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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 正文 第55章 睡觉

所属书籍: 软刺

    考试那天,阮肆吃完饭,阮城和李沁阳就在客厅里等着。他要出门的时候看着他爸妈,“你俩这是……干嘛?”

    “加油。”李沁阳说,“之前没想到,真到了这天还怪紧张的……你准备好没有!”

    “好了。”阮肆穿着鞋,“都检查八百遍了。中午吃凉菜吧,天太热了。”

    “路上慢点骑车。”李沁阳说,“这会儿还早呢。”

    “知道啦。”阮肆推开门,“我走了啊。”

    “考完就回来。”阮城说,“去吧。”

    阮肆骑上车,出小区时遇见了孔家宝,两个人抬手击了个掌,一起往考点学校去。

    “我怪紧张。”孔家宝捂了捂胸,“把语文放第一门简直太好了!要数学我就直接跪了。”

    “跪什么啊。”阮肆蹬着车,“模考不差劲。”

    “昨晚谢凡还给我说。”孔家宝说,“他要抱个状元回来,我听得热血沸腾,回头一看我卷子,顿时透心凉。”

    “他这是临上战场晃动人心。”阮肆慢冲下溜溜坡,“想想黎凝,你就心热了。”

    到了地方,等了几分钟,考点才让进。一个个进门的时候,黄佳丽站在关卡边上,挨个拥抱自己的学生。到了孔家宝,就愁得不行,“你好好考,别在作文上胡来。”

    “放心吧您。”孔家宝说,“这次我不放飞。”

    到了阮肆,她说,“你更是,别一嘚瑟就发挥到姥姥家去,字数有限,好好掌握。”

    阮肆反手抱了抱她,她有点舍不得般的拍了拍阮肆的后背,“去吧阮肆,好好考。”

    考场间隔很大,天太热了,阮肆坐下时掌心里就有点汗。发卷后扩音器宣布开始,整个考场整齐拿笔,在笔尖与卷面的摩擦声中开始人生第一场厮杀。

    出来的时候门口家长非常多,阮肆等孔家宝出来,两个人骑上车一块走。陈麟没参加,就他那纹身也过不去,等假期一来,他就要第一个离开,动身去上海。回去吃了午饭,凉拌西红柿酸甜爽口,阮肆原本还想再吃个冰西瓜,被李沁阳严肃地拒绝了。

    后面的考试平安地过去,等到结束那一天大家回学校收拾东西。楼道里靠着都是学弟学妹,一脸催促样的目送他们。不知道是谁先爆发一声“结束了!毕业啦”,整个楼道突然像是开始某种狂欢,尖叫和丢书一起进行,卷子飞得满天都是。住校生拖着行李箱,急不可耐地说再见,大家匆忙地告别,约定领通知书那天聚会。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在这里,所有的高中回忆戛然而止,再也没有机会重来。

    阮肆没休息,当天晚上就在家开始写才接的散文稿。关于新疆的规划路线沈修给他整理了一个邮箱,他要一一做准备。等这一头疯狂地忙碌结束,孔家宝激动地电话就打过来。

    “肆儿!”他粗着声音说,“我他妈跟黎凝一块了!都中了北京!我查了一下,挨得特近!”

    “恭喜啊。”阮肆在路线图上标记,“走前得请吃饭。”

    “那小意思。”孔家宝接着说,“还有一个消息,谢凡这傻逼,因为太得意失蹄了!状元不是他,是八中一匹黑马,高他八分呢!”

    “八中?”阮肆也忍不住,“这么酷!谢凡没找人家去?”

    “他认识!”孔家宝说,“以前就认识,不过好像不太熟,现在恨得牙痒痒也没敢哼哼。最后你的,你的我查了,等着去拿你那新大的通知书吧。到最后你也没改主意啊?我妈一直说可惜了,报哪儿不好报新疆去了。”

    “我心里有底。”阮肆打了个哈欠,“没事了?那就这样,过两天来聚。”

    挂了电话他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下午快六点了,接了个电话。

    “嗯?”阮肆看是谢凡的号,眯了一只眼说,“来抱怨啊?没空。”

    “来抱怨啊。”那头人说,“真没空?”

    阮肆倏地爬起来,“在哪儿呢!等你电话老久了!”

