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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太后 正文 第77章

所属书籍: 娇宠小太后

    既然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云绾当晚就将有孕之事与伊洛钦坦白。

    “我有了身孕,孩子的生父是……皇帝。但那于我而言、于我的孩子而言,并不重要。它只会是我的孩子,与旁人无关。伊洛钦殿下,我已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这个孩子的来到不合时宜,可能会给你添更多的麻烦……我想,或许我就在金城安顿下来……”

    能随着使团队伍平安到达金城,已是托了伊洛钦的福,她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更多。

    哪知听完她的话,伊洛钦只诧异看了眼她的肚子,而后面露忧色道:“你会很辛苦的……阿绮诗,让我照顾你吧。”

    云绾微怔,神情复杂地看向伊洛钦。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懂情爱的小娘子,或许最开始伊洛钦对她伸出援手,是出于人性本能的善意。

    可这一路相处下来,她也感受到伊洛钦待她不一般的关心。

    她感激他的善意,可对于他的示好,她压根无法给出回应——

    且不说她现下的情况已经一团糟,无心于男女情爱,就算不用为现实担忧,她的心里已有了另一个人,那个她不愿意承认,却的的确确在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的男人。

    她想要逃离的原因之一,便是将那个男人从心里腾出、忘却,将那本不该产生的感情扼杀在萌芽时。

    “伊洛钦,我……”云绾唇瓣翕动,不知该如何措辞。

    伊洛钦迎上她闪烁的目光,似乎也猜到她接下来的话,连忙截断:“阿绮诗,你别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在金城生活会很辛苦……你想想,你孤儿寡母的,又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们晋朝有句话叫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在阳谷县把你追回来,又怎能在金城把你撂下呢?这不好,很不好,真主知道都不会原谅我的。”

    “……”云绾抿唇,乌眸定定看着他。

    皎洁月光下,伊洛钦被她这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泛红道:“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明日你仍旧与我们出发!我已经给伽罗写信,说会给她带一位特别出色的晋朝老师回去,你若不跟我回去,伽罗肯定要怪我失言,不理我这个哥哥了。”

    生怕云绾再拒绝,伊洛钦与她说了句“中秋顺意”,便火急火燎回到大堂内,继续与回鹘使团喝酒吃肉。

    望着那道匆匆离去的高大背影,云绾心底酸涩又温暖。

    其实,她也不是一直那么倒霉,这不是也遇上好人了么。

    ***

    离开金城继续朝西走,除却敦煌较为热闹繁华,再往前便是愈发广阔荒芜的戈壁浅滩与草原。

    这般又走了近月余,云绾随回鹘使团到达安西都护府地界,这是大晋与西域接壤的最后一片土地。

    “明日中午就能到达西洲的交河城了,听说新上任的副都护是位姓霍的将军,还娶了一位公主。阿绮诗,你见过吗?”

    辚辚前进的马车内,依娜好奇与云绾闲聊着。

    虽然伊洛钦对外介绍,云绾是给伽罗请来的晋朝老师,但这话骗骗不知内情的其他使者还行,依娜却是知道云绾那夜的狼狈,也猜到云绾的身份不一般。

    她私底下问过伊洛钦,伊洛钦说,云绾是长安城里逃出来的高门小姐。

    依娜半信半疑,却也不好多问。后来知道云绾怀孕,她便根据之前在酒楼里听的说书,自个儿在脑中补齐了这个故事——云绾是显赫高门的贵女,却爱上个穷书生,与之私定终身,并相约逃跑。只是逃跑路上,遇到山匪,那书生死了,云绾被自家殿下给救回来了。

    嗯,这说明自家殿下与阿绮诗才是天定的好缘分!

    云绾并不知依娜脑中丰富的想象,只是听到依娜问起公主,眼皮不由跳了两下。

    安乐与霍羡便是被司马濯打发来了西洲,这一路走来,目之所及的荒凉与偏僻,于生长在锦绣堆里的安乐来说,的确与流放无异。

    她忽而又想到,多年前,八岁的司马濯也是走这条路,背井离乡,去往西域诸国游历。

    也不知八岁的司马濯,看到四周荒凉又陌生的环境,可曾害怕、恐惧、思念过长安?

