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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 正文 第26章

    第26章

    沈星低头看着裴玄素跑去寇承婴的尸体那边,搜了半晌摸出七八个药瓶和油纸包,又三步并作两步,给她裹伤包扎。

    她仰头看天,泪如泉涌。

    沈星狠狠哭了一场,把前世今生所有因他而受过的委屈、好的、坏的,都哭了出来。

    哭过之后,她终于释然了,虽仍没想明白当年的裴玄素为什么一反常态那样对她,但她已经决定将那些恩怨纠缠放下。

    “这辈子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她带着哭腔说。

    裴玄素没听懂,但他立即说:“好。”

    “我不会欺负你的,只要我活着,我有能力,我也绝不允许别人欺负你。”

    他这般应诺。

    裴玄素擡头,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沈星又哭又笑,她用手胡乱抹着眼泪,用力点头,嗯,她听见了。

    就让他们这辈子当一对真正的义兄妹,陪他走过风霜雨雪,经历太多,她也没什么再嫁人的心思。

    他不嫌弃她,愿意疼她,那就让他们一起在这个残酷的世道抱团活下去吧。

    忘掉前尘往事,好好待她的裴玄素,也挺好的。

    裴玄素不解擡头望她,她抹掉眼泪后,那双大眼睛澄澈如雨后初晴一碧如洗,她冲他露出一个笑脸。

    又哭又笑,伤心是真伤心,笑也是真开心,真是个没经历世事的小女孩。

    但他的心很难不柔软。

    裴玄素仔细给她包扎好伤口之后,收拾一下,站了起身,她低头打量了一下伤口。

    能抿唇狂奔,敢扑上木筏,安静坐下来,小小一团,安宁恬静。

    她抱膝坐着,鸦黑湿漉的鬓发,好像回到最初相识时,她抱膝守在他病榻边的那个样子。

    裴玄素赞她:“你准头真好,林里竹筏上做得一点没错,真勇敢,真厉害。”

    紧张但一点都没出错。

    沈星看了一眼伤口,包扎得很细密很好,她也扶着山壁站起身了,闻言抿唇笑,有些不好意思。

    和他比差得远了。

    被一个很厉害的人夸厉害,她都有些窘迫。

    其实不是的,她哪能第一次就做到这样,上辈子跌跌撞撞学出来的,她懵懂了好久,撞得头破血流。

    说起来,还是他,最开始虽冷厉钳制讥诮打击,却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同样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

    她真不该忘记它。

    沈星说:“你脱了衣服,我给看看伤口。”

    地上还有用剩下的伤药和绷带,两人分辨着服下几颗药丸子,沈星感觉舒服了一点,她便对他说。

    裴玄素负的伤比她多很多,蓝衣濡红半身,已经看不出还有没有在淌血了。

    他说:“没事,都是皮肉伤。”

    黢黑的山壁旁,他脱去上衣,露出精健的身躯。

    从前襕袍缓行君子之姿,他很高,穿衣显瘦,但其实不是,他一卸了衣,呈倒三角型精健男性躯体,宽肩窄腰,紧实流畅,没有一丝赘肉。

    这具身躯,沈星无比熟悉,又有些不同,但这是同一个人的。

    她第一次,没有厌烦,没有恼怒,认真端详,仔细给他包扎。

    药和绷带都不多,但万幸的是裴玄素的伤确实没有要害伤,最深的肩胛一处,重重一刺裴玄素及时后撤,寇承婴剑锋一扫,留下一个掌长最深处寸许的伤口。

    沈星把绷带都用到较深的伤口,其余的撒上伤药就罢,很快就收拾好了。

    裴玄素说:“我们走。”

    裴玄素擡头望了望天很阴,沙滩的痕迹一场暴雨就没了,他迅速清理了荆棘草丛和血迹,把木筏拖回来,然后把两具尸体都扛上去。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还得赶紧去寻韩勃汇合,处理后续事宜。

    河流有岔道,这边这条支流横向湍急如果不是打斗不会岔进来的,韩勃等人大概率追往另一条岔流去了。

    裴玄素略略思索地形,迅速决定顺游而下寻韩勃等人。

    沈星有些脱力,干不了太多重活,裴玄素也不用她,自己一个人就弄好了。

    他还要背她,想到他身体,沈星死活不愿意。

    最后两人把木筏推出沙滩,雨已经下来了,不过两人把寇承婴包绷带的油布撕了,绑在有包扎的伤口上面,一时倒没什么妨碍。

    雨下来最好不过,可以解决很多痕迹问题。

    一撑木篙,木筏汇入湍急的水流中,两人一起划船。

    木筏随着波涛起伏,两人一个在筏头,一个在筏尾,裴玄素回首看沈星,女孩正一边帮着左右划船,一边顾着船上两具尸身怕栽下河麻烦就大了,手忙脚乱。

    裴玄素不禁笑了一下。

    浅浅的笑,但心内柔软一片。

    苦海渡舟,有人愿意陪伴他。

    他仰头望天,又回头大力掌着木篙,尽力稳住木筏,从入狱到父母去逝至今,长达将近半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

