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群无知老娘们儿嘲笑是个什么感觉呢?
就像前世辛辛苦苦攒俩月工资买一个lv的包包,然后,人家见了都说,山寨来的吧。
何子衿郁闷的想吐血,尤其是她特想显摆,而没能显摆成功时。
关键,她这是真的啊!
既不山寨也不吹牛,完完全全是真的啊!
阿念还很好心的安慰他家子衿姐姐,“不要理这些闲言碎语的婆娘们,她们可懂什么呢?”是的,虽然在贵族范儿的朝云师傅面前,阿念一直有些小自卑,但面对沙河县的土著们,身为县尊老爷的阿念还是很有见识的一个人。尤其是,这,这些长舌妇们,不说自己没见识,竟说他家子衿姐姐这宝贝璎珞是假的。
何子衿明明呕的想吐血,还得说,“没事没事,我一点儿不会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心下琢磨着要怎么找回场子!
何子衿还没想到找回场子的法子,与阿念商量,“咱们这也安置下来了,还没去朝云师傅那里呢。”
阿念也想到了,道,“明儿就去。”
何子衿还说,“明天可不是休沐的日子。”
阿念道,“无妨,交给马县丞,他乐不得呢,我就说去体查民情。”做一地县太爷,哪怕是被架空的县太爷,那自由度可远不是当年在帝都做翰林时能比的。
第二天,一家子连带江仁就去了。
朝云师傅依旧是住在山上,只是,这北面儿的山可不是蜀中的那种小山啊。这边是连绵的山脉连着莽林,山上的树木遮云蔽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深山老林的样子。
且北昌府本就是个寒冷的地方,山下积雪初融,山上还是小风嗖嗖的,一点儿没有春天的温暖。待去了朝云师傅的道观,建设的还与以往的朝云观一样,只是,闻道师兄在指挥着人换大门,何子衿先问闻道师兄,道,“这是怎么了,门坏了?”
闻道道,“昨儿晚有野猪撞门,亏得咱们这门结实。待他们出去把野猪杀了,门也撞了个洞出来。你们来得巧,一会儿带头野猪回去添菜。”
何子衿进去见朝云师傅,看朝云师傅在外棉袍大氅加身,何子衿搓搓手,道,“这山上也太冷了。”
朝云师傅道,“赶紧屋里来,别冻着孩子。”
阿曦阿晔已经开始记事了,这会儿见了朝云师傅就都朝朝云师傅伸手咯咯笑呢,朝云师傅要去抱何子衿怀里的阿晔,阿曦瞧见不乐意,伸手就给了她哥一拳头,阿晔嘎一声,就翻白眼了。把朝云师傅吓一跳,何子衿笑,“别理他,现在可会装死了。”拿手指一戳阿晔的小胖脖子,阿晔立刻不翻白眼,咯咯咯的笑起来。
朝云师傅接了阿曦,笑道,“唉哟,这才几天不见,阿晔又有新招术了。”
阿念就接了子衿姐姐怀里的阿晔,亲阿晔两下,阿晔也笑了起来,何子衿给他擦擦笑出的口水,与朝云师傅道,“你说,这么小就这般刁钻,以后真怕他娶不上媳妇。”
“你这是杞人忧天。”朝云师傅带着一行人进屋说话。
山上甭管多冷,朝云师傅的屋里都是暖如三春的,何子衿道,“这山不似芙蓉山,师傅你在这山上住的成么?冷还好说,反正有的是炭,地龙烧起来也就暖和了。就是这么高的树,平日里也见不着个太阳。倘把树砍了,又失了风景。再者,你先时还说,有时五月就开始下雪了,北昌府的冬天这样长,要是从当年五月直冷到第二年三月,平时我们都能来,要是下了大雪,不说我们来不了,就是上山下山的采买东西也不容易啊。我看,您干脆下山住吧。”
朝云师傅并不是别扭性子,他道,“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北昌府如何如何,这也是来了,才亲眼看到的。”
阿念道,“我看沙河县不小,闹中取静的宅子也有几处,师傅你不如住到县里去,这几天阿曦阿晔不见你,还天天咿咿呀呀的往外瞅,不知道是不是想你呢。”
朝云师傅就有些心动,道,“肯定是想我,阿曦阿晔记性都好。”从俩孩子见了他都要他抱,朝云师傅就知道宝宝们多么思念自己了。
这么说着话,闻法端来茶水,何子衿接了,大家一人一盏说着话,何子衿道,“这山上野猪这样多,野猪还是小事,就怕有虎熊之类。师傅你还是搬县里吧,咱们离得近,阿曦阿晔眼瞅就要启蒙了,有你在,我也省得请先生了。”
朝云师傅道,“你这想的可真长远。”
“我说真的。先时我们去县衙,那县衙的门也是歪歪扭扭的,我还说呢,怎么这般破个大门,后来才知道,是给野猪撞坏了,师傅你想想,县里还时不时跑野猪呢,何况你这山上。”何子衿道。
朝云师傅在这沙河县的山上,住的也不如在蜀中舒服,两地气侯便有不同。这沙河县的山是高山密林,不大适合隐居。朝云师傅道,“什么时候我搬去县里别院吧。”
何子衿已经准备帮着朝云师傅买房了,不想人家县里有别院,何子衿颇是吃惊,道,“师傅你县里有宅子啊?”
