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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而定 正文 第62章

所属书籍: 入局而定

    第62章

    小萤倒也没有否认,撑着腮帮笑了笑。

    “我听闻定国公缠绵病榻甚久,而慕公子接手龙鳞暗卫,也不过这几年的光景,那么在此之前,是谁协理定国公料理暗卫事宜的?应该就是这位安庆公主吧?依着我看,就算现在她也未放权,所以慕寒江还未到京城,我们做的事情,就全被这位公主知道了。看来,她在慕公子的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

    如此劳神,不知是公主不放心儿子行事,还是握权已成习惯。

    凤渊看了她一眼,赞许摸了摸她的长发,笑了一下:“幸好你不姓凤……”

    小萤挑眉,觉得他这话怪。

    “你若真有我这么能干的弟弟,该当如何?”

    难道他跟二皇子一样,汲汲于皇位,要将有能力的兄弟都掀翻不成?

    凤渊垂眸掩着情绪,不想继续说下去,而是适时转移话题道:“之前在船上呆了这么久,一会带你去逛逛街,如何?”

    小萤正在说着安庆公主,却想不到凤渊再次带开话题。

    小萤也识趣不再说下去,可心里却对凤渊之前刺伤了定国公慕甚的事情愈加好奇。

    那慕甚如今倒是个病秧子,可他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事情,惹恼了少年凤渊,让他做出这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凤渊似乎并不想跟安庆公主呆在一个客栈里,而且现在这客栈全都是认识太子的人,小萤也受了拘束,不好出屋。

    吃完了早饭,凤渊还真拉着小萤去尧城的街市逛了逛。

    高大的英俊郎君领着个娇俏蒙面的女郎,走在热闹集市,引得一众路人为之频频回望。

    进了衣铺子时,小萤问他:“你带我来这干嘛?”

    “不是答应过你,以后买裙衫要带上你,让你亲自挑的吗?”高大的郎君一边挑着衫,一边理所当然地答着。

    他倒是一向很能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于她随口说的糕饼衣裙都很上心。

    整日读那么多的书,还要练那么多的武,更要算计那么多人,哪里的闲情记这些?

    所谓天赋异禀,就是形容凤渊这种精力旺盛之人吧?

    不过看他挑的颜色,小萤又庆幸自己跟来了。

    那些绯红橙绿的颜色,穿上招摇死了,也只有男人才会挑选这种艳俗之色吧?

    小萤从小到大,还真的很少买衫。

    小时是因为钱银困顿,长大后又跟爹爹忙着生计,没机会穿。

    现在凤渊负责拿银子,小萤倒是可以尽情试衫,有时候拿不定主意,问凤渊哪个好,凤渊宠溺地看着他的小爱妾:“都买了就好。”

    小萤看过,这家铺子的裙衫布料讲究,甚是昂贵,若都买下,可是好大一笔。

    她也是进宫做了一遭太子的,知道表面光鲜亮丽的皇子们月例几何。

    凤渊又不是老二那种背靠得宠母妃的皇子,哪来这么多钱银?

    听小萤问,凤渊淡淡道:“叶家的产业很多,你放心挑,我买得起。”

    小萤怕他打肿脸充胖子,偷偷又问了问。

    原来当年叶家外祖临终前,正赶上叶展雪怀着凤渊,那外祖担心女儿的前程,便选了些相当的偷偷补给了叶展雪。叶王妃临死前,托了可信之人经营,并没又像她其他嫁妆一样,填入凤家角逐皇位的无底窟窿里去,这十年来,产业又扩充了许多……

    如今外祖偷偷补的产业和江浙的听心园一样,都已经尽数落入到了凤渊的手里。

    所以他的吃穿用度,比着其他皇子阔绰得多。

    毕竟不用等宫里按月发放的银钱,日子自然过得滋润爽足。

    小萤心道:原来如此,居然被她撞了个大户!这是用钱银砸女人呢!真当她是那种见些钱银便走不动的肤浅女郎?

