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西游]孙悟空进大观园 正文 第94章 背后事
第94章背后事
孙悟空僵在原地。
“没想到，你真的在贾府上。”北静王唇角勾起，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不费吹灰之力，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来贾府不是监视贾政，而是来找自己的……
一股寒意突然爬上了孙悟空的脊梁骨。
正面对上这大鬼，他绝对无还手之力。
“小的不知道王爷什么意思。”孙悟空强行镇定下来，低着头道，“小的是头一次见到王爷。”
“头一次？”北静王擡起头，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袖子，“你可知道，我昨日出掌之时，已经在你身上挂上了我的气息？”
“你跟土地，胆子不小。”
孙悟空赫然擡起头。
这鬼竟然认出了土地？！
听他语气，似乎根本不将土地放在眼里。妖精鬼怪最怕神仙，即使是一些法力微末的小仙，对上之后也是能逃则逃——他们怕的不是神仙，而是神仙背后的天庭。
他到底是谁？！
“敢坏我好事。皇宫地牢，是不是也是你捣的鬼？”北静王声音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的不知道王爷在说什——呃啊！”
孙悟空话音未落，北静王已经欺身到了他面前，手快得出了残影，跟揪鹌鹑一样不费吹灰之力捏住他的喉咙，林黛玉和香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但最令人费解的不是北静王为何突然对孙悟空发难，而是——
他身上凭空冒出了一团黑气，仿佛活物一般缠绕包裹住他的手臂，随着他手上力道增减。
林黛玉拉着香菱往后退了两步。
“回答我！”
孙悟空往怀里一掏，斩魔剑瞬间从巴掌大小恢复成原样，一剑砍向北静王胸口，北静王慌忙撤掉抓住孙悟空的右手，侧身往后一躲。
“斩魔剑？！”北静王骇然看着孙悟空手中乌黑的长剑，“杨戬是你什么人？”
孙悟空被他戳破，也懒得在这里装什么大夫，冷声问：“你还认识杨戬？”
“杨戬的兵器从不借给外人。他的斩魔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人不仅看出土地身份，更知道这剑是杨戬所用，此事别说寻常妖鬼，即便是天界神官，位低人微消息不畅的也不可能知晓——譬如土地，第一次见这剑，就什么都没看出来，被他糊弄过去。
“你又是谁？”孙悟空手持斩魔剑，法力源源不断往剑身灌注，“你为什么要夺舍北静王的身体，六耳猕猴跟你什么关系？”
“皇宫之中果然是你。”北静王声音低沉，“六耳猕猴之死也跟你有关？你到底是谁？”
孙悟空总算发现他二位都只给对方抛问题，一个都不肯接招。孙悟空思忖片刻，自己先答了他一个问——
“六耳猕猴不是我杀的，他为难于我，被唐僧收掉了。”
这种扯大旗做虎皮的事，孙悟空是第一次干，西天取经那么多次，唐僧都拿“我有一个厉害的大徒弟”来吓唬妖怪，真是天道轮回，竟然也轮到他蹭唐僧名头的一天。
闻言，北静王果然面露忌惮。
“你是西天的人？不对。你若是西天下来的，缘何会跟土地走在一起？他是天庭的仙，不可能听你差遣。”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答我的问题了。你为什么要夺舍北静王？造反是你的主意？”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耍无赖？”
“我不仅无赖，还歹毒。”
北静王从怀中掏出一把样式精美的纸扇，孙悟空登时以为这是他什么法宝，举起斩魔剑要劈下，北静王侧身又是一躲，扇子从他身上飞出，刚好击打在孙悟空肩头。
“啊——”
孙悟空吃痛，手中斩魔剑差点飞了出去。扇子打完将要坠落在地时，北静王伸手往半空中一掏，扇子“蹭”地一下被吸回到他掌心。
这竟然只是一把普通的纸扇。
这北静王不需要任何兵器，鬼气已经至如斯境地。此人已经识破他身份，此事已不能善了，此刻逃跑，林黛玉和香菱万一落他手里……孙悟空心头一沉。
“我和土地分别受佛祖和玉帝指派，下凡调查凡间厉鬼丛生一事。你要敢杀了我，天庭和西天都不会放过你。”
只能先唬得他投鼠忌器。
北静王呵呵一笑：“我不杀你，天庭和西天就会放过我了吗？”
“……”
“你说土地受玉帝指派……哈哈哈哈哈哈哈。”北静王笑得仿佛抽筋，“真是连谎都不会扯。玉帝要调查，不派天界武神，要派他？更何况……我怎么不知道天庭要调查我？”
“你什么意思？”
最后这句话说得古怪。听来仿佛……天庭的动静他比谁都清楚。
“我忽然想到，你不肯说，还有一个人肯说。”
