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狐狼的棋局
经过照片比对之后,曾经租房子给郗望和陈熹的房东,一眼就认出来是她们两人。
也就是说,于莉就是郗望,张晓就是陈熹,就算没有生物样本比对也毋庸置疑。
既然两人都受到靳家投资的慈善机构救助,那么这一趟势在必行。
慈善机构的办公园区就在春城靠近林新的交界处,于是江进和程爽便决定去一趟园区看看。
巧合的是,两人抵达园区不久,靳寻的车也到了。
此时的江进和程爽正在园区主管的引领下参观了一个区域,主管讲得十分详细,就像是在给投资商介绍项目一般,而且有些答非所问,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直到靳寻笑着迎向两人,江进有了答案。
江进:“靳先生这么巧,从哪儿来啊?”
靳寻:“刚好就在附近办事,听到你们来了,我立刻把事情放下赶过来。”
见靳寻来了,主管便往后站,将主导权交给靳寻。
靳寻换了一套介绍风格,完全是站在做慈善公益的角度上“演讲”。
这类话江进听了不少,政客有政客的话术,商人有商人的文法,任何一个行业都有自己业内的说话习惯,对外都免不了要作秀,妆点得漂亮些。
待一行人来到后面的休息区域,这里收容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男人女人和小孩分开,当然只是暂时的。
江进扫了一眼,问:“你刚才说是暂时的,大概是多久?”
靳寻:“最多一两个月,我们会有人负责培训,和政府合作,争取早点帮他们找到栖身之所,重新投入社会。”
说话间,几人路过一间教室,里面培训老师正在授课,讲台下的“学生”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听得都很认真。
江进不经意提道:“我记得去年你们这家机构救助了两个曾列为失踪人口的受害人,女性,一个叫郗望,一个叫陈熹。她们也是住在这里么?”
靳寻略感诧异,当然是演的:“江警官也知道这件事?”
江进:“刚好看了眼新闻。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靳寻:“哦,她们一直没有住在机构。因为她们两人情况特殊,一直被人囚禁着,十几年都没有接触过人群,和社会脱节,出来以后怕生人。我们考虑之后就决定在春城找一套两室一厅,让她们住在一起,还有专门的阿姨负责做饭,定期还会有心理咨询师做心理治疗。”
这套说辞与实际情况是吻合的,江进又问:“住了多久,也是一两个月?”
靳寻:“不止。原本我们的安排是一年,但还不到半年,她们两人就说找到工作了,要离开一段时间。至于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手下人说的,说她们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江进笑着扫了靳寻一眼,若不是知道事情内情,还真会相信他这套说辞:“我记得那次救助,黎湘还出面宣传。”
靳寻:“不止宣传,这件事她很上心,后来还多次探望过两人,听说每次去都要待上一两个小时。”
听到靳寻的描述,江进忽然不懂了。
难道靳寻肯定他们绝对查不到于莉和郗望的联系么,否则为什么要强调黎湘与郗望、陈熹是如何相处的?这样的细节如果靳寻和机构有意隐瞒,他们很难知晓,毕竟所有知情者都是机构安排的。
一个女明星和两名女性受害者相处融洽,每次见面都要一两个小时,而且不是对外公开表演,而是私下交往,这听上去实在让人费解。
不,别说是女明星了,就是一个普通人都未必做得到。
这无关歧视,而是一种融合问题。
受害者的心理状况是非常复杂且脆弱的,他们有心理创伤应激综合征,就是所谓的PTSD,他们与正常人不同,很难开展正常交往,更不要说是生活环境、外表、经历有着极大差异的演艺圈明星。
如果是为了对外营造一个有爱心的形象,不该这么隐秘,如果只是出于个人意愿,那就一定会有个动机。
江进还记得他和戚沨有过一次类似的讨论,戚沨说,一个没有受过救助训练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向另外一个人伸出援手。一时的帮助可以是人性互助本能,长期的帮助则一定有“自我补偿”的原因。
而这种自我补偿,比如救助者曾经的经历令他有了遗憾,极其需要救赎,所以就通过帮助他人完成自我救赎。
那么黎湘对郗望、陈熹是怎么想的呢,因为自我救赎么?
江进边走边想,对于靳寻后来的介绍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经过用来安置十二岁以下儿童的区域,江进问:“这些孩子怎么没有送去福利院?”
