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书坊
返回 努努书坊目录
努努书坊 > 入局而定 > 正文 第123章

入局而定 正文 第123章

所属书籍: 入局而定

    第123章

    听了慕甚的话,孟十八低声说道:“绣娘入府的时候,已将去京郊游玩的前太子绑了,给他扮了女装,押在了瑞祥王府。按大奉习俗,成礼前两日不可见新娘,否则姻缘无法相守白头。瑞祥王府里有许多主上您的人手,只要凤渊不亲自去看新娘,就看不出破绽的。”

    慕甚笑了笑:“孟准那边呢?”

    “

    公子亲自提审逼迫孟准写了封信,说去附近村镇见一见友人,赶在婚礼前回来。待他写信后,公子已经亲自动手,将他们都杀了!”

    慕甚眯了眯眼:“寒江出手这么狠厉?”

    “公子对这伙匪贼深恶痛绝,当初孟准他们接受招安,公子也是受了大皇子的胁迫,无奈接受。如今有这等一雪前耻的机会,岂会留着?”

    慕甚笑了笑,这孩子养在他的跟前,倒是将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性学得淋漓尽致!

    凤渊不是总跟他玩偷梁换柱吗?怎么能不反制一局,让众人好好开眼呢?

    到时候,未来的瑞祥王妃竟然是个喉结尽全的男子,还是被废黜的前太子,瑞祥王在诸位宾朋面前,该是何等面色精彩?

    想到这,慕甚笑得更加惬意,用湿巾轻轻擦着手边兰花的长叶。

    “展雪,我不是不心疼你的孩子,实在是他不听话,需要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忘恩负义,不守承诺的代价!”

    就像孟十八说得那样,那日公干回来的凤渊想要转到内院去见小萤,却被主管婚事的喜婆拦下,告知了这两日不能见新娘的禁忌。

    凤渊有些无奈擡头,正看见绣楼上的女郎拿着团扇遮脸,朝着他缓缓挥挥手,便关上了窗。

    看来再大大咧咧的女郎,也要遵从婚俗,生怕见了面会影响姻缘幸福,不敢僭越。

    于是凤渊也只能朝窗子的方向挥了挥手,便转身大步而去。

    此时在小萤绣楼内的凤栖原吓得眼泪横流,微微转头,问用匕首抵住他的丫鬟:“我……已经照着你的吩咐行事了,你……莫要杀我!”

    那丫鬟冷笑:“你乖乖行事,自不会杀你!”

    可是凤栖原却已经哭出声来了:“可是你们让我假扮闫小萤,还要跟凤渊成礼……我……我不敢……他会杀了我的!”

    那丫鬟与身边一个老媪交换了眼神,又是冷笑。

    到时候,只怕闹出皇家丑闻的凤渊,也要自身难保了吧!

    此时皇宫之内,淳德帝拿着一封奏折问慕甚:“老慕啊,你在小安山搞什么名堂?怎么有人弹劾你擅挖宗祠附近的风水?”

    慕甚亦如往常温和,只是谦卑道:“就是借微臣个胆子,微臣也不敢惊扰宗庙风脉!只是小安山上有家父的安息墓地,最近雨水坍塌,倒了墓碑,臣请了高僧测算日子,寻了工匠上山修补加固,同时在一旁修建宗祠,打算将慕家牌位移挪进去……不知臣如此是否僭越?”

    慕家当年从龙之功,是以先帝下旨,选了与宗庙相邻的小安山,圈地给了慕家,为老定国公安葬,有君臣相陪之意。

    如今慕家在自己的地盘修建宗祠,也无可厚非,那些谏官,真是吃饱了撑的,听了这话,淳德帝便也不再问。

    京城这两日,因着大皇子要成亲的喜讯,也变得热闹非凡。

    按照皇家习俗,皇子成亲当日,陛下要与皇后一起,入皇寺宗祠为新人祈福。

    这是大奉做父母应尽的本分,就算皇帝也当如此。

    只是礼部的礼官算了时辰,因着皇长子的生辰偏过阳刚,若是晨曦祈福,阴阳调谐会更好。

    因着汤氏“病重”,而且凤渊的亲生阿母早就离世,所以淳德帝凌晨起早,一人前往宗祠祈福。

    陪同淳德帝前往的除了御林军护卫外,剩下的就是新近提拔的圣衣卫的暗卫了。

    当淳德帝走入宗祠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因为原本牌位林立的宗祠祭台之上,竟然光秃秃一片,赫然只剩下了一个牌位。

    而牌位上的名字,则是“盛天女将军叶氏展雪”。

    淳德帝的脸色一变,大声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拧眉问一旁的御林军统领:“去,将宗祠礼官找来,凤家祖宗的牌位都到哪里去了?”