    “那你来啊。”秦纵笑,“老桥头这儿等着你。”

    阮肆换了衣服,骑上自行车,一路直冲老桥。老远就看见破桥上靠着的人,他自行车上桥尖锐地一声刹车,还没停稳,就猛扑秦纵身上。秦纵长高了,一把把人捞身上,两个人头抵头。阮肆摸着他的头发,狠狠捏了把脸,再大口亲了他一下。

    “想死你了!”

    “这我台词。”秦纵紧紧抱了他,“天天数着数等你。”

    “飞一样的来了。”阮肆说,“飞一样!”

    黄昏落日小桥头,阮肆对这久违的见面等了太久。两个人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讲,就是日常的废话,不断地说,像是怎么样也说不够。天昏暗下来的时候谁也没提回,在路边的加油站里买了水,一直坐到星星出来。李沁阳来过一次电话,阮肆挂掉了,李沁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感应,竟然再也没打来过。

    没人的路上秦纵背着阮肆,两个人往溜溜坡走。秦纵问他,“心怎么跳这么快?”

    “急的。”阮肆伏他背上,头顶是一颗颗明亮的小星星。

    “不急。”秦纵说,“今天会一直在一起。”

    “今天太少了。”阮肆说,“……太少了。”

    “过了今天,”秦纵背着他走得很稳,“还有很多很多的天,从你二十岁到你一百岁,我们都会在一起。”

    “一百岁也太少了。”阮肆说。

    “贪心了啊软软同志。”秦纵批评他,“俩老头手拉手还想活多久啊,照顾一下颜控的感受。”

    “家里颜控不就我一个吗,”阮肆说,“敢情你一直装不是啊?”

    “我早就说了。”秦纵跨上公路,把他放下来,“我是专业软吹,就控一张脸。”

    “控脸不控人。”阮肆啧声,“快别说了,怪心酸的。”

    然后两个人吐槽一路,到了溜溜坡,阮肆脚都没停,直接往街道口去。两个人又晃着喝了一肚子奶茶,最后快十二点了,不知去处。边上宾馆灯光闪烁,阮肆站了会儿,用非常正经的语气说,“再聊会儿?”

    第一次用身份证上宾馆的阮肆很淡定,心里还把秦纵当未成年,除了跟他睡觉,没别的想法。

    没别的……想法吧。

    房间刚好,就是浴室太小了。两个人分开冲的澡,阮肆刷牙时秦纵从后边笼罩下来,挤了牙膏,就跟他这个姿势对着镜子刷牙。阮肆比划了一下,发现两个人已经有明显的身高差。

    “再长就要过八了。”阮肆含着牙膏。

    “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纵压了压他后背,漱了口,“刷完牙再说。”

    阮肆刷牙到结束,秦纵就压在后面看。目光对了几次,终于靠近了。轻轻的果香相互交汇,熟悉的唇舌就贴在一起。洗手台的大理石摸起来凉手,阮肆撑在上面,跟秦纵吻得鼻尖相蹭。才擦干的头发摸起来特别柔软,阮肆手指很喜欢插在他发间,细细地摩挲。秦纵被鼓励到了,触摸到的皮肤干净爽滑,因为半年没怎么好好运动过,阮肆以前的那点腹肌都不太明显了,捏起来很舒服,稍微的肉感。

    只是接个吻,阮肆就觉得自己已经硬了。他微偏头,还没来得及离开,秦纵就追上来,紧紧缠着他的舌,大有不放过的意思。

    卫生间的门是开的,秦纵就吻着他,一边带着往床边去,一边极力地放肆在他身上。床不太软,倒下去背上有点疼。秦纵压着他,滚烫的贴着他。

    硬起来的地方隔着短裤相蹭,前端蹭湿了布料,硬得不像话。秦纵撤下了阮肆的短裤,阳具立刻晃出来。秦纵手指圈箍着龟头,有节奏的套弄。阮肆呼吸渐重,被他吮着舌尖,脚趾紧蜷。秦纵几乎像要吃掉他一样,阮肆忍不出喘息起来。

    秦纵加快手速,阮肆没多久就缴械了。但是这一次秦纵没离开,他俯身下去含住阮肆才射完的地方,用力地吞吐几下。射精的快感还没离开,被温热紧裹的愉快迅速蹿上来,阮肆没防备地喘出声。

    “养熟了的小白菜。”秦纵起身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上身,俯下来,把阮肆困在双臂之间,“还留着等过年吗?”

