔缱绻。

    方幼眠心下微动,越发别过脸,“”

    喻凛越靠越近,在方幼眠要推开他之前,他的唇已经覆盖了上来。

    这一记倒不是深吻,他重重啄吻了好几下。

    方幼眠垂眸,她唇上本就抹得很淡的脂粉差不离都被喻凛给亲掉了。

    幸而倒是没有在他的薄唇上太过于明显。

    “夫君。”

    方幼眠的细指抵着男人的下颚骨,“外面千岭侍卫还在等着夫君,似乎与夫君有话要说,夫君不要同我在这里闹了。”

    想到外卖繁乱的公事,从前不觉得扰神,眼下喻凛不想理会。

    “不要耽误了朝廷的公事。”

    听到怀中姑娘的催促,喻凛按了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住她的唇,径直一记深吻。

    方幼眠不防备,想要紧闭嘴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喻凛已经钻了空子。

    她唔唔唔两声,手轻拍他的肩膀。

    喻凛却还闷笑。

    外面的小丫鬟们听到里面的动静,谁都不敢上前,越发低着头。

    “”

    亲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喻凛亲得有些凶,分开之时,方幼眠喘着气,粉唇再次肿了起来。

    “好了”他亲也亲了,自然是好。

    “我去书房看公务案子,一会用膳叫我。”

    他给她顺了顺乌发,随后又碰了碰她的鼻尖,这才离开。

    千岭在外面等了许久,这才听到主子的传唤,连忙进入书房,禀告这起朝臣暗杀案子背后的进展。

    “大人,大理寺的人听从您的话,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放出之后,私下派人去盯着,发觉他这两日去了赌场,而后又辗转去了花楼。”

    “赌场、花楼”喻凛翻看着暗线跟踪那人记录下来他的行径和言语举止。

    “居然只用了三百钱就在青云赌场赢了二百两?”喻凛冷笑了一声。

    “属下过目之后觉得蹊跷,这才拿来给大人。”

    京城的赌坊鱼龙混杂,尤其是青云赌场,它是京城第一赌场,有人在里面倾家荡产,典妻卖子,也有人在里面一夜暴富,青云直上。

    这个普通的“贼”,赢的这点子钱,看起来像是手运使然,可喻凛却知道,赌场里根本就不会这样的运气。

    他只进入赌场一个时辰不到,按照他玩的牌面和大小来说,要一直赢才可以,他也的确是一直赢。

    喻凛看了册子上记录这个人丢出去的牌面,他根本就不怎么会玩,既然不是行家,又怎么会一直赢,何况,赌场那地方,即便是行家,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你一直赢。

    赢了这么多银钱再去吃花酒,的确是正常。

    可花楼是情报线最密集传递的地方。

    见喻凛已经看到了最后面,千岭道,“那人走后,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接待侍奉他的花娘,并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喻凛眉头蹙了起来。

    贼人吃了酒水,甚至畅快高歌,不过,唱的哼的都是一些寻常的词调,看着也正常。

    明明已经察觉出来了不对,居然没有头绪?

    “花楼那边也叫人盯着,至于赌场那边,你让大理寺和督查司的人分成两批,一批去查赌场,留守在那边,另外一批去户部,查看京城前三年各个大小赌场的赋税缴纳,还有银钱流账”

    方幼眠看着喻凛在书房吩咐千岭做事。

    他一忙起来,脸上又恢复正经冷然了。

    看着都不敢靠近。

    谁能想到眼下在书房当中提笔挥墨,一脸凌然的男子,就在前一息还在内室抱着人亲吻。

    方幼眠已经渐渐适应喻凛的变化,有些见怪不怪了。

    她叹出一口气,又看了一眼籍户所放的地方,随后擡脚要出去厨房,刚走一步,方幼眠忽而想到这些时日,她都没有吃“避子药丸”。

    她手上的避子药丸已经吃光了,剩下的那一些是喻凛更换的益气补身的药丸,即便是要吃也不能吃了。

    若是再出去找人配一些药丸,只怕被喻凛知道,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方幼眠的心中只有一个思虑,喻凛真的吃了避子药丸了么?

    他会不会欺骗她?

    脑中的疑问转瞬即逝,应当不会的罢?

    喻凛好歹是个大丈夫,在外面说一不二,应当不至于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方幼眠只默默想了一会,又放了心。

    毕竟喻凛都把弟弟妹妹的籍户过了户部交给她了。

    这总不是骗人的。

    用晚膳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方幼眠偏头看过去,见她眼神流露出担忧,喻凛再次提起让方幼眠弟弟妹妹挪地方。

    他说清楚私宅的位置,都是京城之内寸土寸金的位置。

    方幼眠忍不住咂舌,喻凛真真是有钱,他手上这几座私宅,她都不知道,即便是单挑出来一个地方卖了,都足够人吃上几辈子的。

    “我知夫君的好意。”她给喻凛夹菜,“我已经问过了闻洲,他不愿意,只怕是辜负了夫君。”

    “没事,既然妻弟不愿,那便罢了。”喻凛也给她夹菜。

    “上一次你带过去的策论他还喜欢吗?”