靳寻说:“林新本地确实有个福利院,但我们去考察过,条件和内部管理都有点……所以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让他们更有安全感,园区就单独开辟一块地方,还请了老师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和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道理。
江进站住脚,看向靳寻:“靳先生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春城如果再评选杰青,你一定榜上有名。”
靳寻谦虚道:“我是做好事不留名,这些事从不对外当谈资,要不是你们今天突然过来,我也没有机会表现。”
江进又是一笑,又把话题找补回去:“你们之前救助的郗望、陈熹,这两个名字靳先生觉不觉得耳熟,有没有联想起某个人?”
靳寻只是扬眉,片刻没有接话,只是对江进对视着。
这时,程爽在一旁提醒道:“郗晨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郗晨、郗晨。”靳寻在嘴里念了几次,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回味,随即说:“郗这个姓氏比较少见,又是在这样的小地方。不过就算是同姓也未必有关系吧。”
这样听来,靳寻并不否认自己认识郗晨,但也没有明确承认。
江进说:“郗晨也有个妹妹叫郗望,十五年前失踪,年龄刚好和你们救助的这个郗望一般大。”
“那可真是太巧了。”靳寻说:“我这边的工作人员完全没有提过,那个郗望说自己无父无母,从小就跟着那个囚禁她的人,根本没提过还有个姐姐。”
听到这样的回答,江进也不再坚持,话锋一转又道:“你们不是还有个专门负责照顾老人的疗养院么?”
靳寻说:“哦,那家疗养院距离这边比较远,不过不是靳家企业独资,我们只是投了一点钱。”
江进:“我们有同事去问过,那家疗养院在十来年前曾经住进去一个叫郗荞的中年女人,更巧的是,这个郗荞就是郗晨和郗望的生母。”
这一次靳寻没有装傻,还表现得非常平静:“我听底下人说过。不过这种事我从不过问,那家疗养院也不是我来管理,他们照章办事,只要条件符合就会收入。不知道江队的意思是……”
江进:“没有特别意思,只是巧合太多了,免不了要多问几句。”
靳寻颔首:“既然江队已经问到这步了,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和郗晨的确有过一段关系,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已经结束了。”
江进早就猜到靳寻会这样回答,想必再围绕这一点追问也不会得出新颖的答案,于是江进换了个角度:“郗晨高中时有个朋友关系很要好,你有印象吗?”
“关系要好……”靳寻边回忆边说:“江队指的是哪个朋友,要好到什么程度?如果是闺蜜那种,我记得她好像提过不止一个,应该是两个。”
江进:“据我们了解是有两个,一个叫辛念,一个叫戚晚。这又是一个巧合,靳先生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事实上还有一个巧合,那就是从五官轮廓上来讲郗晨和黎湘是有些相似的,却又能明显区分出两人的差异。
难道靳寻捧红黎湘,也有这层原因?
靳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辛念?那不是黎湘之前的助理吗,难怪你一直说巧。至于戚晚么,这个名字我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江进打断他的演戏:“戚晚曾经在你的别墅里住过两晚,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于莉的华胜女员工。”
靳寻:“原来是她们。我记起来了。不过这事我没有亲自出面,是黎湘联系我,我安排手下人去办的。”
江进:“那你有没有见过她们?”
靳寻摇头:“没有,只是举手之劳,没必要见面。”
江进不再说话。
提到于莉,接下来就难免会提到度假村,提到刘锋鸣,但此地并非询问的场所,目前证据还不充分,等有了充分证据,自然有时间请靳寻回专案小组仔仔细细地交代。
参观很快结束,靳寻将江进和程爽送出园区。
上车后,程爽率先开口:“这演技真是绝了,而且处变不惊,好像早就准备好了。”
江进看着窗外,琢磨道:“咱们此行突然,就算早有准备时间也不过一个小时。除非,他之前就想过会发展到这一步,每一步的说辞都想好了。”
程爽:“而且给出的答案也很讲究,不说不知道,也不说知道,要么就是听手下人说,要么就是那种虽然有印象,但是这些人都和他没有接触,谈不上直接关系。”
江进撑着头思考片刻,忽然说:“郗望失踪之后,郗荞报案,应该做过DNA采集。”
程爽:“她是做了,但样本已经找不到了。”
江进:“找不到了?”