    裴玄素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但此刻浪头颠簸,雨水打面,心内却有种紧绷极致后难得的宁静,心潮起伏,又有种逶迤如一江春水的柔软,难以言喻。

    他终究微笑了一下。

    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

    ……

    沈星忙忙碌碌,雨水打在有些热胀不适的眼眶上,一片冰凉舒服,她一下子就振奋起来了。

    手撑着捡的木柴作桨,她奋力左挥右挥,擡头望着前头那个仰头望天的人,她忽有种冲动,喊了一声:“裴玄素——”

    裴玄素“哎”应了一声,霍地回首望她,身姿颀长如珪,粗衣不掩其风华,如荼艳丽的面庞一片沉着,撑篙在起伏筏头,稳稳而立,面露询问。

    沈星摇了摇头,她问:“还有多久能赶上韩勃芳叔他们吗?”

    “应该很快。”

    裴玄素说:“韩勃追一段没追上,他会兵分两路掉头的。到时候,你好好歇一歇。”

    沈星胡乱问的,不想他只让自己歇,她急忙说:“那你呢?”

    说到这里,裴玄素垂眸瞥了木筏上两具仰面向天的尸首,他说:“我还有点事要做。”

    九十九步他已经走了,现在就差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这时候,木筏颠簸又厉害起来了,他一返身用木篙抵住礁石,一撑,木筏一跃往下冲。两人没顾得上继续说,沈星也就不问了,裴玄素显然对后续的事情已经有了腹稿,她笃信他处事能力。

    两人操纵木筏,穿过两段暗礁极多的激流,很快在下游和韩勃一行人成功汇合了。

    一行人迅速把两具尸体拖上岸。

    韩勃还在沉吟,裴玄素一上岸就道:“我去去就来,大约两三天。”

    韩勃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撇撇嘴:“你去吧。”

    他知道裴玄素是去坐实功劳了。

    “两天,回来之后,你直接回龙江南岸的钦差大船。”

    收拾后续的首尾,伪造痕迹,他最多帮他拖两天,没法更多了。

    韩勃知道裴玄素处境,两人虽不怎么和谐,但也没打算和对方争这个。

    他一掀东江王之子衣襟见到胎记,就知道裴玄素想去做什么。

    裴玄素立即转身,简单收拾一些必要东西马上动身。

    沈星急忙帮忙打包,她小声说:“韩勃人挺好的。”

    裴玄素撇撇嘴。

    沈星:“……”

    最后也不知咋好上的这两人,现在就是前世冤家。

    不过想起前世冤家这词,她憋了下嘴巴,说来前世冤家,她才是那个前世冤家。

    沈星想坐实名分,她就喊了声:“哥哥,你小心。”

    裴玄素“嗯”了声,他已经匆匆把路引身份证明西提辖司铜牌等各备一份,连银票也揣了,以防路上若用不得驿马时,他悉数准备好了,快步上木筏,“你喊我二哥。”

    他神色沉着,步伐很快矫健,边跳上木筏,回头说。

    沈星开心笑了起来了。

    她忍不住偷偷想,如果那个上辈子总在榻上欺负她的裴玄素知道了,不知是何感想。

    不过她很快想,不能这么想了,要认认真真当兄妹的!

    很有些不适应,但她会努力。

    裴玄素也不知她开心什么,但这种拥有小秘密的她,很可爱,他心内软和,也露出一抹笑。

    转头看奔腾流水,他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快速叮嘱沈星几句让她跟着韩勃,又扬声和韩勃说了一声,韩勃没好气:“赶紧滚吧。”

    裴玄素懒理韩勃,和徐芳徐容点了点头,一撑木篙,木筏顺着湍急的水流,一冲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

    裴玄素本应很疲惫的,但此刻从心底深处迸发出一股劲,让他疲惫过后,精神奕奕。

    他撑着木筏顺水而下,在山中拐了七八个大弯,最后在上游远离战场的水域汇入龙江。

    此处已经距离封禁江段的边缘很近了,一筏木舟无声无息渡过雾霭弥漫的大江,在来时遇见过的涵州码头弃筏上水,之后直奔驿站,用西提辖司铜牌征了快马,替换衣物后,取到往西,直奔东江州。

    抵达东江州进城,他稍稍打听,直奔花街柳巷。东江王世子相好无数,几乎每个花楼画舫都有,并且不止一个,西提辖司的铜牌一出,妓子吓得瘫软在地,“是啊,是啊,世子却是有褐色蝴蝶状胎记和红痣,怎么了?”