    “阿绮诗,你在想什么呢?”依娜偏了偏头:“你真的好喜欢出神哦。”

    云绾晃过神,朝她抱歉一笑:“你说的那位嫁与霍将军的公主,我只远远见过两回,并不熟悉。”

    依娜好奇:“公主漂亮吗?”

    云绾笑道:“漂亮。”

    依娜又问:“有你漂亮吗?”

    云绾一愣,也不等她答,依娜自顾自道:“我觉得肯定没你漂亮,我在长安这些年,就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晋朝女子。”

    云绾腼腆笑了笑,望着窗外茫茫无垠的土黄色戈壁,换了话茬:“到达交河城后,还有多久能到回鹘呢?”

    “到了交河就快了!骑马的话三日能到,咱们坐马车不着急,六七日就到了。”提到回鹘,依娜满脸兴奋:“现下这个时候回去,葡萄干、杏干、无花果干都晒好了,阿绮诗,我们那边的水果可甜,晒成干了也能叫你甜掉牙。”

    接下来一路,依娜又与云绾说起回鹘的风土人情。

    翌日,使团队伍进入交河城,当天夜里,安西都护府的大都护吕炬与副都护霍羡设宴款待使团一行人。

    得知安乐公主也出席赴宴,云绾称病躲在驿馆歇息,依娜喜欢热闹,往宴上去了。

    宴会结束,依娜给云绾带了几样她觉得好吃的糕点,又兴高采烈聊起宴上见闻:“我瞧见公主了,不愧是皇帝的女儿,真如牡丹花般娇艳华贵,她头上那支步摇的东珠,得有这么大!”

    她伸手比划着,又道:“她那位驸马待她也很好,吃鱼的时候还给她挑刺呢。”

    云绾闻言,也替安乐高兴,又佯装好奇问:“听说她有孕在身,你瞧她气色如何?”

    依娜回想道:“我离得较远,但看起来是不错的。”

    云绾放下心来,低头撚了块糕饼慢慢吃着。

    若是可以,她也想与安乐见一面,叙叙旧,顺便与她道一声谢,感谢她赠与的锦囊。

    虽说那枚锦囊并未用上,却给了她一个盼头,叫她有了逃跑的想法与勇气。若没有那个锦囊,她或许压根没有付诸行动的勇气,或许仍在皇宫浑浑噩噩,与司马濯互相折磨,郁郁寡欢。

    不过云绾也清楚,她现在这个情况,最好还是与安乐保持距离,免得节外生枝。

    还是等以后吧,等过个四五七八年,一切稳定下来,只要人活着,迟早能再次见面,亲口道谢-

    在交河城休整了两日,回鹘使团收拾行装,继续朝西而去。

    霍羡将军亲自将回鹘使团送出城外三十里。

    云绾坐在马车里,悄悄掀起车帘往外看。

    土黄色戈壁茫茫无际,在明晃晃的天光下,那一袭银色铠甲的青年将军与伊洛钦拱手告别,他眉眼清隽英气,与安乐很有夫妻相。

    直到车马走远一段距离,那青年将军勒紧缰绳,返回城中。

    而马车里,云绾看着交河城的界碑渐行渐远,一如她似乎再难回去的家乡,心底也生出几分淡淡的惆怅。

    放下车帘,她低头抚着腹部:“孩子,以后在异国他乡,真的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

    另一头,霍羡送走回鹘使团,顺路去城西的点心铺子,给妻子安乐买了些蜜饯果脯。

    不曾想他刚回府中,还没下马,管家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将军,您可算回来了!长安来人了,公主现下情况不大好!”

    霍羡惊诧,连忙将手中的蜜饯点心往小厮怀中一塞,大步朝府里赶去:“怎么回事?”

    “您前脚送回鹘使团出城,后脚长安来的使者就登门求见公主,说是陛下有密旨。”

    管家脚步匆匆跟在霍羡身后,叙说着来龙去脉:“公主一听长安来人,便出门迎客。也不知那使者给公主看了样东西,公主当时脸色就不好了,将左右下人屏退,单独面见使者。后来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知没一会儿,门就打开,密使派人去传大夫,公主已晕倒在地,脸上还有泪痕……”

    霍羡心头一紧,语气沉沉:“公主现在何处?”

