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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歌 正文 第83章

所属书籍: 明月歌

    【83】

    【83】/首发

    沈玉娇沉默了。

    在取名这一块,果然不能对谢无陵抱有任何期待。

    “我觉得念娇挺好的,谢念娇,多顺口。”谢无陵自顾自道:“谢爱娇也不错……”

    “谢无陵……”

    沈玉娇轻叹口气,默默朝后退了步:“你别这样了。”

    谢无陵微怔:“娇娇?”

    沈玉娇仰起脸,那双乌眸映着明净月光,满是认真:“谢无陵,你该知道,我是裴瑕的妻。我与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我与他是夫妻,何况我与他还有孩子……”

    “我不在乎。”

    谢无陵上前一步:“娇娇,你知道的,我从不在乎这些。我也说过,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会当做亲生来看。”

    “这不是你在不在乎的事。”沈玉娇强压下心头的酸涩与不忍,掐紧掌心,语气冷硬:“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没可能的,早在金陵分别那日,我们之间便没没可能了。且不说世家无和离,就算我与裴瑕和离,理由呢?”

    “自我嫁给他,平心而论,他从未亏待于我,更未亏待我的父母亲人。去岁那场事故,说实话,我心头并非毫无芥蒂,不然我也不会与你隐瞒他的存在。我那时是真心想要与他、与裴氏一刀两断,再不相欠。但或许是你我缘分不够,我与他又缘分未尽,兜兜转转,还是被他寻到……”

    “他知我遭遇,心头有愧,回到洛阳后,家法处置了那蓄意害我的堂妹,甚至为了我,不惜忤逆将他养大的寡母,母子离心,至今尚未修好。为了弥补,他带我来长安,寻回我家旧仆,用军功换来我全家赦免。如今我父母兄嫂已在回长安的路上,不日便能阖家团聚。”

    “谢无陵,你说我自私也好,怪我负心也罢,可你该当明白,我与裴瑕……我与他……”

    嗓音不觉有些哽噎,掐着掌心的手指亦越发用力,沈玉娇深深吸了口气,克制着情绪继续道:“我与他不可能分开的,恩情不允许,孩子不允许,父母亲人不允许,世俗眼光也不允许,我不行……我做不到……”

    到这一刻,沈玉娇不得不承认,她的胆小与怯懦。

    她不像谢无陵,无父无母,无拘无束,打从一出生开始,她便是“沈家女”,后又成了“裴氏妇”。

    她享受着这些身份带来的锦衣玉食、风光体面,便也要承受身份之下的责任与束缚——

    若要抛却这一切,只为追求那份心动与自由,代价实在太大。

    那代价,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两害取其轻,她只能舍弃掉,这段她此生可能得到的,唯一的,最真挚炽热的爱意。

    “谢无陵,是我对不住你,我负了你……”

    沈玉娇眼眶难抑地湿了,一颗心好似也被摁在酸涩无尽的苦水里,涨痛着,撕扯着,轻柔嗓音也变得沙哑:“你忘了我吧。”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他这颗宝贵赤诚的心,该当给予更值得的小娘子,而不是给她。

    “谢无陵,不值当的。”

    她仰起脸,泪眼朦胧地朝他笑:“你这样好,定能觅得一位贤妻,她会一心一意对你,会给你绣很多香囊,也会给你生很多的孩儿,你们会过得幸福美满,会一起白头到老……”

    “你又不是我,你怎知我值不值当。”

    谢无陵敛了笑,深深望着她:“娇娇,我说过,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你。”

    “我在土地庙里发过誓的,这辈子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若有违誓,那是要造天打雷劈的,难道你想我死么?”

    “你别胡说。”

    沈玉娇喉间好似堵了块刀片,铁锈般的涩意在舌根弥漫着,几乎语不成调:“这不算你违誓,是我有负于你。冤有头债有主,老天爷要算账也是寻我,与你无关。”

    “说这种傻话。”

    谢无陵拧眉,再看她泪盈于睫,故作疏离的模样,不禁擡手,轻碰了下她纤长的睫毛。

    那滴泪就落在他的指尖,湿润润的,好似在他心间下了一场大雨。

    “别难过了。”

    他擦了擦她的眼角,温软的触感让他不舍得撤回,索性把心一横,捧住了她的脸。

    在沈玉娇惊慌的目光下,他上前一步,高大身躯离得很近,几乎将她圈入怀中一般。

    “谢无陵……”她急急推开。

    “娇娇,别急着推开我,你先听我说。”

    男人挺拔身躯如山,岿然不动,俯身望着她,语气郑重:“我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更为苛刻,你夹在我与裴守真之间,左右为难,最为煎熬。是以我从不逼你,也从未要求你对我一心一意、或是为了我,与那裴守真闹得不快……当初你被他带走,我也从未怪你,怪就怪我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现如今,你选择与他过,想与我断了,我也能理解……但要我忘了你,另娶他人,那绝无可能。”

    听他前半段,沈玉娇还觉心下动容,愈觉亏欠,待听到他最后一句,她错愕擡眸,感到无力:“你怎的这么执拗?”

