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恬答应了魏醇的求婚,领证的日子还是没能随心所欲,有一天去OB时,两人又走了OB后面那条老街,路过胡爷的算命摊,小情侣被胡爷给拦住了。
魏醇眉梢一扬:“胡爷,不会又要说些不好听的吧?”
正准备撩起袖子好好跟他们侃两句的胡爷当即吹胡子瞪眼:“放屁!”
魏醇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您放。”
胡爷被他气得不轻,想装矜持又绷不住,最后还是开口:“计划结婚呢吧?准备明天周一领证?”
姜恬愣了,点头如捣蒜:“对呀,您怎么知道?”
“嘿嘿,”胡爷得意地捋着胡子,神秘一笑,然后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大手一挥,“听我胡爷的,周一别去,我给你个日子,你去领证,准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一辈子恩爱。”
好话谁不爱听啊,姜恬当即看向身旁的魏醇。
魏醇笑了一声,扫了桌边的二维码,直接转了1000块过去:“日子写出来吧。”
说完他又调侃道,“胡爷现在会做生意了?以前专挑人不乐意听的说。”
收了钱胡爷更乐呵了,毛笔沾了墨水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写下一串日期,嘴里还叨念着:“阳历九月十六,取九为久,取六大顺!正逢阴历七月二十九,取音‘妻要爱得久’。九月秋高气爽,你们啊,爱意绵长。”
说完,胡爷扭头去看姜恬:“你说棒不棒?”
姜恬被胡爷哄得乐呵,笑道:“特别棒,谢谢胡爷爷。”
攥着日期走远后,姜恬才想起什么似的,偏过头去看魏醇:“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看你个小傻子被哄得高兴,买个乐呵而已,”他说完,看见姜恬瞪大的眼睛,求生欲当即报警,直接改口,“说得那么吉利,就信一次吧,也不是坏事儿。”
“那明天就不领证了?”姜恬问。
“怎么,你还挺遗憾?这么想嫁给我?”魏醇勾起唇角,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又出来了,他轻轻凑到姜恬耳边,“那么遗憾的话,今晚先洞个房?”
姜恬推开他,言简意赅:“流氓!”
还没等领证呢,姜恬发现最近魏醇有点不正常了,他的信息变多了。
魏醇那几个朋友都是男人,可能觉得发信息太墨迹,有什么事儿都是一个电话直接打过来,其中联系得最频繁的楚聿,一周也才打一两个电话,讲得还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姜恬的手机都比魏醇的响得频繁些,有时候是路易斯,有时候是苏晚舟一众发小。
反正两人手机丢在一块儿,如果响了,10次里有7次都是姜恬的。
但最近魏醇的手机经常响,不是电话,而是信息。
姜恬好奇,但也没问过。
直到有一天姜恬和魏醇在OB跟朋友们聚会,稍微喝了点酒。
回来两人兴致都特别高,从玄关开始激吻,客厅沙发上纠缠到一起,楼上卧室里滚了一圈,洗过澡又换到楼下卧室。
月光皎洁妩媚,床上的人紧紧相拥相吻再碰撞到一起,被汗水蒸腾着的迷叠香味洒满了整个屋子,轻喘和闷哼给迷叠香的清新添加了一丝暧昧。
几乎折腾了一整夜,魏醇先把姜恬洗干净抱回床上,自己又进了洗手间去清洗。
姜恬本来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一翻身碰亮了枕边的手机。
两个人手机都没有密码,她被折腾得脑子都不转了,也没仔细看是谁的,划开想看一眼时间,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聊天界面。
这是魏醇的手机?
姜恬的聊天界面都是水彩的花草图案,魏醇的所有聊天界面都是微信自带的那种灰色,对话框里躺着长长的几条信息,备注是江露。
姜恬愣了愣,不太灵光的脑子才慢慢反应过来,江露是魏醇的妈妈。
看样子江露最近长长给魏醇发信息,都是以“阿醇”开头,以一些遗憾和感慨做内容。
这些天里江露偶尔也来卜荫别墅,都是送来一堆吃的用的然后坐一会儿,再慌慌张张走掉。
姜恬对魏醇的妈妈是有偏见的,这些源自于她对魏醇的偏爱。
她第一次见到江露魏醇就被扇了一巴掌,而且在姜恬眼里,江露心里只有江樾,她对魏醇说的那些“杀人凶手”之类的话太过分了。
没有哪个母亲该偏心成这样。
所以每次江露来,姜恬谈不上热情,顶多算是礼貌,但心里是疏离的。
甚至今天白天,江露企图跟姜恬聊天,但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聊到了江樾身上,当时姜恬没绷住,蹙了蹙眉:“阿姨,我更希望你跟我聊聊魏醇,因为他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当时江露愣了愣,弥补似的说了些魏醇小时候的事情,但并不详细。
姜恬替魏醇心疼,态度也就冷下来了。
【阿醇,最近每每思及过去,妈妈都觉得愧对与你,我和你爸爸每天都在家给你和姜恬抄佛经,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我也会努力学着合格。】
【你那天能回家来,我和你爸爸真的高兴,但我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消除与你之间的芥蒂,阿醇,是爸妈对不起你。】
姜恬看着这条信息,非常替魏醇心疼,最让她心疼的是魏醇的回复。
他说:
【多对姜恬好我会更开心。】
有那么一瞬间姜恬看懂了魏醇的妥协。
他那么骄傲那么狂的一个人,主动回家跟江露和魏世诚沟通,主动去宽容那些不公平的待遇,这些大概都是为了让姜恬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体系吧-
跟着我,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这是某次做完,魏醇在床上说的。
谁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姜恬鼻腔微酸。
魏醇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姜恬缩在被子里,眼睛湿哒哒地看着他,眼眶也有点红,他笑了笑把人揽进怀里,嘴上不正经:“怎么了宝贝儿,可怜兮兮的,我没满足你?”
