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爱他的敌人,唯独士兵不行。
任何国家的士兵,可以敌人保留一丝尊严,但绝对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士兵就是消灭敌人用的,不需要思考其他的。
至于消灭了敌人之后的事情,那是皇帝和文官该考虑的。
花荣见分明是接受相同训练的士兵,但战斗结果却差了这么多,吃惊地问高铭,“难不成你给他们看了天书?”
“简单来说,就是一点点仇恨教育。”高铭捏起手指,眨眨眼笑道:“今天只是借着石虎的壳子,套用了一个故事,如果效果好,等到哪天真的跟金国打起来,就可以用完颜家真正的名字了。”
别说是当下,就是多少年后,影视剧随处可得的时候,仍然有人分不清虚构和史实,以为看到的戏剧就是真实的。
花荣知道高铭的作为后,笑道:“还能这样做?不过,这个效果能持续多久?不会一劳永逸的吧。”
“嗯,短时间是立竿见影,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遗忘的,就需要以各种方式来巩固效果了。”高铭道:“还有一点,戏剧表演的时候,可以叫演员穿上跟金人类似的衣服,这样,等以后真的看到金人也不会发憷了。”
花荣赞同,“确实是好主意。单纯以授课的方式,还是太枯燥了。还是这样寓教于乐更容易产生效果。”
“授课枯燥了就看剧。看剧浮躁了就去上课训练。”高铭笑道:“一个都不能少。既要有强健的体魄,也要有坚韧的精神。”
“我能拥有你真是三生有幸啊,白天帮我出谋划策,晚上……”花荣用嗯嗯嗯的鼻音代替了不能说的部分。
高铭佯装生气,朝他撅嘴瞪眼,此时负责当裁判的教头过来汇报情况,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有其他人在场,他俩都摆出了正经的态度。
花荣听完汇报,对高铭道:“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下个月月初可以叫郓王殿下来检阅了。”
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下旬,很快下月月初就要到了。
“确定?倒时候来的可不光是郓王,还有其他人。”比如想看热闹,想看笑话的。
见花荣坚定地点头,高铭亦郑重地颔首表示应允,“那我回去就跟郓王殿下说。你们好好准备,一旦有消息,我就派人告诉你。”
花荣其实很想让高铭亲自来告诉他,这样还能见上一面,但他知道如今高铭也忙得腾不出空,只能暂时按下儿女情长。
两人虽没交流,但高铭也是这样的想的,儿女情长就暂时放一放,惜别花荣,离开了营地。
在回城内的路上,他心里只叹气,关键是他俩拢共也没儿女情长多久,就要暂时放一放,真是压抑人性啊。
高铭虽然忙,但有一件事一直没忘,那就是金国的完颜家要来京城的事,于是忙里抽闲,吩咐时迁带着人马去山东沿海登陆处,迎接宋江他们。
办妥这个,他去见了郓王,将花荣练兵已有成效,下个月就能接受检验的情况说了。
郓王这么久以来虽然没催,但不代表不关心,事实相反,他太关注了,害怕自己焦急的心情给花荣压力,才一直没有询问。