朝云师傅道,“他们提前来预备下的,离县衙不远。就在县衙后门相邻的凤鸣街上。”
何子衿很是高兴,道,“那就赶紧搬吧。”想着朝云师傅搬去县里,还能帮着带孩子,何子衿就不禁更高兴起来。
朝云师傅问他们在县衙如何,何子衿是个存不住话儿的,把自己那郁闷事说了,道,“甭提了,一群没见识的老娘们儿,我把皇后娘娘赏我的璎珞拿出来带,有人问我,我就说是皇后娘娘赏的,面儿上没说什么,回家偷偷笑我,说我是吹牛的,还有人说是假的。”把朝云师傅笑个够呛。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朝云师傅笑道,“所以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有道理的。”
何子衿又同朝云师傅说了说阿念为官的事儿,朝云师傅不以为然,道,“这不算什么事,自来官员新到任,底下的人哪能不掂量掂量主官的份量。不要说是官场,就是商场,亦是如此。小到一县,一州,一府,大到六部,或是君王,皆是如此。”
何子衿笑,“这倒也是。”与朝云师傅说沙河县有趣的事儿,“有一个金家,据说是大户来着,开个酒楼,就叫金鑫楼,您说,这家子们是命中缺金还是怎么着,起码叫个昌隆楼、沙河楼什么的也好啊。”
朝云师傅听得直乐。
何子衿一向言语伶俐,这沙河县的新鲜事儿也多,叫她一说,妙趣横生。
中午时候,大家吃的就是烧野猪肉,这里的饮食绝对没有帝都的精细,但北昌府有一种山林的蘑菇,放在肉里炖来,香的了不得,再往里面加些粉条、山芋、炸好的肉圆,还有帝都带来的大米,何子衿一连吃了两碗饭,还说,“肉吃不吃不要紧,菜放里头委实香的很。”
朝云师傅不大适应这种吃法,就单给朝云师傅做的炖蘑菇的那种,朝云师傅也说味道不错。
何子衿给俩孩子蒸蛋羹时还兑了些肉汁进去,俩人一人吃一碗半,朝云师傅笑,“这才几日,饭量都长了。”
何子衿道,“这是嘴巴学刁了,以前就是蒸蛋羹,吃得也挺香。有一回吃饭,阿念醮了鱼汁给他们尝了尝,每次吃饭都要闹腾。就兑些肉汁、鱼汁的给他们拌了,淡淡的有个味儿就行,他们就爱吃蒸蛋,吃奶吃的少了。”
非但饭吃得多了,阿曦身子壮实,两条小胖腿先始长力气,现在最喜欢的事就是围着炕桌练习走路,炕桌上什么都不能放,她自己走不行,就扶着炕桌,跌跌撞撞的蹭。本身人家学走路就够辛苦的,还有个扯后腿的阿晔,阿晔这坏小子,他完全没有要学走路的意思,他就喜欢吃饱就困觉,而且,要是看到阿曦学走路,他还要发坏招。阿曦走的好好的,他刷刷爬过去抱人家的腿,一把就把阿曦抱个屁墩,阿曦则是个暴力分子,翻身就给她哥一顿捶。阿晔哇哇一哭,阿曦这才罢手,这时候,何子衿就抱着阿晔哄他睡觉。挨他妹两拳,阿晔可能觉着皮就不大痒了,于是,乖乖在妈妈怀里困起觉来。
阿曦自己且围着炕桌转着,得一直转累了,阿曦就自己坐着,坐一会儿,身子一歪,再看,已是睡着了。
把朝云师傅乐的,笑道,“不过几日未见,越发招人喜欢了。”
何子衿显摆皇后娘娘赐给她的八宝璎珞没成功,就开始显摆自家宝宝,笑道,“平日里有意思的事儿还多呢。”
朝云师傅决定,立刻搬家。
说是立刻,也没这样快的。
总得算个吉日,山下的别院,也得先收拾出来。
这些,自不必朝云师傅操心。
倒是当天何子衿一行人带了一大一小两头野猪回去,闻道道,“这山上野味儿实在太多,这小猪最嫩,你们带回去添菜吧。”
何子衿现在人也不少,镖局的人还都没走呢,他们原是做的行脚的差使,不过,江仁劝他们说,既来了,不妨采买些北昌府当地的山货,或是过些天去榷场瞧瞧,北凉有许多东西,帝都人也偏爱的。江仁是要弄些东西回去的,已说好了,到时还雇他们。就是他们自己,江仁说,要是他们有银子,不妨也买一些,到时不用愁出货,江仁一并给安排。这些人如何不愿,就在沙河县暂住下来。
