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对待她便不太客气了,直接拿下花洒将她身上的泡沫冲掉,扔给她一块毛巾:“自己擦。”
浴室很小,水蒸气将小小的空间变得朦胧隐约,她拿着毛巾站在角落,大概怕沾到花洒的水所以贴在门边。
她有一双温润优美的长腿,曲线迷人,长发拨到一边微微荡漾间,那浅色的眸子像迷雾中的天使。
十二月的天,浴室没有装浴霸,她站在门边冻得瑟瑟发抖,秦智终还是关掉水几步走过去拿浴巾将她裹了起来,然后夺过她擦得半干的毛巾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把她拉了出去。
他不用问也知道房间在哪,这么小的地方也只有一间看着像卧室的地方,他直接把瑟瑟发抖的她抱上了床,拉过了被子。
被子是浅灰色的,和她的眼睛一样透着淡淡的味道,床很小,大概为了空出位置摆放衣橱,所以房间只靠墙放了一张单人床,秦智个高腿长的往上一躺几乎占了大半个床,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干脆将贴在墙边的她扯进怀中。
她大概真的醉了,闭着眼很安静,任由他抱着,可是秦智却睡不着,甚至,有些燥热。
他大手又开始不安分地绕着她的头发问她:“喂,你后来一直和那个男的在一起的?”
夏璃还是没动,秦智低头看着她,她长长的睫毛耷拉着,像个安静的洋娃娃,他手欠地拽了一下,她瞬间睁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讪讪地收了手,听见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一直不缺男人?”
秦智撇了撇嘴,忽而又挑起一丝笑意:“以前我不知道,反正现在你应该很久没有过男人了?”
夏璃哼笑了一声:“何以见得?”
他低下头擡起她小巧的下巴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光,柔情蛊惑:“你的身体告诉我的。”
他眼睁睁看着一向冰冷淡漠的她脸颊瞬间爬满一片绯红,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原来看着平时那个吊吊的女人窘迫的样子,是如此愉悦的事情啊。
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凑到她耳边低柔地说:“那次,我真不知道你是第一次,不然我会对你温柔一点。”
夏璃撇开视线背了过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你刚才也没多温柔。”
说到他们的第一次,现在夏璃回想起来还真的是个并不太愉快的经历。
她至今没有忘记他父亲对她说的话:“你看,他从小就在这片阳光下长大,他连二十岁都没到,未来一片光明,你忍心将这片阳光从他生命中夺走吗?”
她不忍心,因为他是整个东海岸唯一对她好的人,在所有人将石子扔向她时,是他护在她的身前,她没有理由,没有任何借口拖他下水。
可她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不甘心承受整个东海岸的巴掌,却无力反击,她更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
正因为秦智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真相,所以她才更想把自己的清白告诉他。
那晚,她也喝了点酒,也许是故意壮胆吧,那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因为她知道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她再也不会留在那个地方。
她故意坐在窗台上,夜风撩起她的裙摆,她看见了他眼中的火热,也看见了那属于少年懵懂却狂热的欲望。
当他吻上她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她有多害怕,害怕得手心冒汗死死抓着窗台,他把她抱到床上,她能感觉出来他有些紧张,她也一样,只多不少,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习惯在越害怕的时候表现得越镇定。
直到身体感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撕痛,她紧紧皱着眉忍受着那对她来说陌生而痛苦的折磨,她承认他不温柔,不仅不温柔还弄得她痛得死去活来,每每想到那晚,那种青涩的痛还是如此清晰,可他吻她的时候却那么虔诚,仔细,小心,她从未感受过被人珍惜对待。
她在他臂弯中逐渐沉沦,甚至有些迷恋,那个小男生让她第一次有了种依靠的感觉。
他对她说要在市中心给她租个房子,就在尧舜路一带,等过了那阵子风头,他就搬出去照顾她。
他说等他上了大学就边打工边养她,大学毕业,她要是不喜欢南城,他们就去她喜欢的城市买房结婚,再生一窝小崽子。
有那么几分钟,她真的沉浸在他为她编织的未来中,她甚至看见他长大后玉树临风的样子,可当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她依然被现实打垮。
理智让她明白,他是东海岸的天之骄子,他生来就身披铠甲该在那个圈子杀出一片自己的天地,她没有理由将他从峰巅拉下来。
她也无法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要的东西,而她要的东西,注定会和他的利益背道而驰,她不想与他为敌。
所以,这么多年她没有再回去过。
……
秦智从身后抱着她,声音清浅好听地落在她头顶的发丝间:“你总跟我拧着干让我怎么对你温柔?口是心非的女人,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我?”
“没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却让秦智将她强行掰了过来望着她如水的眸,眼里噙着半点带笑的冷意:“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那你的心自己留好,我要你人就行了。”
说完掀开被子,夏璃轻呼一声:“喂!”
