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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缨 正文 第46章 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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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芷安是夏田书院掌书,出生无翰,实为无翰知府赵叔荣之子。幼时养在京都,拜过翰林院待读学士,是夏钦涧如今真正看在眼里的学生。夏钦涧虽然私德有缺,但绝不会色心冲头忘乎所以。这个赵芷安他是断然不敢也不能碰的,只能当做儿子教。

    赵芷安不弱夏田的士气,自然是要接的。他踱在霞色里,约摸片刻就出口成章。

    他先言青平之盛,再谈泰明旧故。泰明山麓承接长河浪涛,他就论登山望高,来激荡壮志,进策长河沿府的商税,将烟粟带了进去,最后归落霞色,一句泰明通径,盛霞见义结束。

    赵芷安策论一结,就望向苏舟,抬手示请。钟攸不必抬头,也知这题苏舟即便接了,也只能勉强应个题,越不过去。少臻则是学识不及,他底子不牢,空负立意最忌与这等言词规谨的策论较量。

    岂料这两小子也自知不足,一齐移了步,让出后边的榕漾。榕漾正做侧耳倾听状,朴丞手掌在他后背轻轻一拍,对他道:“休前的策题你还记得吗?”

    “啊。”榕漾微懵,“记得的。”

    “就用那篇。”朴丞侧头看那赵芷安,只道:“你比他好,用那篇足以。”

    榕漾迷蒙的眼去瞧对面,对面的人也量寸着他。他在学生里不打眼,一直站在朴丞后边,若不是前边两人让开了,赵芷安都未必看得见他。

    寻常衫,泛白袖口,未束冠,只垂了条水青带。

    榕漾才跨出一步,又惶惶看向钟攸。先生的青衫模糊在眼里,只有朴丞,只有朴丞清晰立在身后。他方又探出一步,轻声道:“学友此篇很好。”

    赵芷安见他神情如兔带惊,不觉放柔了声音,道:“恳谢谬赞,请。”

    榕漾有些紧张,他转望那人人都可见的光云,眼里却只有颜色混沌。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形的云,这又是什么样的景——他只听得见风。

    “迦南垂翼,泰明定天……”

    朴丞抬眉,榕漾一起声,他便知道这不是上一回的策论,而是新作。

    榕漾眯起了眼,逆着光,听靖陲风起,大岚荡袭。他语速渐平,声音渐稳,力道渐足。“大苑兵挫,非将不器,粮不善,癖在霸道。大岚破翼,非将之器,粮之善,胜在民道。霸道乘盛,民遂尤弱。舟水相和,泰明仍立。古谓覆船之论,意止规戒。今阐舟水之调,量力薄鄙。泰明南沿,长河腹划,既如舟载水,亦似水泊舟。舟水紧切,政商密衔。南下诸府,国之仓,民之向,十年来愈盛,十年去愈甚。今烟粟泊海入国,黄金翻涌,皆退商囊。运河提策,意通南北、畅东西,然则时力不及,取胜偏颇。泰明立天,上达天听,下及民呼。今霞赂山,狭阻圣明,窄曲贤赋。思视迦南,山犹风骨,唯霞甚贪獗!大岚雄扩天下之才,青平庇隐昌世之士。泰明虽屈霞欲,然山棱尚存,岭崖仍峻,长河旧湍。聚才积麓,悲呜震荡。纵霞披遮天,书生一命无所惧!”

    山霞寂静,孤鸟破沉。

    一众学生惊愕望着他,他额上覆了细汗,抬袖擦拭,才从策中回神,顿时小退一步,有些惶恐道:“……粗鄙拙论。”

    赵芷安追上一步,问道:“你……”他忙行了礼,恭声问道:“请教学友尊姓大名。”

    榕漾连声:“不敢当。”

    夏钦涧突然合掌笑起来,他满目欣赏,对钟攸道:“此子了得。”

    赵芷安得了名,又紧问道:“榕兄这篇策论可定了名?”

    榕漾想了想,道:“就叫‘泰明山霞论’。”

    钟攸笑出声,他是没想到。没想到一个榕漾竟敢驳了众人的‘称颂霞色’,而转斥泰明山霞色贪图称赞,狂妄遮天,委屈了泰明山,还阻塞了京都帝王耳。如今烟粟和运河皆是问题,他这一篇论,说到底是在斥责南下诸府埋塞人意,谄媚京都,不肯上奏禁烟粟、阻运河。

    “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①。他却轻狂锐利,不通明理。学生不当之处,尚乞夏山长见谅。”

    “钟院长太客气。”夏钦涧道:“此子是长河镇人?”得了钟攸的肯定,便长叹一声:“小镇藏玉,山野纳珠,芷安不及。”

    钟攸少不得与他客气一番。入禅院时,赵芷安恨不得贴着榕漾走,朴丞打后边将人一罩,少臻苏舟一插身,赵芷安只能看着榕漾被三人风风火火的掳走。

    “好你个小瞎子。”朴丞揉榕漾脑袋,“平日里装的小样子,心里边是不是也这么骂我的?”