此时,听到高铭来报说练兵已成,便关心地问道:“你自己去看过了,你觉得如何?”并提醒高铭,“到时候这些兵可是要跟捧日等上等禁军对抗的。”
“就我来看,保守来说,肯定不会输得太惨。”
如果他现在说,肯定能赢,怕赵楷不信。
毕竟这些士兵,可是下等兵,距离老弱病残吃空饷只一步之遥了。
赵楷听了高铭谨慎的评估,放下心来,他不敢期待太高,不会输得太惨很符合他的心理预期,“那便好,本王下个月初一便亲自去看。”他想起了朝中的那些官员,不免担心,“到时候蔡太师和童枢密可能都会去。”
他实在是不想看蔡京和童贯太得意,毕竟他们一得意,就会跟皇帝诋毁练兵。
他们不是不想大宋强大,只是不想这份强大出自花荣这个晚辈手里。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想出自非他们党羽的人手里。
高铭早有预料,“既然他们心系大宋军备,理应被允许来来旁观。其实与其叫他们自己开口,不如做个人情主动邀请他们出席。”
赵楷觉得有道理,欣然应允。
等高铭领命走了,他不无担心的想,希望花荣不要让他失望,练出的士兵千万不要输得太惨。
赵楷刚透漏出花荣练兵已经出现成效的消息,想要观摩的人就纷纷冒了出来。以蔡京和童贯最为积极,赵楷就顺势同意了两人观摩,约定下月初一进行初次检阅。
童贯不忘提醒赵楷,“当初花荣承诺,待练成之时,可是要与四大精锐禁军相抗衡的。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做个提醒,希望他君子一言,不要诓了殿下。”
比如把练兵权骗到手,结果交付的新兵比较货不对板。含糊
如果只是单纯练出一群动作整齐划一地舞刀弄枪的士兵,不能说没用,但是没大用。
赵楷比较替花荣着想,“这个不急,慢慢来,先去看看他们操练的效果再说。”
“殿下,既然花将军叫大家去检阅,自然是成竹在胸了,殿下不需为他担心。”童贯微笑地道:“不嫌弃的话,我想助他一臂之力,亲自为他挑选对抗的上等禁军。”
童贯丝毫不掩饰自己想找茬的想法。
高俅就不乐意了,站出一步,请命道:“童枢密多年只领西北事,对京中禁军不熟悉,还是由臣来操办此事,筛选人员罢。”
你童贯由我这个太尉了解禁军中的事情吗?!赶紧让开!
童贯呵呵笑道:“正因为高太尉熟悉禁军诸事才不能让太尉接手,而且那花荣与令郎关系匪浅,太尉应避嫌才是啊。”
谁不知道花荣和你儿子关系好,还拜你为义父,叫你挑选需要的禁军对抗人员,你还不得大大放手,专门挑差的出来,让花荣获胜出风头。
赵佶觉得童贯说得有道理,毕竟他当初也承诺如果花荣的新式练兵法行之有效,就全军推广。
花荣成了,就得大折腾了,他得谨慎一些,“朕以为叫童枢密接手此事更合适,不是说高爱卿就会徇私舞弊,只是人言可畏,此事便避嫌罢。”见高俅还有话说,就和稀泥般地摆摆手,“不要说了,就先这样办罢。”
气得高俅回到家里大骂童贯卑鄙小人。
高俅相信自己没冤枉那死太监,他一定会选拔最优秀的禁军士兵来跟花荣的新兵做对抗。
万一输了,他估计有一万句诋毁等着。
高俅骂了一阵后见儿子没什么反应,不禁好奇,“你怎么不气?”
难道跟花荣感情淡了?不替他着急?
“没什么好气的啊,只要花荣的新兵不输就好了。”
“这么有自信?”
