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上午一到公司就将事情的紧急性告诉了郝爽和林灵聆,郝爽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林灵聆倒是显得很兴奋,对于捉内鬼这件事似乎让她格外感兴趣,于是十点过后,他们已经确定了分组名单,并开始在起帝内部默默地做着这项测试。
一直到了晚上才接上彭飞搭最晚的航班,临上飞机前,夏璃还特地和安之笔确认了一下,电话里安部长的声音依然温和友善:“放心吧夏部长,我已经把你们的航班告诉冯总了,他会安排人去接机。”
挂电话前,他还客套地说:“那就,预祝夏部长这次谈判顺利。”
夏璃简短地回:“劳安部长费心。”
说完便挂了电话,看见秦智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她歪了下头:“看什么?”
秦智若有所思地说:“你觉得这个安之笔会这么好心为你引荐资源?”
夏璃摸了摸中指上的素环戒指,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见得这个人是个坑?”
“直觉。”秦智垂下视线盯着那枚简单的戒指。
夏璃倒是无所畏惧地说:“坑不坑见了面就知道了,我要是连敌人的善意都不敢接受,也不会走到今天。”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秦智,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如琉璃般好看,闪着精明的光泽,秦智收回视线低头微笑。
他们抵达泉市已经很晚了,有司机开着商务车在机场接他们,直接把他们送去津市一家比较高端的酒店,安排了三间房供他们下榻,一路上的招待都井然有序。
第二天他们见到了安部长介绍的那位冯总,是个四十出头看上去比较豪爽的男人,白天夏璃他们去了他的公司和他谈了一个上午,还比较愉快,他的态度也给人感觉诚恳靠谱,并且诚挚地邀请夏璃他们多留两天,熟悉下他的团队,带她去参观下他之前运作成功的案例。
既然双方已经有了合作意向,对彼此的印象也不错,于是夏璃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在泉市逗留了三天的时间,冯总是个很热情的人,彭飞和他算是大半个同行,自然有很多经验之谈,加上如果正式合作,以后彭飞和冯总接触的机会还很多,所以夏璃也有意让彭飞多和他交流交流。
倒是秦智这几天表现得格外低调,大多时候只是跟在夏璃身后,像个沉默寡言的顾问,对方不知道他什么来头,只听说他的头衔是个副部长,也不大敢怠慢,虽然他话不多,但到底趟过大风大浪的人,身上那种锋芒是很难遮掩的,不管去到什么场合,他从容不迫的气场到底令对方无法小觑,加上偶尔夏璃做什么判断前会向他投去目光,他通常只是点下头,或者递给她一个眼神,对方便观察出来能让夏部长如此重视的人,不会是个小人物。
打算离开的前一天,冯总的团队招代他们去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饭店,夏璃也喝了不少酒,席间气氛融洽,夏璃穿着一条宝蓝色的丝绒长裙,卷发微微荡漾间,举手投足大气养眼,让她很难不成为场上的焦点,大家纷纷向她敬酒,她也心情颇好地和冯总手几个管理层交杯换盏,彻底放开来喝,没有顾及,秦智看着饭局上游刃有余的她,突然觉得那天她说不太擅长和邻居拉家常也不过是个借口,这个女人的身体里装着很多面,只要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一切都不是障碍。
最后愉快告别,司机将他们送去酒店,夏璃已经有些微熏了,心情倒是不错,一进酒店电梯便问彭飞:“三天下来,你感觉怎么样?”
彭飞有一说一道:“冯总是个做事的人,而且有想法,够专业。”
彭飞对冯总的评价很高,夏璃也觉得这次来对了,她斜睨着站在后面的秦智,挑起笑容说:“看来你的直觉也有不准的时候。”
说完电梯一停,她踩着高跟鞋身体微晃,秦智一把握住她的腰压下目光:“也不知道节制,出门在外还喝这么多。”
她干脆将身体靠在他身上有些迷醉地说:“不是有你在嘛…”
彭飞尴尬地回过头:“我先回房了。”说完一溜烟就走了。
秦智敢肯定面前的女人一定喝大了,否则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起码不会当着彭飞的面。
他长臂将她环住,夏璃把手中的包挂在他的脖子上,醉眼迷蒙地说:“我要说我走不了,你信吗?”
秦智低头看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送回房间,她蹬掉了高跟鞋,将肩带从肩膀上一拉,整条裙子从身上滑了下去,精致的蝴蝶骨美得惊艳,秦智立在一边望着她,呼吸慢慢变得灼热。
柔美的灯光下,她缓缓转过身,华美的裙子落在脚边反着莹莹的光,衬得她像一条诱人的美人鱼,她也许真的醉了,才会笑得如此柔情似水,挑衅地盯着他:“你这段时间在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吗?还是那晚听我说过游戏规则后不敢玩了?你就这点胆子?”