程爽:“十五年前,失踪人口库还是初期建设,很多方面都不够完善,林新这个小地方就更不当回事了。我那个老同学说,这几天他一直在查档案,发现郗荞的样本原本是有记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见了。”
“不见了?”江进问:“是她一个人的不见了,还有没有其他人?”
程爽:“目前就发现她一个。如果是批量数据丢失,那还可以说是系统问题,现在看来,呵呵,怎么什么事都让这家人赶上了?”
没有郗荞的样本,也没有郗晨的样本,郗望的身份就难以证实。
程爽分析道:“你说为什么要动郗荞的样本呢,难道是为了掩饰郗望的身份?掩饰这个有什么意义?就算人口失踪案和刘副市长、刘锋鸣有关,要定罪也不会从郗望的身世下手……”
这之后程爽又念叨着:“这个黎湘也挺奇怪的,她有事没事去看郗望、陈熹做什么?还给他们安排剧组工作。要说这工作不是她安排的,我可不信。就算不是她,两人进组之后低头不见擡头见,黎湘难道认不出她们?”
程爽继续说,这件事肯定有隐瞒,不过里面的原因只有当事人知道。就目前的故事脉络和思路梳理,最想隐瞒的应该是靳寻,黎湘只是配合。黎湘又不认识郗晨,犯不着对“男朋友”的前情人的妹妹这么嘘寒问暖,大概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投其所好,要表现自己善良体贴的一面,爱屋及乌罢了。
这后面的故事,应该是郗望和陈熹要回归社会,尽早独立,黎湘就给她们介绍了剧组工作。但两人进组后却发生许多摩擦,郗望的我行我素还给剧组带来很多麻烦。可她们到底是华胜的员工,是以黎湘助理的身份进去的,黎湘又是《远山》的投资人,剧组其他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就算是这样,黎湘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耗,先是游乐场玩了一次失踪,接着又发生度假村事件,还闹出人命。黎湘虽然通知了靳寻,靳寻也安排人去处理善后,但这件事也彻底令黎湘改变主意,所以当郗望讲出那听上去就匪夷所思不可信的故事之后,黎湘与郗望彻底划清界限。
至于郗望和陈熹的假身份,这倒是不难理解。两个女生过去经历不堪,如今刚走出社会,一定不希望剧组的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然而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于莉和张晓先后失踪,被警方查到也只能硬着头皮隐瞒她们的真实姓名。要不然事情传出去,就变成了慈善机构救助的两名女受害人,因为疏忽照顾无故失踪,会闹出更大的新闻。
听完程爽的分析,江进回应道:“有两个问题。”
程爽:“哪两个?”
江进:“第一,这些推论一定要建立在靳寻至今仍惦记郗晨的基础上,郗晨就是他的白月光。”
程爽:“虽然看着不像,但人不可貌相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什么理由令黎湘对两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
这倒是。
江进又道:“第二,按照刚才的说法,在度假村命案之后,靳寻应该会尽量保全郗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郗望的‘失踪’应该只是换了另一个身份继续生活。可是这件事就真这样简单么?前副市长当时还在位,靳寻是这么跟他交代的?”