“嗯,我从来都无条件相信他的。”
高俅悲从中来,原来儿子的自信只是来自对花荣的喜爱,没一点客观的参考价值。
他长长叹气,希望当天童贯选出来的禁军都拉肚子吧。
事实是,童贯考虑到花荣原本就是四大精锐禁军中神武军的指挥,因此直接略过这一支禁军,从更优秀的捧日军中挑选了四百人出来,临战前配给了最好的饮食,叫他们养精蓄锐,就等对抗当天开战。
接受检阅的当天,秋风瑟瑟,横扫落叶,众人在演武厅前站好,等待检阅新兵。
花荣作为统帅亲自指挥,一开始是正常的枪棒操练。
高俅见这些新兵动作稳健,精神饱满,不由得心中大喜,不错不错,至少可以看出没有白费功夫。
童贯见高俅嘴角荡漾起笑容,心里不禁冷冷地一哼,现在高兴还太早了,能打仗的才是好士兵,光会比划动作算什么本事。
待例行的枪棒操练表演结束,童贯便道:“也是时候拿出真本事了,花将军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吧,今日正好有四百捧日军军士在此,切磋一番,也好共同精进。不知花将军可否应允。”
“这个自是当然,如果他们能被捧日军的兄弟们指点一二实在太好不过了。”
童贯就知道花荣众目睽睽之下,不同意也得同意,大手一挥,“那就开始吧。”吩咐他带来的统帅将领,“布置吧。”并对花荣贴心地笑道:“怕你们应付不来,所以只带了四百人来。”
高铭一听,心里冷笑,和花荣换了个眼色。
他俩都看穿了童贯是什么打算,叫四百个捧日军跟花荣的新兵对战,赢就算输了,也能解释为是人少的关系。如果赢了,更是以少胜多的典范,用来说明训练出的新兵如何不堪一击。
花荣立即道:“我们这边有五百人,既然如此,那么也调离一百人好了,这样才公平。”
童贯有些不满,“不必如此,你们是新兵,对方可是捧日的精英。让你们一百个是应该的。”
高铭揣着袖子不言语,心里冷哼,可说出去,谁会在乎双方有多少人?只会说捧日以少胜多,或者新兵胜之不武。
他没有发声,是因为相信花荣不会掉进圈套,果然花荣坚持道:“公平更重要。”
高俅不等童贯做决断,直接道:“花荣,就如你所说,调离一百人,你们也以四百人上场。”
赵楷亦颔首同意,花荣有了郓王和太尉的应允,不再管童贯的态度直接下去了。
童贯摇头叹气,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我也是为他好。”
周围没人搭理他,蔡京也袖手微眯眼睛,像老谋深算,又像打瞌睡。
很快,双方列阵上场,对比很明显。
因为捧日的士兵个子更高,禁军有严格的身高限制,一般认为越高的越优秀,不达标准的统统进不了四大禁军。
心向着花荣的高俅,紧锁眉头。
赵楷不言语,心想,希望高铭说得是真的,不会输得太惨就行了,他要求不多。
高铭目光平淡地看着前方。
童贯捋了捋他的胡子,满眼地期待。
“列阵!”各方将领一声令下,士兵各就各位。
这时花荣走到训练出的士兵们跟前,指着对面的捧日军道:“你们训练了这么久,今日就是出成绩的时候,你们对面只是咱们大宋的军队,如果你们连他们都打不败,以后如何上战场对付真正的敌人?他们凭什么能进捧日?不过是个子高罢了,除了这个之外,哪个比你们强?今日就让他们知道谁是真正的军人!谁是滥竽充数之辈!今日一战之后,你们就是真正的精锐!”
他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还有隐隐的兴奋。
花荣很满意,听说要上战场就该这个样子!没有一个怯战的!“开战!”
演武厅前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双方士兵都看帅旗,根据帅旗的变化调整变化队形,很快便短兵相接,虽然演习没用真正的长矛,只用棍棒代替,但激烈程度一点不比真正的战役。
捧日军以为自己来是揍下等兵的,吃饱喝足,摩拳擦掌,活动筋骨准备一展身手。
但意外的遇到了激烈的对抗,超乎意料之外,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是走过场的敷衍,也不是因为害怕被惩罚才逼不得已前进的愤懑,而是一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狠劲儿。
捧日的士兵们看着眼前这群“亡命之徒”,心想至于这么认真么,只是奉命对抗,我们又没杀你们父母至于这么凶狠吗?!
而花荣麾下的新兵经过这么多日的授课,早就知道外面的辽国和金国虎视眈眈,国家危机存亡就在旦夕之间,就等着他们去保卫,而捧日就是横在他们前面的障碍,必须跨越他们!
干掉捧日军!
