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把子衿姐姐安抚了下来,总算子衿姐姐没跟纪家翻脸,不然看子衿姐姐的样子,定要相法子给闺女退亲的。子衿姐姐就信了阿念的推断,等着看纪家将来的表现,这一等,就等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媒人,自从她儿子中了举后,媒人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家跑啊!而且,只要一来就是捧天捧地的对江太太各种奉承巴结,由于闺女太早定亲,江太太这还是头一遭享受这种被众家哄抢的感觉。说来,把儿女从一小猫仔似的小肉团,一点一滴的养这么大,还养得这般出众,为人父母,谁没点儿虚荣心啊,江太太甭看是个一生两世还惯爱装个大仙儿的,平日里却很有这种虚荣心。所以,媒人一拨又一拨的上门,江太太心中很有些不能言说的小熨帖,虽然她一家没应,但,奈不住这满满的为人母亲的自豪感啊!
尤其,是把儿子培养成抢手货的母亲。
故而,近来,子衿姐姐给这些媒人奉承的心情不错。虽然她一家也没应下,儿子才十四,实在还不急亲事,再者,何大仙儿心里已经有个人选了,只是人家姑娘还小,现在不好提。
不过,何大仙儿近来频频接见媒人的举动,很是引得家里孩子们注意,尤其是阿曦,她在家陪她娘的时候多。阿晔自中了举人,因名次不大满意,家里摆完庆贺他中举的酒宴,就约了同窗出外游学增长见闻了。这也是古代学子经常干的事,当然,一般都是有钱的这么干,就是中秀才或者中举人后,就依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圣贤指示,带上银子外出看看,开阔眼界,拜访贤明。
阿晔原本连酒宴都不准备参加的,有个探花爹,天知道阿晔压力有多大。阿曦还劝他一回,“你老跟咱爹比做什么,你也给双胞胎留点儿活路吧。”
想到双胞胎,阿晔不由一笑,“双胞胎懂什么呀,他们还小呢。”
“他俩都说让你努力做大官儿,以后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阿晔:……
阿晔看向他妹,“怎么办,压力更大了。”
阿曦笑的不行,阿晔也笑了,阿晔道,“我倒不是考不过咱爹心里郁闷,我就奇怪,我念书也颇为用功,难道我比咱爹笨?怎么一回考不过他,两回也考不过他?”也就是对自己心有灵犀的龙凤胎妹妹,阿晔才会说一说心里的郁闷。
“你这还叫笨,那些落榜的还不得找根绳子上吊啊!”阿曦倒杯茶给他哥喝,道,“咱爹那时候没爹没娘没产没业还急着娶媳妇,压力大,拿出半条小命儿来念书,你现在父母双全,家族和睦的,当然跟爹小时候不一样了。也不知你怎么总把咱爹当目标,咱爹有什么好比的,你要真考个解元,我还得为以后小侄子的科考担忧呢。行啦,你就松松心吧,也给小侄子留条活路。”
阿晔的郁闷给他妹这么念叨了一回方好了许多,因这些秋闱名次平平,阿晔也就不着急明年的春闱了,就打算约了苏二郎一道出去游学。年轻人,说走就走,年也不过的。何子衿虽有些不放心,阿念却是支持儿子出去转一转,看子衿姐姐舍不得儿子,还劝道,“阿晔一直跟在咱们身边,他又是个好胜的性子,到底眼界窄些,多出去走走也好。见得多了,就知道,天下之大,实不必窝在家里与我这个做老子的比个高下。”关键是,还比不过呀。因为儿子考不过自己,阿念很有些做爹的优越感。
何子衿在教导孩子方面一向很尊重阿念的意思,既然阿念也这般说,就去给阿晔收拾东西了。阿晔去辞了朝云祖父,朝云祖父也未拦他,道,“想去就去吧,听说东面儿临海,我年轻时还想去看看,一直没去,你代我看一看。”
阿晔应了,双胞胎就不解大哥干嘛要出去,阿昀拿块芙蓉糕啃着吃,道,“在家多好啊,大哥,你出去不想祖父,不想爹娘,不想大姐,不想我们吗?”