    那御林军统领听了,立刻转身走出了大殿,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突然迎面飞来劲弓牵弩的嗡嗡声响,紧接着几把利箭横空飞来,正插在了那御林军统领的额头与心口处。

    一时间,大殿内乱成一团,其他的御林军飞快关闭殿门,将陛下护在身后。

    而殿外的御林军则借助通明的火把,在晨曦微亮中四处寻找刺客踪迹。

    可就在这时,伴着嗡嗡震荡起伏的声响,似乎有无数的弓弩朝着大殿射来。

    有些利箭已经穿破了殿门,直直射到了宗祠祭坛之上。

    那粗壮的利箭,光是剑杆就有鸽蛋那么粗。

    这样的强弩,肯定不是靠人力能射出来的。

    在这样的箭雨投袭下,匆匆赶来增援的近卫军也近不得大殿。

    淳德帝躲在香案之下,皱眉喝道:“为何会有伏兵袭击宗庙?”

    有人顺着长箭投来的方向,很快判断出了大致朝向:“启禀陛下,那箭是从对面的小安山上射下来!”

    小安山?就是慕甚说,正在修补慕家宗祠的小安山?

    淳德帝的心里一缩,擡目看时,却发现大殿内其实还有一人,慕甚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殿堂之内。

    慕甚所立的角度很好,正在一柱包着铸铁的墙柱之后,殿门里呼啸而至的箭雨伤不了他分毫。

    淳德帝狼狈趴在地上,艰难举头问着他这信赖无比的发小臣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家在小安山修建宗祠,难道没有发现有人在山头安排机关重弩?”

    慕甚笔直而稳稳地站着:“臣并未去小安山监工,不甚清楚,不过陛下,眼下这等危急关头,我等都要性命不保,您也要考虑大奉的江山安稳,不妨写下委任继位储君的圣旨,臣侥幸茍活,定然会将陛下的圣旨昭告天下,让江山得以延续。”

    这番话,逼宫的意思甚为明显了!

    一旁有侍卫瞪眼道:“定国公!此等危急关头,你不想着如何脱险,却让陛下写传位诏书,是何居心?”

    慕甚依旧稳稳地笑,可是挥手之间,却飞出了一柄带链的弯刀,将那人的头整个切了下来,一时头颅被带得飞转,而接下来那把弯刀,就逼到了淳德帝的喉咙处,大殿里余下的人纷纷惊呼,一时不敢靠前,怕他伤了淳德帝的性命。

    淳德帝此时若再不明白,那帝王心术便也白白参悟了,他铁青着脸道:“慕甚,你怎么敢?圣衣卫,还不快将人拿下!”

    可是此时那些殿内的圣衣卫却纹丝不动,恍如没听见人说话一般,

    淳德帝此时气急了,瞪眼道:“你们耳聋了不成?”

    慕甚却轻蔑笑道:“风启殊,你真是身居高位太久了,一个优秀的暗卫,从选拔到培养成手,需要花费多少的银子?就凭你吝啬拨出的那些钱银,能培养出这些比龙鳞暗卫还优秀的圣衣卫吗?他们之前为何能周全地为你做事,帮你除掉你想除掉之人,那是因为他们的背后靠着啸云山庄的金河银山,还有庞大的信息脉络!你说他们知不知自己的真正的主人为谁?”