    “执拗?或许吧。”

    谢无陵朝她笑了笑:“娇娇,我知道,或许在你心里,我远不如那个裴守真。他那个人,虽说惯爱装腔作势,可他家世好、相貌好、才学好、甚至与你相识的时机都比我早。我呢,一个没人要、万人嫌的小地痞,没家世、没背景、也没什么学识,唯一能与他抗衡的,除了这张脸,便是待你的一颗心。”

    “我知道你或许不信。从前我与你说时,你便不大信。但真的,我谢无陵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的感情,打从在破庙里,掀开神龛帘子的刹那,她那双惊慌又明亮的眼,就深深地望进了他的心里。

    待到他将她从土地庙里抱回去,她的身子那样轻,像一片羽毛,却又重若千钧。

    他看着她昏迷不醒的脏兮兮小脸,心里想着,老天爷亏待他半辈子了,总算大方一回,给他送来个媳妇儿。

    虽说是捡一送二,但养一个也是养,养一双也是养,人口多,也热闹,有了媳妇有了孩子,院子才能叫做家。

    “娇娇,你可以把心分给裴守真,但你不能替我做主,让我忘了你,或是将我推给别人。”

    “若是可以,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不用太多,只要存的下谢无陵这三个字就成。”

    “哪怕这辈子都无法与你名正言顺做夫妻,我也不后悔遇上你。”

    月色昏朦,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眸,却在夜色中灼灼明亮。

    沈玉娇的心好似也要被这目光灼伤般。

    她无地自容,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卑微至此。

    只求她别忘记。

    诸般情绪在心间翻江倒海,那种恨不得将灵魂与心脏撕成两半的纠结叫她迷茫无助,良久,她哑声开口:“谢无陵,我……”

    话未出口,嘴巴忽的又被捂住。

    谢无陵单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假山洞里躲去,薄唇擦过她的耳尖,低语:“有人来了。”

    沈玉娇心头猛跳,也不再出声,虽觉得他实在楼得太紧,但怕弄出动静引人注意,只得暂时忍住。

    假山嶙峋,谢无陵将她护在怀中,他个头高,可以透过假山的孔眼看到外头的情况。

    沈玉娇被他结实的身躯挤着,鼻尖盈满男人身上沉郁热烈的蓬莱香,其中还冗杂一阵清冽的酒气,随着他身体的热意源源不断地朝她袭来,她感觉自己快要闷死在他浑厚的气息之下。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这人的身子怎的能这样热,又这样的硬,她两只手抵在中间,显得那样无力。

    “谢无陵。”她推了推他,小心翼翼用气音道:“你让开点,我也想看。”

    谢无陵一低头,就看到心上人被挤在怀中,小鸡崽儿似的,娇小孱弱,又可怜兮兮。

    离得这样近,四周又这样黑,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脸。

    或者,除了吻,还能对她做些其他事。

    就如那无数个折磨人的梦境里,恶劣,过分,肆无忌惮

    “谢无陵。”胸口被轻锤了下。

    谢无陵回过神,喉头微滚,压低声音道:“你个矮,看不着。”

    沈玉娇:“……”

    长这么大,头一回被鄙视身高。

    下一刻,身子忽的被男人掰了过去,还没等她反应,一双大掌从后握着她的腰,直接将她抱起。

    沈玉娇惊了,手忙脚乱地去攀假山石。

    身后似是响起一声慵懒低笑,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垂:“现在够高了,能看了。”

    沈玉娇只觉身后抵着的那具身躯滚烫,尤其揽在腰间那条手臂,勒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

    他肯定是故意的。

    沈玉娇双颊发烫,想与他算账,注意力却被洞外的场景给吸引——

    只见先前给她引路的宫女,正脚步匆匆地引着两人往偏殿而来。

    待到近了,看清那艳妆华服之人的模样,沈玉娇霎时变了脸色。

    “果然是她。”

    男人几分咬牙切齿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就知这种一肚子坏水的脓包,不吃些苦头,便不会长记性。”

    沈玉娇紧紧咬着唇,心下也生恨。

    寿安。

    害她一回不成,竟然又想害她,还是在宫宴上!