阿晔道,“就是出去个一年半载的就回来,当初二舅中了举人不也出外游学了。”
阿晏道,“外头有什么好的,能有家里好,能有祖父这里好?”他觉着,就是他家也没祖父这里好,所以,双胞胎就以祖父这里做家了。
阿晔看双胞胎一副惫赖样,很是担心家族以后的前程,人都说富不过三代,看双胞胎一副啃老装备,阿晔觉着他家两代都难哪。
阿晔看双胞胎就发愁,私下与朝云祖父就双胞胎的教育做了一番沟通,大致就是让祖父别再溺爱双胞胎,得督促他俩学习,要是双胞胎不听话,说骂就骂,该揍就揍。
朝云祖父心说,我这亲孙子,我舍得啊?!
拿阿晔的话当耳旁风。
阿晔看朝云祖父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想着祖父一向不是个严厉的人,转而又拜托了罗大儒一回,罗大儒道,“双胞胎挺好的,除了有点儿不辩是非,都挺好的。”
阿晔一听险没炸了,“不辩是非!”,这还能好!阿晔刚要细问,罗大儒已径自絮叨开了,“你说双胞胎怎么总听方昭云的?每天是我教他们功课啊!哎,小家伙们被那老东西骗了。”
好吧,原来是二老之争。
阿晔真心觉着,二老是指望不上了,干脆回家叮嘱了爹娘一回,他这一去得一年半载,让爹娘不要放松对双胞胎的培养。然后,他娘就是一副,“放心吧,别操心家里,都快变小老头儿了。”正说话间,有丫环回禀某媒人过来请安,他娘就,“不是上遭与她说了,咱们阿晔年纪尚小,暂不提亲事,怎么又来了。”嗔怪中带着三分窃喜三分暗爽。
阿晔吓一哆嗦,顾不得双胞胎了,连忙同他娘道,“娘你可别这么早给我定下啊!”
他娘眉眼弯弯,“知道,我都与她们说了,你还小呢,怎么也要再大些再说娶亲的事?可这些人吧,总是三不五时的就要过来说话,也不好意思都撵出去,不然,以后到用他们时可就寻不到人了。”
媒人先撂一边,何子衿先跟长子谈谈心,正色道,“刚说什么,双胞胎怎么了?”
阿晔道,“我这一走,娘你多督促双胞胎用功念书,祖父太惯着他们了。”
“行,我知道了。”何子衿答应的极痛快。
阿晔觉着,他娘还是可靠的,当然,要是少见一些媒人就更好了。
把双胞胎托付给他娘,阿晔才放心约了苏二郎一道带着行礼书僮还有一个侍卫,一道出去游学了。阿晔一走,何子衿见媒人的心都淡了,与阿念道,“怪道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该过几年,待阿晔大些,再让他出门才好,何况,这么冰天雪地的。”后悔叫儿子出去了,主要是,现在交通不便不说,信息也不畅通,万一儿子出去有个好啊歹的,叫何子衿这做亲娘的如何放心的下。
阿念就没有子衿姐姐这番担心,阿念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带着书僮带着侍卫,还有苏二郎做伴,他又不会委屈自己,吃好的住好的,跟游玩一样。姐姐只管放心吧,待什么时候孩子们成了家,咱们责任也尽到了,我就致仕,咱俩今儿在这里看花,明儿在那里赏雪,岂不乐哉。”
阿念形容的,是挺乐的,不过,何子衿问,“孩子们怎么办啊?”