    这些影卫皆是孤儿,从六七岁起,就被慕甚精心挑选出来,集中练武,培养技能,再分别许以他们家人与合理的身份,这才“机缘巧合”凭着过硬本事被陛下一一招募。

    至于不是他的人,又凑巧被陛下招募的,都在出任务的时,因为种种“意外”而丧命了。

    而龙鳞暗卫被慕甚这么多年的放羊吃草,还有安庆那个蠢妇的整治下,早就凋零不成气候。

    就算后来慕寒江力挽狂澜,想要整顿龙鳞暗卫也是回天无力。

    在这样的情况,淳德帝当然看不上龙鳞暗卫,将这只叶展雪与萧九牧共创的精锐废掉,重用了他精心养蛊多年的“圣衣卫”!

    毕竟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潜心蛰伏,将养死士数十年,就是为了涓涓细流,悄无声息汇在淳德帝的身边。

    淳德帝如今总算看清,昔日不争不抢,温和平顺的定国公包藏的到底是怎样的祸心了。

    他拧眉磨砺牙齿道:“朕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

    “不薄?”慕甚宛如听到笑话,不由得畅然大笑,“你将我视为挚友,所以才将萧雨嵉那蠢妇硬塞给我?让我为了你的大业,牺牲自己?只因为你当年既想要笼络萧九牧,又想独占叶展雪的才智。可若娥皇女英同娶,叶展雪必是不愿!权衡利弊,你便选了叶展雪,却让我娶那萧家女,替你笼络住江湖势力。因为我向来是没有脾气野心的,诸位子弟里,你最信任我,所以我就要为了你们凤家大业牺牲一切!”

    说这话时,慕甚的眼珠都透着血红,让他整个人都显出了不一样的癫狂。

    也是多年之后,他无意中

    听了安庆公主与淳德帝的对话,才知当年让叶展雪误会他与萧雨嵉有染的局,竟还有淳德帝的手笔。

    只因为萧雨嵉看上了文雅和善的自己,他便被敬重的兄弟当了礼,白白送了出去。

    此后他与叶展雪渐行渐远,铸成一生的悲剧。

    从知道了真相的那一刻起,慕甚就一直在恨,恨这对自私的贱人,算计了他。

    淳德帝没有想到,慕甚隐忍这么多年,却在这样的关头突然发难。

    他语气艰涩道:“安庆是真的喜欢你,我为他兄长,自是要助她……”

    “好一个兄长,你跟她茍且,珠胎暗结的时候,可曾想过她是你母后认下的义女!”

    事到如今,淳德帝的陈年丑事就在宗庙大堂,叶展雪的牌位前,被慕甚无情捅破!

    淳德帝在慕甚癫狂的眼神中,终于微微后退,短了气场道:“我跟她……也不知怎么的,只是一时酒醉失态……”

    慕甚闻言轻笑了一下,一副懒得听他解释的表情。

    此时殿外的箭雨停歇,慕甚从柱后绕出,放眼看去,那些禁卫军近不了宗祠,又被箭雨侵袭,死伤了许多。

    远处还有大队的人马正鱼跃而下,准备围剿余下的御林军。

    慕甚心知计划顺利进行,语调轻快道:“再不写,你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弯刀又抵了抵,一抹血痕出现在了淳德帝的脖子上。

    那等利落身手,可不像是个常年病弱之人。淳德帝的眼睛圆整,几乎喘不过气来。

    慕甚将他推倒在地,扔来传召的黄缎锦纸,淳德帝艰难咳嗽,擡头问他:“你要朕传位给何人?”

    慕甚笑着道:“二皇子,出来吧,你求求你父皇,让他传位给你,你才好名正言顺啊!”

    只见二皇子从大殿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脸上呈现出惊惧与莫名的兴奋。

    惊惧的是慕甚竟然就是啸云山庄的主上,还搞出如此大阵仗。

    兴奋的却是,慕甚还是遵从承诺,要拥戴自己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可是淳德帝的威慑由来已久,他一时不敢靠前,只远远站着。

    当淳德帝高声怒骂逆子,猪狗不如的时候,凤栖庭心里潜伏甚久的怨毒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我是猪狗,你又是什么!想我母妃一心为你,商家上下为了让你在先帝那露脸争宠,费尽了心血,可换来了什么?我母妃!你当年娇宠无比的女人,却被一根白绫赐死!我这个儿子,在你的眼中也可有可无!你扪心自问,当得起慈父二字吗!”