    “是不是早有预谋?”阮肆晃了晃他下巴,“行不行,头一回……”

    秦纵拉下他短裤,两个人又接了吻。冰凉的润滑油随着食指一起挤进来,阮肆没吭声,秦纵吻着他脖颈和胸口。手指越来越多,但最后让阮肆汗都出来了。没来得及开空调,非常非常的热,身下的床单都似乎有点潮意。秦纵抵上来的硬物很有压力,龟头吐得湿润,难耐地磨蹭在穴口。

    秦纵挤进来的时候,阮肆喉结滑动。排斥的压力让进入非常缓慢,阮肆的眼角腾起红色,喘息越来越激烈。两个人没开灯,汗湿滑的贴在一起,秦纵没进到底。

    “……别……”阮肆手推在他胸口,咬牙道,“别他妈要进不进……”

    秦纵腰间挺动,再抽出到龟头,然后再挺进去,慢慢地动作。但这仅仅是看起来,粗大的阳物在紧密的包裹中狠狠碾过奇妙的点,在抽插中反复擦着它。阮肆的感觉直率地反应在前边,他又硬了。

    “秦纵……”阮肆用从未有过的语气念着秦纵的名字,手指紧扒在他背上,像求救又像抗拒。

    “来了。”秦纵猛地全部插进去。

    阮肆被这突如其来的插入感侵袭,可是这才开始,秦纵抓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把他按在床上。腰身一点也不温柔,像是撕扯掉了有礼貌的外壳,一下一下顶弄在他湿热的穴里。阮肆从喘息到无法克制地喊声,粗大的阳具狠辣直接地撞到里面,在他抖声中毫不留情的抽出来,再插进去。阮肆眼角被撞得带眼泪,秦纵俯视着他,撕咬似的吻着他。下边啪啪啪声激烈,秦纵越来越狠越来越快。

    阮肆受不住地反握着他,仰头在剧烈地抽插中“操”了一声。

    秦纵松开手,把他从床上捞起来,突然抽出来。快感原本像暴雨一样把阮肆砸了个湿漉漉,又突然截止,他前边都要射出来的感觉硬生生降下去。秦纵翻过他,让他手臂撑在床头,从后拉起腰,再沉沉地挺插进去。

    “操谁。”秦纵压在阮肆背上,顶得床头摇晃声响,阮肆臀上被撞得啪响,听见他说,“这不是正在操吗?”

    秦纵吻着他的后颈,吻着他的脊背,吻着他的耳后,手上却没放过他要移开的腰腹,死死固定在自己跨前,胸口的愉悦膨胀满身。

    “软软,”秦纵咬着他耳朵,恶意羞耻道,“世界第一可爱。”

    臀部被撞得微红,吞着秦纵粗硬的地方被操得发抖。穴口通红,前边甩动的阴茎已经快射了,正吐着淫水,滴滴答答的汗混合着其他液体打湿床单。阮肆闷头喘息,闻言突然一个激灵,里边死命地挤压着秦纵的粗大。

    “……闭嘴……”阮肆被撞得摇晃,伸了一只手下去撸动前边。

    秦纵湿热的舔着他后颈,拽开他的手腕,按在墙壁。疾风骤雨般的抽插来袭,秦纵插得他不断地往前,最终被抵在床头,无处可逃。

    “超级喜欢你。”秦纵竟然还他妈用卖萌的语气说,“超级。”

    阮肆转回头,秦纵就吻他。

    “别他妈……卖萌……嘶……啊……”阮肆断断续续地说,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还记得福音战士。”秦纵吻掉他颈边的汗珠,“念一遍嘛。”

    阮肆不说话,直到被插射了也没说话。整个人贴在床头,被这抛出来还未落下的巨大快感操得声音发哑。秦纵同学再接再厉,他靠在床头,曲腿分开阮肆的腿,扶着粗硬,一点点挺进湿润紧缩的穴口。坐式直击到底,阮肆还没射干净的马口颓然地又吐出来点东西,渐滴在秦纵腹肌上。秦纵就着这湿漉漉的滑腻液体,一边顶弄一边套弄。