“孩子们该娶的娶,该嫁的嫁了。”阿念一副责任完成的模样。
何子衿不禁问,“那还有孙子呢,咱们离那么远,见不着孩子们,得多挂心啊。”
好吧,子衿姐姐这一生两世的人,还没人阿念这原装古人想得开呢。
所以,阿念那些话,完全不能安慰到子衿姐姐,子衿姐姐足念叨大半个月,眼瞅快过年了,才在家事的繁忙中把思念长子的心情略略的压了下去。阿念给子衿姐姐念叨的,恨不能派人把长子叫回家来。好在,过年忙,江家新来北靖关,还有北昌府的关系要走动,要忙的事自然不少。此时此刻,阿念不禁也很是思念长子了,往常时,许多外务都是长子代他去走动的,这回长子出游,双胞胎还小,都得阿念自己来了,偏生他来北靖关的时间短,在衙门还是个副的,一时哪里有这么些时间走动年礼。
阿念寻思着,干脆将心一横,把双胞胎拉出来抓了壮丁。
双胞胎因是次子三子的缘故,阿念养他们也比较散漫,所以,养出个娇贵不上进的性子,一听说他们爹叫他们回北昌府送年礼,阿昀一想外头的天气就叫苦,“大雪封山,没法儿走呀。”
阿晏也说,“祖父那里,也不能少不了我们,哪里出得了外差哟。爹你另请高明吧。”
难为两个小惫赖货把好端端的话说得这么一韵三叹,别提多欠揍了。既然儿子皮痒,阿念这当爹的立刻就要挽起袖子给双胞胎松松皮肉,说来,双胞胎非但养出个娇贵毛病,还十分不耐揍,一见他们爹要动手,立刻变脸,掷地有声就把事儿给应下来了,一个去抱他爹大腿,一个挂他爹胳膊上,齐声道,“爹你有事儿尽管吩咐,儿子们刀山火海,再所不惜!”你说把阿念气的,哭笑不得,背地里骂双胞胎似奸鬼。
何子衿笑道,“肯卖力做事就行,这天儿也的确冷,让阿曦与他们一道去吧。上回我同阿晔秋闱回去,祖母、爹、娘念叨好几回阿曦。尤其咱爹,见我没带阿曦回去,很是不乐。”
阿念道,“姐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这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家里这些人呢,无非就是准备些过年的事务。阿曦已与我打理很好了。”
阿念就同意了妻子这话。
孩子们去外家送年礼了,阿念何子衿夫妇在北靖关应酬着新的交际,如今邵太太已经完全消失在了社交圈,倒是邵家给江家送了一份薄厚相宜的年礼。何子衿将这事同阿念说了,阿念道,“那就也行一份差不多的年礼,着人给邵家送去就是。”
何子衿道,“我已让丸子去备了。”
何子衿又道,“林家也送了年礼,怎么办?”
比起邵家,阿念明显更厌恶林家,与邵家,还能说得上是有原因的,邵家那婆娘嫉妒他闺女。可跟林家,完全无冤无仇,竟敢敢下这般毒手!阿念道,“明儿就着人把林家这年礼再给他们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何子衿此方觉着痛快了些。
的确,做人绝不能太憋屈!
林家被江家退了年礼,林千户简直是惊惶不安,大过年的去邵将军那里救援,邵将军也不过安抚林千户几句罢了。说来,邵将军看着林千户也不是很顺眼,想想这所有的事,跟林家真脱不开干系,虽然段氏出了馊主意,但如果没有林家的配合,这馊主意也成不了!
要说先时邵将军还不至于迁怒林家,如今他于官场折戟,惹下诸多麻烦,倘不是纪大将军念袍泽之情,邵将军现下估计自身难保。落到此番境地,段氏再追究也是无济于事的,邵将军能不深恶林家么!你他娘的算计纪大将军未来的长媳你都不跟老子说一声,再者,你打的什么主意?还把自家那不成器的二郎派到湖边守着,怎么,还打算来个英雄救美,就是林二郎真救下江家姑娘,纪江两家是御旨赐婚,这婚事还能毁是怎么着?
邵将军想到林家就一肚子火,按捺着没同林千户发作就已是好性子了。
林千户在邵将军这里求不来援助,暗恨邵将军无情无义,自家完全是为邵家背的锅啊!
