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建在三楼,洗手间走廊有个日式的布帘子,撩开往里走昏暗的光线下是一个可以看见外面的小过道,不过一块布帘之隔,里面音乐缭绕,把酒言欢,外面小雨淅沥,清冷的街道不时一辆车掠过,匆忙带起一阵水花。
秦智的脚步却停在走廊边,看着顶头那个穿着单薄衬衫的女人蹲在角落抱着膝盖,她很安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可那剧烈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此时的脆弱。
这是秦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夏璃,仿佛认识她以来,她就是个刀枪不入的女人,他记得她二十岁那年,浑身是伤却神情淡漠的样子,他想,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打垮这个女人。
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她不是没有脆弱的时候,只是她从不在人前展示。
秦智一步步走向她,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她原本剧烈颤抖的肩膀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依然没有擡起头,秦智直接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给她任何时间抹去脸上的泪痕,那凄美的面容便这么毫无防备地落入秦智的眼中,琉璃般闪动的眸子像易碎的玻璃。
秦智感觉心脏揪了一下,语气沉沉地说:“没想到你也会躲起来哭啊?我以为你是钢筋水泥做的。”
夏璃擡起手朝他胸前打去:“要你管。”只是拳头砸在秦智胸口软绵绵的,像小猫挠人一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压下身子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痕:“你醉了,手都使不上劲还跟我嘴硬,你也不怕把我惹毛?”
夏璃用劲从他掌心挣脱,抹掉脸上的泪冷笑一声,随后身体有些软绵绵地搭着他:“少用这套吓唬我,有个小鲜肉送上门,玩了我也不吃亏,还有,我没醉…”
然后秦智眼睁睁看着她重心不稳开始瞎晃悠,他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将她肩膀揽住:“回家吧,不早了。”
夏璃平时酒量还是可以的,可大约是今晚心情太糟糕,酒喝得过急,所以状态很差,等秦智拦了出租车,夏璃迷迷糊糊报了个地址后就闭上了眼。
司机将车子开到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里面逼仄,出租车开不进去,看上去大概是九十年代初的老房子,小区没有保安也没有物业,门口的垃圾堆都乱糟糟的,下了车秦智扶着夏璃看了看周围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住这?”
夏璃半瞌着眼皮将膀子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寒舍简陋,就不请你上去了,你回去吧。”
说完便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往小区里面走,秦智没有动看着她的背影,天上还下着小雨,她敞开的大衣被冷风吹往两边,远处一楼棋牌室门口乱哄哄的,几个男人蹲在那抽烟对着夏璃吹口哨。
秦智将双手从兜里抽了出来,几步走到她身边侧头睨着她:“我渴了,去你家喝杯水。”
远处吹口哨的几个男人闭了嘴,夏璃没再拒绝,秦智便跟着她上了三楼,楼道扶手上一层灰,到处贴着牛皮癣小广告,倒是夏璃打开门后,不大的单室间被收拾得很整齐,没有丝毫小女生的痕迹,基本上冷色调和金属色,简单,透着距离感,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夏璃脱掉高跟鞋头也没回地对他说:“冰箱里有水,自便。”
秦智走到冰箱边,里面的饮料矿泉水摆放有序,他随手拿了瓶矿泉水反身靠在冰箱上拧开瓶盖。
夏璃脱了大衣,白色衬衫被微微淋湿,她似乎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偏头看他,正好瞥见他拿着矿泉水的手腕上那条属于她的手环。
她出声问他:“那个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秦智漫不经心地拧上瓶盖,将矿泉水往旁边的台面上一放转头看着她,而后低眸将手腕上戴了八年的手环下了下来,缓缓绕在食指尖:“是该物归原主了,你来拿。”
夏璃赤着脚走向他,他的目光从她精致的五官移向漂亮的锁骨,再到匀称的腿最后落在纤细的脚踝上,她有一双好看的脚脖子,轻盈细嫩,让他不禁想到在塔玛干她将双脚埋在沙地里的画面,漫天繁星落在她头顶,却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秦智嘴角勾起浅笑,那双赤着的小脚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在夏璃伸出手的同时,秦智忽然将手环往掌心一握反身就将她抵在冰箱上,眼里透着性感的邪笑:“但你得有本事拿!”
夏璃顿时感觉被耍了,擡起膝盖就去撞他,然而秦智头都没低,就准确无误地抓住她擡起的膝盖将她的腿架在自己腰间。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正好可以窥见她衬衫领口的风景,黑色的蕾丝边挑逗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如此暧昧的姿势让他占尽便宜,夏璃大骂出口:“混蛋!”
