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只说:“我看了,纹身不疼,还没有打针疼。”
桑渔也坚定自己的想法:“你要纹你自己去吧,反正我不纹。”
商陆笑了:“你是不是怕我们分开之后尴尬?”
桑渔放下书,推开他,站起来,避而不谈:“好饿,吃晚饭了,几点了呢,感觉饿得听不清别人的问题了。”
商陆跟在她身后,继续说:“这个问题其实你不用担心的。”
桑渔没接话,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再不吃,线面都要坨了。
据说这类线面是每个本省小孩的噩梦,小时候逢年过节都要被逼着吃完干干坨坨的面和能噎死人的水煮蛋,但长大后,她莫名其妙地爱上了这个面。
商陆也坐在她对面,慢腾腾地说:“因为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为什么?”桑渔也笑。
她当初也阻止过谢久贺纹身,不想他找了下一任之后,还得去洗纹身。
而谢久贺也如此时的商陆一样,认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她也同样问了谢久贺为什么,谢久贺的回答是:“真爱永恒,我永远都会爱你,你也会。”
而商陆呢?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温和中带着傲慢,他不说虚无缥缈的爱,只叹气说:“你舍不得我的,要技术有技术,要时长有时长,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桑渔想了想,为他补充:“还会做饭,也有点积蓄,不高兴还会奏点乐,难怪我愿意跟你领证。”
“所以,你捡到大便宜了。”
“那我呢?”桑渔历数自己的优点,“节俭省钱的好女孩,勤勤恳恳的好打工人,从不浪费的干饭人。”
节俭等于抠门。
商陆看了眼那朵玫瑰花:“所以,你今天只花了几块钱么?”
“不是几块,过节涨价了,这朵花十五块!我花了我微信里仅剩的十五元,还是我第一次给男生买花。”
商陆得寸进尺:“还有下次么?”
桑渔说:“花束是资本陷阱,买一次就可以了,你要是喜欢花,我去买一盆回来,你每天学习累了,就可以起来浇浇花,陶冶身心,等下次情人节,我们俩摘了玫瑰花,还可以去街上贩卖,赚点外快。”
商陆认输了。
他问她:“你们今天怎么了?为什么都去阮漫漫家里洗澡了,而且,叶子博还发了一张他和谢久贺的合照。”
桑渔还没看朋友圈,但她知道这张照片,就是今天两个双开门冰箱的合影嘛。
于是,她快速地讲了今天的事情。
商陆知道她没吃亏后,就只关心:“他的肌肉好看吗?”
他瞳眸漆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显得格外温柔:“谢律师好像挺喜欢运动的,应当肌肉也很不错吧。”
“我没看到,这照片是漫漫拍的。”
商陆点了点头,说:“没看挺好的,年纪大一点的肌肉是不太好看的。”
桑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只比你大一岁。”
商陆:“你是不知道,男人差一岁,体力就差很多了,刚刚还忘记说了一个优点,我也比你小,好好珍惜我吧。”
“你只比我小几个月!”
“小一天都是小。”
“不是说男的都想当哥哥吗?都想在女人面前装成熟。”
“你在说谢久贺吗?”商陆笑了一声,“这是老男人的通病,我们这种干净的、尊重女性的年轻男孩不是这样的。”
桑渔说不出话来。
更可怕的是,当天晚上,她发现商陆又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在她买的穿衣镜前赤裸上身自拍的肱二头肌照,配文:“年轻。”
商阿公看到了,但没有评论,直接在家族群里骂他:“伤风败俗,朋友圈发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知道的以为你从事那种行业的。”
明君姑姑先评论了个问号,然后又评论了个大拇指,说:“练得不错,挺吸引女人的。”
唯有方棠很懂他,虽然两人没什么私聊交情,但她评论了句商陆很喜欢的话:“没有姐姐不喜欢年轻的弟弟。”
谢骏评论问他:“你怎么不回我微信,还发朋友圈啊?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跨年怎么样?”
