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换了好多个品牌,可是每一次都是一样的苦涩。他没有打断季镜,依旧默默地听她说下去:
“前两天我因为学校的一些事情不得不去了警局。”
“那年我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他了。”
“我之前也因为些许原因进过警局,可是当那个女人带我出来的时候,我总会挨上那么一巴掌。”
季镜不愿意称呼那个女人为妈妈。
“无论什么情况,无论错是否在我,我都逃不掉那个巴掌。
“我很排斥。,可是那天,他说……
“幸好你没事。”
她在回忆中再次看到了赵遥。
他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给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像是错觉。
季镜看着他在那年冬天的寒风里转身来自己身旁,不经意地转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而后双手插兜冲着她说道:“送你回家吧。”
周遭灯火浮动,明亮至极。
季镜看着那两个身影逐渐走远,攥紧了自己的杯子,指甲都变得青白。
闻远伸手从她手里拿过那个杯子来,结束了她对自己自虐式的折磨。
他给她倒了一杯水,接着把杯子推给她,企图通过这杯水来稀释她的情绪,可是他心里也清楚,这根本不可能。
伤疤一旦揭开就会再次流血,要么结成新的伤疤,要么更进一步恶化,直至发炎化脓。
季镜接过杯子,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我最近,过不去红绿灯。”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总能想到那天晚上我在红绿灯旁出神到深夜,一擡头,就看见他在红绿灯对面站着,他一直在看着我,似乎主动在等我擡起头来。”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但是我一擡头就看见了他。当时是红灯,他那么稳重,那么自持,又那么遵守规则的一个人,可是却闯了红灯径直过来抱住我。”
“我们一起等着灯变绿,然后牵手回家。”
“闻远。”季镜擡起头来看他。
他很清楚的看见了季镜眼角的泪——他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年,季镜从未有过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
“我最近,总是能想到过去。”
闻远听着季镜这样略带哭腔的回忆,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这是一些她之前从来都没提到过的事情。
她不敢提,也不能提。
因为这是些旧事,旧事如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