秦智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目光越来越沉,夏璃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食指在他腰间滑过,力道轻柔酥麻,再绕回他身前点在他的心脏处,擡眸问他:“你这里装了什么?”
他垂下视线握住她的手,盯着她中指上那枚戒指:“你和姓盛的到底什么关系?”
夏璃眼尾微勾地睨着他,随后抽回手转过身去,将内衣扣子一解扔在一边语气轻佻勾人:“反正不是我们这种关系。”
随后她再次转过身,眼里折射出琉璃的色彩,那完美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天生就是一个让男人无法招架的尤物。
只是秦智依然负手而立,高耸的眉骨深邃锋利,眼神像刀子挖开她的心脏直达深处:“我没看你戴过这枚戒指,在他回来之前。”
夏璃微微偏过头嘲弄地瞥了他一眼,缓缓擡起手,抚摸着中指那枚素环戒指:“所以你怕自己到头来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还故意问我要权限试探我的态度。
告诉我,既然你有了这个顾虑,为什么还不离开我?还要陪我来见冯总?”
“因为我不想让姓盛以为自己多吊。”
他的回答简单粗暴,夏璃微微愣了一下,竟被他的直白逗笑了。
秦智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枚戒指,声音低沉:“如果我没有出现,他回国后你会不会跟他结婚?”
夏璃轻笑着一步步走向他,薄唇轻启:“会。”
秦智牢牢盯着她的双眼,眼眸暗沉:“那现在呢?”
“暂时不会。”
他眉峰立了起来:“暂时?”
夏璃停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也许喝了酒的原因,她的身体白皙里透着红润的色泽,仿若触手可及,诱人无比,她轻轻撩了下长发笑得妖媚撩人,此时她已经明白了秦智多日来的若即若离,他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怎么明哲保身,在他不确定夏璃对盛子鸣的态度前,他当然不可能继续这么玩下去。
夏璃在看出他的情绪后,笑容更加动人,她卷翘的睫毛微擡着,凑近到他身前贴着他,秦智感觉呼吸越来越紊乱,夏璃擡起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有些轻佻地说:“盛子鸣几句话你就怕了?”
秦智没有接话,四目纠缠之间,夏璃忽然毫无征兆地收起笑容弯腰捡起脚边的裙子往沙发上一扔:“无所谓,我们本来就不该信任彼此。”
她眼眸微闪赤着脚往浴室走,路过秦智身边轻吐出几个字:“晚安,大门在那边。”
然而却在她的身体刚要擦肩而过时,秦智忽然攥住她的胳膊,她身体微晃之间已经落入他的臂弯中,他眉峰挺立,英气逼人地牢牢注视着她:“你知道我从小就擅长打游戏,并且向来只有我喊停,别人没有资格,我告诉你于桐,我可以送你上宝座,也可以把你拉下来。”
说完将她往床上一扔,炙热的气息滚滚而来,他的警告随着他的动作一起降临到夏璃身上,她清楚每当他喊她“于桐”时,都没有半点假话,他可以成就她,也可以毁了她。
他对她丝毫不温柔,甚至带着明显的怒意,那粗暴如狂浪,疼得她突然蜷缩了起来,心脏瞬间被掀到嗓子眼,剧烈颤抖,然而她的眼里却突然迸发出一股狠劲声音震颤地说:“七年前!”
秦智缓缓停下动作居高临下蹙眉望着她,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他们说那个女人是厂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针对我,我和她干了架,她骂我妈,在我出生的日子骂我妈,我把她打得站不起来,主任认为是我全责,要开除我。
我从厂里出来天都黑了,鼻青脸肿走在大街上,有一家珠宝店,隔着玻璃窗,里面的首饰闪着光…”
她垂下视线哽了一下继续说:“很漂亮,从来没觉得那些东西这么漂亮,店员见我邋里邋遢的,头发乱糟糟的想赶我走,我当时就想啊,我凭什么要走?我凭什么要任人摆布过这种生活?我出生是不好,遭遇也不大顺,可我想走的路只能我自己说得算!
于是我咬咬牙冲进店里用身上所有钱买了这个!”
她缓缓擡眸伸起自己的左手,那枚戒指就这样套在她的中指上,立在秦智眼前,瞬间击碎他眼里坚硬的光,让他深邃的眉越皱越紧。
夏璃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下巴微擡,秦智嗤笑一声,垂下眸摇了摇头,再擡起时,眼里的光缱绻似水,他的动作渐渐温柔了起来,擡手抚着她散落在床上的发,低头吻上了她,仔细轻柔,像对待珍爱之物,直到这个吻越来越深,如大海澎湃,如高空磅礴,如山巅腾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