并且他们很快就发现上禁军也并没有很了不起,他们还没怎么样,对方竟然气喘吁吁,似有体力不支。
于是愈加有自信,脑海里的想法,从干掉捧日军,变成了一定能灭掉他们!
捧日军状态就不是很好了,一个直管的感受是,这群新兵忒狠了,根本不管他们死活,逮住就是打!根本不畏进攻!
不由得下意识地后退。
接着他们又发现,不仅是锐气受挫,好像连体能和对兵器的掌握程度也不如对方,击中对方,对方没大碍,但对方打他们一下,疼得兵器掉在了地上。
捧日军的统帅发现因为畏战,队伍开始走形,显然有人抵抗不过,开始逃窜了。
“稳住!不许退!”他大喊,但无济于事,转眼间,队伍分崩离析,士兵溃散四逃。
演武厅前的高铭,这才将手从袖中拿出来,抚掌大声道:“好!不枉费多日的苦训!”
其余人竟都没出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刚才婚事打瞌睡的蔡京都撩开了眼帘,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
高俅先回过神来,多余的话他就不说了,激动地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赵楷的表情则由震惊转变为惊喜,虽然没说话,但亦喜悦高涨地攥了攥自己的拳头。
童贯使劲合了合眼睛再睁开,确定自己没眼花,被打得四下逃窜的的确是捧日军吧?
怎么回事?怎么连最下等的禁军都打不过?
原因……什么原因?
有了,一定是轻敌了!
以为对方下等兵,便没当回事!骄兵必败啊!
童贯痛心疾首地想。
高铭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出童贯在想什么。
但他想告诉他,他错了,捧日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实力不济。
如果这些禁军真行的话,就不会被败给辽军跟金军了。
捧日军平日进行的训练,负荷量真的够吗?对身体耐力和协调性的训练有吗?
僵化,死板!
况且意志不够坚定,战则战,战不过则败逃。
整个禁军流行的思维是拿钱打仗,逃跑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大不了老子不赚你这份钱了。
体能训练不足,加上思想武装不够。
高铭觉得花荣的士兵获胜一点不意外。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对他们来说,这个状况是完全没料想到的。
尤其是赵楷,他一开始的预期,只是别输得那么难看而已。
现在,不禁没输,反而赢得很漂亮。
他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赏,重重有赏!”
本来获胜的士兵们就在兴头上,又听郓王有赏,场内一片欢呼雀跃。
高铭则和花荣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对视彼此,嘴角都荡开了笑意。
都为对方感到骄傲。
赵楷实在太高兴了,走下演武厅的台阶,来到校场内慰问花荣和士兵们。
见他走到了士兵中间,其他人自然也都跟随着下来。
童贯见捧日的统帅,恨铁不成钢地气道:“你还不躲远点,不要碍了郓王殿下的路!”
脸都叫你丢尽了。
赵楷则道:“不用走,一并过来,听听花将军的练兵之法。”
既然下等兵都能训成这样,那么原本就优秀的捧日更能出成绩了。
高铭附耳在赵楷旁边道:“殿下,这练兵之法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
赵楷笑道:“这样啊,那本王得好好听听!你们以后来讲,讲得越详细越好。”
这时,满场的士兵都看着他们,尤其是郓王,身为极为尊贵,他下来接见他们,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的一方都期待地看着他。
高铭觉得这时个绝佳的时机,便对赵楷道:“殿下,对大家说几句话吧。”
笼络兵心的绝佳时机。
赵楷也意识到了,便鼓舞道:“你们都是大宋的好男儿!希望你们更加勤加苦练,尽忠报国!”
一时间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赵楷莅临视察讲话,毋庸置疑的在士兵中有了好印象,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个良好的开头。
高铭其实特别希望上位者能多下来视察,多跟士兵联络感情,躲在深宫神神秘秘的,士兵见不到人影,而听到的又都是皇帝的花边八卦,皇帝哪里有皇威可言?
