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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太子妃 正文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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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琏正是好年华,哪怕中毒昏迷多日,在大夫精心的治疗与肃王妃的体贴投喂下,七月初就恢复了大半。

    原本清瘦凹陷的两颊养了回来,苍白脸色也有了气血,瞧着已然大好。

    而他在肃王府休养期间,前线也时不时传来战报——

    崔公瑾已陆陆续续带兵清理了西突厥的余党残兵,一干西突厥贵族也被收押在大营里,当地百姓们仍在原处放牧生活,只是活动范围都有大渊守军驻扎。

    原本插着西突厥王旗的地方,也都换上了大渊的旗帜,这意味着以后这里便是大渊的领土。

    只是短期的武装占领与彻底将此变成大渊的地盘,这中间或许还得费上十年、二十年、或是上百年的教化,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西突厥被北庭军一举歼灭,也给了北边的河北军极大的激励。

    只是东突厥兵力更强,东线战事一时陷入拉锯之中。

    对此,肃王倒是挺乐观的,他道:“天气一冷,寒冬一来,他们便熬不住了。”

    相较于东线战事,如今更叫他发愁的是另外两件事——

    第一,长女明娓杳无声息。

    第二,崔公瑾在前线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寻到那个斛律邪的下落。

    不过经过盘问俘获的西突厥贵族,倒是弄清了这个神秘兮兮的斛律邪是何来路。

    “这斛律邪便是莫铎汗王的第九子,当年送去长安为质的那个九王子阿卡罗。这小子的生母只是个卑贱奴婢,但因生得美貌,被莫铎收用。听说莫铎挺宠爱她的,只是这奴婢恃宠而骄,渐渐失了莫铎的欢心。后来她生产时,正是大雪天,因着被冷落,也没得到照料,所以一诞下阿卡罗,或者说是斛律邪,便撒手人寰。”

    “斛律邪也因冬日早产,成了个体弱多病的肺痨。打从他出生,所有人都觉得他活不久,但他愣是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冰凛冽的冬天。直到西突厥战败,要送个质子去长安,莫铎才想到还有这么个儿子。”

    “听说这个斛律邪生得俊美秀气,面若好女。莫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想起他的生母,为此还哭了一通。不过哭过之后,还是送去了长安。直到去岁春日,九王子柳絮入肺,不治而亡。”

    “实则大部分的西突厥人对此并不在意,也不懂莫铎汗王为何要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病秧子与大渊撕破脸皮。直到斛律邪的出现……西突厥人都觉得是斛律邪蛊惑了莫铎汗王,他过于艳丽的容貌与花言巧语,就像诱人堕落深渊的毒蛇,最终害死了莫铎,也毁了西突厥,他们都说这是斛律邪的报复。”

    谢明霁说到这有些口干,便停下来,倒了杯茶水。

    明婳正听得津津有味,连手中蜜瓜都顾不上吃,急急催道:“为何说是报复?莫铎不是他的父亲,西突厥不是他的国家吗?杀父灭国,他图啥啊?”

    谢明霁乜她:“你当我是茶楼说书的呢,先让我歇口气。”

    明婳:“哦。”

    裴琏在旁给她剥着蜜桔,淡声道:“那斛律邪大抵是痛恨莫铎的薄待,遂才想出这么个玉石俱焚的法子。”

    “啊?”明婳咂舌:“恨归恨,如何就到了毁家灭国的地步?这未免也太极端了。”

    想到在战场上与斛律邪交手的那回,裴琏眸光微暗。

    那人,的确是个极端的疯子。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古怪阴暗,异常毒辣。

    这样疯狂的性情,偏又生了个聪明的脑子。

    正如谢明霁虽说,斛律邪就是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你永远不知它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再咬你一口。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到这条毒蛇,身首分离,杜绝后患。

    “据那个突厥贵族说,斛律邪痛恨莫铎,是因母仇。若非莫铎薄情,他母亲又何至于雪天生产,无人照应?”