所以,现下家里人委实不少。
何子衿并不会在吃食上委屈人,这么一路,镖局的人也不容易。何况,他们现在还兼着做阿念的护卫。
阿念眼下的困境,其实并不在于人身安全什么的,只要阿念不正式与马县丞碰撞,不撕破面皮,没人会脑子有病的去刺杀一地长官。
阿念的困境在于,他手边没有得用的幕僚。
江仁打探消息什么的是把好手,不过,细务上,钱谷、刑名、书启,这三样,都需专业人士。眼下就是把马县丞干掉,没有这方面的好手帮忙,也很容易被坑。
阿念倒是沉得住气,他才刚到沙河县,并不急着整饬县务或者烧三把火什么的。阿念先去县衙旁边儿的与城煌庙挨着的县书院。
这一去啊,阿念就觉着,虽说碧水县也是个小地方,但论教育真是强沙河县县学百倍。整个县学书院,教书的就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秀才,然后,书院里小猫三两只。
林教谕田训导一听说县尊大人来了,连忙出来相迎。沙河县书院不景气,完全没有半点儿当年芙蓉书院入学还要考试,家里孩子考不上还要想方设法走关系走后门儿的气派。就这书院,看着就……知道,北昌府教育落后,不是没有原因的。
书院这般情形,林教谕田训导也是一幅穷兮兮的模样,二人都是一身青袍,请县尊大人进了屋。屋子是里外两间,外间设了一张靠墙长桌,桌两畔,嗯,只有一张椅子,就那椅子,也只三条腿,没的那条腿用青砖叠起来撑着。可见外面是坐不得人的,二人请阿念里间儿坐,里间也只两桌两椅,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可见是二人的桌子。一畔设有一烧水的小火炉,炉上坐一烟薰火燎的已是黑色的铜壶,田训导要给阿念倒茶,却只两只茶盏,不是他与林教谕从自家带来的。倒不是舍不得用自家茶碗给县尊大人吃茶,只是,这样不妥当。阿念摆摆手,“不必忙了。”他道,“今儿天气好,我看外头有个草亭,咱们去外头说说话儿。”
二人就与阿念出去了,好在,草亭里还坐得人,就是草亭上的顶儿已是漏的,仰头就能看到蓝天。阿念笑道,“昔日唐时杜甫曾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总不解其意,今儿一见咱们这亭子,顿时茅塞顿开。”
二人也只得赔笑。
阿念问了他们书院的事,林教谕年纪不轻了,好在是举人出身,田训导只是贡生。林教谕叹道,“州府的书院,一月要二两银子的束修,咱们县里书院,一月只收一两,也没人愿意来。穷的交不起束修,大户呢,嫌咱们这里没好先生,都把孩子送州府书院念书去了。大人,咱们县书院难哪。”
阿念想了想,道,“县里可有大儒,我愿亲亲去拜访。”
林教谕满面苦涩,“实不相瞒,阖县也没有一个进士功名,就是老朽这举人,也是县里第一个。”
阿念:……
阿念一县之长,何况他素来是个板得住的,笑道,“这无妨,哪怕不是咱们县,只要是有名气的贤士,要是二位知道,只管说与我知道,我定亲去拜访。”
林教谕与田教导都露出为难之态,阿念道,“有话只管说。”
林教谕道,“以前在咱们这书院教书有位临县的邵举人,邵举人中举的年纪比老朽年轻多了,他来咱们书院教书时,咱书院还出过俩秀才哩。后来,邵举人……哎……邵举人不满阎公子在课堂欺负小学生,非要逐阎公子出书院。阎公子后来去了州府念书,邵举人不幸跌断腿,回家去了。”
阿念问,“邵举人现下好些了吗?”
林教谕叹口气,“腿没接好,瘸了。不然,邵举人原是咱们附近,最有希望考进士的人呢。他天资极好,只是命中多舛罢了。”
阿念点点头,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帝都来的大夫,不知能不能给这位邵举人瞧瞧病情呢。”
林教谕连忙道,“倘能救得邵举人的腿,于他便是恩同再造啊!”