    她到底是已经妒到蠢钝无脑,还是有恃无恐到觉得便是再害她一回,也不会有何后果?

    “娇娇,我替你杀了她吧。”

    沈玉娇心底猛震,连忙偏过脸:“你别冲动。”

    俩人本就靠的近,她这一偏脸,面对面,鼻尖都险些碰到。

    沈玉娇心跳怦然,刚想往后仰,谢无陵却低下头,黑眸直直盯着她:“反正你都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替你做件好事,除了这个毒妇,往后你也能安安稳稳和裴守真过日子。”

    “胡说些什么。”沈玉娇皱眉。

    “我认真的。”谢无陵道:“我现在出去拧断她的脖子,所有罪责我一人担着……”

    “谢无陵!”沈玉娇真有些生气了,擡手捂着他这张破嘴,咬牙忿忿:“你不气我,你就活不了么?”

    谢无陵只觉捂在脸上的手,又香又软。

    而她动怒瞪眼的模样,又凶又可爱。

    实在是……喜欢得紧。

    “唔唔!”他含糊地唤,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

    沈玉娇也反应过来,这无耻之徒,诈她呢!

    她忙不叠松开手,没好气瞪他。

    “娇娇,看吧。”

    谢无陵心里美滋滋,秾俊眉眼也重焕光彩:“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才没有。”

    “你有。”

    “没有。”

    “好吧,没有就没有,媳妇说得都对。”

    “……”

    沈玉娇噎住。

    果然,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无赖比无赖。

    低低说了句“你不许冲动”,她便不再理他,继续扒着假山石,朝洞里往外看。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三人已走了出来。

    “人呢?怎么里面没人!”寿安公主气急败坏地质问着那宫人。

    那宫人也一脸慌乱:“奴婢…奴婢也不知,按理说应当在里头的。”

    “废物!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殿下恕罪啊。”

    那宫人扑通跪在地上,却被寿安狠狠地踢了个窝心脚:“还不快把小安子找出来!”

    “是、是……”宫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寿安和她的贴身宫女站在原地嘀咕了几句,而后一脸不满地跺了下脚,也转身离开。

    沈玉娇正沉脸思考,寿安原本打算搞什么鬼。

    谢无陵的脸抵在她肩头,闷闷不乐:“就这样让她走了?”

    沈玉娇心头也憋屈,却无可奈何:“她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害人就该付出代价。”

    “哪有那么容易。”沈玉娇轻轻叹气,见人走远了,道:“你放我下来。”

    谢无陵不舍得放,但沈玉娇瞪着他。

    凶巴巴的。

    他嘴角轻捺,在裴守真面前,她可没这么凶。

    偏心眼。

    他边将她抱下来,边低声道:“上回那两个瘦马,我都没碰。但她们俩死赖着不走,我打算等平安接过来,让她们俩负责照顾。”

    沈玉娇:“哦。”

    谢无陵:“你生气了?”

    沈玉娇:“没有。”

    “娇娇,我真没碰她们,虽说人是我挑的,但我那是给裴守真挑的。”

    谢无陵道:“我洁身自好,从不在外拈花惹草。不像那个裴守真,你不知道,五月里我出城办差,见他骑马走在别人花轿旁,张扬得很!他那个人,成日里打扮得光鲜亮丽,招蜂引蝶,我都不想说他……”

    他絮絮念叨,沈玉娇额心突突直跳,恍惚间觉得谢无陵像极了给昏君吹枕边风的奸妃。

    “谢无陵,你碰不碰她们,我都管不着。”

    沈玉娇双脚落地,见他仍笔直站在身前,伸手推开他:“我先前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另觅佳偶,踏实度日。”

    “我与你说的那些,也都是真心话。”

    谢无陵一把握住她的手,反正左右也无人,那阵酒劲儿也在发酵,他低头看她:“我不管,你既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我生是你沈玉娇的人,死也是你沈玉娇的鬼。”

    他冷不丁提起那个吻,叫沈玉娇霎时羞愧难当。

    “那…那个……不作数。”

    “凭什么不作数?难道你那个嬷嬷没教过你,亲了男人就得对他负责么。”

    “我……”沈玉娇哑口无言。

    早知当初那个吻,能叫他记到今日,那日她就不该那般任性。

    面对谢无陵“始乱终弃”般的质问,沈玉娇咬牙,干脆硬着头皮,冷下心肠:“你就当我是个负心汉。”

    谢无陵:“……”

    默了两息,他道:“除非,你给我点补偿。”

    沈玉娇:“……?”