    谢明霁搁下杯盏,继续道,“听说他生母是自己剪的脐带,又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将他放进了羊圈取暖,这才咽气离世。”

    听到此处,明婳柔美的眉眼间也浮现一丝怜悯:“难怪呢。这般看来,那个斛律邪也挺惨的……”

    谢明霁哼道:“他惨,难道因他掀起这场战事而亡的两国军士百姓们就不惨吗?妹妹与其心疼他,不如心疼心疼我与父亲,还有太子殿下……若非他设下奸计,父亲怎会受伤,殿下又怎会中毒。”

    明婳一噎,而后撇撇嘴:“我只是感叹一句,又没说心疼他,哥哥何必这样大的反应。”

    “反正只要我还有口气,这辈子一定要逮住他,将他大卸八块!”谢明霁攥着拳头,信誓旦旦。

    明婳看着他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暗暗腹诽。

    果然她还是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粗犷武夫,也不知未来哪个女子能受得了——

    反正与崔家娘子的那门婚事八成是没戏了,据说是崔夫人娘家来了位侄子,洛阳世家子弟,风流又多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比之下,哥哥木讷无趣,说亲一事遂也不了了之。

    明婳虽然很好奇哥哥的婚事,但照着当下的情况来看,她怕是没办法亲眼见到未来嫂嫂了——

    只待裴琏身体大好,他们便要回长安了。

    虽然很舍不得,却也没办法。

    裴琏作为储君,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北庭。

    明婳作为外嫁女,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娘家。

    照着裴琏的恢复情况,七月中旬便能启程。

    但裴琏看出明婳的依依不舍,便将行程延后一月,打算在北庭过完明婳十八岁的生辰与中秋,再启程返京。

    明婳自也明白他这份细心,在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了他一下。

    这会儿的裴琏已不像月前那般虚弱,她这般一撩,他也不再克制,反身将人压在角落里,直亲得明婳面红耳热,腰肢发软。

    只大夫特地交代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裴琏此番险些丧命,最好禁欲三月,方为稳妥。

    裴琏十分怀疑这个交代,是老丈人在背后吩咐的,但他没有证据。

    明婳却是十分遵守医嘱,坚决不肯叫他得逞。

    至于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她总觉得若是在府中与裴琏做了些什么,必然要叫人送水。这一送水,岂非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与裴琏那个啥了么?

    那多尴尬啊!

    府中的奴仆们大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呢-

    转眼到了金秋八月。

    初三,是明娓明婳十八岁的生辰。

    全家上下都期盼着,明娓会不会在这一天赶回来。

    但一直到夜里家宴散去,仍旧没见到明娓的身影。

    明婳很失望,她也看出父亲、母亲和兄长都很失望,毕竟这样难得的日子,姐姐竟然还在外头毫无消息。

    但碍于这日也是明婳的生辰,肃王夫妇和谢明霁也都敛起那份失望,笑着替她庆祝。

    当日夜里,明婳窝在裴琏怀中,郁闷叹息:“你说姐姐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裴琏也从那瓶解药里,猜出明娓与那斛律邪或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牵连。

    且他隐约觉着,那在战场上刺杀斛律邪的刺客,没准也是他这位姨姐的手笔。

    只谢明娓是妻子的亲姐姐,作为妹婿,他不好过多谈论,只抚着妻子的肩背,缓声宽慰:“你姐姐一贯在外游走,没准此刻正在哪里发财收钱,乐不思蜀了。”

    明婳闻言,眉头稍稍舒展:“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怕就怕姐姐还在外头和那个斛律邪牵扯不清。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家里人的殷殷盼望,两日后的傍晚,离家多日的明娓回来了。

    除了皮肤黑了些,下巴尖了些,胳膊腿儿都健全的,瞧着并无不妥。

    肃王妃见着明娓,直拍着她的背,又哭又骂:“你这个不省心的讨债鬼,我还当你不记得这个家,不记得家里还有爹爹娘亲了!”

    明娓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讪讪赔着笑。

    待肃王夫妇问起她这段时间都去了哪,她道:“跟商队往大雪山下的迦毕试国走了趟,那地儿可真冷,但雪莲花又多又大,朵朵都是上品,可惜这回本钱没带够,路上又遇到匪盗,一来一回,没赚也没亏。”

    说着还从随身行囊里拿出一盒晒干的雪莲花,递给肃王妃:“阿娘拿着炖汤喝,最是美容养颜。”

    待到肃王夫妇问起她那瓶解药是如何来的,明娓面不改色,嗐了声:“我的确见到了那个斛律邪,至于这解药,是我和他打赌赢来的。他那人行事诡谲,性情乖僻,我也没想到他真拿这救命的解药当赌资,反正那会儿殿下都半死不活了,我就拿回来试试了。”

    对此,肃王夫妇是一个字都不信。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问,明娓翻来覆去就这一套说辞,最后被问得不耐烦了,干脆双手一摊:“你们若是不信,那就派人去抓斛律邪。什么时候抓到了,问问他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整个就一副混不吝的态度,叫肃王夫妇打也不舍得打,骂她她也不痛不痒,只得揉着涨痛的额头,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回你院里洗澡去,这灰头土脸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来的叫花子。”