程爽一顿:“除非刘副市长不知道杀死刘锋鸣的人是谁,否则一定会追究。”
江进:“戚晚毫发无伤,还被余钺接走,她也没有动机这样做。但这件事之后,郗望就失踪了。也许是靳寻为了保护她,将她送走,但也有一种可能是……”
程爽:“送去给前副市长一个交代。”
江进:“前副市长没有追究亲弟弟遇害一事,警方也没有立案调查,这就说明私下谈妥了某些条件,要不然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程爽:“换做是我肯定不会悄无声息地办了,这里面一定有更深层的利益交换。刘锋鸣已经死了,再怎么追究也换不回他的命,倒不如图一些实际的东西。”
江进:“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程爽:“一命换一命。”
江进:“看来咱们得尽快安排给这位前副市长做一次笔录。”
程爽很快应了,随即就想起另一件事:“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按照郗望的说辞,是刘锋鸣手里有她的把柄,所以她不得不去度假村。那为什么陈熹没有同去?是刘锋鸣没有陈熹的把柄,还是刘锋鸣只针对郗望一个人?靳寻已经动用自己的力量让郗望和陈熹投入新的生活,几个月都相安无事,怎么到了林新之后,刘锋鸣就突然跳出来了?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去剧组伤害黎湘,转眼又把郗望叫去度假村……”
程爽的分析给江进提了醒,他说:“剧组那件事应该是意外,刘锋鸣本意未必是要潜规则黎湘,他那天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郗望去的。黎湘出面挡了一道,却意外刺激出刘锋鸣的暴力行为。”
程爽:“刘锋鸣曾经在一个访问里提过童年经历,还暗示自己的父亲有家暴倾向。这么看来,刘锋鸣也继承了这一点。”
说到这,程爽又换了个角度:“如果真是这样,黎湘这个人还算不错,牺牲也挺大的,出人出力,提供工作机会,还受了一身伤。结果她和靳寻的关系也没有维持住,他们俩分手一定闹得很不愉快,否则现在也不会掐成这样。”
江进再次沉默了,不禁想到那真是为爱付出吗?
一个在娱乐混混迹十年,什么嘴脸都见过的女明星,到了今天居然还相信付出就会有相应回报的爱情存在,并且将这种希望寄托在靳寻这样的富二代身上?
靳寻身边有大把的女人愿意付出,黎湘一定是特别的,这才会和他维持多年关系而不倒。难道这种特别就是靠她无私的付出换来的?
明知道他心里有白月光,连死去的白月光的妹妹都要悉心照顾,全然不顾自己的心情,这样的付出本就是畸形的,绝不会换来真爱。
可是无论怎么看,黎湘都不像是这么自欺欺人,心存侥幸的傻白甜,也不像是付出型的性格。她的言行举止是一个十分看重利益以及人际关系的女人,务实,目标明确,不做无用功,做人周全,而且情商很高。
如果要将“为爱付出”安在她身上,这也太精神分裂了。
不,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故事他们没有找到。
而且是非常关键的点。
江进正想到这,电话响了。
是戚沨的来电。
江进知道戚沨的做事风格,快速接起来,就听对面说:“我们收队了。就和你料想的一样,我们的确在几个房间里找到血迹,稍后等我的详细报告。”
这么大的事江进不敢交给林新当地,所以特意向上面打报告,让春城市局直接从痕检科和法医科调派两组人,对度假村地毯式搜索。
当然,这样的动静一定会惊动林新的妖魔鬼怪,但文件手续齐全,又是上面直接下的命令,度假村也不敢负隅顽抗。
人是活的,有腿可以跑路,度假村可是死的,跑不掉,挪不走。
而且这次行动非常迅猛,事先没有透出风声,度假村根本来不及准备。或许在过去他们内部清理现场的时候也是心存侥幸的,想着背后有靠山,死几个人怎么了,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被人彻底搜查?
江进说:“大家辛苦了,回头……”
他正要表示诚意,却被戚沨打断:“行了,先这样。”
通话切断,江进终于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并将进展告诉程爽。
程爽:“几个房间都找到血迹,这个度假村真不简单呐。”
江进:“看来里面断送姓名的一定不止刘锋鸣一人。”
……
就在专案小组等检验结果期间,另一边的春城,黎湘也向靳疏要了一个人。
会提到这个人,还是多亏谢家和靳瑄的助力。
于先生的人一直在跟踪调查靳寻,只是收获不大,于是就转朝秦简舟下手。
靳寻什么事都会交代别人去办,他自己不会留下把柄,秦简舟却不一样,他是靳寻的替死鬼之一,只要有心查,就一定能查到漏洞。
不过秦简舟这个人十分小心,于先生的人不如本地地头蛇油滑,露了行踪,几次都被秦简舟甩掉。
这里面还多亏了靳瑄的无心之举,她提供的照片和于先生手下提供的跟踪,竟然将秦简舟的动线拼接到一起。
而在这条动线里还拍到了一个人,正是林新某借贷公司的老板。
此人名叫廖强,来到春城后行踪隐秘,多日不曾外出,只靠叫外卖生活。
这绝不是正常的差旅活动,更像是在等待安排跑路。
黎湘拿到照片之后觉得廖强十分眼熟,像是十来年前跟着秦简舟在林新本地办事的一个小角色,按理说这么多年了她本不该有印象,可这个廖强眉眼旁边却有一个十分醒目的黑痣。
黎湘又将照片拿给辛念看,辛念很快指出此人:“我记得他……那天,就是他第一个动的手。”
辛念回忆着被强迫拍裸|照的经过,那几个人的长相她都要忘记了,只记住其中一个脸上有指甲盖大小黑痣的男人,正是廖强。
黎湘从未将这个人和辛念的事联想到一起,给她看照片也是突然生出的念头,没想到一下子找到正主。
接着辛念便追问这个廖强的事,黎湘一一回答,又问辛念:“你想不想出这口气?”
