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顾守锋才问江浔这份生日礼物是怎么回事,听江浔讲完来龙去脉,顾守锋哭笑不得的看向他儿子:
儿子,爸爸已经一把年纪了啊!
江浔催促,“爸爸打开来看看爷爷送你的是什么?”
老爷子送给顾守锋的是一只老式圆盘手表,指针已经不走了,表盘有磨损的痕迹,江浔伸手摸了摸,“很旧的款式了。”
“这是以前的老式手表。”顾繁月说,“以前听爷爷说过,是爷爷工作后攒半年工资才买到的,也是爷爷自己买的第一块表。”
“很珍贵。”贵重的礼物很好,这种有纪念意义的礼物也自有传承价值,江浔说,“爸爸你可要好好珍藏。”
顾繁月心说,他也要给他爸爸打个电话,让明年爸爸生日别忘了收爷爷的生日礼物。
江浔晚上打电话给爷爷,说爸爸把爷爷送的手表放到保险柜的事,老爷子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江浔说,“爸爸的名表也只放衣帽间,他特别珍惜爷爷您送他的礼物。”
老爷子挂断电话,老太太喊老爷子到餐厅吃饭,“阿浔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猜猜看。”老爷子接了茶,顺带卖个关子。
老太太想了想,笑起来,“关于生日礼物。”
“跟我说他爸爸特别喜欢,放保险柜珍藏。”两位老人相视一眼,一起笑起来。江浔是个非常体贴的孩子,尤其还特别聪明,一个聪明人若是把聪明用在体贴上,真是无与伦比的熨帖。
这机伶劲儿可不像老顾家人,顾家孩子从来都是,你给我就要,喜欢当时就说了。不像江浔,事后还会打电话过来,更多一层细致。
老爷子到底心疼孙子,晚上打电话给顾守锋,说了江浔寻求帮助的事,“阿浔刚读大学,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
“这算什么压力。”顾守锋半点不认为这点压力有什么要紧。
“做学者也没什么不好,阿浔是可以成为科学家的人。”
“爸你想太多了,我从没有要求阿浔改变志向,我只是认为他应该逐步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
“你这话可以糊弄阿浔,用来敷衍我,你是欠教训吗?”
“爸你误会了。我也喜欢我儿子学识渊博,喜欢他坚持理想。现在他需要面对的是,我需要他进入我的生活,我不会铸一只豪华的鸟笼来保护他。他做什么事业随他喜欢,但我要他能与我并肩而立。”
江浔还小,尚不完全明白继承的含义。
我需要你继承的不是账户上的数字与清单上的财产,我要你继承的是我的能力,我的手段,我要你不逊于我,你才能继承我。
顾守锋根本不在意江浔怎么用那笔钱,他要的是江浔学会如何使用金钱!
至于江浔说自己个性简单恬淡,顾守锋全当他说胡话。加一百层滤镜,顾守锋也看不出江浔哪儿恬淡来!第一次IMO差两分没满分能呕的恨不能吐出两口老血,第二年再参加就为拿满分,这种人自称恬淡!
顾守锋心道,江浔再说恬淡,他以后就自称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老爷子人老心软,“阿浔还小。凭他的性情,自由发展也能有一番事业。”
“这是我的事。如果我儿子向你寻求帮助,爸你可以给他你自己的意见,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对我儿子的引导。爸,这是我的事。”
顾守锋一向强势,老爷子略有不悦,讽刺他,“这么喜欢教导孩子,怎么不早结婚生子。”
“大约冥冥中知道会天上掉儿子。”
老爷子噎个半死,挂断电话。