    想到这,她让人将她看好的裙衫都包起来,然后摇着凤渊的胳膊道:“那……我还要配裙子的钗,还有胭脂水粉!”

    一点小钱肯定收买不了她闫小萤,可好大一笔就不同了!

    既然他这么豪气,不花怎么能行?

    凤渊被抓了冤大头,却依旧宠溺地笑,拉着小萤的手又拐入了珠宝头面铺子。

    等十几张银票撒出去,买好嵌着名贵珠宝的头面首饰,还有各色香粉,凤渊又带她去买小食甜品,大大小小的,让跟在后面的侍卫都拎满了手。

    小萤逛得两腿发酸,终于歇了败银子的心思,被凤渊拉到茶楼休息饮茶。

    在茶楼二楼包房里听曲饮茶的时候,小萤问凤渊知道陈诺是何人所杀吗?

    如此说,凤渊看了她一眼:“你为何会这么问?”

    小萤伸了伸懒腰:“我一直在想,那个陈诺肯定不是你所杀,会是什么人急着杀他灭口!”

    凤渊挑了挑浓眉:“你怎知不是我派人下手的?”

    小萤用手撑着脸,一边吃糕饼一边说:“因为你是个快意恩仇的,忍耐这么多年,若是要杀他,怎舍得假他人之手?必定要亲力亲为。陈诺在回乡养病的半路被人截杀,财物未损,一刀毙命便走。不像仇杀劫掠,倒像是杀人灭口!”

    凤渊看着小萤道:“你这般聪慧,若是去廷尉府为官,这世间必定能少了几多冤案。”

    小萤晃了晃手指:“得了吧,去少府当差那几日就累得要死,许个时日还能度日,若是天天浸在衙门里,还真是暗不见天日!”

    不知陈诺是因为之前的仇家太多,还是跟那日凤渊说他陷害过叶展雪的事情有关呢?

    想到消息灵通,突然而至的安庆公主,小萤心念微动:“你说……陈诺的死,会不会跟客栈的那位公主有关?”

    凤渊依旧不回答,只是打岔道:“对了,我已经在京城买了宅子,你到时候不方便跟我入宫,可以在那宅子里住,我有空时,可以多出来陪你。”

    听凤渊这么一说,小萤眼睛微微眯起。

    凤渊还安置起外宅子了,真拿她当了金屋里的娇娇?既然凤渊不往正题上聊,小萤便又开始套话:“哎,我发现你的手下能人很多,这些全是萧大侠的人手?”

    按照慕寒江的说辞,叶展雪当年隐匿了不少龙鳞暗卫,她若真是如此,自是为了无依无靠的幼子。

    可若只是保护幼子,凤渊从小长到十二岁时,并无这些助力,反而如野草盲长,备受欺凌。

    只是十年囚禁,凤渊历尽苦难,凭借算计从荒殿出来,无论是萧天养,还是葛先生,才如雨后春笋般围拢到了凤渊身旁。

    也是从那时起,凤渊的身边出现了这些高手帮衬……

    这些人,并非雪中送炭,只是锦上添花,帮着凤渊更快建立起属于他的势力……

    仿佛凤渊若是一团软绵的性子,或半路折戟在了荒殿,就不配拥有这些助力。

    这种称得上冷酷的违和感,真是叫小萤有些不适。

    因为她觉得叶展雪不该是这般严苛对待儿子的人。

    可还没等凤渊回答,楼下突然有人大声说话,沈净提高了音量道:“大殿下正在饮茶,待属下上楼通秉一下。”

    然后就是三皇子的大嗓门:“秉什么秉,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再然后,就是咕咚咕咚上楼梯的动静。呵,从楼梯呼啦啦一下子上来几个人。

    除了侍卫以外,为首的便是慕寒江,还有三皇子。

    小萤刚挂上面纱,他们就不请自来,入了包厢。

    “大皇兄,你倒是会躲,带着女人跑到这里逍遥,也不替慕公子挡一挡。”