    “你……你……”

    就在这时,慕寒江突然从外走入殿中,冷声问道:“父亲,你怎么要扶持这个蠢货上位,这与我们当初说的,可不一样!”

    慕甚温和笑了,突然撤手,有些恍然道:“我都忘了,寒江也是凤启殊的骨血,自然有资格做皇帝,只是一个皇位,却要你们二人来争……这样好了,你们谁杀了他,谁就做皇帝,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此话一出,就连凤栖庭也吓得眉毛一跳,忍不住道:“你……你疯了?”

    慕甚却仿佛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眉头舒展:“古往今来,帝王之家,弑父弑兄,不都是常事?世间哪有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二皇子,就看你能不能争过你的兄弟了?”

    就在凤栖庭游移不定的时候,慕寒江却快走了一步,一剑直直插在了淳德帝的胸口。

    当咕咕鲜血冒出,淳德帝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寒江,而慕寒江却贴着淳德帝的脖子,状似亲昵地与他这个生身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当淳德帝终于慢慢合拢眼睛,轰然倒下时,他转头看向慕甚:“皇帝没有写传位遗诏,接下来父亲当如何行事?”

    慕甚也没想到慕寒江出手会如此毫不犹豫,他不由得畅快笑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他当真是期盼甚久,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凤启殊死在亲儿子手里更加畅快的?

    可就在这时,二皇子的剑却斜斜劈了过来,他方才犹豫,却错过了争得皇位的机会,岂能甘心?

    既然没能杀死父皇,那么就杀了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野种吧!到那时,慕甚别无选择,只能扶持他上位了。

    偌大的殿堂,一时成了养蛊的斗室,亲情人性罔顾,只看最后能剩下的是哪一个最毒的虫了!

    慕寒江伸腿就将二皇子踹倒,然后问慕甚:“怎么?我还需要杀了这废物吗?”

    慕甚看着畏畏缩缩的二皇子,轻笑一下:“为何不呢?淳德帝在宗庙为二皇子所杀,你为护驾,亲手杀了弑君的凤栖庭,不正是名正言顺吗?”

    既然无用,这二皇子不留也罢。只是最后这皇位的继承者,他也老早挑捡好了,宫里身份卑微的顺妃生下的七皇子不足三岁,正好拥立为皇。

    模仿淳德帝字体的伪召早就拟好了,只待他派往京城重臣之府,诛杀诸位大臣的杀手复命即可公布。

    叶重的兵马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他谏言陛下,下旨回转北地了。

    京城里的护城将军,与他关系亲近,对他信任无比。

    一会他便会离开这里,而殿外被乱箭阻挡的援兵也会冲进来,正好看到这新鲜的血案现场。

    陛下刚刚赐死商贵妃,二皇子利欲熏心,刺死父皇,想要篡权夺位,却被慕寒江所杀,正好形成闭环。

    就在慕寒江将二皇子砍倒时,慕甚从容转身大步而出,厉声高呼:“快来人啊!陛下被二殿下弑杀!陛下驾崩了!”

    此时晨曦大亮,想来瑞祥王府那边,也已经开始迎新人,举行拜礼了。

    他特意安排了朝中那些翰林,还有腾阁老之流到场,更是安排人巧妙让那凤栖原在拜堂时露出马脚。

    大皇子荒诞无度,居然要娶自己的胞弟!这样的乱子足可让那些老臣将瑞祥王府的房顶掀了!

    这样的凤渊,便自废于朝堂。

    就算站出来想要争储,也无用了。因为那些包括宋文在内拥立他的臣子,都已经被他派出的杀手满门抄家了!

    凤渊便如从荒殿出来一般,孤零零的寡人一个,再无帮衬之力!

    对了,他会当着凤渊的面,告知他最心爱的女郎萤儿已经贞洁尽失,成为慕寒江的玩物了,就像——他母亲当年一样!

    养蛊这么久了,凤家兄弟相残的戏码,一幕都少不得!

回目录:《入局而定》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1《玫瑰的故事》作者:亦舒 2《颜心记》作者:时音 3《交错的场景》作者:松本清张 4《月升沧海》作者:关心则乱 5《梦华录》作者:关汉卿 6《在暴雪时分》作者:墨宝非宝 7《长相思第二季》作者:桐华 查看图书全部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