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禹衡这几年但凡出现在东海岸人的视线中,几乎都是坐着轮椅,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久而久之,人们对他便产生了一种刻板印象,总会下意识觉得他腿脚不好。
此时看见他突然掀掉毯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不免让众人都有些微微一怔。
只见他身着低调的黑色翻领针织开衫,下身一条笔直的黑色直筒裤,勾勒出颀长的身型,缓缓面向冯老爷子:“冯爷爷刚才说金羽选中的就是东岸商会的主理人,这话可当真?”
冯老爷子双手搭在拐杖扶手上,高傲地昂着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创始人说的,不过小子,你能拿得稳这片金羽吗?”
南禹衡微微勾了下唇角:“拿不拿得稳那是以后的事,我只想先听听这场中长辈们的意见。”
倪耀鹏当即开口说道:“这不是拿我们大家当猴儿耍吗?先不管这个金子为什么老往你那飞,就说刚才老爷子提到的三条中,你就有两条不符合参选人资格。”
南禹衡不为所动地点点头:“哪两条?”
倪耀鹏即刻回道:“这还用问吗?你入股了正庆,和都会商圈到底是什么关系大家现在还不清楚,而且光东海岸两家点头同意这一条你就不符合。”
南禹衡依然身姿挺立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不冷不热的笑意,语调平缓:“那你推举一个合适的人选,只要他符合这三条,我立马转交手中的金羽。”
倪耀鹏一听这话,当即就瞄了眼左侧,而后又不露声色地确认了一遍:“如果我推举的人真符合这三条,你肯让出金羽?”
南禹衡目光淡漠地盯着他悠悠道:“在场这么多双耳朵都听见了。”
倪耀鹏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来说道:“我推举上山区的裴总,以裴家在东海岸的实力,拿下这片金羽当之无愧。”
南禹衡侧头扫了眼裴鑫国,裴鑫国此时端坐在位置上,看他的眼神带着老辣的嘲讽,似在嘲笑南禹衡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却看见南禹衡稍皱了下眉声音清透地拖长了语调:“裴家啊…恐怕也不符合你说的这三条。”
倪耀鹏随即一愣,便质问道:“你倒是说说哪条不符合了,最后一条吗?钟总还没表态,你结论别下得太早。”
南禹衡却摇摇头:“后面两条我们暂且不谈,光说说看第一条,我要没记错,刚才冯爷爷说得是,存有异心,与外面人勾结试图阻碍东岸商会发展的人无权参选,是吧倪总?”
倪耀鹏脸色在短短一秒之间有了细微的变化,很快便厉声道:“南少爷这是在贼喊捉贼?”
南禹衡负手而立,缓缓走到场中,昂首阔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待走到中间身子一转面向众人说道:“我来帮大家回忆一下第一片金羽是出现在什么时候?是在六年前钟家小少爷的成年礼上,当时第一片金羽出现的目的是钟先生想打造城东CBD计划。
大家应该都记得当天我太太的父亲,也就是秦文毅先生站出来大力阻扰了这个计划,我今天可以当着整个东海岸人的面告诉大家。
那天我岳父根本就没有打算站出来反对,虽然当时养老机构的计划在他心中已经诞生,可是如果不是当天一个插曲,有人推波助澜,借刀杀人,那么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至于惹怒我岳父的始作俑者…”
他身子微微一侧面向裴鑫国:“还需要我点名道姓吗?”
周围一片哗然,裴鑫国侧了眼议论纷纷的人,冷笑着看着南禹衡:“南少爷这是在翻旧账?还是为你老丈人洗白?怎么明里暗里都像在污蔑我们裴家的意思?”
南禹衡低头笑了笑:“我姓南,但很遗憾,我母亲没有得到南家的认可,所以我并没有出生在南家。
我南禹衡从小没有指望过南家一分一毫,但却被南家人一直惦记着。”
说到这,他侧头扫了一眼站在二楼楼梯上的南虞,南虞匆匆移开视线。
南禹衡接着说道:“你们质疑南家人在我背后搅动东海岸的局势,我也很想背有南家做靠山,只可惜这座靠山的确插手了东海岸的发展,却并不在我的身后。”
他转身喊道:“荣叔把东西拿出来。”
众人看见荣叔从一楼边上的房间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走了出来递给南禹衡。
南禹衡接过文件夹后直接几步走到冯老爷子面前,将文件夹递到冯老爷子手中,冯老爷子把拐杖给了西装男,接过文件翻开。
南禹衡双手背在身后,手上拿着那片轻薄的金羽缓缓道:“高安集团的现状不用我说,大家也都心中有数,居然能在一次次财务危机中神奇般得挺了过来。
去年旗下金融公司理财项目崩盘,两个亿的兑付金额,请问裴总,南家帮你兑付了多少?有一个亿了吗?”
一句话一出,无数人脸色剧变,道道目光如尖锐的刀子全部落在裴鑫国的脸上,冯老爷子匆匆翻看着文件夹,纸张的声音尤为突兀,到最后干脆狠狠一合往裴鑫国身上一扔:“你自己看看吧。”
裴鑫国面色发紧,拿起文件夹翻开几页后,便脸色铁青。
南禹衡此时对着他毫不留情地说:“裴先生从中午来我家就问我要说法,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
东岸商会理事长一职,只要你出口反对,我在此向你承诺,正庆集团年后就会在南城设点,全面扩张南方市场的占比,用五年时间实现对高安集团旗下小家电公司的全面并购!”
