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乐归一不小心看直了眼,等意识到不妥时,帝江已经死亡凝视她半晌了。
她沉默三秒,面不改色地指着他腹肌上的一道小疤痕:“尊上你看,这个疤有点泛红,是不是得涂点药?”
“你刚才是在看疤?”帝江语气危险。
乐归一脸严肃:“当然,不然我还能看什么?”
不等帝江说话,她已经从地上把衣服捡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踮起脚给他披上:“尊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一年轻貌美的大帅哥,怎么能动不动就当着别人的面脱衣服呢,今天也就是我,只关心你的健康不觊觎你的□□,要是换个其他人,不得趁着你受伤直接把你这样那样啊。”
“敢觊觎本尊的人还没出生,”帝江淡淡说一句,随即又觉得这话不准确,于是不紧不慢地补充,“除了你。”
居心叵测的乐归:“……”
胡乱帮他把衣服系好,乐归一擡头,便对上了帝江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眸,她脑子一抽,直接给捂住了。
帝江:“?”
乐归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但做都做了……她心一横,飞快地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跑。
“尊上啊啊啊我亲一下自己未来夫婿不犯法吧!”
话音随着人影越来越远,转眼消失在屋外。
帝江无言许久,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过于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一声笑,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莫名其妙,便索性不再想了。
阿花一看到乐归从屋里跑出来,就知道这货肯定又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蠢事了,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你看我干嘛?”乐归警惕。
阿花:“看你到底有几条命,竟然到现在都没被主人弄死。”
“尊上喜欢我,才不舍得弄死我。”乐归嘚瑟。
她只是胡扯一句想气气阿花,结果阿花竟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乐归愣了愣,突然脸红。
“干什么这副恶心的表情?”阿花化身冷酷判官。
乐归:“……”
不敢打扰老板休养,又不想跟讨厌的同事单独相处,乐归索性跑出去玩,阿花提前察觉到她的意图,在她出门的刹那把人拦住了。
“带我一起去。”她说。
乐归:“不带。”
因为来的时候只有自己和帝江两个人,为了避免麻烦,阿花唯一会现身的时候就是冒充自己去拿食盒,其他时候都是隐身状态。
只要是一起出去玩,那肯定会说话闲聊,可别人又看不见她,只看到自己在自言自语,现在村子里都有风言风语说自己是个神经病了。
“那你也别想出去,”阿花冷笑,“要不是我不能离开先知镜十米远,你以为我想让你带着我?”
“那你别找我啊?”
“我没有别人可用!”
乐归眯起眼睛:“你没别人可用就得跟着我?我就不带,看你能怎么着我。”
说着话,她嚣张地往外走,结果刚走几步就被一股力量给扽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你不是灵力受损吗?”
“是灵力受损,不是灵力全无,就算灵力全无,弄死你也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阿花不怀好意地笑笑。
乐归无语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扭头看向院外:“尊上,你怎么在外面?”
阿花立刻看过去,乐归眼疾手快往外跑,结果又一次被弄了回来。
“我还能次次上你的当?”阿花面无表情地反问。
乐归愤怒:“我不出去了!”
阿花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大有要一直盯着她的意思。
乐归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家伙,一下午的时间都浪费在怎么躲开她的视线跑出去这件事上,结果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她仍然在院子里待着。
“不带我,就别想出去。”阿花得意抱臂。
“行,”乐归像是妥协了,“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乐归无奈地拿起先知镜,突然用力朝院外扔去,结果刚脱手,镜子就慢悠悠落回她怀里。
乐归:“……”
本来想着把镜子扔远一点,阿花也会受限飞走,现在计划失败,她彻底认输了,但也体力耗尽,不情不愿地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帝江出来时,就看到阿花坐在门口守着,乐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他走到乐归旁边,俯身盯着她看了看,最后问阿花:“你杀了她?”
“……我倒是想。”阿花以一种非常奇异的眼神盯着他看,仿佛在看什么新物种。
帝江擡眸:“看什么?”