“当然想!我做梦都想有一天亲手骟了他们!”辛念说:“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黎湘想了想说:“当然不能脏了自己的手,也不一定真要闹出血腥事件。这样吧,我先安排,等有眉目了咱们再商量。”
辛念一时不解黎湘所谓的安排是什么,直到两天后黎湘将辛念约去周淮工作的中餐厅。
黎湘没有露面,辛念不懂她的用意,便问周淮。
周淮只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她说,查到当年害过我父亲的其中一个人,叫廖强。”
此时时间已是深夜。
周淮按照黎湘的意思拿出一个笔记本,快速连接视频会议。
没多会儿,黎湘就出现在其中一个窗口中,背景是在她的公寓里。
辛念问:“周淮说廖强和当年的事有关,确定吗?”
其实辛念心里已经有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人习惯,就像靳寻用秦简舟一样,秦简舟也会有固定的用得趁手的下属,廖强跟了秦简舟多年,应该就是他的习惯之一。
黎湘:“一会儿见到人你们就知道了。”
这话落下没多久,另一个窗口画面接通,画面中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脸上挂彩,浑身是伤的男人,正是廖强。
除了廖强之外,旁边还有两个戴口罩的男人,廖强的伤就是他们做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站在江进的角度来写,本文就是一个逐渐拨开迷雾,了解当事人背后故事的破案故事,是《人潮人海》的大型番外副本,角度和立场也会更客观一些。
从外人视角,很可能会理解为是黎湘和靳寻从“情人”变为“仇人”的关系变化,周围的人也因此有不同程度的命运改变。
但我想尝试一次从当事人视角开展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跨度十几年,需要代入的东西太多,如果只是站在警方角度,未免太过“冷眼旁观”,只有在这个故事里的局中人,才能体会到个中身不由己,以及什么叫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去圆。
因为前面花了大量篇幅描述过程,包括郗望线,黎湘线,辛念线,戚晚线,所以江进这边就不会重复描写找人找证据的详细经过。总之只要有过接触,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记得东野圭吾有个小说叫《祈祷落幕时》,里面说的是一对因为误杀而“逃亡”的父女,他们一个改了身份,一个隐姓埋名,每年只在某个庆典活动上,一个站在桥头,一个站在桥尾,远远地见上一面。可即便是这样小心谨慎的安排,最终成为警方证实两人父女关系的关键线索。
关于大家对结局的问题,这里回答一下。
黎湘、辛念、戚晚三人,十三年前做错了事,这个错一定要自己承担。
但考虑到三个人的犯罪性质不同,当时都是未成年,而且其中有阴错阳差。加上法律不外乎人情,她们最后的结局也会有区别。
ps,目前正在努力加速推进破案过程,黎湘的大反转快要来了。
她的来了,才会轮到辛念和戚晚的反转。
我争取六月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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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年要写两篇文,一篇《doubleface》,一篇《人潮人海》。
目前我还在纠结先开哪个,《人潮人海》案件多,先写的话,《df》就要放到来年。我本人还是想都放在今年开了的,如果双开保证不了日更,因为都是强情节的悬疑文,一个传统主破案视角,一个普通人自救视角,脑子肯定不够使。
本来说今年还想写《致优雅的她》,因为上半年太忙了,新冠之后容易累,进度严重拖慢。目前看《致》真的要来年了。
至于有亲问起的《春夜与罪》,肯定是在《人潮人海》之后,大概率不会以案件为主,很可能是暗黑风的都市文,就算有推理也是社会派推理。
举个例子,比如《白色巨塔》、《华丽一族》,就非常社会派推理。
好啦,废话到此结束,红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