不仅是裴鑫国,在场没有一个人不被震惊得说不出话,裴鑫国被气得指着南禹衡,刚准备出口,南禹衡伸手制止他:“听我说完。”
“我虽然入股正庆,参与重大战略性决策,但并不参与实际经营,智能核心技术也没有以专利的形式卖给正庆。
只要理事长一职大家不反对,我现在点头,掌握核心技术的三方公司照样可以将技术授权给高安集团。
包括你们集团下面那些没有兑付的金额我也可以一并承揽。
甚至后期我可以将正庆集团的资源纳入东岸商会,实现高安和正庆某些方面的战略合作。”
这个诱饵太大了,大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人知道这个常年孤卧病榻的年轻男人是如何能突然拿出这么大的筹码压在这个位置上,这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们对他的认知!如果他说的全部兑现,那么他给东岸商会未来带来的利益将是不可估量的!
裴鑫国震惊得咬牙切齿:“你要什么?”
南禹衡清浅的笑容在唇边勾起:“要你给我和正庆同样的股份占比。”
瞬间,场内喧哗声一片,有人高声问道:“南禹衡,你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而他用一种王之蔑视的眼神睨着那个人不言不语,只那么淡淡一眼,却让所有人惊讶于这个年轻男人背后那深不可测的实力。
秦嫣总算知道几个月前陪他加班,他说要搞钱吃掉的大老虎到底是谁了!
裴鑫国没再说话,低着头面色阴沉。
秦嫣眉头却越皱越深,她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秦嫣想到这忽然冒了一身冷汗,钟家不在,钟家为什么到这时候都没有来?连冯老爷子都惊动了,从来没有缺席过东海岸大事件的钟家怎么可能不到场?太诡异了!
她无意侧眸瞥见了站在楼梯上的南虞,忽然眉峰一皱几步走到厨房门口对秦智说:“哥,帮我个忙,今晚帮我盯着南虞,不要给她回房,她只要一打电话就直接把她手机抢过来。”
秦智斜了她一眼:“你特么真拿我当保镖啊?”
秦嫣的嘴角却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看,我丈夫在前线的战争就要打赢了,我也该为他把后院的火给灭了。”
她看了秦智一眼,随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秦智表情凛了凛没说话。
南禹衡望向窗外逐渐夕落的太阳,缓缓将手中的金羽从背后拿了出来面向众人:“这片金羽现在在我手中,请问端木先生和裴先生还有什么意见吗?”
秦嫣看着他沉着的背影,笑着弯起了嘴角,这个狐貍就是喜欢踩住别人的尾巴问人家疼不疼?
她没再继续围观,而是从楼梯处走了上去,路过南虞的时候她还不轻不重地问了句:“姑妈站了一下午不累啊?”
南虞侧了她一眼:“你干嘛去啊?”
“累了,上楼躺躺。”
南虞冷笑一声:“你这小姑娘也真是心宽。”
大约几十分钟后,南家一楼的人陆续散了,门外的汽车也迎着夜色一辆辆开走了,虽然南禹衡很绅士地留大家吃饭,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谁也没有心思吃这顿饭,便纷纷推脱改日再聚。
人散得很快,没多久南家黑色大铁门一关,随着黑夜的来临,再次恢复一片静谧,而秦嫣的房门却被“咚咚”敲响了,半晌后,她才打开门,南禹衡立在门口看着她一头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团子,露出饱满的额头,像个俏皮的高中生,倒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让南禹衡蹙起眉问道:“在干嘛?”
秦嫣随意说道:“运动啊。”
说完还松了松手腕,发出“嘎哒”得响声。
南禹衡疑乎地挑眉掠着她,又往她身后的房间扫了一眼,秦嫣却拽着他的黑色毛衣领一把将他拽进房间就跳到他身上,双腿挂在他的腰间热吻着他的唇。
南禹衡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一边回身关上门,一边反身把她压在门上反客为主,或许是今天这场战争实在大快人心,两人的热情都被瞬间点燃,疯狂地吻着对方。
喘息之间秦嫣声音柔软地问道:“学校单人间都能弄到,大学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南禹衡大手托住她柔软的臀抵着她的鼻尖:“你要干嘛?”
秦嫣声音透着愉悦的酥麻:“我今晚能搬进你房间吗南理事长。”
南禹衡擡手掀开她的衣服迫不及待地将她抱起压在床上:“恐怕还不行理事长夫人。”
秦嫣在床上依然勾着他紧致有力的窄腰:“这可不是你说得算哦南理事长。”
她那勾魂的样子让南禹衡瞬间来了反应擒住她的下巴“哦?”了一声。
秦嫣却一把推开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干净利落地将衣服拉了下来板着脸正色道:“今晚住不进你房间你休想碰我!”
南禹衡刚不解地挑起眉稍,楼下顿时传来大骂声。
南禹衡皱起眉回身看了眼:“怎么回事?”
秦嫣却淡定地拉了拉被他揉乱的衣服,昂首挺胸走到门边一把打开房门回过头对南禹衡妖孽一笑:“下来观战呀,我的理事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