“看你,”阿花坦诚回答,“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乐归的呼吸声近乎于无,但对他们而言却是十分t清晰,帝江就算封闭灵府远距离听不到,刚才都凑到对方脸上了还能听不到?可他却仍然问了自己那么一句,这可真是……
“主人,离她远点吧,容易被影响。”阿花叹了声气,不敢想帝江也变成乐归那样会是什么恐怖场景。
帝江轻嗤一声,擡手拍了拍乐归的脸。
乐归被扰了清梦,不高兴地哼哼一声,挪了挪身体继续睡。
帝江听到她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索性凑近些听,就听到她小声嘀咕:“鸡汤……”
帝江:“……”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乐归还在睡,睡梦中显然忘了自己在桌子上趴着,于是下意识翻了个身。
帝江和阿花同时看了过去,阿花眼睛一亮,期待她直接摔个狗吃屎,结果她刚从石桌上掉下来,就好像被一双手托住了一般,直接悬浮在空气里接着睡了。
这样睡显然比在桌子上要舒服,乐归滚了两下睡得更沉,阿花第一反应是看向帝江,帝江面色平静,已经重新转身回房,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来乐归真要成自己女主人了。阿花托着下颌默默思考。
村子里虽然灵气不足,但空气却是清新宜人,尤其是夜幕降临时,晚风送来远山的虫鸣,一切都静谧美好。
乐归睡到后半夜时突然冷醒,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在半空中,她惊呼一声,下一秒直直摔在地上,顿时痛得骂人:“死阿花是不是你作弄我!”
阿花早就回了镜子里,闻言顿时翻个白眼。一想到这货会成为自己的女主人,她这心里还真是不爽。
乐归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刚要回屋休息时,突然看到桌上摆了一碗还在冒热气的汤,看起来就像是……
“鸡汤?!”她惊喜地睁大眼睛,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香,太香了,好像是干鲍瑶柱之类的煨出来的,比李婶熬的那碗香多了!乐归陶醉地闭上眼睛,吹凉后一饮而尽。
镜子里传出阿花幽幽的声音:“也不怕毒死你。”
“深更半夜突然冒出来一碗鸡汤,还一直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尊上的手笔,怎么会毒我呢,”乐归说着,对着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谢谢尊上!”
阿花对她狗腿的行为嗤之以鼻,正要继续休眠,乐归突然把她从怀里掏出来敲了敲:“喂,尊上从哪弄的鸡汤?”
“喝完了才问?”阿花无语。
乐归:“不行?”
阿花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行,怎么不行,你都快成无忧宫的女主人了,做什么不行?”
“我就问问你鸡汤哪来的,你这么阴阳怪气干什么?”乐归无语。
阿花直接回镜子里不搭理她了。
乐归摸摸鼻子,也回屋接着睡,一直到翌日早上才亲自去主寝问了帝江。
“鸡汤?”帝江擡眸,“什么鸡汤?”
“就昨晚院子里那碗鸡汤。”乐归比划着。
帝江扫了她一眼:“不知道。”
乐归:“?”
短暂的沉默后,乐归恍然:“难怪阿花那么生气,原来是她给我弄的啊!”
帝江懒得理她,浅浅尝了一口粥后便放下了碗。
“你不吃了呀?”乐归好奇。
帝江:“不吃。”
他将养这两日,灵府已经恢复不少,不太需要凡间这些寻常食物补充体力了,要不是闲得无聊,他连这一口都不会吃。
“不吃就不吃吧,小米粥喝多了确实挺腻。”村子里的食物实在是太单一了,乐归接连喝了好几日的小米粥,喝得味觉都要麻木了,这会儿一口气把自己和帝江的全都喝光,不由得叹了声气,“要是有烤鸭吃就好了。”
帝江无视她径直去了床上,还没等坐下,就看到某人鬼鬼祟祟跟来了。
“干什么?”帝江睨了她一眼。
“检查伤口。”乐归一脸认真。
帝江盯着她看了半晌,轻启薄唇:“滚。”
乐归:“……”
片刻之后,乐归被赶出了寝房,房门无情地拍在她身后,她叹了声气,无趣地回到院子里坐下。镜子还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阿花刚才没能跟进屋,所以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帝江那个‘滚’字却听得清清楚楚,阿花正要出言嘲讽她几句,乐归突然问:“鸡汤是你给我弄的呀?”
“当然……”
“哎呀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为了感谢你,今天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乐归思考道。
阿花剩下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好啊。”
“去哪玩呢……”乐归陷入沉思。
没等她想出个结果,邻居李婶家的小胖子就跑到了院外,扒着篱笆院喊乐归姐姐。
“干嘛,我不烤红薯了。”乐归在他开口之前拒绝。
她来村子里也快十天了,村里小孩烤红薯的活动参加了好几次,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渐渐的就不想玩了。
“不烤红薯,我们去抓蚂蚱烤蚂蚱!”小胖子嚷道。
乐归一顿:“蚂蚱?”