    原来方才在客栈,安庆公主又是关上房门冲着慕寒江发了好一通脾气,似乎是将在凤渊这里受的气,都宣泄在了儿子身上。

    三皇子被慕嫣嫣推入房中,言语结巴地替慕寒江解围,又被安庆公主冷脸申斥,暗示他以后别老跟在她女儿的屁股后面转,她慕家的女儿,是绝不会嫁入皇家的。

    这

    一句,居然将三皇子和慕嫣嫣同时怼郁闷了。

    虽然郁闷的原因不尽相同,可弯下的嘴角却是一样的。

    安庆公主这次出京训子,打了回乡扫墓的名号。见过了儿子,也劝过了大皇子。

    该说的都说尽了,自是准备带着女儿嫣嫣继续返乡。

    至于慕寒江,因为要急着回京述职,倒是免了同去被母亲叨扰的劫难。

    三皇子也不能继续当跟屁虫,只能灰溜溜地目送着安庆公主和慕嫣嫣上车离去。

    然后他跟慕寒江出来走走。

    方才经过茶楼时,正好看见了大皇子的侍卫,那三皇子急性子往里闯,根本不容侍卫通报。

    等入了包厢,三皇子也没客气,大大咧咧坐下后,招呼着慕寒江也一起坐,压根没注意到凤渊因为被搅了幽会而开始发臭的脸。

    闫小萤扮成女装后,从来没有跟慕寒江如此近距离坐在一张茶桌边。

    她虽然也点了粉末,描画了眉眼,却不知心细如慕公子,会不会看出破绽来。

    没想到慕公子秉承非礼勿视,并没有太擡眼细看大皇子的爱妾。

    可三皇子却牛眼乱飞,看着眼前的女郎越看越有几分眼熟。

    “大皇兄,你这爱妾为何总是遮脸?难道怕人看去,跟你抢还不成?不过她这眉眼,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听他这么一说,慕寒江终于将目光投递过来,对上了蒙面女郎的眼。

    闫小萤知道若此时躲闪,更增人之怀疑,自是微笑敛眉,似带娇羞地任凭他们打量。

    也不知慕寒江有没有看出什么,总之他看了几眼,便移开了目光,跟凤渊聊起了公事。

    小萤在人前很有当爱妾的本分,看郎君谈着正经事,立刻识趣起身,端着桌上的茶壶,避嫌不去听他们的话,出去找店小二添热水。

    可她添了热水后,并没折回,而是在雅间外听曲等候。

    三皇子却踱步出来,在她身后转了转,又立在一旁歪脖看着她,终于双眼一亮,恍然道:“我就说你长得像谁,原来是像我那四弟啊!”

    他说完这话,声量很大,一想到还真有跟娘腔四弟长得像的女郎,便哈哈大笑。

    等他回头,却发现雅间里两位郎君都不跟着笑,那脸一个赛一个的紧绷。

    慕寒江晃了晃手中空了的茶杯道:“敢问女郎,可添些水来?”

    小萤心知躲不是办法,便拿起添好的水壶入了雅间。

    一时屋里安静极了,只有女郎倒水的潺潺声。

    小萤的手很稳,将茶杯蓄满之后,就听凤渊对她说:“我跟二位有公务,你不必伺候了,叫侍卫先送你回客栈吧。”

    小萤心里一松,刚要起身离开,慕寒江却打断道:“也无什么要紧公事了,说到底是我和三殿下扰了大皇子的雅兴,那臣先告辞了。”

    说着,他便起身,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折扇。

    也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的缘故,挥扇间,那折扇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小萤的面门袭去。

    大皇子伸手格挡,可是扇风已到,还是将小萤的面纱吹起挑落一旁。

    一时间,满屋寂静。

    三皇子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这个跟太子长得肖似,却一身女装的人。

    “老四!你这是要作死吗?”