林千户在北靖关多年,也颇有交际,想了想,又给祝副使祝家送了厚礼,言语间很希望祝副使帮着他同江副使解释一二的意思。
祝副使是个老好人,叹道,“老林哪,不是我说,这事儿可是你家不厚道。哎,你说,你怎么能办出这等事来?你要是对江副使有什么不满,冲着江副使就是,哪里能对人家孩子下手?”关键是事儿不地道,祝副使都不想管。
林千户连忙喊冤,不同于林千户那贼眉鼠眼的人精长相,祝副使颇是圆润,为人好酒好乐,在北靖关是出名的好人缘儿。就是江副使这新来的,祝副使也颇多照顾,与江副使关系处得极好。所以,林千户这才来寻祝副使说情的。林千户这冤喊的,祝副使只要有脑子就不能信,祝副使道,“我都听我闺女说了,别当谁是傻子,你也少扯出老邵来,老邵干不出这样的事,他那脾气我清楚,无非就是他那婆娘脑子不清楚行的歪招,他都不一定知道。可你家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要不知道,那解百户跟你家二郎是怎么回事?咱们北靖关,有些嫌隙的人家不少,老邵那婆娘是有私心,她闺女相中了阿珍。你呢,你家与江家有仇?还是你儿子相中了江姑娘,那可是大公子未过门的媳妇,你是不是嫌命长啊?”
林千户现在也是悔青了肠子啊,林千户指天为誓,“要是我当真知晓此事,就让我天打雷霹短折而终!”
祝副使看向林千户,问林千户,“我带你去,你也跟江副使发个毒誓?”屁,江副使那等手段,像是能信毒誓的人?再说,听闻江太太可是个大仙儿,好不好下个咒,真咒死两口子。
祝副使不傻,要林千户是这样,他没那么大脸过去帮着说和。
林千户甭看没邵将军品阶高,做事可是比邵将军果断的多,回头就把发妻跟长女送庄子上念佛去了,至于二儿子,毕竟是儿子,林千户没提,大概就是拿妻女给江家一个交待的意思。
林千户处置了妻女给江家以做交待,祝副使只得替他走一趟,祝副使是私下同阿念说的,祝副使道,“他百般相求,我实在推却不过,就过来同你说一声。”
北靖关的武将们都见识过阿念的手段,这位因是探花出身,眼睛毒辣堪比御史,最擅长寻人不是,然后写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告御状。是的,直接上达天听,可不就是告御状么。因江副使有这般本领,祝副使别看略年长一些,平日里待江副使就是平辈待之,而且颇是客气。如今还摸不着江副使是个什么意思,祝副使不好贸贸然为林千户说话。倒是江副使听完祝副使这话,眼中的厌恶消散了些,冷笑,“林千户做出这样的事,年下送我重金,我还以为他看我是缺钱的人呢?”
“他一向糊涂,要不然,也不能坐视妻女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祝副使也不大喜林千户,只是在祝副使看来,林千户把妻女处置了,也算对江家有所交待了。
江副使神色稍缓,道,“有祝老兄为他说情,我怎么也要给祝老兄这个面子,此事我不再追究,只是我这性子素来如此,要我当没事人一样,却也做不到,以后还是莫要来往的好。”
祝副使道,“这也是他自做孽。”
江副使客客气气的送走祝副使。
林千户得此消息,心下先是一松,又隐隐有些遗憾,江邵之争,邵家落败,江家又是纪大将军的姻亲之家,将来必是前程远大。一想到自己竟然得罪了这样的一家人,林千户就觉着当初真是失心疯,怎么会让妻子答应帮着那对蠢母女陷害江氏女呢?
还没陷害成!
倘邵家母女事成,以后兴许还能有他家的好处。偏生此事未成,又给江副使参了一本,那没用的丫头都改回了赵姓,以后更是连给纪大公子做妾的可能都没了,更害他被江家记恨,不得不处置了妻女,向江家求和!
林千户只要一想到这些事,心中简直怒意难耐。
好在,新年将至,所有喜怒都要先应付眼前的新年。
林千户亦不例外。
倒是祝副使,年啊年的,挨了老妻一顿说,祝太太数落丈夫,“你怎么什么事都管,林家这般人品,理他做甚?当初险把咱们大妞也害了!”