江浔尚不知顾守锋与老爷子还就他的事情有过一次小小争端,驾照考下来后,顾守锋给他定的车子也到了,虽然江浔觉着依旧不算低调,不过在A市也不算显眼。
顾守锋也会偶尔出差,现在联系方式多样,父子俩微信聊天每天都有,不过,还是会思念。
真是奇怪的感觉。
在与顾守锋相认前,江浔从不知道他会这样依恋一个人。
顾守锋也一样,他以往对顾繁月顾繁琳这些孩子也都不错,但他从未喜欢谁像喜欢江浔一般,掌中之珠一般的珍爱。
江浔把两个亿存银行存了个定期后,抽空正式请朋友到家中小聚。
除了过来给父子俩拍过照片的李清晨,孟春冯溪都是第一次来,冯溪说,“真像清晨说的那样,好大。”
“江浔,你就是那种出生在别人终点的那类人啊。”孟春感慨。
“是啊是啊,我已经想好了,反正以后不用愁生活费,就能专心做学者搞研究了。我们学历史的跟你学航天的不一样,很清苦的。”自从巨款存定期后,江浔便不再为此苦恼,他决定爸爸给他就是他的了,这就是他后半辈子的生活费,省着些养孙子也够了。
“江浔,我听清晨说顾叔叔长的可帅了。”女孩子的关注重点果然很清奇。
“不是微信上都告诉你们了吗,也不是很帅,就比我帅一千倍的样子。”江浔得意的不行,“爸爸出差了,我想既然跟你们说了,就先请你们过来。等我爸爸回来,我再把我爸爸介绍给你们认识。”
孟春好笑,“满嘴都是爸爸爸爸的,真是个乖宝宝。”
“你们当然没感觉了,你们从小就有爸爸。”江浔说着请大家进屋,会客厅太大,大家到江浔房间外的玻璃露台聊天,“我不一样,我多不容易才找到的爸爸呀。”
李姐端来饮品茶点,大家虽有些拘谨还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江浔。江浔也有问必答,大致把找到爸爸的过程说了,“多奇怪,爸爸一直就在我身边。”
孟春问,“你那天就是给顾叔叔打的电话吧?”
“是啊。”江浔说,“我们还没相认的时候,爸爸就很信任我,他也不认识你们,就这么有正义感。”
总之,顾爸爸是天下第一好。
江浔心里很惋惜自己朋友太少,又不能跟不熟的人倾诉自己的幸福,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喜欢在社交媒体上显摆,是出自幸福的虚荣心吧。幸福到了顶点,的确是希望全世界都来羡慕自己啊。
午饭后江浔建议大家一起唱歌,结果险被他唱到友尽。
傍晚在草坪上烧烤,顾繁月也一起玩儿,江浔这样介绍顾繁月,“我堂弟,今年高二,以后也是要读A大的。”
顾繁月:哥求你别乱吹牛行不行。
晚上江浔就请大家住在他家里,客房足够招待朋友,不过,江浔与孟春一间,李清晨与冯溪一间。
江浔跟孟春打小就在一起,孟家的床江浔早睡惯了,孟春刚到江浔家时有些拘束,如今也早放开了。他与江浔是朋友,难道因为朋友发大财就要生疏吗?
江浔的床头摆着与爸爸的合影,孟春拿起来,“顾叔叔好年轻,看着也就三十几岁。”
“今年三十九。”
孟春赞叹,“江阿姨老牛吃嫩草啊。”
江浔坏笑几声,“我也觉着我妈妈这一点很厉害。”
两人洗漱后躺在床上说话,孟春说,“真为你高兴。”
“我也没想到。原本我想只要爸爸是个正经人,我就很满足了。像开彩票开出头奖。”
孟春问江浔,“其他顾叔叔的亲人对你如何?”
“除了姑姑是个大势利眼,爷爷奶奶都特别好。”
“女人大都有点小心眼的。”
江浔打听,“你跟冯溪怎么样了?”
孟春惆怅的叹口气,“我是很喜欢溪溪了,现在溪溪经常上节目,已经开始做自己的品牌,追她的人车载斗量,我在她的追求者中泯然众人了。”
“你当初不是挺鼓励冯溪去录综艺节目么?冯溪虽然有点傻大胆,该聪明的地方一点不傻,一旦搭上线,肯定会有发展的。你应该早想到了吧?”