“对呀蚂蚱,你吃过吗?”小胖子问。
乐归立刻搓手:“当然吃过,我小时候在姥姥家,可是方圆十里的抓蚂蚱高手!”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呀。”小胖子眼睛泛光。
阿花也飘在一边用力点头:“走吧走吧,我还没去过呢!”
一拍即合,乐归把镜子往怀里一揣,便跟着小胖子走了。
家里瞬间安静下来,帝江凝神静气开始打坐。他是魔气凝聚而生,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有魔气可用,身体都会自动修复。
调养这几日,他的灵府不再一片枯竭,自身充盈的魔气也无法再控制他的情绪,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痊愈。
只是将灵力在体内运行两周天,便将近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是晌午时分,大约是乐归打过招呼,李婶直接把午饭放到了篱笆门外,并未像平时一样喊人去拿,他仅仅用神识探了一下,便知道食盒里又是红薯和玉米。
帝江静默良久,不紧不慢地将虚空化开一条缝。空气颤动,露出漆黑的内里,接着一只烤鸭连着盘子从里头飞了出来,轻巧落在了桌面上。
同一时间的无忧宫后厨里,突然有人骂骂咧咧:“烤鸭呢?!我的烤鸭呢!”
“什么烧鸡?咱这厨房形同虚设多年了,怎么会有烧鸡?”
众人议论纷纷,以权谋私偷做了烧鸡来吃的人赶紧话锋一转,说自己睡糊涂了才会嚷嚷,根本没有什么烤鸭。
众人散去,那人警惕地看了眼空荡荡的后厨,总觉得心里发毛……先是丢了鸡汤,再是丢了烤鸭,不会是有人发现他偷用后厨给的警告吧?
此刻的乐归正带着阿花和一大群小孩在野地里疯跑——
本来是只有她和小胖的,但往村外走的时候又遇到其他小孩,小孩叫小孩,最后叫了一大堆。
像这样的‘冒险’活动,肯定是人越多越好玩,一大群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工具,有的负责抓蚂蚱,有的负责找野果,还有一些捡柴火随时准备开烤。
阿花虽然无法现身,但跟着跑来跑去也很开心,玩得最兴奋时一不小心又变成满身血窟窿的样子,吓得唯一能看见她的乐归倒抽一口气。
“……克制,一定要克制。”乐归趁其他人忙着的时候提醒。
阿花又变成正常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道:“没玩过,有点兴奋了。”
乐归顿了顿,突然想起她活着时那些经历,不由得语气一软:“算了算了,你别克制了,既然要玩就玩得痛快点。”
“嗯!”阿花用力点了点头。
眼看着已经晌午了,好几个小孩都被叫回家了,其中包括那个最会生火的小孩,最后只剩下五六个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正没人说话时,阿花戳了戳乐归:“喂,晌午了,我们也回去吧?”
“不要,我要吃烤蚂蚱。”乐归拒绝。不用想也知道,今天中午肯定还是玉米红薯,她现在就想吃点荤的,蚂蚱再小也是肉!
阿花:“可中午不回家是不是不太好?”
