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从工作室出来时把程之余的画袋带来了,此时拉着她在前面路口那拦了辆车,上车后和司机说了个目的地。
程之余对那个地点很陌生,不由转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程之余撇嘴,就知道每次他都要卖关子。
邵珩说的地方已经算是清城的远郊地段了,出租车走了近半小时才到,下车后程之余四下环顾,发现这地方是清城的老城区,以前是最繁华的地段,后来商业发展,繁华中心才渐渐地从这里转移了到了现在的市中心,但这片区域仍是寸土寸金,许多历史悠久的宅邸都还留存在此地。
邵珩熟门熟路地走进一条小巷,回头招了下手:“跟上。”
程之余小跑过去问他:“来采风?”
“啧,算是吧。”
这是什么回答?
邵珩带着她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了,小巷尽头是一大片空地,还有栋大宅院伫立在那。
“走吧。”邵珩往大宅院里走。
程之余跟上,还是忍不住问:“这是哪?”
“我家。”
“欸?”
程之余还没反应过来,邵珩就直接拉着她的手进去了。
老太太正在客厅里写着毛笔字,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毛笔往门口看了眼,先是看到了邵珩,有些惊喜:“哟,你怎么声儿都不吭就来了?”
她说完又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先是愣了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看着邵珩无声地问话。
邵珩把程之余拎到跟前,给她介绍道:“我家老太太。”
程之余一慌,忙谦恭地喊了声:“奶奶。”
邵珩把手往她肩上一搭,对着老太太说:“之前说的给你画幅肖像画,今天我把人带来了。”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了眼程之余。
她当然还记得过年时邵珩说过的话,她也还记得当时她和他说的是什么时候是认真的再带回来给她瞧瞧,今儿他这意思是对这姑娘上心了?
程之余乖巧地站着,手心里已经沁出一层汗了,邵珩也不提前和她通个气儿就带着她见长辈,而且这还不是小叔小姑辈的,这俨然就是老佛爷级别的啊,她心里万分紧张,偏偏脸上还不能太表现出来,只能勉强保持着微笑。
邵珩见她绞着手,笑了,对着还在打量着的老太太说:“啧,您干嘛呢,别给我吓跑了,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老太太看他那护犊子的样儿故意板着脸训他:“那你还让人家站着。”
邵珩笑了,搂着程之余走进去,让她坐在沙发上。
“叫什么名儿啊?”老太太先问了句。
“程之余,之所以的‘之’,余音绕梁的‘余’。”程之余立刻答道。
“之余。”老太太念了遍,“名字好听,人长得也漂亮。”
夸得是她,邵珩却一脸得意。
不料老太太看他一眼,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他,沉下声来问:“最近有没有练字啊?”
邵珩一听到‘练字’俩字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赶紧转移话题,反问道:“您刚在写书法吧,接着练,我给您拍两张。”
说着他朝程之余使了个眼色。
程之余立刻心领神会,对着老太太说:“我给您画张画。”
老太太眼神在两人间逡巡了一周,站起身来说:“我这个老骨头就陪你们两个年轻人玩玩。”
之后的一个下午,程之余就和邵珩两人呆在老宅里,直到傍晚才离开。
邵珩给老太太拍了几张照,程之余则在速写本上先抓取了老太太写书法时的神/韵,说好回去后给她画幅肖像画裱了框后再送给她。
从老宅出来,程之余才算是松了口气。
“紧张什么?”邵珩打趣她,“老太太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程之余瞪他:“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要来见奶奶。”
邵珩揽过她:“啧,见自家人还需要提前说?”
程之余心跳漏了一拍,觑了觑他,她大概能明白他今天带她来的目的。
再过不久他就要去美国了,而她能不能顺利拿到去美国进修的资格尚未确定,他们之间之后会怎么样也还是个未知数。程之余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安的,她没把握自己真能追上他的步伐,她怕这次分别后会出现什么变数……可是她不能成为阻止他向前走的绊脚石,所以她都小心地藏好自己的情绪避免被他察觉,可是好像也没能瞒得过他,他今天带她见了奶奶就像是给了她一个保证。
邵珩什么也没多说,只拥着她:“走吧,回去。”
“好。”
……
邵珩先把程之余送回了公寓,之后去找了邵文。
邵文知道他要把petrel关了后只诧异了会儿就泰然接受了,以邵珩的性格,这并不算意外,早在他说要办工作室的当口他就设想过这一可能性,虽然这半年里他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在国内,他的确不太能施展得开。
“决定好了,去美国?”邵文问。
“嗯。”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邵文这样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呵责,反倒有些纵容。
邵珩耸了耸肩。
邵文问:“你女朋友知道吗?”