祝副使道,“过年哪。你看林千户那惊惶惶的样子,再不安抚一二,他真要狗急跳墙了。”
“那也是自作孽,什么玩意儿啊!”祝太太剥着松子仁,道,“他不是一向会钻营么,我就奇怪了,江家是大将军的亲家,他这么会钻营的人,怎么反倒帮着邵家那对母女了?”同自己闺女的审美相仿,祝太太一向也不大喜欢邵太太。
祝副使却是摸到一些林千户的心思,道,“大概是觉着邵姑娘胜算更大吧。你也知道,大将军这些年对咱们都不错,老邵又是跟随大将军一路上来的人,当初救过大将军的性命。只要邵姑娘一入纪家,大公子就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也不会太亏待邵姑娘。”
“这个道理谁不懂?”祝太太拈一粒松子仁,搓去外面细皮,轻轻吹去,放嘴里不紧不慢的嚼了,方道,“可你也想想,大将军倘有意邵家,何必再去江家提亲。先时我觉着江家不如邵家门第高,可如今看看,还是大将军有眼光,虽则江副使官职不比邵将军,江姑娘可比邵姑娘强百倍,起码不是那等心术不正之人。”
“真个妇人见识。”祝副使笑,“江副使今不过三十出头,就已是正四品,他不比我们武将出身的人,他是正经翰林院过来的,以前还是探花,以后前程哪里会差?你看江家公子,才十四,又是举人了。叫我说,大将军这才是会结亲的人呢。”
祝太太突然与丈夫道,“你说,把咱们大妞给江家公子说说,可还般配?”
祝副使险没呛着,摆摆手,“休要提。”
“怎么啦!”祝太太不悦,放下手里的松子,道,“咱大妞一脸福相不说,性子也好,与江姑娘也说得来,就是江太太,我看也喜欢她。何况,咱大妞与江公子年岁也相当,咱们两家,都是四品门第,有何不好?”
“不是说门第不好,江公子以后是要走文官路线的人,自然会与文官家结亲,何况,眼下江公子还小,听说颇多媒人往江家去,都给江太太回绝了。”江晔人物出众,祝副使家有相宜之女,祝副使自然也考虑过他,但想来想去,江家已与纪家联姻,实在无需浪费长子再与北靖关武官家里联姻了。
祝太太给丈夫扫了兴,觉着放过这么个好女婿实在可惜。祝副使安慰老妻,“咱闺女的好处摆在这儿呢,与我打听咱闺女的人家多着哪。咱闺女非但生得好,性子也通达,还怕寻不到好女婿么。”
祝太太道,“我主要是爱江公子那一身斯文气,你也见过江公子吧,非但有学问,那模样生得,更是有一无二,我看,不比大公子少时逊色。”祝太太话到最后,简直眉飞色舞,可见是极爱阿晔人品。
“倒是让我想到一桩韵事。”祝副使笑道,“据说当上江副使春闱,那时还是太宗皇帝在位,太宗皇帝挑出三份考卷,一时难分伯仲,想谁为状元,谁为榜眼,谁为探花呢?这三篇文章,各有妙处,太宗皇帝就为难了。最后,苏文忠公想出一法子,说,不如宣三人御前觐见,再行考校,可分伯仲。太宗皇帝一听,觉着大有道理,就将三人宣到御前,然后,一见之下,心下便已分明,状元榜眼不好说,但探花却是有了人选的,就是江探花,实在是因他生得太好,不做探花可惜了的。”
祝太太听的有趣,笑道,“还有这样的事?”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江副使一来北靖关,可不就人人夸他生得俊么。”
祝太太道,“我看他家长公子比他还俊。”
祝副使笑道,“说不得过几年又是一位探花郎呢。”
祝太太一听这话,更舍不得江女婿了。
祝副使深觉说错话,连忙又说件闲事转移了老妻的女婿视线。
北靖关这一个新年,就在一派太平喜庆中,热热闹闹的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