他淡淡地挑起眉:“嗯,我会温柔。”
他的确温柔了,却更加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她不再是二十岁的身体,青涩懵懂,她能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在他的掌控下压抑着那陌生的欲望。
他比从前更加宽了一些,她知道他以前柔道就非常厉害,想来,这么多年他没有松懈,就连腹肌保持得都那么好,浑身散发着强大的男性荷尔蒙,将她彻底碾压。
而这种事情在成年人之间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法盒,一旦打开,便是万劫不复地沉沦。
她的欲望在他的操控下无处藏身,只能全部缴械投降,那压抑的声音终于断断续续从喉咙深处挤了出来,秦智嘴角上扬,仿佛这个声音便是他的战歌,这个女人便是他的战场,百战不殆。
他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她的柔情,她脸颊上的潮红,她眼里为他流露的迷离。
她对他说:“你当年不该为了我得罪裴家人。”
他回:“不后悔。”
她人生中有两个夜晚睡得最踏实,一个是小时候她妈妈告诉她,她们要搬去新家,冬天不会冷醒,夏天不会热醒,也不用担心会有小偷钻进家里了,她幻想着新的环境,安然地睡去。
还有一个就是今晚,在他怀里。
……
早上的闹钟依然到点响了,夏璃睁开眼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天花板上有一块漆掉了,她总是习惯性地盯着那个地方看十几秒,把自己还在沉睡的思绪拉回现实。
可是今天又有些不同,例如她头特别疼,例如她感觉自己在被子里的身体光溜溜的,例如整个房间多了一种不属于她的气息。
她瞬间朝侧面看去,房间空无一人,仿若一场梦,她刚准备撑坐起身,身体传来的酸软真实地告诉了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不过她是个自律性极强的人,忍着不适揉着头骂了句:“混蛋!”便下了床。
这几乎是她进社会后唯一一次翻船,翻在了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弟弟身上,更可恨的是,昨晚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被弄了几次,导致她一下床差点尼玛给门上贴着的财神爷下跪。
她找衣服匆匆套上,进了洗手间一边漱口一边翻手机,却发现半个小时前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正是那个家伙发来的,内容是:领导,我请半天假。
她就搞不懂了,他怎么还好意思请假?一大早是赶着去接生还是喂鱼?
她洗漱完,和往常一样从冰箱里拿了保鲜的食材,快速炒了两个菜,装进饭盒,出门上班。
上午的工作依然很繁忙,她和下面的市场部碰了个头,今年压下去的任务很重,上午梳理了一下目前手上正在跟的一些项目,已经到了中午。
秦智回公司绕了一圈,大家都在午休,他走到林灵聆的工位前,她正在低着头使劲地啃着辣条。
他敲了敲桌面,把林灵聆吓了一跳拍着小心脏喊道:“哎哟我的妈,智哥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神出鬼没的?”
秦智扫了眼夏璃办公室:“她平时中午在哪吃饭?”
林灵聆擡起手指了指上面,秦智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少吃点,嫁不出去。”
林灵聆顿时握起拳头对他挥了挥。
夏璃坐在天台的长椅上快速浏览了一遍今天的新闻,然后将手机放在一边,刚打开饭盒,天台的门被推开了,她侧头看去,秦智穿着黑色皮衣,笔直的黑裤,显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清爽利落地朝她走来,往她旁边一坐,和她挨得很近。
昨晚断断续续的画面再次钻进夏璃的脑中,让她莫名有种羞耻感!
不过某人倒很自然,凑过来看了看她手中的饭盒问道:“自己做的啊?”
“不然呢?”
他摸了摸肚子:“我也没吃。”
“没你的份。”
秦智毫不客气的直接将饭盒夺了过来吃了一口,她看着他,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侧面看去轮廓立体有型,她见过他的妈妈林岩,是个大美人,她想他遗传了他父母的优良基因。
想到父母,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他脱口而出:“我找到我爸了。”
秦智侧过头停顿了两秒问道:“他在哪?”
“在巴西,一个多月前确定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见他。”
秦智很自然地喂到她嘴边一勺,夏璃有些别扭地张了口,秦智看着她柔顺的模样,忽然心情不错地说:“要我陪吗?”
她没说话,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她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
他嘴角微微扬着将她的长发拨弄到另一边,凑过去问了句:“还疼不疼了?”
一句话让夏璃脸瞬间涨红,秦智挂着逗弄的笑意:“我是说你宿醉,头还疼不疼了?”
她偏过脸没搭理他,却在这时,夏璃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发现是吕总助理打来的,通知她参加管理层会议。
她挂了电话对他说:“饭给你吃了,我要去开会。”
说完站起身踩着短靴走到天台口,秦智忽然叫住她:“喂,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夏璃双手放在米白色的大衣口袋里,丰姿绰约,那头长发被阳光照得染上一层漂亮的光晕,连同面庞都被照亮,她意味深长地笑着:“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