    小萤虽然早想过可能有露馅的一天,却不曾想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她倒是不慌不忙,羞怯施礼:“三皇子,您的话,妾身听不明白。”

    小萤做太子时,都是刻意压低嗓子,而且垫肩束胸,还有鞋垫,垫腰一应俱全,穿上衣服后,跟女装身形也有差异。

    如今她恢复了十七岁少女该有的清丽声音,加之语调柔和,自是能听出不同。

    一时间,三皇子都有些发蒙,觉得这女郎并非是太子男扮女装。

    可不管怎么样,她长得像凤栖原是不争事实。

    三皇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看向大皇兄。

    若这个真是女的,凤渊……他居然纳了一个长得肖似四弟的妾!

    这脑子到底要疯成什么样?这样的,他也睡得下去?

    凤渊并不想解释什么,搂着小萤的肩便想往外走。

    却被慕寒江伸手拦住,一向温文尔雅的慕卿,脸色不甚好看。

    他之前两次撞见凤渊同这女郎亲密无间搂在一处,昨晚二人又是同床眠宿。

    现在看到女郎的脸,再回想他二人独处暧昧无拘的气氛,让慕寒江的面皮僵硬,眼皮不停地跳。

    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凤渊怀里的女郎。

    虽然她的声音与太子不甚相同,身量也是女郎的曼妙曲线,可是透过胭脂粉水粉,那眉眼模样又是跟太子太像。

    难道真是太子假扮女装,跟着大皇子一同归京。

    想到那少年狡黠,若做了这胆大包天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慕寒江现在无暇去想其他的,只想确定了这女郎的身份,看她是不是太子假扮。

    所以看大皇子想要带这女郎走,他便伸手阻拦,同时请三皇子先出去,在楼下等候。

    三皇子对慕寒江向来言听计从,而且此时屋内气氛诡异紧张,不太宜人,似乎要爆出什么皇家大丑闻。

    他到底明白几分明哲保身的道理,便赶紧出去了。

    待屋内只剩三人,凤渊沉声道:“慕公子,你这是何意?”

    慕寒江没有看他,而是径自冲着闫小萤道:“殿下,你若有苦衷,不妨与臣讲,无论你是什么原因,臣……自当为太子考量!”

    最后几个字,慕寒江说得咬牙切齿,也不知他真听了什么脏臭,也都能兜得住?

    若换个时候,小萤很愿意顽皮炸个大的出来,告诉他,太子与大皇兄情投意合,奈何世俗作祟,血脉桎梏,不能成愿,只恨不能来世做那连理的枝,比翼的鸟儿。

    不过现在不是撩逗的时候,一个搞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所以她只是屈膝施礼道:“慕公子,您当真误会了,我原是大殿下寻来,作太子……替身的!江浙凶险,大殿下担忧太子安危,想着为他寻个替身。只是我到底是女孩家,扮太子扮得不像,无甚用武之地。幸好蒙了大殿下不弃,让臣妾能随侍左右,为殿下暖床铺被,宽衣解带,玉臂相枕,慰藉长夜漫漫……”

    “够了!”慕寒江有些遭不住了。

    她顶着太子清纯的脸,如何能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闫小萤无辜眨眼,眼角挂泪,略带哽咽问大皇子:“大殿下,我……我是不是要解开衣服给慕公子瞧一瞧,才能换得此身分明?”

    “够了!”这次换凤渊瞪了她一眼,沉声申斥。

    “慕公子,你就算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她是男是女,难道你真看不出?当我是什么人?你如此亵渎我与太子的兄弟情谊,也该适可而止了!”

    凤渊说得不错,男女的身形都有差别,眼前这女郎的肩膀比太子纤薄了些,腰肢也更细,贴身低领的裙装,那纤细脖颈并无男子特征,胸前也能看出些小山起伏……

    她不可能是男子假扮,而太子的男儿正身是被他亲自验过的。

    只是这一男一女,长得太像了而已。

    大皇子寻这女子过来的理由倒是正当,江浙的确凶险,若是做太子替身,这女子的确很合适。

    大皇子生冷不忌,毫无负担地将这女子做了侍妾,也只关乎大皇子的床笫喜好,不是他这个臣子能多言的。

    所以慕寒江也不再阻拦,只眼睁睁看着凤渊替女子重新戴上面纱,然后牵着那清丽女子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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