“嗯。”
“她愿意?”邵文说,“你要是去了美国,你们俩可就要分开了。”
邵珩挑眉:“分开不了多久。”
“嗯?”
邵珩没多解释,邵文也没追问,最后也只说:“你的决定我支持,相关的手续我会帮你办好的。”
邵珩朝他做了个手势:“谢啦,小叔。”
他说完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还有人等着我呢。”
“你这臭小子,就是特地过来让我帮你办事的?”
邵珩坦率地点了下头:“不然呢?”
邵文朝他不耐地挥挥手,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走走走。”
邵珩背过身离开,邵文看着他无奈地摇了下头。
这个侄子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从他的父母去世后,他就俨然成了他的家长,尽管他表示并不需要他操心,但他仍想要事事都为他打点好。因为他亲眼目睹了这两年来他是如何地自暴自弃,不断沦落,因此,对他来说,只要他是向上的,他都支持。
……
邵珩回到公寓时,客厅里为他留了一小盏的灯,他走到卧室里一看,程之余已经睡着了。
洗完澡后他轻手轻脚地躺上床,小心地揽过她。
程之余若有所感般地直接滚进他的怀里,睡梦中还嘟囔了句:“你回来啦。”
“嗯。”邵珩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程之余醒了下又睡了过去,邵珩把她的散发都勾到她的耳后,低头接着床头灯的微弱光芒看着她。
他想起那天在海边时,他问她petrel关了那她的画展怎么办?她笑着对他说,她以后一定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办一个画展的,不需要急于一时,更不需要他做出妥协。
好像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本来他想护着她的,可她却总是在关键时候反过来护着他。
啧,猫想吃鱼却被这条鱼吃得死死的。
……
天蒙蒙亮的时候,程之余先醒了,迷瞪了下后微微撑起身去看身旁的邵珩,他阖着眼还未醒,胸膛隐约起伏着。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恍然想起很多事情。
父母离世后,她就学会了独立自主,很少再去依赖别人,对人对事也采取折中的态度,因为这样可以防止自己受到伤害。直到遇见他,他蛮不讲理地侵入她的世界,从各个角落里渗透进她的心房,识破她所有的言不由衷,带她领略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后来她发现他们的命运如此相似,都是被逗弄的不幸儿,他们相互拉着对方越过了那片黑暗的森林,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追逐各自的梦想,遇挫,又再次出发……
他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她把身子往上挪了挪,拿自己的手指作画笔去描摹他的轮廓,想着再过不久就要分离,一丝丝的难过就涌上心头。
程之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起身正想离开时却被一把拉进了怀里。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邵珩半睁开眼睛看她。
程之余吓了跳,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啧。”邵珩翻身把她压在床上,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另一只手从她睡衣的领口钻进去,他眯了眯眼问,“想要了?”
程之余推他:“没有没有……”
他揉了揉她的胸口,程之余没忍住一声呻/吟,邵珩立刻就被挑起了欲/望。
“别……”程之余眼巴巴地看着他说,“早上还有课呢。”
邵珩轻笑:“今天周六,你有什么课?”
程之余愣了下,她是真忘了今天是假日。
邵珩去脱她的衣服,她还捏着自己的衣角,他一根根地掰开她的手指:“乖,老子想要行了吧,松开。”
……
程之余没能磨得过他,等云雨消歇后就筋疲力尽地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邵珩满脸餍足,还凑到她跟前问:“抱你去洗澡?”
程之余缩着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要!”
“啧。”邵珩揉了下她的脑袋,起身去了浴室。
洗好澡,他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回到卧室一看,程之余已经穿上衣服坐在床边上了。
他倚在门口点了支烟,在烟雾中看着她的方向眯了眯眼。
“小鱼儿。”
“嗯?”程之余看他。
“给我画张画吧。”邵珩吹散烟雾,看着她挑眉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裸/体画。”
程之余瞪圆了眼:“你你你……”
邵珩掐了烟走过去,边走边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画家,画一幅裸/体画很正常,没看过大卫像啊,你画册上那么多裸/体画也没见你害羞,都是艺术,你思想纯洁点。”
“……”话是对的,可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呢?
“我都给你拍过裸/照了,礼尚往来,你给我画一幅画不吃亏。”
“???”那些照片是她要求拍的吗?
邵珩坐到床边,歪头问她:“以前画过吗?”
程之余摇头。
邵珩诱道:“不想试试?”