    “公主在房间歇息,大夫已来看过了,说是惊吓过度,动了胎气,之后需要吃药静养,否则此胎再难保全。”

    霍羡那张俊颜“唰”得黑了,咬牙又问:“长安来的密使呢?”

    管家小心翼翼道:“还在厅堂,说是等公主醒来,仍有话要问。”

    “公主都这样了?他们还不叫人消停?!”霍羡大怒。

    管家吓得都不敢出声,只低着头鹌鹑似的跟在后头。

    想到公主才将昏迷,霍羡握紧拳头,强压心头火气,先去主院探望妻子。

    寝屋之内已燃起烛火,刚踏步进屋,一阵苦涩药味迎面袭来,连香炉里燃烧的名贵熏香都掩盖不住。

    贴身宫女正喂着安乐吃安胎药,听到脚步声,连忙回头,目露惊喜:“驸马,您可算回来了!”

    霍羡淡淡嗯了声,径直朝榻边走去,满脸关切看向安乐:“殿下,你现下还好么?”

    安乐本就因着那匣中之物惊魂未定,现下见到驸马,犹如见到救命稻草般,哭着扑倒霍羡怀中:“阿羡……”

    霍羡抱着妻子,掌心轻怕着她的背哄道:“我在,我在呢。”

    宫女很是自觉地带着屋内众人退下。

    霍羡低声安慰了妻子许久,待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才疑惑问道:“长安怎么突然来了密旨?”

    能叫妻子这般惊慌失措,难道是宫中的赵太妃出了事?

    安乐双眼红肿地从霍羡怀中起身,想起方才匣中那个锦囊,一颗心还在发颤。

    斟酌一阵,她到底将那锦囊之事与霍羡说了,末了,她掩面自责:“竟没想到,陛下手眼通天,这么快就查到我头上……明明这几样东西,我筹备时已是分外小心……”

    更加叫她想不到的是,云绾竟然真的逃了,而且还没用上她准备的东西。

    既无户籍又无路引,面具也没用上,那她顶着那张脸,能逃去哪里?

    “我真不知她去了哪。”

    在霍羡的陪伴之下,安乐再一次与那长安来的密使解释:“是,这个锦囊是我给她的,可她毕竟没用上啊……还请陛下明鉴,我真不知她的去向,她也没来寻过我。将锦囊给她之后,我也在后悔……真的,还请贵使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一二,锦囊之事,的确是我错了,可贵妃出逃之事,我真的毫不知情……”

    那长安密使也没多说,只拿出一封血书,递给安乐过目。

    安乐展开一看,那是她生母赵太妃亲笔所写,叫安乐不得隐瞒实情,须以大局为重。

    看到这猩红一片的血书,安乐再次昏死过去。

    待翌日她昏昏转醒,也顾不上公主的体面,跪在密使跟前苦苦哀求:“请陛下饶过我母妃,此事与她无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密使瞧着堂堂一公主大着肚子,叩地哀求,也有一丝不忍,但想到出长安前皇帝的吩咐,还是板着脸道:“公主若想保住你母妃,还是快快说实话吧。”

    安乐泪流满面,心头悲恸又绝望,最后只好指天发誓:“我以我腹中孩儿发誓,若我知晓贵妃下落,隐瞒不报,就叫我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于孕妇而言,此誓可谓诛心。

    这长安来的密使是牢狱刑讯老手,见安乐公主这摇摇欲坠、即将崩溃的模样,也知话已逼得差不多,便命人拿来笔墨纸砚,叫公主亲自写下赠予锦囊的来龙去脉,又割了指头,以血画押。

    一番操作下来,密使接过那封书信,再看一眼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公主,不由叹息一声,与驸马霍羡道:“驸马好生照看公主吧,若不是念在她是你霍家媳,腹中又怀着霍家血脉,照她此番罪责,陛下早就要了她的命。”

    霍羡面上一阵青白,既怨陛下不顾手足之情,这般残忍逼讯亲妹,但想到安乐胆大包天做出的事,又觉深深无奈。最后只得压下心头诸般情绪,与密使拱手:“霍羡多谢陛下隆恩。”