秦智不怒反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挑衅:“你再骂一句试试。”
“混…”
第二个字还没出来,她的唇已经被霸道地封住,那火热的气息瞬间席卷她的唇舌,熟悉的酒精开启原始的记忆,悸动的心被瞬间点燃,夏璃脑袋一片混乱,可身体却在几秒之间缴械投降,她试图推开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发颤,软绵不堪。
他握住她膝盖的手已经顺着裙摆掀了起来:“你果然醉了。”
“我没醉。”三个字从她喉咙里发出,声音软得连自己都感到羞耻。
秦智笑着将她的衬衫扯到肩头:“你要没醉不会给我这样吻。”
说完擡手毫不客气地解着她的衬衫钮扣,收起全部笑意,黑亮的眼里透出深邃的光牢牢望进她的眼底:“于桐,别再跟我犟了,有意思吗?你开口我就低头。”
夏璃按住身前那只手喘着粗气:“我要是不开呢?”
他握着她腿的手猛地将她提了起来狠狠按在冰箱上:“我也低!”
他炙热浓烈的气息完全将夏璃覆盖住,她的眼神游走在清醒和迷离之间,声音轻哑地问:“为什么?”
他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呼吸狂热紊乱:“你走后我知道了你姑父对你做的事,我差点杀了他,他把我送进大牢,就因为八年前老子把命给了你,我不管你在我之后有过多少男人,但你第一个男人是我,最后一个男人也只能是我!”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将她双腿挂在自己腰间,夏璃在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恐惧,她用手去推秦智,打他,可他就像一堵墙无动于衷,她干脆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松手,胡乱地大喊着:“放开我!”
秦智紧了紧牙根,将夏璃腰一提一冲到底,与此同时,她的口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明明咬得是他的肩,自己却如被撕碎一般疼痛!
她身体全部缩了起来本能地抱着他,他将她撞在冰箱上,看着她绝美的瞳孔渐渐迷离涣散,头顶冒着大片大片的汗,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所有人都说她十几岁就离家出走和男人住在一起,说她和继父茍.合害死亲妈,说她放学做援.交妹赚钱。
她从第一天出现在东海岸,就骑着重机一头红发,妖冶却冰冷,他没想过那些传闻哪些真哪些假,但他也根本没有想到所有人口中那个如此不堪的姑娘,竟然将保存得如此完整的自己交给了他。
而那时的他还天真的觉得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得比其他男人差劲,所以那个混乱的夜晚他疯狂地折磨了她两次。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八年前的那个清晨,当他掀开床单看见那抹扎眼的殷红时,心情有多么复杂!
他愧疚得肠子都要悔青了,发誓下次一定温柔待她,可她却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而这个下一次,他等了八年,八年的时间早已把当年那些愧疚和懊恼幻化成无休止地侵略,占有,饶是如此剧烈的起伏,夏璃依然死死咬着唇,倔强得不给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那种痛苦和迷醉的表情交织在她的眼里,让秦智几近失控!
直到空气再次恢复安静,她的身体才像泥一样滑落到地上,秦智将她抱了起来,她的发丝全被汗湿了,他知道她的意识还在抗拒他,他故意在她耳边说:“喂,行不行啊?才一次就这样了你还想玩小鲜肉?”
夏璃似乎终于被他玩世不恭的语气刺激了一下,整个人松懈了一些任由他抱着,他就搞不懂了,人家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这位主就恨不得跟你发生关系的同时还要把彼此的身份撇了干净才会放下防备。
但不管此时用什么法子,她算是乖乖在他怀里被他抱去了浴室。
浴室很小,贴着马赛克瓷砖,一个淋浴头,但是很香,有她身上的味道。
秦智回身替她将腰上的职业裙拉了下来,她靠在墙上抱着胳膊,双腿有些微微发抖,秦智三两下将自己的衬衫脱了,看她那样干脆把她拉进怀里,调好水温后才带着她站在水花下面。
也许最后的防线被面前的男人攻破了,她卸下了往日的疏离,酒的后劲上来,整个人又难受又疼,乖顺得像一只猫任由他摆弄。
秦智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柔顺的一面,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帮她洗头时,顺便弄得她一身泡沫,自然大手便不规矩起来。
她身材很好,没有多余的脂肪,甚至可以看见轻微的马甲线,秦智替她擦沐浴乳时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蛇形纹身,在她的腰后面。
他低头抚摸着那妖冶的纹身图案,看着她精致性感的蝴蝶骨,忍不住从身后将她揽进怀中,咬着她的耳朵声音暗哑:“怎么想起来纹的?”
夏璃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淡淡地说:“我妈死那年,盛子鸣帮我纹的。”
秦智的身体突然僵住,她妈死那年,盛子鸣,盛博士?
那个男人竟然出现在认识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