程之余明知道他意图不纯,但心里却隐隐有些跃跃欲试。
“我给你当个裸模。”邵珩躺上床,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她,“机不可失啊。”
程之余犹豫着:“我……试试?”
邵珩笑:“求之不得。”
程之余起身去了外面拿自己的画架和画袋,一进卧室就看到邵珩解了浴巾大喇喇地侧躺在床上,全身毫无遮蔽之物。
“啊……你干嘛全脱了。”程之余背过身去喊道。
邵珩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脱怎么是裸/体?”
程之余不理:“你快盖上!”
“啧,盖上怎么画?”
“我不画那!”
“不行。”
“那我不画了!”
“啧。”邵珩无奈,拎起一角的浴巾盖在腰胯处,“好了。”
程之余缓缓地往后瞄了眼,见他的确老老实实地把关键部位遮住了,这才完全转过身来。
邵珩撑着脑袋看她:“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程之余涨红了脸,画一幅画是要一直盯着的,他刚才那样让她怎么画?
“行行行,老子都听你的。”
程之余撇撇嘴,这才支好画架,拿出调色板开始调色。
“要我怎么配合?”
程之余看他:“就这样别乱动。”
邵珩往自己腰上示意:“真的不画那?”
“不画!”
“啧。”邵珩惋惜地摇了下头。
程之余把头发随意挽起,执着画笔开始细致地勾勒他的轮廓,时不时拿画笔去比对比例,眼神开始变得专注,也不见刚才的羞赧,完全是专业的姿态。
邵珩见过许多次她画画的模样,却是第一次正面这样打量她画画,不管哪个角度看都他妈的这么好看。
啧,他刚刚就不该听她的,把最该画的部位盖起来。
程之余沉浸在绘画中,邵珩倒是老实地躺在那配合她,也不喊累,眼神也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画着他,他看着她。
程之余渐渐地画到了他的腰胯上,浴巾的一角正好遮住他的三角部位,她却发现了些异常。
“你……”她停下画笔看他。
邵珩往底下看了眼,一点不害臊地说:“你这样盯着我看,这是自然反应。”
程之余咬咬唇,嗫嚅了句:“混蛋!”
邵珩却没脸没皮地笑,还看着她提醒道:“小鱼儿,记得写实啊。”
程之余鼓着嘴瞪他一眼,这才接着往下画。
画好轮廓,她开始上色,不停地换着画笔,手不够用就用嘴巴咬着笔,邵珩身上每个部位的阴影都不一样,她就仔细地观察,之后才谨慎落笔。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即使是躺着,邵珩也不免觉得有些疲累,但他也没开口催促她,仍是扛着供她观察。
近一个上午的时间,程之余才最终画好这幅画,收完尾后,她对着邵珩笑了:“画好了。”
邵珩神经一松,平躺在床上甩了甩胳膊,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僵了。
“我看看。”邵珩坐在床边上。
程之余把画架调了个方向,凑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怎么样?”
邵珩看着画布上的自己眯了眯眼,在看到腰间的那块白布后摇了摇头。
“画得不好?”程之余问。
“啧,就该□□。”
程之余瞪他一眼。
邵珩把浴巾一掀把她往床上一按:“憋死老子了。”
——
邵珩决定要出国后就利索地把工作室的事处理了,之后的几天他除了带程之余再去了趟老太太那,把那天下午拍的照片和肖像画给她送过去,其余时间两人都腻在一起,度过最后的相处时间。
出发那天他也没让家人来送,只让邵文送他和程之余去了机场。
程之余一路上情绪都很消沉,到了候机厅眼看离别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眼眶就忍不住发红。
邵珩见她欲哭不哭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啧,小鱼儿,老子又不是去前线,哭什么?”
程之余看着他瘪瘪嘴。
“舍不得?”
程之余轻微地点了下头。
邵珩附到她耳边说:“不是把我的裸/体画留给你了吗?”