    未等她反应,面前之人忽的俯身。

    眼见那张昳丽的俊脸陡然在眼前放大,沈玉娇呼吸屏住,眼瞳也不禁睁大。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可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在她的额头。

    轻柔,短促。

    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日后你无须对我负责,换我对你负责了。”

    说罢,他又擡起双臂,用力抱她一下:“娇娇,别忘了我。”

    男人沉哑的嗓音自耳廓钻入,热息拂过,沈玉娇大脑空白。

    “我先走了,你晚一步再回去。”

    撂下这话,谢无陵转身离去。

    沈玉娇站在黑洞洞的假山里,愣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羞恼地咬着唇,气得不轻。

    这个登徒子!

    轻薄她不说,他竟然还先跑了!

    好在沈玉娇记性不错,七拐八折,也寻到回正殿的路。

    但心里还是气得慌,将谢无陵骂了无数遍,觉得这人定是前世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专门气她。

    她真情实感与他说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他倒好,一句没听进去,还占她便宜,还撂下她!

    他就不想想,万一她不识得路呢?

    混账。

    谢无陵就是个大混账。

    沈玉娇憋着一口闷气,刚要从偏门进入正殿,却见廊庑下走来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

    待看清来人模样,霎时间,那份小女儿姿态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焦虑心虚。

    沈玉娇脚步顿住,心下懊恼,若是叫裴瑕知道方才的事……

    都怪谢无陵,他如何就半点不听劝。

    “玉娘。”

    裴瑕朝她走来,眉心轻皱:“怎去了这样久?”

    他见妻子久去不归,又发现殿中谢无陵和寿安也都前后不见,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寻了出来。

    “我……”沈玉娇眼睫轻颤,勉强镇定:“许是贪食螃蟹,肚子有些不舒服。”

    裴瑕在她面前站定脚步,眸光落在她泛红的娇靥上:“现下可有好些?”

    沈玉娇避开他的视线,“好些了,郎君不必担心。”

    生怕他再问,她主动牵住他的袍袖:“回殿里吧,我们俩同时离席,叫旁人注意到不好。”

    裴瑕瞥过她的手,嗯了声,忽又蹙眉:“你的香囊?”

    沈玉娇怔了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系在腰间的桂花香囊不见了。

    心下陡然浮现一阵慌乱,脑中也飞快回忆着。

    更衣的时候香囊还在,难道是被谢无陵掳去假山时,不慎落下了?

    “玉娘?”

    手指被捏了捏,沈玉娇恍神,作出惊讶模样:“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可能是更衣时,不小心落下了。左右一个香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丢了就丢了。”

    沈玉娇朝他轻笑:“郎君,进殿吧。”

    裴瑕黑眸轻眯,默了两息,终是没再多说,握住她的手:“嗯。”

    夫妻俩一同回到殿中。

    叔母孙氏见沈玉娇落座,忍不住调笑:“整个长安城,怕是再寻不出你们这么恩爱的夫妻了。你就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守真一颗心也跟着你跑了。”

    沈玉娇赧然垂眸:“叔母别笑话我了。”

    孙氏还要再说,便见上方,太监总管火急火燎地跑到昭宁帝身旁耳语一阵,昭宁帝脸色遽然一沉,而后侧身看向贤妃。

    贤妃的表情也变得难看,急急忙忙带着身侧宫人退下。

    这番动静叫殿中众人纷纷惊疑,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玉娇心下也不禁忐忑。

    尤其看到谢无陵和寿安公主的席位仍是空着。

    谢无陵比她先走,按理说,应该早就回来了……

    “娇娇,我替你杀了她吧。”

    假山里的这句话陡然在耳边回响,沈玉娇呼吸一滞,他不会真的做傻事了吧?

    “可是身体不舒服?”

    裴瑕握了握她微凉的指尖,蹙眉:“你脸色很差。”

    “没,没事。”

    沈玉娇悻悻的:“大抵还是螃蟹的缘故。”

    “那日后至多吃三只。”

    裴瑕淡淡道:“贪吃伤身。”

    沈玉娇满脑子都是谢无陵会不会去杀寿安了,漫不经心颔首:“郎君说的是。”

    好在不多时,谢无陵安然无恙归了席位。

    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时,沈玉娇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

    这家伙应当是迷路了。

    她这边松口气,好巧不巧,谢无陵朝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他嘴角似是颇为得意地翘了翘。

    沈玉娇一看他这样,顿时来气。

    他还好意思笑!

    占她便宜不说,还害她提心吊胆!还撂下她先走!

    斑斑劣迹,倒叫心底那份“辜负他”的愧疚淡了不少。

    她没忍住,狠狠瞪回去一眼,而后低下头,闷闷往嘴里塞了口蜜瓜。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逐渐深暗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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