谁愿意替这种人卖命?没错,说的就是赵佶。
但是赵楷不一样,他身上可没赵佶那些黑料,除了不是嫡长子外,他没任何缺点,十分适合打造一个崭新的明君形象。
不过,现在提这个还太早,虽然他爹有意传位给他,他目前连太子都不是。
赵楷视察完士兵,叫他们都撤下去了。
叫蔡京童贯他们也都先行离开,他则跟花荣、高铭回到演武厅内,讨论今日检阅的情况,对花荣道:“你所说的练兵之法是什么?”
花荣从袖中取出一个册子来,双手捧上“其中一部分在这里了。”
正是李纲编写的读本。
赵楷接过来,先翻了翻,发现不是排兵布阵之法,更像是一本叫人明事理的课本,“这是……”
“要让士兵们知道为何而战,为谁而战。”高铭在一旁解释道,并把编撰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赵楷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强兵先强心!开篇的一句话说得太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高尚的情操不应该只有士大夫拥有,所有人都是天下兴亡的肩负者。
高铭接着赵楷的话茬道:“话虽如此,但好比所有人都在一条大船上,每个人都该为大船的安全担心,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船长。船长是引领船只去往充满宝藏的岛屿,还是触礁沉船?这个船长的人选,实在太关键了。”
赵楷听了,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他想做太子,早就是明白的事情,对高铭和花荣而言,更是无需隐瞒。
他平静地道:“……可太子并无过错……且不急,等待时机。”
赵楷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当然不急,但是高铭急啊,哪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经营?
唉,你也真沉得住气,你看人家唐代的斗争水平,再看看你们。
太子缩在太子府养金鱼,不惹事,你竟然就真的拿他没办法。
“如今天下风起云涌,辽国强弩之末,金国虎视眈眈。殿下应作出决断。”高铭道:“为了一个最高尚的目的,用最卑鄙的手段又如何?况且伤害一人,而救天下,何错之有。”
再说了,帝王家就别拿一般的道德进行评价了,太子能守住自己的位置是能耐,被人干掉也不要有怨言。
皇家本就是争权夺利的,现在太子为皇帝不喜,能力又平庸还没被废,只能说一是大宋特殊的文化环境,第二则是赵佶和赵楷都不够心狠。
赵楷自然有自己的顾及,“可是……”
“怕史书中记载下您这个污点,遭到后世唾骂?”
赵楷默然,普通人做事都要顾及风评,何况是皇家。
高铭摇头,“殿下不必考虑那么多,要知道,史书都是读书人写的,你只要不得罪读书人,谁会在乎你是不是夺嫡呢。秦皇被骂千年是不够雄才大略么,还不是焚书坑儒,被掌握笔杆子的记恨上了,史书上自然没好话。殿下他日若能登上大宝,只需装作虚怀纳谏的样子,找一个有名望的清雅大儒,如论他怎么骂你,你都不要动怒,反而嘉奖他,说他是自己的魏征。但其实他说的,你一句都不要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历史评价绝对不会差的。何况,殿下终将有所作为,还愁不能名垂青史么?”
就连大宋,也因为善待读书人,在后世的评价上拉高了不少分。
皇帝的评价,基本上跟大臣和读书人对着干的,就没几个有好评的。
被大臣左右操纵的,窝窝囊囊的皇帝不少都有好评,反而有所作为,动了文臣和读书人奶酪的,被各种抹黑。
百姓没人关心皇家夺嫡与否,读书人其实也不关心,本质上都关心自己的利益。
只要做个明君,满足百姓的生存需求,再做出尊重读书人,听他们的声音,虚怀纳谏的样子,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讨好他们,还愁帝王生涯没好评吗?
赵楷显然有所触动,眼神直勾勾地看高铭,只有一个感觉,说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高铭这一番言论,花荣在一旁听得也是极为吃惊,都说深谙官场之道的是老狐狸,那么他家这个衙内,可以称得上是狐狸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