    ***

    两个月后,长安步入寒冬,冷风萧瑟,一派肃杀之气。

    从西洲日夜兼程赶回的密使马不停蹄,以最快的速度将安乐公主的陈罪书递上了紫宸宫御案,并将逼讯过程如实陈述了一遍。

    “陛下,以臣多年刑讯经验来看,公主除了赠予贵妃那个香囊,其他应当并不知情。”

    “又是不知情。”

    御案后的男人冷笑一声,那张骨相深邃的脸庞因着过度消瘦显得嶙峋,尤其眯眸看人时,眼底冷意犹如万年寒冰,叫人骨头缝里都冒着凉意。

    下首的密使被瞥了一眼,惶恐跪下:“还请陛下息怒。”

    “没有路引,没有户籍,什么都没有,她能逃去哪里?”

    司马濯紧紧盯着那封盖着血指印的陈罪书,胸间灼灼翻滚的怒意仿佛要将那纸张燃烧殆尽:“四个月了,整整四个月,什么都没寻到,朕养着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地杯盏笔墨落地声,紫宸殿的宫人们齐刷刷跪地:“陛下息怒。”

    他们已记不清这是陛下本月第几次发怒了。

    自从贵妃走后,陛下愈发喜怒无常,但凡有丁点不顺,便是血溅五步,无论是内宫还是朝堂,皆是死气沉沉,无人敢上前触其霉头。

    那密使也吓得伏地,不敢言语,两月未见,陛下脾气更加暴戾,说实话,方才进殿见到陛下的第一眼,他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陛下两月之内竟颓然苍老了这么多,简直比日夜奔波的自己还要憔悴。

    殿内气氛可怖,还是李宝德端了药上前,好声好气劝了一堆,又趁着皇帝情绪稍平,以眼色示意那密使告退。

    “陛下,药得趁热喝,若是凉了就没效了。”

    李宝德特地避开那张陈罪书,小心翼翼将汤药端在桌边。自打八月里陛下发现贵妃有意逃走,就患上燥郁之症,极易动怒,头疼胸闷,是以除了夜里入睡前要喝一碗安神药,每日早晚还得喝一碗清火汤药,缓解他这日渐燥郁的脾气。

    只是这汤药好似并没多少效果,不单单是李宝德,宫中其他人也都觉得陛下暴戾无常,犹如困在囚笼里压抑发狂的雄狮。

    那囚笼便是他的理智,无人知道他还能保持多久的理智,一旦他彻底挣脱囚笼,失了理智,怕是要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安乐那边的线索,也断了。”

    司马濯坐在桌前,沉静视线由陈罪书挪到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上:“李宝德,你说,她还活着么?”

    “这……”李宝德被问住。

    他悄悄擡眼看向皇帝,傍晚昏暗的光线下,年轻帝王身着暗紫色锦袍,眉眼阴郁,形销骨立,不似活人。

    他似乎也不需要回答,低声自语:“哪怕她背弃了朕,朕还是盼她活着……”

    发现锦囊的存在时,他有怒、有怨、也有恨,可在这种种情绪的深处,又有一丝隐秘的期望——

    这么久寻不到她的尸首,她又有逃跑的念头,也许她活着,只是躲起来了。

    他宁愿她躲着他,也不愿她彻底死在那场劫杀里。

    “她一定还活着的……”

    他喃喃自语,倏地又擡眼看向李宝德,眸中尽是偏执狂意:“你说,她还活着!”

    李宝德被皇帝这近似疯癫可怖的神情给吓到,咽了下口水,艰涩开口:“是,是,贵妃娘娘吉人天相,定然还活着。”

    “她若乖乖回来,朕也不计较她逃跑的事。”

    视线扫过桌边那个锦囊,心口那种被生生剜掉一块肉的窒闷痛意再次袭来,司马濯重重阖上眼,嗓音低哑:“从前的种种,也都不计较了……”

    只要她能回来,回到他的身边,他愿与她重头来过。

    李宝德看着皇帝这副备受煎熬之态,不禁想到当年被囚在冷宫的宸妃,她始终觉得她所爱之人会相信她,不会背弃她,她坐在窗边苦苦地盼,盼望着那人的出现……最后的最后,她没盼到,便也就死了心,决然地服下那杯毒酒,与世长绝。

    现下看来,陛下当真是继承了他生母的一片情痴,认定了一个人,便刻进骨子里,不死不休。

    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李宝德躬身道:“陛下,喝药吧,您身体康健了,才能等到贵妃归来。”