姜恬锤了他一拳,又抱着他的背把头埋进魏醇的胸膛。
魏醇的肩膀很宽,倒三角身材穿衣服跟模特似的,穿什么都好看。
但姜恬抱着他宽厚的肩膀,只觉得他是世界上最爷们儿最有担当的男人,无论经历什么,他好像都能抗下来,像个不会疲惫的英雄。
英雄确实是不会疲惫,被姜恬抱着蹭了几下,魏英雄身体的某个地方又变得蓄势待发。
魏醇哑着嗓子:“真没伺候好你?还要?”
姜恬摇头,带着鼻音闷声说:“阿醇,我会很爱很爱很爱你的。”
连同你哥哥和爸妈那份,一起爱你。
我的所有爱所有喜欢都给你。
魏醇挑了挑眉,扶着姜恬的腰挺了挺胯:“想要就直说,来吧。”
“不要!”
“不要你干什么呢,投怀送抱的?”
“算了你当我没说!”
……
温情的日子过得很快,九月很快就来了,到底是初秋,帝都的闷热散了些,晚风里夹杂着一丝清凉。
这个月发生了两件好事,第一件就是姜恬的香水终于成功了,被总部高调推向全球市场。
这支香水没有名字,也没有文案,配料更是神秘,只写了一行小字:一点点爱。
法国女人称它为“装在毛玻璃罩里的感情”,很多国内的美妆博主称其为“爱情的味道”。
香水被设计成磨砂玻璃的瓶子,很简洁,瓶身没有任何字体,但瓶内装了一株迷叠香,简单而美。
香水上市后的一周,国际著名影星高调宣布婚讯,并定制了520瓶香水送给受邀参加婚礼的亲友,影星说:“我们分分合合7年,终于走入婚姻殿堂,我答应嫁给他那天,喷的是这个香水,我认为是香水带给了我勇气。”
这条微博艾特了姜恬。
姜恬作为香水的首席调香师点赞了这条微博,并评论:“我是个不相信爱的人,但我这个月要结婚了,这支香水融合了我的爱与被爱,以及,恭喜你,新婚快乐。”
有个香水博主给这支香水做了文案:
爱不是利益权衡,是至情至性。
爱不是时刻清醒,是沉陷其中。
我爱你,是我曾想不到的事。
九月十六日,在那之前帝都市连着下了好几天雨,却在当天晴空万里,天蓝得像是一袭碧色缎子,偶尔一朵蓬松的白云棉花糖一样缀在上面。
那天魏醇和姜恬去领了结婚证,红底的照片上两人嘴角含笑。
晚上OB有事,魏醇跟经理交待了几句,被楚聿眼尖地看见裤兜里露出来的一角红色。
楚聿大叫:“什么!这是什么!”
魏醇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手指一撚,两本结婚证错开,他笑着:“领了个证而已。”
笑容仿佛漫不经心,神情是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婚礼定在十月,结婚当天姜恬穿着一袭白色婚纱,挽着孟芳的手缓缓走近婚礼殿堂,满屋的鲜花,像个险境。
姜恬身后的伴娘团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穿着裙子的苏晚舟和高琛妖娆地扭着腰向宾客飞吻,众宾大笑,连站在前方等着姜恬的魏醇都偏过头笑了一声。
魏醇一身黑色礼服,绅士地伸出手,姜恬把手搭在魏醇手掌上,她轻声跟他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同样的感谢,我也有。”魏醇笑着。
姜恬太过兴奋,穿着高跟鞋踩在一朵鲜花上,崴了一下差点摔倒,被魏醇及时拉住手腕。
她失重地扑向魏醇,婚纱摇曳,头顶的白纱层层叠叠飘渺在空气里,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她扑向魏醇的瞬间,同18岁那年被从顶楼护栏上拉下来时一样。
姜恬突然想起那天夜风微凉,衣角摩挲混合着风声,像是有人对她说:这就是你未来的爱人。
姜恬抱住魏醇的腰,轻声说:“Jat’aime!”
魏醇不懂法语,但他看向姜恬浅琥珀色的眼睛,看懂了她的意思,魏醇扬起嘴角,温柔地笑着:“Jat’aime。”
我爱你。
我爱你。
那些曾经的难过和彷徨,终于变成了幸福开始前的序章。
所有不开心的不愉快的,就让我们用爱填满。
【终】
“迷叠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