    裴玄素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东江王世子乃龙江刺驾案中的首犯,已在两夷山中当场擒获,特来确认一下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有人惊叫:“你谁啊?!”

    站在阁楼花魁闺房外长廊的颀长青衣男子缓缓侧头,靡靡红纱垂下,他一张苍白而勾魂夺魄般俊美的面庞在轻纱后现出,他道:“前龙江府伊之子、沛州刺史,裴玄素。”

    裴玄素也相当有名,尤其风流学林之中,三元及第、本朝第一人,可惜龙江一案被褫革功名官职打入大狱判处宫刑,一时沸沸扬扬,还未平息。

    当然同样出名的,还有这位状元郎的俊美姿容和君子之风。

    甚至有人说,这裴二郎君怕是卫玠潘安再世。

    裴玄素这张脸就是标识,哪怕不认识他的,也下意识信了五分。

    眼前这个落拓苍白的瑰丽年轻男子,直接喝了一声,将那花魁征作证人,言道前往龙江后再发回。

    他擒着那花魁,快步出了花楼,一连去了七八处,攒了一车。

    裴玄素人离开东江州,这件事情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播开去了。

    两天后,裴玄素返回龙江府北岸,带着几名花女登上大船。

    很快,就辨认出了东江王世子的尸首。

    裴玄素慢慢的,把属于东江王世子的那块腰牌放下来,放在其尸首身上。

    其余的腰牌,他忖度了一下,并没当众交出。

    东江王世子等人刻意之下,这些年一直在藩地,东都见过的人基本没有,能做的文章多,矢口否认。

    可是这胎记红痣,隐蔽特有,翻云.覆雨耳边厮磨,见过的妓子不在少数,根本没法掩嘴,一下子砸实他的身份。

    有时候,死了的人比活着的还好用,还省了刑讯审问和对方咬死不认的变数。

    裴玄素是沛州刺史,沛州毗邻岐山,距东江州也比东都近些,他早年听说过这位东江王世子的风流盛名。

    几乎是望见胎记和红痣那刹那,裴玄素闪电般有了后续的新计划了。

    相信等回到东都的时候,这大江南北,他裴玄素宦营而出,惊艳立下龙江首功一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

    猎猎的江风,两边大船,泾渭分明。

    两仪宫那边,沉沉紧绷,气急败坏,已经有飞马赶赴东都了。

    太初宫这边,也不是全是好的,一边不少人面露松懈交头接耳,另一边巨量的冰块半船缟素,寇承婴的尸身已经找出来了,表面是死于夷族截击的蛇毒的。

    平叛军水师船哪边也没理,蒋无涯陈臣江正忙着入山战事收尾。

    奢蔼有没有顺利带着一半族人遁离,裴玄素已经无心理会。

    他擡了擡眼睑,和韩勃对视一眼。

    裴玄素两宿两日没阖眼,一路奔波不歇,他斟酌着太初宫目前处境,只取出了一枚腰牌,剩下的都在怀里揣着。

    撑着完成了种种事宜,包括问讯山中情况,重点是放炮之后的,还有妓子们的安置,飞马东都报讯及紧急遣人往东江州等等。

    又撑了一个上午,中午时分,才从搁置了满满冰块阴冷的舱厅出来。

    雨已经停了,深秋呼呼的江风猎猎拂动衣袂。

    裴玄素跟着赵关山一起出来的,他从怀中取出先前隐下的其余腰牌,要上呈赵关山。

    赵关山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先拿着,到时,你亲自上呈给陛下。”

    他叹了口气,看着单膝下跪一脸疲倦憔悴的裴玄素,他拍了拍这孩子的肩:“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谁也夺不走。”