阿念笑道,“看来,林教谕与邵举人还算相熟。”
“不瞒大人,他年轻时跟我念过几年的书,他家境贫寒,一时没有赴春闱路资,我想着,书院正是缺教书先生,便请他过来教书,一年也能挣个几十两。却不想他遭此祸事,我这心里啊……”林教谕叹口气,心中内疚自不必言。
田教导也说,“邵举人委实可惜。”
阿念与林教谕约好去看邵举人的时间,回头跟子衿姐姐提了提这事,何子衿问,“你是想把邵举人再请回来在书院当先生。”
阿念道,“总得先见过人才知道。有些人遇着难事会发奋,也有更多人,觉着前路黑暗就此颓废的。”
何子衿点点头,想了想道,“反正是去一趟,总要带些东西的。”问阿念邵举人家是个什么情况。阿念道,“邵举人已经成亲了,听说家里有两子一女,三个孩子。”
何子衿道,“那我备两个尺头,两样点心吧。”第一次去,东西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
阿念说好,又说了请与朝云师傅随行的窦太医的事。
何子衿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朝云师傅也要搬来县里住了。我跟朝云师傅说一声就是,救人积德的好事,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看看,要是跟窦太医熟了,请他去医署那边儿做个义诊啊什么的。”
阿念笑道,“这个我去与朝云师傅说就好。”
何子衿也没意见。
阿念说要去看邵举人,并没有拖沓,收拾好了,请了人,就带着林教谕、窦太医,一并坐车去了临近的黑熊堡。据说以前时常有熊瞎子下山,就叫了黑熊堡。
邵举人家里在黑熊堡,乡下地方,院子很是宽敞,看邵家的日子,不算太好,却也不是太坏。邵举人正在屋里教几个当地的小学生念书,孩子们稚嫩的声音远远街到街上,叫人听了都不禁将脚步放轻一些。
待孩子们念书的声音停了,阿念一行人才进去的,邵举人见到林教谕很是高兴,含笑道,“先生来了。”再看一行人以阿念为尊,阿念年纪且轻,却是气度不凡,邵举人拄着拐杖起身,看向林教谕,林教谕道,“这是县里新来的县尊大人。”
邵举人并非沙河县人,黑熊堡是属于马川县,马川县比沙河到地方还大,人还少,县里并无书院。邵举人连忙向阿念见礼,阿念双手扶他一扶,笑道,“听闻邵举人以往曾在我们县学中任教,又是这一片有名的贤士,今日特来拜访。”
邵举人一身青衣,只是寻常的粗布料子,却也收拾的干净整齐,邵举人笑,“真是折煞草民了。”请诸人正堂坐。
邵举人的娘子是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十分俐落能干,只是,家里无茶,邵娘子难免窘迫,便一人沏了碗鸡蛋水。阿念是头一次见这种吃法,生鸡蛋打进碗里,用开水一冲,鸡蛋清便若薄纱般在滚水中成了形,蛋黄似个小太阳沉在碗底,邵娘子道,“家境贫寒,县尊大人见笑了。”
阿念客气道,“是我们打扰了。”
邵娘子说过话就出去张罗中午饭食了,阿念寒暄几句,就直接说了,“这位窦大夫是帝都的名医,他与接骨之事上极有心得的。我想着,既有机会,就当试试。”
邵举人眼中露出感激,态度很是豁达,当下就去屋里叫窦太医瞧了。窦家本就是医术世家,窦太医的祖父曾任太医院院使,这回也就是朝云道长出行,帝后二人不放心,方着窦太医随行的。医者皆有仁人,窦太医也不例外,他摸了两下便知,道,“这是接骨时没接好,故而,你这腿一直使不上劲儿,所以才要拄杖而行。”
邵举人心下有些激动,依着礼数先谢过大夫,方道,“不知可还有好转余地?”
窦太医道,“只是要受大罪。接骨没接好,唯有断骨重接。”
邵举人立刻道,“只要我这腿有救,什么样的罪都无妨。”
窦太医道,“我不能在这里久待,你不若与我们去沙河县吧,你这腿便是接上,之后我也得就近照顾,相应的开方下药,才容易长好。这幸得你还年轻,倘年纪大了,便是断腿重接,也非易事。”
林教谕道,“住我家去,极是便宜的。”
阿念都亲自过来了,总不会让邵举人去了沙河县没住的地方,就是邵娘子知道这消息欢喜的都掉下泪来,当下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杀了三只,倘不是当日天晚,恨不能立刻就把丈夫打包送去沙河县治腿。
说实在的,阿念在邵家吃饭吃的怪心酸的,虽是家常菜,也是邵家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邵家三个孩子都极懂事,就是瞅着一盆炖鸡有些移不开眼睛。阿念走前,悄悄令身边人给邵娘子留下了十两银子,就带着邵举人回了沙河县。
并不是邵举人家家境不好,实际上,邵举人家的家境在黑熊堡算是好的。
只是,阿念不禁想,倘当年他不是被岳家收养,那么,他过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