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大家忙的脚不沾地,公主还出幺蛾子。
好在是小孩子家闹着玩儿,小打小闹,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不然眼瞅大年下的,你愿意你去找公主说理,御史台左都方御史都败下阵来,你去试试看。
算了,别找这不痛快了。
还是消消停停过个年吧。
郑衡带着弟妹来宫里送礼,也独自给了荣烺一份礼单,“这是献给殿下的年礼。”
林司仪上前接过,荣烺笑眯眯地说,“阿衡哥阿锦你们也太客气了。我也准备了给你们的新年礼物。”
郑弢郑弘问,“公主妹妹,有我们的没?”
“当然有啦,难道我还厚此薄彼?”荣烺说,“我一人准备了一箱,一会儿出宫你们带回去。”
大家谢过荣烺。
说起话来就说到明春的勋贵子弟考校,郑弘说,“我听学里同窗说,他也想来考。公主妹妹,我们能来考不?”
荣烺说,“能是能。可你们在官学本来就成绩挺好,等再大些,就去镇北军任职了,何必明春考这个呢?”
郑弘说,“当然是为了在公主妹妹你跟前露露脸啊。”
荣烺说,“咱们早就认识,你要想我,来宫里找我不就行了。”
郑衡笑起来,“阿弘的意思是,许多勋贵子弟都想借机在殿下面前展才。”
“啊,原来是这样啊。”荣烺挺高兴,“看来大家都很想表现啊。这没事,愿意来参加就参加。”
郑弘说,“你要在正月里举办,我跟我哥也一起参加。”
“怎么还得是正月里?”荣烺不解。
郑弘高兴的看大堂兄一眼,告诉荣烺,“大哥说明年春暖花开,就送我们去辽北,给父亲做帮手。”
郑弢年长些,说话比郑弘稳重,“今年辽北好几场战事,我们以后都是要做武将的,在学里学了兵书,终归要践行,如今局势安稳了,我们就想去辽北,多少总能帮上忙的。”
荣烺想了想,“此事虽好,就是太辛苦了。不过,玉不琢不成器。过去也好,听说现在渤海国有一个年轻小将,也很出众。他那边儿若有这样出类拔萃之人,咱们这儿必也会有名将出世。你们说不定是宿命的对手。”
郑衡跟郑太后解释,“自从二叔去了辽北,我看他俩就不大心静。他们自小就在辽北,今冬太冷了,路远难行。不若待明年开春,就送他们过去,也好历练。”
郑太后点点头。
郑皇后说,“那也出正月再走,天气也暖和些。”
郑衡应是。
郑锦跟荣烺说,“殿下,可多人到我家去,打听明春考啥。我家也有族中子弟想来考一考,可文武范围太大,大家都不知怎么准备。”
荣烺说,“这也好准备。擅文的就照着秀才举人进士准备,擅武的就照着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就行了。”
郑锦颇惊,又有些糊涂,“那究竟是照着秀才还是举人还是进士?”
“阿锦姐,是这样。我都想好了,想来各人水准也有参差不齐,所以不论文武,都要考三场,然后就能试出考生水准了。”
郑锦没考过科举,不过也不会觉着这事容易,那此书生们读死读活也就为个功名。郑锦说,“这考试可不容易。”
“当然了。”荣烺说,“沙子跟金粒在一起,得过了筛才知道,谁是沙子谁是金子啊。”
荣烺还很大方,“阿锦姐,再有人来跟你打听,你就照实告诉他们好了。这是为朝廷选人才,可不是糊弄事儿的。”
郑锦笑着看荣烺,“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些主意。”
“这还不简单,照猫画虎,咱们官学、还有国子监、功名,哪样不是考试来分门槛的。”
大家都觉着,荣烺这门槛虽设的高,法子也真是好。
兵部尚书也很快来找公主殿下报到,询问公主殿下出题的事。兵部尚书是个五十几岁,天生一张笑脸的中老年,相貌生得和气,身量也很和气,圆融融的。
过来请教公主殿下的吩咐,荣烺说,“你往前推十年,把帝都武秀才、武举、武进士的考题都给我,然后再给我各出三份新的就行。记得保密,万一试题泄露,我就找你,这就你干的。”
兵部尚书连连摆手,“臣可不敢。臣一定把试题出好,交给殿下。”又问,“殿下什么时候要?”
“这不急。眼下过年你也忙,过了年朝廷一开印,初八,把出的新题给我就行。旧题年前给我。”
“臣回去就令他们整理,明日就将旧题奉予殿下。”
荣烺挺满意,“行,就这么着。若能选出一二得用之人,你当居首功。”
“不敢,不敢。都是殿下吩咐,臣不过奉命而矣。”
兵部尚书看公主殿下没旁的吩咐,这才退下。
齐尚书也奉命前来问勋贵子弟考校之事,荣烺照样说了。齐尚书一口应下,“这事容易。介时监考阅卷的事,臣一并为殿下安排好。”
“还得齐师傅,对我的事最上心。”荣烺跟齐师傅关系好,过年也颇假公济私,给齐师傅收拾了满满两车赏赐,都是给齐师傅过年的。
齐尚书道,“这事本就不难。只是殿下第一次筹办这样的大事,未免思虑不周。”
荣烺眼眉一挑,“这话怎么说?我想好几天,觉着挺周全的啊。”
“殿下如今刚知勋贵的情况,愿意给他们个考校的机会。按理,这话臣不该提,碍于跟殿下的私交,臣就多嘴给您提个醒,您看接下来是不是似臣所言。”齐尚书收了笑,正色道,“在帝都,没差使的岂止勋贵闲散子弟。宗室里,也不知有多少人,若非出身宗室近支,想得个差使也是极不易的。他们因宗室身份,还讲究个面子,偏又本领一般,无可安置,便都闲着,靠些宗室祖产过日子。”
“今殿下要考校勋贵,这让在帝都的闲散宗室如何心平呢?他们一样需要出头的机会。您等着吧,过不了个三五天,宗室就得上门找您。您这事儿办的,真厚此薄彼。”
荣烺有些懵,“宗室,宗室没跟我说过,他们也想考试啊?”
“您别急,我看明日不说,后日必到。”齐尚书幸灾乐祸一笑,还可恶的笑出声。一掸朱红官袍,齐尚书风度翩翩的起身,“您自己想法子吧,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