北静王慢条斯理地用扇子敲打着掌心。孙悟空不明所以，只警惕地将他看着。北静王冷哼一声，扇子被他指尖一缠，倒转过来，扇柄在上，收紧的扇面在下，鬼气萦绕，以浪啸山崩之势，稳稳向地面砸入。
“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围着扇子四周的地面顷刻间裂开一道小拇指宽的纵纹。
“给我滚出来！”
北静王将扇子收回手中，接着又往下砸了数次，裂缝越来越宽，地壳中鬼气弥漫着往下延伸。
“唉哟哟……”
不多时，一个白胡子老头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捂着脑袋从地里头钻了出来。
孙悟空道：“土地！”开天辟地头一回，他见到一个鬼嚣张到这种地步！
“说，他是谁？”北静王指着孙悟空问。
土地瑟瑟发抖地看了一眼北静王，又看了一眼孙悟空，好像一个是刀山，一个是火海，怎么选都不能善终。他沉思片刻，拔腿就要往缝里跳回去。北静王看出他动作，一脚踢过去，正中土地膝盖位置。
“哎哟！”土地登时跪倒在地，“尊老爱幼啊尊老爱幼啊……”
北静王道：“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土地举起双手：“别别别！别杀了我，我说我说！”
孙悟空一记眼刀扫到土地脸上。土地瑟缩了一下身子，眼珠子滴溜转，终于想出了一个自觉两全其美的法子：“他是我在天庭的一个好朋友，来人间找我玩呢。”
北静王：“好朋友？”
土地：“对对对。”
北静王：“找你玩？”
土地：“没错。”
北静王：“怎么我听他刚才说，是奉命来调查人间厉鬼呢？”
土地：“……”
北静王：“你和他潜入我府上，是为了收我？”声音冷淡，听来略带一丝嘲讽。
土地两眼一黑：“不敢不敢！”
北静王：“他到底是谁？”
土地：“……”
北静王：“你不说，我杀了你。”
土地终于崩溃道：“我说了，他也要杀了我啊。”
北静王挑了挑眉，玩味道：“哦？你是仙，他敢杀你？”
“我是仙，你不也敢杀我吗？”
“……”
北静王道：“放心，你告诉我他是谁，我杀了他，放了你。他就再也不能找你麻烦。”
土地：“……”
北静王道：“但你要是不说，我立刻了结你二人性命。”
土地面露犹豫。孙悟空看他一副要临阵倒戈的样子，心头骂了一句，道：“你信他？他前脚杀了我，后脚也能杀你。”
北静王呵呵一笑：“你信我，尚还有活命的机会，你不信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孙悟空。”土地默了片晌，擡手往孙悟空身前一指，“他是孙悟空。”
“他是佛，西天有他佛灯一盏。你杀了他，如来立马就会察觉。你放了我二人，我保证不会透露你在凡间做的一切。”土地对着北静王一脸严肃，“你想要惹上西天这个大麻烦吗？”
北静王脸色一变。
“他是孙悟空？！”北静王眼神里全然是不可置信，“不可能！孙悟空已经被困在了天庭，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
孙悟空眼神一深，道：“你知道我被困天庭？是谁设计陷害我的？”
北静王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孙悟空？”
他垂下头，似乎是在掂量究竟是放了他麻烦大，还是杀了他麻烦大。
土地道：“千真万确。”
北静王擡起头：“不对！你是孙悟空，杨戬怎么可能把斩魔剑给你？杨戬跟你可是死对头！”
“……”孙悟空面不改色地胡诌，“杨戬打赌输了我，给了我斩魔剑。”
北静王微微点着头：“我就说，杨戬绝对不可能主动给别人他的法宝……你们赌的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孙悟空道：“这重要吗？”
北静王眯起眼睛：“你若真是孙悟空，怎么可能法力低微至此？”
孙悟空：“……”
土地道：“意外，出了一点意外。”
北静王思索片刻，道：“难道你还是被困天庭，溜出来的是你的魂魄？”
土地道：“正是正是。”
土地插嘴太快，孙悟空连拦着他的功夫都没有。
北静王沉默片刻，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到人间要做什么？”
土地生怕孙悟空说什么要捉鬼将他惹怒，插嘴道：“我们来人间是为了一块宝玉。”
北静王道：“宝玉？”
土地道：“对。”
北静王：“什么宝玉？”
土地：“此玉名唤通灵宝玉，本身系于荣国府贾宝玉身上，现如今到了林黛玉手中。”
北静王看了林黛玉两眼，道：“你莫要告诉我，她身上的女娲石，就是你们所谓的通灵宝玉。”
土地道：“正是正是。”又拍马屁道，“没想到您还这样识货呢！”
“女娲石与孙悟空仙力同源……”北静王脸色一沉，“你真是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