    “没、没有!”榕漾脑袋被揉按进朴丞肘臂里,他闷声道:“你那么好。”

    苏舟从后将两个人都揽了,笑道:“瞧瞧,榕漾一说好话,这人脸都要红。”

    “放屁。”朴丞松开人,道:“他能说什么好话,向来夸不出花来。”

    四人具笑一回,就各分入屋,等着晚上的素斋。榕漾和少臻是久住一处,这次苏舟却提了议,要与少臻一屋,榕漾只能和朴丞睡。

    其他人不察,唯独少臻觉得,师兄像是要避着榕漾。可他避着榕漾什么呢?他一向把榕漾当亲弟弟疼。然而苏舟一派自然,少臻也不便多问。

    各位斋长单间,院长单院。钟攸待夏钦涧挑了院,就直接入了剩下的那处。院子靠竹林,晚风一过,竹涛声凉。

    钟攸略做休息,便要同夏钦涧及三位斋长同食斋饭。

    斋饭清淡,钟攸食的不多。夏钦涧越看他越觉心痒,食间频频劝食,钟攸都温和的承了。待食后,就让学生们漫步月下,相互鉴学。钟攸与夏钦涧并肩,同在禅院四下散步。周遭学生吟诵或辩经,和着鸟啼虫鸣十分悦耳。

    夏钦涧道:“钟院长山居长河,委实可惜。”

    钟攸悠然,回道:“前有山长此等学道大家,后有学生各位锐进志士,我进退两难,只得归山,得了闲名就罢了。”

    夏钦涧看着他笑道:“贤弟不宜妄自菲薄,这天下能人无数,要各个都这么想,京都可要愁白头了。”

    钟攸只笑,听着夏钦涧微顿,带了些关怀继续道:“鄙人曾在京中翰林院值学,多少识的些官友。若是贤弟有意,大可不要客气。”

    “不瞒山长。”钟攸拢袖,“不才原先也在京中翰林求过学。”见夏钦涧露了“哦?”的神色,才道:“只是人约轻狂,得罪了贵人。”

    夏钦涧想到昌乐侯,更从容,道:“京中贵人不少,贤弟不如说说是哪一位?鄙人若能相助,必当尽力。”

    钟攸愁色上眉,摇头道:“这一位不大同。”夏钦涧更好奇了,钟攸压低了声,道:“那位,殿前当过职的昌乐侯山长可知?”

    夏钦涧心道果然,捻了笑,道:“认得,昌乐侯栾川,今无翰督指挥使。”他慢慢走了几步,回头对钟攸道:“这事好说,办起来却要麻烦些。”

    钟攸抬袖鞠礼,“还请山长指教。”

    夏钦涧笑容慈和,亲切拍抚了钟攸的肩,半拢着人暗示道:“指教不敢。为了贤弟,值当的。”

    钟攸面上一惊,白了几分。他泻了慌张,却没推人,道:“这是……”

    “鄙人师从无翰赵大人,算得上昌乐侯半个叔叔。”夏钦涧指尖在钟攸肩上微压,“贤弟之愁,且交于鄙人。不过。”他目光含蓄,滑到钟攸领口,笑而不语。

    那领口紧束,隐隐白皙遗着青柠香,平添禁欲。

    钟攸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大人。”

    昌乐侯倒绕了个远。钟攸笑了笑,抬指拨了夏钦涧的手,平和道:“久知山长仁心,百闻不如一见。”

    夏钦涧只当钟攸忌惮四下有学生来往,收了手反倒更垂涎。他细搓了指尖的触感,道:“今夜会友,贤弟不如入院久叙?”

    “惭愧。”钟攸为难道:“先前唤了学生,适逢讲学,不能奉陪。”不待夏钦涧回应,他先小近一步,抬眸忐忑道:“不如,明晚……”

    “一言为定。”夏钦涧吞了唾液,真丢了几分魂。

    夜里钟攸回院,才入屋,就撞人胸口上。后腰一紧,先被抱起来抵门上。与他胸口平齐,往上望着他的眸子深黑。

    还没点灯,钟攸手捧了这人的颊,俯首吻上去。舌尖交濡,他手滑向这人宽阔的背,整个人都腻缠上去。唇舌间声音暧昧,钟攸被抬了臀,他腿顺着这人的腰勾在后边,被端抱着抵在门上。

    钟攸指滑进衣领,溜上肩窝,勾人的摩挲,咬着时御的耳,道:“老混球摸了这儿。”

    衣衫一坠,被扒露出光溜溜的肩。时御抵着他,神色在黑暗里深冷。他垂头在这肩上细细地唇磨,钟攸道:“这不是六哥的么。”

    肩头陡然一疼,时御压着人咬了口,又舔了印,嗯了声。他却不怎么受撩拨的样子,又顺着舔向钟攸脖颈,手底下扒扯掉先生衣衫,将人隔着亵裤用力揉捏,哑声道。

    “钟攸,你今晚是要挨打的。”