    阮肆扶着他肩头,在颠簸中被含住了舌头,可怜的通红着眼角。最后被他黏得不行,头抵在他颈窝。

    “超……卧槽……啊……超酷……超……强……”阮肆生理眼泪挤滑出来,他一边恶狠狠地擦着眼睛,一边对秦纵道,“穿射……射……”

    “好啊。”秦纵拽紧他,不要命地抽插。阮肆在起伏中跟秦纵胡乱亲吻,秦纵摩挲着他的眼角,不大的房间里都是交合的声音。

    最后秦纵射出来,阮肆穴口已经一片狼藉。秦纵没有立刻抽出来,而是跟他持续地吻了一会儿,才松来人。随着秦纵的退出,精液紧跟着滑滴下来,淌过被啪红的地方,滴打在秦纵小腹上。

    “生日快乐。”阮肆气息未定地说。

    秦纵又吻他一下,“这只小对象吃得还行吗?”

    阮肆没回话,照他后脑勺轻拍一把。

    “新疆?”黑暗里的余热跟气味还没散,秦纵撑起身,有点委屈道,“好远啊。”

    “远点你好考试。”阮肆闷头在枕头,抬手摸了摸他脑袋。

    “近点也会好好考试。”秦纵被摸了头,索性蹭他颊边,“……飞过去看你。”

    “考完有了手机,记得给我回声话。”阮肆还闷在枕头,潮红没褪,“好歹能视频。”

    “不用等考完也有手机。”秦纵说,“之前没要,是因为等你考。”

    阮肆:“……”

    “原来是这样?”阮肆抬起头,用脑门撞他,“卧槽,哥还苦情地想了你那么久!”

    秦纵被撞得眼前冒星,“让你多想想我啊。”

    “滚犊子。”阮肆说。

    “才操完就滚犊子?”秦纵震惊地挤向他,“你好薄情啊大对象!”

    “热死了。”阮肆又趴倒。

    两个人黏一块,秦纵说,“你去新疆这事没跟我商量我有点生气。”

    “那怎么办?”阮肆懒洋洋地问,“你想再操一顿是吗?做梦去吧。”

    秦纵:“……”

    “亲一下。”秦纵说。

    阮肆冷笑两声,转过头不理他。

    “孤苦伶仃小青年秦纵。”秦纵说,“生日献出自己,却惨遭嫌弃,连个么么哒也讨不……”

    阮肆回头么了小青年一口,“惯得你。”

    “没毛病。”秦纵笑。

    两个人又放松地闲聊了半个小时,阮肆渐渐体力不支,睡过去了。秦纵把人重新拉进怀里,像抱被子似的抱着睡了。

    闲适的天数太短了,毕业的欣喜才过去,陈麟就要离开了。

    他走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沉沉的阴云下囚禁着烦躁。陈麟行李非常少,背着的吉他是最大的物件。大家前一天晚上才在小酒吧聚过,这会儿天还没亮,他已经到了高铁站。

    耳机里的歌声轰鸣,陈麟独身坐在座位上,没叫任何人送行。他的刚寸头依然如故,只是眼睛里的阴郁早已冰融。候车厅的红字不断地飘,时间逼近,天下起了小雨。

    陈麟的手机忽然震动,来电显示是阮肆,他滑开接了,那头却先传来孔家宝的声音。

    “麟子!”孔家宝有些喘,蹲下在街头的石沿,“操!不是晚点的车吗!这会儿没车,哥几个一路跑着去高铁站,你等等我们!”

    “下雨了,别来了。”陈麟起身,开始排队检票,他说,“别送了,烦不烦啊,这儿也来不及了。”

    “你怎么回事?”阮肆拽起孔家宝,几个人在雨里跑起来,时间太早连出租车也没见几辆,“我们马上到了!”

    “我已经过票了。”陈麟突然笑起来,“就送到这儿吧,我挺开心的。”

    “就知道你这臭毛病!”谢凡在雨里喊,“昨晚我们一人在你包里塞了点东西,你路上拿好!”