    好歹过了父母这一关,明娓暗松口气,忙不叠溜回了并蒂院的东院。

    当日夜里,明婳就撇下裴琏,跑去了明娓院里。

    正是秋日,衣衫不算太厚,何况夜里同躺在一张床上,明婳自然就瞥到明娓身上那些错落的暧昧痕迹。

    她惊愕到失语,明娓却不以为然,只盯着她,故作凶恶地警告:“不许往外透漏半个字,不然……哼哼,我再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这个威胁对明婳来说,可谓是天塌的大事。

    她忙不叠捂住嘴巴:“嗯嗯!”

    明娓揉揉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弯起眼眸:“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明婳却是再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忙问:“姐姐,你与那个斛律邪到底是怎么关系?你身上这些……”

    她顿了顿,语气也变得小心:“不会是……和他?”

    若是成了婚的妇人,身上有些痕迹也寻常,可姐姐还未出阁啊!

    北庭的民风虽然是比长安开放,但未婚女子失贞也是一件极严重的事。

    明娓拢了拢牙白衣襟,看向明婳:“是,我与斛律邪是有过一段,不过已经过去了。”

    迎着明婳波斯猫似的溜圆乌眸,明娓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坐下:“我也不想瞒你,但我与他的事说起来也挺复杂,千言万语两个字——孽缘。”

    “那回见殿下吐血,我是抱着与那狗东西同归于尽的想法才寻回去,后来知道是个误会,却已是自投罗网,被他逮住了。”

    想到那日的冲动,明娓仍有些后悔,磨了磨后槽牙:“他要往戎狄跑,还非得带我一起,笑话,我放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与他背井离乡去戎狄?他想的可真美呢。”

    “总之这两个月我一直想办法跑回来,好不容易趁着生辰那夜给他下了药,寻机逃了回来。”

    回想那夜,她当真将毕生的美人计都用上了。

    狗男人的戒备心极强,那掺了迷药的酒还是她含在嘴里喂给他,方才糊弄过去。

    不过她至今也不敢去想,斛律邪醒来后,发现她跑了,会气成怎样。

    八成是恨毒了她。

    可那又怎样?

    男欢女爱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她如今不想与他好了,他凭何怨她?

    “反正这两年我不往北边跑了,要跑就往南边跑,去江南、儋州、交趾、琉球……跑哪做生意不是做。”

    何况她与那木头和尚一年之约也快到了,想来那和尚再过不久,也要来大渊了。

    正好去和尚那里躲躲清静,顺便为此次战火里遇难的平民百姓念念经,超度一二。

    明婳听完姐姐这些话,简直是震惊、震惊、再震惊。

    她没想到姐姐这两年的经历竟如此丰富。

    转念再想,也是。

    寻常女子囿于深宅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生之中最大的事莫过于及笄、嫁人、生子。

    哪像姐姐这般,走南闯北,过沙漠,爬雪山,自是会遇到更多不同寻常的事。

    “姐姐,你…你就这般跑了,万一斛律邪他心怀怨恨,来找你算账怎么办?”

    想到父兄与裴琏对那斛律邪的评价,明婳深觉恐惧。

    明娓沉默了一瞬,道:“现下北庭军到处在外寻他,他若此刻踏入大渊,无异于自投罗网。”

    明婳想想也是。

    须臾,忽又想到什么,她蹙眉看向明娓:“姐姐,你与他……与他是真心的,还是逢场作戏?”

    若是逢场作戏,那就当做露水情缘来看。

    若是动了真心……

    明婳咬唇,那姐姐与喜欢的人分开,心里定然也是很难过的。

    明娓触及妹妹关切的清澈眸光,心下一软。

    她这傻妹妹。

    “放心,逢场作戏罢了。”

    明娓道:“当初只是觉着他长得挺俊,一时醉酒,便做下糊涂事……欸,你这样看我作甚?反正我又不打算成婚的,日后门下养几个面首,日子可比嫁人滋润多了。”

    明婳想了想,却不敢茍同。

    她与姐姐不一样,做不到像姐姐那样,只看一个男人的脸,便与他做那种亲密事。

    终归还是得喜欢。

    喜欢一人,才能做到与那人赤诚相对,亲密无间。

    但姐姐有她自己的人生,明婳也不好评价哪条路更好、哪条路更坏,毕竟她也才将长大,日后还要在这漫漫人生路上摸索成长几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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