    钟攸细细喘,被时御揉的足趾舒蜷。他足交撩进时御衣衫,贴着时御结实的腰肌滑动。口中探了舌尖出来,要诱着时御吻。

    时御垂眸盯着,不为之所动。他将钟攸这么端抱着走到还开着的窗边。钟攸臀被送搁在了窗沿,先生一手扶了窗框,还没等他勾人,时御先倾身过来,点着他胸腹,滑到下边。钟攸倏地叫出声,时御埋首在下边传来可耻的吞咽声。

    钟攸指滑进时御后颈上的发间,被舔吮的泪都溢上来了。可时御是揣足了不爽,岂能放过他。那舌尖描了秀挺的轮廓,嘬在喉里咽磨。钟攸喘息越剧,指尖扒着框都扒红了印。

    他道:“阿……阿御、别含……”

    时御松了口,钟攸胸口起伏,可时御没起来,反倒往下去。紧闭的口还留着昨晚被疼的红色,时御舌尖抵上去,钟攸胡乱扒着他的发,断断续续的喊着六哥。

    竹林簌簌,钟攸知今晚学生都在,压了音没喊大声。待时御沉身进来时,钟攸唇都咬红了。腿被时御抬压在肩头,在狼腰挺弄间呜咽吞含。时御抽动有序,手指压着他小腹,垂头时有些隐忍的爽感,他道:“先生。”

    钟攸嗯嗯应声,时御撩了碎发,猛地重顶一下,将钟攸顶的声颤。他呼吸沉重,紧紧压着钟攸贴在硬端的腰臀,道:“喜欢叫钟时,还是时钟。”

    钟攸三魂七魄都顶没了一半,抑着嗯嗯啊啊声都要哭了。时御下边如暴雨猛疾,捏着他弹软的臀,插得深处更深处。

    “要吃干净。”时御扶了把他要晃出窗的软腰,“再好好生出来。”

    钟攸舔着湿唇,在颠簸中吟哦,他半蹙着眉,滋味又麻又爽,终于明白这个“钟时”、“时钟”指的是什么,啜道:“那你、啊……你要给足了、才行。”

    时御一把抬抱起他,液体顿时从穴口滑下去。时御将钟攸翻过去,照那微红的翘臀上一巴掌,液登时滑得更多。

    “出来了。”时御指尖擦着湿液,在他贪吃的口浅插又抽,微冷道:“这么着不行。”

    巴掌拍在臀上,被夏钦涧抚过的肩头一直在被吮咬揉舔,弄得通红可怜。

    “再给。”钟攸撑着窗沿半回眸,哈着气要道:“六哥还有呢。”

    时御眸中漆黑,他抬指舔掉了钟攸的味道,俯身抓起钟攸的双腕,拉按在上窗沿,坚硬缓缓挺进去,再搅动,问道:“要多少?”

    钟攸紧含着人,前边被夜风抚的一个激灵,后边就咬得更紧。他道:“都要。”又轻咬了自己舌尖,在这人动作里颤声笑了笑,“嗯……喂饱了才能生给你。”

    时御眉间浸了汗,他顶的钟攸身晃站不稳。那莹白的臀被撞得红,钟攸通身都泛着红。时御爱惜的蹂躏着软肉,钟攸哪儿他都爱。钟攸渐渐站不住,时御让他自己扶了窗,从底下打开那修长润色的腿,揣臂弯里撞抽。

    这一下贴得更紧,插得更重。钟攸压不住声,时御来回舔舐那淋汗的肩头,一定要覆满自己的味。

    钟攸忽然收紧了手指,咬住了呻吟。

    听着几人往过来,苏舟道:“没点灯,先生睡了吧?”

    榕漾疑惑道:“我还听着声了呢。”

    扑哧和啪撞没停下来,时御在钟攸越咬越紧中闷声蹭他颈窝,拍了一把,意示先生松一点。可是学生都聚门口了,钟攸哪里松下的去,他手后抚着时御的脑袋,张着口无声喘息,想让这人停一停。

    少臻敲了门,道:“先生?”

    朴丛跟着疑声道:“我怎么也听着些音。”

    时御突然揣着人就这么往床铺走,钟攸才挨着被褥,后腰就被时御强捞起来,坚硬重重挤撑开软口。钟攸埋头在被褥间颤栗,优美的脊背抖的很诱惑。时御不满地扯下垂帷,将先生挡在床里边,就站着猛干。

    他微偏头,手把着先生的腰,看着先生是怎么被自己操弄的潮红颤抖,再软声求饶。

    这一刻他真的就想一直灌到钟攸吃不下为止,说不定能生呢。这念头太要命,光是想想下边就会胀痛。

    等钟攸不堪蛮撞失声抽噎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人了。他不知时御怎么又生了闷气,只被插得拢不紧腿。时御扶他跨坐身上,钟攸跪撑着时御肩头,后边吞吐,颠簸中散乱了发。时御埋头吸着痕迹,也没忘将垂帷拉严实。

    别说让别人看一眼,就是听一声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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