    闻言,司马濯不冷不淡笑了声:“她怕是巴不得朕早点死了。”

    李宝德惊骇:“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朕现在不会死。”

    司马濯端起那苦涩汤药,一饮而尽,眸光幽深道:“在见到她之前,朕会好好活着。”

    要死,他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

    十二月的回鹘汗国,积雪深厚,处处荒芜,雪色掩着土色,萧瑟寒凉。

    毡房之内的炉火却烧得旺旺的,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奶茶与烤馕的香味。

    “阿绮诗,你记得多多喝羊奶,喝了羊奶,你肚子里的娃娃才能强壮,长高个!”

    暖榻之上,一袭红色袄裙的伽罗公主倒了一大杯温温的羊奶递给云绾,经过两个月的学习,她也能说一点简单汉话,虽然不流利,有时还会夹杂着回鹘语,但配合着动作,以及云绾也学了些回鹘语,日常沟通倒也凑合。

    “多谢。”云绾接过那一大杯羊奶,低头喝了一口。

    腥膻味还是很重,但来回鹘之后,她接连喝了两个月,再加之最初的孕吐症状也熬过去,现在还算适应。

    这是云绾到达回鹘的第三个月。

    就如伊洛钦和依娜描述的那样,十九岁的伽罗公主犹如草原上的红日,热烈开朗而友善。

    她本就对哥哥送她的晋朝老师无比期待,在见到老师是一位年纪相仿且貌若天仙的温柔女子时,心中更是欢喜,最巧的是,老师的肚子里有个娃娃,而她的肚子里也揣着与驸马巴鲁的第二个孩子。

    在伽罗看来,这是何等的缘分!

    “我和巴鲁都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伽罗懒洋洋靠在花鸟联珠纹的软垫之上,摸着肚子,满脸期待:“我们已经有哈兀儿一个男孩了,再来一个女孩儿,我要给她取名叫阿丽佳。阿绮诗,你呢,你希望你肚子里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云绾并不像伽罗那般懒散毫无形象的坐着,哪怕小腹已隆起,她坐姿依旧保持着长安贵女的端庄与优雅:“只要平安健康,男孩女孩都好。”

    “这倒也是。”伽罗撑起胳膊,吃了一大口香甜软糯的羊奶糕,又扫过云绾小巧的肚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过,我希望你生个女娃娃。”

    云绾诧异地从奶碗里擡眼,嘴角还有一圈奶渍:“为什么?”

    伽罗眨眨眼,笑得俏皮:“你长得这么好看,生下的女娃娃肯定与你一样好看。到时候我就与你结亲家,叫我哈兀儿娶你家女娃娃。而且我们都生女娃娃,你家的女娃娃还能与我的阿丽佳一起编小辫子,一起穿漂亮的裙衫,一起当小姐妹……”

    伽罗越想越觉得美,弯起眼睛开始畅想起来,甚至都开始琢磨起哈兀儿和云绾肚子里的小娃娃成婚的季节和聘礼。

    云绾听得都好笑,只觉这位草原公主的思绪真如草原上的云彩一样,变幻无常。

    不过她肚子里若真是个女儿,能与伽罗结亲家,也挺不错的。

    云绾很喜欢伽罗的性格,也喜欢她的小儿子哈兀儿,那个机灵老实得像只小牛的孩子。

    除却回鹘的冬天来的太早太冷,她有些不大适应之外,目前在回鹘汗国的一切,她都很满意。

    她有了自己的毡房,养了两只羊和一条狗,白日给伽罗公主上课,夜里便在毡房休息,或是看书练字、或是给肚里的孩子缝制衣服鞋袜,日子悠闲平稳而自在。

    当然,她的美貌也在草原上引起不少注意,可众人都看出伊洛钦王子待她的热切,便默认她是伊洛钦的女人,不敢上前招惹或示好。

    草原上的冬日漫长而严寒,病重的回鹘汗王终究没熬过这个冬天,于王帐中断了气息。

    按照老汗王的遗诏,伊洛钦王子继承汗位,成为回鹘汗国的新汗王。

    在伊洛钦继任汗位后的第二天傍晚,许久未见的他,忽然来到了云绾的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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