“因为我看溪溪很想去,何况我们都知道那次会所是意外,吃过一堑后,溪溪带几个可靠的人,不会再吃那样的亏。赚钱的话,娱乐圈的机会很多,钱也相对好赚。我要因为自己的私心阻止她,那跟那些自己没本事就怕媳妇发达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孟春说,“如果变成那样的人,就真配不上溪溪了。”
“那你何必妄自菲薄,我们都清楚,娱乐明星的青春星是非常短的。我看冯溪不见得会全身心投入到娱乐圈去。你做学问是没她钱多,她是前期锦绣,你是后期繁华。冯溪不是那种特别看重钱的人,最看重钱的人是没钱的人。冯溪很重感情,你得有点信心。”
“反正我也没看到比冯溪更好的,让我去追求不如冯溪的女孩子,我还不如追求冯溪哪。”孟春给自己打气。
“其实清晨也不错,清晨也很精明很会过日子。”
“我看清晨跟看你的感觉是一样的。”
“那还是算了。”江浔叮嘱孟春,“你可别把这话跟清晨说,清晨很重视自己的女性魅力。”
孟春悄悄说,“清晨身材是很火爆。”
江浔坏笑,“主要人太可怕了。”
两人相视一眼,奸笑出声。
李清晨与冯溪也在讨论江浔孟春两个,李清晨扼腕叹息,“不知道江浔竟然是个凯子,咱俩竟然谁都没钓到,也够没用的。”
冯溪险些笑掉脸上面膜,李清晨摊手摊脚躺床上,“你别傻乐,多可惜呀。”
“可惜有什么用,江浔还不是凯子的时候,咱俩都没得手。何况他这突然成凯子,身价倍增,更钓不到了。”
“不知以后哪个女人这么好运气,消受得了江浔。”
“男人不能光看有钱。江浔很娇气的,他什么都不会做,顶多会煮包方便面。就算家里佣人再多,不体贴也没用。男人得看性格好不好,哪怕不像江浔这帅这么有钱,只要性格好,人品好,难道咱们不会挣钱吗?大别墅买不起,买个小的也行啊。市中心买不起,买个郊区也行啊。”
李清晨问冯溪,“你这是说的哪位追求者啊?”
“还不能告诉你。毕竟人家没表白,我也不能自作多情。”冯溪臭美的拍拍面膜,促进吸收。
“是不是孟春?”
“不能说。”
“干嘛一定要男生表白,你喜欢的话你表白也一样啊。”
“清晨,你就是太不矜持了。女生一定要矜持,别信那些什么女不女权的话,在感情上,我们可以引导男人,但我们绝对不要主动。你要知道,男人是非常狡猾的,他们永远不会珍惜轻易到手的感情。恋爱就是感情上的较量,谁先表白谁就是输家。雄性天性强势,他们习惯在婚姻中占据主导地位,如果恋爱时就输一头,走进婚姻后必然会输两头。我们要在恋爱上保持胜算,唯有这样,才能在婚姻中才能保持平等的尊严。”冯溪仿佛恋爱大师,侃侃而谈。
“可是如果真的彼此相爱,不会计较这么多吧。”
“也不能说唯有男人表白才会带来幸福的婚姻,婚姻的课题更为复杂,也更为深险,我们终身的支柱是不断完善自我,这样不论如何跌倒都能爬起来再战。”
冯溪发表一通人生恋爱的大道理,突然八卦兮兮的问李清晨,“江浔他爸爸这么有钱,我听说豪宅是非多,他爸爸对他好不好?”
“好得不得了,我不跟你说过么,顾叔叔特别有风度。我跟你讲,江浔很帅吧,江浔跟顾叔叔一比,简直稚嫩。真的,你看到顾叔叔就知道何为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看江浔得意的那样儿。”冯溪笑话一句,想了想,“应该是很不错,不然江浔不能这么大咧咧的请咱们来玩儿。”
“真羡慕江浔。我妈打电话又跟我说我哥要买房的事。”李清晨说到自家的糟心事。
“我就说你傻吧,你干嘛要把你做自媒体有外快的事你家里说。”
“你去参加综艺赚的钱也没瞒着家里啊。”
“我跟我哥正经谈过分成的,再说,我家里可不要我的钱。我妈倒是想帮我存着,我没答应。我的钱干嘛要他们帮我存,难道我是未成年还是没大脑。”
李清晨爬起来也敷一片冯溪那死贵的面膜,“是我没大脑。你说我怎么办?这次大二开学,生活费的事我妈提都没提。”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买房。”
“咱们是学校户口也买不了啊。”
“我打听了,以公司名义买。我开个公司,手头上的闲钱付个首付,再把咱们的出资比例,以后的还款比例都提前拟定好条约。这房子就是用来投资的,以后卖出去咱们按合约分成,如何?”
冯溪显然继承了冯爸爸精明强干的血统,“到时你妈再跟你哭穷,你就说每月要还房贷,反过再跟你妈哭哭穷,提提生活费不宽裕,她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你哥要不要一起买?”
“我哥的钱给我妈收着哪,他就手头有点零花。”
“行!就这么定了!”
俩男人奸笑的时候,女孩们达成投资协议,江浔的天降两个亿正躺在银行吃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