“为什么不好?”乐归反问。
阿花被问得一愣,是啊,为什么不好?她们又没有爹娘叫回家吃饭,就算有,也不是所有爹娘都要求必须回家吃饭啊,这不是还有几个小孩没走么。
“那不回去了。”阿花果断改了口风。
乐归满意点头:“这才差不多。”
其他几个小孩看着乐归自言自语,不由得开始用眼神交流。
他们一起玩了几次,早就混熟了,也早就发现了乐归喜欢自言自语的毛病,但是都默契地没有告诉家里长辈。
哪个村没几个傻子啊,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再说乐归也不像其他傻子动不动就打人,除了偶尔自说自t话,其他的都挺正常的。
作为乐归邻居的小胖清了清嗓子,主动举手道:“其实我也会生火,就是生的没那么好。”
“我带了饼子,待会儿烤蚂蚱的时候可以一起烤了吃!”另一个小孩道。
所剩不多的几人立刻勤快起来,堆柴火的堆柴火,串蚂蚱的串蚂蚱,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东西往火上一放,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已经疯跑了一上午,所有人都体力耗尽,此刻看着快熟的蚂蚱,不由得一同咽了下口水。
“好了吧?”乐归问。
小胖子:“快了快了,马上就好了,蚂蚱很好熟的。”
“待会儿弄好了,也给我尝一口。”阿花对着乐归的耳朵吹气。她没什么口腹之欲,但也很好奇这东西的味道。
乐归胡乱点了点头,等小胖子一声令下可以吃时,刚要把咬一口,一盆水突然兜头浇来,把所有人都淋个落汤鸡。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他们哈哈哈……”
“一群馋鬼,蚂蚱有什么好吃的,真是蠢死了……”
不远处传来嘲笑声,乐归拿着湿哒哒的蚂蚱串看过去,就看到隔壁村的几个半大小子。
众所周知,即便是小孩也会拉帮结派相互不服,派别大多以各自村落为营。隔壁这些小孩要整体比小胖子他们大一些,所以经常来欺负他们。
乐归作为小孩子们眼里的‘大人’,在加入小胖子他们的阵营后,这些小孩也忌惮过两天,后来发现她比他们还幼稚,根本不像他们认识的那些长辈,于是又开始挑衅。
平时乐归都是能忍则忍的,但是这次……她看着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又看看对面湿哒哒的小朋友们,终于愤怒地把蚂蚱串丢在了地上。
“跟他们拼了!”
小胖子他们本来都打算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了,结果乐归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去,直接把对面最高的男孩推倒了。
那小孩十余岁了,按照他们村里的说法,还有两年都能娶媳妇了,是附近出了名的无赖,乐归直接把人给撞倒了,小伙伴们顿时气势大躁,啊啊啊啊叫着朝他们冲过去。
隔壁村相对富裕些,孩子的岁数又整体比他们大,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豆丁会反击,愣了愣后立刻要动手,只是挥出去的拳头好像绑了一万斤的沙袋,才擡起一点就因为太重摔在地上。
小胖子他们不明所以,但还是知道把握机会的,于是赶紧趁机揍人。阿花飘在上空简直操碎了心,一会儿按这个一会儿按那个,可惜人数太多了,虽然整体是他们这边赢,但最后还是不小心让乐归着了几次道。
“你怎么帮忙的呢!打他们啊!”乐归的眼眶被打紫了,登时愤怒。
阿花也怒了:“我倒是想打,打死了怎么办?!”
乐归一听顿时不吱声了。
……虽然小混混们很讨厌,但确实不至于把人给打死。
不知不觉间已是傍晚,一人一鬼还没回来,帝江看着冷掉的烤鸭眉头微挑,正要用神识找找她们去了什么鬼地方,篱笆门就小心地吱呀了一声。
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做了错事。
帝江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靠在床边等着,果然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敲响。
“尊上,你睡了吗?”乐归乖乖地问。
还真有礼貌。
帝江撩起眼皮,慵懒地看一眼房门:“进。”
门外静了一瞬,半晌才慢吞吞推开,乐归一只脚迈进来时,上半身还在外面:“进来啊,你快进来,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进吧?”
“我不想……”
“赶紧!”
在乐归的催促下,阿花不情不愿地跟着她进屋了,乐归的熊猫眼也就暴露在帝江视线里。
帝江愉悦地笑了:“怎么弄的?”
“……跟人打架。”乐归低着头,像做错了事。
帝江笑得愈发真心实意:“这里似乎都是凡人。”
“那不巧了,我也是个凡人,”乐归讨好地笑笑,“所以受伤也很正常。”
“……我本来想帮忙的,但觉得那些凡人小孩未必能承受得了,所以想想还是算了。”阿花讪讪接话。
乐归点头:“是呀是呀,只是小打小闹,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帝江的笑意渐渐不达眼底:“谁赢了?”
“我!”乐归直觉要是敢说输了,肯定会被他弄死,“肯定是我赢了,桃源村在我的带领下大获全胜,把隔壁村那群打得屁滚尿流。”
“你还挺有本事。”帝江神色淡淡。
【那可不,相当有本事。】
乐归吸了一下鼻子,苦着脸:“对不起尊上,我错了。”
“既然赢了,还道什么歉?”帝江扫了她一眼。
乐归干笑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陌生女人尖利的声音:“你男人呢?怎么还不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管自己媳妇儿的,竟然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
乐归:“……”
骂骂咧咧的声音一旦出现就开始不绝于耳,乐归清了清嗓子,一脸乖巧:“小孩的家长找上门了,尊上你可能得出去一下。”
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