商陆回:“滚。”
夏桑渔不想点赞商陆的朋友圈,但商陆当着她的面,拿过她的手机,给他的两条朋友圈都点了赞,要不是她死命拦着,差点就要被操控着留言,说好帅好喜欢。
她后面太困了,就随便他了,她手机里的秘密很多,如果死之前,她一定要先删掉她和方棠的聊天记录,但手机落在商陆手里,她却好像没想那么多,他爱看不看。
大不了就是看到她之前和方棠意淫他身材的言论。
商陆见夏桑渔睡觉了,也没看她手机的其他信息,帮她手机充了电,就放在柜子上。
临睡前,他接到妈妈的来电,他动作很轻地下了床,回头确认没吵醒她,这才去了阳台接电话。
陆莉看了儿子的朋友圈,就猜到她儿子是处在发情期,但她注意到了这个穿衣镜。
穿衣镜不是女孩的专属,商陆往常也很在意形象的干净与否,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但特殊的是,这个穿衣镜上有好多个哆啦A梦的贴纸和挂件,她想到米兰家中有好多个这样的限量小玩偶,还有奖牌。
陆莉说:“你阿公说你最近搬出去住了。”
“嗯。”
“你和小鱼谈恋爱了?”
商陆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是不是,但应该是。”
陆莉笑了,但没再追问,只道:“你爸爸很生气,因为他看不到你这几条朋友圈,你阿公还在家族群里同你对话,你爸打开你的朋友圈,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陆莉早就离婚了,但是明君姑姑建立家族群的时候,也拉了她进群。
商陆说:“忘了。”
陆莉笑:“我记得小鱼妈妈不喜欢单亲家庭,等以后见父母、结婚、办婚礼,你要是不想被小鱼妈妈为难,还是尽量跟你爸爸搞好关系,到时候我和你爸爸一起出面,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商陆犹豫了一下,他很少有瞒着妈妈的事,但有隐瞒,都是和桑渔有关的。
陆莉见他沉默,不知道为何突然冒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
“你们……同居了?”
“没有。”
“那你们领证了?”
“也没有。”
“那你给我办个未婚证明。”
“……妈。”
陆莉眉头紧皱:“你们俩是在玩过家家么?婚姻不是儿戏,我和你爸爸就是冲动结婚,然后离婚的。”
商陆只说:“我不知道桑渔是不是冲动,但我不是,妈,我已经想这一天,想了很多年了。”
陆莉沉默很久:“那你什么都没给对方?我们那嫁妆、彩礼不低,女孩子都很珍贵的,现在男的娶老婆都很困难,你给彩礼了没?我这边有一张卡,是我和你爸离婚之后,你爸给我的,里面是给你娶老婆的。”
商陆啃老啃得理所当然:“那你给我吧。”他学了桑渔的话,“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笔钱直接给我老婆保管。”
陆莉猜测:“你们现在是瞒着双方家长?”
“嗯。”
陆莉很真诚地建议道:“可能小鱼觉得你不够上进吧,毕竟她优秀,努力,上进,好看,你现在无业游民、游手好闲,说出去是挺没面子的,而且你脾气也不好,动不动生气,说话也不好听,也就会做点饭,还好我一直培养你做饭、做家务,不然你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商陆也很真诚:“妈,少跟明君姑姑来往,表弟之前才上小学,就被逼着给姑姑做饭了。”
……
商陆原本设想的跨年夜,是和桑渔去山上的温泉酒店共度美好一夜,用完这一盒安全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一群聒噪的人来乡下村里温泉搓澡。
他捏着自己裤袋里的安全套盒子,问道:“夏桑渔,这就是你说的惊喜么?”
“嗯呐,野外、泡汤、泳衣、午夜和酒,不都有吗?”
谢骏穿着人字拖,裹着头巾,热情地挥着毛巾:“商陆,你们来了啊,快来,来我这个汤池,烫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