    裴玄素刹那擡头,眼前朱红飞鱼赐服身罩黑披风,宦官独有的黑纱描金善冠两条朱绳垂在他耳边,赵关山那比旧时苍老了不少面庞。

    其实两人从前不算熟悉,他年少时也多有失礼之处,可眼前老人眼神始终带着温和怜悯,拍在他肩膀的手力道也很轻缓。

    裴玄素心里霎时涌起一些不知名的情绪,翻涌,酸涩,不知所措。

    末了,他点了点头,“谢义父。”

    赵关山也点了点头,裴玄素这么大人了,都及冠成年了,独当一面,不是小孩子,他也不多说什么了。

    他拍拍裴玄素的肩,将裴玄素拉起来,呼呼的江风掩盖了两人的声音,赵关山压低声:“寇承婴之死,陛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有很多心力处理这件事。”

    “只要证据全部消灭,会很快过去的。”

    裴玄素:“我知道。”

    他身在国朝多年,很清楚现今的局势。

    赵关山点点头,他拍拍裴玄素的肩,“好了,赶紧去歇歇,把药上了,我们应该今天就会回东都。”

    他也很忙,吩咐小太监先把裴玄素送回房间,匆匆就走了

    ……

    忙碌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刻空间可以歇息上药。

    裴玄素把斗笠摘下,先去看了冯维等人,还有徐芳及韩勃负伤的手下等。

    最后才是上药。

    赵关山已经把他们的房间提上第二第三层舱,有单独的房间。

    最后走到裴玄素的舱房时,就剩下沉星和他,两人一路说过来都挺好的。

    就是到了最后上药的时候,很有些尴尬。

    冯维邓呈讳刚从山里出来,冯维大约有些脑震荡,就那么一会儿躺床抱着痰盂呕了几次,但好在没有其他伤势,太医说歇几天就能好;邓呈讳腿崴了,孙传廷身上也有伤。裴玄素遂吩咐他们好生休养。

    他们都以为裴玄素会有小太监帮忙上药。

    但裴玄素哪里能让小太监帮忙?

    这个秘密哪怕是冯维几个要透露,他也得和沈星商量过后再找个机会再说。

    徐芳等人也在养伤,没养伤的偷偷溜出去传信了。

    屋里就剩裴玄素和沈星。

    这上药的人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

    进了房门之后,掩上,方桌上就放着伤药包袱,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撇开视线。

    沈星站了一会儿,“呃,这……”她赶紧去把门窗都拴紧并仔细检查了一次。

    屏风后,裴玄素慢慢倒了点温水兑在床边的铜盆里,他洗了手脸,换了一盆,站了一会儿,涨红脸,脱下了裤子。

    整理了一下下.身,他抱着被子,趴躺在床上。

    “好了吗?”

    屏风后西西索索的声音停了,上榻的声音,等一会,沈星问,里头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裴玄素低声说:“嗯,好了。”

    沈星一直挪开视线,直到他说好了。

    她拿着包袱饶进屏风后,两条笔直遒劲的长腿,上半截深红一片。

    她匆匆望一眼轮廓,哪怕前生,裴玄素都很少去下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不过她很快眼观鼻鼻观心专注起伤口来了。

    望见皮肤,她忍不住小声说:“回到东都之后,像须根仪容这些,你要注意起来了。”

    “嗯,我知道,到时你教我。”

    冰冰凉凉的伤药覆在他的臀后大腿,一直到根部,他忍不住绷紧了。

    裴玄素握紧拳,不行了,他说:“星星,要不咱们尽快把蚕房的事情告诉冯维他们吧?”

    不能再等了!

    沈星本也有些尴尬的,但她对裴玄素的身体很熟悉,尴尬也不会太多,专心涂药去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了,咭咭轻笑女孩笑弯了眼睛,裴玄素霍回过头来,他胀红脸连眼皮子额头脖子都是红了,对上了沈星的笑脸,窘迫得霍转过头回去。

    他还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把某些整理好勉强遮掩住的地方露出来。

    他白,连后脖子根那很快红了。

    沈星惊奇地看着这个羞窘的裴玄素,他以前竟然是这样的吗?她回来后第一次这么大笑,笑得肩膀耸动不可自抑。

    沈星匆匆把大块薄纱布盖在他的臀后,药瓶扔给他,哈哈笑这跑出去了,“我给打饭。”

    门“咿呀”一声,又在外面细细勾栓上,她笑着跑了。

    裴玄素:“……”

    他这么大了,都成年大男人了,一时之间,一拳锤在被子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

    尴尬了很久,松开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这么一闹,他心舒服了很多很多。

    长久的郁恨的胸臆,难得舒展开来。

    “娘的!”

    他赶紧一跃跳起,把裤子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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