    “老子就说今天提起来怎么这么重!”陈麟不爽地说,“我上车了。”

    “麟子!”李修拼命挤到话筒边,“到地方打电话!”

    “那就这样。”陈麟说,“再见了大家。”

    挂了电话坐下来,他打开包,里边有新的拨片、一张合照、一本稼轩词集、一罐老干妈以及一张他昨晚给大家的银行卡。他拿起合照,翻过来看见一句写得潦草的歌词。

    “我们都是自由的。”

    陈麟倏地红了眼眶,他抬起眼,看向窗外。耳机里正唱到这一句,他看见熟悉的墙沿飞快后退。照片是最后一次演出时照的,穿着不太合身的衬衫,戴着装逼的领带,每个人带着笑容,还乱入了一个穿着毛衣的阮肆。

    所有的倔强终于找到宣泄,这是他跨入新征途的内心支柱。

    阮肆把萨克斯送秦纵学校去了,假期已经过半,剩下的时间没多少了。秦纵已经开始上课,阮肆每天上午打工,晚上赶稿,下午就蹬着自行车晃他学校门口,见着人就载走,一起吃饭。舒馨大都中午来,阮肆就下午到,没说藏起来,只是避而不见。

    “你要是还住家里。”阮肆踩在杠沿,“这车就是你的私家车了。”

    秦纵骑着车,还有二十多分钟就上晚自习了,两个人就在学校边遛风。他说,“不住家里这车也不能卖,搁地下室,以后说不准还能用。”

    “还想我以后也蹬自行车,”阮肆探出头,“用不着吧。”

    “老年人的生活也需要点活力。”秦纵说,“留到你八十岁,咱俩还能绕城转一圈。”

    “行不行啊。”阮肆笑出声,“八十岁那会儿你还能蹬动车?”

    “不长记性。”秦纵转了个弯,“上回问行不行的教训没做到位是吧?”

    “你行。”阮肆用力晃了晃腿,“左转小卖部,买个雪糕,哥就送你回去上课。好好学习,别还老想着上回。”

    每天只有这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但谁也没嫌少,因为都知道过几天连半个小时也凑不到。阮肆的行李已经备好了,日程本上时间箭一般滑得飞快,秦纵觉得还没看他几眼,人就要走了。

    阮肆走得比孔家宝早,不是因为学校开学早,而是路上时间久,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他没给秦纵说具体几号,最后那一天,他提前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心里翻滚着各种告别词,但在看见秦纵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却又打消主意。

    这天吃完饭,两个人把车停校墙边的树荫底下,一起伸着腿喝了奶茶。黄昏的斜阳照在车头,这角安静,两个人如常的扯淡。最后阮肆把垃圾丢了,在秦纵起身前,捧住他脑袋,俯首吻了他一下。

    “每天好好吃饭。”阮肆轻松地说,“好好学习,好好想我。”

    “最后这条不好做。”秦纵望着他,眼睛里沉淀着温柔的星光。

    “到时候给你奖励。”阮肆揉揉他脑袋,“哥……走了。”

    “明天见。”秦纵侧头吻了阮肆的指尖,低声说,“明天见……软软。”

    第二天送行的时候李沁阳难过了一路,攥着他的手不肯松,“我后悔了……咱们不去了……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嗖地一下就过去了。”阮肆揽了揽她的肩膀,“嗖地。”

    “骗鬼,”李沁阳失落道,“是嗖嗖嗖地。”

    “行吧。阮城同志。”阮肆把他妈轻推回去,“组织就把阮家一枝花交给你了。”

    “到地方打电话。”阮城拍了他肩膀,“放假了就回来。地方远,多给你妈打电话。”

    阮肆点了头,就拖着行李箱进站。他腿跨出去,后边李沁阳突然就不愿意了,哭出声来喊他的名字。阮肆没回头,只抬了手挥一挥,大步走进去。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秦纵发的消息一条一条疯了般往外跳。

    五千公里的距离开始发挥它的概念,让原本贴得很近的人陡然隔了大半个中国。时间不能熬,它会很慢地黏稠起来,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艰难地搅动,从此真正地天各一方,隔网相望。

    胸口太沉重了,阮肆忍不住抬头呼出一口气。他没敢点开手机,只是感受着它一次次的震动,跨上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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