程之余伸手掐了下他。
“Oh,Ivan。”
程之余和邵珩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朝他们这喊了声。
他们一齐扭头去看,看到杨子琳款摆着腰往他们这走,她身后是一众的美国学生,程之余还认得出那个领队。
杨子琳走近了,看着邵珩说:“看来我们是一班飞机,这可真是缘分,对吧。”
邵珩皱了下眉,心下暗自低咒一声,机票是邵文订的,他压根没想到这也能和她碰到一起。
杨子琳又笑着看着程之余说:“他又是那个有魅力的Ivan了。”
程之余撇嘴。
邵珩把她一揽往边上走,身后杨子琳带笑的声音传来:“我们飞机上见,Ivan。”
……
邵文给他办好登机手续后,叮嘱了邵珩几句,之后看这对小情侣还有话要说,就识趣地走到一旁,给他们留下空间。
程之余巴巴地看着他,突然说了句:“不想成为前女友。”
邵珩愣了下,明白刚才杨子琳这么一闹她又在瞎想了。
他忙安抚道:“好,老子听你的。”
程之余眨眨眼:“我要是想呢。”
邵珩掐了下她的脸:“你想得美。”
程之余看着他就笑了。
机场广播在催登机了,邵珩最后抱了抱她,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小鱼儿,我在那等你,别爽约。”
程之余望着他,坚定地点了下头:“嗯。”
……
从机场回来,程之余的情绪就很低落,恹恹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趴在窗边往外看。
“阿珩带你去见过奶奶了吧。”
程之余回头应道:“嗯。”
“他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去,奶奶很喜欢你,你送的画她还特意挂在客厅里,就和阿珩给她拍的那张照片挂一起。”
程之余腼腆地笑了笑。
邵文看她一眼,问:“不舍得阿珩?”
邵文毕竟是长辈,这么问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邵文笑:“阿珩上次告诉我,你们分开不了多久。”
程之余愣了下,随即点点头:“嗯。”
“他自从遇见你之后变了好多。”邵文说道,“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很大的原因就是你。”
程之余抿了抿嘴,他于她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俩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不过是因缘遇见,互相摆渡罢了。
到了学校,程之余和邵文道别后直奔美院,先去画室看了眼没看到李修,她又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找他。
李修正坐在办公桌前,见敲门的人是她,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
自上次他严厉地批评了她后,这段时间她就很少出现在美院,见到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就像个犯错的小孩。
“之余,有事吗?”李修率先问道。
程之余双手交握在前,咬了下唇说:“老师,您上次说的那个比赛我想参加。”
“哦?”李修推了推眼镜,“确定吗?”
程之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这条路可能会很辛苦,也不会太平坦。”
“我知道。”
李修看她神情坚定,显然是下足了决心,心中一阵宽慰。
“好,你既然决定了,我就帮你写封推荐信,但是……”李修顿了下接着说,“以后怎么走都看你自己。”
“我明白。”
从李修办公室里出来,程之余的脚步轻松了些,望着蓝天上一架拖着长尾的飞机,眼眶微微湿润。
李修问她油画于她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她仍是回答不上,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惧未来,脚步坚定。
因为她有不容错过的人和不可辜负的梦想。
完
作者有话要说:
非番外是彩蛋(写作过程中删掉的小梗)
一个周末,程之余练画之后觉得要放松一下,就拉着邵珩又去参加了外语学院的英语角。
这次表演的短剧是《忠犬八公》,表演者是两个男生。男主人公的扮演者是一名中国学生,而狗的扮演者是那个美国学生。
邵珩一见到他,眉峰一挑,说:“怎么哪都有他。”
到了自由讨论环节,那名美国学生搬着椅子又凑到他们俩这来。
“Hey,又见面了。”
邵珩瞅他一眼,哼了声算是应答。
那美国学生一点也没觉得受到了冷淡对待,兴高采烈地问邵珩:“哥们儿,你喜欢养什么宠物啊?”
邵珩似有深意地看了眼程之余,回答道:“mermaid(美人鱼)。”
“mermaid?”美国学生不解,还一脸正经地附和他,“这可不好找。”
他又转而问程之余:“你呢?”
程之余认真地想了想,小猫小狗都挺可爱的,但是她没亲自养过,因此这个话题她没什么发言权。
她正想开口回答时,边上的邵珩抢先说了:“tadpole(蝌蚪)。”
“tadpole?”美国学生又不解了,嘀咕了句,“你们俩可真奇怪,又养美人鱼又养蝌蚪的。”
邵珩眯着眼看着程之余笑,她则狠狠地瞪着他。
在一起那么久了,她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混蛋!
——我是分割线——
程之余本来答应邵珩周末去公寓住的,可是王雅琴的男友来找她,最近宿舍查房查的严,一下子缺了两个不太好糊弄过去。
她寻思着她和邵珩天天都能见面,雅琴和她男友异地见一面不容易,于是就在微信上和邵珩说了这周不过去。
邵珩:理由。
程之余把王雅琴的事大致说了下,最后道:你看她男朋友多可怜,一周只能见一面。
邵珩立刻就回了过来:他要过性/生活,老子不需要?
程之余: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