    说起这个,方幼眠点头,“看着闻洲的样子很是喜欢,他让我向夫君传达谢意。”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谢。”

    “那些都是夫君写的么?”看着试题旁边的字迹,像是喻凛所写。

    “嗯,都是一些我从前用过的试题论策。”

    方幼眠心下一惊,她差点都要忘记了,喻凛可是瀛京最年轻的状元郎,年少中榜才华斐然。

    竟然真的是他之前用过的策论试题书册!那对弟弟的帮助必然很大。

    “虽说离我中榜过去已有几年,可科举的内容试题,涉猎程度广度深度,其中还是有些相似的条律行程。”

    方幼眠不是很懂这些策论,不过听着喻凛这么一说,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他的试题策论卷面,她听人说过说,堪近满分。

    喻凛给她夹菜的时候,见到旁边小夫人一直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许不自然,毕竟他方才的那一番话,有卖弄才华的嫌疑。

    清咳一声,喻凛给她盛汤道,“眠眠明日是不是要给妻弟妻妹送籍户?”

    户部这两日已经在过考生的名目户贴了。

    为防止有人替考,舞弊,夹带等,户部协同翰林院在开考前夕便已经开始核对科考考生的户贴,侦查考生的过往,以免有人偷龙转凤。

    “是”说起来这事,方幼眠便在此刻提起,她放下碗筷,拿起汤勺。

    “祖母身子不好,婆母也心中郁结,我若此刻出门会不会”

    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在喻家出门得请示诸位长辈,得了首肯才能出去。

    不想见崔氏,方幼眠基本不出门,昨日那么轻易就出去了,主要是喻凛发了话。

    听到她这么说,喻凛很快便明白了,他道,“眠眠日后要出门,直接出去便好,母亲和祖母那边我会替你去说的。”

    有了这句话,方幼眠又开心了。

    不用绞尽脑汁请示崔氏和喻老太太,那她就可以随时出门去看弟弟妹妹了。

    她给喻凛夹了一个蜜汁酥皮鸡腿,对着他笑,表示她的谢意。

    喻凛看她眉目弯弯的娇容,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她的脑袋。

    方幼眠,“”

    “若是妻弟不嫌,又信得过我,可将他练习的策论和过往试题交由眠眠带来我帮忙看看,不说助力一二,好歹能集思广益?”

    喻凛这话说得实在谦虚。

    自从他中举之后,多少人想要上喻家的门求着他帮忙看试题答论,指点指点,他基本上都不帮,那些人就各种走他身边的人路子来找他帮忙。

    要么通过祝应浔,要么就是通过喻将军和崔氏,尤其是崔氏。

    一开始喻凛还帮忙看看,后面谁的情面都不卖,不帮看。

    甚至有人说,若是喻凛开个书塾,保准那门生比国子监的都要多呢。

    他不想让方幼眠觉得他在卖弄才学或者是施舍好处,所以把姿态摆得很低。

    方幼眠惊喜,“可以吗?”

    即便是有了喻凛先前所用的试题策论,可又怎么比得过他本人的亲自看顾指导。

    “当然可以,只要眠眠和妻弟信得过。”见她惊喜到双眸都亮了起来,喻凛的心中也随之泛起愉悦。

    看来之前被祖父压着学了那么多晦涩难懂的书论,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能帮上小舅子一些忙,好歹哄了她开心。

    方幼眠再给他夹菜,“有了夫君帮忙,闻洲必然能够在科举当中留名。”

    喻凛十分受用旁边姑娘的“夹菜讨好”以及“恭维哄乖”。

    他挑眉疑问,“眠眠这是在对着我拍马屁吗?”

    方幼眠说完这话,原本在喝汤,谁知呛了一下。

    难得见她窘迫,喻凛伸手朝小丫鬟拿了帕子递给她擦嘴,又给她轻轻拍背。

    话语含笑,“慢一些。”

    方幼眠,“”

    用过了晚膳,喻凛又进入书房,约莫是公务堆积,方幼眠沐浴净身出来,抹好了脂粉,又做了一会针线,还不见喻凛出来。

    他叫她先睡,看着时辰不早了。

    方幼眠叮嘱了小丫鬟和亲卫们仔细伺候,随后便上了榻。

    白日里睡多了,夜里有些无眠,方幼眠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开始还好,后面越来越热,她忍不住蹬腿,想要把身上的被褥给踢开。

    侧了侧身子还是觉得很热。

    外面是又下雨了吗?她怎么听到了雨声。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雨声有些奇怪,响声不同寻常。

    方幼眠实在觉得吵,热得受不了,她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一张俯身前面的俊脸。

    好像是喻凛,他忙完回来睡了?他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喻大人少年时候也是个面冷的混世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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